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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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就讓她迷亂在他的愛中,不去自拔。
走了,也許就再也不會回來他身邊了。
畢竟,她欠著李淩然的是兩條命。
他們,是真的有緣無份。
次次都隻能是擦身而過。
水君禦黑眸靜靜的看著身前的女子,那雙眼睛就是讓他迷醉。
太象了,“曉曉,你到底是誰?”為什麽隻一眼,她就牽動了他的心腸,讓他的世界裏驟然就多了一個她。
兩手緊摟著他的頸項,以防自己不期然的倒入水中,溫熱的水汽中,一切就象是夢一般的不真實,那就當這一切都是夢吧,“我是莫曉曉……”她輕聲語,唇貼上他的臉,印下濕濕的一吻,“水水……”
那雙眼睛的眨動讓他驀然驚醒。
真想知道那個給了她孩子的男人是誰,雖然,那是她以前的過往,他也沒有知道的權利,可是隻一想起曾經有一個男人要過她,而她還替那個男人生下了強強,他的心就會湧起一份連他也說清道不明的感覺,幸好她就在他眼前,是他觸手可極的地方,“曉曉……曉曉,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你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他覺得自己有些貪心了,他根本給不了她什麽名份,卻又要求她不許離開他,可是想到才接起的電話,他的腦子裏又是迷亂,有些事,可以快刀斬亂麻,有些事,真的斬不斷理還亂。
心,仿佛被剜了一下般的痛,過了這一夜,她就會離開他了。
水中,是兩個人的倒影,不住的散成一片片的漣漪。
莫曉竹閉上了眼睛,她聽見了他的低吼,那是他習慣性的聲音,從前的許多次都是如此。
隨著那聲低吼,一切悄然歸於平靜,“曉曉……”他擁著她在水中。
山間,一下子靜了下來。
隻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歲月靜好,隻有她與他。
閉著眼睛呼吸著他的氣息,如果時間能就此停住了該有多好。
他的手輕輕拂起水中的她的發絲,撩撥著一根又一根,“曉曉,別離開我,好嗎?”
咬了咬唇,她輕應,“好。”這是善意的謊言吧,她真心是不想離開他的,可是一會兒回去了,待他睡熟了,她還是要離開,就象當初她答應他和元潤青要為他生一個孩子一樣,她說過的話,從來都是算數的。
“乖。”唇吻著她的額頭,若不是看她累壞了,他真想再要她一次,不知為什麽,這一夜他就是有一種奇怪的讓他不踏實的感覺,這是從沒有過的現象。
莫曉竹就那般的靜靜的靠著他坐在水中,空氣裏飄著水汽,還有,他們才剛剛歡愛過後的淫`糜的氣息,她貪婪的呼吸著,心底裏的哀傷卻越來越濃。
“水水,你愛我嗎?”明知道他的答案,她卻還是傻傻的又想要問他一次。
“喜歡。”
他的答案還是喜歡而不是愛。
可喜歡與愛分明是兩個不同含義的詞匯。
“你呢?”停頓了一下,他輕聲問。
“愛。”是愛吧,她覺得自己好象是愛上了他,卻是懵懂的,她也不甚清楚,反正就好象是迷迷糊糊的愛上了她。
這一個字,讓他低頭再一次纏綿的吻上了她,輕柔的吮吻中,她的唇,她的牙齒,她的舌,全都成了他的獵物,一寸寸的被他吻遍,直到她要沒了呼吸,他才緩緩的移開唇,抬頭望著夜色中的天空,圓月掛在烏雲間,半隱半現,良久,他才不舍的道:“該回去了。”
是的,真的該回去了,因為,他們還有一雙兒女。
那是薇薇和強強。
手摟上他的頸項,這是她這兩天來的招牌動作,已經有些習慣了這樣的赤`裸相見,她懶懶的道,“幫我穿衣服。”
“懶丫頭。”手一捏她的鼻尖,“曉曉,回去後還住之前的那個小區,好嗎?”他比較放心那裏的保全。
“好。”她已經撒了一次謊,那便不差再多一次,或者兩次。
“過一陣子,你可以回去華翔上班,若是可以,我把薇薇也交給你帶,行嗎?”
心動了,真的心動了,“你真的會將薇薇給我帶?”可,她剛說完就感覺到自己的反應有些強烈了,便道:“那你妻子會同意嗎?”
水君禦的目光悠悠飄向遠方,良久,他輕聲道:“薇薇本也不是她的孩子,她不能生。”
他說了,終於說了,有一瞬間,她真的很想對他說她會留下來,留在他身邊照顧他和薇薇,可唇張了又張,想起自己的命,想起強強的命,她終究是什麽也沒有說,隻是身子更緊的貼在男人的身上,努力的嗅著他身上的味道,隻想把這味道永遠永遠的印在心底。
夜,越來越深了,她知道他們該離開了,因為,他們放不下孩子們。
誰人都有誰人的責任,或者,他與她一樣都是無比的珍惜這樣的二人世界吧,可,這世界上走得最快的永遠都是最美的時光。
“回吧。”她輕聲語,心酸到不行,真的離開了這裏回到孩子們的世界後,她就再難與他有這樣獨處的機會了。
他不出聲,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突然間心會覺得無比的沉重,又不是過了這一晚就不能見了,明天他們還要去坐纜車去爬山,還要去看瀑布,明明還可以在一起幾天呢,可他一想到回去,他的心就不由自主的沉重,抱著她站起,一身的水珠滴落,落在月光鋪灑的水麵上,晶瑩一片,“曉曉,你答應我了,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許離開我。”
頭蹭著他的胸膛,她的眼淚無聲的流過,再隨著臉上身上的水珠一起被他拿起的浴巾擦去,穿上衣服的時候,她才驚覺她的世界已經與他越來越遠。
他替她穿好,便放她坐在椅子上,然後自己一件一件的穿上上衣和褲子,眼看著他係好了褲子的腰帶,她輕輕起身,走到他身前,伸手為他扣上衣襟上的扣子,一個個,手每動一次,都會感覺到他的呼吸噴吐在她臉上的那股灼燙的意味,“水水,有沒有女人說過你很帥呢。”這句話,她想說很久了,從她第一次在馨園裏見到他時就想說了,那時,她還傻傻的以為他是鴨。
想到這個,她笑了。
男人的手指輕輕落在她的臉上,如果不是洛明山要他幫忙把她挖到手,如果不是第一眼所見時她的眼睛帶給他的那種刹那間的熟悉感,也許今天,他真的不會與她走到一起,“曉曉……”情不自禁的深吻,就在這山間,在這飄滿霧氣的溫泉邊……
曉曉。
水水。
…………
回到帳蓬處,孩子們還在酣睡著,莫曉竹眼看著守著孩子們的山裏人離開,她的心才多少安了些。
真的要走了。
趴在帳蓬裏看著帳蓬外的他的車,隻要時間一到,隻要水君禦睡沉了就是她該離開的時候了。
隻希望他不要發現她的離開。
來時,她是快樂的。
那麽離開時,她也不想帶著滿目的哀傷和不舍離去。
欠著她的是元潤青。
可她,卻是欠著李淩然的。
月光如水,時間走得是那麽的快,帳蓬的簾子早已掀開了一角,她不知道自己聽了多久薇薇和水君禦的呼吸聲,那聲音真美,真美。
可是淚,卻一直一直的流個不停。
無聲的濕了她的臉頰,她的心。
手機,在身旁發出低低的震動的聲音,那聲音在催促著她去查看短信,催促著她要離開了。
她答應過李淩然的。
可,身子卻那麽的沉,一動也不想動,真的不想動。
手機的震動停了。
李淩然並沒有一直一直的發來短信。
她想起那一晚就在她以為自己就要死去的時候,他突然間的從天而降,她的淚流的越發的洶湧了。
她想起當她九死一生的躺在床上當李淩然把強強抱到她麵前時,那一刻,她隻想活下去,隻想重生,為了莫家,為了強強,更為了她自己吧。
以為會遺忘一段誰也不曾許下過承諾的甚至於隻是懵懂的愛戀,卻在不期然間發現那個男主角一直都是愛著自己的,那一刻,她是那麽的雀躍開心,可現在,她卻必須離開。
伸手還是拿起了手機,屏幕上四個字清晰的送入她的眸中:我在車旁。
李淩然來了。
她知道是她該離開的時候了,不然等天亮了水君禦醒了之後,她就再難離開了。
生命裏注定不會與他走到一起吧。
可為什麽,那一晚在馨園,卻讓她遇上他呢?
