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離開他吧。”

    那樣哀慟的麵容，莫曉竹真的動容了，因為，如果沒有李淩然就沒有她的命，更沒有強強的命，可，這是她才有的幸福呀，即使是沒有名份，可，至少能跟著自己曾經動過心的男人一起，還有可以時常的見到薇薇，那才是她最想要的呀。

    咬了咬唇，她輕聲道：“讓我想想。”

    “曉曉，我不想她死。”

    他說得急切，一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臂，“曉曉，她離不開水君禦。”

    “告訴我為什麽？”她輕聲說，雖然一直都知道李淩然和元潤青的關係不一般，卻絕對的沒有想到他會為了元潤青而求她，此刻想來，當初她求上李淩然真的是太冒險了，因為，那時的他是背叛了元潤青呀。

    唇輕啟，李淩然頓了一頓低聲道：“其實，我是一個孤兒。”

    “然後呢？”心裏，已經隱隱的猜到了，一定是元家對他有恩，嗬嗬，大抵就是這樣的吧，所以，他才要在不違反原則的情況下報恩，但，他卻救了自己，也救了強強。

    “我有今天，都是元家給的。”

    果然是她猜想的那樣，有點老套，卻也讓她明白了李淩然的心，嗬嗬，她的命是他給的，強強的也是，“好，我答應你，我會離開他，可是，要等這次出遊回去之後。”就算是還了欠他的情吧，欠了的總要還的，這世界就是如此，

    “多久回來？”

    就那麽急嗎？她搖搖頭，“我不知道，不過，我答應你的一定做到。”想到隻要一回來就要失去薇薇，她的心一下子就痛了起來。

    “媽咪……媽咪……你在哪裏？”

    耳邊，突的傳來強強的聲音，那聲音讓她的心一緊，“淩然，強強在叫我，我先過去了。”她說完就轉過身，喉頭一陣刺痛，竟是說不出的難受著。

    “曉竹……”身後，傳來李淩然低低的一喚，她頓了一頓，卻隻停留了兩秒鍾就大步的朝著強強的方向而去，欠了的就要還，欠了的就一定要還，莫曉竹不停的告訴自己這句話，她覺得自己要瘋了一樣。

    “媽咪……”終於到了強強的身前，小身子立刻撲向她，抱著她的大`腿就不鬆開了，“媽咪，你去哪了，叔叔和薇薇都在四處找你呢。”

    “媽咪去洗手間了，這不，已經回來了嗎。”

    “那就好，走吧，叔叔說要出發了。”小手牽起她的手，小大人般的引著她就走向大門口，遠遠的看到了水君禦和薇薇，她怎麽也無法抑製住心底裏的悲愴，才相聚，就要分離嗎？

    那麽，這僅餘的兩天就變得尤其的可貴了。

    她舍不得呀。

    真想讓時間慢著點過，越慢越好，可時間的指針絕不因為任一個人的渴盼而放緩或者加快，它永遠是一個速度的往前，再往前。

    坐進了車子，強強和薇薇玩起了你拍一我拍一，她靜靜的坐著，眼睛卻第一次的沒有再落在孩子們的身上，而是望向車窗外，腦子裏除了即將要離開水君禦和薇薇的消息以外，再也沒有其它的了。

    仿佛是感覺到了她的異樣似的，強強貼向了她，“媽咪，要不要跟我和薇薇一起玩？”

    她搖了搖頭，“不了，媽媽有些頭疼，你們玩吧。”

    “曉曉，頭疼？”水君禦突的一個急刹車，就那麽的把車停在了路邊，然後轉頭審視著她。

    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了，“一點點疼，沒事的。”

    “一會兒若是遇到診所或者醫院我停一下，到時你下車去看看。”

    “你快開車吧，我說沒事就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她有些煩躁，真不愛說話，就想靜靜的坐著看著車窗外的風景，那樣就好。

    水君禦這才不再勸她，重新又啟動了車子，孩子們繼續玩著，一會兒的功夫就把她給忘記了，瞧瞧，一張白紙的孩子們多幸福呀，可以什麽也不想的隻有快樂的笑容。

    天黑了，車子也終於又停了下來，一個小酒店，不過，很幹淨，進了餐廳看著哪都舒服，讓人也挑不出毛病來，餓了的孩子們洗了手就開始吃起了飯，水君禦很怕孩子們吃不飽似的，叫了八道菜，可他們才四個人呀，小家夥們極為捧場，大口大口的吃著，讓她羨慕著。

    因為，她沒胃口，隻喝了幾口湯就吃不下了，眼睛總是有意無意間的掃向周遭，總是覺得李淩然好象就在她附近，他又是跟來了嗎？

    她不知道，可她的感覺就是他在。

    被人盯著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即使是李淩然也一樣。

    放下了筷子，她看著孩子們吃，水君禦卻夾了一條烤秋刀魚放在了她的盤子裏，“吃了這條魚才準你放下筷子，曉曉，你幾乎沒吃。”

    水君禦什麽時候這麽細心了，不過，她是真的沒吃什麽，心虛的重新又拿起筷子，“好，你說的喲，我要是吃完了這條魚就不許讓我再吃了。”

    “嗯，吃吧。”他的眼睛看著她的臉，仿佛要從中發現什麽似的。

    心情，就是抑鬱的不行，怎麽也好不起來。

    從前對她那樣好的李淩然居然來求她了，還是為著那個她生平最恨的女人。

    可，她卻答應了。

    吃著魚，卻食之無味，她心煩氣燥，半天才硬是吃完那條魚。

    孩子早就吃飽了跑去滑梯間去玩了，桌子上就隻剩下水君禦一個人在吃，“曉曉，你有心事？”

    “沒呀。”她輕輕一笑，心卻在哭。

    “你騙我，曉曉，發生什麽事了？你告訴我。”

