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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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點了燈,帳篷裏的光線依舊有些昏暗。穆語蓉透過銅鏡看章珣不怎麽嫻熟地替她綰發,想起了什麽,和章珣說,“不讓通知你是我的意思。”言下之意,並不是章珣手底下的人懈怠了。她沒有特別的意思,隻覺得其他人不相幹。
章珣淡淡應了一聲,費了點兒勁,卻也幫穆語蓉挽好了發。穆語蓉跟著隨手從首飾盒裏挑了支白玉海棠簪子自個戴上,便準備起身出去,卻叫章珣摁住了肩膀。
“我瞧瞧。”
疑似瞥見穆語蓉的手臂上有青紫痕跡,因著光線偏暗不太能夠辨認得清楚,章珣便握住她的手,略往上捋了捋衣袖。斑斑淤青在白皙肌膚的襯托之下顯得有些可怖,章珣眸子一沉,心中已是不悅。
沐浴的時候,穆語蓉自己也發現了這些淤青。原本沒有什麽感覺,後來想想應當就是在地上滾那兩圈給鬧的。身上別處也有些痕跡,卻還好,沒有破皮,等過陣子就什麽都瞧不出來了。有懷敏郡主墊著,她這樣便算不得多大的事。
夜裏多少涼下來,被挽起衣袖的半截藕臂不自覺冒出雞皮疙瘩,章珣便將穆語蓉的衣袖重新放下順好。穆語蓉轉頭,見章珣麵色嚴肅,想了想,道,“雖然錯不在你,但多少與你有關係。若不是因為你,我確實不必遭了這罪。我隻問你一件事,你須得好好回我。”
章珣頷首,應了一聲,以為穆語蓉要說什麽正經事,卻聽到她說,“你們出去這麽一趟,獵著小鹿了嗎?扛不回一頭小鹿,對不起將我和明珠丟下了。”
“沒有獵著,會有懲罰嗎?”
“唔……有的,便罰你明天帶我一塊去,扛兩頭小鹿回來。”
兩個人很認真的劃算著,章珣也是一派認真討論的樣子,“好,到時候剝了皮,回頭給你做鹿皮小靴,鹿皮鬥篷。”
穆語蓉笑,起身拉了拉章珣,兩個人方從帳篷出去了,並沒有怎麽討論關於懷敏郡主的事情,卻皆是自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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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這會兒已經在臨時搭建的露天飯桌邊坐下了,餘下兩個位置,一個在顧明珠左手邊,一個在章煒的右手邊,穆語蓉和章珣便對號入座。
拚湊起來的飯桌中間圍著的是烤架,距離設得剛剛好,隻消伸手便能自個拿到吃食,或者是讓丫鬟服侍也一樣不會礙事。
烤架上擱著各色醃製好的鮮肉肉串與蘑菇之類的蔬菜串兒,肥而不膩的肉串被烤得滋滋冒油,香氣一陣一陣往外飄。
即便都知道了穆語蓉與懷敏郡主之間的事情,但這會沒有人特意提起,倒是為著個不掃興的意思。現在是穆語蓉沒有吃虧,那麽願意算賬的人,自然可以慢慢算賬,該玩的,也一樣要玩得盡興。
可是一碼歸一碼,章煒與霍承毅聽說穆語蓉將懷敏郡主比下去了的時候,不無吃驚。卻也在反應過來被遺忘的她與朱家之間的關係時,雙雙明白了這個道理。
因著許月不怎麽會騎馬,章煒下午才將她帶出去,預備著教一教她叫她至少學會了能夠跟得上他們。可是,這麽一個下午折騰完了,許月的水平沒有多少長進,一時叫章煒很不耐煩。
看到穆語蓉重新想起了這一茬,知道許月與她關係也不賴,章煒飲了口酒,便與穆語蓉說,“穆大小姐明日若得了空閑,不如教教阿月的騎術吧?”想到許月笨手笨腳的樣子,不覺氣笑,“或許是我能力不足,這麽一個下午耗下去,愣是隻連怎麽上馬背都沒能夠教會了她。”
