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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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大帝的宣召

    回到雍親王府的這幾日,耿寧兒便以身子不適為由頭,謝絕了一切人士的探視,這其中也包括了惦念她許久的胤禛。可即便是三番五次的吃了耿寧兒的閉門羹,胤禛每日仍是堅持不懈的去玉瓊居報到。

    是以,初出回府卻未曾露過一麵兒的耿寧兒,便成為了府內人們爭相談論的談資。有說她毀容了,才會羞於在王爺的麵前展露真顔;有說她廢了,所以才成日裏躲在自己的居所內,不敢示人;更有甚者,說她遇到仙人了,這才得以生還,並對王爺施以術數,而使王爺被她迷去了心竅;總之,關於耿寧兒的傳言是越傳越邪乎,而人家當事人卻仍是一副泰山壓頂而巋然不動的架勢,這就更加重了各院女人們對她的猜忌與忌憚。

    於是,每日,玉瓊居的半月門前,都會有以探望、敘舊、拜訪等為由的各院的丫頭前來傳話兒,但她們得到的均是身子不適,不能相見,待身子好全了,定當親身前往拜訪的答複。是以,當宋雪萍跟著墨玉走進玉瓊居的半月門時,聞風的眾院女人們均是大跌眼鏡,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而當事人宋雪萍,心裏卻是異常的明鏡,誠如她所言,耿寧兒是必定會見她的。

    宋雪萍在走進玉瓊居前,遣走了自己的隨身大丫鬟,並隻身的隨著墨玉走了進去。默默的跟在墨玉的身後,宋雪萍一言不發,直至邁進了堂屋,瞧見了榻上那越發清麗脫俗的麵龐,心下才真真正正的意識到,她——玉瓊居的主子,從前、眼下、乃至將來都是王爺心尖尖兒上的人,真的回來了。

    頓時心如鼓擂,微啟朱唇,卻發現眼下自己的喉嚨好似給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是怎麽樣也發不出聲來了,於是乎,宋雪萍隻得那樣幹瞪眼的瞧著榻上的人。而此時,慵懶的窩在榻上的耿寧兒,瞥了一眼立於下首的宋雪萍,唇角閃過一絲似有若無的輕笑,卻並沒有出聲兒。

    見宋雪萍自打瞧見她們家格格後,這臉色一下就變得煞白煞白的,墨玉這心下別提怎麽一個爽字了得了,可礙於自家格格的謀算,她還是得適時的出聲提醒下宋雪萍,以免這後麵的戲沒法唱下去了,不是?

    “宋格格?”

    耳畔隱隱約約的傳來他人的呼喚聲,宋雪萍這才驚醒了過來,輕咳了一聲,“咳,多年未能相見,耿妹妹還是一如既往的水靈啊。”

    “哈,多謝宋姐姐這般的謬讚。”說罷,耿寧兒便扶著塌旁的扶手,緩緩的坐起了身子,側過臉,揚手吩咐道:“影月,快、快給宋姐姐看茶。”

    “是。”

    待影月俯了俯身,慢慢的退出了堂屋時,宋雪萍這才驚覺的發現了榻上之人的異樣。她抬起手,並左右的搖晃了幾下,爾後,便驚呼道:“耿妹妹,你這眼睛……”

    “啊,墜崖後落下的病根兒。罷了,罷了,姐姐休要再提妹妹的傷心事,倒不如說說姐姐今日前來到底是意欲何為啊?”

    瞧著耿寧兒那空洞的沒有任何焦距的狹長星瞼,再看她臉上那異常絢麗的詭笑,宋雪萍這剛剛平複好的心跳,這會兒子又再次的咚咚作響起來,連帶著整個身子的汗毛也都盡數的立了起來。手下死死的扣住了木椅的扶手,宋雪萍有些哆哆嗦嗦的道:“我、我不過是來看望看望妹妹你。”

    “哦?既是如此,那姐姐也瞧見寧兒了,寧兒這廂身子有些不適,若是宋姐姐沒什麽旁的事兒了,不如就先回了吧,待妹妹將養好了,在親自前往姐姐那兒,可好?”