    他是那麽的敏感，隻是一個下午再加上這一餐飯的功夫，他就覺察到了，強擠出一抹笑，“沒騙你啦，我隻是有些累，你知道的。”臉一紅，她故意的暗指是他在試衣間裏把她折騰的累了。

    手捉住她的手，“莫曉曉，你不許騙我喲。”

    “騙你是小狗。”她隨口說著，小狗就小狗吧，她想不騙他也不成，要離開他的事絕對的不能提前說出來。

    他會傷心嗎？

    他說過喜歡她的，卻是因為另一個她，瞧，這是多麽的諷刺呀。

    突然間的慶幸自己沒有說出自己就是莫曉竹了，不然，如果離開了，那更難收場了是不是？

    他笑了，也鬆開了她的手，將最後一口飯吃完，便道：“走吧，孩子們該睡覺了，明天可就沒有今天這麽幸福的有床睡了。”

    “喂，你到底要帶我們去哪兒？”他越是不說，她越是好奇。

    “明晚你就知道了，先說出來就不好玩了。”他笑，起身走向滑梯間，“薇薇，強強，走吧，咱們去睡覺。”

    “哦耶，走啦，去睡覺了。”

    強強牽著薇薇飛跑向他們兩個，莫曉竹突然間覺得兩個孩子現在已經有了默契似的，他們身上那種血脈相通的意味越來越明顯，都說龍鳳胎的孩子分開了很難養，可他們也長到了五歲是不是，看到強強和薇薇，她真的很欣慰了。

    頂層最豪華的房間，不過比起華翔還是差了一大截，不過在這樣的小地方有這樣的酒店已經很不錯了，那是套房，一共兩間臥室，還有一個大客廳，甚至連廚房都有，住起來就象是家的感覺，很舒適。

    “爹地，我去洗澡了。”薇薇先發起的，強強立刻緊跟著道：“媽咪，我也去洗澡了。”兩個小家夥一起衝向浴室，到了門口，你不讓我進，我也不讓你進，“我先洗。”

    “不要，我先說要洗澡的，我要先洗。”

    “不行，我要先。”

    “強強，你怎麽這樣呢？你不乖。”

    “你才不乖呢，還叫我弟弟呢，居然跟我搶。”

    水君禦笑了，實在是沒想到強強這時候突然間的想起弟弟這回事了，“薇薇，強強，臥室也有洗手間的，兩間臥室都有，不用搶呀。”

    “真的嗎？”

    “真的，快去，不然，我就去搶了。”

    刷，兩個小人分別衝進兩間臥室，再衝進各自的洗手間，嘩啦啦的水聲很快就傳了出來，莫曉竹從進了門就一直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真累，身體累，心更累，有時候覺得活著真的很累，可每一個人卻依然選擇了要活下去。

    好死不如賴活著，這是永遠的真理。

    水君禦走向了她，他停在她的麵前，“曉曉，還有一個洗手間，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你先吧，我想坐會，有點乏。”她這次說得是真的，真的覺得有點乏呢。

    “行，那我去洗了，一會兒好哄孩子們睡覺，你歇著吧，看看電視放鬆一下。”

    “嗯。”她聽話的拿起遙控器按開了電視，眼睛落在電視屏幕上，可是大腦裏接收的卻都與電視無關，全都是李淩然讓她離開水君禦的事情。

    她不想，真的不想呀，因為，離開了水君禦也就代表著要離開薇薇了。

    她的薇薇，那也是她的寶貝呀。

    很快的，孩子們洗好了，水君禦也洗好了，三個人一起滾在地毯上瘋鬧著，大沒大樣，小沒小樣，完全的不顧形象的嘶鬧在一起，就隻有她雖然很想融入，卻連笑都顯得牽強了。

    “曉曉，你快過來……”水君禦的身上騎著薇薇，他求救似的看著莫曉竹。

    “我去洗澡。”她逃得飛快，真的就衝進了浴室，身後，是一大兩小三個人一起歡快的笑聲，如果他們可以一直這樣笑下去，那該多好。

    溫熱的水兜頭蓋臉的澆下來，她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任水衝刷著她的身體，想要清醒些，可腦子就象是漿糊一般，根本沒有辦法清醒似的。

    她不想出去，就那麽的衝著水，也不知道衝了多久，浴室的門突的被打開，一股浴室外的新鮮空氣撲鼻而來，讓她下意識的望過去，水君禦正斜倚在門前，“曉曉，怎麽這麽久？”

    她的臉刷的飛紅，手下意識的要掩住身體，真不習慣他這樣的衝進來，“你……你關上門。”

    “嗬嗬。”他笑了。

    “笑什麽？”她臉更紅了。

    “早就看過了，居然還會害羞，曉曉，強強真是你兒子嗎？我怎麽覺得強強不象你呢，倒象是別人的孩子。”

    她心一跳，“你別亂說，我生的孩子我當然知道了，是我的就是我的。”

    “強強跟薇薇很象呢，真象。”尤其是強強的小鼻子，象極了記憶裏的那個女人，不過，這世上相象的人多了去了，他也隻是覺得象罷了，莫曉竹早就死了，他一直都知道的，那麽重的傷又被扔到了那樣的大森林裏，她早就死了，是怎麽也不會後來再生出一個強強來的，再說了，莫曉竹是絕對不會跟木少離那種人摻合到一起的，所以，莫曉曉隻是巧合的生了一雙與莫曉竹相象的眼睛罷了。

    “象嗎？我怎麽沒發現。”她抽出浴巾，動作迅速的裹在身上，討厭他那樣看著她的身體，又一次的把她看`光光了呢。

    他卻一步邁進來，一下子抱住她的身體，“曉曉……曉曉……”

