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載酒江湖行俠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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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那掌櫃的原先一直在一旁為這些護院呐喊助威,這會兒見段紅衣彈指間便將這些人全部製住,這才躲到櫃台下麵,哆嗦著不敢吱聲。那店小二早就嚇得雙腿一軟,跪在地上求饒。
段紅衣將手一揚,示意他起來說話,命他把事情經過仔細說一遍,這時候那少年躲在段紅衣背後,暗中狠狠地瞪了那店小二一眼。那店小二原本想將事情的經過老老實實說出來,但看到那少年瞪著他,又怕段紅衣是和他一夥的,便扯謊道:“都是這些人先衝撞了這位相公。才鬧出事端來。”
段紅衣見他眼神閃爍,知道是受了威脅,沒有說實話,便說道:“這次你們店裏的損失我來賠償,你看怎麽樣?”
那掌櫃的聽到段紅衣親口說要賠償,便站起來笑道:“這怎麽好意思呢?畢竟這些賬又不是你欠下的。”他雖然嘴上這麽說,但那雙眼珠子卻直溜溜地盯著段紅衣的包袱,片刻也不曾離開。
段紅衣知道他是口是心非,連忙要去解開包袱拿銀兩。那少年卻賭氣地道:“你這個爛好人,誰讓你幫我的忙,我一開始本是開始幫你說話來著,他們卻成群結隊氣勢洶洶地想打我,我才嚇走那些客人,難道這還算我的不是?”說著,將頭一扭,裝作對段紅衣不理不睬的模樣。
段紅衣笑道:“你怎麽還跟個孩子似的,跟我賭起氣來。縱使人家態度不好,但是他開門做生意,就是圖的錢財,你無端將客人都嚇跑就是你的不對嘛。這錢應該賠償的,你不願賠,還不允許我賠啊。”
說著,拿出幾錠金元寶,交給掌櫃,說道:“這些應該足夠賠償你的損失了吧。”那掌櫃地高興地露出兩排整齊不一的黃牙,將金元寶放到嘴邊用力咬著,隨後將頭連點,笑道:“夠了,夠了,這些已經足夠了。”
他一心捧著那些元寶,滿眼放光地盯著,哪裏顧得上其他。還是那店小二附在掌櫃耳邊,悄聲提醒道:“那些護院相似中了邪一樣一動不動,怎麽辦才好?”
掌櫃的回過神來,向段紅衣指了指那些護院,段紅衣立刻明白過來,對那位少年笑道:“小兄弟,你看這裏打砸得亂七八糟地不成樣子,我看一時半會也收拾不完,影響我睡覺,我還是另找地方休息醒酒,你和店小二去將我的馬兒牽來,我幫這些人解了穴道,一起走吧。”
這少年見段紅衣這樣輕易地替他付了賬,就想伺機報複一下打他的這些人,於是便對段紅衣笑道:“這位大哥,不就是解穴麽?我也會,你不信,我解給你看”,說著,在指尖凝聚了幾分內力,朝其中一個護院一點,那護院便活動自如了。
接著又說道:“大哥,這裏交給我吧,你自個牽馬去吧。”
段紅衣隻道他確實會幫那些人解穴,於是便好不遲疑地說道:“那就拜托了。”
可沒想到,直等段紅衣一走,那少年便對掌櫃的說道:“這人體的穴道都是和血脈相連的,因此過兩個時辰,他們被點的穴道會不解自通。到時候隻不過有些手足酸軟,無力舉棒打人罷了。沒什麽大礙的,剩下的人就讓他們等著穴道自己解開吧,這也算是對他們的小小懲罰。”
那掌櫃見這少年適才隻那麽輕描淡寫地一點,其中一個護院便能活動自如,還不明就裏地以為她所說不誤。誰讓他們適才要打他來著,罰他們站站也好。於是也就沒將此事告知段紅衣。
不一會兒,段紅衣已經騎著馬立在悅來客棧門口,隻見掌櫃的和那少年一同走出來,再看看那掌櫃的糊裏糊塗地笑著,便以為那少年已經幫他們解了穴道。
於是,朗聲喊道:“小兄弟,你不和我一起去尋住宿的地方麽?”另外想起那適才喝的那酒的確是人間佳釀,於是又對掌櫃的問道:“可否將我適才喝的女兒紅再給我來一壇,裝在我的水囊裏?”說著將那水囊扔給他,掌櫃的很快便給他送過來,他打開蓋子一聞,果然是同一種。於是又“咕嚕”一聲,喝了一大口。
那少年喜道:“大哥,我和你一起去,你等等我。”
段紅衣一勒韁繩,那馬便停了下來,隻見那少年一躍上馬,那動作瀟灑飄逸已極。
這時候蘇州城還是到處燈火通明,離打更還有好幾個時辰,段紅衣這時候也沒有倦意,因此便騎著馬慢慢走著。
兩人在悅來酒家忙活了半天,也不知道對方的姓名來曆。段紅衣首先按捺不住,好奇地笑問道:“我的名字很好記,姓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段名紅衣,你可以理解為一段紅色的衣裳。事實上,我的名字也是這樣來的。你叫什麽啊?”
