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無情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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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還愛著他嗎?

    可,她不能愛他呀。

    他是她的禁忌,他是殺她父母的仇人。

    也是這一刻,她想到了腹中的胎兒,她這樣下去,那胎兒真的會……

    終是她的骨肉,即使是他強迫的要要她的,可,若是真沒了,她也會難過的。

    她突然緩下來了速度,這讓水君禦有些不悅了,“曉曉,怎麽慢了?”

    “水水,你真的還要繼續下去?”她再次問,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羅索了,都問了幾次了,可是,這關係到一個小生命呀,還是她的孩子,她怎能不心疼。

    “你不想嗎?”

    “水水……水水……”她呼喊著他的名字,眼神迷醉了,仿佛,他不是莫家的仇人,不是害死她父母的那個人,他隻是她的男人。

    隻是她的男人,如此而已。

    當一切結束過後,兩個人都開始漸漸的清醒了過來,不止是他,她也亦是,“隨便你,反正後悔的人會是你,而不是我。”

    “莫曉曉,你……”他立刻如野獸般的嘶吼著,隻為她這一句的逞強,“我後悔什麽?”指腹從她的臉上移到她的唇上,此時正在細細的描摹著她的唇形,柔軟而富彈性,吻上的感覺一定很好,還很甜蜜。

    “反正你會後悔。”那孩子是意外,也是他惹下的禍,真的不該有的,他這樣,正是解了她的難以決定,這是天意吧。

    可為什麽,隻一想,心便酸澀著,讓她眼底裏又泛起了潮意,或者,她收手吧,或者,現在還來得及,才一次而已,孩子還沒那麽快就……

    卻不想,她的‘反正你會後悔’,卻惹惱了男人,手一帶,帶著她的身體就躺在了床上,此刻,他滿纏著紗布的胸口正對著她的,“莫曉曉,我來試試後悔是什麽滋味的。”說完,他的唇落了下去,他吻上她的唇她的舌她的貝齒,舌尖在她的口中肆意的翻攪著,讓她的心一片的迷亂。

    “水水,別呀,別了,好不好?”她搖著他的肩膀,隻想讓他停止,他才要過她呀,他還受著傷呢。

    “那你說,我為什麽要後悔?”

    “嗚嗚,我錯了,水水,我隻是隨便說的,你放過我,我困了,真的困了,我好困。”她哭叫著,卻被他的吻瞬間淹沒。

    最近,他的怒氣總是說來就來,而此時,正如排山倒海般的來了,他想起了元潤青,他討厭女人總是威脅她,不管是誰都不行。

    不許威脅他。

    不許威脅他。

    他的腦子裏不住的閃過這幾個字,於是,怒氣更甚,整張臉都有些扭曲變形了,莫曉竹嚇壞了,“水水……你別……你怎麽了?”

    腦子裏閃過幻影,水君禦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了,隻是她哭的越凶,她喊的聲音越大,他就越興奮似的。

    “水水,我求你了……求你了……以後你讓我做什麽都行,成不成?”莫曉竹真的不知道怎麽才能讓他停止了,她慌極了,亂極了,孩子,也許就要沒了,她甚至感覺到了身下有了一絲灼痛,而那痛,正在迅速的席卷她的神經。

    痛,很痛很痛。

    “水水,孩子……孩子呀,你放手,你放手吧。”她不管了,伸手就去推他,絲毫也不管他的傷口是不是還在流血,他去死才好,她現在隻想保住她的孩子。

    人,總是在突然間要失去的時候,才會感覺到那種可貴。

    她不想呀,真的不想。

    以為可以不要的,可真的要失去的時候,她才知道她的心有多痛,痛徹心扉一樣。

    水君禦終於聽見了,“什麽,你說什麽?”他的眼睛裏都是紅,刺目的紅映在她的眸中,卻漸漸模糊。

    她低喃著,“孩子……孩子……”一股粘稠感讓她一慌,孩子,她的孩子真的要沒了嗎?

    “你有孩子了?”水君禦根本不管自己的傷是不是在滴血,兩手猛的握住她纖瘦的肩頭,他看著她的眼睛,他在等著她的答案。

    “孩子……孩子……要……沒了……嗚嗚……”她被他搖著,低泣著,什麽理智都沒了,這一刻,她說了。

    卻,已晚了。

    下`身的粘稠感越來越重,她嗚咽著,男人的手已經鬆開了她的肩膀,一手捂住了她的下`身,仿佛是要堵住那血堵住那個小生命好留在她的身體裏一樣,同時,他口中呢喃著,“打電話,快叫救護車,一定可以保住的。”他吼著,手又移開,瘋了一樣的跳到地上,拿起床頭桌上的電話就打了120生命救護。

    打完了,他慌亂的站在床前,“曉曉,怎麽樣才能保住?怎麽樣才能保住?”

    她無聲的流著淚,真的要沒了。

    她要解脫了,可是,心卻仿佛被掏空了一樣的難受,還能保住嗎?

