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心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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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羽的穴道終是沒有被溫鈴截住,隻是溫鈴的手幾次想要提氣,卻是沒有狠下心。歎息一聲,隻能小心的拉起被單,小心的為夢羽蓋上。心中忐忑,卻隻能行出營帳,任由著夢羽安然的睡去。
心下有幾分釋然,夢羽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聽的帳外的腳步逐漸的遠去,這才喃喃的開口,“心血,是嗎?”
讓蘇夜擔心的事情,終是沒有發生,夢羽眼中雖是有不甘與不舍,卻也還是清楚幾人對於自己的用意。輕閉上雙眼,夢羽眼前似乎又回到了那天被朱雀陣法困住的地方,眼前劃過的景象,卻是那一道道逝去的家夥。被火燒的焦黑的冰族長老,手中緊握著那柄因為陷害而刺入自己背心的炎族匕首,“這就是你所謂對冰族好?”
想要辯解的話語說不出口,手上和腳踝卻是被什麽東西猛力一扯,定睛望去,這才看清,纏繞在自己手上的竟是一道由橙色氣息匯聚而成的枷鎖緊緊的拷住了自己。被壓的喘不過氣來的夢羽,抬眼間,卻是又看到了墨蕭那極盡無奈的眼神,“是你沒有做好計策罷,我是為你斷了性命!”
不是!說不出的話語,在心中反複的強調,卻是沒有任何的作用,隻能無力的動了動自己的雙唇,氣音卻是無法傳遞出自己想要說的訊息。沒有等到夢羽說出抱歉的話語,眼前畫麵逐漸轉化之間,還是月羽那張失了神智的麵龐,對方雖是什麽都未說,但是已經給她帶來巨大的打擊。
隱士捂著自己斷去了一邊的手臂,那嘴角還帶著的血跡,倒是已經幹涸,眼下落下的血淚,早已將畫麵染成了可怕的腥紅。這一切無形之中都在提醒著夢羽,到底是誰,給他們帶來了這樣的結局。
“怎麽突然就燒起來了?”蘇夜緊張的環住那還裹著被子,瑟瑟發抖的夢羽,急切的詢問著麵前的朱岩,“不是融合都結束了?難不成還有未查出的內傷?”
“你就不能給我安靜一點?”朱岩見到麵前的景象,心中更是無法安定下來,自己體內的狼毒才剛剛化解,此刻雖是還未恢複,還是帶著幾分病氣。眼見著麵前的夢羽比自己更加虛弱,也是無心關心自己的身體,“問題那麽多,要不然你自己診治如何?”
像是在質問,也像是在責怪,蘇夜被朱岩這麽一說,倒也是靜了,隻是安靜的抱著懷中的夢羽,任由朱岩握住了夢羽的手腕。許久,沒能查出不對的朱岩,倒是心下更加覺得不對。眼神不自覺的望向了夢羽放到床邊的霞雲和秋韻,這才知曉症結在哪,“夢羽的劍,為何沒有了靈氣?”
蘇夜猶豫之下,還是知曉自己無法隱瞞過去,這才將事實和朱岩說了,眼下也是不知為何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
“夢羽這是心結。”朱岩倒是沒有了剛入營帳見到這番場景的緊張,鬆了一口氣,將夢羽的手放回蘇夜懷中,緩慢之間還是開口,“之前在場上失了神智,又被這麽打擊一下,怕是早已有了心中的症結。”
伸手撫了撫夢羽的腦袋,朱岩知曉了這件事,心下更是多出幾分擔心,眼中望著霞雲還帶著幾分希望,卻是被蘇夜一瞪,生生壓住心下的計劃。蘇夜抬手將兩樣東西藏進被中,這才開口,“你倒是認為簡單,夢兒要將他們喚醒,可不是僅僅陣法可以解決的事情!”
