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追查元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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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聽著毓秀這話心頭微微一顫,急忙開口追問道:“那女人現在在哪裏?”

    “小姐,您別急,為了不打草驚蛇,我一路偷偷跟著她找到了她的住處,咱們擇日就去抓到她,這樣就能知道當初是誰要陷害小姐和萬都督了。”

    她看著毓秀點了點頭又來回踱了幾步,內心裏狂亂的跳著,眼下就要找出事情的元凶來,可她現在卻是分外的緊張,一種不安感縈繞在心頭,連著萬書卿前方的情況慌張起來。

    穆高熾是傍晚來了紫軒閣,當時沈寶音正在哄著哭鬧的秋月,他進屋走來看了一眼開口問著:“這孩子為什麽哭成這樣?白天不是請了郎中過來看了嗎?”

    “她身子不舒服哭鬧也正常。”

    穆高熾陰沉著一張臉突然轉身朝外麵吼了一句:“奶娘請來是做什麽的!”

    徐氏站在屋外聽到穆高熾這聲怒吼嚇得急急忙忙小步跑進來雙膝一跪,嘴裏說著奴婢該死,繼而抱著孩子出了屋子,沈寶音不放心對著毓秀使了眼色讓她跟去。

    從這個男人踏進這屋子沈寶音就瞧見穆高熾一臉的怒氣,雖然猜不透到底是因為什麽惹到了他,但沈寶音心裏估摸著或許是聽到那些下人們嘴裏的傳言,他心裏本就芥蒂這件事情,如今這傳言又一次塵封而起,他豈能不介懷,從秋月出生的那天起,穆高熾就從未抱過她,這些沈寶音都看在心裏清楚的很。

    她倒了茶水遞過去,小心謹慎的瞧了一眼未說話,穆高熾握著杯盞看過來開口問道:“孩子生病是大事怎麽能找外麵的郎中進府來看,宮中這麽多太醫,難道醫術還不如這些江湖郎中不成。”

    沈寶音聽著穆高熾的訓斥知道他對請玄郎中來府一事不滿,以前這個男人不是這樣的,玄郎中的醫術他也清楚,為何偏偏現在要對玄郎中這麽不放心?難道他是知道了玄郎中今日送來了萬書卿的東西?他一向城府極深,會不會連這個也知道了?沈寶音想到這裏兀自搖了搖頭,這個男人即使再聰明也不會事事巨細到這麽多。

    冰涼的指骨忽然撫上自己的額前,嚇得沉思中的沈寶音慌張的別過臉去,再對上穆高熾的那雙眼時寒氣滲人。

    他一把拽著她的手臂怒氣的質問道:“你就這麽避諱我,不想讓我碰你?”

    緊握的手心漸漸滲出汗水,麵對著穆高熾咄咄逼人的目光,他皺起的濃墨眉宇極度宣泄著此刻內心的不滿,另一隻手將沈寶音帶進懷裏便吻了上來,霸道的鉗固在他的懷裏,不容反抗的吻著,撬開緊咬著的雙齒含著舌尖吞沒。

    她厭惡的拚命掙紮,直到唇瓣上傳來撕咬的疼痛,悶哼一聲混著鮮血一並吞下嗆在了喉嚨裏咳喘起來。

    穆高熾嚇得看著懷裏不停咳喘的女人,嘴唇上還留有鮮紅,趕忙將旁邊的茶水遞過去幫忙拍著後背。

    薑鈺聞聲走進屋子看到眼前的一幕卻被穆高熾吼了一聲趕了出去,他再一瞧懷裏咳得臉色緋紅的沈寶音竟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個女人總能挑起他男人的一麵。

    是夜趁著夜深人眠的時候,沈寶音喬裝一番帶著毓秀偷偷出了太子府,深夜的京城除了打更的聲音寂靜寥寥,她跟著毓秀穿過昏暗的小街小巷停在了一處房屋前,毓秀指了指小聲說了句就是這裏。

    沈寶音謹慎的環顧了一眼四周,這才命毓秀上前敲門,伸手剛敲了一聲那虛掩的木門發出吱的一聲響半開來,屋裏傳來微弱的燈光。

    沈寶音心頭頓覺不好,急忙推開門快步走了進去,屋裏陳設整齊,裏屋門口的布簾伴隨著透進來的風聲吹蕩著,映襯在燭火下有些慎人,毓秀嚇得緊緊拉著沈寶音的衣袖。

    進了裏屋木床上躺著一個人,沈寶音走近一看那女人臉色發黑睜著一雙眼睛直瞪瞪的看著牆上,麵目猙獰的嚇得毓秀尖叫起來。

    “死,死了!”

