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流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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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2章

    林炎突然覺得嗓子幹澀了起來,氣息過了數秒才緩了下來,別有深意地瞄了一眼施洛遙。愛咣玒児

    這個眼神裏帶著諸多的成份,隻是此刻的鄭霜霜並未解讀出來,而是不再追問,“林炎,你別說你覺得遙遙說得才是對的。”

    施洛遙已經能夠確認林炎肯定是發現了什麽,開始懷疑上自己來了,也許是自己欲蓋彌彰的神色給了她提示,是的,她就是故意要引導他心虛。

    要是他真的問心無愧,那她的那些試探對他而言根本就可以不為所動。

    可林炎那牽強的笑,還是讓她最終失望了他,她清晰地聽到他一字一字道,“遙遙說的不無道理。”

    既沒有讚同鄭霜霜的,也沒有否決了施洛遙的。

    鄭霜霜莫名生出了一種恐慌,她覺得眼前的林炎讓她產生了一種陌生的感覺,明明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

    她咬了咬唇,冷哼道,“看來男人都是一路貨色。”

    林炎沒有出言安慰她或者轉移話題,鄭霜霜突然覺得今晚的林炎,不知道哪裏不一樣了,不似往日裏跟她一塊生活的那個他了。

    出了一趟差,難道他有了豔遇?

    林炎不是那種人,這一點,她是知曉的,他不是隨便的男人。

    這一餐,三個人都食不知味,明明菜色色香味俱全,不遜色於江州任何一家五星級飯店的主廚。

    吃完的時候,場麵還是有些冷,施洛遙想了想,還是告辭了,霜霜懷孕了,怎麽說她肚子裏的那條小生命都是無辜的。

    鄭霜霜主動提議送她到小區門口,林炎留下來收拾殘局。

    乘電梯的時候,鄭霜霜若有所思地問施洛遙,目光充滿了探究跟思量,終究狠下了決心問,“遙遙,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沒。”

    施洛遙目光躲閃。

    鄭霜霜突然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今晚的遙遙跟林炎都有些不尋常,不由產生了一個大膽的假設,“難道你跟林炎好上了?”

    這也不是不可能,之前遙遙對林炎都是誇讚有加的……

    “霜霜,你腦子進水了啊。”

    施洛遙沒想到自己的逃避,居然讓霜霜浮想聯翩到這個境地,她真的是快噎死了,霜霜的想象力也忒強大了點吧。

    “我也覺得這太可能。”

    鄭霜霜奸笑一聲,然後扳正了臉,一本正經地問,“你今天的行為太過反常了,你又不說,我哪能猜得到呢?”

    “我隻是不知道從何說起,”施洛遙長歎一聲,聲音聽上去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飄來,“也許是我的幻覺。”

    可這話,連她自己都覺得說服不了自己,林炎今天的心虛,都被她給看在眼裏了,再說那活生生的人,她都連著撞上了兩次,不能當作什麽也沒發生。

    她快憋死了,又不能跟霜霜坦誠你老公出軌了,唉,這比小三發生在她身上還要來的不可理喻。

    “遙遙,你知道什麽就直接跟我說,別跟我打馬虎眼,我的心髒承受能力其實並不你想象中來得低。”

    鄭霜霜對於她越掩飾,就愈發得好奇。

    “你真想知道就回去問林炎吧,我先走了。”

    施洛遙被追問得有些心浮氣躁,最終她居然做出了一個她向來很不屑的行動——落荒而逃了。

    鄭霜霜沒有追上去,而是腳步虛浮地原路返回,她的步伐邁得有些快,心態更是迫不及待。

    林炎,他肯定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不然遙遙不會難以啟齒的。

    ……

    這一晚,林炎跟鄭霜霜大吵了一架,鄭霜霜罵他有病,最終他還是孑然一身地被趕出了家門。

    鄭霜霜望著空蕩蕩的房間,伏在床上大哭了一場。

    酣暢淋漓地哭完,她覺得心裏好受多了,她坐了起來,靠著枕頭,一隻手輕輕地在平坦的小腹上撫了兩下。

    “寶寶,媽媽不能要你了。”