    “幹嗎？”叫得那麽的膩，讓她身上都要起雞皮了。

    “曉曉，別離開我，好嗎？”想起莫曉竹，他突然間的很害怕眼前的這個女人也會突然間的消失了。

    “誰說我要離開你了？”她心虛的看著鏡子裏男人的那雙眼睛，黑如深潭一樣，從前的她常常想要望盡他眼底裏可能藏著的秘密，卻怎麽也望不穿。

    “回去t市，以後別上班了，好不好？”

    “你要金屋藏嬌？”她笑，眼神是說不出的媚，如果真的隻有這一次的相聚，那麽，她想要好好的珍惜。

    “行不？”他閃閃眼睛，一點都不象是記憶裏的那個他，平易近人極了。

    “不行。”真真假假的回答，這次，是真的不行了，回去了，她就會離開他的。

    欠著李淩然的不是什麽普通的東西，而是兩條命。

    兩條命，那是多重的人情呀。

    “莫曉曉，你敢說不行？”他瞪圓了眼睛，一副仿佛要殺了她的模樣。

    “嗯，不行就是不行。”她說著就要掙脫他，卻不想腳底一滑，整個人就向一旁歪去，“曉曉，小心。”擁著她身體的手緊緊的，她這才免了一場災難，可就在這時，男人扳過了她的身體，讓她迫不得已的麵對著他，他看著她的眼睛，深情款款一般，“曉曉，做我的女人不好嗎？”

    她心一動，難怪他會問這一句，她早就答應過他的了。

    什麽也不想回答，因為，她無法回答。

    那個真正的答案她永遠也不會正八經的告訴他的。

    因為，不必要。

    因為，那會傷人的心的，就象幾年前的那一個清晨，他就在車外讓她傷透了心。

    那時的她怎麽也沒想到其實他不是故意的，他隻是不想讓元潤青知道他心裏有莫曉竹，他怕元潤青對莫曉竹不利。

    她不說，卻想要留住這在一起時的美好。

    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她的手臂摟上了他的頸項，“水水……”

    那樣的兩個字，他隻一聽就全身都起了反應，“曉曉，你……”

    紅唇湊上他的薄唇，即使閉著眼睛看不見，她也精準無誤的找到了她想要的位置，

    小巧的舌輕巧的就鑽入了他的口中，遊走著，戲鬧著，淘氣一般的攪動著他所有的感官都聚集在她的舌上。

    “水水……水水，孩子們睡了嗎？”撩撥著他，又突然間的想起了強強和薇薇，她必須要問一下，不然，與他這樣又怎麽會安心呢。

    “睡了。”

    “抱我去看看。”她懶懶的靠著他的身體，就是不安心，一定要看了才踏實。

    “好。”一彎身他就抱起了她，隨手抓了一塊浴巾蓋在她身上，步出洗手間後便徑直的走向孩子們才睡著的那個房間，寬大的床上，強強和薇薇果然都睡著了，臉上還掛著笑，可人極了，“你哄睡的？”

    “嗯，我講了三個故事呢。”他自豪的笑著，唇貼上了她的額頭，輕輕的印下一吻。

    房間裏飄著家的味道，那麽的濃，濃的讓她感動，讓她喜歡，兩手還勾著他的頸項，她是從沒有過的滿足，兩個孩子都在身邊，孩子們的父親也在身邊，“水水……”她又叫，軟軟的聲音讓他的身子一顫，就如有電流流過身體一樣，不需她再提示，他抱著她就走出了孩子們的房間，輕輕的闔嚴了房門，然後走進了另一個房間，當身體被水君禦拋在床上的時候，莫曉竹的臉上泛起了片片的緋紅，整個人就象是一枚甜果子似的在等待著男人的品嚐。

    ……

    莫曉竹累極的閉上了眼睛，最近她真的很能睡，常常是閉上眼睛兩秒鍾就能進入夢鄉。

    “曉曉……”眼看著她睡著了，水君禦的指尖彈在了她的臉頰上，那皮膚的彈性真好，就象是假的一樣，這樣想的時候，他不由得仔細的看起了她的臉，瓜子臉，有些尖的下頜，還是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卻一下子想不出來到底是哪裏熟悉了。

    “水水……別……”她閉著眼睛仿佛是在做夢般的喊了這三個字，隨即就要翻身，可他的分身還在她的身體裏，手按住她的肩，他就是不讓她翻身，就想要這樣看著她，連他也不懂莫曉曉為什麽就是給他似曾相識的感覺，他以前一定見過她，可是無論他怎麽想，他也想不出是在哪裏見過。

    就看著她的睡容，他怎麽也睡不著了，那便看著，居然看也看不夠，歡愛過後的女人一向是他討厭的，因為，那時的女人總是會粘著他不讓他離開的想要第二次第三次，可她呢，居然大咧咧的就睡了過去。

    眉頭輕蹙，他覺得自己好象是真的有些喜歡她了，喜歡她的聰明，喜歡她對自己的投入，他是真的沒想到不過幾天而已，他與她的關係已經完全的有了一個飛躍式的發展，手指繼續的撫弄著她的臉頰，那樣水嫩的肌膚，讓他真的不想移開手指，桌子上的手機卻在這時響起了震動聲，那聲音在這靜夜裏是那麽的清晰，讓他想要忽略都不可能，這個手機號碼除了安風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了。

    眉頭皺得更深，下定了決心，他才緩緩的把分身從莫曉曉的身體裏退了出去，隨手拿起桌子上的手機，人已經跳下了床而披上了晨褸走進了陽台，月色如水，這是一個很美妙的夜晚，他真的不想聽到關於元潤青的事情，可是在接起的時候，他的直覺告訴他，這通電話就是因為元潤青才打過來的。