那少年似乎並不想告訴段紅衣他是女扮男裝的假小子,便將“花”姓省去,笑道:“段大哥你說話實在是風趣得緊。我姓解,單名一個語字。”
段紅衣笑道:“解兄弟,我看你解穴的手法十分特別,我那種重手法的點穴,其實是很難解開的,你卻用一種輕巧的指力一下就解開了,也不知你是怎麽辦到的。單是這種手法,我便知道你適才完全能輕易製住那些人,我卻多此一舉地去相助,讓你見笑了吧。”
其實花解語現在滿腦子都在想著適才沒有替其他人解穴的事,要知道,要是平常的點穴功夫還好,那的確可以在兩個時辰之後自動解開,並且永無後患。但是要是重手法點的穴道,則非要在有限時間內解開穴道,否則將來不是全身癱瘓便是半身不遂。
因此根本沒有聽清段紅衣的話,隻是微笑不語。
其實若是今天段紅衣不出來插上一腳,這群人非當場殘廢不可,不過這樣也好,借刀殺人,隻是便宜了那個已經解開穴道的護院還有那個仗勢欺人的店小二。
段紅衣又道:“不知解兄弟出自何門何派,有機會倒想和你切磋一二。”
花解語笑道:“我哪裏出自什麽門派,要說功夫吧,倒是拜了幾個師父,但是他們的功夫實在太差,因此我隻學會了怎樣不被人打到,隻會一些逃跑用的輕功和點穴解穴之類,其他的功夫粗糙的很。哪裏敢和段大哥比試呢?”其實他是在有意隱瞞,至於他的身份來曆,下文將會提及。
“不知段大哥是否已有意中人?可曾婚配?”花解語突然好奇地問道。話一脫口,便覺有些冒失,玉麵不覺之間泛起兩朵紅雲。
段紅衣被他這麽一問,本來在美酒的陶醉下暫時忘卻的千愁萬緒,現在便像狂潮駭浪般湧上心頭。他遲疑了好久,半天不曾說話,隻是回頭望著碧蓮山莊的方向。
然後,便急促的喝了幾口悶酒,他此刻就像《列子》一書中那個得了健忘症的人被魯地儒生治好之後的情形一樣。
(據《列子·周穆王》篇記載,春秋時期宋國陽裏郡,有華子者,中年得了很嚴重的健忘症,早晨的事情,當晚便不記得,晚上做的事,第二天早晨便想不起來。
在路上忘了行走方向,在房間裏忘記坐下;全家人都為他很擔心,無論是求神問卜,還是遍請名醫都治不好;後來魯地有個儒生自薦,說自己能治好這病,華子的夫人便以一半家資來換他的藥方。
儒生說:“……我試著使他的心誌變化,讓他能夠主動思慮,這樣或許能夠治好。”於是將華子放在野地袒露著,讓他想找衣服穿;讓他餓著,讓他自己想找食物;讓他身處幽暗之中,讓他想見到光明。
讓後讓他獨居七日,他人都不知道華子在做什麽,然而積年舊疾,突然便好了。
然而華子明白過來之後,卻勃然大怒,出妻罰子,拿著兵刃驅逐儒生。宋人將他製服之後,問他原因,他回答道:“過去我因為健忘,腦中空蕩蕩的不知天地之有無。如今我突然記起過去的事情,數十年來的存亡、得失、哀樂、好惡等紛紛擾擾的愁緒便湧上心頭。”
“我恐怕將來的存亡、得失、哀樂、好惡的心念也會像這樣擾亂著我,就算是想在須臾之間忘掉這些,有怎麽能再做到呢?”)
段紅衣沒有正麵回答花解語的問話,隻是搖了搖頭,然後鬱悶地將酒囊裏剩餘的酒一仰而盡。轉過頭來,向花解語問道:“你知道哪處有家僻靜點的客棧麽?我有些醉了,想找個地方休息。”
花解語道:“你還行吧,要是不行,你就趴在馬背上,我牽著你走。城南不遠處有個鴻運客棧,背山麵水,甚是僻靜。我們這就過去。”
說著躍身下馬,段紅衣依著她的意思,趴在馬鞍上,雙手抱著馬頸,由花解語牽著馬,慢慢像鴻運客棧走去。
很快便到了鴻運客棧,沒想到此處來往客人比較少,客棧便早早地打了烊。花解語拍了老半天門,才傳來應答聲,依了她的性格,要是再不把門打開,她便打算一腳將門踹開,然後狠狠教訓他們一頓。
客棧老板開門之後,花解語要了兩間上房,兩房相鄰,以便隨時照應段紅衣。然後將段紅衣安置好,自己也回房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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