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異樣的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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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核兒老爹皺著眉頭,滿眼焦急的望著榻上的孩子,轉頭詢問一旁的老者,“陶員吏,虎子這是咋了,你可得幫忙看看啊。”
老者背著手,瞧了眼男孩,搖頭晃腦道:“核兒爹莫要著急,老朽年紀大了,這樣來回折騰實在吃不消,且讓在下歇息一下,莫急,莫急。”
核兒老爹心裏早就像燒開的水,咕嘟咕嘟的便是沸騰了,哪能不急,隻是瞧著老者慢條斯理的樣子,實在不好發難,他連忙遞上一碗粗茶水,捧到老者麵前,客客氣氣道:“有勞員吏大人了,虎子的事就拜托大人了。”
老者喝了口茶,許是茶水實在寡淡,他咽了一小口,將茶碗放在一旁案上,伸手讓站了半天的核兒老爹坐下來,這才歎息道:“核兒爹說的是哪裏話,老朽是村裏的員吏,這瞧病問診之事自是在下分內的事,實在不必這樣客客氣氣,如此倒顯得有些生疏了。”
核兒老爹連連稱是,老者繼續道:“何況虎子的事老朽也有所耳聞,說來慚愧,吳家嫂子的事論起來和在下也有些幹係,若是老朽本事再大些,虎子也就不用遠走外地,吳家嫂子也就不會因為此事而想不開,慚愧,實在是慚愧啊,現在想來老朽還覺得有愧於太醫監的厚愛,有愧於大家的信任。”
說著陶翁搖頭歎氣,又拍拍自己的腦門,無比惋惜,“是老朽的錯,是老朽的錯啊。”
核兒老爹心裏掛念著虎子的病情,隻是員吏的這番作態又實在是不知說什麽好,瞧他那份痛心疾首的樣子,縱是再著急也隻能候著,便是此時,阿姊領著程野急匆匆跑了進來,小姑娘走的著急,猛然間瞧見屋裏的陶翁,有些慌神,連忙退到一邊。
程野長籲一口氣,問道:“核兒老爹,虎子怎麽樣了?”
“唉”核兒老爹搖搖頭,“造孽啊,也不知娃兒這是招誰惹誰了,咋地就攤上這事,唉,這不,陶員吏還在瞧著呢。”
核兒老爹這麽一說,程野不由得瞧了眼坐在那裏的老者,那人須發皆白,打扮樸素,眉宇間透著幾分仙氣,這倒是和馬鈞口中與裏正狼狽為奸的員吏有些大相徑庭。
老者瞧見程野望過來,點頭行禮,隨即問道:“核兒爹,老朽之前給你的方子可是讓虎子吃了?”
“吃了,吃了。”核兒老爹連忙點頭,“這不一大早就退熱了,可是娃兒醒來便成了這個樣子,這可如何是好。”
說到這裏,核兒老爹似乎有些自責,他大抵覺得是自己沒有照顧好虎子。
來的路上,程野聽阿姊說了個大概,前日哭累了的虎子有些發熱,核兒老爹便找陶員吏開了個退熱的方子,細心熬了喂給虎子,今兒個一早,虎子倒是退了熱,隻是人不知怎的,好似發了癔症,這下可急壞了核兒老爹,於是匆匆去找陶員吏。
眼瞅著陶員吏進門的時候,不放心的阿姊又趕忙去找程野。
趁著核兒老爹與陶員吏說話的功夫,程野往虎子身邊靠了靠,低聲喚了聲,“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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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兒低頭抱著膝蓋坐在榻上,好似沒有聽見,程野又喚了聲,小男孩兒緩緩抬起頭,他的神情很是呆滯,表情更是茫然若失,阿姊伸手打算拉他過來,對方反倒滿是驚恐的向後退縮,嘴裏支支吾吾的發出幾節很難辨認的“啊……啊……”
阿姊看向程野,低聲說了句,“虎子好像不會說話了。”
程野對虎子的表現也很是意外,核兒老爹瞧在眼裏,歎了口氣,詢問向一旁的老者,“陶員吏,再勞煩你瞧瞧,虎子是不是惹了什麽癔症,怎的連人都認不得了。”
陶翁撫了撫下顎上的須子,半晌道:“老朽先把把脈,你們在一旁候著,莫擔心。”
說著陶員吏起身走到塌前,伸手去搭虎子的手腕,核兒老爹怕虎子不聽話,也伸手幫忙,沒曾想兩人還沒碰到虎子的小手,卻猛然間引起巨大動靜。
虎子忽的毫無征兆的大喊大叫起來,他的語氣滿是慌亂,整個人像是受驚的小狗,歇斯底裏的吼叫著。
“虎子,聽話,讓陶員吏瞧瞧,咱的病就能好了。”
核兒老爹好心勸說著,希望虎子能夠安靜下來,對方反倒是折騰的更厲害,隻是嘶喊聲中聽不清半個字。
阿姊瞧著虎子蜷縮在榻上,又想起山上時小家夥活潑可愛的樣子,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程野則皺著眉,一手支著下巴陷入沉思。
核兒老爹有些左右為難,他看了看陶翁,眼神中滿是詢問的意思,後者搖搖頭,又跪坐回案前,歎道:“罷了,罷了,老朽且開些方子,讓虎子先吃著。”
核兒老爹一聽,連忙道謝,想了想,又詢問道:“陶員吏,虎子這到底是惹了什麽病?”
陶翁從懷裏掏出兩個竹片,又從腰上別著的竹筒裏取出一支毛筆,在嘴裏含了含,舉著竹片寫起來,間或,他抬頭漫不經心的說了句,“喑症,有急火,氣血不暢,心陰不足,我這裏有副方子,勞煩核兒爹跑一趟。”
說著陶翁遞給核兒老爹一個竹片,後者接過了,瞧也沒瞧,起身向屋外跑去,陶翁卻是急急又喚了聲,“核兒爹稍等,這裏還有副安神的方子,也一並取了。”
核兒老爹千恩萬謝,這才又跑了去。
此時程野忽的在陶翁對麵坐下來,拱了拱手,笑道:“小生程野,早就聽聞陶員吏的大名,今日能夠得見,真是三生有幸啊。”
陶翁抬頭瞧了眼程野,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很是受用的點點頭,也拱手回了個禮,“不敢當,實在是不敢當,小兄弟謬讚了,老朽隻是一介員吏,吃著太醫監的俸祿,做的也是分內之事,小兄弟的話真是折煞老朽了。”
“這說的哪裏的話。”程野擺擺手,大咧咧道:“在下打小就佩服員吏大人這樣的人,救死扶傷,隻是小子愚鈍,隻能做些粗活,如此有些自慚形穢。”
說著程野取了案上的茶碗,如飲酒般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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