    “安風，怎麽了？”這樣晚的時候他真的不喜歡被人打擾，這是安風也知道的，幸虧他現在沒有與莫曉曉做什麽，否則，豈不是要中途收場？

    “先生，夫人自殺了……”

    “別跟我提起她，什麽都等我回去了再說。”水君禦怒氣衝衝的吼了起來，明明離開前都交待安風了的，一定不許因為元潤青來打擾他，安風怎麽這麽沒記性，居然這麽晚打來還是因為元潤青。

    他這一吼，讓才睡著的莫曉竹迷迷糊糊的就眼開了眼睛，她好象是在做夢似的，她所在的房間看起來很陌生，莫曉竹揉了揉眼睛，意識慢慢回籠之後她才反應過來這是哪裏，就在這時，耳邊突的再次響起了剛剛好象是做夢中的男聲，“什麽，你說什麽？她真的又自殺了？”

    是水君禦，他在接電話。

    “繼續搶救，隻要沒死就別打電話給我。”又一聲吼，隨即水君禦就掛斷了手機，也是這時他才發現陽台通向房間的窗子並沒有關嚴實了，居然還露了一條縫隙，急忙的掃了一眼床上的莫曉竹，她一動不動的躺著，應該是還睡著，水君禦這才鬆了一口氣，瞧他，太粗心了，幸好房裏的莫曉曉沒被他吵醒。

    點了一根煙，人靠在陽台的牆壁上，他噴吐著煙霧，實在是有夠煩的了。

    元潤青，她是要逼死他嗎？

    如果不是舍不得薇薇，他真的煩夠了，可是他舍不下薇薇，總是他的骨肉呀。

    一根煙。

    兩根煙。

    他吸得猛，又吸得快，很快的功夫就吸了十幾根煙，整個陽台都是煙的味道，隔著窗子莫曉竹也看到了他周遭不住飄起的煙氣，她靜靜的躺著看著他的背影，他不喜歡元潤青嗎？

    她一下子又迷糊了起來。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身前閃過一道影子的時候，她才驚覺她偷看他許久了，他躺在了自己的身側，床上凹陷的感覺讓她的心緊張極了，緊閉著眼睛，她生怕他轉過頭看著她的臉，那要是她眨了一下眼睛，豈不是要被他發現她是醒著的了。

    剛剛他說過的電話她就當沒聽見吧。

    還是睡吧，這樣才安心。

    心裏數著羊，她要盡快的睡過去，元潤青愛怎樣就怎樣，她從來也沒喜歡過那個女人。

    可是想起李淩然，她的心又一顫，如果元潤青有事，李淩然一定不會不管的。

    心，是那麽的沉重，也不知道胡思亂想了多久才又沉沉的在男人帶過來的煙味中睡著了。

    那一夜，水君禦擁著她睡了一整夜。

    莫曉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她睜開了眼睛，可隨即是一聲尖叫，“啊……”她的手……她的手就在了水君禦的分身上，隻是現在他的那裏已經軟趴趴的再也不複昨晚的雄風了。

    這一嗓子，讓水君禦也睜開了眼睛，掃了她一眼，唇立刻封睹住了她的唇，他柔聲道：“別喊。”

    他這一提醒，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該移開她的手了，偏這時候他已經醒了過來，讓她一時不敢動了，“你……你……”

    他笑了，離得這麽近的看他，他真的很好看，以前早上從來也看不到他呢，現在，他離她真近。

    正呆呆的看著他的臉，卻發現他的笑越發的濃，那笑容帶著點賊賊的意味，“你……你笑什麽？”

    他的唇已經移開了她的，轉而移到了她的耳邊，她聽他道：“手感好嗎？”

    “啊……”她驚叫著後知後覺的終於反應了過來，她的手還在他的分身上呢，急忙的抬手，可手彈起的瞬間卻分明就感覺到了他的分身已經較之她醒過來時大了許多。

    “嗬嗬……”，他繼續笑，瞧著她的樣子笑得愈發的燦爛了，“曉曉，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沒有，沒有吧。”她的身體有點慌的往後退去，就要離開他了，真的不能讓他知道她其實就是莫曉竹。

    他的手臂卻一下子伸了過來，輕輕一撈，就撈了她在他懷裏，“再退就掉地上了。”她這才驚覺剛剛自己是真的退到了床邊，“怎麽，還怕我嗎？”他柔聲的問她，記憶裏他從沒有對她有過這樣的溫柔，那一瞬間，她的心底泛起一片說不出的感覺，溫馨甜蜜。

    輕輕的搖搖頭，“不怕。”

    “那還逃那麽遠。”他的手扣著她的身體貼著他越發的緊，隔著睡衣，她甚至感覺到了他身上的昂揚正抵在她的腿間，臉上泛起紅暈，她輕聲道：“孩子們要醒了。”

    “早就醒了。”

    “你……你早知道孩子們醒了？”

    “醒了半天了，在隔壁玩呢。”

    “你怎麽知道？”她才醒來看他的時候，他分明是閉著眼睛的。

    “要不，我現在抱你去看看？”他掃了一眼她隻著睡衣的身體，笑眯眯的問道。

    “不要，你出去看看孩子們，我這就過去。”她得支走他然後穿好衣服，不然一會見了孩子們她發誓她一定會臉紅的，說著話的時候，那抵在她腿間的他的分身還在迅速的長大，讓她有些慌了。

    她以為他一定不可能就這麽的放過他的，卻不想，他居然緩緩鬆開了她的身體，然後道：“行，不過，晚上你要……”

    “咚咚咚……”他話還沒說完，門就被敲響了，“爹地，你快出來，變形金鋼的電池沒電了，什麽破電池呀，才玩了一會兒就……”

