第三十三章 洞房花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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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侍陳公公將紅棗和栗子遞給軒轅昭之後,揮手讓身後的隨從上前來,一名小黃門宦官懷裏抱著一個大個的長頸盤口梅瓶,足足有兩三斤重的樣子,軒轅昭湊到近前一聞,好家夥,原來是禦酒庫醞釀的瓊漿玉液,香溢醇厚,沁人心脾,一下子將他的酒癮勾了出來。
不料內侍陳公公捏著老公鴨嗓子說道:“軍侯呀,這壺塞外春是西域草原今年剛剛上貢的,今兒是你的大喜之日,官家特意賞賜給你助助興,咱家提醒你喲,別看這酒聞起來香,喝起來爽,真到了肚裏呀,可是後勁綿長得緊呢。”
軒轅昭暗自竊喜,原來是令人垂涎三尺的西域名酒塞外春,今日正好拿它來慶賀人生三大喜事之一的洞房花燭夜!
整個宴會大廳裏高朋滿座,座無虛席,足足有四五百人之多,軒轅昭從以魯王為的皇親國戚那一桌開始敬起,接下來是宰執大臣侍從高官那一桌,再往下就是吏戶禮工刑兵六部堂官那幾桌,此後國子監等六寺九監衙門長官,一直到錦安府衙門那一桌。
兩名禮部小司儀跟在軒轅昭屁股後邊亦步亦趨,一個捧著那壺裝著塞外春的長頸梅瓶,另一人端著一隻晶瑩剔透的酒盞托盤,軒轅昭喝完一盞,他們立即給滿上,這樣一圈喝下來,足足二斤多的西域烈酒已經所剩不多了,可是軒轅昭除了麵色赤紅之外,頭不暈眼不花,說話十分流暢,看上去一點事兒沒有。
給各位貴賓敬完酒之後,葉正途見他喝得興起,並沒有露出多少醉意,於是拈須微笑了半晌,忽然招手叫來司儀官,將他引領到隔壁偏院的天井裏繼續敬酒。
軒轅昭走進去一看,當時就愣住了,原來這裏麵也擺滿了酒席,而且坐滿了人,隻不過不像宴會大廳那樣一桌一桌的隔開,而是擺了四五條十來丈的長形大桌案,所有的菜肴全都一股腦兒擺在桌麵上,就像是大雜燴的一般。
再看長條高腿板凳上做的這些人,清一色全都是墨家子弟,為的正是墨元傑等墨家八雄。
軒轅昭愣怔了好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幾日他見不到一個墨家人,本來疑神疑鬼的,沒想到突然集中出現在眼前,這驚喜來得太突然了,看來自已的懷疑都是空穴來風,新娘子早就定好了,煮熟的鴨子怎麽可能飛了?
軒轅昭十分詫異的問道:“元傑,你們這幾日跑哪去了,我見不到蘭香,也找不到你們,知道心裏有多急嗎?”他說的真心話,自從揮師北伐以後,他幾乎從為沒有和墨元瑛和墨家人分開過半天,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估計就是說的他這種心情,這已經是長期形成的依賴心理了。
墨元傑告訴他,自從姑娘被葉相國接進府裏之後,他們作為娘家人也被安排到葉府裏歇息。葉相國給他們說,這些天侯府裏請了禮部茶酒司的人幫忙操辦軍侯的大婚之事,他們這一百多人全都留在侯府裏,一是人多倒騰不開,二是作為娘家人也不合適,先在葉府安頓下來,等到正式大婚那天再去賀喜也不遲。
軒轅昭聽了這話,滿天雲彩散個一幹二淨,先生辦事當真是滴水不漏,他知道蘭香是江湖兒女出身,如果花轎直接將她從眾安橋那種三教九流混跡的地方接到侯府,肯定會遭人口舌議論,說什麽門不當戶不對的鬼話,現在從葉府裏上花轎,誰也弄不清蘭香的身份,體體麵麵的就抬到靖國侯府了,多好!
軒轅昭一時興起,直接抱著梅瓶用嘴吹起來,剩下半斤左右的塞外春全都倒進了肚子裏了,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感到頭腦微微有些漲,渾身漸漸燥熱起來,一開始不很在意,以為是酒勁上來的緣故,不過越來越感覺不妙,不光是頭暈眼花,更重要的是褲襠裏的那玩意兒好像蘇醒了似的,悄悄的支起了小帳篷,這就令他頗為尷尬,心說那麽多年都熬過來了,眼看良辰吉日拜完高堂之後,馬上就能入洞房了,這會兒功夫就等不了嗎?
