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激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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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結盟前的考量,“影子”曾問過凱文,輔助為主的光明法師該如何自保。那時凱文也不含糊,直接演示了兩個法術:一個是閃光術,用以產生炫目的強光,短暫致盲;另一個則是幻光鬥篷,具有一定程度的隱形效果。
閃光術是光明魔法的基礎法術,晉級後的照明術增加了穩定的特質,更為常用,卻也同樣缺乏實戰價值,“影子”對此並不看重。相較之下,那個尚未聽說過的幻光鬥篷,引起了他的注意——
西大陸的刺客神秘,來去如風,最令人忌憚的一點便是那出神入化的隱匿之術。他們可以凝神屏息,潛伏在黑暗中,等待時機一到,一擊得手便及時撤離,可謂是防不勝防。如今若是魔法師們也研究出了隱匿之法,暗中潛入敵營,施放強大的殺傷性魔法,必然會造成可觀的破壞,甚至改變戰局。
抱著警惕之心,“影子”仔細地觀察了對方自創的幻光鬥篷,發現它並不是完美的潛行術。
按照凱文的說法,他在年輕時偶然發現光的折射可以被改變,於是陸續地實驗了幾年過後,找到了這種覆蓋全身的半隱身方式,令施法者幾乎消失在視野之中。而之所以說是半隱身,是因為作用僅限於靜止之時。一旦施法者移動,幻光鬥篷的效果便破碎了,紊亂的色彩晃得人眼花繚亂,隻能做迷惑視線之用。
此時凱文運用的,無疑就是幻光鬥篷破碎後的效果。被強光刺出眼淚的強森抽||出一柄飛斧,隻等著看清敵人便搶回先手。誰知瞪大了眼,隻能看到一叢流動的色彩,難以分辨出人型的外輪廓。
他憑感覺擲出飛斧,破滅的幻象如同砸碎了教堂玻璃,繁雜的色彩將視野切裂成片。強森勉強分辨出白色牧師服的一角,跟了上去,執行他和弟弟製定的突破計劃。
此時艾迪已經激活了靈嘯音叉,開啟了聲波探測模式。哪怕“影子”的步伐再詭秘莫測,他也能通過振動傳感判斷出對手的實際位置。次聲波穿透力強、攻擊範圍廣,他隻要打開扇形的攻擊麵,就能有效地|震懾對方,從而與之保持安全距離,拖延到強森一錘定音之時。
想到同伴所說的“爆閃”,“影子”同樣采取拖字訣,看似在外圍遊蕩,實則鼓起肌肉,蓄勢待發。
凱文成功地將強森引開,卻也因此陷入了近身戰。來勢洶洶的斧槍被光牆阻攔,偏移之下砸碎了腳邊的石板。沒人覺得他能空手硬抗狂戰士,包括準備一擊必殺的強森。
越是危急關頭,凱文越是鎮定。
他的左手始終纏繞著一團光明能量,隨著施法手勢而流淌,形成一個個防護型魔法。除了最開始曾默誦咒文的光牆,之後的光盾都是瞬間施法,在法師身前或左臂上,形成圓形的盾麵。
在強森的視野中,可以看清光盾中簡單的魔法符陣。這些瞬發的魔法盾較為脆弱,隻能抵擋一到兩次斧槍攻擊,便會化為碎芒。然而正是這些小巧簡易的光盾,擋下了鋒利的斧刃。眼前的男子甚至令光盾包覆小臂,形成魔法護臂,隨後用防禦力大增的左臂撥轉斧槍的長柄,從而使攻擊旁落。
強森覺得自己的斧柄恍若多了個支點,難以再隨心所欲地操控。他難以想象作為一個牧師,竟然會選擇近身接敵,四兩撥千斤地與他抗衡。對方的招式靈活多變,比起需要安全距離的施法者,更像是一個半吊子的格鬥家,巧妙地以光盾強化防禦力。
強森收起輕視之心,巡睃其周|身,試圖看破對方的身法。而兩招過後,更多的錯愕湧上心頭,他不由得低吼道:“你的施法過程中沒有產生聖潔之兆!你不是牧師!”
天神教侍奉神明,自詡以虔誠的信仰博得神靈眷顧,令他們的魔力中融入神力。一旦施法,便會出現光暈、光環、光柱、甚至是光明之翼等炫目的效果,象征著他們離信仰的神明又近了一步。所以這些華麗的表象,被統稱為聖潔之兆。
可以說神職者的強大與否,看其施法效果便能一窺端倪。而眼前戴著白色半臉麵具的青年,一手光明魔力收放自如,極為看重實用性,與那些講究聖歌綸音、頌讚尊貴榮耀的信徒天差地別……
麵對“你到底是什麽人”的質問,凱文隻是淺笑著道:“我是個光明法師。”——他從未說過自己是個牧師,所以答得問心無愧。至於身上穿著的屬於懷特神父的舊衣,自然是為了緬懷那位偉大的老人。還有一小部分的私心,則是為了行|事順利,而借用了天神教的身份。
“那你還穿這麽舊的牧師服!”強森瞪著對方,正欲反詰,卻發現了更大的疑點——比起一直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憑借光盾格擋長柄戰斧的左臂,對方的右手始終背在身後,粗看像是作戰時讓一隻手的謙遜之舉,但細細想來,誰知道一個袖袍寬大的施法者,會暗地裏做些什麽?
