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文化的人就不罵人了嗎？兔子逼急了都咬人，何況是人逼急了罵罵人也不為過吧！

    不歡而散的這次麵談讓程艾覺得壓抑。

    並不是因為被林啟苗潑了水而忿忿不平，而是因為自己現在的角色就好像是個“惡人”！

    一個阻礙了人家父子相認、一家團圓的惡毒女配！

    雖然心裏在不斷說服自己：林啟航愛的是自己，林啟航最初並不知道那個孩子的存在，林啟航並不愛慕依妍！

    但程艾回想起菲利那可愛的小臉兒時，心裏虛得厲害！

    如果她真的自私就好了，偏偏她還沒自私到沒有人情味兒。

    人的心是永遠猜不透的東西，程艾不知道林啟航對自己的愛是否真的可以超越對親生子的親情！這也是沒有可比性的！

    在郵件裏，她看到林啟航與外國某人郵件往來，正在查莫依妍的最近五年的資料。

    為什麽要查？當然是想確認菲利是不是自己的孩子！還是抱著贖罪的心態想知道這幾年她們母子是如何生活的？

    隻是沒有想到，莫依妍拒絕帶兒子做親子鑒定，她把這看成是一種侮辱！

    如果換成自己，恐怕也會為這樣的男人、這樣的事傷心難過，甚至氣憤吧？拒絕也合情合理……

    程艾被矛盾的心情折磨得失眠！

    然而，這一切還不是終點！

    莫依妍拒絕帶菲利去做親子鑒定，但林啟苗並沒有放棄讓菲利認祖歸宗！

    “啟航，你考慮一下轉業的事吧。”程艾窩在丈夫的懷裏，最近因為睡眠不好，她的眼下有了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林啟航正按著遙控器選台，聽到妻子的話皺眉低頭看著好像很疲憊的程艾。

    “艾寶兒，你是不是不舒服？”

    自從和林啟苗、莫依妍見過麵之後，程艾的精神狀態明顯不如從前。

    林啟航並非像表麵上表現得這樣無所謂，但在部隊多年來養成的有條理、理性麵對問題和處理問題的習慣讓他沉得住氣！

    “沒有，我隻是最近睡眠不大好。”程艾抬頭看著林啟航的臉輕聲道，“大姐是利用向你父母揭穿菲利的事來威脅你轉業的吧？我能猜到，如果菲利真是你的孩子，你的家人會有多大的反應，也許會做出什麽樣的決定……你是不是怕我到時候難、傷心、不能接受，所以不讓大姐把菲利的事告訴你的父母？”

    她不是冰雪聰明，隻是再次相遇後這大半年多的相處裏，程艾漸漸真正了解了林啟航，也將他對自己的一片真心放在了心上。

    手指在妻子的秀發裏穿梭，林啟航淡然一笑，“我們經曆這麽多事之後，我也想過平靜的日子。菲利如果真的是我的兒子，那麽我的父母必定會讓我認下這個孩子，我是怕你接受不了，我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你。你知道嗎？大羅那麽死心踏地的為朵朵，甚至抱著送朵朵離開後自己伏法就死的決心到了邊境。但他不想傷害你，從朵朵手裏救下了你。張嶽臨走前也警告我不能讓你難過……”

    六年的失去讓他猛然正視了自己的內心，也懂得了六年後再相遇該抓緊和珍惜！

    在林啟航的胸口輕蹭了兩下臉，程艾被他的話感動。

    忘不了羅佑國把她送到鄰鎮小旅館，準備離開時的眼神與微笑，那是程艾會記在心底裏一輩子的笑容！

    也許她和林啟航的幸福寄托了羅佑國與張嶽的期許和心願。

    莫依妍是真的覺得做親子鑒定侮辱了她們母子，還是另有隱情？

    程艾咬著嘴唇陷入沉思。

    ＊＊

    出去學習的黃醫生回來了，程艾的工作沒有像以前那麽繁忙，也有更多的時間去思考自己的事情。

    最近，寧曉夏卻陷入了無限的繁忙中。

    武警醫院的生殖研究中心成立後，因為儀器的先進和醫生的技術過硬，經過數月間幾個試管嬰兒胚胎培植成功的案例，吸引了很多急於求子的夫婦。

    每天在醫院一樓看著一些父母、爺爺奶奶抱著孩子來就診，或是孕婦來複查，程艾莫名的羨慕起來。

    她考慮著，如果再沒有懷孕的消息，自己和林啟航是不是也考慮做試管嬰兒呢？

    孩子的事不單程艾隱隱著急，她的母親劉燕也有些擔心女兒上次流產傷了身體！

    私下裏，劉燕給女兒打過電話，聽程艾說檢查身體一切正常，林啟航特意去醫院檢查也沒有問題後，她不禁歎氣。

    “小艾啊，媽媽知道你非常熱愛工作，但現在你和啟航年紀都不小了，孩子的事為重，別讓自己太累了。”劉燕在電話裏叮囑女兒，“還有，要不要媽媽陪你去別的醫院再檢查一下，開些藥調理一下？”

