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她是星星,我是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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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雙手顫抖幾乎握不住,淚滴就這樣無聲的滴落在了屏幕上,我仿佛聽到了淚滴碎裂的聲音。

    眼前閃過一隻白嫩的手,戴雲飛搶過我的,“哭什麽哭,有什麽好哭的,大街上多的是人肉玩具,你想要什麽樣的,我去給你找來。”

    我抬頭,正欲從戴雲飛的手裏搶過,戴雲飛將扔在了我的麵前,“離婚是大事,你看著辦,但是別讓我看到你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給你兩分鍾回短信,然後刷牙洗臉,跟我去店裏。”

    說完,戴雲飛就走了出去,我重新拿過,左霄啟發過來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根蒺藜,死死的粘著在我的眼睛上,疼,疼的我幾乎掙不開眼。

    很快,我的又被搶走了,“回短信了嗎?”戴雲飛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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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我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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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越說越有底氣,說到最後我自己都理直氣壯。

    “阮璦?”左霄啟用試探的口氣道,“我記得你叫阮璦,對嗎?”

    沒想到他還記得我的名字,我點點頭。

    左霄啟口氣輕鬆道,“你缺錢嗎?”

    缺,我當然缺。

    我趕緊小雞啄米般地點頭。

    左霄啟嘴邊的笑意暖了唇線,“我看你缺德。”

    他明明說著罵人的話,上揚的嘴角勾勒著明媚的弧度,挾裹著不容辯駁的強勢。我知道,今天我是敗得體無完膚了。

    不過,今天的相親毀了,想起老媽媽那張足以要人命的嘴,我心內打了一個寒顫,眼前這個男人,我隻能最大限度的榨取他的價值了。

    我頓了頓思緒,又厚著臉皮道,“不賠錢也行,你得演一回我的男朋友陪我見一次我媽,不然我就死定了。”

    “哦?”左霄啟嘴角的笑意愈發玩味。

    他越是這樣一高深莫測的樣子,我越是沒有底氣,我低下頭來,小聲道,“我花錢租你還不行嗎?”

    我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典範。

    左霄啟俊眉輕蹙了一下,很快又舒展開來,“可以。不過我更在意的是勞務費怎麽算。”

    得,我這碰瓷訛人的沒訛成,還得倒搭錢給人家。

    不過,總算暫時解決了我的難題。

    以後我也算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至少我可以有一個光明正大的借口拒絕相親了。

    租男友的事情就這樣敲定了,經過幾個回合的討價還價,租金定為1000元,時間為周六。

    “對了,你工資多少錢?”我直接問出我媽最關心的問題。

    “也就……”左霄啟思忖著措辭,漫不經心道,“幾千塊吧。”

    我暗道,幾千塊您就敢開卡宴,這得多腐敗。

    我斂下眸底的興味,言歸正傳,“見了我媽可不能這樣說……”

    周六。

    早上八點。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拿過看了一眼時間,有些興奮的從被窩裏爬起來,本姑娘今天有帥哥相陪,能不開心嗎,不要鄙視我的色心嘛,這叫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我撥打了左霄啟的電話。約好了某服裝市場門口見,為什麽是市場,不是商場呢,等會您就知道了,服裝市場可是個好地方。

    左霄啟手裏還拿著一個文件夾,遞給我一張a4紙,上麵明確說明著甲乙雙方的義務。

    我看著“租男友協議”幾個大字,笑的齜牙咧嘴,形象和節操掉了一地。

    他列的條款倒也公平,比如隻能牽手,隻能摟腰等等。

    當然,最重要的勞務費1000元,左霄啟也寫的清楚明白,事成之後再支付。

    我看了兩遍協議,並無什麽不妥,甚至在有些細節上也很為我著想,我就爽快的在甲方處寫下了自己的大名。

    左霄啟把協議收好放進了車裏,挑眉問著:“現在出發?”

    我趕緊搖頭,“不行,不行,我再破費一回,給你置辦一身行頭。”

    我一邊說一邊拉著左霄啟朝著市場門口走去。

    我直接到一家耐克攤位,拿起一件t恤遞給左霄啟,並熱情的招呼著,“來,換上試試。”

    左霄啟皺了皺眉,雙手插兜,不可思議道,“你讓我穿這個?”