    “呃……,不、不是,我、我今日前來是、是有話要問耿妹妹你的。”宋雪萍急急的道出了此次的真實來意。

    “哦?不知姐姐是有何事來詢問我這個多年未在府內的人啊。”耿寧兒輕笑道。

    宋雪萍不知曉,為何自己在瞧見耿寧兒的笑臉前,會如此的慌亂不堪。明明之前,已在心下演練了數十遍之多,可到了她的跟前,卻變得如此的方寸大亂言語盡失。

    沒有聽到對方的回複,耿寧兒不禁微蹙了下黛眉,再次出聲詢問道:“宋姐姐,今個兒到底來作甚的?”

    “啊,我、我就是想、想詢問下妹妹你,那、那個,當年為何要欺騙於我。你明明並未給舒柳下毒,卻、卻騙我說給她下了毒,還每月都將\\\'解藥\\\'交於我,直至,直至你墜崖下落不明後,我這才知曉了真相,所以,今日,我、我是前來向妹妹你討個說法的。”

    聽到此,耿寧兒唇邊的笑意漸濃。宋雪萍的這一番話,當真是坐實了她心下的猜測。今日她之所以能夠這般信誓旦旦的言語,自己定會讓她走進玉瓊居,也就是因著此事。不過這樣也好,她能夠主動來尋她,倒也省卻了她的一番功夫。

    “為何啊?難不成宋姐姐你忘記了?你可是曾經想要暗害我的人呢。若是寧兒不以此來要挾,姐姐又豈會唯我是從?”

    “……,是,當年我受人擺布,不得已而對你下手。既是你已恨毒了我,又為何不真的對舒柳下毒呢?”宋雪萍疑惑的問道。

    “嗬,我這是在為我的孩兒積陰德,再者說了,內院的爭鬥從來都是半點不由人的,可既是大人間的爭鬥又何必將孩子牽扯進來?對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嬰孩兒施以毒手,這是為寧兒所不齒的行徑,試問,寧兒又豈會這般做?”

    宋雪萍聽著耿寧兒給出的理由,不禁瞪大了雙眼,更是脫口而問,“那為何你後麵、後麵會那般誠心的待我?我、我可是曾經想要謀害你的人啊!”

    “那時因為寧兒發現,宋姐姐也並非真的心腸歹毒之人,不過是因著被人威逼而不得已罷了。再者,姐姐所擁有的才能確實很有吸引力,知曉的人,又有哪一個不想姐姐你能夠成為‘自己人’呢?隻是有人選擇利用姐姐的軟肋威逼你,從而使你不得不從,而寧兒卻是想以誠心來感動姐姐罷了。”

    “……”

    看著垂瞼不發一言的宋雪萍,耿寧兒覺得,此時若是想再將宋雪萍收為己用,她還需多下點藥才可,畢竟眼下她手裏已經沒有真的能夠拿捏住她的東西了。

    於是,她再次言語道:“寧兒雖多年未在府裏,但府裏的形式卻也能猜個一二,不如就讓寧兒猜猜姐姐這些載都是如何過活的?”

    聽到此,宋雪萍不禁猛然的抬起首,目光直直的落在了榻上的耿寧兒身上,連帶著著眼睛也跟著泛了紅。耿寧兒瞅見了這一幕,心下就已了然了她這幾載是過的有多苦。揚起唇角露出了一仿若冬日裏暖陽般的柔笑,招了招手,便扶著墨玉,慢慢的走到了宋雪萍的身旁,並坐到了她的身畔,摸索了下,才握住了她的手,輕而緩的開了口,“想必這幾載,姐姐定是過的不甚舒心!不但鈕祜祿君柔得了個阿哥,且著府裏又進了一個年輕貌美又備受寵愛的側福晉,這府內的局勢一下子就變得撲朔迷離起來,怕是姐姐你是沒少受人的閑氣,也沒少受人白眼吧。且著,依絳雪軒的脾性而言,她過往既能拿著姐姐的軟肋要挾與你,那麽眼下姐姐自是沒少遭罪,也沒少被逼著做些個有悖天良之事吧!”

