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隻要你離開墨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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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幽茶樓。
午膳過後，許多名門望族中人喜歡來此品品茶，此處甚是清靜，還會有悠揚的月聲可聽，還有女子的輕吟聲。
程洛到時，方慧君已經在了。
在程洛剛上樓的時候，方慧君究竟瞧見了，立即起身，朝著門前的程洛點頭。
方慧君沒有刻意選擇一個雅間，而是就在大廳中。四周有幾人，都在靜靜的品茶，低聲聊著。
“貿然相邀，多有打擾之處請程側妃見諒。”方慧君先開口低聲說道。
“無礙，本就午膳過後無事，方小姐相邀出來走走也是好的。”程洛客套的回著。
店小二上來添了茶水和點心。程洛隨意的品了兩口茶潤了潤喉，然後等待著方慧君說明今天見她的目的。無事不登三寶殿，方慧君看似無欲無求，也從未做過出格之事。
隻是，程洛察覺到一絲不尋常。方慧君並非是無欲無求之人，若是真有了想要的，同樣會不折手段。
“清幽茶樓甚是清靜，程側妃來到盛京的日子不長，應該沒有來過這裏。”方慧君溫柔的說道，目光望著程洛，見到程洛言行舉止皆是大家風範，腦海裏閃爍著關於程洛的身份等等。按照她所知道的消息來看，程洛來自洛城，且並非是出自大家族，能在舉止之間極其自然的尊貴優雅，著實令人想不通。
有些東西是骨子裏的，也是一個家族之下熏陶出來的。而程洛所處的環境應該不會如此富有心機。就如同在宮中的時候，程洛與上官雲珊二人針鋒相對時未曾落於下風。
程洛不簡單，是完完全全的不簡單。
“是啊，來到盛京後第一次有了閑暇的時間來此。環境如方小姐所說，甚是清靜。樂師不錯。”程洛微笑點頭。若是日後有閑暇的時間，倒是可以與祁墨二人前來坐一坐。坐在二樓處，又能賞樂，又能看到樓下風景，甚是不錯。
方慧君點頭，“樂師曾在宮中為皇上服侍的，後來離開宮中後再此看了一家茶樓。樂師就是這間茶樓的老板。”方慧君道。
二人的目光都在不遠處專心彈琴的樂師身上，東拉西扯的說了一會兒的話。
不過，終究是要進入主題的。
方慧君收回目光，將目光落在了程洛的身上，回想到那日在街頭上親眼所見的一幕，程洛與祁墨二人極為恩愛，乘坐同一匹馬，祁墨望著程洛那寵溺溫柔到極致的目光，此刻仍舊在她的腦海中無比的清晰。那日之前，她忽略了祁墨對於程洛的用心程度。所以，她想要更加的了解一下程洛。
結果，越是接觸程洛，就越是看不懂程洛。
“半個月後，我將嫁入王府。如今想來，有些忐忑，不知為何，總覺得會發生一些事情。”方慧君杏眼中掩藏一抹銳利，盯著程洛的一舉一動，細致到程洛的每個眼神變換。
可惜，程洛的注意力多半在那樂師身上，難怪清幽茶樓不大，卻能夠成為名門望族中人前來此處散財，是因為樂師的技藝實在是好，而且此人彈琴極為用心。耳邊傳來方慧君的話語，以及方慧君那有些銳利的目光。
程洛唇角微勾，收回目光看向了方慧君，微笑回道：“方小姐多思了。”時間過得真快，還有半個月就到了婚期。也隻有半個月了。今日方慧君之舉，她不能放任方慧君進入王府了。複仇大計未成，她容不得方慧君壞了她的事兒！她不知是什麽時候方慧君對祁墨用了心，這點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方慧君似乎容不得她的存在？眼中寒光一掠而過。
“我從來不是活在陰暗中的人，今日我會主動要見程側妃，想必程側妃已經知道了原因。”方慧君看得出來，程洛不是普通女子，相反極其聰明，她貿然相邀，必是看出來了她的心思。
對於祁墨她會隱藏心思，但是對於程洛，她沒有必要隱藏這份心思。
程洛眉毛輕輕挑起，望著方慧君，如同在宮中所見過的一樣，方慧君衣著簡樸素雅，就連沉下臉的時候，也是有些溫柔的。“方小姐有話直說吧。”她移開目光，視線落在了樓下的行人的身上。
方慧君緊抿著唇，程洛態度太過風輕雲淡，仿佛不將她看在眼中一般，又或者不認為她會是威脅。她低下眼眸沉思片刻後才回道：“或許我說的話程側妃有些難以置信。不過我不想隱瞞程側妃。在皇上賜婚的那一日，我心中是掙紮的，因為與我曾經想要的生活是背道而馳的。我想要嫁給一個不會涉及權力爭鬥的小家族內，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結果沒有想到一道聖旨改變了我的決定。最初我雖不想嫁進墨王府，因我不知墨王是怎樣的人。所以對於墨王也未曾有過期盼。隻是……”
隻是事出有因？程洛淡淡一笑。
“是在進宮那日，我初見墨王便已傾心。也是那一日開始，我決心嫁入墨王府，成為他的女人。”方慧君一直很是平靜的說著心中的想法，不過一雙眼睛卻盯著程洛。
這一番話的確說的真摯。
不過，方慧君其目的是什麽？程洛暗襯：意圖讓她對祁墨有了懷疑？然後對方慧君有了鏟除之心？以此來讓祁墨對她厭惡？方慧君的心思的確夠深沉！
