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最愛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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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要見他,從孩子失去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告訴自己不要見他了。

    可,薇薇的小手卻把她牽來了。

    他不要命了嗎?

    靜靜的站在門前,她告訴自己絕對不能進去,可是,牽著她手的那隻小手卻軟軟的,帶著她小小的力道,“阿姨,你救救爹地,嗚嗚,薇薇不能沒有爹地呀,阿姨,你別不理爹地,好不好?”

    薇薇搖著她的手,軟軟的小聲音讓她心疼著,一彎身就抱起了薇薇,“今天有沒有吃飯?”她才不想管水君禦,他是死是活都跟她無關。

    薇薇瞟了眼水君禦,見他搖頭她也搖頭。

    “怎麽不吃飯呢?”摸摸她的小手,薇薇瘦了。

    “爹地不吃我也不吃。”

    她有些生氣了,自己不好還要連累孩子,“水君禦,你怎麽能這樣帶孩子呢,你自己不吃就不吃,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她得吃。”

    “曉曉,我……”

    “阿姨,爹地給我買了,可他不吃我就不吃。”說著,她的小肚子很配合的咕嚕叫了一聲,真不知道小薇薇多久沒吃東西了。

    “阿姨做給你吃好不好?你想吃什麽?”

    “我要吃……嗯,讓我想想,我要吃糖醋排骨,清蒸魚,西紅柿炒蛋,還有……還有魚香茄子。”

    “嗬嗬,你怎麽知道這些菜名?”報得挺全的,這小丫頭和強強一定還在聯係。

    “嘿嘿,不告訴你,阿姨,你會做是不是?強強說你做的可好吃了呢。”

    還說不告訴她,一出口就露餡了,也不拆穿她,“好呀,那阿姨試試,今天晚上阿姨請你吃飯,去阿姨的病房好不好?”瞟了一眼水君禦,她可不想理他,反正她的病房裏廚房什麽的都有,食材讓護士幫忙去買來再洗好,她隻要加工一下就ok了,不會費什麽事的。

    “為什麽要去阿姨的病房呢?我不要,我要跟爹地一起。”

    “這……”這可有點麻煩,她可不想理水君禦。

    “阿姨最好了,阿姨答應我好不好?要不,爹地一個人可孤單了,薇薇不想爹地孤單。”

    她這女兒真貼心,隻是貼心的對象卻是水君禦而不是她,她心軟了,總是覺得自己虧欠了這個女兒的,手一捏她的小鼻尖,“就你會哄人,好吧,不過,你要吃兩碗飯喲。”

    薇薇立刻笑了,小手指遞到她麵前,“阿姨我要拉勾勾。”

    薇薇一直叫她阿姨,這個稱呼每每聽到都讓她難過,若是有一天薇薇可以光明正大的叫她媽咪該有多好?

    會有那麽一天嗎?

    她不知道,可她知道即使會有,也很遙遠。

    她和水君禦是仇人,他們,再也無法走到一起了。

    護士的食材很快就買來了,薇薇就象個小跟屁蟲似的與她形影不離,她切菜她就在一旁看著,她洗菜她也跟著洗,擺弄的哪都是水,衣服都濕了半邊,卻是那麽的開心,“阿姨你真好,我媽咪都不讓我碰這些,這多好玩呀。”

    這孩子到底被剝奪了多少的童真呢?想起元潤青,她越發的怨了。

    “薇薇,去換件衣服吧。”

    “不用,沒事的。”小手一撩留海,甩得哪裏都是水,她卻嘻嘻笑了,“阿姨,長大了我也要會煮飯,是不是?”

    “是呀,女人都要學煮飯的,這樣才能照顧好家人。”

    “哦。”小家夥聽著應著,忽閃著大眼睛陪著她一起煮飯,讓莫曉竹突然間發覺就連煮飯也變得快樂了起來。

    煮好了四菜一湯,全都是薇薇點的呢,擺在病房裏的桌子上,兩個人兩個碗,水君禦的碗則是空著的,她不想給他盛飯。

    薇薇卻屁顛屁顛的拿起了那隻碗,“我來給爹地盛。”

