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情何似無情(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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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煙燙到手指,他怔了怔,將香煙按滅在煙灰缸裏麵,然後一步一步走進臥室。
司琴已經睡了,偌大的一張床,她蜷縮在那被子裏麵,雙手緊緊地抱著自己的雙腿。黑暗中,如果不仔細看,根本不會注意都床上此時此刻是睡了一個人。
蘇懷宇從另外一側上了床,伸手將她整個人抱進了懷裏麵,胸口裏麵貼著一個人的溫存讓他有些怔忪。
放在腰側的手一點點地挪動,在黑暗中摸到司琴緊扣的手。
他也不怕吵醒她,固執得就好像逼她回來一樣,非要將她一雙手分開,然後一根一根手指地跟她緊緊相貼。
“你幹嘛?!”
司琴睡得並不熟,蘇懷宇伸手抱她的時候她就已經醒過來了。可是大半夜的,她也不想兩個人吵起來,就當自己沒有醒,卻沒想到他得寸進尺,非要將她兩隻扣在一起的手扒開。
她想繼續裝睡,他卻不遂她的願。
剛睡醒的聲音還有些喑啞,卻也擋不住其中的憤怒。
他卻仿若沒有聽到其中的憤怒,按了按她的手心,另外一隻手揉著她的法頂像哄小孩一樣:“睡吧。”
那溫和的聲音和她渾身豎起來的刺形成鮮明的對比,司琴隻覺得心口一滯,閉著眼睛涼涼地說了一句:“有意思嗎?”
喑啞不清的聲音在黑夜中蔓延開來,拖延出來的悲傷若有若無,卻是最為傷人的。
他動了動,將她抱得更緊,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房間裏麵拉緊的跋扈一點點地消減下來,最後隻剩下那交織的呼吸,在寂靜中一下一下地交纏著。
有意思嗎?
沒什麽意思,可是他不甘心,也不願意去甘心。
司琴起來的時候身側的人已經不在了,陽光大片大片地從被拉開了窗簾的窗戶中透進來,她抬手擋了擋,半眯著眼睛躺在床上有些恍惚。
昨天晚上她很晚才睡,問出那句話之後她一直在等一直在等,可是卻沒有等到蘇懷宇的回答。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麽,就像不知道蘇懷宇到底在執著什麽。
接到葉敬的電話的時候,司琴正在聯係老中醫,趙紅的腿每晚都疼,吃止疼藥是不實際的,她聽說中醫的針灸可以緩解,就托人幫忙找了一個老中醫,隻是那老中醫比較難約,她已經第三天打電話過去了,接電話的都是助手,一直在推說沒有時間。
電話響起來的時候她以為是老中醫那邊的回應,結果看到了是陌生號碼,她眉頭皺了皺,直接就掛了。
卻沒想到剛掛,屏幕還沒放下桌麵又亮了起來了。
如此反複了三四次,她終於接了電話:“喂,你好?”
“司琴。”
低沉的男聲,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是誰。
她皺著眉,將腳上的筆記本往桌上一放,起身走到陽台處:“你是?”
“是我,葉敬。”
她一愣,有些不可置信:“葉敬?你回來了?”
“老地方,下午三點。”
一如既往的直接強硬,司琴卻忍不住笑了笑,“好,葉大總裁!”
故人重歸,是一件讓人愉悅的事情。
所謂的老地方,也不過是星巴克。
葉敬在美國呆了這麽些年,時間觀念很強烈,司琴是掐著點去的,下午兩點五十五分的時候她推門進了星巴克,一抬頭就看到不遠處坐著的葉敬。
一樣的冷峻的黑西裝和一樣一絲不苟的頭型,見到她的時候表情淡淡地動了動,在她落座的時候將牌子移到她身前:“你點還是和以前一樣?”
十月下旬的a市已經發冷了,她脫了大衣,笑了笑,推了推牌子:“和以前一樣吧。”
她轉身將脫下來的大衣掛到身後的椅子上,才轉頭看向他:“出差?”
葉敬搖了搖頭:“準備在中國設分部。”
司琴微微一驚:“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他抬頭看著她,深褐色的眼眸深不見底,司琴微微一怔,有些訕訕:“好久不見了。”
“嗯。”
葉敬就是那種傳說中的冷酷總裁,他很少說話,或者說其實他根本就不用怎麽說話,一雙眼睛看著人就已經將他要說的話全部表達出來了。
分別的時候還早,四點多還沒有到下班的時間,路上的行人並不多,天色還敞亮著,她站在星巴克的門口,看著葉敬上了那黑色的奔馳,有些恍惚。
沒想到啊,一眨眼,就已經兩年了。
兩年了呢。
黑色的奔馳已經漸漸融入車流中,她收回視線,抬手招了一輛出租車。
剛想上車,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司琴!”
