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繞山秋，香露溘蒙綠。新橋倚雲阪，候蟲嘶露樸。洛南今已遠，越衾誰為熟？石氣何淒淒，老莎如短鏃。巍峨的太行山橫跨晉冀兩省，如同沉睡萬年的巨人。北麓，廖家村，平原地區正值秋高氣爽，而處於高海拔的村民已經能感受到一絲深秋才有的涼意。廖長龍家。王素梅正在做晚飯，兒子廖天已經走了快兩個月了，算算時間也該回來了，丈夫在兒子走了不到半天就回來了，兩個月來天天窩在房間裏不出來，連飯都是王素梅送進去的，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做什麽。正胡思亂想著，突然聽到門口傳來喊聲，

    “媽，我回來了。”

    王素梅一聽，扔下鍋鏟就跑出去了，看到廖天正站在門口，跑上去一把抱住了兒子，第一次離開家這麽久，理智如廖天也不禁感到一絲思鄉之情。王素梅看著兒子那張臉，比離家之前黑了點也瘦了點，但看起來更加精神抖擻，冷峻的臉龐上少了一點稚嫩，多了一絲邪氣。不管兒子如何變化，在王素梅心裏永遠都是那個躺在床上抱著王素梅的手喊疼的孩子。想到這裏，王素梅趕忙問廖天，

    “小天，身體有沒有好了點？”

    “好多了，已經沒有那麽疼了。”

    “你又在安慰媽了。”

    廖天不禁苦笑，媽媽永遠這樣，如果告訴她沒什麽變化，她要著急，告訴她好多了，又變成安慰她的了，這讓廖天怎麽回答。廖天覺得他有點能夠理解父親一直說的那句話了，“哎，女人這種東西真是不可理喻。”當然，這句話打死廖天都不會在母親麵前說的，應該是在所有人麵前他都不會說，本來他的話就很少，這種明顯容易得罪人的話，永遠不可能從廖天嘴裏說出來。當然，死人不算。做人要圓滑一點，這句話廖廣元在廖天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對他耳提麵命，可以說，廖天已經把這句話刻在骨子裏了，對這話的理解也已突破天際。

    不過這次廖天還真不是在安慰母親，這兩個月廖天跟著廖廣元走過了西南五省，除了前半個月是在黑市跟著一位退役的特種兵學習槍械外，剩下的一個半月時間廖廣元幫廖天在黑市上接了三筆訂單，都是除掉某個目標的單子，這三個目標跨越五省，除了其中一個行蹤固定之外，另外兩個基本屬於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特別是第三個家夥，在川黔桂三省來回奔波，根本就不在同一個地方超過三天，廖天最後無可奈何，用了最笨的辦法守株待兔，等到第五天晚上終於等到他了，最後抓住機會在公共廁所用水果刀解決了他，一刀封喉，從廁所後麵翻牆出來後，在城裏轉了大半圈，然後把刀扔進了護城河。廖天在殺完這三個人後腹誹，怎麽目標都不像什麽正常人。第一個家夥白天衣冠楚楚，晚上泡下屬，廖天跟著他三天，他換了四個女人，睡覺還趕場子，上半夜一個下半夜一個；第二個家夥是個園丁加戀童癖，對這種人，廖天動起手來毫無壓力；第三個雖然耗費的時間最長，但他倒是最正常的一個，一個做工程的老板，欠了材料商和包工頭一屁股債，整天東躲**，廖天不知道是經濟糾紛還是官麵上的人物要棄車保帥，廖天猜測後一種可能性較大，但這跟他無關。反正槍法也學了，武器也開鋒了，錢也賺到了，廖廣元和黑市老大也很滿意，一個鍛煉了下一代的領頭羊，一個搭上了希望之星，買家也很滿意，活做的幹淨利落，一點把柄都沒留，可以說是皆大歡喜，至於不滿意的人，誰還會關心他們的死活。廖天還有意外之喜，在殺過人時，廖天發現體內的煞氣會釋放出一部分，隨著自己的攻擊進入目標的體內，雖然釋放後的煞氣之後會恢複，但是恢複的煞氣卻變得極其精純，雖然總體上還是保持著平衡，但是質的提高伴隨著的是量的減少，廖天感覺體內的飽脹感減弱了，而且新生成的精純煞氣的破壞性比原始的煞氣小得多，廖天從記事開始第一次感覺身體的痛感減弱了，雖然還不知道是不是好事，但是能減輕點痛苦終究是好的，就算死也能死的舒服點。

    廖天跟在王素梅後麵進了屋，王素梅對廖天說道，

    “小天啊，還有幾天要開學了，你就要去念初中了，你德勝叔本來跟你爸說過的，讓你去縣裏讀書，但你爸死活不同意，非要讓你在鎮上讀完初中，再去縣裏讀高中。”

