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以愛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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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穿過鬧市時,速度明顯慢了許多。簾外是別有特色的叫賣吆喝聲,花黎月聽著新鮮便伸頭望了望。街道兩旁的攤鋪上擺了不少的稀罕玩意兒,花花綠綠的,這般走馬觀花的一看倒當真是搏人眼球。

    “停車!”

    花黎月掀開車簾子輕快的對馬車夫喊道。

    “靳昔,我們還從未一起上街過,不如今日你陪我逛逛如何?”

    花黎月挽著靳昔的手,暗自慶幸了一聲今日沒有一時興起而易容成了男子,否則眾目睽睽之下這般親密的挽著另一個男子的手走在大街上豈不是要被誤認作斷袖之輩。

    “好!”

    靳昔點了點頭,寵溺的伸手揉了揉花黎月的發。

    “靳昔,你真好!”

    花黎月揚著嘴角笑得一臉的得償所願,本打算跳起來歡呼一聲但考慮到如今這是在車廂內,若跳起來頭勢必會撞到車廂頂的橫梁上,所以權衡之下決定給靳昔一個大大的擁抱。

    說起來,她遠不必如此。因為,基本上靳昔不會拒絕她的任何一個要求。隻是每一次靳昔點頭應允的時候,花黎月都如同得到了全世界一般的開心。

    “月兒莫不是吃膩了我做的清粥小菜,所以才想著來這集市上換換口味吧!”

    靳昔笑著打趣,花黎月聽罷竟是一時啞然。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學壞容易學好難,這一年朝夕相處下來,靳昔戲謔人的功夫果然長進了不少。

    “昔哥哥做的飯菜自是天底下最好吃的,月兒還想吃一輩子呢,怎麽會膩?隻不過今日遊山玩水著實疲乏,月兒怎忍心再勞煩昔哥哥呢?”

    橘色的夕陽下,過往行人匆匆,花黎月倚著高頭大馬與靳昔調笑,眉目相映,眉眼纖長。

    君子遠庖廚,自古以來,世間男子無不奉為圭臬,唯靳昔不以為意,為她攬衣折袖,為她廚房奔波,原以為隻是一時興起才決意洗手做羹湯,卻不想竟是一年如一日。

    “昔哥哥?”

    靳昔隨意的半倚著馬車,輕笑出聲。纖長濃密的睫羽低垂,掩著一雙幽澈如水的星眸,幾絲情意瀲灩其間,蓄在微揚的眼尾,映著身後漫天的彤雲竟說不出的魅惑。明明特意用人皮麵具遮了那令眾生妒羨的麵,為何莞爾一笑竟還是叫這殘陽如血失了絕色風華。

    “不喚‘昔哥哥’?難道要喚‘靳哥哥’嗎?”

    花黎月亦望著靳昔笑,黑如點漆的眸似一爐絕世少有的冷香,嫣然一笑,百裏生香。

    這一聲“靳哥哥”花黎月是決計叫不出口的。擱她那個年代,誰不知道靖哥哥跟蓉兒是一對,雖說不是同一個字,但叫喊起來未免心裏怪怪的。cad1();

    “還是說我方才那一聲‘昔哥哥’令你無端想起了些什麽?”

    花黎月挑眉,扮出一臉吃味的刻薄樣。這個時代的男女一旦郎情妾意無一不是哥哥妹妹的稱呼,莫非這一聲“昔哥哥”先前有人喚過。

    話說,她家靳昔從來都是在別人的覬覦中度日的,但能喚他一聲“昔哥哥”的人隻怕實在沒有幾個。靳昔的心性素來清冷,對男女之情更是無動於衷,這些年來不知無視了多少妙齡女子的心意。所以,能喚他一聲“昔哥哥”的人必定是有所牽扯之人!

    “確實如此!”

    靳昔點了點頭,一臉歡愉的湊近了花黎月幾分。

    “月兒,是在吃醋嗎?”

    靳昔的聲音很輕,可落在花黎月的耳朵裏卻一點也不輕。她不過是隨口一詐,居然還真叫她詐出了什麽。

    “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我吃什麽醋!”

    花黎月故作渾不在意的一扭頭,明明吃醋了卻偏不承認。

    “不如月兒想一個隻有我們兩個方才知曉其意的稱呼如何?”

    靳昔好笑的撥了撥花黎月被風吹亂的劉海,明明易了裝容,遮了眉心處的朱砂印記,她卻還是喜歡留著密實的劉海。

    聞言,花黎月一雙沉著的眸子不覺霍然一亮。誠然,她也覺得這個主意好極。

    “不如,自今日起你喚我‘哈尼’,我喚你‘達令’如何?”

    花黎月一時間眉飛色舞好不得意,顯然對自己的聰明才智佩服到不行。

    “‘哈尼’?‘達令’?什麽意思?”

    是少數民族的語言嗎?可月兒明明不是啊!花黎月的身份可能自己並不清楚,但是靳昔卻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也正因為是這個原因,最初的時候靳昔才會待花黎月額外的不同。

    “就是情侶間的愛稱啊!這可是比皇上的自稱還要絕無僅有的,我敢保證放眼整個天下,這稱呼都是舉世無雙的,絕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除非”

    “除非那人跟我一樣是穿過來的!”