    聽著耿寧兒那清泉般的嗓音,再聽著她那甚是精準的分析,宋雪萍覺得,就好似有數把利刃齊齊的戳進了她的心窩子,淚更是不爭氣的湧了出來。

    手邊傳來宋雪萍因著抽泣兒微微顫抖的感覺,在看那她那淚眼婆娑的模樣,耿寧兒知道自己已經有八成勝算了,若是再加點力道,這宋雪萍便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輕輕的拍了拍宋雪萍的手,“如今寧兒回來了,若是宋姐姐不嫌棄,願與寧兒共謀往後的出路,不管日後如何,寧兒必定不負姐姐的,誓與姐姐共進退!”

    “……”耿寧兒的話兒是著實的使人震撼,驚得宋雪萍一下子便止住了哭意,驚詫且狐疑的盯著她猛瞅。

    這下子,耿寧兒知道自己的籌謀算是十拿九穩了,便衝著身側的宋雪萍微微一笑,“宋姐姐無需急著耿寧兒答複,不妨回去好生的思忖下,再來告知寧兒。若是到時寧兒蒙姐姐不嫌棄,願與寧兒同舟共濟的話,寧兒自當給姐姐備下一份大禮。”

    微怔了下,宋雪萍終是點了點頭,答道:“既是這般,那今個兒我也就先回了,待我想妥之後,再來回複妹妹。”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呢。”

    ***

    天空漸漸泛起了一層魚肚白,又是一個未眠夜。耿寧兒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輕而緩的相裏翻了個身,並用右手支著頭,滿眼慈愛的凝視著身下熟睡的兒子。唇角擎著柔笑,溫柔的抬起手為他掖了掖被角,腦中又再次的回響起傍晚時候宋雪萍的話,不禁無聲的歎息起來。

    想必今個兒這一仗怕是沒有那麽容易拿下的,但今日畢竟是她回府後的第一次露麵兒,也算的上是她回府後的首戰了,為了鈺兒,為了晝兒,這一戰,她是非拿下不可的。想到此,耿寧兒不禁輕柔的撫了撫晝兒光潔的額頭,內裏也跟著堅定了下來。

    涵碧閣

    由著墨玉攙扶著自己,緩緩的邁過涵碧閣堂屋的門檻兒,再緩緩的跪下了身,甚是柔順的道:“妾身給嫡福晉請安了,嫡福晉吉祥。”說罷,她就直起了身,目光定在烏喇那拉氏身上的一點,緊跟著抬起了纖白玉手向前摸索了下,這才碰到了墨玉端來的茶杯,爾後,便小心翼翼的接過了茶杯,垂首並將杯子舉過頭頂,再次開口道:“妾身給嫡福晉敬茶了,祝願福晉諸事順遂!”

    “……”蓮慧垂瞼瞟了一眼跪在下首的耿寧兒,並未馬上搭言,眸中的狐疑霎時間閃過,爾後,一麵開口對著耿寧兒說道:“起吧,這些載也是苦了你了,耿妹妹。”一麵又給身旁的紫菁遞了個眼色。

    紫菁收到了來自主子的眼色,便麻利兒的踱到了耿寧兒的跟前,作勢要接過她手裏的茶杯,實則是刻意的將她手裏的茶杯弄灑。就這樣,滾燙的茶水便順著耿寧兒的頭頂澆了下來。

    瞧著耿寧兒的臉上泛著刺目紅印兒,可是給一旁的墨玉心疼壞了。一個弩身便硬生生的擠到了紫菁與自家主子的中間,並用胳膊肘狠狠的撞了身後的紫菁,爾後便迅速的蹲到了耿寧兒的麵前,心疼的道:“格格,可有燙到?啊,這臉都給燙成這般了。”說罷,墨玉猛然的回首,怒不可遏的盯著紫菁,大聲嚷嚷道:“紫菁,你方才分明是……”

    “紫菁,你怎麽這般的不小心?居然燙傷了耿妹妹,還不快給我滾下去!”蓮慧趁著墨玉的話還未說完,便先聲奪人了起來。

    “福晉息怒啊,奴婢也是一時手滑這才……,再者說了,耿格格那會兒子可是能夠避開的……”紫菁甚是委屈的撇了撇嘴道。

    紫菁的一番說辭,是徹底的激怒了墨玉,更是使她忘卻了自己的地位與位份,甚是不忿的怒吼了起來:“我們格格低著頭,又豈能看到?你就是成心的……”

    挑了挑遠山眉,烏拉那拉蓮慧對於墨玉的態度甚是不悅,不禁厲聲的嗬斥道:“行了,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再說,紫菁並非有心,且著本福晉也教訓過她了,你又何必如此的咄咄逼人?”