許月被當著眾人的麵點了名,且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倒是顧不上章煒初次喊她一聲阿月,隻是羞紅臉低下頭誰也不敢看。並不能夠怪她,若論出身,她不但是眾人裏頭最低的一個,且與眾人皆相去甚遠。何況,她的父親曾經是背著罪名沒了的,而她還有過落到人伢子市集那麽一段經曆。
章煒多少有些不拘小節且不體貼的性子,或者會令他在不經意間便說出叫人尷尬的話,譬如說現在。許月的自卑以及敏感,和對他的依賴,都是章煒沒有察覺到或者不以為意的。
“空閑是有的,卻不是什麽大事。”穆語蓉一笑著應下了章煒的話,原本垂頭不語的許月聞言卻忙抬頭對她表示拒絕,說是不必麻煩了。
穆語蓉心下歎氣,覺得章煒既將她帶出來了,合該好好照顧許月才是,麵上未顯,隻說,“本是出來打獵遊玩,若是連騎馬都不會,還有什麽樂趣?趁著這次學會了,下次自然就不擔心被落下。”
許月一時不再說話。章煒瞥她一眼,卻自顧自倒了杯酒,也不說什麽。
顧明珠察覺到少許異樣,眼見氣氛要變得尷尬,連忙岔開話題,“看你們光顧著說話了,再不吃那肉都要烤糊了,累了這半天肚子不餓麽?還不快墊一墊?”臉上掛著笑,親自替穆語蓉和許月拿了肉串。
許月忙說謝謝,臉上露出笑,總算不再是之前略顯得難堪的樣子。
朱省辰和穆立昂兩個坐在角落裏頭,聽著其他人的話,再看著其他人的表情,隻覺得莫名複雜,雲裏霧裏,鬧不明白。兩個人互相交流了一下,確定他們著實插不上話也幫不上忙,於是依舊默默待在角落,隨意吃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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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時雖然有些算不上愉快的對話,但後麵眾人都隻撿歡喜的事情說,便沒有再出現那樣的情況,多少算是和樂融融吃過了這一頓。
吃撐了的顧明珠被霍承毅帶去散步消食,穆立昂與朱省辰和穆語蓉道過安好便自去休息,章煒更是閃避很快。一時間,也算得上各自忙各自的。
穆語蓉先行回了帳篷,沒多會章珣便拿著膏藥進來了。他替穆語蓉將一雙手臂上淤青都抹好膏藥,其餘不方便的地方沒有法子,對於穆語蓉教許月騎馬的事情並無置喙。
上午才嚐過回甜頭,食髓知味卻也不是白說,隻礙著時間地點都不妥當,不得不滅了心中某些越有壯大趨勢的火苗。穆語蓉當什麽都不知,催促他回去休息,章珣前腳一走,後腳養娘便進來,同穆語蓉道是許月已經在帳篷外徘徊多時。
許月的心思她不難猜中,穆語蓉讓養娘將人請進來,再吩咐聽風聽雨去準備好馬匹。低頭站在穆語蓉麵前的許月囁喏著,小聲且小心翼翼詢問她,現下可是要休息了,又說並不敢勞煩穆語蓉教自己騎馬。
“你現在困嗎?”穆語蓉反問許月一句,許月不明所以卻仍是搖了頭,穆語蓉便道,“那去馬場吧,我現在就教你。既然學了一下午了,估摸著不會多久就能夠學會。我下午睡了挺久的,現在還不困,你不用想太多。”
見穆語蓉說話間已走向了外邊,許月來不及拒絕,隻能小跑著跟上去。
比之下午穆語蓉離開的時候,馬場已經清理過,先時猝死的馬匹同樣早已不見蹤影。馬場周圍皆亮著火把,至少能夠將跑到照得很清楚。穆語蓉帶著許月到了馬場後,也不多廢話,隻耐心地手把手教她。
章煒說許月半天也學不會什麽,穆語蓉算是真正的領教到了。許月太過緊張,身子始終都緊繃著,怎麽都放鬆不下來。可穆語蓉又理解,有人膽子小,總還是害怕,那便沒有辦法。
“放鬆一點,不用怕。”穆語蓉盡可能耐心一些,隻是她又覺得,許月是不是曾經受過什麽驚嚇。不知覺,她想起了許月和自己說過的,曾經章煒開得過分了的玩笑,因而問,“是那一次徹底被嚇到了?”
耽誤了穆語蓉的時間而怎麽都克服不了心裏頭的恐懼,許月越發不好意思,也多少有些急了。聽到穆語蓉的話,反而沒有很快就回過神來,過了半晌,才知道她說的是什麽,點了點頭。
“那你怎麽不和五皇子說?”