    “這個怎麽了?一件好幾十呢,姐額外送你的,不算在那1000塊錢裏。”

    左霄啟斜睨我一眼,二話不說扭頭就走,我趕忙拉住他,“去見我媽隻能穿這個……”

    在我的三寸不爛之舌下,左霄啟勉為其難的穿上了我為他購置的全套“耐克”。

    我從錢包裏拿錢結賬的時候,忍不住嘴裏念著,“幸虧是夏天,一件t恤,一條褲子,一雙鞋就搞定了,要是冬天我還得給您老人家買棉襖。”

    一套衣服花了我一百一十大洋,肉疼,心更疼。

    從市場出來的時候,左霄啟扭扭捏捏的走在我後麵,滿臉寫著“我不願意”、“我不高興”。

    到了左霄啟的黑色卡宴上,新的問題又來了,開這車回去,我媽還不得樂開花,恨不得我明天就結婚。

    那我不是自作孽不可活嗎。

    “不行,下車。”我說。

    左霄啟很不耐煩道,“又怎麽了?”

    “我們坐公交。”

    左霄啟側過頭來,意味不明的目光緊緊打量著我,嘴角輕揚著戲謔,看的我渾身發毛,半晌他才開口道,“我怎麽感覺你不是回家,而是上山下鄉呢。”

    是呢,別人回家都是巴不得打扮的光鮮亮麗衣錦還鄉,隻有我會自毀形象。

    我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無奈道,“等會到我家你就知道了,現在還是聽我的吧。”

    左霄啟搖搖頭,冷峻的麵容下頷緊繃,“這錢賺的真不容易。”

    我暗自腹誹著,一天賺一千,又不用您老人家付出什麽,我供吃供喝給買衣服,這好事上哪裏找去。

    不過,現在還不是卸磨殺驢的時候,這樣的話我也不會說出來,心裏想想而已。

    我的家在距離豐雲市很近的一個縣城,清縣。

    烈日炎炎的七月,我和左霄啟倒了兩趟公交車,出了一身汗,到達了清縣縣城。

    下車後,我到路邊的副食品店買了四樣禮品,並買了一包5塊錢的煙遞給左霄啟,“等會到我家,你抽這個吧。”

    左霄啟忍俊不禁,“你家好像……很有特色。”

    “哈哈。”我笑出了聲。

    我和左霄啟分別拎著兩個禮品盒,走路10分鍾,進了一個電梯小區。

    左霄啟抬手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我這才注意到他的胳膊,熱心的問道,“你熱嗎?”

    左霄啟白了我一眼,鄙夷道,“你傻嗎?”

    哎,左教授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隻得訕訕地說,“摘了手表吧,涼快點。”

    左霄啟看都沒有看我一眼,摘下腕表揣進了褲兜裏,一把幹啞的嗓音清涼至極,“真冷。”

    我被噎的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得,我花了一千塊錢,買了這個帥哥的一天,還得吃癟。

    直到走進單元樓,電梯緩緩上升,左霄啟狐疑道,“你家住這裏?”

    我點點頭,“是啊。”

    左霄啟嗤笑道,“也不窮啊。”

    我打量著左霄啟的全身“耐克”,想到等會我媽見到他的時候五彩繽紛的麵部表情,我的嘴角咧開了一朵花。

    窮?我家的確不窮。可是我窮啊。

    電梯停在7層,我家的大門竟然開著一條縫,我的前腳還沒有邁進門檻,爸爸已經迎了上來,他臉上不多的褶子笑成一朵花,“快進來,快進來。”

    爸爸一邊說著,一邊接過我和左霄啟手裏的禮品往屋裏讓著,“熱不熱,知道你們來,我早就把空調打開了。”

    “叔叔好。”左霄啟眉眼舒展,嘴角上揚,那副姿態像極了上門討老丈人歡心的女婿。

    坐在沙發上的媽媽向我們看過來,審視的目光仔細打量著左霄啟,我拉著左霄啟的胳膊趕緊介紹著,“這是我媽。”

    我又笑著看向母上大人,“媽,這是左霄啟。”

    左霄啟嘴角的笑意不減,早就沒有了和我折騰了近一個小時的不耐煩,“阿姨,您好。”

    我看著媽媽嘴角的弧度一點點收緊,眉宇間的不屑點點滴滴聚攏而來。

    爸爸趕忙把左霄啟讓到裏麵,讓他坐在了距離空調最近的位置,隨口對媽媽說著,“小英,給孩子倒茶去。”