    幸好,你爸爸不知道,真該慶幸你還來得及到這世上來受罪。

    她嘴角露出一朵淒美的笑,她真傻,一昧地太過相信他,從來沒有質疑過他會對自己產生異心,也從來沒有懷疑過他會抵擋不住外界的誘惑。

    林炎,終究不是聖人。

    他讓另外一個女子懷了孩子,那麽她不得不舍棄他們的孩子。

    她鄭霜霜在麵對現實的時候,沒有那麽大的勇氣一個人獨自將孩子生下來拉扯長大,她沒有能力在當好母親的同時又履行父親的權利跟義務。

    她很平凡,一直很平凡。

    下這個決定的時候,她發現心都被掏空了,麻木了,所以沒有疼痛的知覺了。

    施洛遙倉促上了公車後,就知道霜霜已經起了疑心了,她無法把握的是林炎能不能說服霜霜,殊不知他們已經鬧翻了,霜霜還下定了決心著手打掉孩子要離婚了。

    傅梓逾回來得很晚,施洛遙已經入睡了。

    第二天兩個人又沒有碰頭,施洛遙破天荒很早起來就出門了,天都還沒有亮,她也不知道為何她要起這麽早。

    一個人徒步走在黑漆漆的路上,伴隨著帶有涼意的清風,她莫名覺得有了幾分冷意。

    可她並沒有產生任何恐慌的情緒,而是覺得心態比起以往來都要來得平和。

    她走得有些累,小腿發酸,灰蒙蒙的天總算是開了眼,有了亮光。

    她在一個小區附近公園裏的木質長椅上斜躺了下來,脫掉了鞋子,把隨身的包當成枕頭枕著,慢慢合上眼。

    迷迷糊糊中,她居然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她還嚇了一跳,在這樣的情形下她居然還能睡著,真有她的。

    要是被人知道她在空調間裏睡不著,反而跑到外頭來睡得有滋有味,八成會被口水淹死。

    她靜下心來,還心有餘悸,萬一碰到個黑心的劫匪,劫財又劫色,那她性命堪憂。

    到了星際後,她的破手機響了起來,是傅梓逾打來的,“你起來了沒?”

    “我已經到了公司了。”

    她很誠實地回答。

    傅梓逾問,“你什麽時候起床的?”

    他的聲音,聽上去透著十分的不悅。

    他今日個刻意早起,就是為了堵住她,繼續獻殷情送她上班,或許幸運的話還能一塊吃頓美好的早餐。

    施洛遙想了想,眉頭也沒有皺一下,“挺早的。”

    傅梓逾差點自己自己的口水給嗆死,這還真像是這個臭女人才會給的答案。

    “晚上有沒空?一塊兒去外頭吃個飯。”

    他想起昨晚的應酬,就有些鬱悶,因為是新人,總要給點麵子,推杯交盞間,也喝了不少。

    他酒量還行,可平日裏不喜歡暴飲暴食,覺得那分明是自殺的行為。

    可從政這一條路上,應酬是避免不了的。

    “我下班前再給你回複,現在還確定不了。”

    她給了一個相當公式化的答案,卻讓傅梓逾發泄不了。

    他不得已,隻能答應下來,心裏始終有些不甘,這女人在自己麵前百般拿喬,平日裏都是女人主動向他示好的份,哪有他如今費盡心機卻吃力不討好還吃啞巴虧。

    或許,他追女人的那些法子太遜了,沒有與時俱進,跟上潮流,所以這女人才不領情。

    嗯,他那群發小中,最有經驗的應該算是遠在溫哥華的蘇辰昊了,當年他跟淩鹿之間的那段美好戀情,還成了他們一幫人間的美談,蘇辰昊看著溫文爾雅,可討好女人起來,眾人還真望其項背,忍不住都誇他無師自通。

