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水杯放回去再折回來。

    宋予安立在沙發邊上看了他一眼，淡淡揭發道：“佑予，你就比我輕半斤，比佑安輕兩斤。”

    “那我也是最輕的那一個。”宋佑予哼唧一聲。

    “好吧。”宋予安重新爬上沙發去。

    宋望垂眸看了眼繼續玩遊戲的他，又看看懶散躺著的宋佑予，低頭看看表，九點十五分。

    程思琪領著三個孩子專程等自己？

    這想法讓他心頭一暖，走一步俯身將宋予安抱進懷裏，朝程思琪道：“走吧，上樓睡覺。”

    “你吃過飯了？”程思琪看他一眼。

    “吃過了。”宋望點點頭，抿唇笑了笑。

    程思琪打著哈欠將宋佑安抱了起來，沙發上的宋佑予急忙喊道：“還有我呢？我也要抱抱。”

    “運動不但能減肥，還可以鍛煉身體。”宋望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你爬樓梯上來吧。”

    “啊！”宋佑予不敢置信地看他一眼，“我才兩歲半，宋先生我才兩歲半，你這是虐待幼兒！”

    “那又怎樣？”宋望似笑非笑地睨著他。

    “不要，太累了！”宋佑予一臉無奈地看向程思琪，撒嬌道，“媽媽你抱抱我吧，你抱我上去！”

    呃……

    程思琪體力不夠，已經抱了一個怎麽也不可能撒手的宋佑安，隻能抬眼看向了宋望。

    “我讓你放個水杯你都不願意，我為什麽要抱你？”宋望抱著宋予安，站在原地氣定神閑地看著他。

    “我懶嘛。”宋佑予委屈地嘟著嘴。

    “老子比你還懶！”宋望道。

    “媽媽！”宋佑予話鋒一轉，告狀道，“他講髒話！”

    “嗯。”程思琪一個頭兩個大。

    清官難斷家務事，她已經有些困了，撞了撞宋望道：“快抱了他上樓吧，瞌睡死了。”

    “不行。”宋望堅持己見地站在原地，繼續講道理，“以後幫不幫爸爸放水杯？”

    “唔！”宋佑予一臉為難地鼓著包子臉。

    “不願意？”宋望挑挑眉，“那自己爬上樓吧，有地毯，摔不著你。”

    話音落地，他抱著宋予安扭頭往樓上走。

    “別這樣啊！”宋佑予拖長音喚了他一聲，懊惱道，“拿啊拿啊，以後肯定給你拿水杯的。”

    宋望停了步子，審視地看著他。

    “我給你端水杯還不行嘛！”宋佑予連忙從沙發上滑下來，扯著他褲腿道，“爸爸最帥最帥了，最有勁最有愛心了，抱我上樓吧。”

    “哼哼。”宋望被他氣笑了，沉吟道，“嗯，說謊的小孩是……”

    “小狗變的！”宋佑安連忙接話。

    “你才是小狗，汪！”宋佑予仰頭回了他一句。

    “說謊的小孩以後都得自己爬樓梯。”宋予安窩在宋望一隻臂彎裏，笑眯眯地說了一句。

    宋望頗為讚同地點點頭。

    宋佑予扁嘴看著十分了解他的大哥，又看看一本正經的老爸，委屈地點頭應聲道：“好吧。”

    宋望一俯身，將他抱在另一邊臂彎裏，直起身。

    微微晃了一下。

    “小心點。”程思琪被嚇了一跳，一臉關心道，“你怎麽了？”

    “沒事。”宋望笑著往樓上走，“可能是最近累著了，有點暈。”

    “清寧那邊的事？”程思琪抿唇問了一句。

    “嗯。”

    “怎麽樣了？”

    “放心。”宋望笑了笑，“當地所有人已經遷了新居，工程隊已經進去施工了，到時候提前撤出。”

    “嗯，別太擔心。”程思琪勸慰道，“《死亡倒計時》票房不錯，今天微博上還有話題說到自救呢。”

    “你覺得到時候安排歌手去青陽中心廣場開露天演唱會怎麽樣？”