    媽媽穩如泰山般一動不動,瞥了一眼左霄啟的方向,滿臉寫著不歡迎。

    “是姐夫來了嗎?”阮貝穿著睡衣走了過來,他揉著眼睛,聲音是還沒有睡醒的沙啞。

    阮貝是我的弟弟,比我小兩歲。

    “這裏沒有你姐夫。”媽媽尖聲刻薄道。

    我見狀拉起左霄啟,反擊道,“這就是我男朋友,你不歡迎我們走就是了。”

    我拉著左霄啟就要向外走去,爸爸一把拽住我的胳膊,給媽媽賠笑著,“你看你,孩子好不容易來了……”

    “噗嗤。”阮貝看著左霄啟笑的前合後仰,“耐克,姐,你是不是穿越了。”

    我一個厲色丟去,“有你什麽事。”

    阮貝無所謂的搖搖頭,雙手一攤,擺了個不屑的表情,打著哈欠,趿拉著他的拖鞋又懶洋洋的返回了房間。

    爸爸又拉著左霄啟坐在了沙發上,好脾氣的解釋著,“天氣太熱了,你阿姨身體有些不舒服,難免心煩氣躁的。”

    左霄啟善解人意道,“叔叔,我知道。”

    媽媽瞥了左霄啟一眼,“你做什麽的?”

    左霄啟按照我們之前商量好的措辭回答,“大學警衛室的保安。”

    “保安?”媽媽冷哼,“一個保安一個月能有多少錢?”

    左霄啟嘴角依舊掛著淡然的笑意,幽邃的雙眸沒有一絲躲閃,像個小學生般恭敬的回答:“一千零七十塊錢。”

    雖然左霄啟沒有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我的心卻一直在突突跳,來之前我沒敢告訴他會麵臨媽媽的刁鑽刻薄,此刻我還真擔心他一怒之下說漏嘴了。

    我擔心的看著左霄啟,他一臉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淡定。

    “你有房有車有存款嗎?”媽媽連聲質問著。

    “有!”我理直氣壯道,“他有房。”

    “幾套房?”媽媽的聲音滿是不信,“幾居室?”

    “他有兩套房,兩室。”我說。

    “真的假的?在哪裏?”

    我向左霄啟身邊靠了一下,手指在他的胸口比劃著,“在這裏,左心房,右心房,左心室,右心室。”

    媽媽氣極,聲音更加尖銳,“還有彩禮五十萬。”

    “我說的是人民幣。”話音落媽媽又趕緊補充道。

    “媽,你以前不是說要三十萬嗎?”我脫口而出。

    “我改主意了。”媽媽思維敏捷反應迅速,“我養了你二十多年,要五十萬多嗎?”

    多不多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媽媽養我這麽多年,還真花不了這麽多錢。

    我訕笑著,“不多,不多。可是我就是愛他,而且他也沒有這麽多錢,怎麽辦?”

    “小英……”爸爸喊著媽媽的名字,想要說些什麽。

    “這事你別管。”媽媽怒聲道,她轉而又看向我,“你自己看著辦吧,他要是能給我五十萬,我就能把你嫁給他。”

    我不怒反笑,掰著手指算著,“可以啊。他一個月工資一千出頭,他一天一包煙5塊錢,再加上和小兄弟們喝喝小酒什麽的,一個月500塊錢零花,還能攢500塊錢,一年攢6000,八十多年就能攢夠五十萬了……”

    媽媽冷笑,“戶口本在我手上,你休想。”

    我站起身,肅聲道,“媽,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一聲,以後不要再叫我相親了,我現在有男朋友了,我愛他,他也愛我,如果你不接受我們也無所謂,大不了不結婚就是了,我們照樣可以生兒育女過一輩子。”

    我說完拉起左霄啟的手,不顧爸爸的勸阻和媽媽的怒罵離開了我的家。

    趕緊跑吧,不然一會露餡了,我這個媽,一般人還真就對付不了。

    直到電梯緩緩下降,我才正視左霄啟的眼睛,訕訕道,“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還有……謝謝你。”

    左霄啟沉靜如潭的黑眸落在我的臉上,了然道,“你帶我回來,就是為了以後不相親?”