    “她是被毒死的!”

    “小姐,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看來是有人已經捷足先登早了她們一步想殺人滅口,白天毓秀找到此人也不過十個時辰左右的時間,現在這個女人死了連最後的證據都沒有,沈寶音站在一側不由的緊緊握起手指,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從一開始就對自己布下了這個局?

    此時屋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急躁的說話聲,毓秀趕緊透過窗戶朝外麵一看,臉色嚇得煞白的小聲說道:“不好了,官府的人來了!”

    沈寶音心頭一震,此處再不可多留,正著急之時打開衣櫥打算先躲藏起來,卻沒想到瞧見掩藏在後麵的小門,這門倒像是後來人為的,但此刻沈寶音哪裏還能考慮這些,她拉著毓秀匆匆逃了出去、

    這個女人的死帶著最後的一絲線索一並消失了,沈寶音前思後想越發覺得此事蹊蹺,倒像是有人布了這個局等著自己前去,自己到了那裏也不過一會的功夫官府的人就來了,若不是無意歪打正著發現了那個暗門,恐怕現在自己和毓秀早就被關在了衙門裏牽扯進了這件人命案。

    沈寶音微微蹙起媚黛,心裏越發的不安,背後的這個人一定是個非常了解自己,熟悉這件事的人,毓秀不會,她跟了自己這麽多年,沈寶音太了解她了,那麽除了毓秀還能會是誰呢?

    她看了一眼院子中修剪花草的薑鈺,雖然這丫頭有太多的可疑之處,但她是後來跟著自己的,至少在這件事上薑鈺應該是不知曉的。

    難不成是穆高熾?她握著雙手,手心裏滲出汗來,越想心裏越沉得害怕。

    毓秀走進來,走到沈寶音身邊小心的朝院子中看了一眼,小聲說了句可算讓我找到了,說完從懷裏取出帕子包裹住的鐲子遞給沈寶音,她拿在手裏仔細瞧了瞧嘴角輕輕一扯,便吩咐毓秀將它放回原處。

    何章來太子府裏傳話已是隔了幾天之後,說是呂氏病了思念女兒想要請沈寶音回去一趟,沈寶音一聽心裏就清楚了,定是陶氏那裏出了事。

    龔嬤嬤站在何章身後偷瞄了一眼,沈寶音望過去開口說道:“我看龔嬤嬤還是派人去通知下太子,我也好啟程回趟沈府看望我娘。”

    何章回頭看向龔嬤嬤拱手說著:“還勞煩龔嬤嬤趕緊派人去通報一聲太子,老夫人身子不適思念女兒心切可耽誤不得。”

    想著上一次的事情龔嬤嬤這次倒是聰明了,她起唇開口說:“既然是沈良娣的娘親有事,那這事可耽誤不得,沈良娣您還是趕緊啟程吧。”

    見著龔嬤嬤也不攔著了,沈寶音瞥了一眼吩咐毓秀將郡主帶上,龔嬤嬤突然開口說道:“恕奴婢直言,眼下快到深秋了氣候轉涼,郡主善小以免又受了風寒,還是留在府上照顧比較好。”

    毓秀一聽看著龔嬤嬤質問起來:“小姐要帶郡主回沈府看望老夫人,這個也是太子府裏不容許的?”

    “龔嬤嬤這話也有道理,郡主還小身子又弱確實不適合帶出去。”

    毓秀聞言轉頭看向沈寶音,心想著將小郡主留下來可不行呀,見沈寶音朝自己點了點頭這才未阻止。

    離開太子府後沈寶音沉聲問著何章:“陶氏那邊出了什麽事?是不是老爺做了什麽?”