    “可是上午十點這時間有點麻煩，除非前天夜裏就舉辦演唱會”，程思琪蹙眉道，“可這樣也挺奇怪的。”

    “我再想想。”宋望說著話，五個人已經到了房間。

    他俯身將懷裏兩個小家夥放上床去。

    大床幾個月前剛換過，是專門定製的超大號，五個人一起睡完全沒有問題。

    他當然不樂意一起睡，可宋佑安太黏人，能利索地說話之後怎麽也不願意睡嬰兒床了，其他兩個沒他那麽嚴重，卻也明確表示出“要和媽媽一起睡”的心理期望。

    程思琪心軟，他能有什麽辦法？

    宋望抑鬱地去了浴室。

    三個小家夥已經洗過澡，在床上翻滾了一會，程思琪給三人脫了衣服，都留下一件小背心。

    宋佑予親了程思琪一口，拉了小被子自己去睡覺，宋予安隨後，抱著被角在程思琪臉蛋上啵一口，笑眯眯道：“媽媽晚安。”

    “快睡吧。”程思琪給兩人蓋好被子，溫柔笑道，“早睡早起身體好。”

    “可是我一點都不瞌睡誒，”宋佑安拉著她手臂蜷在她懷裏，“不想睡，媽媽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你都不困？”程思琪伸手擰一下他臉蛋，“媽媽明天還得去學校呢。”

    “又去學校啊。”宋佑安誇張地喊了一句。

    剛要睡的兩隻又醒來，宋佑予沒說話，宋予安蹙眉道：“你昨天回家的時候說接下來好好陪我們的。”

    程思琪看著他小大人的樣子忍不住發笑道：“明天去拍畢業照，下午就回來。”

    “照相嗎？”宋佑安倏然興奮了，“我也要去。”

    他最喜歡照相了。

    “你去學校？”程思琪笑著看他一眼。

    “不是去學校。”宋佑予連忙糾正道，“是去照相。”

    媽媽最喜歡糊弄佑安了，可不能三言兩語把他糊弄去幼稚園了，他們兩個做哥哥的豈不是也要去。

    他才懶得上學呢……

    “對，照相。”宋佑安連忙撒嬌道，“媽媽我也想和你一起照相。”

    話音落地，連忙看向邊上的兩個，急聲道：“他們兩個也想的，我們三個都想去，是吧是吧？”

    後麵這話，明顯朝著其他兩個夥伴。

    “嗯。”宋予安抱著被子坐起身，點點頭。

    “好吧。”宋佑予抱著被子轉個身，去睡覺了。

    他很勉強的好吧，他其實就想在家裏玩，可他一個人有什麽意思啊，真是太糾結了。

    “好嘛好嘛？”宋佑安搖著程思琪，“你看他們都說要去了。”

    “好吧。”程思琪無奈地笑了笑，拍他小屁股，“帶你們一起睡，不過……”她話鋒一轉，“媽媽一個人沒辦法帶你們三個，你得讓爸爸同意了才行。”

    “還有趙青叔叔他們嘛，”宋佑安眨眨眼，“不然還有江櫟舅舅他們，爺爺也行啊，為什麽非得爸爸。”

    宋予安小朋友好鬱悶，媽媽肯定是故意的。

    爸爸最難說話了！

    “嗯，爸爸是一家之主。”程思琪伸手點點他額頭。

    “好吧。”宋佑安無奈地點點頭，扭頭就看了眼宋予安，擠眉弄眼。

    宋予安抿唇看著他，無奈地點點頭。

    不一會，宋望圍著浴巾出了門，一抬眼就看到大床邊上笑嘻嘻趴著的宋佑安小朋友。

    眼見他出來，宋佑安連忙爬起來，讚歎道：“爸爸你好帥啊！今天比昨天更帥了，洗完澡比沒洗澡更帥了！難怪媽媽那麽愛你呢，我都要深深地愛上你了！怎麽就這麽帥呢，當你的兒子好幸福哦！”

    “噗……”

    宋望被猛地誇獎一通，忍不住噴笑，揉著眉心打量他一眼，緩緩神道：“想幹什麽，說吧！”