    說起相親,我忍不住訴苦,“我媽就想趁著我年輕賣個好價錢,她恨不得把我擺在大街上,腦門上貼個價簽,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打車回到市裏,出租車停在左霄啟的車前,看著他熟練的打開駕駛室的車門,我趕緊從錢包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千塊錢遞給他,道,“給你的勞務費。”

    左霄啟看都沒有看我一眼,沉聲道,“上車。”

    他可能是想送我回出租屋吧,還算他有良心。我這樣想著。

    我坐進了副駕駛,再次將手裏的錢遞到左霄啟佐麵前。

    “這是多少?”左霄啟眼睛直視著前方。

    我愣愣地說:“一千啊。”

    左霄啟伸長胳膊從後座拿過文件夾,將協議遞給我,不緊不慢的聲音透著凜然的氣勢,“好好看看。”

    我拿過a4紙仔細看了起來,白紙黑字明明白白寫著,“甲方支付乙方勞務費100萬元整。”

    1000元?

    100萬元?

    我瞪大的瞳仁緊緊盯著那幾個字,“100萬元”。

    我揉了五遍眼睛,就差把眼珠子摳出來了。我又掐了自己的大腿三下,疼,我沒有做夢。

    我確定了,的確寫的100萬。

    我不甘心的用手指摳著那個“萬”字,多麽希望他是用了一個很拙劣的手段作弊,我用力摳了幾下,那個“萬”字像一根針一樣刺痛著我的眼睛消失不掉。

    突然一隻大手從眼前閃過,a4紙瞬間飛離了我的視線,緊接著一道清冷的聲音如寒風沁骨,“想毀滅證據?”

    左霄啟流利的將a4紙重新放在了文件夾裏,順手放在自己身側,並調整坐姿慵懶的靠在椅背上,雙手似有似無的搭在方向盤上,他的動作一氣嗬成,氣定神閑的樣子刺痛著我的眼睛。

    我被他陰了。

    當我意識到這個事實的時候,我恨不能把他撕爛了丟到臭水溝裏去浸泡個七天七夜。

    我咬牙切齒,兩隻眼睛刀子般紮向他的側臉,可是人家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氣呼呼的樣子反倒成全了他的雲淡風輕。

    我的腦子飛快的轉啊,轉啊,我突然就不著急了,緩了幾秒鍾,我才慢慢開口,“請我吃飯吧。”

    我偏就不按照他設定的劇情走向走下去。

    左霄啟修長的食指輕輕敲擊著方向盤,似是在斟酌。

    我就這樣盯著他淡定的側臉,這個男人白長了一張貌美如花的臉,如果說我是碰瓷界的慫逼,那他就是詐騙界的巨人。

    左霄啟終是沒有開口,不一會他就發動馬達離開。

    左霄啟帶我來的是一家咖餐廳。

    我想吃什麽就點什麽,一百萬都被他算計了,想來他也不差這點飯錢,我更加沒必要和他客氣。

    他一直沒有開口說話,我也沒有開口說話,他沉得住氣,我更沉得住氣,反正本姑娘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而且我相信他的目的肯定不是那一百萬。

    從餐廳出來,左教授終於繃不住了,午後的陽光透過車窗打在他完美的麵部輪廓,他薄如刀刃的唇瓣勾起似有似無的弧度,“我的工作完成了,還請你吃了飯,我的勞務費是不是該兌現了。”

    勞務費?我兌現的起嗎?

    我不慌不忙的笑了笑,“如果是越南盾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給你。”

    “真冷。”左霄啟睇我一眼,吐出兩個字。

    好吧,我承認我在他麵前始終都是個失敗者。

    白紙黑字清楚明白的寫著100萬元人民幣,落款處的“阮璦”兩個字也是我自己寫上去的,就算走法律程序鑒定,不管我有錢沒錢,我都是抵賴不掉的。

    別人碰瓷都掙錢,我碰瓷虧錢,虧得還是傾家蕩產都還不起的一大筆錢。

    哎,我上輩子欠他的。

    我歎了口氣,問出心底的疑惑,“說吧,你到底要我做什麽?”

    聰明如我,一語中的。

    左霄啟轉頭看向我,麵癱的臉上終於有了一點表情,言簡意賅道,“陪我回家,見家長。”

    啊?