“煩他那樣親自教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而且,我也真的想學。”許月站在馬匹旁,手中握著韁繩,和穆語蓉說著話,心弦略有放鬆,“穆大小姐,你覺著,我這樣的情況,還能夠學得會麽?我便是想著,會總比不會來得要好,如今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不應該就這麽浪費了。”
她沒有什麽朋友,也沒有什麽可信賴的人。平素沒人相伴也不出門,像這樣的活動便更是沒有機會參與。許月隻是覺著,一個人,很沒有勁。
“你想學,自然沒有學不會的,但你得先學會不害怕了。”穆語蓉很肯定的回答了許月的問題。
許月笑了笑,說,“嗯,我慢慢學吧,還有點時間。時辰已經不早了,明天不是還要去打獵麽,許是該休息了。”
穆語蓉應了一聲,兩人便離開馬場回去了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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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章煒起了個大早,便有隨從同他稟報許月的消息,道是許月天不亮就獨自去了馬場,一個人學騎馬。章煒聽言,呆了呆,到底還是去了尋她。
許月已經能夠安穩地坐在馬背了,隻是對於馬匹的駕馭並不怎麽好,她想要驅馬前行,偏偏馬匹一動不動。她甩動馬鞭,她身下的馬兒便暴躁地跳動,許月一時沒有坐穩,直接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一聲悶響伴著揚起的塵土,疼痛從手臂傳來,許月疼得掉眼淚。正想要咬牙重新站起來,麵前卻站了一個人。她順著玄色雲紋軟底朝天靴往上看了過去,果然是章煒,卻一時間疼得說不出來話。
麵沉如水的章煒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彎下腰直接將許月橫抱起來。許月沒意料他會做這樣的舉動,嚇得連忙掙紮,卻聽到章煒說,“你真是豬腦子不成?自己在這裏也沒個人陪著,回頭摔死了都沒人知道。”
明明暗處的護衛不少,而章煒也清楚,卻偏偏說出這樣的話。許月見他似乎動了怒,且少見他真的生氣的樣子,覺得很是嚇人,當下又不敢繼續掙紮,連眼淚都被嚇住了。可這麽被他抱在懷裏麵,到底十分不自在,隻能軟聲說,“煒哥哥,我沒事,你將我放下來……”
章煒瞪她一眼,又生生將許月最後一個字給嚇得咽回了肚子裏。到最後也沒有能夠掙脫得了,許月不得不任由章煒將她帶回了帳篷,再喊了人來替她查看身上的傷勢。
好在並沒有傷筋動骨,許月略鬆了口氣。可想到自己連騎馬也不會,沒得壞了其他人的興致,便與章煒商量,“我今天便在帳篷休息吧。”
“大家都出去,能留你一個人在這兒?”章煒依舊是沒好氣的樣子。
“可我要是這麽跟著,也得壞了大家的興致,你說一句話,自然沒有人說不好,這事兒也就成了。”
“我為什麽非要說這樣的話?”
“那你不是嫌我笨,學了一下午都沒學會點皮毛,覺得我壞了你的事麽?我也沒想給你們添麻煩,大家都已經很照顧我了。”
眼見著許月說不得又得哭,章煒覺得很是頭疼,連忙道,“你跟著我,不會給別人添麻煩。”
“可我不會騎馬。”
“我帶著你。”
“那你就不能……”
許月沒有說完,章煒先拍了板,“就這樣,說定了,你收拾一下,別耽誤太久,一會出來用早膳。”
章煒大步走出了帳篷,許月愣愣地坐了會,終還是接受了這麽個事情的發展,同底下的人說幫自己打些水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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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穆語蓉等人用著順手些,章珣先前便命人特地準備小一號的弓箭。眾人用過早膳,整裝待發,俱好了,也無更多的話,齊齊翻身上馬,奔向山林之間。為了添些趣味,難免互相打賭爭說自個能夠收獲最多獵物。也因著這個,一行人分成了幾撥。
章珣身手很好,穆語蓉便算是真正見識到了。他安靜的時候是仿若月下謫仙的清貴公子,騎馬射箭的他,又似英俊威武、雄姿勃勃的矯健勇士。穆語蓉覺得,他好像哄小孩一樣的,竟然自個先將小鹿射殺了,再讓她補上兩下,而後稱讚她厲害,好像那小鹿是她獵殺的一般。
比這更加無奈的事是,她覺得自個次次都瞄準了獵物,且也不過兔子山雞之流的小玩意,竟就次次都落了空。因為自己不得手而章珣又那副哄小孩的樣子,穆語蓉便有些意興闌珊。章珣瞧出來了,卻惦記著要給她做鹿皮小靴、鹿皮鬥篷,而並沒有說什麽。
直到章珣成功獵殺了兩頭鹿,而穆語蓉見怪不怪之時,在前邊的章珣略等了等,讓穆語蓉騎馬至他身邊,方與穆語蓉說,“不玩這個了,帶你去個地方。”話剛說畢,章珣便直接跳到了穆語蓉的馬背上,穩穩當當坐在她身後,反倒將穆語蓉嚇了一跳。
穆語蓉驚魂未定之時,章珣已經從她手中接過韁繩,馬鞭一揚,甩下其他隨行之人,帶著穆語蓉直接奔往未知之地。
穆立昂本想著,自己跟著自個姐姐總歸不會有什麽特別的事情吧。何況,他還拉了朱省辰陪他一起!可是這一路,眼見昨天懶得出手的人竟然幾乎百發百中,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這就罷了,“嗖”的一下就從這匹馬跳過了那匹馬……穆立昂差點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覺。可問題是,人已經跑了,又將自個姐姐跟丟了?!
