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烽火第 212 章 挑撥離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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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稍靜下來,袁大頭接話道:“請問紅杏姑娘,什麽叫‘除非有特別情況?’說出來大家也整個明白”。徐老四笑道:“笨蛋!鴇兒愛鈔,姐兒愛俏。要是遇到個年青英俊多金有才的,就是特別情況。袁大叔,您老就不必想了”。徐老四說完,晃著腦袋盼顧自得。黑旗會一桌跟著怪叫起哄。

    袁大頭怒道:“徐老四!晃什麽晃?狗頭再晃還是狗頭!就你那磕磣樣,別嚇著人家姑娘”。紅槍會一桌跟著大笑,雙方一通“你佬佬的”“你大爺的”胡罵。好在僅限於文鬥。場上不管是主人客人都無人勸解。客人不勸是抱著看戲的心態,主人也不勸,不知是什麽心態。局麵有點詭異。

    不管場上怎麽亂,有個丫鬟自顧自的到各桌串著散發曲目單。輪到李學文時,丫鬟把一個疊著的曲目單遞給李學文道:“先生,這是您的”。這就有點特別了,別人隻是把曲目單遞過去,並不說話,而且曲目單不是疊著的。好在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李學文裝作漫不經心的把曲目單打開,見空白處用娟秀的小字題詩一首:

    “昔年京城共蒔花,青春恣意吐芳華。如今事敵非本意,滿腔悲聲誰來和?”

    詩中暗指當年,大家在蒔花館作詩一事。並表白了現在的心跡。說明玉蘭認出了自己。暗中贈詩,說明對方至少在表麵上是友非敵。其實玉蘭雖說閱人無數,但一個公子帶著幾個女扮男裝的小姐來和自己喝酒作詩,此等際遇卻僅此一次。不可能不記得。又從報紙上看到李學文大鬧天津,今天卻看到李學文穿著偽軍的衣服,不知道鬧天津的是不是此人,便冒險寫詩一試。

    李學文決定和詩一首,既回應了玉蘭,又不露痕跡。裝作勾選曲目,在空白處用自己抻胳膊拽腿的破字寫道:

    “清風凝露芙蓉花,幽香暗渡氣自華。鄉愁一曲悲秋意,長風灑淚水應和。”

    李學文用芙蓉花比玉蘭,取荷花出淤泥而不染之意。寫完,又在曲目中勾選了《夕陽簫鼓》中“臨江晚眺”一段。各桌客人亂轟轟的,有選曲的有不選的。丫鬟來回跑著收曲目單和鈔票。靜下來之後,玉蘭在眾女樂的伴奏下,彈了“臨江晚眺”。一曲演完,眾人無不叫好。

    獨徐老四叫道:“不知這段曲子是何人所選?”玉蘭卻笑而不答。紅杏宣布道:“下麵演奏《平沙落雁》曲中‘高翔千仞兒衡陽萬裏’一段”。徐老四又叫:“不對!我選的是《霓裳曲》中‘海島冰輪’一段!”紅杏道:“‘高翔千仞兒衡陽萬裏’由袁先生所選”。這時袁大頭站起來“嗬嗬”笑著衝四周拱手。

    “不對!不對!”徐老四連連尖叫:“他明明買了一個花籃,我買了兩個!你們好好看看!”紅杏道:“對不起先生,這位袁老板買了兩個花籃零一枝花”。袁大頭“哈哈”大笑:“傻了吧!就你?和我鬥?小樣兒!”一幫紅槍會眾也跟著罵的罵笑的笑,一通起哄。

    徐老四一拍桌子道:“好個袁大頭!你使詐!”袁大頭哈哈大笑:“這叫‘兵不厭詐!’小子,回家找你那三個哥哥告狀去吧!”紅槍會眾一齊大笑。有人叫道:“徐家四狗,也配聽玉蘭姑娘彈曲兒?一邊撒尿和泥去!”“哈哈哈!”

    徐老四騰的站起來,大聲道:“我加兩花籃!獻花數我排第一!”那個紅杏丫鬟道:“加花可以,但本院概不賒賬!概不退貨!”袁大頭把一摞鈔票“啪”的一聲拍到桌子上:“我加兩花籃零一枝花!”徐老四把腰裏揣的,脖子上帶的,手指頭上套的,掏的掏,摘的摘,通通拍到桌子上,嚷道:“媽的!不蒸包子爭口氣!全都買花!”