“我隻是個提議。”收回觸摸夢羽腦袋的手,轉身收起藥箱,朱岩倒是輕聲勸慰,“先被急著拒絕,若是夢羽能夠再次喚起兩樣東西的幾分靈氣,那麽倒還是可以讓夢羽稍微恢複一些。”
腦袋還在消化著朱岩的話語,待蘇夜徹底的回過神,帳中隻剩下自己和夢羽。懷中的人又是往蘇夜懷中縮了縮,這才徹底安然的睡下。夢境中的所有動靜都是消退下去,被壓的疲憊的思緒麵前隻剩下一片死寂。
“夢兒,有時,我倒是真希望,你是這月影殿的殿主!”一番感歎,夢羽卻是似乎能夠略微的聽到蘇夜的聲音。唇微微張開,想要說什麽,卻是什麽都說不出,隻能化為一陣微弱的呢喃,徹底的靜下。
而另一邊的狼族,同樣狀況的瀟馴,則是準備著自己承受這非人的痛苦。眼前一般死寂,沒有任何的動靜,卻是耳畔傳來一聲又一聲,不該屬於現下的怒吼。能夠聽出不是狼族的吼聲,瀟馴更是有些不知所措。偌大的聲響,甚至讓他懷疑自己現下在那。葉蟄無奈的坐在一旁,看著將自己裹在被中,腕上血不斷滴落在長風的瀟馴,心下不知道是什麽情緒。
轉眼間,瀟馴無法聚焦的眸子,逐漸的有了幾分神色。眼前的死寂也是逐漸的被瀟馴自己劃開,麵前還是自己的房間,桌上還擺著的是那長風,什麽都未改變,變化的隻是自己逐漸鮮紅的腕子。
迷茫的看著麵前的葉蟄,瀟馴更是不知所措,還能夠輕動的手,瞬間緊了緊自己的被子,眼睜睜的看著葉蟄走到自己的身邊,強硬的搶過自己還在滴血的手,一把握在手間,一條不知何時拿出的布輕緩的擦在他的傷口上。
“你倒是這般消耗下來,還沒等到上戰場,就先被這劍給吞了!”葉蟄似是心疼的責罵一句,卻是沒有在意瀟馴那更加不明所以的雙眼。
“你為何人?”許久,呆愣的瀟馴,才說出這一句話。
為對方包紮的葉蟄,更是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動作,看著瀟馴的眼更是多出幾分驚訝。所示知曉這次為長風鍛兵是瀟馴使用心血的第一次,也是做足了對方被長風影響的準備,卻是不知曉,長風帶給瀟馴的副作用竟然如此之大。抬手一把將被子蒙到了瀟馴的頭上,葉蟄開口倒是悶悶的說出一句話,“累了就給我睡下,別的什麽都別想,我就是你身邊的護衛,你隻管忽略我吧!”
葉蟄的話語,讓瀟馴心中的巨石滕然放下,雖是有些迷蒙,卻還是順著葉蟄的話語緊閉上雙眼。然而,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場景,沒有讓瀟馴好到哪裏去。麵前,不再是自己這幾年呆著的狼族,更不是幽暗的魔族。流水小亭,擺在麵前的是幾壺清單的茶水,麵前的老者,隻有在他喚出長風的時候出現過一次。
“瀟兒,此番一去更是凶險,你可是做下決定了?”蒼老的聲音回蕩在耳畔,更是讓他的心更疑惑幾分,莫名的心悸,讓他不得不忽略麵前的畫麵。
“是!”自己的聲音更是帶著幾分決絕,沒有半點的拖遝,隻是認真的應答下來,卻是沒有後話。
“你走之後,這大師兄可是沒人能夠匹配了。”一聲從未聽過的聲音傳來,眼前尚且還是年幼的蘇願眼睜睜的看著麵前的瀟馴,心下更是有幾分不舍。對方竟是走到了自己的麵前,伸手拉住了自己的衣擺,眼中的情緒更是讓瀟馴難得的有幾分心疼。
“你便照顧他們吧!”抬手輕輕的拍了拍那尚且幼小的腦袋,瀟馴聽到了自己的話語,竟是帶著幾分寵溺,“我將這個大師兄的責,暫且給你可好?”
一係列的談話,倒是讓此刻的瀟馴更加的不知所措,眼下更是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哪裏。一陣氣息瞬間從自己的身邊掃出,還未關閉的感知能夠感受到沒有任何威脅的氣息傳出,倒是柔和的包裹住自己。
“瀟馴大哥……”又是那一聲,隻有在夢魘之中才會出現的聲音,瀟馴竟是憑空一陣,努力的想要睜開自己的眼看一看麵前一直看著自己的瀟曉,卻是什麽都不能夠看到,眼似乎是被蒙了一層黑布,無法看清麵前的人影。
“你要做什麽!”聽到自己撕心裂肺的吼叫,瀟馴卻是又愣住。
“此番不能陪你走到最後,瀟曉先走一步。”柔和的聲音參雜著幾分痛苦,還帶著些許的虛弱,附耳在瀟馴的耳畔,“你身上的狼族,瀟曉盡力了,無能為力,這身體沒能幫你完全的消去。”
眼前的黑暗染上血紅,似是有什麽在心中紮了一下,頓時瀟馴有幾分疼痛,卻是說不出現下自己的心裏到底什麽情緒。抬手之間握住了一雙較為溫暖的手,耳邊還是傳來一道聲音,“族長,棄子!”