    何章唉歎了一聲說:“這次不是老爺做了什麽,是陶氏自己割腕自盡了!”

    沈寶音聽著何章這話腦袋轟了一聲,陶氏自殺了?這個女人終究還是沒熬過去,隨著自己的性子去了。

    到了沈府就聽見蔡嬤嬤傳來的哭聲,悲慘淒鳴,陶氏的屍體躺在屋裏的床榻上,身上蓋著白布,旁邊站著一眾其他人,包括沈亦禪還有呂氏,璞蘭,她娘呂氏抱著陶氏的孩子在懷裏擦著眼淚,見著沈寶音回來了,眾人才稍許停下了眼淚。

    沈亦禪小聲問道:“這可怎辦?若是傳出去那還得了,她這是自殺啊。”

    沈寶音聽著沈亦禪這話心裏頓時寒心,不管陶氏做了什麽,可好歹也是同床共枕過的妻子,眼下陶氏不堪受辱自殺了,沈亦禪非但沒有留下半滴眼淚反倒一心擔心起自己的仕途來,這個男人的心真是夠狠的。

    她望了一眼跪在床邊慟哭的蔡嬤嬤,也許陶氏唯一該慶幸的就隻有蔡嬤嬤這麽一個衷心的下人了,陶氏生前得勢傲慢,她娘家那邊的人後來漸漸疏離甚少走動沒了聯係。

    沈寶音回頭看了眼何章問他有沒有派人去通知沈如玉,何章說已經派人去了,說是沈如玉身子不適不方便回來,沈寶音微微蹙眉,沈府出了這事沈如玉為何推托不回來,上次陶氏出事的時候她也沒回來,難道真的是漢王府那邊也出了事?

    眼下是等不得沈如玉過來商榷了,陶氏的事情必須盡快處理,她先吩咐人將陶氏偷偷安葬了,之後又命蔡嬤嬤帶著陶氏的孩子離開京城,她不能將這孩子留下,留下來日後沈亦禪也不會善待他,與其這樣倒不如讓蔡嬤嬤帶著他遠走他鄉的好。

    臨走的時候給了蔡嬤嬤一筆盤纏,又托人雇了船夫送她們離開,蔡嬤嬤抱著孩子站在甲板上望來,朝著沈寶音忽然一跪,一把年紀的老淚縱橫,估計往後的餘生裏也隻能帶著這個孩子相依為命了,沈寶音歎息這孩子生不逢時,沒生在一個好的家庭裏,而自己能做的或許隻能是這些,就像當年自己隻能保住沈大寶的命而已。

    匆匆回了太子府聽見孩子傳來的哭聲,沈寶音疾步走進屋子,薑鈺正抱著孩子,徐氏拿起碗準備給孩子灌奶,見到突然回來的沈寶音兩人嚇得臉色發白,支支吾吾的說了句:“主子,您這麽快就回來了!”

    她看了一眼薑鈺走過去將孩子抱回,說道:“孩子沒我在身邊,我豈能放心。”說完看了一眼那碗奶水,吩咐毓秀端過來。

    薑鈺見勢忙著說道:“奶水冷了,奴婢去熱一下再端給郡主喝。”說完就要伸手去拿毓秀手中的碗。

    沈寶音順勢拿過來看了一眼慌慌張張的薑鈺,嘴角扯了扯:“不是還熱著嘛哪裏冷了,薑鈺,你先替郡主試試。”

    薑鈺一聽頓時睜大眼睛,慌慌張張的口吃起來,沈寶音冷笑了一聲問著:“怎麽?我讓你替郡主試試怕了?還是說這碗奶水裏摻了其他什麽東西?毓秀,你去把玄郎中請過來,看看這奶水裏到底有什麽,估計一會兒太子也該回來了。”

    薑鈺忽然撲通一跪拉著沈寶音的衣裙喊著:“求主子饒命!”

    徐氏站起身從沈寶音手中搶過那碗奶水一口氣喝下,在眾人始料不及的情況喝了下去,不一會兒便口吐白沫的倒了下去,沈寶音想她這是以死來護著背後的主人,免得受刑罰拷問。

    薑鈺見到倒下去的徐氏嚇得尖叫起來,估計連她也沒想到徐氏會突然這麽做,眼下倒成了她自己一個人孤軍奮戰了。

    毓秀大聲罵咧了句:“還不快說到底是誰指使你們這麽做的!”