    廖天心中一動，知道廖廣元和廖長龍是準備在這三年中把最後還未教的東西都教給自己，自己現在還隻會一套拳法，一套步法，廖長龍上次說過，要把族內最高深的一套搏擊之術教給自己，包括雷神拳法、雷神腿法和八步趕蟬步法。而廖廣元也會在假期時帶廖天出去增長見識，包括殺手，扒手、混黑，甚至廖廣元還打算讓廖天去扮演一把劫道的。

    於是廖天對王素梅說道：“媽，爸是為我考慮的，您就別說他了，放心吧，兒子的成績肯定能考上縣重點高中的，將來考個重點大學。”

    “拉倒吧你，就你那成績，還重點高中，班裏四十七個人，你考十八名，廖明福那個小胖子每次都全班第一。”

    “媽，你不是不知道，那個死胖子每次考試前都拜托我少考幾分，讓他當第一，他是班長要麵子，再說了，我要是考試考得太好，老師一天到晚找我做事，我還怎麽練武啊，難道要我跟老師說，我家裏都是武林高手，我得回去練武，那老師還不得把我當精神病啊。”

    “好好好，就你聰明行了吧，媽說不過你，你呀，再去德勝那裏住三年吧。”

    “媽，快吃飯吧，我都餓死了，對了我爸呢？”

    “我正要跟你說，你爸不知道發什麽瘋，你走的那天中午他回來的，到現在兩個月了，天天躲在房裏不知道幹什麽。”

    “是嗎，那我去看看。”

    廖天跑到房間裏，看到廖長龍雙目緊閉躺在床上，廖天感覺到一股氣流在廖長龍身邊不停地流動，這時廖長龍開口說話了，“小天回來啦，你先坐會，我馬上就好了。”

    廖天開口問道：“爸，您突破了？”

    “嗯，不容易啊，卡在暗勁巔峰十幾年了，終於走到煉神返虛這一步了。我在你身上聞到了血腥味，你殺過人了？”

    “嗯，叔爺爺說第一次殺人會有不良反應，我好像沒什麽感覺。”

    廖長龍聽到這裏心中微微一動，“這沒什麽，每個人接受能力不同，你的接受能力強，沒有反應很正常，也該讓你見見血了，廖家子弟沒幾個手上不沾血的，大部分都是雙手沾滿血腥。”

    “爸，我能不能問個問題啊。”

    “你問吧。”

    “我這次跟著叔爺爺出去跑了很多地方，也到過很多大城市，我專門去那裏的書店翻過社會類和法律類的書籍，都明文規定，攜帶槍支是犯罪，要坐牢的，殺人是要償命的，我們廖氏好像和其他人不太一樣。”

    “這個問題憋在你心裏很久了吧，你不敢問你叔爺爺，隻能回來問我。廖氏和普通人不一樣的地方多了去了，我問你，這次你出去，看到過武者嗎？”

    “看到過，黑市的那個老爺爺和叔爺爺差不多，還有兩個人和爸您以前差不多。”

    “除了他們沒有別人了吧。”

    “沒了，在那些城市裏一個都沒見過。”

    “廖氏和其他人不同之處就在這裏，我們不屬於普通人的範疇，法律在我們這些人身上大打折扣，國家有專門針對我們這種人的措施，廖家青壯年一共不到百人，超過一大半都是明勁的武者，暗勁武者也有好幾個，化勁也有，在外麵也就黑市能看到武者紮堆了，你殺人的時候感覺難度大嗎？”

    “不大，也就踩點和撤退的時候需要小心點，動手的時候最簡單。”

    “你一個12歲的孩子都能毫無難度的擊殺成年人，這本身就不正常，好了，別想那麽多了，你身懷九陰絕脈，本來就做不成普通人，在你第一天蹲馬步開始，你就屬於武者的世界，而不是普通人的世界了，我希望你牢記我說的話，武者的世界比普通人的世界殘酷千萬倍，普通人的世界最殘酷的地方在官場，輸了最多丟官，武者的世界一言不合就要分生死，在你死我活的鬥爭中，普通人的法律基本沒什麽效果，暗勁武者的速度比普通人的開槍速度更快，一兩把槍是根本打不中的，化勁武者身體周圍的罡氣可以硬抗衝鋒槍的掃射半分鍾，普通的執法者拿武者根本沒辦法。”

    “我明白了，爸，那我上學要上到什麽時候呢？”

    “到時候再看吧，我和你叔爺爺還沒商量好，你現在還是讀書練武，其他的事暫時還輪不到你管，等你成年之後自然會拿到家族的部分資源的，這三年你的任務就是積累，然後衝關，衝擊暗勁。”

    “好的，我先出去吃飯了。”

    “去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