    季末今天居然沒來公司,之前也沒跟自己提過,施洛遙問了季末的其她助理,幾個都是不知情的。

    施洛遙無奈之下,還是給季末打了個電話,電話是接通了,可接通的那個人並不是季末,而是祁璿的聲音。

    施洛遙心虛、驚慌之下,立刻條件反射性地掛斷了電話。

    她掛斷電話後,又覺得自己可真孬,可又還是怕被祁璿給誤會,萬般慶幸的倒是沒用自己的手機打而是動用了公司的座機打,想必祁璿不會把這意外給放心上。

    看來,這兩個昨天還在鬧矛盾的兩人握手言和了。至於季末為何不來上班,施洛遙也不願意去深究了,就當他陪祁璿好了。

    一個上午虛度了,中午的時候,她接到了鄭霜霜的電話,問她有沒有空,她自然是說有,於是光明正大地翹班了。

    季末不在,她也是無所事事。

    再說昨晚她走後霜霜跟林炎不知道進展如何了,她要去了解下。

    隻是施洛遙沒想到他們鬧的動靜這麽大,都要走上“離婚”這一條道上了。

    “霜霜,到底是怎麽回事?”

    施洛遙發現霜霜臉色有些憔悴,眼睛也有些紅腫,想必昨晚狠狠傷心過了。

    “遙遙,我就問他有沒有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他居然沉默了,這不是心裏有鬼麽。”

    鄭霜霜的怒氣又蹭的一下躥了上來,一想到昨晚跟林炎之間不愉快的回憶,她的心情就糟糕到了極點,跌落到了穀底,臉色也是黑了一半。

    “然後呢?他沒解釋嗎?”

    倘若就因為這樣鬧離婚,也太草率了,事情總有起因的。

    施洛遙終歸是想要為自己先前的那兩幕找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她還真有些寢食難安。

    “他說了,”鄭霜霜嗤笑,然後目光轉向了施洛遙,“遙遙,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我真傻,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若非不是你拆穿他,他估計還要繼續隱瞞下去,想要腳踏兩隻船呢。”“我總覺得林炎不會的。”

    不會腳踏兩條船。

    “男人都是披著羊皮的狼,沒有一個是好人,虧我以前還覺得這世上最好的男人被我遇上了,現在還真是最大的一個笑話。”

    鄭霜霜胸口起伏不定,氣不擇言地道。

    “我碰到了他兩次,一次是在江州別苑門口,看到他跟一個女的進了對麵一家快捷酒店,後來的一次是在醫院。”

    施洛遙言簡意賅地道。

    “他去醫院肯定是陪那個女人去產檢。”

    鄭霜霜嘴角抽了抽。

    施洛遙倒抽一口涼氣,“那個女人懷孕了?”

    其實她也起過這個念頭,可最終不想往上麵想。

    “嗯。”

    鄭霜霜點頭,嘲弄地勾了勾唇,“真是諷刺,她懷孕的時間跟我這麽接近,林炎的種子還真的生命力旺盛。”

    “那林炎知道你懷孕了嗎?”

    “不知道,我不打算告訴他,也不打算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我讓你來是想讓你陪我去醫院把這孩子拿掉。”

    “霜霜,你沒必要這麽快就做決定,也許他有苦衷。”

    施洛遙覺得自己真的是兩邊不是人,之前唾棄林炎,現在又為林炎開脫說好話。

    “遙遙,他沒有苦衷,那女人跟他青梅竹馬,是他心上人,可是那女的一直對他不來電,後來還嫁給了他的一個好朋友,一個家境十分優渥的男人。可那男人不知進取,之前靠父母,父母相繼離世後,他又對經營公司一竅不通,公司破產了,男人承受不了壓力就跳樓身亡了。她在老公死了後就回了娘家,最近出來散心才碰上的林炎。然後他們喝醉了,一次估計就讓那女人懷上了。”

    霜霜的語言組織得並不平順,不似她平時編輯雜誌時的精練華麗。

    “那女人是活該,咎由自取,要為自己所做的選擇負責。林炎的失足,代表他對這女人還是放不下的,他說他錯在讓她懷孕了,所以要對她負責,不能當她不存在。”