    莫曉竹的手按在薇薇的小手上,“別管他,髒死了,他那樣是不能吃東西的,不然,吃了肚子裏隻會長蟲子。”他傷他疼那都是他的事,跟她無關。

    “真的會長蟲子嗎?”薇薇有些不相信的看著她。

    那小模樣是那麽的可愛,真想再親親那張小臉呀,可是,一旁那個男人正盯著她們這個方向,真想趕他走,偏薇薇對他感情那麽深,她可不想跟薇薇對自己的感覺差了,所以隻好忍著與他在同一個屋簷下了。

    “真的呀。”

    薇薇手扶著桌子跳下椅子,然後“蹬蹬蹬”的跑到水君禦的麵前,“爹地,你去洗澡吧,不然臭死了。”一邊說還一邊煽著風,仿佛水君禦有多臭似的。

    “好。”有點沒想到,薇薇這一要求,水君禦居然應了,站起身就走進洗手間,手裏,什麽也沒拿。

    管他呢,反正洗手間裏應該有浴巾什麽的,她可不想理他。

    水君禦進去了,薇薇看著一桌子的飯菜卻還是皺眉,明明餓著卻不肯吃,“怎麽不吃?”

    “我等爹地。”

    都說親情是怎麽撇也撇不去的,現在,莫曉竹算是徹底的見識了。

    不管水君禦有多臭多髒,在薇薇的眼裏心裏他始終都是她的爹地。

    薇薇不吃,她也吃不下,隻好陪著小家夥一起等著。

    歪頭瞟著洗手間的方向,馬賽克的玻璃內,男人的身形若隱若現,他還真是在洗,可,他這一動,他的傷口不疼嗎?

    說不去管,說不去理會,可是隻一想,她仿佛就感覺到了那疼似的。

    終於,水聲止了,以為他就要出來了,卻不想,洗手間的門隻嵌了一道縫隙,水君禦的聲音傳來,“曉曉,幫我拿套睡衣。”

    她懶著理他,不說話。

    “阿姨,爹地要你幫忙拿下睡衣,行嗎?”

    完蛋了,這小孩子就是相幫著水君禦的,偏就是讓她怎麽也放不下,深吸了口氣,不行,不能就這麽妥協,她的孩子呀,都是他……

    “好吧,那我去給爹地拿。”小人又跳下了椅子,桌子上的菜熱汽都要淡了,再不吃就冷了,莫曉竹皺皺眉頭,眼看著薇薇跑到衣櫃前翹起小腳去拿水君禦的睡衣,可她怎麽也夠不到,急的搬了把椅子,爬上去就去拿那睡衣,身子歪得厲害,眼看著她站不穩了,莫曉竹再也坐不住了,衝過去一把抱下薇薇,“來,阿姨來拿吧,你去等著吃飯,你爹地出來咱們就吃飯。”別與他鬥氣了,再鬥,餓著的是薇薇,他不吃,薇薇就是不吃呢。

    “好的,我聽阿姨的。”小家夥真乖,下了地就跑到飯桌前乖乖的等著了。

    拿著睡衣走到洗手間前,她轉頭不看裏麵,手遞到門前,“給你,你接吧。”

    “好。”洗手間裏的男人應了一聲,莫曉竹繼續背對著他,隻等他接了她就去陪著薇薇坐下,卻不想,手中的睡衣被拿起,手也被人一並的一帶,頃刻間,她連人帶睡衣一起被拉進了洗手間,洗手間的地板上是他脫下的衣服,上麵都是血跡,還有紗布,看著讓人觸目驚心,可更讓人看了心驚的不是那些,而是,麵前男人的傷口,她才想要驚叫,他的唇已經貼上了她的耳朵,“沒換藥也沒綁紗布,我出不去,我怕嚇到薇薇。”

    他又要搞哪樣?

    才不要替他換呢。

    下定了決心,她掃了一眼他的傷,不管不管就是不管,他還沒告訴她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麽了呢,一手搶過才被他接走的睡衣,一傾身,再將睡衣在他身上繞一圈,然後直接綁在他的腿間,也遮擋住了他的昂揚,看到他分身的時候,她有一瞬間的臉紅,這男人就不知道遮一遮嗎,外麵就是薇薇呀。