“追嗎?”
穆立昂心裏頭一團熊熊怒火剛升上來,便聽到朱省辰意外淡定的話。他不覺好奇,問朱省辰道,“剛才那樣,你也做得到嗎?”眼見著朱省辰一點了頭,穆立昂眼前似人影一晃,朱省辰已然坐在了他的身後。
“……”穆立昂覺得自個不想說話了。
如是許多天,穆立昂次次都要被章珣甩開,也都沒有能夠順利跟住穆語蓉,挫敗非常。朱省辰見他如此,好聲好氣的安慰道,“姐姐大了,由不得弟弟。”
穆立昂轉頭臉去,兩眼汪汪默默看著朱省辰,快要顧不上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想痛哭一場。
除去最開始的一點不愉快,之後幾天都比較平順,整體上來說,大家都玩得盡興且開心。章煒對許月耐下了性子,許月也試著多與眾人攀談,總歸氣氛要更加融洽些。於是,到了最後一日,眾人便興致滿滿返回臨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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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珣送了穆語蓉回到南秋院,不免覺得,這幾日幾乎是睜眼便能夠見著她,後頭又要不容易見。想要將定親的事情提上日程,卻又到底不能夠將人娶進門去,隻得作罷。兩個人說了會悄悄話,章珣方才離去。
穆語蓉回來還沒有能夠喝上一盞熱茶,穆三夫人便已經聞聲尋到了南秋院。餘氏滿臉堆笑,在穆語蓉的旁邊坐下,便喋喋不休說了起來。
“蓉兒啊,三嬸過去真是看走了眼,你這般聰明伶俐,要是三嬸早些明白,那該少受多少氣啊!”
“那個天殺的胡媽媽,都不曉得她什麽時候給周氏那個惡毒婦人給收買過去了。明明是從我餘家跟過來的人,竟也敢這麽著,真是氣煞人!哼!好在,還是叫我給收拾了,身契還在我手裏頭呢,真是蠢得要死!”
餘氏念叨著,想起將胡媽媽辦了以後,從她房中找出來的那些個賞賜,又忍不住和穆語蓉說了起來,“這個周氏,到底是藏著多少私房?就一個胡媽媽,竟然得了她那許多的賞賜……”
餘氏的眼前浮現了那幾袋金裸子,還有一兜子金銀首飾。對於一個下人來說,這樣的賞賜可不是普通的豐厚。可正是這般,餘氏越氣,胡媽媽既然得這樣多的賞賜,且還不知道是害了她多少回!
穆語蓉沒有心思聽她念叨什麽胡媽媽,兀自喝了半晌熱茶後,擱下茶盞,便與穆三夫人說,“要隻是這些事情,不必非同我說。您自個處理妥當了便是了,這是您房中的事情,我哪兒管得著?”
“哎喲……”餘氏見穆語蓉拿捏著姿態,心中一時想著她這樣能裝,一時嘴上連忙說,“卻也不是這樣,我今兒來,可是有樁大事要同你說的。哎,我也是費了那許多功夫,才能給從周氏那打聽到這些話。”餘氏笑嗬嗬,嘴上說著廢了些大工夫,麵上卻十分得意。
無奈穆語蓉也不見顯出半分感興趣的意思,穆三夫人隻得訕笑著繼續說下去,“就昨兒個,你不在府裏頭的時候,周氏的嬸嬸來了看她,兩個人在屋子裏頭說著體己話,這話說著說著,便繞到你……的身上。”
餘氏點了點穆語蓉,嗬嗬笑了兩聲,“還記得先前老夫人和你提過的薛家麽?老夫人不是同你說,要是覺得薛家不錯,薛家的嫡長子不錯,便要幫你定下來這門親事麽?嘖嘖嘖!”
“你猜猜我聽到什麽了?”知道穆語蓉不會應她的話,餘氏隻自問自答,“那薛家的嫡長子,說是身體好了,沒有大礙了,實際上,竟然還是下不得床!且是好幾個月都這般!你看看你這二嬸,多黑心啊!竟然要將你這樣如花似玉的大小姐,嫁給那樣的一個病夫!當真是心肝肺都黑了爛了,才能做得出來這樣的事情!”
所以是因為這樣,之前穆老夫人和她提過一回,之後才一直沒有說過這件事情嗎?穆語蓉對這個倒是沒有很在意,因而還是沒有多少表情。餘氏心下納悶,忍不住問,“這樣大的事情,你也沒反應?”
“多謝三嬸給我帶了這樣的消息,沒有其他的事情,三嬸還是先回去吧。”穆語蓉覺得自個聽了半天廢話,見白貓終於跑來了找自己,便抱起她轉身進了房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