    我愣了一下,恍然大悟般開口,“好,一天一千塊。”

    “好。”

    他答應的如此利索,我卻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我租他一天一百萬,他租我一天一千塊。

    這就是慫逼和巨人的差距啊。

    左霄啟沒有一句多餘的廢話,他從文件夾裏又拿出了一張a4紙。

    我猶豫著接過他手裏的紙,愣愣的看著“還款協議”幾個字,更加確定了這是他的預謀。

    條條款款列的非常清楚,我支付不起一百萬租男友的費用,以後我要隨時恭候以女朋友的身份陪他回家應付家長,但凡他有召喚,我必須隨叫隨到,按自然日計算,一天一千塊錢。對了,這份協議將1000元寫的滴水不漏,人家寫的不再是阿拉伯數字,而是“壹仟元人民幣整”。

    好吧,一個小小的疏忽,我就栽了個大跟頭。

    我瞥了他一眼,心想,小樣,別讓我抓到你的小辮子,隻要有機會,我絕不手軟。

    協議上還明確寫著,以後他義務以男朋友的身份陪我見家長。

    義務?

    他可真會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拿著協議一個字一個字的看了六七遍,碎碎念著,“按照你這個協議,就算你天天召喚我,也要一千天,將近三年的時間才能湊夠這一百萬。”

    靜,沉寂的車廂靜的隻有我們彼此的呼吸聲。

    我想著這會不會又是一個陷阱的時候,耳邊飄來左霄啟波瀾不驚的聲音,“你可以拒絕。”

    拒絕?我還有拒絕的餘地嗎?

    我伸出左手,手心朝上,爽快道,“筆。”

    左霄啟立馬將一隻簽字筆遞到了我的手上,我深深歎了口氣,擺了個視死如歸的表情,刷刷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今天我已經簽了兩次賣身契了。

    不管是一百萬,還是三年,我隻知道我以後的生活要水深火熱了。

    左霄啟收好協議,一邊發動引擎一邊問我,“你住哪裏?我送你。”

    送我?

    對啊,他不知道我住在哪裏,明天我是不是就可以放他鴿子了。

    想到此,我很不地道的興奮了起來。

    我擺了個一本正經的表情,說,“電線杆上。”

    左霄啟明顯一愣,眉頭輕蹙,疑惑道,“具體位置?”

    我的心裏呀,樂開花,估計這個家夥以為自己聽錯了,又不好意思再問一次。

    我隱忍著眸底的笑意,麵無表情道,“村東頭最南邊的電線杆。”

    左霄啟嗤笑出聲,“麻雀啊?”

    “我分明是喜鵲。”我脫口而出。

    左霄啟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嗯,反正都是鳥。”

    艾瑪,我居然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本姑娘智商略帶瑕疵,考慮了一秒鍾才接話,“反正我和你是一個物種。”

    左霄啟涼薄的唇瓣輕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跑?他怎麽知道我要跑。

    我抬起手掌在他眼前晃著,“你長了透視眼嗎?”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我沒瞎。”

    開著空調的車廂帶著絲絲涼意,我的手這樣被他握著,他手心的溫度蘊過我微涼的肌膚,我的心都怦怦亂跳了起來。

    我趕緊抽出自己的手,佯裝自然的撫了一下頰側細發,然後乖乖報了我的住址。

    約好了明天來接我的時間,我就回了我的小窩。

    我和閨蜜戴雲飛合租一套兩居室,此刻她房門緊閉。

    我了然,姑娘昨天一定熬夜了,也顧不上跟她討論今天的奇遇,我便回了自己房間,打算睡個美容覺。

    翌日。

    上午十點。

    左霄啟準時出現在我小窩的樓下。

    我坐在左霄啟的車裏看風景,他安靜的開著車,車上放著張宇的《雨一直下》。

    歌曲切換的罅隙,我問道,“您高壽?”

    左霄啟眼睛直視著前方,像是在和空氣對白,“80後。”

    我撇嘴道,“好老。”

    人吧,有時候就是犯賤,你好好的和他說話,他偏要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你諷刺他一句,他才會正視你,這不,我的話音剛落,左霄啟的頭就側了過來,他先是裝作若無其事的看了我一眼,我吐了吐舌頭,回他一個嫌棄的表情。

    左霄啟兩片薄唇漾開淺淡的弧度,有些不服氣地說:“我才三十一。”

    我擺了個誇張的表情,“叔叔,你比我老了八歲。”

    左霄啟臉色微沉,“不許叫叔叔。”

    我挑眉笑的肆意,“oba。”

    左霄啟愣了一下,“什麽?”

    我的臉都笑開了花,靠在椅背上,聲音歡快,“說你老你還不承認。”

    左霄啟一個急轉彎,我們就進了地下車庫。

    不對,不是要去他們家麽?這不是商場麽?

