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火樹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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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起來,小懶豬。”
有人在揉搓著她的臉頰,又漲又痛,她下意識的拍了一下那人的手,翻過身還想繼續睡。
“起來了,真是個懶妞,你再睡看我不把你打包從樓下扔下去。”
莫少南作勢惡狠狠的揉搓著她的頭發,細軟的發絲很快在他的手中變成了雞窩。
“煩……走開……”她皺眉抗議,嘴裏咕噥著道,手腳並用的想要把壓在她身上的這個大家夥踹走,真是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行,不起是吧?看我怎麽懲罰你。”
她看不見他眼中閃過的壞笑,帶著勾人攝魄的光痕,附身捏住她的鼻子對著她的粉唇就吻了下去。
“唔……放……”微張的唇縫,抗議的語調悉數化作唇齒相依而生的輕淺呢喃,邵靖雨隻覺得氧氣瞬間抽離了自己的身體,整個人都被動的不停扭動著身體想要擺脫身上的桎梏,可是壓在她身上的這具重量級的體格卻是紋絲不動,終於在越發沉悶的呼吸之中,她陡然睜開了雙眼,視線中赫然就是莫少南得逞的壞笑。
“你幹嘛?”她喘著粗氣問道,眼中是滿滿的抗議與不滿,隻是襯著她水光般晶瑩剔透的眸光,整個人卻是異常的嬌柔之態,垂眸間,儼然而生的魅惑之姿更是越加的風情無限。
“真是個十足的妖精,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可不能保證是不是馬上就會把你再辦一次。”
“你……亂說什麽……”聲調逐漸走低,她整個人都發窘的垂下了眸,真想躲在被子裏好過被他這樣濃烈而赤果果的打量,她感覺在莫少南的眼中,至少此刻的自己儼然就是被扒光了衣服,赤條出現在他麵前的小貓咪,弱弱的隻能任由他上下其手。
“我有亂說嗎?我可從來都是個實誠人,不信你可以檢驗一下。”
低低的笑聲過後,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由分說的就往小腹探去。
驚覺他的目的,邵靖雨頓時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臉蛋跟著不爭氣的熱了起來,極速竄起的緋紅與燥熱灼燒著她的神經,來不及出聲抗議,掌心已然觸碰到那讓她渾身一震的勃發。
“你……”她緊張的說不出話來,水光般的眸子閃著小鹿般無辜怔忡的光芒,背脊往上隨即而來的便是蔓延至周身的僵硬。
“信了麽?”他低低的說著,呼吸間的熱度卻是帶她再熟悉不過又難以抗拒的滾燙,鼻尖縈繞著他濃烈而獨特的氣息,逐漸的呼吸循環之下,她隻覺得腦袋有些暈暈的,四肢都變得無力起來。
“我……我信了,你別玩了行嗎?你不是要我起來嗎?我這就起這就起。”
她忙要起身,卻不想雙肩被他扣住一個用力就將她又推了回去,驚慌之間,他俊美的五官就在她麵前,鼻尖幾乎貼在了一起。
她看著他輕輕的笑,勾起的唇角泛著性感的光澤,狹長的桃花眼,閃著漩渦般讓人沉溺的迷惑,斜飛入鬢的劍眉剛毅冷峻,她的心由不得自己控製便已沉醉其中。
“是不是發覺愛我愛得不能自拔了?”他輕笑著說道,嘴角勾起的弧度帶著溢框的寵溺與滿足。