    鄭霜霜笑得比哭還要來得難受,“所以注定要犧牲我的孩子。”

    “霜霜,如果你還對他有情,或許可以告訴他你也懷孕了,讓他做選擇,不然以後我怕你們都後悔。”

    “我不後悔,我就要讓他以後知道了後悔,這個孩子是他親手扼殺的,也許他不會後悔,因為他那時已經是另一個孩子的爸爸了。”

    施洛遙知道事到如今,霜霜是打定主意要跟林炎決斷了。

    她不知道昨晚她去的那一趟是對的還是錯的,要是沒有自己的插足,指不定林炎已經獲悉霜霜肚子裏孩子的事情了,也許他會有另外的安排也不一定。

    “遙遙,你陪不陪我去,不陪我其實一個人也是可以的。”

    “我陪你去。”

    施洛遙哪能拒絕。

    鄭霜霜去了附近的一家醫院做的人流,施洛遙在手術單上簽的字,她簽字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抖得相當的厲害。

    她在手術室外等待的時候,霜霜的手機響了好幾次,當手機再一次響起來的時候,她發現這一回是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林炎打來的。

    八成霜霜的手機打不通,他才勉為其難找上了自己。

    她口腔裏滿是苦味,林炎找到自己這時間點真夠巧。

    她猶豫了下,還是接了起來,霜霜在動手術,林炎此刻在幹什麽呢?

    他找霜霜是為了贖罪自己的行為還是為了別的呢?

    “遙遙,霜霜在哪裏,你知道嗎?”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呢?你既然已經有所選擇了,以後最好別騷擾霜霜了,林炎,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在快捷酒店看到的那一次我告訴自己我看錯了,可在醫院那一次,我卻不能再當自己看錯了,這不能怪霜霜識人不清,而是你隱藏得太深,連我都沒有看穿你的真麵目。”

    電話那一頭的林炎有幾分鍾的沉默,最後都化為一聲長長的歎息,“是我對不起霜霜,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搖擺不定,害人害己。”

    林炎也許也是痛苦的,施洛遙這才心情平衡了點,但是她還是不想讓林炎跟那個女人好受。

    然而霜霜的告誡,還在耳邊回響,霜霜說不能跟林炎透露她懷孕的事實。

    “她估計最近很難過,我希望你有時間的話,最好能夠多開解開解她。”

    “得了,你別假好心了,我一點也不想聽,我想霜霜也不喜歡你在她耳邊念叨,她估計最後悔的便是認識你嫁給你這事了。”

    這是施洛遙頭一回對林炎爆出口。

    萬惡的小三,萬惡的林炎,可憐的霜霜。

    手術室的燈亮了起來,霜霜要出來了,沒等林炎再說什麽,施洛遙趕忙掛了電話,不能讓霜霜知道林炎打電話來給她平白無故添堵。

    “遙遙,我不想回去,你幫我訂一間酒店吧,我先住下,回頭再好好找房子。”

    “你們的婚房呢?”

    “賣掉,他出軌自然是他淨身出戶,這一點我可不想便宜了他。”

    霜霜鏗鏘有力地咬牙,明明身體虛弱得很,臉色蒼白得很。

    “好,我先幫你找家酒店,我陪你住下,你好好休養下身子,這流產的事情可大可小,要是沒有休養好指不定這輩子都懷不上了也有可能的。”

    施洛遙說起這個來有些緊張,早些年她親戚裏頭就有個這樣的,仗著年輕底子好,拿了孩子還到處跑,後來真當真想要孩子的時候,欲哭無淚了。

    “我知道,我全聽你的,”鄭霜霜沒有回絕,她也知道這事不能馬虎,也沒打算以後都不嫁人了,“隻是你不回家住你那英俊帥氣的老公會同意嗎?”

    “這根本就不需要他同意,我能做主。”

    施洛遙豪氣萬千地回答,此時的她,儼然已經忘了下班前給傅梓逾回電推掉晚上的邀約,為鄭霜霜鞍前馬後忙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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