    係好了,她道:“你自己找護士吧,我不是你的護士。”說完,人就要閃出去。

    “曉曉,別走。”他的手緊抓著她的手,胸口的血水正在不停的冒出來,那傷口比她第一次見的時候還嚴重,真的是感染了。

    “你想死就死,別拖累孩子。”鄙視的看了他一眼,說什麽也不能心軟,誰讓他不聽勸的害死了他們的孩子,想到失去的那孩子,她便越發的心酸了。

    “曉曉,我不是故意的。”

    還說不是故意的,她明明警告他一次又一次了,她不理他,可,卻掙不開他的手。

    “曉曉,孩子沒了會再有的,我們都不是故意的。”

    他何嚐這樣低聲下氣的對人說過話呢,隻想著要這女人一個月,等膩了就甩了的,可,看到她渾身是血的時候,他的心便已經慌了。

    至少現在,他還不想失去她。

    也許是心寂寞了許多年了吧,他想要她在他身旁陪著他,那樣就好。

    “你鬆開,薇薇在外麵。”

    “她看不見,曉曉,你原諒我,好不好?”

    “不好。”她吼著。

    “阿姨,你和爹地吵架了嗎?”門外,小薇薇的聲音正從桌子處往這洗手間的方向移來,門還露著一條縫隙,水君禦隻下身圍著那件睡衣,這畫麵怎麽看怎麽曖昧,可,水君禦卻怎麽也不鬆開她的手,用力的攥著,不許她逃。

    莫曉竹再也忍無可忍,討厭他的無賴,眼睛瞟了一眼他的傷口,她回手就是一拳,用力的捶向他的傷處,“啊……”一聲悶哼,他的身子顫了顫,可,握著她的男人手卻還是沒有鬆開,可,他的臉色已經開始煞白一片,顯然剛剛她那一下捶得不清。

    誰讓他不放手了。

    他活該。

    “你到底要怎樣?”她低吼著,看著他胸口的血水沿著小腹滑下,血水很快滴到了滿是水的地上,被水稀釋了,卻流了滿地都是,那顏色太驚人了。

    他真的不知道疼嗎?

    “給我換藥。”

    “不換,我不是你的什麽人。”她吼著。

    “阿姨,你來找爹地嗎?”就在這時,洗手間外又傳來薇薇的聲音。

    這應該不是指她吧,這好象是對著另一個女人說的。

    薇薇叫阿姨的女人,會是誰?

    “嗯,你爹地呢?好些了嗎”

    “在這裏麵,爹地不好呢,一點也不好,他不乖,不換藥。”

    “是嗎,洗澡呢?”

    “是呀。”

    “怎麽沒動靜,沒水聲呢?”女人說著,已經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來,莫曉竹在女人說第二句的時候才聽出來是冷雪盈,倒是有些日子沒見這女人了。

    眼睛盯著水君禦,“你的老"qing ren"來了,你還不放手嗎?”

    “不放,除非你答應給我換藥。”

    她無語了,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那高跟鞋踩著地板的聲音一下下的敲打著她的心,雖然她和水君禦什麽也沒做,不過,兩個人在洗手間裏這樣一定會讓別人誤會的,抿了抿唇,她咬牙切齒的道:“好,我答應你,你快鬆開。”

    “嗬嗬。”男人笑了,隨即手輕輕鬆開,門正好在這時被拉開了,冷雪盈頓時出現在莫曉竹的眸中,她張大了嘴的站在那裏,足足停頓了有兩秒鍾,才道:“你們,你們在幹什麽?”

    “沒幹什麽,曉曉要給我換藥。”輕輕一拉,莫曉竹被水君禦拉到了他的身旁,變成他現在正對著冷雪盈了。

    “啊,你……你怎麽傷成這樣?”冷雪盈倒吸了一口氣,不住的後退,“太嚇人了,禦,誰傷了你?”

    “害怕就出去,沒人請你來。”他說著,手一推冷雪盈,依然手握著莫曉竹的手,一點也沒有要鬆開的意思,就那般半牽半拖半拽著把她拉出去,帶著她越過冷雪盈,“我餓了,曉曉的菜煮得真好,聞著都香。”

    “禦,你……”

    “要留下就閉嘴等我吃完飯再說話,不然,就給我離開。”

    沒好氣的男聲,可是對待莫曉竹卻又是另外一種樣子,他坐在了椅子上,還赤`裸著上半身,絲毫也不介意他的傷口紅鮮鮮的露在外麵,薇薇有點怕了,大眼睛想要不看,卻偏又移不開,“爹地,疼嗎?”