    程艾眉頭一皺，看了看從自己身邊經過的護士，互相點了點頭。

    “媽，我們醫院的儀器已經是最新最先進的了，到哪裏檢查還不都一樣！”程艾有些排斥母親和丘美珍說一樣的話。

    “你婆婆給我打電話了。”劉燕不想隱瞞女兒，直接說出了實情，“她也很著急抱孫子，說跟啟航提起讓你去大醫院檢查的事，被啟航不高興的拒絕了，不讓她跟你說。”

    程艾嘲弄地一笑！林啟航不讓丘美珍說，但丘美珍還不是私下裏和自己談話時把什麽都說了！

    “要不，你就聽你婆婆的話，跟她去別的醫院檢查一下，反正你都確認自己健康了，讓她看到結果放心一下也好。”劉燕勸道。

    程艾覺得心底往上冒火！

    全部檢查一次？說得輕巧！很多檢查要抽血、驗尿、內檢……尷尬是次要的，有時還很痛苦！

    “我……”程艾剛想拒絕，但突然想到這個月自己的月事好像延後了五六天還沒來！

    這個念頭滑過腦海後，她很快又甩頭打消了哄自己的想法。

    那次流產後，她的大姨媽就沒準過，所以延後幾天也不值得暇想。

    “媽，這件事您就不要管了，如果我婆婆再給您打電話提這些事，您隻管說已經勸過我了。”程艾不想跟自己的母親發脾氣，因為劉燕也是為了她好。“等我工作忙完了，我會抽時間和婆婆去她指定的醫院檢查一下。”

    聽到女兒答應下來，劉燕滿麵笑容，聲音也輕快起來，“那就好，那就好。你忙吧，媽媽不打擾你了。”

    程艾歎息的掛斷電話，咬咬嘴唇看著窗外。

    秋天已至，除早晚稍涼外，天氣依舊熱得讓人卷袖子、撐傘遮陽。

    家長裏短、過日子就是這麽的難逃一“俗”！不像一個人時活得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幾天沒有休息好的頭又開始疼起來，程艾真怕自己神經性胃炎沒好，再添一個神經性頭疼！

    回到診室，給三個病人看完診後，程艾頭疼得愈發厲害，不得不想著買止痛片來吃。

    黃醫生見程艾臉色不好看，又頻頻撫額皺眉，給一個病人看診完後關懷地問：“程醫生，你不舒服嗎？要不先去休息一下吧，也沒幾個病人了，我和江醫生分一下就行了。”

    肛腸科不像其他診室，平日裏來看診的病人並不是很多，又已經臨近下午四點多，大多病人都是上午來看病，下午便稀稀落落了。

    程艾不好意思的朝黃醫生點點頭，“那就麻煩您和江醫生了，我頭疼得厲害，去買盒止痛的藥。”

    黃醫生點點頭，擺手讓程艾快去休息。

    撫著額頭到外麵醫院旁邊的小藥房買了一盒止痛藥，程艾擰著眉往回走。

    路上她遇到了秦素素，那個整形外科的胸器護士、吳誌安的女朋友。

    心念一動，程艾對迎麵走過來、昂首挺胸、目中無人的秦素素道：“秦護士，你去看過吳誌安嗎？”

    秦素素本來已經從程艾身邊走過去了，聽到程艾問這句話就又停了下來。

    轉身看著程艾，秦素素發出冷笑聲，“哦，程醫生啊！聽說你已經結婚了，恭喜啊！”

    程艾看著秦素素陰陽怪氣的樣子，知道這個女人對自己沒有好感。

    “謝謝。”程艾深吸一口氣，使勁睜了睜眼睛，讓自己的頭疼緩解一下，“我上個月去監獄看過吳誌安，他說你一直沒有去看過他……”

    “喲，裝聖母啊？當白蓮花啊？”秦素素諷刺地打量著程艾，一副刁鑽的樣子。“也不想想是誰把吳誌安那個蠢貨送進監獄的！在這裏又賣什麽好！對一個毆打了你、害你住院的男人念念不忘，還跑去監獄看人家，你得是有多賤啊！”

    秦素素恨死程艾了！

    吳誌安和自己處朋友時，對程艾舊情難忘，處處比較！

    所以，他們即使同居在一起了，整天也是吵吵鬧鬧，感情並不好！

    秦素素本想抓住吳誌安這個金龜婿，讓自己的後半輩子能夠脫離窮困的境遇，哪成想他會趁自己整容後回老家探親時惹出那樣的事來！

    秦素素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程艾的身上，甚至還鼓動吳誌安的母親去軍醫大的住院處吵鬧！

    可惜，程艾後台太硬，當吳誌安被判刑、吳媽媽被人神秘安排回老家之後，秦素素也收斂了自己那顆想報複的心！

    秦素素是個聰明女人，當然也不是什麽三貞九烈的女人！

    吳誌安這枚棋子不行了，她可以找別人，不會一顆樹吊死！

    但對程艾的羨慕、妒嫉、恨卻永遠不會消失！

    同樣是落魄家庭長大的孩子，程艾的命卻好得讓人不得不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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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多親提到孩子如果真的是船長的，程艾能不能接受。

    其實在設定這個人物的時候晚晚就把程艾定位在“成熟女性”上，她能夠現實的選擇結婚對象，並和吳誌安同居、發生關係，那麽在對待林啟航婚前問題上也會相對理性一些。

    當然，女人的妒嫉和唯愛心理不可忽視，所以她現在很矛盾。不過倒不至於像大家所擔心的那樣脆弱得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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