“隻不過我很清楚，墨王心中有你。且對你極為寵愛。”方慧君說到這裏的時候或許連自己都沒有發現她語氣中有些妒意。
程洛一直未語，靜靜的聽
洛一直未語，靜靜的聽著方慧君將一番心思全部拋開晾在她的麵前。
程洛越是沉默，對於方慧君而言就越是琢磨不透程洛的心思。
“半個月後我將是墨王的正妻，我會與他舉案齊眉，白頭偕老。我不容許這段時間出任何差錯。這是這些年來我第一次想要做的事情。我不想與程側妃拐彎抹角，所以，我希望程側妃離開盛京。我可以容許墨王身邊有各種女子的出現，但隻限於暖床服侍，而不是墨王對某一個女子的用心超過我。程側妃是聰明之人，應該知道如何選擇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正妻與妾室的區別是，日後我可隨意處置你。我從來不想與任何人為敵，見到程側妃的第一眼時，我就絕定不與你為敵。隻要你肯離開盛京，無論想要什麽，我會盡量滿足。”方慧君盯著程洛，沒有停頓，直接說道。
程洛低著眼眸，細細的品著一口茶，暗思：方慧君絕對不是如此莽撞之人，貿然開出條件讓她離開盛京。表麵之下，方慧君最想要做什麽？
氣氛忽然靜了下來，方慧君盯著程洛，等待著程洛的回應。
等待了許久，終於等到程洛抬起眼眸看向了方慧君，“方小姐。”
方慧君立即全部注意都在程洛接下來所說的話中。
“方小姐不是如此莽撞之人。”程洛起身，目光落在遠處的樂師身上，唇角勾起若有似無的笑，輕聲道：“方小姐問我想要什麽，我這個人心極貪，要麽不要，若是要的話方小姐給不起。”
“請程側妃開口。”方慧君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就開口道。
程洛唇角的笑容加深，收回目光，望著方慧君，道：“我要方小姐的性命。”
聞言，方慧君渾身一僵。她知道程洛絕對不是開玩笑！若是她強行算計讓程洛離開盛京，那麽勢必要得到程洛狠辣的反擊！而程洛言下之意，就是她的性命！
“程側妃口氣未免太大！小姐馬上就是墨王正妃，而程側妃不過就是一名側妃而已，竟敢想要正妻的性命！程側妃，你膽子太大了！”鳳芝聽到程洛的話後，又看到方慧君麵色變了，立即反擊道。
“你算是個什麽東西！難道說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主子還未嫁就擅自為未來夫婿做主要不要臉？主子不以為意也就罷了，偏偏手下的人同樣是有臉不要臉，膽敢謾罵墨王側妃！”冷蝶性子急，向來是嘴不饒人，此刻見到方慧君身邊的婢女都敢訓斥小姐，哪裏忍得住這口氣，話落之時，一個響亮的巴掌就落在了鳳芝的臉上！其實冷蝶這一巴掌是想要落在方慧君的臉上，若是因為方慧君的身份，她早就下手了！什麽東西！
還有半個月，會發生什麽是都不知道呢？！如此裝模作樣，好像現在已經是墨王妃了！即使現在是墨王妃也沒有權利讓小姐離開盛京！
她從劉景勝的口中得知，王爺之前到安國公府的時候，有意讓方慧君推遲婚禮，結果方慧君裝模作樣的拖延著時間，冠冕堂皇的說一番話拒絕！是，為安國公府的安危可以理解，即使聽起來有點兒冠冕堂皇，但畢竟關乎安國公府，放到誰的身上，誰都會深思熟慮。
隻不過，現在擺出高傲的姿態，開出條件讓小姐離開盛京！憑什麽？！就因為方慧君說自己對墨王動心了？要不要臉！
“有些話是有些難聽，不過還是奉勸方小姐一句，現在還未嫁入墨王府，就要莫要已墨王妃自居。否則今日方小姐的話傳出去的話，怕是世人會說方小姐的出格行徑與那些青樓妓子毫無差別！”冷蝶寒著臉說道！此刻冷蝶忽然想念起劉景勝來，若是劉景勝聽到了方慧君的這些話，一定會比她反擊的要更加過癮！
鳳芝忽然被打，錯愕驚愣的站在原地傻了眼，一時半會兒的沒有反應過來。
方慧君麵色忽然沉了下來。
“小蝶。”程洛輕聲道。
冷蝶立即回頭就朝著程洛低頭認錯，態度極其恭敬乖巧，“請小姐責罰小蝶，小蝶實在是看不慣有些人的張狂自以為是，更看不慣一個他人家的婢女侮辱小姐，所以才會貿然出手！小蝶不求小姐原諒，請小姐責罰！小蝶已經知錯了。”
瞧著小蝶萬分乖巧的模樣，程洛心中忍不住笑了，不過麵上的神情仍舊是沒有絲毫變化，沉著臉道：“你雖已知錯，不過懲罰還是逃不了的。晚膳……不許吃肉。”
冷蝶將頭低在胸前，肩膀都垮了下來，她最不喜歡吃肉的……
鳳芝差點吐血，剛剛反應過來後聽見了冷蝶認錯，緊接著以為程洛會重重處罰冷蝶，結果……欺人太甚！她剛要理論，就被方慧君攔住了。
方慧君雖然麵色有些沉冷，冷蝶話的確是一把刀子一樣讓她羞愧。她今日之舉看似魯莽，實則是想要試探程洛，既然試探不成，她會另行他法。不過，依舊如她所料，半個月後的婚禮，應該不會如期。因為她發現一個更重要的事情，墨王對程洛的用情比程洛對墨王更要深！
“是我貿然提出條件，程側妃不接受是理所應當，如有冒犯之處，敬請見諒。”方慧君語氣有些生硬的說道。
“既然有冒犯之處，為何不跪下認錯？！”
突然一道男子凜冽的聲音傳來。
方慧君聞聲，麵色陡然巨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