    當然,這話花黎月可沒敢當真說出口。這是她人生當中最大的秘密,她若還想與靳昔長長久久,這話是決計不能說的。

    “除非什麽?”

    見花黎月忽然頓住了聲,靳昔不覺好奇的接了一句。

    “除非,我們自己說出去!”

    花黎月吐了吐舌頭,也不待靳昔細問,拖著他的胳膊就往人群裏鑽。

    海子有一首詩說得很好:你來人間一趟,要去曬曬太陽,和你所愛的人,一起走在街上。cad2();

    “達令,這個簪子好看嗎?”

    指尖拂過滿目琳琅的珠翠最後落在了一支雅致的青瓷簪上,花黎月微微一笑回身詢問靳昔的意見。

    “青瓷淡雅,流蘇如絮,倒也襯得上哈尼!”

    知道花黎月平日裏最討厭敷衍了事,所以靳昔的意見倒也中肯。

    “那達令再瞧瞧這串瓔珞!”

    見靳昔喚這一聲“哈尼”喚得很是順口,花黎月不由得好笑的隨手拿了串瓔珞遞到了他跟前。

    “這串如何?興許,這串與哈尼更相配一些!”

    花黎月歪頭睨了一眼,但見靳昔微微傾身當真認真替她挑選起首飾來,那仔細的眉眼別是一番動人心扉。

    雖說女為悅己者容,多少有一些以色悅人的悲哀,但若能得心愛的男子費心為其裝扮,卻也不失為幸福美滿之事。

    思及此,花黎月也學著靳昔的樣子仔細挑選起來。話說認識靳昔這麽多年了,她除了送過他一管玉笛之外,便再無其他了。這般仔細一想還真是慚愧,畢竟那玉笛還都是蘭妃賞賜的。這麽說來,嚴格意義上她還真沒送過靳昔什麽像樣的禮物。

    “給我的?”

    待靳昔挑好瓔珞、耳環等配飾,抬眸卻見花黎月捧至跟前的禮盒,不覺愣了愣。月兒不是說要去買些吃食嗎?難道是去挑禮物了嗎?

    “定情信物嗎?”

    靳昔挑了挑眉,笑著伸手接過。

    “打開看看!”

    許是熟稔了靳昔言語間的戲謔,花黎月也隻是微微一笑,麵色如常。

    “玉冠?玉帶?玉佩?”

    靳昔唇邊的笑意漸深,望著花黎月的眉眼略帶灼熱。

    “哈尼,你知道一個女子送男子這些物件代表什麽嗎?”

    靳昔癡笑,大興王朝民風開放,男女情濃之時兩心相許,互贈定情信物,私定終身也是常有的事情。而玉冠、玉帶、玉佩三者為貼身之物,一貫用來表情達意。隻是,這定情信物一件便可,如今他卻一下子收到了三件。這要是許諾三生嗎?

    “老板說這裏的女子送心愛之人禮物都是挑這些的,我瞧著都挺好,就一樣拿了一件。怎麽樣喜不喜歡?”

    花黎月望著靳昔染笑的眉眼,不覺心中一陣酸楚。她待靳昔的好始終都比不上靳昔待她的十分之一。明明很愛很愛靳昔的,可是就連送定情信物都如此的倉促;明明一分一秒的都不想與靳昔分開的,可是她卻從未想過兩人以後的路該如何去走;明明下定決心要成為一個配得上靳昔的女人,可是卻又從未付諸過實際行動。cad3();

    靳昔,這樣的我真的配得到你的愛嗎?這樣的我真的是你所想要的嗎?這樣的我真的可以和你幸福的在一起嗎?

    靳昔,認識了你十一年,也喜歡了你十一年。你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樣美好,很多時候與你十指相扣,我卻還在憂心這是否就是鏡花水月一場。

    “送三件定情信物,月兒這是要把三生都許給我嗎?”

    這一次喚的是“月兒”,因為如果可以他願用盡今生一切來換與花黎月三世的情緣。

    “我若在你心上,許你三生又何妨?”

    我若在你心上,情敵三千也無懼,許你三生又何妨?隨口一諾不是輕許,而是蘸著骨血寫進命冊的盟約。

    “月兒,若得你三生,定不相負!”

    隱隱的靳昔歎了一聲,月兒你雖許我三生情緣,奈何今世命裏無我。昔,同夕,意為夜。原以為長夜未央可以得月相伴,隻是月兒,你是黎月——黎明之月。天將明,夜將盡,黎月為晨光,從一開始我們便注定無法在一起的。

    “靳昔,你願意一直跟我在一起嗎?以愛之名,今生為盟,彼此交付,永不相棄!”

    花黎月緩緩打開手裏的錦盒,盒裏是一對設計精巧的戒指。對戒的意思,花黎月先前跟靳昔提過,靳昔自是知曉的。

    “月兒,你是在跟我求婚嗎?”

    靳昔揚著嘴角,緩緩伸出自己的左手。

    “這對戒名喚‘心許’,帶上它,你可就是我的人了!”

    花黎月微微一笑,取過盒中刻著“月”字的戒指緩緩戴入了靳昔的無名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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