    薑鈺慌張之餘低著頭,埋著的一張臉尋思了一會兒這才開口說起:“奴婢招,奴婢一切都招,是太子妃指使奴婢這麽做的,她威逼奴婢若是不按照她的指使,她會要了奴婢的命。”

    “太子妃?”

    “是啊主子,就是太子妃指使奴婢的,太子妃對主子一直都心懷恨意,她入府這麽多年一直未生下孩子更是對主子您嫉妒頗深,想著法子要加害您呀,上次的馬車墜崖事故也是太子妃命人指使的。”

    “她連這個都告訴你了?”

    薑鈺頻頻點頭:“因為奴婢沒辦法隻好答應受她指使,或許太子妃覺得奴婢是她的人了,所以就全盤告訴了奴婢,此番就算主子您去把太子妃找來,太子妃也不會承認的。”

    “哦?那你說該怎麽辦呢?”

    “奴婢覺得太子妃還不知曉主子您已知道,不如就利用奴婢牽出太子妃,到時候再將她繩之以法也好解了主子您的困局。”

    沈寶音定定的看著眼前的薑鈺,見她一雙眼睛鎮定自若,若是旁人還真是信了她的話了,為什麽自己以前就沒發現這丫頭會有這番定力呢,她聰明的太令人可怕。

    “薑鈺,這背後的人到底給了你多大的好處,讓你不惜一切連善後的謊言都編的如此巨細,看來本宮真是以前太小看你了!”

    薑鈺一聽牟然抬起頭來,睜著一雙放大的眼睛:“奴婢,奴婢不知道主子您的意思,奴婢說得都是真話呀,還請主子您明察。”

    沈寶音冷哼一聲,繼而吩咐毓秀將東西拿過來,毓秀過了一會兒回來後將帕子連同鐲子遞給了沈寶音。

    “這是你屋裏收藏的東西,你瞧瞧還認得!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句,這是出自柳亦山莊的鐲子!”

    薑鈺看著眼前扔過來的鐲子再也說不出話來,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毓秀氣憤道:“你可真是個吃裏爬外的狗東西,我家小姐對你這麽好,你竟然還想著聯合別人來算計她,當初若不是我家小姐救了你,你現在還指不定落進了狼窩裏,你墜崖後我家小姐囑托太子派人出去尋找,日夜替你擔心,你說說,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嘛!”

    薑鈺僵在原地依然低著頭不說話,沈寶音失望的目光看著跪在地上的丫頭,搖了搖頭歎息一聲:“我現在想來以前就是太信任你了,事後才想起墜崖那件事真是蹊蹺,看來你當時並不是為了要陪我一起死,隻是你也清楚若是從馬車上跳下去必然粉身碎骨,連著命賭了一把,山崖下大部分都是水流,而你是熟識水性的,至少還有機會活下去。”

    沈寶音站起身走到薑鈺身側,她的心是寒的,自己曾經將這丫頭如毓秀一般對待,心疼她的出生,可到頭來卻被她算計著,還是聯合別人一起來算計,想起無辜慘死的灰崽,沈寶音更是緊緊握緊了指骨,自己應該早該察覺的。

    她看著薑鈺奉勸的開口說道:“你很聰明,可就是因為太聰明了就會適得其反,你以為你留在我身邊的目的我真的不知道嗎,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我好歹告誡你一句,太子這樣的人你留不住!我還想著你會什麽時候出手,看來你連同你的主子真是等不及了!”

    薑鈺聞言猛然抬起頭:“你是故意這樣安排的?”

    “不然你以為本宮會放著這樣的虎穴留下孩子?薑鈺,我剛剛說過,太聰明未必是件好事。”

    她聽著這話忽然忍不住笑出聲,微眯著一雙鋒利的目光低聲問道:“我想知道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從你回太子府後,準確來說是灰崽死的那天晚上,其實我早該懷疑你才是!”

    薑鈺依然笑,笑得顫抖的聲音說道:“沈主子,您才是最可怕的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