見強森頓悟,轉劈為刺,凱文不閃不避,左臂如魚般在激流中溯河洄遊,迎難而上。隻見張開的雙層光盾,在勢如破竹的刺擊中碎裂了,強森見到的不是四濺的鮮血,而是翻轉的手掌與怒放的指尖,旋即一顆光明球在男人的掌心中炸裂。
近距離的刺目光芒瞬間奪去了強森的視野,他低咒一聲“見鬼”,為自己又栽在同一招上而憤怒。
凱文趁勢急退,酸疼難忍的左臂無力地垂於體側,數個指關節紅腫挫傷,微顫不已。顯然在方才硬碰硬的近身格鬥中,即使有光盾加持,他也沒占到什麽便宜。狂戰士力量驚人,若非憑著苦練不輟的技巧,他早已被對方的一身蠻力碾壓。
每到此時,凱文都會由衷地感激老神父。因為老人家不僅收養了作為戰爭孤兒的自己,還陸續救下了不少重傷之人,他們結草銜環,自己便受益良多。譬如失去一條手臂的格鬥家,在養傷期間曾不遺餘力地指點自己,他的口頭禪便是“頭腦勝於拳腳,力量遜於技巧”。
凱文在無數個摸打滾爬的日日夜夜中,學會了防身與製敵。如果不是神父發現了他的光明親和體質,並予以教導和培養,或許他最終會選擇成為一名半吊子的格鬥家,自在地周遊世界。
這些年來的跋山涉水強|健了他的身軀,但少時習得的拳腳功夫鋤強扶弱還行,麵對真正的蠻人與暴徒時,便不夠看了。好在他也沒指望靠這些三腳貓的功夫搏倒對方,真正的殺手鐧,一直在準備中。
他背於身後的右拳指縫微張,一些細碎的發光粉末正漱漱而落,隨著施法者精神力的牽引,於地表勾勒出偌大的光明法陣。為了布置出完整的大型法陣,他用左臂拖延時間,分散對手的注意力,右手則始終精準地控製著細砂的流量。
為了提煉這些閃閃發光的太陽微塵,他花了近一個月。快速布陣時被持續抽取的精神力,令他感到自身幹涸如荒漠,卻必須為地表的綠意提供最後一點養分,甚至騰不出手來治療左臂,隻能勉強一心二用,默誦片刻,為自己披上了幻光鬥篷,站在原地進入隱身狀態。
閃光術效果結束,強森睜開了緊闔的雙眼,不顧雙目刺痛流淚,粗略地打量四周。隻見方正的石磚上鋪開了層疊的光明符文,不時劃過的亮痕代表能量傳遞,而繪製法陣的源頭,竟是淩空灑下的一把金砂,每一縷細碎的流砂都如神來之筆,逐漸化為魔法核、外陣圖、魔法引、日紋與外魔法環,占據了大半個擂台。
強森下意識地用腳去磋磨,但固定文已成,亮色的法陣猶如金鑄,牢不可破。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把淩空灑下的金砂,可能是法師用了隱形術,於是拔腿便向沙漏般的施法點衝去。
擂台的另一邊,“影子”圍而不攻,艾迪也跟著分心旁顧。注意到他哥陷入劣勢,他毫不猶豫地取出一顆棗核大的能量水晶,嵌入靈嘯音叉的能量槽。長柄上銘刻的兩列符文再次亮起,音叉被高舉向天,女幽靈半身浮現,半透明的青紫色毫無生氣。
豐||腴的身軀引人注目,然而不等觀眾席上展開惡俗的探討,女幽靈猛地握緊雙拳,以靈體覆蓋的方式保護施法者,旋即仰天長嘯!
充滿痛苦與怨恨的聲波在封閉的山體內回蕩,淒厲的尖嘯聲中,平台下方的 “深淵”率先做出回應——無數被囚禁的生物發出了痛苦的咆哮,有些野獸開始撞擊石牆或鐵欄杆,發出沉悶的聲響,敲擊在人們的心頭。
倏爾,一道壓抑的怒吼聲響起,低沉渾厚如浪濤,其餘的獸吼聲戛然而止,詭異的寂靜蔓延……
四周的岩壁被震得顫動,無數剝落出的灰塵與碎屑灑下,引得觀眾席上怨|聲|載|道。很快,他們的騷||亂加重了,因為繼敏感的野獸之後,人類也受到了幽靈尖嘯的影響,紛紛感到呼吸困難,嚴重的甚至開始惡心嘔吐。
唯有最上層的貴賓席展開了精致的小型魔法盾,將賓客們護衛周全。即便如此,在穿透力極強的次聲波威懾下,阿普頓男爵也麵如土色,同時又為高階咒術師的附魔效果而感到驚異。
作者有話要說: 看似主角魔武雙修,其實並不專精於格鬥,威力有限,也不會用拳頭說話。
幻光鬥篷的原理與效果可參考光學隱身,以後會深入改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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