那是命,誰也改變不了的宿命。
悄悄的起身,她真的不敢發出任一丁點的聲音,她怕吵醒水君禦。
拉開強強的帳蓬簾子,月光灑進來,照在他稚嫩的小臉上,強強真的很象從前的她,薇薇也是,若不是當初她把強強少說了一歲,也許,水君禦就可以聯想到這孩子是莫曉竹生的了。
可,她就是交待強強說了四歲。
於是,什麽都改變了。
輕輕的抱起強強的小身子,睡著了的小家夥是那麽的輕,從小抱到大,強強是她的寶貝,最愛的寶貝,也是與她相依為命的寶貝。
抱著他移出他的小帳蓬。
夜色還是那麽的深沉,遠遠的有燈光亮起,那燈光下的小世界是一個家,也是一個故事。
看了一眼薇薇,看了一眼水君禦的帳蓬,莫曉竹毅然的轉身,轉身的刹那,淚水更加洶湧。
走吧。
別回頭,走了,就離開了他的世界。
許是一種傷害,她卻不是故意的。
那輛車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她甚至看到了李淩然的身體輪廓,那樣熟悉的身影,曾經的五年裏李淩然給了她太多太多的無法忘記,一直以為自己會融入他的世界,卻在這一刻再看到他的時候發現他是那麽的陌生。
何時,他竟給了自己陌生的感覺。
淚,輕輕的流著,滴落在強強的臉上,她卻渾然不覺,隻是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個不遠處的夜幕中的男子。
那象是一幅畫,真美,卻無法滲入她的心。
她的心亂了。
她的心痛了。
薇薇就在身後,想到那張小臉,想到薇薇的孤單,她心痛的無以附加。
近了,李淩然朝她走來,伸手就要接過強強,“我抱吧。”
曾經那麽熟悉那麽自然的動作,卻讓她的手一顫,下意識的一移,“我抱得動,走吧。”
“曉竹……”一聲低喚,卻再也沒有了以往的溫度。
“走吧。”她輕聲語,她怪不得他。
他為她,已經做得足夠多了,是她欠了他的,那就,盡可能的還了。
一步步,越走離著身後的男人和薇薇越遠,就越是讓她的心揪痛著。
終於又看見了一部車,李淩然拉開後排的車門,她想也沒想的就坐了進去,可還沒坐穩,就聽見“嘭”的一聲悶響,車門關上了,車外站著李淩然,他卻並沒有走向駕駛座的位置。
車前,刺眼的燈光亮起,原來,車裏還有人。
“木少離,怎麽是你?”莫曉竹詫異的望著駕駛座上背對著她的男子,然後倏的就要推開車門,卻發現無論她怎麽轉動把手也推不開車門。
車窗外,李淩然靜靜的站在車門前,他看著她就如一頭困獸般的在掙紮著,卻全然的無動於衷。
這是記憶裏的那個李淩然嗎?
怎麽會這樣?
“淩然,你放我出去。”她哭喊著,原本就滿是淚痕的臉上更加的淚滑如雨。
怎麽會這樣?
她怎麽也想不明白。
是李淩然那夜親口告訴她要離木少離遠些,還對她說木家的人不喜歡她,所以,那次她才被抓去坐了牢。
那些,都是木家人做的。
昨天他說寧願讓她跟著木少離也不要跟著水君禦的時候她還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可現在她知道了,那不是玩笑,而是他的真心話。
是了,記憶裏李淩然從不與她開玩笑。
可,要她遠離木少離的是他,現在,親手把她送給木少離的也是她。
他利用了她對他的信任,就這樣的把她騙到了木少離的車上。
“別喊了,他聽不見,從他把你送上車,他就再也沒有能力把你拉下車了,莫曉曉,你當我是紙糊的嗎,當是你說甩就甩的人嗎?莫曉曉,你瘋了是不是?”
駕駛座上的男人大吼著,那聲音穿透她的耳鼓,讓她一怔,是了,是她臨時逃了那場訂婚宴,是他讓她顏麵掃地,可,他至於生這麽大的氣,至於親自追過來嗎?
“我不愛你,你放我下車。”她回吼著,他的聲音高,她的更高。
“媽咪,怎麽了?”手腕上卻一緊,一隻小手抓住了她的,“媽咪,這是在哪裏?”
她忘記了,忘記了懷裏還有一個強強,現在強強被吵醒了。
“強強,沒事的,媽咪是要帶你回家。”
“媽咪,你哭了?”小手撫上她的臉,強強雖小,卻是敏感的,手摸到她臉上的淚,小家夥心疼極了。
“沒,是沙子飛進眼睛裏了。”
“媽咪,你騙人的,電視上隻要有男女主角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是真的在哭,我看見過的。”
“強強,你媽咪剛剛是真有沙子進眼睛裏了。”
“幹爹,怎麽你也在?叔叔和薇薇呢?”強強揉著眼睛,一下子有點分不清楚狀況了。
“叔叔和薇薇早回去了,所以,幹爹來接你和你媽咪離開。”
“不對,你騙我的是不是?叔叔今晚還說明天要帶我和薇薇去坐纜車去看瀑布還要爬山呢。”小家夥現在已經什麽都想起來了。
“強強,明天幹爹帶你和你媽咪去坐纜車去爬山去看瀑布,好不好?”