“給他一條活路吧,真不知曉俠門大弟子看到自己為狼族鞠躬盡瘁會是什麽反應?”似是嘲諷,卻又帶著幾分可憐,最終瀟馴還是能夠感受到一抹不削。
抬手猛的一拍瀟馴的腦袋,葉蟄徹底的將人打到在床上,留下一道紅印在他的腦門上,卻是未能喚醒麵前之人。魅看了看眼前的景象,無奈的歎息,倒是沒有過多的治療,“這個家夥的腦袋,實在藏了太多的東西,我沒辦法治,他若是自己相同了,自然就清醒了!”
“你這……”葉蟄聽著這個過分敷衍的診治,雖是覺得有些不妥,卻是說不出哪裏不對。看著瀟馴渙散,卻又隱忍的眼,葉蟄終歸是沒有再多說些什麽。抬手扶上了長風,卻是被一陣輕柔的力量抬起自己的手,不讓他近身。
“算了,這般也好,想起來倒也是解了一個結。”
無論是夢羽還是瀟馴,這一眠都是折磨,麵對自己曾經做過的種種,兩人最無法忘懷的還是那染上血腥的手。場上廝殺的場景,不斷的在眼前浮現,更是沒有來由的直擊夢羽心中的痛楚。
“給我住手!”夢羽猛力的喊著那自己舉起的劍放下,卻是無刻奈何,那時的自己是無法聽見這番掙紮。
無助的徹底跪倒在地,夢羽的淚水不自禁的滴落在無盡的黑暗之中,自責盡數化為那漣漪,最終消逝在黑暗之中。顫抖伸出想要阻止的手,卻是停在了自己的眼前,那染上鮮紅的手,不敢觸碰任何的東西,更是不敢再次握住那柄槍。
朱岩將手中的藥小心的喂到蘇夜懷中,夢羽嘴中,卻是無法徹底的安撫下夢羽那不斷起伏的情緒。蘇夜也是苦惱的看著,這一直高燒的夢羽,無論如何呼喚,夢羽都是無法清醒過來。
朱岩腰間那被沐蘇戴到身上的墨蕭的骨灰,無意間輕觸到夢羽的身體,卻是在夢羽沒有察覺的時刻,傳入幾分暖白的氣息。一道有著幾分冷漠的身影站到了夢羽麵前,臉上還是意外的有著幾分笑意。
抬手將跪倒在地上的夢羽抱入懷中,墨蕭沒有看夢羽的心境,卻是知曉她擔憂的,無法釋懷的是什麽。伸手輕輕拍了拍夢羽的後背,雖是微不足道,卻是能夠讓感知格外敏銳的夢羽察覺到。
“墨蕭!”驚慌的想將麵前之人的手臂握到手中,那雙手卻是穿過那透明的身體,隻能愣在墨蕭麵前。
“是我。”格外平靜的回答,帶給夢羽的卻是一驚,瞬間收緊自己的手,夢羽隻能夠感受到那不存在卻是有幾分真實的氣息。
“別怪我……”此時的夢羽如此的脆弱,卻是沒有在意麵前的墨蕭是如何出現的,“我對不起沐蘇,然而我知道我最為不能放下的還是你。”
“沒人怪你。”伸手輕撫夢羽的後背,卻是帶給夢羽幾分意外的暖意,“你的計劃,本就沒有意外。”心下倒是有幾分心疼,抬手更是緩慢的輕撫上夢羽的腦袋,“戰事從來就沒有不死過人不是?隻不過這次,我以外的有點倒黴。”嘴角泛起些許笑容,“我甘願為你們而犧牲。”
“可是……”
“別給自己壓力。”墨蕭抬手抹去夢羽臉龐的淚水,“我自願將朱岩的毒渡到我自己的體內,而月羽甘願為你一人犧牲,隱士為了複仇也是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冰族長老是自斷後路。我們做出的這些決定,都與你無關,別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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