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宋鶴軒寶劍離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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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駿馬疾馳,蹄聲猶如暗鼓,踏動這一季的驚變。

    連綿春雨之後,來之不易的這個晴日耀陽高懸,照射四方天地,灑落人間百態。

    病所中,江慧嘉成功給另兩床的病人做了介入治療與蒜素呼吸治療,兩名病人的情況明顯有了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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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慧嘉驚喜,成太醫驚歎,卓太醫與吳太醫臊著臉學習。

    劉思源發出歡呼,更是積極跟隨,學得如癡如醉。

    喬雁亦學得十分認真,同時對江慧嘉的態度開始不著痕跡地殷勤起來,雖不曾執弟子禮,但也差不離了。

    宋熠連夜奔波,回到縣衙的時候,正聽到衙役錢進在繪聲繪色地說著江慧嘉是如何妙手回春,治愈何家小兒的。

    這錢進不去說書簡直是可惜了,他一邊說著還一邊手舞足蹈,連連比劃:“細長一根管子,說是用來連通到肺泡子裏去的,江神醫抬手一指,嘿,還真進去了。”

    縣衙眾人聽得一愣一愣,就差沒聽他說江慧嘉會仙術了。

    宋熠之前去了一趟官舍,有鬱從微引路做內應,他帶著一眾禁軍可是抓捕到了十好幾個隱藏在平城陰暗角落的探子。

    這些人究竟是不是景安王手下,說到底也隻是宋熠的猜測。

    沒人會承認,宋熠也不會逼他們去承認。

    倘若真是這對天家最貴的兄弟在打架,宋熠也不可能硬是撲上去架火,他隻是將這些人帶回官舍交給竇思危,讓竇思危將人手筋腳筋挑斷了,再派人好生看守。

    此後要審要罰,又或者是不是要將罪名往景安王頭上按,那都是皇帝的事了。

    不過對這些隱藏在平城,暗中挑起災民動亂的家夥,宋熠也絕不會給什麽寬待,命人挑斷他們手筋腳筋隻是第一步,更有好受的還等在他們後頭呢!

    對鬱生宋熠也並不寬容,雖然此前是考慮過鬱從微作為鬱家人,或許另有價值,可後來經過小半夜的奔波,暗中更是看到過平城百姓的各種慘況後,宋熠念頭已經完全改了。

    不論鬱從微是受了欺騙還是受了愚弄,也不論他參與得是深是淺,知道得是多是少,總歸景安王的把戲他也都沾惹了,如果寬容他,那誰來寬容這些難民?

    更何況他此前還挾持抓捕江慧嘉,若不是江慧嘉自己反擊成功,宋熠都不敢想,最後等待他們夫妻兩個的會是什麽。

    宋熠便親自動手,也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然後命人將他與其他被抓捕的那些人關在一起。

    直到宋熠動手那一刻,鬱從微才一驚一跳,轉眼瞪他,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宋熠淡淡道:“與虎謀皮,鬱公子早該想到今日。”

    鬱從微“嘿”一聲,慘然道:“不,我隻是沒料到,宋大人原來也是一隻虎。”

    他的意思是,他明明給宋熠帶路了,應該算是有功的。所以,他跟景安王牽扯是與虎謀皮,給宋熠帶路,又何嚐不是與虎謀皮?

    這大概算得上是他無能為力之下的最後一點諷刺了。

    宋熠並不辯解,隻說了三個字:“消雪丸。”

    鬱從微聲音在喉間一滯,當即默然。

    消雪丸的騙局是過不去了,宋熠打算繼續騙下去,除非什麽時候鬱從微自己勘破。

    總歸留著這個引子,說不得什麽時候有用呢?沒用也無妨,反正騙都騙了,拆穿殊無必要。

    他洗去兩手血氣,也顧不得休息,徑直又來縣衙聽各方的消息稟報。

    撞上錢進胡吹大氣,倒是讓他沉重的心情略微一鬆,但錢進吹得雖好聽,宋熠還是要提醒他:“何家小兒已經病愈了?”

    錢進吹得正上頭呢,被宋熠冷不丁一句話嚇得險些跳起來,當下捂著心口,彎腰忙行禮,一邊有些磕磕巴巴:“病……病愈……哦,好似,應當是病愈了罷!”

    說著話,他腦門上都起了汗。

    心裏直納悶,哎喲宋大人,咱這可是在誇江神醫啊,您這表情怎地偏還黑沉沉的呢?

    是,消息靈通的衙役們已經都知道,江慧嘉實則是宋夫人了,所以錢進鼓吹起江神醫的本事來,才能如此心安理得,不遺餘力啊!

    但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今天的宋熠莫名卻叫錢進覺得似乎比之前又要更可怕了。

    本來宋大人頂著民亂闖進平城,便叫人深感氣勢駭人。

    然而此番不過兩三個時辰不見,錢進卻莫名覺得,眼前這個看似還十分年輕的官員,恍惚卻似寶劍離了鞘,虎兕出了柙,美玉點了煞,文墨沾了血。

    錢進心氣一短,連忙弓腰後退。

    宋熠淡淡道:“病情好轉與病況痊愈既是兩種概念,錢兄弟萬勿混淆,倘若誤導百姓,叫人心生妄念,那不是仁慈,是謂殺人。”

    錢進心頭一凜,卻是以從未有過的機靈勁兒反應了過來,立即道:“是,小的原就常在市井混跡,與眾街坊最是相熟,坊間常常以訛傳訛,此事實在不好。小的……”

    他咽了咽口水,一鼓作氣:“小的這就召集幾個兄弟,叫大家互相轉告,若有病遷坊消息傳出,必須務實,絕不可誇大!”

    又有些心虛地道:“江神醫醫術雖好,但終歸是人,不能當做神來看,她治病也是有過程的,有些人能好轉,有些人未必能好轉,這、這都是命,大家……可不能苛求。”

    說著話,錢進還一邊偷覷宋熠,隻見他神情肅正,看不出喜怒,就隻覺得心啊肝啊的又一齊顫了顫。

    他恨不能叫屈:“我的娘誒,宋大人好不講理,我誇他娘子他不高興,我不誇了……他怎麽還不高興?”

    到底卻不敢說出口,隻能在心裏瞎嘀咕。

    好在宋熠終於點頭放過了他。

    錢進貼著衙門口一溜就跑。

    宋熠坐回縣衙大堂,召來縣丞、縣尉、典史、主簿等人,先聽了眾人對各自任務的匯報,又重點關注了一番滅鼠之事。

    與眾人查對疏漏,商議對策,一應事務皆快速處理。

    末了,他才又出一個提議:“我欲以恢複春耕為由,召集縣中所有青壯,張大人以為如何?”

    他提出問題,卻獨獨點名去問張英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