    莫曉竹伸手一推身側的男人，“你快去。”同時，她拉過被子就蓋在了自己的身上，臉已經燒成了粉紅，她現在最怕見到的就是薇薇和強強了。

    額頭卻一濕，他的吻不客氣的落下來，吻了一吻，這才不舍的站了起來，“我去了，快點起床，吃個早餐咱們就要出發了。”

    她點點頭，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幸好是薇薇趕到了，不然她知道水君禦這個早上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了。

    一想到昨晚，她的臉更紅了。

    水君禦出去了，孩子們被他擋在了外麵，莫曉竹這才懶懶的要爬起來，也這才發現渾身都酸痛著，昨晚，真的被他折騰的累壞了，一邊拿了衣服要穿，一邊想著她睡著前聽到的他打過的電話，他和元潤青的事也不知道怎麽處理了，想到元潤青，她便一陣心煩，都告訴李淩然了，隻要她回去t市她就離開水君禦，卻不想那個女人還是不放過她。

    就是那麽狠的心嗎？

    穿好了衣服，正要係上扣子，她的手機居然又響了起來，一定是李淩然，除了他沒有誰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她了，她拿起，可看著那個電話號碼卻是陌生的，心裏，頓時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想了又想，還是將手機的聲音調成了靜音，不想接不相幹的人的電話，這樣的時候，她真的不想再被打擾了。

    將手機放在了口袋裏，如果不是怕李淩然打過來，她直接就想關機了，她可以不理任何人，卻絕對的不能不理李淩然。

    推開門，孩子們已經穿戴整齊了，看到她便一溜煙的跑過來，“媽咪，可以走了嗎？”

    “阿姨，你醒了呀，爹地說你不醒我們就不走呢，還不讓吵醒你。”

    原來，他早就醒了，在她醒來之前就醒很久了，那麽，是不是她的手放在他那裏他也是一直都知道的呢？

    想到這裏，莫曉竹的臉越發的紅了，急忙的抱起薇薇，“薇薇真乖。”臉貼上薇薇的小臉，以此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她哪裏知道孩子們都醒了呀，水君禦真過份，居然也不叫醒她，還要孩子們等她，可這會兒，也不是她找他理論的時候，“走，咱們去吃早餐。”

    她抱著薇薇向門前走去，強強的小臉有些黑了，“媽咪，我……”

    “強強，來，叔叔抱，告訴叔叔，你想吃什麽早餐？”水君禦適時的抱起了強強，不然小家夥吃醋了呢，吃他媽咪抱薇薇的醋了，越看強強越覺得這孩子象薇薇呢，可，這相象有些沒道理吧，因為薇薇是象莫曉竹，便是因為如此，他一看到薇薇就會不自覺的想起莫曉竹。

    “什麽都可以呀，媽咪煮什麽我吃什麽。”

    “嗯，比薇薇強多了，那丫頭呀最挑食了。”

    “爹地，你說什麽？”被莫曉竹抱在懷裏的薇薇抗議了，回頭定定的瞅著水君禦，她可不要這莫須有的罪名，“我才不挑食呢。”

    水君禦一笑，低頭就在強強的耳朵邊說著什麽，強強點點頭，然後掃向薇薇，“薇薇，我早上要吃三明治，你吃嗎？”

    “這個……這個……”薇薇頓了一頓，才道：“吃呀，我為什麽不吃呢。”

    “我還要吃肉鬆配稀飯。”

    “強強，那是嬰兒才吃的東西吧，你又不是沒長牙。”

    “可是吃了有營養呀，長牙了也要吃。”

    “那，好吧。”薇薇的小嘴一嘟，目光掃向水君禦，人雖小，卻也終於明白了過來剛剛爹地貼著強強的耳朵說什麽了，原來是爹地算計了她。

    到了餐廳，水君禦一點也不心虛的真的點了三明治和肉鬆稀飯，強強大口的吃著，薇薇先是撅著嘴，可又不好意思說不吃，隻好勉強的拿起了三明治，莫曉竹一直偷笑著，眼看著薇薇咬了一口，她便道：“薇薇真乖，一點都不挑食，好吃吧？”

    小孩子是最喜歡被誇的了，她聽莫曉竹這一誇，立刻大大的咬了一口，然後笑著道：“嗯，好吃。”

    “你嚐嚐肉鬆，也不錯的。”莫曉竹用勺子盛了一點點送到薇薇的唇邊，小家夥一張嘴就吃了下去，“阿姨，怎麽你喂我的就好吃呢，我媽咪喂我的一點也不好吃。”咂了咂唇，薇薇帶著感觸的說道。

    那聲“我媽咪”讓莫曉竹的心一顫，她才是薇薇的親生媽咪呀，“薇薇，可能是肉鬆不是同一個口味的吧，我這個是你喜歡吃的口味所以才好吃的。”雖然很討厭元潤青，可她也不想在孩子的小心靈上寫下什麽讓她不快樂的東西。

    “才不是呢，媽咪喂我的一點也不好吃，一點味道也沒有，真的，以後我帶強強去我家吃他就知道了，跟這裏的肉鬆一點也不一樣，完全是淡的，配稀飯要多難吃就有多難吃。”

    手摸摸薇薇的頭，她是那麽的心疼自己的女兒，“以後讓你爹地給你配肉鬆。”

    “切，他才不會呢，他都沒空理我，整天都忙，還是阿姨好，還喂我吃東西，我爹地和媽咪一年也不會喂我吃一次。”

    莫曉竹抬頭看看水君禦，“水先生，你是不是對自己的女兒太不盡心了呀，怎麽可以這樣？”

    “對呀對呀，叔叔，我媽咪總要喂我吃飯呢，不過我長大了，所以也就不用她喂了，不然，去年的時候媽媽還天天都喂我吃飯呢。”強強也加入了數落水君禦的行列中。

    莫曉竹眼看著水君禦紅了臉，原來他也有紅臉的時候呀，“你說，你以後還會不會對薇薇漠不關心了？”就要離開薇薇了，也讓她特別的不放心這孩子。

    手撓了撓頭，水君禦就象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般的道：“不會了。”