    “可她……”

    緩緩的抬起頭,耿寧兒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端坐於上首的蓮慧,唇邊更是凝起了冷笑。“既是無心也就罷了。總也不會是福晉您瞧妾身現下瞎了眼,便指使紫菁姑娘故意的刁難寧兒吧。如若不然,今日之事倘若好巧不巧的又傳到了王爺的耳朵裏,想必到那個時候,福晉您可是想說也說不清了呢。”

    烏拉那拉蓮慧在瞧見她那毫無焦距的狹長雙眸以及那聳人的冷笑,在聽著她那明裏暗裏嘲諷意味十足的言語,嘴角不禁抽了抽,心下更是發起了怵來。

    “咳,瞧妹妹說的是什麽話?不過是無心之失罷了!墨玉,還不快將你家主子給扶起來,愣著作甚?”

    瞅了瞅了上首的烏喇那拉蓮慧,又瞧了瞧身畔的耿寧兒,墨玉滿眼憤恨的咬了咬牙,這才甚是不甘願的將耿寧兒攙扶了起來,並扶著她落了座。

    這廂耿寧兒剛落了座,那廂,新一輪的炮火便又朝著她襲來。這最先發難的便是那與她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鈕祜祿君柔!

    “寧兒,你可真是命大啊,從那般的萬丈懸崖跌落,居然還能這般完好如初的歸來,真真是仙人庇佑啊!你到是快說說,平日裏到底都拜的哪路神仙,我也好去拜拜,以求如你一般的好運啊!”

    耿寧兒一聽,心下當即就明了了鈕祜祿君柔這話裏的深意。不過就是拿著府裏的流言蜚語做文章罷了,心下不禁冷笑了下,這麵上也跟著露出了輕蔑的神色,“這求神拜佛求庇佑,它也是要講究緣分的,不光是你夠虔誠就行的。這仙人嘛,自然也是會挑人的,對於有些個扶不上牆的爛泥啊,也是會毫不猶豫的舍棄的。當然也就不管此人是有多麽的虔誠,多麽的誠心,終是入不了仙人的法眼的。唔,這大概就與王爺的寵愛一般,同樣是強求不來的!”

    “嗬,耿妹妹說的可是在理兒。就比如有些眼睛都要長到天上的人,還真以為是她自個兒魅力無限,殊不知,就是這性子有幾分相似才有了今時今日。如今,這正主兒回來了,我倒要瞧瞧她要如何自處。”唯恐天下不亂的李淑翠適時的將戰局擴張到了年芷瑩的身上。

    年芷瑩冷哼一聲,側眼狠狠的刮了一眼身側的李淑翠,卻未出言反駁,麵上則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屑與爾等俗人爭辯的模樣。可實則,內裏早就將斜後方的耿寧兒從頭到尾的罵了一溜兒夠。

    別說眼下耿寧兒的眼睛並沒瞎,就是真的瞎了,那自年芷瑩處傳來的深深惡意,即便不看她也是能夠清楚的感受到的。心下頗為無奈,麵上卻是不顯山不露水的,隻是盈盈一笑,拒不接招。

    李淑翠一瞧自己苦心擺的局,人家根本就不上套兒,可是給她氣壞兒了。本想著借此機會好生“活絡活絡”耿蹄子與年猸子之間的關係,誰承想,她二人都不中招啊,反到是顯得她甚是愚不可及了。想到此,李淑翠心中的怒火騰的一下子就竄的老高,憤恨的咬了咬嬌豔紅唇,再次打開了話匣子,“聽說耿妹妹你給王爺帶回了個小阿哥,還正好比鈕祜祿妹妹的四阿哥,啊,瞧我這記性,應該是五阿哥才對。像是整整比五阿哥大了兩個多月呢,咳,你二人到真真是有緣呢。”

    揚了揚下巴,李淑翠甚是得意的瞧了瞧鈕祜祿君柔,又側首一臉不懷好意的瞟了眼對麵的耿寧兒,心想,‘這下我到是要看看你是接與不接,哼。’

    於是乎,這邊耿寧兒還沒來得及出聲兒,那邊鈕祜祿君柔卻是坐不住了,一雙杏核大眼瞪得溜圓,怒氣衝衝的道:“李側福晉休要在此胡言亂語!弘曆可是入了玉蝶的,哼,可不是那些個來路不明的阿貓阿狗能夠比擬的。”

    “來路不明?嗬,君柔,這飯可以亂吃,話卻是不能亂說的。晝兒若不是王爺的親生子,王爺又豈會親自將他迎了回來?你如此詆毀他,即便是不怕閃了自己的舌頭,難不成也不怕王爺治你的罪?”