“不要,我要跟薇薇一起,我們說好的,還拉勾勾了呢。”
“她回去了,她媽咪病危,再不回去也許就見不到了,聽話,跟幹爹走,你要去哪兒幹爹就帶你去哪兒。”
莫曉竹一直靜靜的聽著,靜靜的看著車窗外的李淩然。
淚,還在流,隻是已少了剛上車時的激動。
“媽咪,我們要跟幹爹走嗎?”小家夥迷糊著,不知道要聽誰的了。
李淩然還站在那裏,就定定的看著她。
那個夜裏,她差一點就死了。
那個白天,強強差一點就在醫藥箱裏被悶死了。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見他那麽安靜的站在那裏,就象是一尊雕像。
他變了。
變得讓她一時間不懂了。
淩然,到底為什麽?
“媽咪,你說話呀,到底要不要跟幹爹離開?”
時間,就在那一刻仿佛靜止了一樣,她的腦子裏全都是空白。
她不會了思考。
“媽咪,媽咪你怎麽了?”小手搖著她的手臂,強強嚇壞了,“媽咪,你別哭了,強強乖,強強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強強一定聽你的話……”
莫曉竹的目光還在李淩然的身上。
卻在這時,車後亮起兩束刺眼的燈光。
木少離倏的啟動了車子,那樣的燈光讓莫曉竹終於清醒了過來。
是水君禦。
他追來了。
下意識的回首望出去,車外的那部載她來了這裏的車正向木少離的車狂開而來。
“媽咪,是叔叔,幹爹,你不是說叔叔走了嗎?你瞧,那是他的車呢,我看見薇薇了,她坐在叔叔旁邊的位置上呢。”強強的眼睛超強的將後麵水君禦的車子裏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小孩子的眼睛永遠都是最亮的。
莫曉竹倏的回首,原本就在車窗外的李淩然已經離她越來越遠。
山野間,木少離已經將車子開到了最快,手摟著強強在懷裏,她的淚還在流,“強強,睡吧,睡醒了就到家了,咱們回家,跟著幹爹回家。”
早就決定了的,不是嗎?
她從不是一個食言的人。
淩然,再見。
這一次,她還給他的是她的幸福與希望。
“媽咪,我乖,我聽話,你就不哭了,是不是?”眼見著她一直在哭,強強嚇壞了,小手不住的擦著她的淚,卻怎麽也擦不淨。
“莫曉曉,你到底在哭什麽喪?現在是你自己要跟我走的,你哭什麽哭?”木少離一邊轉著方向盤,一邊狂吼著。
他窩囊極了,生平第一次被一個女人給放了鴿子,還當著那麽多人的麵,那一天的那一刻他恨不得抓到她就殺了她。
卻哪裏想到,她不見了,他的思念卻瘋漲。
他找她找的發瘋了。
他是真的愛上了她。
愛上了一個為別的男人生過孩子的女人。
莫曉竹輕輕的抹著淚,不哭了,哭了也走了。
她現在上了木少離的車,身後車裏的那個男人一定恨死了她,一定以為她早就計劃好了這一切。
隻因,這是木少離的車。
可,她什麽也沒有做。
不哭,不哭。
不知道告訴自己多少遍,她的淚才終於止住了。
“嘭”,一聲巨響,讓才乖乖的靠在她懷裏的強強一骨碌就爬了起來,“媽咪,叔叔的車在撞我們的車,媽咪,叔叔怎麽了?叔叔生氣了嗎?”
“少離,撞回去,然後把車開走,我不想再見到他,如果你做不到,就讓我下車。”走就走的徹底,從此斷了念想,就讓他恨她吧,就象當初自己恨他一樣。
有時候,恨也可以滋長的。
恨也可以讓一個人頑強的活下去。
“莫曉曉,這是你說的,給我坐穩了,抓牢把手。”木少離說著,猛的一轉方向盤,車身在山地上一個打轉,隨即“哐啷”一聲回撞上了水君禦的車。
那一撞撞得莫曉竹的頭暈暈的,她刻意的閉著眼睛不去看一旁的那部車,還有車裏的那兩個人。
哪一個,都是她的牽掛。
“媽咪,別怕,強強在呢。”小手緊握著她的手,強強在給她以安慰。
兒子真好。
總是在她最難的時候給她溫暖。
緊摟著,仿佛要將強強嵌入進她的身體,他是她生的寶貝呀。
可薇薇也是。
沒有再流淚。
也許淚在她離開的那一刻已經流盡了吧。
木少離真的做到了。
那一撞好象是撞壞了水君禦的車,他沒有再追上來,莫曉竹沒有回首,隻是透過車子的後視鏡看到了車後的那部車停在了山野間,看到了一個男人的身影在車前晃過,她靜靜的看著後視鏡,直到那部車那個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
這一次,她是真的離開他了。
他會恨死了她。
車子,勻速的行駛在山路上,木少離居然不急了,“少離,你不怕他追上來?”
“嗬嗬,他的車胎被紮了,他就算是想快也要換了備用胎才能追上來,那時,我們已經離他很遠了。”
被紮了?“你怎麽做到的?”
“我早知道他會追上來。”冷哼了一聲,木少離輕鬆的開著車,“莫曉曉,今天是你自己要離開他的,別哪一天後悔了來怪我,我可從沒有強逼著你坐上我的車,還有,從現在開始,我還要你做我的未婚妻。”該死的,他就是不想放過她。
她無語了。
隻把身子靠在了椅背上,她累了,困了,一夜未睡,又經曆了剛剛的種種,她覺得自己仿佛才死過一回一樣,“別吵,讓我睡會兒。”
淚還未幹,她說過這句話,真的很快就抱著強強靠著椅背睡著了。
開著車,聽著車後女子均勻的呼吸聲,木少離狠狠的捶了一下方向盤,車子也在馬路上打了一個轉,這才又向前方飛快的駛去。
他是真的瘋了,居然會來追她回去。
莫曉竹睡得一點也不安穩,總是在夢中,夢見水君禦夢見薇薇。
薇薇哭喊著喊她媽咪,那可憐的小模樣讓她心疼著,禁不住的回喊著,“媽咪在這兒……媽咪在這兒……”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她還在車上,駕駛座上的男人在開著車,車窗開著一條縫隙,原來是風把她吹醒了,煙氣從男人的身旁飄過來,讓她輕咳了一聲,“幾點了?”