    看他那樣不自在的表情，莫曉竹這才放過他，那一餐薇薇吃了好多，看來孩子是真的要跟孩子在一起才會吃得多，薇薇很怕被強強給比下去，所以就使勁的吃，能吃多少吃多少。

    吃過早餐，水君禦去結帳了，莫曉竹帶著孩子們去電梯間等他，走到餐廳的圓拱門前，一道人影輕輕從身邊經過，她真的沒去注意那是什麽人，可當那人走過自己發出聲音之後，她才知道那個戴著墨鏡的人居然是李淩然，他果然跟來了，還穿戴成那個樣子，如果他不說話，她死都認不出來那是他，“看短信。”他低聲說過，便越過她走進了餐廳，兩個人交叉而過，前後不過兩秒鍾的時間。

    領著孩子們站在了電梯前，水君禦還沒有回來，莫曉竹這才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果然有幾條短信，都是李淩然發過來的。

    “這次，她是真的要死了，你放他回去吧，不然，隻怕，她醒不過來了。”

    “怎麽不回我短信？我知道這樣發給你很不安全，可至少比打你電話更安全些，你答應過我的，早晚都要離開他的，是不是？”

    ……

    ……

    一條又一條，不過是要她馬上離開水君禦罷了，看過了，她的頭越來越大。

    都說回去t市就離開水君禦的，元潤青居然連這麽幾天的時間也不容給她。

    而她從不知道李淩然為了元潤青居然會做這些。

    可現在，他真的什麽都做了。

    剛想要回短信，水君禦的影子就落在了地上她的眼前，惹她的手一顫，隨即不著痕跡收起手機抬頭看他，“好了？”

    “嗯，走吧。”水君禦什麽也沒想的拉著她就進了電梯，孩子們自然是乖乖的跟了進來，電梯門合上的時候，莫曉竹看到了電梯外那個戴著墨鏡的男子的側影，李淩然再等她的回複，可她現在，真的不能立刻回他的短信，因為，水君禦就在她的身旁。

    坐上了車，莫曉竹想也不想的就坐在了後排，水君禦看了看身旁的空位，便回頭掃了她一眼，“怎麽不坐前麵？”

    她一笑，不著痕跡的道：“我陪陪孩子們。”

    “哦。”他應了一個字，那表情仿佛是吃孩子們的醋了似的，讓她忍不住的想要笑他，可是隨即就想到她剛剛看到李淩然的短信時的決定了。

    她真的笑不出來了。

    明早，她就要帶著強強離開水君禦了，不管他有多喜歡從前的那個莫曉竹，也都與她無關了。

    轉首和孩子們一起瘋鬧著，隻想把時間更多的給薇薇，能多陪她一秒是一秒，一分是一分，這孩子，平時真的是少了母愛了，不管她管元潤青叫多少聲媽咪，元潤青也不是她真正的媽咪，也不可能待她如親生女兒那般好的。

    親媽，永遠是親媽。

    而元潤青不是。

    她一直在笑，可是笑裏卻藏著哀傷。

    到了中午，孩子們餓了就在車上隨便吃了些東西，因著要在天黑前趕到目的地，所以，水君禦爭分奪秒的開著車。

    吃完了東西，孩子們很快就睡著了。

    莫曉竹打了一個哈欠，她也困了，卻不能睡，短信要發，還有，她真的很想回頭看看水君禦的車後是不是有李淩然的車跟了過來。

    借著去後備箱裏拿外套的功夫，她掃了一眼車後窗，遠遠的真有一部陌生的車緊跟著他們的車，她不知道那是不是李淩然的車，可是直覺告訴她，李淩然一直都緊跟著她和水君禦。

    拿起手機，飛快的回了一條短信：淩晨三點在他的車旁等我，然後，你帶我和強強離開。

    回完，她一一的刪了收到的李淩然的短信，還有自己才回複的短信。

    很快的，手機裏便有了回複，隻一個字：好。

    莫曉竹又刪了那一個字的短信，把手機從靜音調到震動，睡吧，她也困了，這一天，隻要守著女兒就好，她是那麽的不舍薇薇。

    那一覺直睡到日落西山，醒來的時候孩子們正在瘋鬧著，想來是他們的聲音才吵醒她的，她有些不好意思，“水水，我睡了多久？”

    “你自己算算，從過午一點到現在四點半了。”

    她臉一紅，最近這幾天她好象特別的能睡，才要當作沒聽見，那麽強強的小手指已經點在了她的臉上，“羞羞羞，媽咪你快成豬了，叔叔說大白天的睡過三個小時的人就算是豬了，所以，我才和薇薇合力把你吵醒的。”

    又是水君禦，“你才是豬呢。”居然敢背地裏這樣腹黑的說她，幸好有兒子在，才讓她知道了真相。

    “嗬嗬，快到了，再一個小時應該就到了。”

    他轉的真快，也讓莫曉竹下意識的望向車外，道路兩邊都是山，除了山就是山，連綿起伏著，“這是哪兒？”

    “向晚山附近。”

    “你帶我們去露營？”向晚山是出名的露營聖地，她以前讀書的時候就常聽同學們說起，不過，每次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讓她錯過了向晚山，卻不想，今天居然有機會讓她來了。