    袁大頭“哈哈”大笑:“三瓜兩棗的充什麽大頭蒜!”說著把一張紙拍到桌麵上:“這是一萬元的銀行本票,姑娘!拿去!”場上一片驚呼,接著是鼓掌叫好。早有丫鬟上前把雙方的錢都收了。台上的紅杏道:“這位袁先生果然英雄豪爽,姑娘這廂有理了”。說著話,玉蘭領著眾女樂一齊起立,向袁大頭行屈膝禮。紅杏接著道:“本來我們開門做生意,錢自然是越多越好。不過我還是要勸這位徐小哥,自己實力不濟,就不要強爭了。丟了麵子不說,回家也無法向長輩交待”。

    一番話說的徐老四黃白臉變成了黑紫臉。徐家四兄弟號稱四虎,又借著黑旗會的勢,是城西一霸。最近徐老大的閨女又成了警防隊第三縱隊宋司令的九姨太。徐家四虎更是橫著走路。今兒就是奔著心目中的女神而來。沒想到在袁大頭麵前吃了一個大大的癟。如何肯善罷甘休。

    徐老四一隻腳踩著凳子喝道:“姓袁的,識相的從這滾出去!不然的話,今天有你沒我!”“嘩……”的一聲,兩邊的人都站了起來。袁大頭叫的聲更高:“怎麽著,耍青皮?你當老子是嚇大的!你還說對了!今兒就是有我沒你!”話音一落,兩邊的跟班一齊叫罵。

    “啪”的一聲,有人拍桌子。發飆的這位是龐小隊長。龐拄子見雙方鬥富,沒自己什麽事兒,已經喝了半天的悶酒。這會兒有了六七分的酒意,借機發泄悶氣:“你們鬧什麽鬧!耽誤了老子聽曲兒,都滾出去!”“什麽!”“臭當兵的”紅槍會黑旗會兩撥人一齊罵了過來。“說誰那!”“嘴巴放幹淨點兒”當兵的自然不幹。

    滿屋子的人也不知道誰在罵誰,眼看要演變成一場三方大戰。這時門外呼嚕呼嚕進來一撥人。有人進門後大喊:“渡邊總顧問到!”李學文看過去,心裏一驚一喜。驚的是看到了兩個穿*的,正是當年巧斷陰陽時打過交道的朱局長和苟隊長。喜的是,表弟郭二壯混在漢奸隊伍裏。

    李學文背過門口,對邢誌強耳語道:“那兩個警察認識我,挑起混戰,掩護我”。邢誌強側身對謝愛國耳語了一番。這時三撥人正要開打,聽說渡邊到了,一愣神之際,燈影裏飛出一個盤子,正中徐老四的腮幫子。徐老四“唉呀!”慘叫一聲,嚎道:“給我打!”

    話音剛落,一個盤子從袁大頭的頭皮上劃過去。鮮血嘩的一下子就下來了。“好小子!有種!”袁大頭罵著抄起凳子砸了過去。兩邊同時大打出手,掀桌子掄板凳盤碗齊飛!周圍看熱鬧的和剛進門的不免紛紛中著。發聲喊,也加入戰團。李學文躲在暗處,拿著盤碗把燈籠一個個的砸掉。

    玉蘭、紅杏和丫鬟老鴇等早尖叫著逃進套房。李學文一直留心看著二壯,他現在好像是特務隊的。那個禿頭留衛生胡的一定是渡邊。在最後一盞燈被打翻將滅未滅之際,李學文分明看到,二壯在渡邊的尾椎骨上蹬了一腳。渡邊大頭向下飛了出去。

    渡邊聽說有個北平來的紅姑娘色藝雙全,特來見識一番。剛進門就趕上一場混戰。這種事在日本並不稀奇,黑社會分子、海陸軍人在酒館茶室為掙藝妓也常常大打出手。現在中國人之間打架是件好事,有利於分而治之。

    渡邊正彎腰躲避空中亂飛的盤碗酒器,忽然一股大力撞在尾巴根上。後麵還來不及疼,眼前金光一閃,一頭撞在了凳子腿上。緊接著一口啃在凳子腿的橫檔上,兩顆門牙從根上折斷,留在了橫檔上。黑暗中打鬥喝罵聲,嚎叫慘叫聲,家具翻倒聲,磁器的砸碎聲混雜成一片。無數的皮鞋踩在渡邊身上。渡邊一咬牙,爬起來躬著腰摸到了一個桌子腿,鑽到了桌子底下。兩手抱著桌子腿,再也不出來。

    微光中的混戰難分敵我,為了自保,對周圍的黑影打了再說。朱局長和苟隊長糊裏糊塗的被人用凳子砸翻在地,其實是被邢誌強和謝愛國盯上了。把朱、苟二人打翻後,依著邢誌強要趁亂滅口。但混戰的人群擁來擠去,邢誌強謝愛國二人為自保丟了滅口的目標。

    再說郭二壯,把渡邊一腳蹬飛後,正暗自得意。忽見一道黑影向自己衝來,二壯心裏一驚,一拳砸了過去。隊方側身閃過,一把揪住二壯的衣襟。電石火光間,二壯一把拿住對方的手腕,另一隻手壓住對方的手背。下一步打算身體後撤前傾下壓。等於用全身之力鎖住對方一隻手,並反著壓手掌的各關節。如果得手,就捉住對方的四指反著狠撾。

    就在二壯兩手捉住對方一隻手,身體動作還沒來的急做出時。對方已經鬆開了二壯的衣襟,反過來捉住二壯的一隻手。感覺到對方的鐵掌,二壯一腳向對方的下體踢去。對方不得不鬆手撤步閃避。二壯抓住了機會,一步跳出了門外。兩個人的幾下交手說著慢,實際上兔起鶻落,不過一眨眼的功夫。(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