    “不疼,沒這一刀你曉曉阿姨早就走了。”

    莫曉竹心一顫,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那晚他是為了她而挨的刀子?

    她什麽也不知道,問了他幾次也不說。

    “爹地,你還是包紮一下吧,不然……不然……”

    “不然什麽?”他挑挑眉毛,就象他的身體沒痛覺似的。

    “不然我吃不下。”

    “曉曉,你看能不能……”

    她無語了,才拿起的筷子又放下去,沒好氣的道:“過來。”

    他立刻乖乖的跟了過去,坐在沙發上,她拿過醫藥箱,熟練的替他上藥再包紮,由頭至尾也沒有顯示出害怕的樣子。

    冷雪盈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口,道:“真沒想到莫小姐還有這能耐,倒是見識了,也怪不得莫小姐現在能抓住禦的心呢,原來是靠著這個,你這手藝,我們其它的姐妹們是斷做不到的,莫小姐以前學過護士?”

    “這與你有關嗎?”真是無聊,她現在一點都不想與水君禦有什麽關係,最討厭的就是女人這樣的爭風吃醋了。

    “嗬嗬,我也想學呢,到時候,莫小姐教教我如何?”

    莫曉竹直接無視了,飛快的替水君禦換好了藥,然後起身道:“這是醫院,不能吸煙,我先走了。”她身體也不好,還在小月子裏,若不是薇薇說餓了,她也不會親自動手來煮這一餐飯,她是該回自己的病房了,沒必要聽水君禦從前的舊"qing ren"的嘮叨,她才不受這個。

    “曉曉,別走。”

    莫曉竹掃了一眼冷雪盈,道:“我覺得水先生現在更應該陪著冷小姐才是,對了,竹屋現在的生意不錯吧?”

    “你……”冷雪盈的臉色倏變,竟是沒有回應她。

    “竹屋早就易了主了,盈,說過n多次了,不該來的地方不要來,你走吧,我就當你今天沒來過。”

    “禦……”冷雪盈站了起來,“我是有事才來找你的,不是……”

    “真的有事?”水君禦挑挑眉毛,有些不耐煩的追問道。

    “是的,我有要事要告訴你。”

    “說吧。”他冷冷的,一副等她說完就請她離開的樣子。

    莫曉竹才要走,就聽冷雪盈道:“木家開始行動了,上麵,有人要動你。”這一聲木家讓莫曉竹才起的腳步又停住了,木少離還沒有出來嗎?從李淩然不許她插手這事,她就再也沒追問過了,以為木少離早就出來了,現在才知道不是。

    他說三天就出來,現在,已經第五天了,想到是因為自己,她的心不自在了起來,灼灼的目光落在水君禦的身上,真想讓他放人。

    “你就為這事兒來的?”水君禦淡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淡淡的仿佛冷雪盈說的事與他無關似的。

    “禦,你要小心些了。”

    “就這些?”

    “是的。”

    “行,那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禦,你……”

    “別一個字一個字的叫我,聽著很肉麻的,那天我說過什麽你應該記得的。”

    冷雪盈再也坐不住了,身子一顫,站起來就往外走,拉開門就要走出去的時候,她回了一下頭,恨恨的望了一眼莫曉竹,恨不得要殺了她一樣。

    又不是沒做過,莫曉竹早就領教過了。

    “木少離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

    “為什麽你總是針對他?”看看薇薇還在,她壓低了聲音道。

    “你問你自己。”

    “你……”她無語了,甩手就衝出了他的病房,原也沒想要來的,卻被薇薇……

    “阿姨,你還沒吃飯,阿姨,你別理爹地,爹地最近脾氣不好……”

    她不想聽了,飛一樣的衝回自己的病房,躺到床上時,全都是對木少離的擔心,想了又想,這才打給了李淩然,“淩然,他還沒出來嗎?”

    “快了,應該明天就可以出來了。”

    “有事嗎?”