“下午三點。”
他說完,她才發現強強早就醒了,正坐在她的身旁安靜的看著車外的風景呢,“強強,怎麽醒了也不叫醒媽咪?”
“幹爹不讓叫,他說你累了困了,媽咪你餓了吧,有餃子吃呢。”強強說著小身子就歪到了副駕駛座上,拿了一個飯盒遞向她,“剛在路上買的,幹爹給你留的,媽咪你快吃。”
她的強強就是這樣的體貼,被他說著,她才感覺到了餓,真的餓了。
車外的陽光真好,向晚山,從前讀書的時候一直都是她的向往,現在,卻隻留下一段怎麽了完成不了的心願了。
她不會再去。
卻再也看不到那裏的瀑布,再也坐不到那裏的纜車了。
人生,總是會有一些遺憾吧。
這一次,她是真的還了李淩然的了。
從此,離他遠些。
“媽咪,你怎麽不吃?”
兒子的一聲讓她這才發現她已經拿了一個餃子半天了還沒動口,“嗬嗬,什麽餡的?”
“三鮮的,肉不多,但很香。”
木少離又說話了,她看向車外,卻覺得這段路是那麽的陌生,應該不是水君禦帶她來時走過的,“少離,我們去哪裏?”
“去古堡。”
古保?
她的心一怔,記得那是在向晚山附近的一個景點,也好,現在回去了,說不定路上又會遇到水君禦,她不想看到瘋子一樣的他。
他撞車過來的時候,心裏在想什麽呢?
回想著昨夜裏的那個畫麵,她的心又是驟然一痛,薇薇在他身旁一定是嚇壞了吧。
她不是故意要騙他的。
真的不想離開他的。
可是老天跟她開了一個玩笑,她卻不能不離開他。
“少離,晚上我們要住哪兒?”
“古堡裏有一個酒店,你放心,雖然不怎麽好,不過我已經讓人好好的打掃過了,這兩天就留在這裏散散心,怎麽樣?”
“好。”她輕應,心思卻飄得好遠好遠,遠到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媽咪,我想薇薇。”強強一扯她的袖子,“薇薇昨天會不會受傷?”
到底是龍鳳胎,強強現在就在擔心薇薇了,“不會,她不會有事的,別想那麽多。”手摸了摸強強的頭,可告訴強強別想那麽多的時候,她卻在心裏不住的擔心著。
薇薇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呀,真想打個電話或者發個短信問問水君禦薇薇有事沒有?
可她不敢。
搖開車窗,汩汩的風吹進來,吹著她的發絲飄揚而起,讓她驀然想起昨夜裏一頭的發落在溫泉水裏的樣子,曾經那樣的親密,卻在隔天,已如陌路。
水君禦恨死她了吧。
她拚命吃著飯盒裏的餃子,一個個,居然就讓她吃光了那一整盒,當手落下去還要再拿起的時候,才發現裏麵空空如也。
原來,食不之味的感覺就是這樣的,她知道了。
“媽咪,你瞧,那邊是不是幹爹所說的古堡?”
目光順著兒子的小手指望出去,不遠處的山腳下果然矗立著一片古老的哥特式的建築,“少離,是吧?”
“嗯,就要到了,看起來還不錯,我聽人家說那古堡裏有一個許願池,強強,到時候你要不要也許個願?”
“要呀要呀,幹爹你要帶我去喲。”
“嗬嗬,好的,帶你和你媽咪一起去,不過,你不許搗蛋喲。”
“不會的,強強最乖了,不過,一會兒我想打個電話。”強強乖巧的與木少離討價還價著,可看到他那表情,莫曉竹就知道,這孩子要打的電話一定不尋常。
“強強,你要打給誰?”
“媽咪,你隻要把你的或者幹爹的電話借給我就好,我不會亂打的。”
“不行,你先說你要打給誰,不然就不能打出去。”
強強撓起了頭,“媽咪你說過的,每個人心底裏都有一片隻屬於自己的綠洲的,這句話我可是背了許久才背下來的呢,真拗口,現在,你不能違背了自己說過的話喲。”強強小大人般的說道。
莫曉竹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以前幹嗎跟強強說這麽深奧的話呢,現在,想反悔都不成了,她快被兒子打敗了,心底裏有些煩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吼道:“不行,你就是要說出來,不然,不許你打。”
“嗚嗚……”強強哭了,真的哭了,小手抹著眼睛,小男子漢哭得稀裏嘩啦的,“媽咪,我想薇薇,我擔心她,我害怕她昨晚在車裏被撞傷了,媽咪,你就讓我打個電話給薇薇問問她現在身體好不好,行不行?”
骨子裏流著一樣的血,強強和薇薇是龍鳳胎,所以,強強才會在事隔一晚上之後這麽的惦記薇薇吧。
她,也想知道呢,非常的想要知道。
一下子,她不知道要怎麽回應強強了。
倒是木少離開了口,“曉曉,讓孩子打吧,不過強強,不能告訴薇薇你現在在哪兒喲。”
“好的,謝謝幹爹,我一定不說的。”一聽有希望給薇薇打電話了,強強立刻破涕為笑,開心極了。
莫曉竹眼看著強強接過木少離的手機,有時候,她真的看不透木少離,說實話,強強跟他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有,可是他對強強的寵卻好象是發自內心的寵。
強強擺弄著木少離的手機,然後小手指按下了號碼,一邊按一邊念著那串數字,居然是早就記在腦子裏了。
是薇薇給他的?
她居然一點也不知道。
撥好了,小手拿起手機就放在了耳朵邊,眨著眼睛,他在等薇薇接通,莫曉竹的心開始狂跳著,接吧,薇薇一定要接呀。
她定定的看著強強,眼睛也舍不得眨一下。
終於,強強說話了,“薇薇,是我,你現在在哪兒呀?”
“……”
“回家了?”
“……”
“薇薇那晚撞車你沒受傷吧?”
“……”
“那就好……”強強說著,轉過了頭衝著車窗的方向壓低了聲音繼續道:“你爹地那晚上真怪,幹嗎不讓我和我媽咪離開呢?”
“……”
“好吧,那我掛了,薇薇再見。”
小家夥小大人般的終於說完了電話,然後瞧了瞧木少離手機的按鍵,“幹爹,是不是按最右邊的鍵子就掛斷了?”
“嗯,是的。”
小手按下去,再把手機還給木少離,“幹爹,謝謝你呀。”
莫曉竹全神貫注的由頭聽到尾,強強是問薇薇有沒有受傷了,可是答案呢?她聽到的隻有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那就好……
那是沒受傷還是受了輕傷呢?
她想問,偏又不好意思問了,還有,她怕會惹起木少離的懷疑。
木少離繼續開車,很快就到了古堡,他停好了車,她牽著強強的手隨他一起進了古堡,進古堡的票什麽的他居然早就安排好了,不需要她操半點的心。
“幹爹,許願池在哪呀?我們今天要去嗎?”