    我用表情詢問著左霄啟。

    左霄啟頭都沒回,說:“你就穿這個去我家?”

    我看了看身上的小洋裝,簡單大方,還有舒服的平地小軟鞋,時尚又不磨腳。有什麽不對嗎?

    “下車。”左霄啟停好車,甩給我這樣一句話。

    哦,對,好歹我還給他置辦了一身行頭。服務得到位,看來他也想起來給我置辦行頭了。

    ……

    不得不承認,左霄啟的眼光很好。對於32b的我,長款連衣裙更能襯托出我的高挑,再加上一雙超高跟的涼鞋,和簡單大方的小外套,估計走在街上連我自己都挪不開眼。

    我在他的車裏美滋滋地欣賞著自己這身新衣服。車子一路行駛,進入一片別墅區。

    他是富二代?

    寬闊的輪胎碾壓過樹影斑駁的路麵駛入一棟別墅內,夏日的風拂過泳池少了些許燥熱,左霄啟從後座拿過他早就準備好的禮物,我跟在他身後走進了客廳。

    客廳正中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男人聚精會神的盯著手裏的文件。

    “爸。”左霄啟沉目斂容,聲音幾分漠然。

    “叔叔好。”我趕緊禮貌的淺笑著。

    男人這才從文件中抬起頭來,眸中透出鷹隼般的銳利,隻一眼,便能穿透人心似的,我的心猛的一顫,做賊心虛般低下頭來,避過男人的視線。

    傭人上前接過左霄啟手裏的禮品,左霄啟獨獨留下一個白色禮品盒走到男人麵前,“爸,這是阮璦給你買的茶葉。”

    男人眼神淡淡的掃過禮品盒,又落在我的臉上,“坐吧。”

    左霄啟順勢坐在左父另一側的沙發上,我坐在他一臂距離處,並下意識的端正身姿。

    左父依舊盯著手中的文件,氣氛有些沉悶。

    說什麽好?是不是得我先開口?我有點慌,雖然是假的,畢竟是第一次見“家長”,但我又沒什麽經驗……

    突然之間,像是解圍一般,左父微微抬頭,蒼勁的臉被歲月的雕刻師打磨的似一副水墨般,嗓音渾厚,衝著左霄啟問了一句:“王董那邊怎麽樣了?”

    左霄啟輕抬了下臂膀撫上膝蓋,“初步預算……”

    左家父子不緩不慢的談論著我聽不懂的公事,不過我聽懂了一點,“左教授”是真是假我不知道,“左總裁”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了。

    我幹巴巴地坐在左霄啟身邊,又不好說什麽做什麽,若是換做平時,我早就拿過玩遊戲了。

    左霄啟似是感知到我的窘態,他自然地抓過我的手輕輕捏了一下,我下意識看向左父,這小小的動作也沒有逃過他的眼睛,想必左霄啟是故意的吧。

    “是不是無聊?”左霄啟柔聲問道。

    我能說什麽,長輩在前,說無聊多不禮貌。

    左霄啟輕笑一聲,“我陪你去花園坐會。”

    “不用……”我趕忙說。

    左父聲音淡淡地,“在家裏不用拘束,去吧。”

    走出客廳,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左霄啟雙唇緊抿,全然沒有剛才的故作輕鬆,就連他拉著我的手都在不自覺的用力攥著,有些痛感襲來,我忍不住說:“你弄疼我了。”

    左霄啟有些晃神,過了一會才鬆開我的手,心不在焉道,“哦,對不起。”

    左霄啟那張臉拉的比驢還長,好像誰欠他幾百萬。

    這家怎麽沒有女主人?我還打算好好展示下自己的交際能力呢。

    而且,左霄啟跟自己爸爸說話怎麽這麽奇怪?

    這是一家人麽?

    我腦洞大了無數個豪門秘聞,幻想著各種各樣的情況,但是話到嘴邊,又問不出來,何況我又不是他真的女朋友。

    午飯的時候,剛坐上餐桌,左霄啟和左父說了兩句公事,然後全程做到了食不言寢不語。

    飯畢,左霄啟淡淡道,“爸,我們先回去了。”

    左父微微點頭,抬腿朝著樓梯走去,頭也不回地說:“你那邊也該有個女主人了。”

    左父的聲音明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卻似是命令般透著凜然的氣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