    “沒什麽大事,一個傭人替他頂了罪。”

    這樣看來木家還是沒有打通關係,所以隻好以鑽了司法的空子這辦法把木少離救出去了,不知為什麽,知道這些,她居然鬆了口氣。

    房門關得嚴嚴的,還反鎖上,她想見薇薇,卻又怕再見薇薇會心軟,“淩然,明天我想出院了。”

    “不行,最少還得住半個月。”

    不過是小月子而已,休息半個月就好了,可,李淩然卻不許她出院,“淩然,小月子才半個月,我住在這裏無所事事的,而且……”而且水君禦就住在她的隔壁,一想起這個她就心煩。

    “你孩子沒的突然,也傷了身子,其實留你住院是要給你調理一下身體,曉竹,聽話住下來,總是沒壞處的,是不是?”他柔聲哄著她,讓她一陣心亂。

    “強強呢?”

    “自已玩呢,真乖。”

    “吃過飯了?”

    “吃過了,想你,隻吃了一小碗。”

    她也有些想強強了,“我想回去看看他。”

    “過幾天吧,現在還不行,沒到半個月,你不能出院吹到風,大月子沒做好,小月子再不補一補,莫曉竹我不騙你,你以後會被病魔纏身的。”

    “好了好了,快別嚇我了,我去睡了,困了。”

    “嗯,晚安。”他輕聲道。

    “晚安。”說完,她便想等他掛斷電話然後自己再掛斷。

    可,電話裏一直傳來他低低的呼吸聲。

    “曉竹……”

    “淩然……”

    兩個人居然異口同聲的開口了。

    “一起掛吧。”他笑了。

    “好。”

    她應了便按斷了電話,她卻不知道,電話的彼端那個男人居然是聽著她電話的盲音足有一分鍾才掛斷,仿佛那樣能聽到她的聲音似的。

    病房裏很是幽靜,她不想看電視,腦子裏開始不住閃過那塊濕巾上的血,想了許久,才按了護士鈴,很快便有護士進來了,“我想要院長的電話號碼,可以給我嗎?”

    “當然可以了。”護士想也沒想的道。

    “但是,不能告訴他。”

    護士一怔,“李副院長嗎?”

    “嗯,是的。”

    “這……”

    “放心,我隻是問一下我的病情,不想讓他知道罷了。”

    “行,那我這就寫給你。”護士不疑有他,寫了電話就遞給她,“這就是院長的電話了,他人很好的。”

    “謝謝,一定不要告訴他喲。”

    “知道啦,那我先出去了。”

    護士走了,手裏攥著寫著院長電話的紙條,莫曉竹一直在猶豫,猶豫要不要打過去。

    其實,她也不知道院長知道不知道李淩然的病情,可是不問,她就更擔心,比擔心木少離還要更強烈。

    看了一遍又一遍那串數字,最後,她打了過去。

    “你好,哪位?”

    “刑院長嗎?”她客氣的問。

    “是我,你是?”

    “莫曉曉,淩然的朋友。”

    “哦,我想起來了,原來是莫小姐,找我有事?”

    “嗯,有事。”

    “是不是為了那個水……”

    “不是。”還不待刑院長說完,她就打斷了他的話,就是不想聽到水君禦的名字,不然,會心煩。

    “那是……”

    “是淩然的事,他是不是生病了?”

    “沒聽說呀,你怎麽會突然間這樣問我?”刑院長先是有明顯的一頓,然後才說道。

    那一頓不禁讓莫曉竹懷疑了,“刑院長,你實話實說吧,你是不是知道他病了?”

    “沒呀,真沒聽說,莫小姐你這是從哪裏聽來的小道消息,我怎麽不知道?”刑院長仿佛有些狐疑的道。

    “我看到他吐在濕巾上了血了。”她輕聲說完,心在狂跳著,真怕知道李淩然得了什麽絕症。

    電話裏靜了下來,那般靜讓她的心跳得更快了,她忍不住了,“刑院長,你還在聽嗎?”

    電話中傳來一聲輕輕的歎息,隨即,刑院長道:“他不想你知道,所以……”

    “治不了嗎?”

    “癌症晚期……”

    手機“嘭”的落地,莫曉竹隻覺腦子裏轟轟作響,眼前不住的飄過李淩然的麵孔,他是癌症晚期,他是癌症晚期,這個認知來得太突然了,雖然早知道他生病了,卻不知道原來是這麽的嚴重。

    “莫小姐……莫小姐……”電話裏傳來刑院長擔心她的聲音。

    莫曉竹這才回過神來,彎腰撿起地上的手機,重新回到電話中,“刑院長,一點希望也沒有了嗎?”