木少離繞到強強的身邊,摸了摸他的頭,“今天不去了,你瞧,天都要黑了,休息一晚,明天再去遊古堡,這古堡可大著呢,要想遊完最少也要三天五天的。”
“真的呀,那我聽幹爹的。”
強強的話語很輕鬆,那薇薇應該是沒事吧,否則,小家夥現在的表情一定不好。
想到這些,莫曉竹微微的放鬆了心情,古堡裏的酒店說是酒店,其實就是古堡裏的一個房間改裝的,在古老的建築內放進去現代化的東西,進去的時候,給她一種不倫不類的感覺,不過,住在裏麵倒是可以感受到一種屬於過去的古老的文化內涵。
“強強,你住這個房間吧。”木少離興致勃勃的推開了一個又一個的房間,然後指著他現在麵前的小房間說道。
“那媽咪呢?我要跟媽咪一起睡。”
“強強,你是小男子漢了,男人哪有跟媽咪一起睡的,你睡你的,你媽咪睡你對麵這間。”
他說得強強有些不好意思了,“幹爹,那你呢?”
“我睡這一間。”他指著莫曉竹隔壁的一個房間,看著兩道並排挨在一起的門,木少離笑了。
“那我去洗澡,然後要晚餐嗎?”小家夥餓了,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嗯,快去,不然我們去吃不叫你。”
強強去洗澡了,偌大的客廳裏一下子就隻剩下了木少離和莫曉竹,精神一直都處於恍惚中,她呆呆的站在門前,根本不想吃,也不想動。
“曉曉,去洗澡吧。”
她還是不動,看著窗外的某一點在發呆著,木少離走了過去,‘謔的’就抱起了她,“曉曉,別告訴我你現在在想著別的男人。”差一點,他就說出水君禦的名字了。
“啊……”她驚叫,這才回過神來,也才發現自己正被木少離抱著,“放我下去。”
“不放,我抱你去洗澡。”
開了一天一夜的車了,身上都酸了,真不知道這女人在想什麽,但是,隻要一想起她有可能是在想水君禦他就一肚子的火。
“木少離,你要幹嗎?”身子被舉高再被緊抱著,她真的不習慣,不過,倒是可以居高臨下的看著抱她的男人。
“曉曉,你是我未婚妻。”
抿了抿唇,她想說不是的,那場訂婚宴她逃了的,可是,在看到木少離一臉認真的神情時,她說不出來了,“少離,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你冷靜冷靜,你先放我下去,好不好?”
“不好。”木少離拗起來了。
“你若是這樣,那我帶強強離開。”她火了,最討厭男人這樣用強的。
可,她強勢,她卻忘記了,從前的木少離更是強勢,他何曾受過女人的氣呢,若不是他討厭那些惺惺作假的女人,他早就把不舉的牌子從腦門上摘下去了,抱著她就走,莫曉竹慌了,她拚命的掙紮,可是沒用,抱著她的兩條手臂就象是繩子一樣的把她綁在了他的身上,讓她根本掙不開去。
“你……你要幹嗎?”沙啞著嗓子,眼看著他抱著她走進了他才說定的她的房間,她更慌了。
男人快步的走進門,“嘭”的就將她摔在了房間裏的圓床上,那樣重的力道讓床上從房頂垂落的紗帳不住的晃動著,莫曉竹被動的躺在軟軟的床上看著站在她麵前的男人,他臉色鐵青,“莫曉曉,以後,不許跟我說不。”
手支著床,她想要坐起來,她想要離著眼前的木少離遠些,現在的他就象是一頭野獸,讓她不敢靠近他。
可,她才要坐起來,男人卻忽的撲下來,一下子就壓在了她的身上,身子壓著身子,臉對著臉,“莫曉曉,我要你記住,從現在開始,在你重新坐上我的車開始,你就是我的了。”
他的表情是那麽的認真,卻又那麽的不象從前的他。
莫曉竹忽的“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麽?”
眸子輕轉,她淡淡的道:“你不介意我跟別的男人一起嗎?你不介意可我介意,木少離,你可以找一個漂亮的幹淨的女孩做你的未婚妻再是妻子,我,真的不適合。”她覺得自己的心老了,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怎麽,你寧願隻做我的情女彐?”
“不,不是的。”她試著動了動,卻發現身上的男人就象是一塊石頭一樣的壓著她,讓她還是動彈不得。
“那你到底想要什麽?隻要藍屋?”
是的,這是真的,可是此刻她知道她絕對不能這樣回答他,“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少離,給我些時間,讓我慢慢的適應這一切,好不好?”
“那要多久的時間?”他冷聲問,目光仿佛要殺人一樣。
莫曉竹看著木少離的眼睛,似熟悉又似陌生,想到藍屋,她輕聲道:“一個月。”一個月,她應該可以拿到她想要的了,那時,她就可以離開他了。
想到五年多以前的種種,她真的無法讓自己喜歡上他,真的。
“好,就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莫曉曉,這一個月,你不許再給我玩失蹤。”木少離咬牙切齒的說道,真恨不得將身下的女人拆吃入腹,可,望著她的眼睛,他卻居然下不了手。
不過,吃不到,他怎麽也要親一下,想著,薄唇便落了下去,帶著一股淡淡的薄荷味瞬間就席卷了莫曉竹的神經。
她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男人的唇舌輕巧的就鑽入了她的口中,“啊……”她驚叫,卻隨即就被木少離的吻淹沒了。
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讓她的心一顫,曾經,他也這樣吻過她,那是在她與他的第一次的訂婚宴上。
他們,竟然經曆了兩次的訂婚宴,難道,她注定逃不過他的手掌心嗎?
可五年多以前,她逃過了。
那時是因為水君禦,現在,她卻又回到了他身旁。
她伸手想要推開他的身體,卻被他的兩手反按在床上,四條手臂伸展在身體兩側,讓重疊在一起的兩具身體宛如一個十字架,隻是,那十字架上訂著的卻是她而不是耶穌。
她的身體被他訂住了。
不,她不要這樣的吻,她討厭他的強勢他的豪取,這麽多年了,為什麽他總是不放過她呢?
閉上了眼睛,她如木偶般的躺在原處,一滴淚輕輕的沿著臉頰滑下,她是那樣的無助,那樣的哀傷,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因為恨還是其它的什麽。
那時,她就不喜歡他,他卻偏要她成為了他的未婚妻,可是,後麵給予她的卻沒有溫情,而是無情。
想著,心便抽痛著。
淚,一滴滴的流淌著,她忘了時間,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驀的,身上一輕,她下意識的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身上的男人已經離開了她的身體,此刻已經轉身向門前走去,她聽見他說,“莫曉曉,下一回即使你哭我也不會放過你了。”
手,撫向臉頰,那麽多那麽多的淚,正鹹澀著她的心,好痛。
下一回,她不哭了,真的不哭了,她是孩子媽了。
怔怔的躺了許久,直到一道低低的小男聲傳來,她才驚醒,“媽咪,我餓了。”
她抬眸,強強正站在門前,他帶著怯怯的眼神看著她,臉上都是擔憂,莫曉竹謔的坐了起來,“強強,怎麽了?”