    “我就知道爸爸最好了。”宋佑安直接扭頭朝著程思琪笑起來，“爸爸同意了，明天帶我們去你們學校拍照片。”

    “什麽？”宋望掀開被角上床，“拍什麽照片？”

    “他們想去和我一起拍畢業照。”程思琪無奈道。

    “這……”

    宋望話未說完，蓋著小被子的宋予安已經奶聲奶氣道：“媽媽以後終於不用去學校了吧，那畢業照是不是隻拍一次？我們都想去。”

    一次？

    對啊，這麽重要的時刻，他也要去。

    宋望點點頭道：“那明天大家一起去。”

    “我就知道爸爸最好了。”宋佑安笑逐顏開。

    “嗯。”宋望垂眸看著他，“那還不快點去睡覺，蓋自己的小被子去。”

    “我想和媽媽一起睡。”宋佑安看了他一眼，連忙改口道，“不是不是，我想和爸爸一起睡，你這麽帥嘛。”

    他直接撲到了宋望懷裏去。

    爸爸每天和媽媽一起睡啊，和爸爸睡=和媽媽睡！

    他真是太聰明了！

    “想得美。”宋望將他從自己懷裏拎出來，“帥的人和帥的人一起睡，等什麽時候你和我一樣帥了，再來和我睡。”

    “嘔！”宋佑安小聲嘀咕道，“等我長大了你就老了，醜裏吧唧的。”

    “什麽？”宋望看他一眼。

    “沒什麽！”宋佑安連忙捂著屁股睡到宋予安邊上去，“我說爸爸永遠都這麽帥，我比不上。”

    “哼。”宋望從鼻子裏哼一聲，攬過了程思琪。

    宋佑安抑鬱地鑽進了宋予安被子裏麵去。

    “自己去睡。”宋予安奶聲奶氣道。

    “不要。”宋佑安一本正經道，“爸爸說帥的人和帥的人一起睡，我們一模一樣，一起睡。”

    “那你和佑予睡去。”

    “不要，他太懶了，和我不一樣。”

    “我和你也不一樣。”宋予安非常嫌棄。

    兩個弟弟，一個懶得連話也不願意多說，一個好動地一天到晚嘴不停，肯定都和他不一樣。

    嗯，他是非常正常的。

    “你是哥哥，要愛護弟弟。”宋佑予不由分說地抱著他胳膊。

    宋予安抑鬱地動了動，不想理他了。

    沒一會，無聊的宋佑安聲音小小道：“媽媽？”

    程思琪正想應聲，宋望直接捂了她嘴巴。

    宋佑安又道：“爸爸。”

    宋望不吭聲。

    唔……

    宋予安無聊地閉了嘴，沒一會，也歪著頭睡了過去。

    聽到他好歹沒聲了，宋望才鬆了一口氣，抱著程思琪就開始吻起來。

    程思琪的輕喘聲慢慢響起。

    宋望翻個身壓上她，指尖挑著她睡衣肩帶往下剝。

    程思琪聲音低低道：“他們都睡著了吧？”

    “睡著了。”宋望一邊吻著她一邊悶聲喘息道，“你好軟。”

    “佑安睡眠很淺的，別說話了，小心吵醒他。”程思琪臉蛋滾燙，小聲提醒著。

    “他才多大，知道個屁。”宋望一低頭，程思琪瑟縮著哼唧一聲，輕呼聲顫巍巍，又不忘了繼續道：“在家裏說話注意點啊，他們學得很快的。”

    “三句話不離孩子。”宋望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一隻手順著她腰身滑下去，壞笑著撩撥起來。

    程思琪不敢出聲了。

    她不說話，兩個人做起來動作還是挺大。

    到最後，她摳著宋望的背，出了好些汗，氣喘籲籲地躺在他身下，連動一下都艱難了。

    宋望抱著她要了兩次，到最後也不撒手，抱著她睡過去。

    翌日，上午。

    吃過早飯，趙青便過來接他們去學校。

    遠遠看見三個小家夥站在門外台階上翹首以盼。

    “趙青叔叔！”宋予安和宋佑予齊齊喚了一聲，宋佑安已經蹬蹬蹬轉身跑回去，脆聲道，“爸爸媽媽，趙青叔叔來了，可以走了。”