    “換肝,不過很難找到匹配的。”

    “不試怎麽知道找不到呢?”

    “找過了,我們是搞醫的,怎麽可能不找呢,是真的找不到,哎。”

    歎息聲不住的傳來,莫曉竹的心沉了又沉,“刑院長,謝謝你告訴我,你說,他還會有多少日子?”

    “這個,誰也說不準,多則兩三年,少則……”

    “少則多久?”

    “幾個月吧,這已經是最樂觀的了。”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刑院長。”她掛斷電話,人已經有些恍惚了,原本還想著一會兒悄悄去看看薇薇,可現在,她什麽心情都沒有了,淩然,他要死了,他最多隻有兩三年的時間好活。

    那麽好的一個人,為什麽……

    老天真不公平。

    不,她不要住院了,她要回去,去看看他,去陪陪他。

    跳下床就換好了衣服,拿著包就走出了病房,卻被護士給攔住了,“莫小姐,你要去哪兒?”

    “回家,他要是問,你就這樣告訴他。”一定是李淩然不許她隨便出去的,所以,這些護士一看她要走就攔住了她。

    “莫小姐,這可不行,你現在在住院呢,你是病人,不能隨便出去。”

    “我已經好了。”

    “莫小姐,你現在吹不得風,不然,會留下後遺症的。”

    可她什麽也不想管了,猛的一推身前的護士,拔腿就往電梯間跑,一定要回去,她想見淩然,非常非常的想見。

    “莫小姐……”

    電梯來了,她跳進去隨手關門,一定要去。

    可,當電梯抵達一樓,門一開時,她傻住了,門外站著木少離,仿佛知道她要下來似的,他笑咪咪的看著她,“去哪兒?”

    “我……我要去看強強。”

    “強強在我那兒,走吧。”

    “誰?誰告訴你我在這裏的?”她想說她現在不想見強強而是想去見李淩然了,可,又覺得自己轉變的太快,那便問一下情況再說。

    “莫曉曉,全t市的人都知道你在這住院,還用得著誰告訴我嗎?”

    莫曉竹有些不好意思了,既然他都知道了,那還來找她,“木少離,我不相信你不會介意,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麵了。”

    “為什麽?”

    “孩子呀。”幹脆,直接捅破吧,她不想跟他浪費時間了,還是想去見李淩然,見了李淩然再說。

    “我不介意,莫曉曉,你跟我走。”拉著她就走,可,這一晚上醫院裏就是這樣的熱鬧,木少離才帶著她轉身,樓梯口就衝出了水君禦。

    “曉曉,你站住,我不許你走。”他邊說著邊衝到她和木少離的麵前,揶揄的眼神從上到下的掃視了木少離一遍,“嗬嗬,出來了呀,算你能耐,費了不少勁吧。”

    “嗬嗬,還行,在裏麵能看電視能上網,還有美女相伴呢,倒是要謝謝你給我的假期,讓我好生的休閑了一次。”

    兩個人男人麵對麵的杠上了,言語中誰都是不留情。

    莫曉竹想逃,她現在不想理木少離也不想理水君禦。

    可,木少離牽著她的手卻牽得緊緊的,仿佛怕她下一秒鍾就被水君禦拉走了一樣。

    “木少離,你該知道她是我的女人,你放手。”

    “不放,她是我的未婚妻,水君禦,你對她做過的一切我不會就這麽算了的。”冷哼著,他牽著她的手就要越過水君禦。

    男人卻如山一樣的擋在那裏,“不行,除非是我死了,否則,你別想從我麵前走過。”

    “嗬嗬,要不,咱們再賭一次?”

    “ok,你說規則。”

    “就跟上次一樣,聽天由命。”

    “好,硬幣。”

    木少離摸摸口袋,然後攤了攤手,“我身上沒有。”

    水君禦立刻掃向四周,見一個女人正巧經過,便道,“有沒有硬幣,我拿一百塊跟你換。”

    那女人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水君禦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百元大鈔。

    女人這才動心的翻了翻手提包,還真讓她摸到了一枚硬幣,“先生,你說話要算數喲。”一塊錢換一百塊,誰都願意。

    “好的。”水君禦把百元大鈔遞給女人,再從她掌心裏拿過硬幣,笑著看向木少離道:“這次,我來拋還是你來拋?”