“媽咪,我餓了,你們都不理我。”
“幹爹呢?”她起身走到門前一把抱起了兒子,緊貼著兒子軟軟的小身體,她的心才踏實了一些。
“幹爹在喝酒,一直一直的在喝酒。”
莫曉竹推開了門,客廳裏,木少離正坐在茶幾前喝著酒,白色透明的液體在客廳燈光的照射下泛著水漾的光澤,他是因為她嗎?
淩然,真的不該把她交給木少離,親了一親兒子的小臉,“走,媽咪帶你去吃晚餐。”
抱著強強就走,走過客廳打開門,木少離都恍若未覺似的,隻繼續的喝著他的酒。
他應該也沒吃晚餐吧,不知為什麽,看著他落寞的神情,她的心一跳,如果說從前他對她真的不好,可是,再相逢,他對她是絕對好的。
古堡的餐廳古色古香,很有情調,叫了兩份牛排與強強吃了,她隻吃了幾口就飽了,倒是強強很習慣的拿著刀叉吃著牛排,從小就在國外長大的強強很喜歡吃西餐,“強強,薇薇沒事吧?”想了又想,她還是問了,不然,怎麽也放不下心。
“媽咪,你自己問她呀,我答應過她對誰也不說的。”
小孩子就是這麽的重信用,“強強,媽咪沒有薇薇的電話。”
“你不是有叔叔的電話嗎,你可以問叔叔。”
“強強,怎麽這樣跟媽咪說話?”她有些著惱,兒子一點都不象她兒子了,偏幫著薇薇說話,不過話說回來,他和薇薇可是一母同胞的雙胞胎呢。
“媽咪,對不起,我真的答應過薇薇不能說的,你瞧,幹爹的牛排也好了,咱們回去吧,我困了。”
瞧瞧,這麽小就會轉移話題了,皺皺眉頭,薇薇一定是跟強強說了什麽對她不利的話了,不然,兒子不應該對她這個態度。
罷了,勉強不來就別勉強了,不然,就連強強都會懷疑她了。
帶著木少離的牛排回到房間,他還在喝酒,一排的空酒瓶擺在茶幾上,濃烈的酒味讓莫曉竹直皺眉頭,單手挪了挪酒瓶,然後將牛排放在茶幾上,真不想跟他說話,她又沒惹上他,是他惹上她的,可,看著他一直喝酒,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強強,你去睡吧,媽咪和幹爹有話要說。”
“好咧,我去睡了。”打著哈欠,強強是真困了,昨晚在車上沒睡好,一整天都無聊到不行,小家夥好想到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覺。
眼看著強強走了,莫曉竹走到了木少離的對麵,伸手搶下他手中的酒杯,“吃點東西吧,空腹喝太多酒不好,明天,我們去逛古堡。”雖然,她的心情也極端不好,可,總還是要活下去的是不是?那就盡可能的好好的快樂的活著。
“曉曉,你關心我,是不是?”
她把牛排推到他麵前,“快吃了,然後去睡一覺。”
“那你會不會逃走?”打了一個酒嗝,他的眸中泛起霧氣,有些患得患失的問她。
“不會,我答應你不逃走就不逃走。”原來,他留在客廳喝酒是想守著她,是怕她逃走了。
“好,那我吃。”木少離拿起刀叉就吃起了牛排,他吃得很快,明明喝了好多酒,可是動作卻輕快而熟練,吃好了,才發現她一直站在他的麵前看著他,“看什麽?”
“少離,有時候,你真象一個孩子。”剛剛他的吃相就象呢。
“嗬嗬,是嗎?其實,我老了的,你去睡覺吧,我再坐會兒,你不用陪我。”
眸子瞟了一眼他的手機,她真的很想知道薇薇的手機號碼,今晚上,她若是不能知道薇薇的情況,也覺得自己一定會瘋了的,“我扶你去睡覺吧。”他固執,她比他還固執。
他的眼睛一亮,“你真的願意扶我?”
她沒吭聲,其實,她現在隻想等他睡著了,然後拿到他的手機查到薇薇的號碼,伸手就扶向他,他咧嘴一笑,一股酒味噴在她的臉上,她有些怕,卻強忍著,硬是扶著他進了他的房間,手機就擱在他床旁的小桌上,木少離四仰八叉的舒服的躺到了床上,酒勁上來了,他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曉曉,別走……別走……”
都說酒後吐真言,也許,他是真的喜歡她吧。
她靜靜的看著他,很快,在捉不住她的手之後,他很快就閉上眼睛睡著了。
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一切,都恍若在夢中一般,陌生的地方,她的身旁是木少離。
手,輕輕拿起他的手機,翻了一翻終於翻到了強強打過的那通電話,時間,她記得很清楚,就是這個手機號碼了。
迅速的記於心間,隨即放下了木少離的手機,莫曉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好門,拿出手機快速的撥下那組數字,她的心仿佛要跳出了嗓子眼一般,終於可以聽聽薇薇的聲音了,隻要聽聽就好,她保證不說話,她和強強的離開,薇薇一定很不開心吧。
手機撥通了,幾乎是在撥通的那一刹那立刻就被接了起來,“爹地,你在哪兒?你回家好不好?我好怕,我睡不著,爹地,你快回家……”
手中的手機一下子沉了下來,抿了抿唇,她想要說話,卻不敢說,如果薇薇知道是她,那會怎麽樣?
“爹地,你怎麽不說話?我餓了,我怕,好黑好黑呀……”
莫曉竹再也忍不住了,“薇薇,你一下人在家嗎?”
“啊……阿……阿姨,怎麽是你?為什麽你有我這個手機號碼,這個號碼隻有爹地才有的,啊……是不是強強?爹地不讓我告訴別人的。”
“不是的,薇薇,阿姨問你爹地要的,不是強強。”她不想兒子在薇薇的心裏留下不好的印象,他們是姐弟,他們本就該是和睦相處的。
“不……不可能的,爹地不可能打電話給你的,你是壞人,你不要爹地和我了,爹地一直在外麵喝酒,他不回家了,都是因為你,因為你……”
還沒說完,薇薇“嘭”的就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裏的盲音,莫曉竹才驚覺自己還沒問薇薇是不是受傷了呢。
手機在手裏擺弄了半天,最後,她還是鼓起勇氣又撥了過去,可這次,薇薇的手機關機了。
她想起薇薇接起電話時的哭訴,她是那麽的心疼,水君禦,他怎麽可以不管自己的女兒呢?