    程思琪應了一聲，眼看時間緊張，也沒再墨跡，裝好東西便和宋望一起出了家門。

    趙青開車，宋望坐副駕駛，她和三個小家夥都在後座。

    三個粉雕玉琢的小家夥高矮胖瘦都一樣，眉眼稚嫩，活脫脫三個縮小版的宋望，隻看臉，有時候連她都難以分辨。

    幸虧有衣服。

    三個人穿著一模一樣的薄牛仔背帶褲，小t恤的顏色卻有差異。

    宋予安是淺紅色，宋佑予是淺綠色，宋佑安是淺黃色，三種顏色看上去都非常嫩，越發襯得他們眉眼漂亮好看。

    宋佑予不喜歡坐車，上了車就抱著抱枕打起盹來，其他兩個卻相對活躍些，宋佑安笑眯眯地誇獎趙青：“趙青叔叔好厲害哦，謝謝你開車送我們去學校。”

    他嘴甜，趙青忍不住笑起來，回頭看他一眼，回話道：“不客氣。我們佑安長大了更厲害。”

    “那是肯定啊！”宋佑安看了眼副駕駛的宋望，連忙笑眯眯道，“你也不看我是誰的兒子嘛。”

    宋望哼笑了一聲。

    “快別動了。”程思琪將他抱回到座位上，“和哥哥坐好，一會到了學校別亂跑，聽見沒？”

    “嗯，媽媽在哪裏，我們就在哪裏。”宋予安連忙表決心。

    程思琪揉揉他腦袋，一個小時後，趙青將車子直接開進了傳媒大學校門。

    程思琪原本在學校就挺受人注意，一下車就吸引了不少目光，前麵下車的宋望更是引得一眾人驚呼連連，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就看到跟著程思琪後麵蹦出一個小孩來。

    宋佑安從來不吝惜自己的讚美和笑容，一下車就仰頭朝程思琪道：“媽媽，你們學校好大好漂亮啊！”

    “啊！”

    “天呐，這是宋寶貝！”

    “快猜猜是老幾？”

    不遠處的學生們直接不走了，看著他一陣驚呼，還沒說幾句，車後麵又下來抿著唇的宋予安，他剛下車，又扭頭道，“快點下來。”

    宋佑予慢吞吞地下了車。

    “好可愛！”

    圍觀的學生們簡直都不會說話了，看著一模一樣的三個人目瞪口呆。

    待反應過來，連忙拿著手機拍起照來。

    程思琪和宋望早有準備，也沒有攔著，眼珠子滴溜溜轉一圈，宋佑安已經笑眯眯要求道：“哥哥姐姐們把我拍得漂亮些。”

    “嗚嗚，萌化我了。”

    握著手機的一個女生連忙笑道：“放心放心，你長得這麽帥，拍出來肯定更好看。”

