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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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虎妞身上被封住的穴道終於衝開了,她從*上坐了起來,正欲掙開綁在身上的繩子,聽到房外竟有動靜,她迅速地躺了回去。
那人不知為何停了下來,沒有再傳出動靜,虎妞一時辨不出那人的具體位置。
沒多時,那人又動了,開了房門上的鎖,開門關門,之間幾乎沒有發出聲音。
虎妞猜到是誰了,薑靈兒這個時候過來,顯然是不想讓別人知道。
“噓,虎妞,是我。”薑靈兒湊到*邊,低聲道。
“你又想做什麽?”虎妞語氣冷冷的,但也壓低了聲音。
“我問你,你下山時帶走的姐姐的東西,究竟有沒有給別人看過?”薑靈兒道。
“你什麽意思?”虎妞道,她隨即就想到了什麽,“是不是她的身份被別人知道了,難道她以為是我泄露出去的?”她的聲音裏有著怒意。
“姐姐說,不是你。這話是我要問你的,你別瞎猜。”薑靈兒道,“其實我倒寧願是你,我知道,至少你不會真的害姐姐的性命。”
“少說這些話誆我,冠冕堂皇,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希望她死了。”虎妞道。
薑靈兒道:“六年了,你怎麽還不明白?姐姐寧可永不下山,也沒有想過要殺你。”
“那我這六年算什麽?劍奴竟然下山了,門中誰不笑掉大牙?”虎妞道。
房中一時陷入沉默。
“無話可說了吧。”虎妞道。
“你私自加害身懷姐姐門中信物之人,已是觸犯了規矩,姐姐讓我先找到你,把你帶回來,是想保你,你終究是姐姐的人,應由姐姐自己處置,但淩火鳳似乎已知道了姐姐的身份,‘無偏私’,這是最高的門規之一,你的事不過是個由頭,她要借此大做文章的。”薑靈兒道,“加上放你下山,這可是開了門中先例,說起來也不大合規矩的。”
薑靈兒停頓了一會兒,繼續道:“我跟你說這些,不望你能對姐姐冰釋前嫌,你要為你自己想想,帶著姐姐門中信物的那個男子,那天跟他一起的女子,少門主的令牌在她手上,今天她拿著那令牌找到了林林布店。若是少門主想要你做屬下,即便你身為劍奴,也可免一死,這一點,想必你沒有忘。”言盡於此,薑靈兒站了起來,“我知你已衝開穴道,是去是留,你好自為之吧。”說完,薑靈兒就轉身往外走,再次悄然地開門關門落鎖,隱隱幾道風聲過後,房外又靜了下來,房中更靜,虎妞連呼吸聲都沒發出。
虎妞在黑暗中閉著眼,能感受到的,就是黑暗與寂靜。
她沒有忘記過,當初是她企圖逃下山,身上還帶著主人的秘密,被主人發現了,主人沒有責罰她,反而真的讓她下山去,連她身上的東西,都沒有讓她交出來。
她突然覺得,自己這七年來的恨,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反複想著薑靈兒的話,成為少門主的屬下,她得免一死,主人也不用殺死劍奴才能下山,這真是兩全其美得可笑啊是不是?
虎妞再次坐了起來,掙斷了身上的繩子,這可是她趕牛的鞭繩,把牛獨自扔在外麵,這是她沒有幹過的事。
門鎖了,但是窗並沒有。虎妞開了窗,外麵的冷風一下子鑽了進來,撲了她滿臉。她翻出窗來,蹲在二樓的屋頂上,沒有把瓦片弄出響聲。
四周一片寂靜,隻有風的聲音。
虎妞離開了斷夢樓,沒有人追趕,獨自謹慎地出了山穀。她站在穀口,回頭看了看斷夢樓所在的方向,她總覺得,自己離開時,是有誰的視線落在她的後背上的,那視線中的冰冷,似乎穿透了空氣與衣衫,燙在了她的皮膚上。她卻沒有去理會,看什麽看,想追來就追來啊。
虎妞離開之後,她的第一個去處,卻是返回草地,去找她的牛。
“乖孩子,你還在這裏。”虎妞撫著牛角旁邊的毛,笑道,“走,我們回家。”她牽了牛,慢悠悠地往她住的小屋走,但她的嘴唇緊緊抿著,抿成一道筆直的線。
午後陽光溫暖,江樓月將搖椅搬到了院子裏,舒舒服服地閉目養神,陽光的暖,與風的涼,恰到好處的融合,這種微涼的感覺,真是讓人清醒又沉醉。
今天是正月的最後一天,已算是早春,陽光悄然漸漸地越發耀眼起來了。
“小姐,那個人真的放著不管麽?”桐影從房裏走了出來,對搖椅上的江樓月道。
“不管,讓他多靜一靜。”江樓月眼睛並不睜開地道。
此時房中被毒藥麻痹了周身動彈不得的人,正赫然躺在地上,連眼睛都眨不了,不停地流著淚,真是好不傷心呢。
這個人,且不管是誰派來的,反正是衝著江樓月身上的令牌來的,她昨天才去過屬於太乙門的那家布店,應該隻有太乙門的人,知道她手上有玉泠紫的令牌,這麽快就被人盯上了,此人肯定跟太乙門有關係。當她出示令牌時,那三個人的表情,有震驚,有惶恐,有懷疑,她懶得管他們是什麽心情,她是去打聽那個鐵塊的。
鐵塊叫鈴鐵,是太乙門掌門座下最末的弟子,即第十一弟子在門中的信物,代表她個人,可以差遣她在門中屬於她的力量,他們都稱那位十一弟子為瓏小姐。如此說來,江樓月第一個找到的虎妞,就是個不買這位瓏小姐帳的人了,不光不買賬,還是個有仇的吧。
太乙門掌門弟子的門中信物,通過趙遣鹿的母妃,交給了他,要救他的命,也就是說,他的母妃跟那位瓏小姐關係匪淺。江樓月想打聽更多關於那瓏小姐的事,但布店裏的三個人所知有限。
她林林布店一行,原本少門主令牌予了他人,在門中隻有少數人知道,如今倒弄得好多人都曉得了,還招來了想搶奪之人。江樓月由此看出,看來這玉泠紫的令牌,比她想的要重要麽,都到了懷璧其罪的地步了。她可是記得很清楚,當初玉泠紫說的,是拿著這個令牌,去到同樣徽記的地方,可以尋求幫助,他確定這是幫助不是添亂?
那地上躺著的人,不斷調動著渾身的內力,想要逼出毒來,掙得一身冷汗,卻毫無進展,憋得一身都紅了,腦袋一陣陣眩暈,整個人更加脫力,越發麻痹。當他不用內力逼毒時,麻痹感反而會減弱些,不等他欣喜,腦袋就開始暈,整個人像在往下沉,他不得不用內力壓製毒性,一壓製,全身就更加麻痹,如此惡性循環,感覺真是沒有盡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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