韓佳佳像個球一樣衝了過來,拽著她的大衣衣角發狠地瞪著她:“司琴!”
出租車的司機探頭看了一眼,問道:“還上不上了?”
司琴怔了怔,鬆開了拉著車門的手:“抱歉,不上了。”說完,她回頭看著韓佳佳,有些哭笑不得:“你這是什麽眼神?怎麽……”
她頓了頓,才想出一個比較貼切的比喻:“跟貓逮到耗子一樣。”
韓佳佳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將手上的文件夾托了托,才開口:“可不是,你這耗子也是厲害了,不聲不響地跑了將近一個月,要不是我今天看到你,是不是以後見到我了都轉頭走啊?”
司琴知道韓佳佳在惱她辭職的事情,不禁有些訕訕:“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佳佳,事情太突然了,所以沒來得及跟同事說。”
事情確實是太突然了,也太複雜了,她本意是不想蘇懷宇打擾她們,所以所有的人都瞞著,也以為自己不會再回來了,也沒必要增加同事的難受,也就自己一個人悄悄地走了,卻沒想到,自己由始至終都沒逃過蘇懷宇的眼底。
被韓佳佳逮到,司琴自知理虧,也沒有狡辯,痛痛快快地被對方宰了一頓西餐。
韓佳佳追問了一整個晚上她當初辭職的原因,司琴隻是笑和搖頭,什麽都沒有說。
結果韓佳佳就跟她耗上了,非要問出個所以然,兩個人吃完飯之後就坐在人家餐廳那兒坐到人家打烊才離開。
走出西餐廳的時候韓佳佳還沒有死心,拉著她又問了一次:“到底發生了什麽,司琴?!”
她依舊是笑了笑,歎了口氣:“佳佳,我不想說,你不要問了,你繼續問,我也還是這樣的答案。”
她側著臉,那路燈打在她的臉上,有幾分澀然。
韓佳佳咽了咽喉嚨,最後將話吞了回去:“好吧,不早了,你回去吧。”
司琴笑了笑,伸手幫她攔了一輛計程車,將韓佳佳塞進去,自己才伸手重新攔了一輛。
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將近十一點了,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剛想掏出煙,門就自動開了,蘇懷宇站在門口,看著她滿臉的陰沉:“去哪裏了?”
她抬腿走了進去,一邊彎腰脫鞋子一邊開口:“吃飯。”
她並不想說多,隨便說了兩個字就算了。蘇懷宇卻不滿意,抬手拽著她,不讓她往裏麵走:“和誰?”
司琴回頭看著他,臉色有些冷:“韓佳佳。”
他看著她,雙眸裏麵的冷意一點點地放大,拽著她的手用力一甩,她的手臂被摔在牆壁上,手指打在牆壁上,生生的疼:“是嗎?!”
“你又發什麽神經?!”
“我發什麽神經?司琴,我倒是不知道,六年沒見,你居然都學會撒謊了。”
他的話莫名其妙,她一點兒都不想和他廢話,看了蘇懷宇一眼之後繼續往前麵走。
可是下一秒,她的腰身直接就被身後的人抱住,她還沒有來得及驚呼,整個人就被他摔到一旁的牆壁上。
後背硬生生地撞到那牆壁上麵,她隻覺得肺部都疼,手腕甩到一旁的櫃邊,碰到了骨頭,疼得她頭皮發麻。
“韓佳佳?我倒是想知道哪個男的取這樣的名字。”
司琴正揉著自己的手腕,突然聽到他這麽一句話,臉色一冷,“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司琴,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
她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麽,隻當他在發神經:“你是不是忘記吃藥了蘇懷宇!”
下午的時候他剛好去見客戶,路過時代的時候看到她跟一個男人坐在星巴克裏麵。他們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他也不想知道她們到底在說什麽,他隻知道她那時候的笑容刺得他的眼睛發燙。
見她不承認,蘇懷宇隻覺得怒火中燒,上前壓著她直直地看著她:“那個男人是誰?!”
司琴怔了怔,反應過來隻覺得無比憤怒:“你跟蹤我?!”
她剛才的停滯他看得一清二楚,蘇懷宇隻當是她心虛,心就好像被她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一樣:“怎麽?舊"qing ren"?被我說中了?”!
“啪!”
她咬著牙,抬手直接就給了他一巴掌:“你有病!”跟蹤她還要將髒水往她的身上潑,蘇懷宇就是個神經病!
他抬手扣著她的雙手,看著她的眼眸越發地冷,就像是兩片鋒利的刀片,直直地剜著她的眼眸:“那個男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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