    那是男人最喜歡帶女人去的地方，據說那裏的露營地雖然是在當地人的保護之下，可是每到夜裏依然會聽到野獸的嚎叫，常常會讓女生鑽進男生的帳蓬裏不敢一個人獨睡。

    這是他的目的嗎？

    應該不會的，因為，他還帶上了強強和薇薇。

    “媽咪，你瞧那座山，就象是老鷹呢，那翅膀都展起來了。”強強興奮的指著車窗外的一座山，果然是象是老鷹，真漂亮。

    可她，卻無心去欣賞這些，滿腦子的都是天黑後的天亮前她要怎麽帶著強強離開再上了李淩然的車。

    答應人家的，就要做到。

    她可以誰都不理，卻獨不能不理李淩然。

    車子很快就到了向晚山下，那裏有專門的露營基地，保證遊客來這裏都是安全的，可是當天黑下來時，看著周遭數不盡的山影，若不是這附近有燈光的存在，真的會讓人毛骨悚然的，莫曉竹陪著孩子們玩著，水君禦已經一個人支好了四頂帳蓬，現在正搬出烤爐再擺弄著那些要烤的食物還有調料，很快就弄好了，一揮手便叫過了莫曉竹和孩子們，“快來，我們一起烤。”

    很大的烤爐，真不知道他是怎麽弄進車子的後備箱的，現在孩子們正跟著他湊著熱鬧的一起烤著，一邊烤一邊吃，倒是隻有她，隻吃現成的，這不，薇薇遞給了她一串，“阿姨，你吃這個，很好吃的。”

    薇薇遞給她的是烤豆角，咬了一口，還是生的，她卻哢哢的都吃了，隻要是薇薇烤的，她都愛吃，以後，真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陪在薇薇身邊了。

    “媽咪，你吃我烤的這個骨肉相連，我們一人一串，好吃著呢。”強強也不示弱的遞給了她一串，那一刻，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媽媽，兩個孩子對她是那麽的好。

    “曉曉，嚐嚐我烤的豆腐，嫩著呢。”

    水君禦也爭先恐後的與孩子們搶著要給她烤東西吃，莫曉竹伸手接過，心底更酸了，明天的這個時候，他們早就已經分開了。

    以為隻是單純的露營，可吃完了燒烤她就知道她錯了，原來水君禦還給孩子們安排了節目。

    天已經黑透了，山腳下燃起了篝火，本地的山裏人載歌載舞，水君禦帶著他們三個人也加入了人群中，自然是強強和薇薇一組，她和水君禦一組，隨著節拍而舞著這山裏最古老的舞蹈，很好學，一會的功夫就連強強和薇薇都學會了，看他們笑著，她的心也才輕鬆了些。

    兩手都被水君禦握著，不停的變換著各種各樣的姿勢，山裏的什麽都美，都帶著淳樸的味道，她覺得若是有機會能來這裏隱居也不是一件壞事，真的很喜歡向晚山呢。

    瘋著玩著，那一晚她快樂的就象是一隻小鳥，仿佛已飛上了天空感受到了這世界的最美。

    可無論風景有多美，篝火也終有熄滅下來的時候，當孩子們帶著興奮的餘韻奔向他們的小帳蓬的時候，她卻一點也樂不起來。

    四頂帳蓬並排的擺在那裏，左邊是她的，右邊是他的，中間的兩頂小小的帳蓬是孩子們的，薇薇和強強已經鑽進了自己的帳蓬，舒服的躺了下去，簾子卻大開著，強強粗喘著氣，隔著帳蓬向薇薇道：“薇薇，好玩不？”

    孩子的世界，隻要新奇和好玩，而大人的世界，卻滿是風風雨雨，她回頭望著不遠處的水君禦的那輛越野車，等他和薇薇睡著了，就是她和強強離開的時候了。

    “好玩，強強，你有毯子嗎？”薇薇躺著翹起了二郎腿，一副很愜意的神情。

    “有呀，你瞧，在這兒。”強強已經爬了起來，小身子靈巧的就鑽到了薇薇的帳蓬前，然後把毯子拿給薇薇看。

    “嗯，我也有呢，爹地真好，給我準備也給你準備了，可是，我從來沒有在帳蓬裏睡過呢，你說我們睡著了會不會有老虎出現？”

    “有也不怕，你爹地在呢。”

    “可我怕呀，爹地在我也怕。”薇薇的小身子一抖，手指向外麵的山間，“那邊好黑。”

    強強掩嘴笑著，“膽小鬼。”

    “你才膽小鬼呢，我不怕黑，我隻是怕老虎，老虎會吃人的。”

    “強強，不許說薇薇。”她舍不得了，隻想給薇薇留下一個美好的夜。

    “好吧。”強強皺了皺鼻子，然後躺回了自己的小帳蓬，眼看著薇薇有些害怕的樣子，莫曉竹笑了，“要不，薇薇跟阿姨一起睡吧，好不好？”真想摟著薇薇睡，哪怕隻一晚也好。

    “不行，今晚要讓她鍛煉一下，薇薇，爹地和阿姨就在兩邊保護你和強強，你放心睡吧，明晚你要是還是怕，就讓你跟阿姨一起睡。”

    水君禦真是一個大混蛋，明晚的這時候，她已經離開薇薇了呀，“水水，讓薇薇跟我睡吧。”

    “不行，不能這麽慣著孩子，我說明晚就明晚，睡吧，明天爹地帶你和強強去坐纜車，到時候還能看到瀑布呢。”

    “真的嗎？”經水君禦這一說，薇薇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開始期待了。

    “真的。”

    “那好吧，我自己睡，我是大孩子了，強強能自己睡，我也能自己睡。”

    完了，莫曉竹徹底的無望了，今晚上薇薇是絕對不可能跟著她睡了，鑽進了自己的帳蓬，舒服的躺下，莫曉竹又開始了胡思亂想，這一整天除了坐車她也沒做其它的，就連晚上的燒烤也是隻管吃的，可現在，她居然又困了。