已經有多久沒有感受這種幸福與滿足的時刻了?尤其還是在合家團圓的除夕之夜,從五歲開始,他的人生當中就沒有出現過圍桌吃飯時的歡聲笑語,或許有過,但是那種笑容都隻屬於別人的,他的存在往往成了最突兀最多餘的存在。
高中便出國留學後,沒有了往日壓抑克製的孤寂,他也有朋友可以一起瘋狂一起玩樂,身邊也有著數不盡的身段妖嬈的女孩,他可以馳騁在她們年輕又姣好的身體上放縱著自己的欲望與發泄,可是激情過後留有的往往還是那被他自以為遺忘的孤寂,他的存在自始至終都是孤獨一人。
這樣的感覺簡直糟糕頭頂,可是他卻沒有辦法去改變,經年累月過後,直到此刻,又是一年除夕夜,他不再是孤獨一人,也無需呼朋喚友掩蓋他倉皇孤寂的心,他不會再想念也不會羨慕別人窗前圍桌的團圓與歡聲笑語。
因為有她,有這個叫邵靖雨的女孩,她的柔軟、她的怯弱、她的一顰一笑、她的言不由衷都成了他心中最珍貴的存在。
他甚至希望黑夜永遠不會過去,因為看不見黎明,他便能一直摟著她柔軟的身體,感受她清新的呼吸,品嚐她甜美的芬芳。
“我有一個願望,你想聽嗎?”她輕輕的說道,柔軟的語調都似輕薄細軟的羽毛,每一個音節都像是無意間劃過他心房的力道,軟軟的有些癢。
他已然情動不已,湊近她的肩窩處,慢慢的吻著她的脖頸,她的耳垂,她小巧的耳蝸,順勢而上劃過她的額頭,她的鼻尖,每一次的觸碰都是難得的蜻蜓點水,細致而耐心,這樣的碰觸完全不亞於他發狠般的深吻。
邵靖雨被動的緊咬著粉唇感受著他帶給她的陣陣難以言喻與抗拒的戰栗,似乎連自己想要說的話都忘記了。
恍惚間,她聽見自己說:“我的願望就是可以這樣愛你愛到永遠……無法自拔……”
情話聽過無數遍,甚至到了讓他疲軟的地步,可是此時此景,從她的口中說出的情話於他來說卻像是山澗清流,細水流長中彌漫著一股讓他從心底深處賴以信任與滿足的甜蜜。
“我要送你一份禮物,就當……獎賞你的這張抹了蜜糖的小嘴。”
啵的一聲,他重重的在她唇上親了一口,跟著起身拉著她的雙手一個用力就將她拉了起來,拿過衣服就往她身上套。
忘了她適才一直裸赤身躺在被窩裏,猛的拽起來,身上的被子頓時下滑到腰間,細白嬌挺的春光頓時閃了他的眼睛。
“流氓,你走開啦!”邵靖雨尖叫一聲,手忙腳亂的拉攏被子裹住自己,一張小臉早因為極速的嬌羞通紅一片,瞳孔不時的轉動著,想要躲避他赤果果的打量,他的目光太過炙熱,她似乎看見了有兩團火在他的瞳孔深處熊熊燃燒。
邵靖雨隻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也好過被他肆無忌憚的玩耍。
“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又不知道你沒穿衣服睡覺。”他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借以按耐住那蠢蠢欲動的躁動。
“我……我會這樣還不是因為你……因為你剛才……”
她又羞又惱,餘下的話是再也說不出口,可是他卻像是來了興致一般,抓住她的手就往嘴邊湊,菲薄的唇勾著一抹邪佞的笑,又俊又痞,讓她怎麽都氣不起來了。
“因為什麽?嗯?我怎麽都記不起來呢?”把玩著她柔弱無骨的小手,隻覺得愛不釋手。
她卻一口氣堵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來,張了張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整個人賭氣似的嘟著嘴,恨恨的瞪著他,突然她猛地湊上前,對著他的唇就咬了下去。
“嘶……謀殺親夫,你屬狗的啊!”
“對,我就是會咬人的小母狗,這不就是你希望的麽?”