    “你!”耿寧兒的一番狠戾回擊,自是句句戳中要害,更使得鈕祜祿君柔無言能對,隻能打碎了牙齒往自個兒的肚子裏咽。

    “行了,行了,往日裏都是其樂融融的,怎的今個兒各個都跟吃了槍藥似的。哎,都少說兩句吧!”蓮慧蹙起遠山眉,一副甚是不耐的口吻。

    烏拉那拉蓮慧話裏的意有所指,耿寧兒心下自是明鏡的,狹長星瞼中的譏笑轉瞬飛逝,唇邊卻凝起了燦笑,目視著前方的一點,悠悠的道:“這些載,妾身雖身在府外,可這心下卻是沒少惦念府裏的眾位姐姐呢,自然也甚是思念我那苦命的鈺兒……”說道紅鈺,耿寧兒便故意的停頓了下來,淚水更是潸然淚下,哽咽了起來。

    堂屋內的眾人一聽紅鈺二字,這氣氛瞬時就變得詭異起來。有的人是滿心歡喜等待好戲的上場,有的則是心如鼓擂緊張不已。

    清了清嗓子,蓮慧異常悲慟的道:“哎,耿妹妹節哀啊,鈺格格之事,我等也是心神俱傷啊。”

    ‘心神俱傷?你竟敢恬不知恥的說出這四個字!你怎麽敢?你怎麽不提及,是你提議代為撫養鈺兒的?是你借著我的女兒邀寵?是你眼睜睜的看著那個惡毒的女人害死了我的女兒?這些你怎麽不敢在我跟前提及?’耿寧兒死死摳住手下的扶手,強壓心中此刻正肆意的在體內流竄的滔天恨意。揚起頭,麵向上首的蓮慧,低低的抽泣起來,“鈺兒,額娘回來了,你若是在天有靈便回來讓額娘瞧上一眼吧!嗚……”

    ‘啪’

    正欲端起茶杯的蓮慧,在聽到耿寧兒的低語後,手下一個不穩,茶杯就被打翻了。機械的看向下首的人,巧著剛好耿寧兒也仰首看向了蓮慧。就在二人對視的那一瞬間,耿寧兒臉上的寒笑以及明眸中那好似要將她剜心剔骨一般的恨意,使烏拉那拉蓮慧下意識的打了個機靈。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更是為將自己對耿寧兒那股子沒緣由的懼意給藏起來,蓮慧啞著聲道:“行、行了,如今耿妹妹也已回來了,咱們也算是團圓了,今個兒就先這樣吧,我也乏了,你們且退下去……”

    “福晉,福晉”董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兒,急慌慌的跑進了涵碧閣的堂屋裏,麻利兒的打了個千,慌裏慌張的喊道。

    蓮慧見狀,攏了攏眉,十分不悅的嗬斥道:“如此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說罷,究竟是何事令你如此的驚慌?”

    “回稟,嫡福晉,李、李德全,李公公過府了,這會子正在前院呢。”

    這下蓮慧的眉頭是皺的更緊了,不禁疑惑道:“李公公?他來作甚?”說罷,蓮慧便欲要起身前往前院去接旨,卻被董順給攔了下來,“福、福晉……,李公公、李公公他……”

    “還有何事,還不快快道來。”

    董順抬瞼瞟了一眼蓮慧,不禁縮了縮脖子,吞吞吐吐的道:“李、李公公前來是給耿格格宣旨的,且著,隻說讓耿格格一人前往聽旨即可。”

    “……”

    於是乎,耿寧兒也震驚了。康熙大帝居然會宣照她!

    作者有話要說:足足的分量,希望各位小主喜歡,

    ps:號外,號外,本文終於接近尾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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