    “也是。”宋佑安一本正經點點頭，完全不擔心了。

    宋望、程思琪和趙青一人抱了一個，一路走到程思琪的宿舍樓下，引得一片尖叫。

    不一會，三個小萌寶來到學校的消息便不脛而走。

    等程思琪換了學士服下來，樓下的兩個男人和三個孩子已經被聞訊而來的學生們給包圍了。

    畢業照拍的非常艱難。

    程思琪和學院學生一起合照完，和班上學生合照了幾張，聞訊趕來的粉絲都越來越多了。

    他們一家五口一起出現的次數當真太少了！

    眼下——

    程思琪和宋望一左一右半蹲著，和三個小萌寶合拍了一張，圍觀的粉絲們直呼受不了，紛紛要求和寶寶們拍照。

    程思琪和宋望對視一眼，點頭同意。

    兩個小時後——

    宋佑予覺得要求跟來拍照真的是個非常錯誤的決定。

    宋佑安笑到嘴抽筋了。

    宋予安捂著嘴低頭打了好幾個哈欠。

    幸好，畢業照也終於拍完了。

    等程思琪在宿舍裏換回衣服，一眾人也沒有再多做停留，宋望和趙青帶著母子四人直接回家。

    折騰了半天，三個小家夥都累了，被程思琪哄睡著。

    宋望在樓下坐了一會，也上去陪著幾人睡了一會，他最近總覺得頭暈頭疼，怕程思琪擔心，一直瞞著。

    隻想著哪天去醫院檢查一下。

    卻因為不太要緊，拖了一天又一天。

    一轉眼，到了七月。

    清晨，明亮的陽光從落地窗投映進來。

    程思琪和孩子們起得晚，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程瑜給他們準備的麵包、牛奶和煎蛋，程思琪小口小口地咬著麵包，半晌，抬頭看著對麵一模一樣三張小臉，試探道：“嗯，可能……”

    正喝牛奶的三個人齊齊停下看她。

    程思琪壓力山大，小聲道：“可能有個小寶寶以後和你們一起玩了。”

    “在哪裏？”宋佑安警惕地問了一句。

    宋予安狐疑地看著程思琪：“媽媽不會又有小寶寶了吧？”

    “呃……”程思琪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他。

    “外婆昨天問媽媽，最近這麽能睡，會不會又有了，是寶寶麽？”宋佑予小朋友難得開口了。

    “嗯，你們開心麽？”程思琪試探地又問了一句。

    她最近的確能睡，月事也有段時間沒來了，可因為一點孕吐反應也沒有，一直沒有放在心上。

    也就程瑜都好奇問了以後，早起才猶豫著測了一下。

    有了……

    “媽媽我沒意見，隻希望不是弟弟就好了。”宋予安也猶豫了一下，一本正經回答道。

    兩個弟弟已經好多了嗷。

    “媽媽我也沒意見，隻要不是哥哥和弟弟就好了。”宋佑予緊跟著一本正經道。

    哥哥太乖，弟弟嘴巴太甜，還要費心思想著搶懷抱，真的好累。

    呃……

    程思琪看著一本正經說話的兩個人，欲哭無淚。

    宋佑安嘟著嘴看了眼繼續喝牛奶的兩個，甜甜地笑起來：“可開心了，媽媽生個萌萌的小寶寶和我玩吧，隻要不是哥哥都可以噠。”

    呃，程思琪看她一眼，半晌道：“肯定不可能是哥哥。”

    “那就好。”宋佑安也低頭喝牛奶了。

    程思琪伸手抓了抓頭發，一抬眼，對上宋望垂眸審視她的眼神。

    不知怎的，她心虛地笑了笑。

    宋望居高臨下看著她，目光不自覺下移，說不出的抑鬱。

    又有了？

    他能回到當夜戴個套麽？

    “你看上去不太高興？”程思琪咬唇看了他一眼。

    “怎麽會？”宋望溫柔地笑起來，“有點意外，怎麽你也不先和我說，快點吃飯，完了我帶你去醫院做檢查。”

    “今天？”程思琪意外地挑挑眉。

    “嗯。”宋望點點頭。

    他原本已經約好了今天去醫院給自己做檢查，眼下帶上程思琪，一起檢查一下也很方便。

    “好吧。”程思琪自然應了，覺得自己沒一點孕吐反應也挺奇怪，吃過飯，也沒帶孩子，和宋望一起去醫院。

    趁著她進去檢查的工夫，宋望去了腦外科。

    時間很長。

    等程思琪檢查完，確定懷孕，他還沒有返回，等著程思琪的趙青隻得坦白道：“大哥最近頭疼，順帶去做檢查了。”

    “頭疼？”程思琪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可能最近太累了。”趙青笑了笑。

    “那我們過去等他。”程思琪說著話，便循著印象往腦外科而去。

    曉得宋望應該約了晏少卿，她在診室外等了一會，實在覺得久，正好看見一個護士出了門。

    程思琪抬步到了門邊，正想探頭看看，裏麵傳來的說話聲讓她愣在當下。

    “如果不做手術的話會怎麽樣？”宋望的聲音她熟悉到骨子裏。

    “血塊壓迫到視神經，可能失明，若是放任不管，後果無法想象，大腦是人體的神經中樞，這種情況必須動手術，還得盡快。”這道聲音清冽冷靜，是晏少卿。

    “你剛才說有風險。”宋望聲音略低。

    “再小的手術都有風險，”晏少卿聲音緩和些，若有所思道，“況且你已經做過兩次開顱手術。”