邵靖雨得逞般的嬉笑著,一臉得意的挑釁,勾起的唇角十足的嬌俏迷人,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神采飛揚的風韻。
他不由得笑了起來,伸手撫上她的臉頰,愛撫般的摩挲著。
“趕緊穿衣服吧!說了要送你一份禮物的。”
“什麽禮物啊?”她好奇的問道。
“等下你就知道了。”他故作神秘的刮了下她的鼻梁。
十分鍾後,賓利車停在了一處半山腰上,莫少南下了車繞過車頭一把拉住了邵靖雨的手,另一隻手攏了攏她的圍巾,昏暗的路燈下,她的一張小臉更顯得楚楚動人。
“我們來這裏幹什麽啊?荒郊野嶺的。”她看了看四周,有些疑惑的問道。
“是啊!荒郊野嶺的最容易發生意外事件了。”
“比如?”她下意識的接口道。
“奸殺……”語畢,他佯裝冷下臉,滿眼的犀利與淩厲,看得邵靖雨下意識的怵了一下,睜著一雙吃驚的眸子定定的望著他,顯然沒有反應過來的樣子。
莫少南頓覺被她打敗了,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順帶捏了捏:“真是個傻妞。”
“好痛誒,你幹嘛老是捏我鼻子啊?不是你也嫉妒我的鼻梁比你挺吧?真是小心眼。”她不客氣的對她翻了個白眼。
“不得了啊你現在,蹬鼻子上臉怕是沒人能超過你了,看來我真是對你太放縱了啊!要不要重新找找規矩啊!”他不客氣的按住她的臉蛋左右開弓的揉捏著,隻把她弄得哇哇直叫才鬆手。
“鬆手啦你,我的臉又不是皮球,痛死了。”她抗議的拍掉他的手,動了動牙關,隻覺得臉頰好像麻木了一般,憤憤的瞪了她一眼,卻不想他湊上前來對著她的臉頰就重重的親了一口。
“跟我來吧!”他拉著她的手就往前走,很快便走到了一塊開闊地,背後有昏暗的路燈映襯,也不完全是伸手不見五指,隻是放眼望去卻依舊是黑暗一片,四周靜悄悄的,時間久了難免會有一種絲絲的慎人。
邵靖雨下意識的往莫少南的懷裏靠,他的手順勢摟住了她的肩膀往懷裏帶了帶,扣住她肩頭的手掌厚實有力,給她有些膽怯的心虛注入了安穩可靠的力量。
“準備好了嗎?”他轉過頭,夜色如此濃鬱,可是她依舊看清楚了他眼中如星光般璀璨的光痕。
她笑了:“是要帶我上天嗎?那我準備好了。”
“我還是第一次做這些,隻怕真的能投其所好才是真……”
“你說什麽?”
砰——
砰砰——
砰砰砰——
極速竄起的煙花在墨黑清冷的夜色之中綻開,每一朵絢爛的光芒都像是在極致的歡呼,那是一種久違的興奮與跳躍,衝破天際便是煙火最輝煌最燦爛的釋放。
青春與激揚,天真與爛漫,希望與未來,愛情與廝守,所有的情緒所有的願望都在這接連不斷的爆發中宣泄與沉寂,再宣泄,再回歸平靜。
周而複始之中,原本呆立的邵靖雨,在漫天煙花點亮的空間之中,笑得不能自已,更多的卻是一種無言的幸福與感動,滿足與感激。
她猛地朝前走了兩步,看著這從未見過的煙花形狀,她真的覺得神奇極了,有星星,有愛心,有她認識和陌生的漂亮花朵,每一朵爆開的煙花都在她心裏深深的刻上了烙印,那是一種永遠無法抹去的隻屬於她和莫少南之間的火樹銀花。
她或許會忘了以往的種種,那些愛或痛,可是她卻再也忘不了眼前看到的漫天絢爛。
因為,這是她的夢啊!
“你成功了!”她輕輕的說著,背對著他的眼中是溢框的濕潤。
“嗯?”他踩著她的步伐走了上去,站在她身後,雙手自然的摟住了她的身體,下巴貼在她的頭頂,不時的摩挲著,原本不屑於這樣爛大街的哄人方式,隻是此時此刻的莫少南卻也由不得自己的心,逐漸沉浸在這炫目的花火之中。
愛得深刻時就如同這燦爛的煙火,給人希望,給人美好的憧憬,讓人忘記了很多自以為不會忘記的曾經,難過也好,快樂也好,享受當前卻是最真實的。
“恭喜你成功的投其所好了!