拿著手機躺在床上,莫曉竹失眠了,她怎麽也睡不著,腦子裏都是薇薇帶著哭腔的聲音,孩子在哭,孩子在害怕,可她卻幫不上薇薇,就是不放心呀,她真的擔心極了。
想了又想,她打給了李淩然,可是,電話響了許久李淩然也沒有接起,他也許是在手術中吧。
煩躁著,她覺得自己要瘋了,薇薇的哭腔不住的傳遞到她的大腦,讓她真的就要受不了了。
一咬牙,她拿起手機就撥給了水君禦,一定要他回去看看薇薇。
電話也是響了許久,就在她以為不會被接起的時候,突的,手機裏傳來水君禦低沉的男聲,“你好,哪位?”
帶著酒意的聲音,他果然在喝酒,莫曉竹氣了,“水君禦,薇薇一個人在家,她在哭呢,你快回去陪陪她。”
“打令,誰的電話呀,討厭,禦,來,再喝一杯,你瞧瞧,接什麽電話呀,真掃興。”嗲裏嗲氣的女聲,一下子就掛斷了莫曉竹的手機。
元潤青要死了,薇薇沒人管,他居然在與女人鬼混,一瞬間,莫曉竹氣得手都抖了。
可,離開他的是她,她又有什麽權利再去管他呢?
恍惚的看著手機中才撥出被掛斷的電話號碼,她離他真的越來越遠了,明明是她的聲音,可,他好象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的酒呢?
才兩天而已。
正出神的想著,手中的手機突的被抽走,眼隨著手機,她看到了迎麵站著的木少離,“你……你醒了?”手機在他手上,她慌了,就象是一個才出了軌的小妻子似的。
“我早知道,你扶我就沒好事,原來,還是為了那個人……”他打開了她的手機後蓋,從中拿下電池,用力的擲在地上踩了又踩,“莫曉曉,從現在開始,你不許再給我打電話,有什麽事,我幫你打。”
她看著他發飆,看著她的手機很快變成碎片,她無語的轉身,不再看他。
身後,是低低的喘息聲,他似乎是氣壞了,良久,那聲音才消失,她悄悄轉過頭的時候,木少離已經離開,隻剩下她手機的碎片安靜的躺在古堡的地毯上,再也無法撥出電話。
幾乎一夜也不曾合眼,隻是因為太惦著薇薇了,於是,隻一丁點的聲音她就醒了過來,頂著熊貓眼與木少離和強強開始遊古堡。
兩個人誰都不去提昨晚的事情,誰都知道那些不能在強強的麵前提及,古堡果然很大,有生活區,有遊樂區,甚至還有守衛區,她看到了巨大的炮台,還有古炮射出炮彈的橢圓形炮口,這些,是強強最喜歡看的了,興奮的一處處的遊玩著,不住的問東問西,木少離今天的脾氣特別的好,有問必答。
“幹爹,許願池呢?你昨天說今天要帶我去許願的。”
“走,咱們這就去。”木少離拿著地圖查看了一番,然後牽起強強的小手就往古堡的中心走去,瞟了一眼那張地圖,莫曉竹知道,這古堡他們走了一天也才走了三分之一不到,真大。
隨在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的身後,如果不知道的,一定以為他們是一家三口吧。
耳中傳來了水聲,被那水聲吸引著走過去,轉個彎,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小瀑布下麵的水潭中立著幾塊長滿青苔的巨石,其中的一塊上麵龍飛鳳舞的寫著三個大字:許願池。
原來是這裏。
水潭清澈見底,到處都可見硬幣在水色中被反射出點點光茫。
淘氣的龜遊走在水中,姿態休閑可愛。
強強興奮的從木少離的手中接過早就準備好的硬幣,“幹爹,是不是扔一枚硬幣就可以許一個願?”
“嗯,是的。”木少離說著轉向莫曉竹,“曉曉,我這有好多,你要幾枚?”
她搖搖頭,“不要。”
“媽咪,幹爹說在這許的願都會實現呢,為什麽你不許?”
她許了也沒用,她想跟薇薇在一起,可她答應了李淩然從此遠離水君禦,那麽,她的願望就根本不會實現,那便,不許了吧。
“強強代表媽咪許就好了。”她笑笑,實在是沒什麽心情。
木少離走向她,他停在她的麵前,抓起她的手,將手中的硬幣一古腦的放在她的手心裏,“去許吧,也許,你以為不能實現的願望都會實現呢。”
他的話她的心一動,一枚硬幣拋入水中,她雙手合什,隻願薇薇能健康快樂的成長。
再一枚硬幣拋下去,還是求薇薇能健康快樂的成長。
一枚枚,都是為了薇薇,薇薇是她的心頭肉呀。
幾個硬幣很快就拋光了,木少離笑著看她,“曉曉,還說不許,一下子就許了好幾個呢,說說,有沒有一個是與我有關的?”
“不告訴你。”真的沒有一個是與木少離有關的,所以,她聰明的不說。
“早晚有一天我會知道的。”他說著,隨手一變就變出了一袋麵包,索性與強強坐在了潭邊,鞋子脫了,光著腳丫子拿著麵包喂烏龜,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的背影看起來是那麽的協調,就象是父子一樣。
她注定就是他的未婚妻再是他的妻子嗎?
她呆呆的想著,陽光照著強強的笑臉格外的明媚,也許人生並不都是黑暗的,所有的人都會好好的活下去的,包括她,包括強強和薇薇,還有水君禦和木少離。
一天,兩天,時間就在古堡中一天天的消蝕掉,她也已經漸漸淡去了那份遙遠的牽掛,亦或是早就深植於心,於是,便不必時時刻刻的來提醒自己了。
時間,真的是最好的看不見的良藥,三天,她的心已平靜如水了。
一早,正要陪著強強去遊古堡中剩餘的還未遊過的部分,木少離的電話卻煞風景的響了起來,“什麽?你說什麽?”
“誰幹的?”
“好的,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去,穩住,你們什麽也別做,等我回去再說。”
匆匆的掛斷了電話,木少離轉向強強,“強強,咱們回去好不好?”
“幹爹你有事,是不是?”
“嗯,是的。”
“行呀,那我們回去吧,等幹爹以後沒事了再帶我和媽咪來玩一樣的。”小家夥善解人意的說道。
“真乖,曉曉,我們現在回去t市,行嗎?”