    可她不能睡，她答應李淩然的。

    輕輕的閉上眼睛，卻讓自己始終都保持著清醒。

    四周安靜極了，孩子們應該是都睡著了吧。

    聽著山裏夜的蟲鳴鳥叫，夜是那麽的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了的響聲，那是鞋子踩在草地上發出的聲音，莫曉竹才要爬起來，那腳步聲就停在了她的帳蓬前，是水君禦吧，一定是他。

    這麽晚了，他要幹嗎？

    屏著氣息，她靜靜的看著自己帳蓬的簾子，簾子被挑開，他一定是以為她睡著了呢。

    看著那個已經探進了大半個身的男子的身影，她的心一下子慌了。

    就在她暗猜著水君禦要進來做什麽的時候，突的，男人的身形一滯，隨即，莫曉竹聽到了手機震動的低弱的聲音，水君禦拿起了手機，然後慢慢的象是怕吵醒了她似的退出了她的帳蓬。

    簾子合上，帳蓬裏帳蓬外，兩個人仿佛是在兩個世界，她聽見他壓得極低的男聲，“安風，又是什麽事？”

    真的不是刻意要聽的，可當聽到這些，她已經忍不住的想要知道安風是不是也是因為元潤青才打給水君禦電話的，是的，李淩然說了，元潤青這一次是真的要死了。

    接吧，反正她也要離開了。

    耳聽著他的聲音，她的淚突然間就不可遏止的流了下來，五年多了，多少個日日夜夜，她想過無數次的要找元潤青報仇，可現在，就憑李淩兒和元潤青的關係她也知道李淩然是絕對不會同意她傷害元潤青的。

    而水君禦也亦是吧。

    “行了，先這樣吧，我會處理的。”一個恍惚間，耳邊就傳來了這一道男聲，隨即，又有腳步聲朝著她的帳蓬走來。

    水君禦重又回來了。

    莫曉竹的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

    山間的空氣真好，清新的象是能滴出水來一樣，靜靜的躺在毯子上，他進來了，他的臉停在了她的臉前，那麽濃重的男人的氣息撲麵而來，讓她的心跳得越發的慌亂了，這麽晚了，他到底要幹嗎？

    “曉曉，醒醒。”男聲低低的就在耳邊，他在叫醒她。

    其實，她早就是醒著的了，裝睡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借著他的聲音，她伸了一個懶腰，然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帶著迷朦的意味看著黑暗裏漸漸清晰的他，“水水，你要幹什麽？”

    “帶你去一個好地方。”說話間，唇上濕濕的被他印上了一吻，隨即，她覺得身子一輕，整個已經被他抱了起來，隨即就走出了她的帳蓬，四周黑咻咻的一片，什麽也看不清，讓她有些迷糊，“水水，去哪兒？”

    “帶你去洗溫泉，你總愛睡覺，回去了要好好查一查是什麽原因。”

    “那孩子們呢？”她歪頭看向那兩個安靜的小帳蓬，強強和薇薇都睡著呢。

    “放心，我讓本地人守著了，我們回來他們就離開，這山裏有一個鴛鴦湯，就隻能是兩個人去，真不方便帶上他們，不過明天我會給孩子們補上，也帶他們去泡一泡溫泉。”

    “喂，我不要去，我困著呢。”她是真的困呀。

    “以後回去了都給你補上，別動，我抱你去。”

    就在山間，他抱著她如履平地的走過一段路，他一定早就探好了路了，很快的莫曉竹就聽到了水聲，身子靠在他的身上，當霧氣撲麵而來的時候，那一刻，她直覺這就象是一場夢。

    她聽到了水君禦強而有力的心跳，他還抱著她。

    那是溫泉邊的一個小型帳蓬，被抱著走了進去，她被放在了他的腿上，“曉曉，象不象夢？”

    原來，有夢一樣感覺的不止是她，還有水君禦，突的，莫曉竹猛的想起了什麽，幾年前的那一晚，他去到她的房間，她剛好在淋浴中，他走進霧氣彌漫的浴室中，兩個人四目相對，她看著水霧中的他的眼睛，輕輕的仿佛夢囈的說了一句，“真象是夢，你來了呀。”

    她還記得那晚他就是在浴室的浴缸中要了她一次又一次，那一晚，在他臨走之前她躺在他的臂彎裏對他道：“君，都說向晚山的溫泉湯很好，你去過沒有？”

    很久很久以前記憶裏的一句問話，若不是他此刻抱著她真的到了這向晚山的溫泉湯前，她還真是想不起來。

    手，輕輕環上了他的頸項，“水水……”輕柔的看著明明暗暗中的男人的臉，飄渺的一點也不真實了。

    她低柔的一喚，讓他的吻頃刻間就落了下來，他吮住了她的唇，手卻飛快的在撕扯著她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輕飄飄的落地，隨即，他抱著她就踏入了帳蓬外的鴛鴦湯中。

    水真好，不冷不熱，很舒適的水溫，人還被他擁著，她的心在怦怦的跳動著，“水水，你愛我嗎？”她傻傻的問著女人都喜歡問的傻問題，總希望他給她一個很特別的答案。

    他抱著她坐在他的腿上，身體已經被溫熱的水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了，頭仰在他的臂彎上，她看著他的眼睛，聽見他說，“我喜歡你。”

    他給她的答案始終都是喜歡而不是愛。

    很想問他愛的是不是莫曉竹？

    可這一句不知道在心裏轉了多少圈，卻終是沒有問出來，瞧她，還要吃自己的醋嗎？

    兩個人一起隻有這一個晚上的時間了，想起剛剛他接起的電話，她這邊是李淩然催著她，他那邊則是安風催著他，看來，兩個人注定是無緣的了。

    她閉上了眼睛，仰起頭憑著感覺吻上了男人的唇，“水水，要我。”

    愛了，那就做一次飛蛾，或許，她可以給自己一次如火般的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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