她轉身,摟住他的脖子便送上了自己的吻。
這是她人生當中第一個煙火的季節,第一次被人當做掌中寶似的對待,她隻想無盡的沉淪下去,直到永遠……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午夜十二點了,兩人手牽手靠的很緊,連帶走路的姿態就差連體了,一路而來的歡聲笑語,輕快的步伐,以及不時落在夜色中的親吻,連帶難得露麵的幾顆繁星似乎都被這甜蜜的氛圍羞的躲回了雲層之中。
笑鬧著走進了客廳,落進視線中的卻是規矩的站在一旁低眉順眼的保姆一行人。
腳步頓了下來,原本蔓延在五官四周的笑容也逐漸變得突兀,逐漸收攏了起來。
被他握著的手卻猛然感受到一股鈍痛,她下意識的看向他,完美的側臉線條閃著異常冷酷的剛毅,菲薄的唇緊抿成線,劍眉微蹙,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淩厲。
邵靖雨隻覺得困惑又心慌,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隻見沙發上坐著一男一女。
男人身著黑色唐裝,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黑發,一臉平靜自持的表情,粗看眉眼,是個儒雅充滿學識的長者,隻是那雙看似淡然慈愛的眼神卻泛著她看不懂的嚴厲。
女人卻站了起來,一臉端莊有度的微笑:“阿南,今天是除夕,我和你爸爸一直在家等你回家吃個團圓飯,卻不想飯菜熱了好幾遍依舊沒見你,這不,你爸不放心,特地過來看看你。”
原來那個長者竟然是莫少南的父親?邵靖雨頓時吃驚的看了過去,卻不想正對上了那中年女人打量的目光。
她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點了下頭表示問好,可是中年女人卻早已經偏過視線仿佛壓根就沒有看見過她一樣。
邵靖雨隻覺得氣氛異常的詭異莫名,而那個中年女人明明看著非常友好親和,可是她卻感覺到她眼中的疏離與……敵視。
敵視?這個詞的出現讓她驀地一怔。
“子君,說那麽多做什麽?我們這做父母的就盼著兒子能在除夕回家跟我們吃個團圓飯,到頭來還不如他身邊的那些紅顏知己,你們玩的應該很開心吧?”
莫從儒的聲音沉穩有度,如同張弛有度的弓,讓人壓根聽不出一絲的錯處來,反而會因為那不尋常的低沉而讓聆聽者變得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緊張,邵靖雨就是那隻鳥。
“你先上樓。”莫少南轉過頭看著她說道。
她有些慌亂有些擔心,最終隻能在他警告的眼神中朝著沙發處的兩人點了點頭就轉身往樓梯口走去。
“站住!”
是莫從儒的聲音,抬起的腳猛然挺住,她隻覺得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緩緩的轉過身去,抬眸間,是他平靜無波卻異常冷漠的眼神。
她禁不住的怵了一下。 ,o
“和宋家千金的聯姻已經提上日程,這個時候你還在別墅金屋藏嬌,萬一被好事的媒體拍到大做文章,引起宋氏集團的不滿,你是已經做好善後的準備了?還是覺得這次的跨國合作談判太過順利,非得在這個節骨眼上給公司製造些難題好體現你無所不能的本事是不是?”
莫從儒顯然已經生氣了,恨鐵不成鋼的瞪著莫少南一臉漠然的表情,邵靖雨忍不住的驚慌起來,她有些忌憚莫從儒的眼神,但是更加擔心莫少南的樣子。
他不說話,表情冷漠,就像個沒有知覺的木頭人一樣,可是他的手明明緊握成拳,那突起的指關節,那泛白的皮膚以及暴起的青筋無一不昭示著此刻,他已然瀕臨的怒火。
她按耐住心中的恐懼與心慌,伸手去拉他的手,卻在碰到手指的一瞬間轉而被他牢牢的握在手中跟著舉了起來。
就像拳擊擂台比賽宣布獲勝者一方時的姿勢,隨著莫少南的動作,她的整個神經都像緊繃的弦,正在逐漸朝著崩斷的趨勢發展。
卻聽他說:“我要娶來做老婆的隻有這個女人。”
那一刻,她心中的緊繃的弦瞬間鬆懈了下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