    他聲音又低些，繼續道：“血塊的方位挺敏感，的確需要做好心理準備。”

    “沒有其他選擇嗎？”

    “你可以考慮幾天，不要太久。”晏少卿歎了一口氣。

    “行。”宋望說了一個字，接了他遞過的片子，站起身來，往門外走，看到了立在門口的程思琪。

    四目相對，程思琪嘴唇動了動，沒說話。

    他看著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朝著她走過去，每一步似乎都挺沉重，讓他無法思考。

    一出門，程思琪緊緊地抱住了他。

    “走吧。”宋望抬手揉了揉她頭發，看了眼邊上的趙青。

    趙青歉疚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說什麽好，隻得凝神屏息地跟著兩人一直往出走。

    上了車，程思琪抽出b超報告瞄了一眼，鬆口氣笑著道：“沒懷孕，我還以為懷孕了呢。”

    她若無其事的將檢查報告裝了回去，前麵的趙青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半晌，沒說話。

    “晏教授醫術高明，取個血塊對他來說都不算大手術，咱們回去準備一下，然後就來醫院取了它吧。”

    她語調輕快，宋望垂眸深深看她一眼，笑起來：“好。”

    “沒事的。”程思琪緊緊地抱住了他。

    宋望一隻手摩挲著她柔軟的頭發，低頭吻上去，一時無話。

    已經別無選擇。

    哪怕心情沉重，他也隻能手術。

    尤其，他不能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挫敗，他不能讓程思琪擔憂。

    三人回了家，程思琪藏了b超檢查單，抽時間將宋望要動個小手術的事情告知給程瑜。

    收拾了東西，將三個孩子托付給程瑜，三天後，她陪著宋望到了醫院。

    宋望的手術定在了第二天。

    她一直陪著他，在手機上搜索了許多笑話講給他聽，宋望也配合她，對即將到來的手術隻字不提。

    隻讓趙青準備了遺囑文件，趁著程思琪出去的工夫簽了字。

    不等程思琪回來，又親手撕碎。

    到最後，他什麽也沒有簽，上午九點多，被送進了手術室。

    程思琪和趙青一直等在門外。

    趙青知道她懷了孩子，這幾天一直看著，覺得心酸，猶豫了很久，還是低聲勸道：“你去休息吧，我等著，他出來第一時間叫你。”

    “我沒事。”程思琪側頭看他一眼，沒有多餘話。

    她等了三十多小時。

    手術進行了四個小時，宋望被推出手術室，在icu病房觀察了二十四小時，生命體征正常，轉到了特護病房。

    程思琪守在床邊，一直緊緊地握著他的手。

    晚上九點多，三十多小時未合眼的她終於有點支撐不住，哈欠連連，起身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

    折回來走到床邊，對上宋望慢慢睜開一雙眼。

    他似乎是對著天花板看了良久，聲音低低道：“思琪？”

    程思琪看著他的臉，半晌沒說話，垂在身側的一隻手抖了兩下，被她抬起來緊緊咬住。

    “思琪？”宋望聲音略高些，又喚一聲，聽到她呼吸的細微聲響，遲疑道，“幾點了？”

    程思琪上前一步握緊他的手，低頭道：“十點了，晚上十點。”

    “就說這麽黑，你也不……”宋望半句話生生停住，被她緊握的一隻手倏然僵硬。

    怎麽可能沒開燈，就算沒開燈，也不至於一片漆黑。

    他失明了？

    他睜著漂亮瀲灩一雙眼，靜靜地看著眼前。

    世界黑暗到一絲微弱的亮光也無。

    －－－－－－題外話－－－－－－

    請假三天碼大結局，十月二日晚九點，更新。

    三天後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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