話非如此,原始的衝動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這玩意光靠意誌力實在很難控製,更何況他喝了那麽多酒,頭腦已經開始不太清醒了,後來的整個婚典過程,他就像一個木偶一樣,迷迷糊糊的任人擺布,讓叩頭就叩頭,讓喝交杯酒就喝交杯酒,雖然一切都渾渾噩噩,懵懵懂懂的,但他自始至終兩腿都夾得很緊,生怕一不小心那玩意兒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自已蹦出來,直到亂哄哄的眾人將他和新娘送入洞房,撒完銅錢、雜果、花瓣等物胡鬧一陣子退出去之後,他才如釋重負般的長出一口氣。
此刻在裝飾得溫馨曖昧的新婚洞房裏,燈影綽綽,幽香嫋嫋,在一襲羅紗紅帳裏,新郎和新娘並排坐在床沿上。軒轅昭傻傻的望著一身大紅豔妝的新娘,嘴裏不停的呢喃著蘭香的名字,他抖著手去挑新娘的紅布蓋頭,剛扯下來還沒等看清楚對方的麵容,不料新娘霍地的站起身,徑直走到帳外吹熄了紅燭,然後躡手躡腳坐回床邊。
黑暗裏兩人無意中臉頰觸碰到一起,軒轅昭體內那股邪火騰的點燃起來,他一把將新娘按倒在軟軟的床塌裏,開始手忙腳亂的給她寬衣解帶,可惜越是心急越脫不掉,最後還是新娘比較沉著冷靜,她先是把自家的衣裳一一解下來,又不緊不慢的給軒轅昭寬衣解帶。
之前軒轅昭和墨元瑛在沒人的時候,雖然偶爾也會碰一碰手,貼一貼臉什麽的,不過那都是乎情止乎禮,軒轅昭的兩隻手從來沒在墨元瑛脖子以下的地方遊走過,今晚不同了,明媒正娶,兩人可以光明正大的行周公之禮,是以軒轅昭沒有任何羈絆,感覺特別自由放肆,一路任兩手信馬由韁,隨心所欲。
他一邊享受著從未有過的快感,一邊回想著蘇婉兒侍寢那天晚上所做的春夢,當下也分不清楚是夢幻還是現實,就在這時,在恍恍惚惚之中,他仿佛聽到一聲舒緩、低沉,而又極度壓抑的呻吟,莫名其妙的,這種聲音似乎有某種神奇的魔力,胯下那玩意兒,頃刻之間如棒槌一般堅硬如鐵,直到這個時候,他再也沒心思在外麵嘻戲了,立即翻身上馬,猛烈衝殺馳聘起來。
這種熱血沸騰的狀態,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直到筋疲力盡一泄千裏的那一刻,他才軟軟的從馬上虛脫下來,與此同時,大腦一片空白,就這樣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翌日醒來,他閉著眼睛伸手一摸,除他之外,紅羅帳裏空無一人,原來新娘早就起床了,他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喊了聲蘭香,可是叫了半天卻沒人答應,他隔著薄薄一層紗帳,分明看見外麵的梳妝台旁坐著一位窈窕淑女,蘭香為何不理他?莫非昨晚衝撞了她,到現在還在生氣吧。
他穿起內衣躡手躡腳走到新娘背後,準備冷不丁嚇她一嚇,結果無意中瞄了一眼梳妝台上的那塊偌大銅鏡,他自己被嚇得夠嗆!原來正在梳妝打扮的新娘,根本不是墨元瑛,而是韓家大小姐韓元熙。
軒轅昭這一驚非同小可,他呆怔了好半天,如五雷轟頂一般僵在那兒,一動都不動。韓元熙插好最後一根銀簪,這才回眸一笑柔聲問道:“相公,你醒了?”
軒轅昭看著她那張美豔欲滴的姣容,哆嗦了半天才吐出來幾個字:“昨、昨晚,是、是你?”
韓元熙落落大方的起身說道:“相公,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昨晚洞房花燭夜,不是我陪相公就寢,能會是誰呢?”
她說著款步走到床前,把那雙男式木屐鞋放到軒轅昭腳下,輕聲嗔怪道:“相公,天下這麽冰,你怎麽光著腳下了地,小心著了涼!”
軒轅昭整個人都傻了,仿佛在做夢一般,昨晚一夜巫山**,原來不是和蘭香在一起,而是和這位韓府的大小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蘭香去哪兒了?
他光著腳轉身朝外走去,卻迎麵撞到一扇古色古香的屏風上,隻得叮叮當當一陣亂響,屏風上掛的珠玉翡翠等飾物散落一地。
韓元熙見他像魔怔了一般,嘴裏喃喃的說著,我要找蘭香,我要找蘭香,隻聽咣當一聲,他又一頭撞到新房裏的一根石柱上,腦袋當時就起了個大包,他卻渾然無覺,依舊直直的朝門口走去。
韓元熙突然鼓足勇氣在背後大聲喊道:“相公,你醒一醒!墨元瑛隻是你的師妹,從一開始與你訂親的是我不是她,這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劃的!”
此言一出,軒轅昭的腳步戛然而止,片刻之後,他回轉身冷冷的盯著韓元熙問道:“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韓元熙見他眼神裏透著徹骨的寒意,不禁後退了一步,聲音也比剛才小了很多,囁嚅道:“墨元瑛留了一封信給你,就在梳妝台上,你自己看吧!”
軒轅昭急步衝到梳妝台近前,拿起一封雪白的薛濤信箋,定睛一看,果然是墨元瑛的筆跡,他飛快的看完之後,整個人瞬間掉進冰窟窿裏,從頭到腳都涼了。他頹然癱坐在鋪著紅錦褥布的地上,仰麵朝天,欲哭無淚,嘴裏機械的重複著一句話:蘭香,你糊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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