    “上次是你,這次,是我。”木少離不疾不徐的說道,眼睛裏都是勢在必得。

    莫曉竹根本不知道他們是要怎麽賭,隻是知道現在的情菜應該就跟那晚一樣。

    可是那晚,水君禦傷了。

    難道今晚還要傷一個人?

    她安靜的看著,倒是要看看他們兩個男人在玩什麽花樣。

    “好,那我還要反麵。”

    “我要正麵。”

    “刷”,木少離接過水君禦拋給他的硬幣,然後放在掌心裏,雙手合什,再把手分開,他飛快的搖動著手,那枚硬幣此刻正在他的兩手合並的小空間裏飛快的上下轉動著。

    “停。”水君禦突的說道。

    “好。”木少離的兩手再次合上,裏麵的硬幣已然靜止,他的左手放在右手的上麵,壓住了那枚硬幣,“嗬嗬,你猜,是反還是正?”

    “反。”

    “你真想要反?”

    “是的。”

    “哈哈,就你現在的身體若是真是反,你豈不是要丟性命了,這次,老天照顧你,就免了讓你受傷,是正麵。”說完,木少離的左手起,手心裏的硬幣便展在了三個人眸中。

    果然是正麵。

    “你耍詐。”水君禦手指著木少離吼道。

    “那你上次呢?也耍詐?嗬嗬,願賭服輸。”

    冷笑著,木少離忽的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今晚我一定要帶走曉曉,水君禦,你可要感謝我呢。”

    “你……你們到底要賭什麽?”看到木少離拿出匕首,一種不好的感受襲擊心頭,難道贏了還要傷了自己?這是什麽奇怪的賭約?根本就是另類。

    “沒什麽,一場遊戲罷了,曉曉,你去外麵的車裏等我,我很快就出去。”木少離說著,已將車鑰匙遞向了她,“去吧。”

    不,她不要走,不要離開。

    說什麽隻是一場遊戲,可是她看到的就是被燈光映照的反射著寒光的匕首,“什麽遊戲?少離,你說。”她搖著他的手臂,急於知道。

    “真的沒什麽,你出去,要不,我先送你上車?”他的手攬上她的腰,說著就要帶她出去。

    “不行,木少離你想逃避是不是?”

    莫曉竹越聽越迷糊,“少離,我不走,等你們完成了賭約我再走。”

    “水君禦,你想讓她看到?”

    “那又如何。”

    “好。”一聲“好”字說完,隻聽“撲”的一聲,莫曉竹詫異的驚叫了,“少離,你……你幹嗎?”她伸手欲去捉住他的手臂。

    可什麽都晚了,一股鮮血刷的噴出,噴在了對麵水君禦的臉上,血液沿著他的臉頰滑下,那麽的血腥刺目,莫曉竹終於弄明白了,“贏了的要把匕首刺入胸口才能帶走我?”那那一晚上,水君禦就是自己傷了自己了?

    兩個男人,都是為了她不要命了嗎?

    沒有人理她,水君禦修長的手擦了擦臉上的血,笑道:“好,算你有種,願賭服輸,你帶她走吧。”

    “曉曉,我們走。”她的頭暈了,也痛著,明明是自己傷了自己,可木少離居然還能走路,甚至還拉著她走。

    她迷糊的被他帶到了大門前,聽他道:“等我,你吹不得風。”

    他什麽都知道,知道她懷了水君禦的孩子,然後又流產了,那還傻傻的為了帶走她而傷了自己嗎?

    他瘋了。

    水君禦也瘋了。

    她如行屍走肉般的坐進了木少離的車子,他傷了,匕首還在他的胸口,可他居然還開起了車,眼看著車子駛離了醫院,莫曉竹再也受不了的高喊,“停車,停車,我要下車。”

    她不要在男人瘋狂的世界裏繼續呆下去,她受不了他們看起來的仿佛的很愛,那是愛嗎?

    根本不是,而隻是想要占有,隻是想要證明他們很男人。

    水君禦是這樣,木少離也是這樣。

    可她,要的不是很男人,而是一份相知相戀。

    “坐著,別動。”木少離低吼著,轉著方向盤的手一直在抖,可,那晚水君禦能做到的,他也一樣要做到,他就是要開車把她帶回去,這一次,他敗了,可是,他會卷土重來的,水君禦的根基紮的再牢,可是,隻要抽出那根基最下麵的一塊,他的世界就會瞬間崩塌,到時候,就再也不會有人敢幫他了。

    到時候,他會讓水君禦再也翻不了身。

    否則,就是禍害。

    唇角抿著笑意,車外的路燈照著他的臉詭異非常,“少離,為什麽?你真的愛我嗎?”