他在征詢她的意見,其實,她早就想回去了,心已平靜,可是,她依然還記掛著薇薇,那是怎麽也放不下的母愛。
李淩然,她發誓再也不打他的電話了。
從古堡回到t市,再見到熟悉的市區,莫曉竹的心一片哀傷,去的時候是四個人,回來的時候卻變成了三個。
去與回,那般大的變化是她出發的時候所始料未及的。
“少離,送我回家吧。”水君禦早就另有了新歡,也許,早就把她忘記了,這樣,也好。
“別了,去我那住吧,放心,我不會吃了你。”
“幹爹,媽咪能吃嗎?”
“臭小子,不許打岔,你告訴幹爹,你想去哪住?是回家還是去幹爹那裏?”
“我聽媽咪的。”強強永遠都是她最乖的寶貝。
“我回家。”
“曉曉,別回去了,不安全。”
她心一動,想起了元潤青,元潤青曾經綁架過她,可她現在已經遠離了水君禦不是嗎?真的沒有什麽再怕的了,“沒事,不會的,你送我回去吧。”
“好吧。”木少離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準備派人守在她的住處附近,隻這一次不是軟禁她了,有時候,想要得到一個女人太強勢了要到的隻會是她的人,而不會是她的心。
真的回家了,當踏在那熟悉的地板上時,莫曉竹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一切,都恍若隔世。
屋子裏很幹淨,隻是多了灰塵,匆匆的擦了,小小的家,卻很溫馨,“強強,你看電視吧,媽媽去煮飯。”隨手就按開了電視,正要去煮飯,突的聽到電視裏經濟新聞的女主播道:“木氏的股票正在直線下跌,已引起股民恐慌,今日股市隨著木氏的股份下跌而全線下跌,隻有少數的……”
莫曉竹已經聽不下去了,想起在古堡時木少離接起的電話,她現在終於明白了。
原來,木少離是為著這個才趕回來的。
她想起他在古堡電話中問的那句‘誰幹的?’,是的,是誰幹的?
“強強,媽咪給你買外賣好不好?”
“媽咪,你要幹什麽去?”強強一下子就猜到她是有事要出去了。
“媽咪去你幹爹那裏一下,很快就回來的。”她本想要帶著強強的,可是想想木氏那麽大的公司,帶著強強去有些不好。
“媽咪你去吧,我一個人在家沒事的。”
眼皮一直在跳,直覺這件事一定與她有關,匆匆的就下了樓,如果早知道木氏出了這樣大的事,之前木少離送她上樓她就直接跟他去看看情況了。
莫曉竹急匆匆的買了外賣交給兒子就趕去木氏了。
趕到木氏的時候已經要天黑了,員工正在陸續的下班,她來的時候本想要打個電話的,可是想著這個時候木少離一定很忙,就沒有打給他,再說了,她也沒手機,她的手機早就被木少離給毀了,就算是要打電話也是用路邊的公用電話打,那很麻煩的。
“小姐,請問你找誰?”正要奔去木少離的辦公樓,迎麵就被保安攔住了,她這才想到她沒有木氏員工的胸卡,所以是不可以隨便進去的。
“我找木少離。”
“木少不在,請改天再來。”保安客氣的做了一個請她離開的手勢。
“不可能,他明天剛剛趕回來的。”
“是的,木少剛剛是趕回來了,不過,他又出去了,你是……是莫小姐嗎?”保安終於認出了她,木總的訂婚宴上甩了他的女人,誰想要不知道都難。
“是,他去哪兒了?”
那保安撓撓頭,想到眼前這位莫小姐與木少離的關係,他還是說了,“聽說是去馨園了,有事情要與人相談。”
馨園?
隻聽著這兩個字都讓她心跳莫名。
“好的,謝謝你,我知道了,我去找他。”
從木氏到馨園,木少離隻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可莫曉竹卻用了一個小時,塞車,她去的時候路上塞車塞的非常嚴重,終於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多了。
馨園的停車場上車滿為患,隨意的走過,當看到那輛熟悉的蘭博基尼時,她怔怔的站住,為什麽水君禦也在?
難道,真的是他做的?
難道,木少離是來找水君禦攤牌的?
越想越亂,如果真的是因為她,那她真的就罪過了。
走進馨園,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很久沒來了。
這是她最怕再來的地方,就是在這裏,她認識了水君禦,那一晚,她還當他是鴨,她真是看走眼了。
“小姐,一個人嗎?”
“是的,我找人。”她越過服務生,直接奔進馨園,四處的查看著,大廳裏並沒有木少離和水君禦,看來,兩個人應該是在包廂裏。
一間一間的走過,看著這裏熟悉的一切,一如從前,一點也沒有變過。
終於,她看到了安風,他正站在一間vip包廂前,就連那個包廂也是她所熟悉的。
那一晚,她就是被水君禦帶進那個包廂的,“安風,木少離也在裏麵嗎?”
安風伸手一攔,仿佛怕她進去似的,“莫小姐,水少在談生意,請止步。”
“木少離是不是在裏麵?”她繼續問,直覺告訴她,木少離就在裏麵。
“莫小姐不是木少的未婚妻嗎,怎麽還來跟我要人?”安風揶揄的一笑,“莫小姐請吧。”
那是逐客的手勢,傻子都看得懂。
以前,安風對她很客氣的,現在就因為她離開了水君禦就這樣的態度了。
她也不想呀。
可是這世上,常常事與願違。
李淩然,她該怪他嗎?
抿了抿唇,她向安風道:“水太太現在還好嗎?”
“托您的福,還不錯,已經醒過來了,過幾天就要出院了。”
果然,什麽事也沒有,說不定元潤青要死的事根本就是假的,是為了騙著水君禦回到她身邊的。
可是淩然,卻信了。
“水太太,你怎麽來了?”她忽的笑咪咪的衝著安風的斜對麵的方向說道。
“太太?”安風刷的轉身,而與此同時,莫曉竹伸手一推,麵前的vip包廂的門開了。
門裏,霓虹閃爍中,迎麵的沙發上坐著兩男兩女,四個人中隻有一個人是她所不認識的。
那就是木少離身旁的那個女人,女人挨著木少離很近,穿得很少,看起來嬌媚可人,可是臉色卻不怎麽好,就聽她對麵的冷雪盈道:“木少,怎麽不喜歡小玉嗎?若是不喜歡不如你自己叫一個吧,馨園的姑娘都是不錯的,又或者,木少你自己點一個?”說著,她突的頓住了,目光瞟向才進來的莫曉竹,皙白的手親昵的摟上了水君禦的頸項,“木少,你看你未婚妻來了,哈哈,終於有你中意的了。”
兩個男人立刻刷的把目光移到了門前,水君禦的臉上泛著一層朦朧的光彩,似乎已經來很久了,而且喝得絕對不少,看到莫曉竹時他微微一笑,薄唇咧開微彎的弧度,借著酒意語氣輕佻的道:“木少,別人用過的女人味道還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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