    “哢”,車子一個急刹車,就停在馬路中央,她搖開的窗子外,是後麵更響的刹車聲,他這一停,後麵不知道停了多少輛車,甚至,還有撞在一起的追尾的。

    場麵一下子熱鬧了,木少離卻全然不理,隻是轉首看著她,“曉曉,你問我是不是愛你嗎?”

    他的眼神讓她迷惑,讓她一下子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是,是的。”

    “那好,我告訴你。”

    她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她看著他的眼睛,直覺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就要發生了,“好,你說。”

    “嗬嗬,我說了很多次了,我愛你,可你,居然到現在還不信。”

    “刷”,就在他的車後一團亂,就在後麵的車主衝上來圍著他的車要找他理論的時候,他居然一俯身就吻住了莫曉竹,她想動,她想掙紮,可是,他胸口的那把匕首此時已碰到了她的胸口,那讓她一動也不敢動,隻要動了,隻要微微的用力,匕首就會越來越深的進入他的身體。

    木少離,他胸口插著匕首居然還可以吻她,他是瘋了嗎?

    可是那吻,就是那麽熱烈的傳來,吻得讓她的頭暈暈乎乎的,整個人都仿佛置身在夢中一樣,她完全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隻是覺得這一幕竟是詭異的熟悉。

    那把匕首。

    “天,假的是不是?”她倒吸了一口氣,伸手就去拔那匕首,“刷”,匕首拔了出來,又是一抹鮮血灑出來,離得近,她終於看清楚了,血是從匕首的刀鞘裏灑出來的,果然是假的。

    就如同記憶裏的一模一樣,“木少離,你耍詐。”

    “嗬嗬,你終於反應過來了,你是不是覺得這有點熟悉的感覺?”他帶笑的眸子裏寫著促狹,他好得狠,隻是胸口微微的受了一點點傷而已,那把匕首根本沒有插進去多少,那些血,都是假的,他騙了水君禦,又差點騙倒了她。

    “那那枚硬幣呢?”她知道匕首會假,可是硬幣呢?她真的不知道。

    木少離笑得更邪了,“嗬嗬,果然是你,除了你也沒人猜得出我做了什麽,哈哈,我來的時候就預料到了”,他說著,手中的忽的就多了那枚硬幣,她拿過去,看看上麵,又反過來看看下麵,居然全都是正麵,他又怎麽能夠不贏呢?

    水君禦,他上當了。

    “那個女人也是你安排的?”現在想想那女人泛著貪婪的眼神,也許那是她演練許多次的成果吧,果然象極了,讓人看了根本沒想到要去懷疑。

    那枚硬幣明明也經過了水君禦的手,可他,卻忘記翻過來看看了。

    於是,他便隻有了輸。

    就為了帶走她,木少離到底費了多少的心,“你真愛我?”

    “當然。”他依然笑,“或者,我該送你一份禮物了。”

    “什麽?”

    “一本相冊。”

    車子外,有人敲起了窗子,他卻全然不在意,仿佛沒有聽見沒有看見似的,臉上依然滿帶著笑意,那笑意讓莫曉竹一陣恍惚,“你……你到底要幹什麽?”

    “我說了,你是我的未婚妻就永遠都是,所以,你逃不掉我的,以前逃不掉,現在,也逃不掉。”

    這話語,竟是那麽的熟悉,“木少離,你到底知道了什麽?”

    “嗬嗬,你有怕我知道的嗎?”

    有。

    她什麽都怕他知道。

    可,他似乎已經知道了。

    他的手按開了車前的手套箱,一本相冊果然出現了,她的手仿佛被什麽牽引般了的伸過去拿出了那本相冊,打開扉頁,一張她十八歲的照片赫然眼前,那上麵清清楚楚的題了一行字:寫給我最愛的女孩,曉竹。

    曉竹。

    木少離早就知道了她真正的身份……

    她不是莫曉曉,她是莫曉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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