    就在迷亂中她聽到了床前的穿衣聲,睜開眼睛時,他已經穿上了兩件式的晨褸,甚至連上衣的扣子都沒扣,就一把扯過床單裹住了她的身體,抱著她就走,“我送你去醫院,一定要保住,一定要保住,一定要保住……”

    水君禦不停的喃喃著這句,他抱著她衝下了樓,衝進了夜色中,當身子被放在車子裏的時候,她困得根本睜不開眼睛了,她恨呀,“是你……是你殺了孩子,都是你,是你,水水……”

    車子啟動了,飛馳在t市夜幕下的馬路上,水君禦不知道超了多少輛車,也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當車子終於停在醫院前的時候,他就穿晨褸抱著隻裹著床單的她下了車。

    “李淩然……李淩然……”人還沒進醫院大廳,他就大喊了起來。

    那是醫院的副院長呀,知道的人立刻衝了過來,“你找我們院長?”

    “是,快叫他,到急診室,曉曉的孩子……孩子……”他說不下去了,隻希望孩子沒事,可,懷裏的女人卻象是淹淹一息了一樣,他隻看了一眼,就慌亂的不知所措了。

    那是從來也沒有過的感覺,就仿佛當初他知道他徹底的失去了莫曉竹一樣,如今,他又很有可能失去自己的孩子,還有,這個孩子的母親。

    她會恨他的。

    就象她自己說的,他會後悔,可她,更會恨他。

    一個孩子的代價,他錯了。

    可是,那一刻的他根本就管不住自己了,最近,每一次盛怒的時候他都會如此不顧一切的去做他想要做的事兒。

    那一刻,他就是想要她。

    即使是咧開了傷口傷了自己也要要她。

    “曉曉,你別睡,孩子,會沒事的。”他邊跑邊安慰著她,原本冷清的醫院大廳一下子熱鬧了起來,都後半夜了,值班的醫生沒什麽事的都睡了,就連護士也是不住的靠著桌子打嗑睡呢,可現在都被他的出現給驚醒了。

    “出了什麽事?”有人奔過來問道。

    “流產,她流產了,快叫醫生。”

    很快的,幾個醫生趕過來了,莫曉竹被放到了病床上推進了急診室,水君禦緊跟著就要進去。

    卻被護士一攔,“先生,請止步。”

    “不行,我要進去。”他吼著,不由分說的就要推開那護士衝進去。

    護士一個趔趄,火了,“喂,你到底想不想救人了?你要是在這吵,影響了救人是你的事,跟我們無關。”

    護士這一吼,他才反應過來這醫院可不是他能說了算的,是了,醫院有規定不許家屬進搶救室或者是手術室的。

    站在門前,他開始踱著步子,眼睛不時的掃向那道門,卻再也看不到莫曉曉了。

    那種感覺很不好,似乎她這一走,他就再也見不到她了一樣。

    “曉曉……孩子……”多少年了,他很久都不知道慌和亂是什麽感覺了,現在,他又重溫了這隻有年少時才有的感覺。

    “水先生,曉曉怎麽了?”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李淩然終於來了。

    “她……她……”他說不下去了。

    “快說,到底怎麽了?”

    水君禦頹喪著,“你進去看看吧,她流產了。”

    李淩然轉身就推門進了急診室,他沒有再說什麽,可是,那背影落在水君禦的眼裏卻讓他是那麽的慚愧。

    她說過他會後悔的,可他,還是做了。

    若不是他的動作過於猛烈,也許,他們的孩子不會出事的。

    想到她下身流出來的那些血,他看看自己的身體,現在滿都是血,有他自己的,也有她的。

    “先生,你自己也受傷了吧?跟我去外科的醫生辦公室檢查一下。”有個護士經過他時說道。

    “不……不用了。”他根本就沒有了這個心情,疼就疼吧,他的身體早就麻木了,也許,早就習慣了疼痛,沒有疼痛的人生就不屬於他的人生。

    “瘋子,流那麽多的血自己不知道嗎?”

    他不吭聲,身體斜倚在牆麵上,許久了,即使是在元潤青傷害他的時候他也不曾有現在這樣的絕望,可此時,他就是有了。

    不知為什麽,他覺得這孩子要是真流了,他跟莫曉曉就真的徹底的再也不會有關聯了,她隻會恨他。

    若不是他強行帶走了強強,她也不會去找他,那麽,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可,每每想到她總是要回去木少離的身邊,他就想發狠,發狠一樣的要折磨她要懲罰她,要了她,然後再甩了她。

    以為可以玩膩了她的身體就甩了她,可此刻,當感覺到有可能永遠失去她時,他徹底的蔫了,也亂了,更慌了。

    他不是神,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先生,讓開。”

    他機械的讓開,可,護士才要經過就被他一扯,“她怎麽樣了?”

    “孩子沒了,大人在搶救中。”護士說完,就急急走了。

    水君禦一下了癱軟了,身體沿著牆壁滑倒在冷硬的地板上,孩子,真的沒了。

    是他親手殺了他和莫曉曉的孩子。

    他是劊子手,她給了他那麽多次的警告呀。

    是了,她嗜睡。

    為什麽他就沒想到她是懷孕了呢?

    急診室的燈一直亮著,李淩然一直都沒有出來,莫曉曉她現在很危險嗎?

    他的腦子裏現在隻剩下了莫曉曉,孩子保不住,若是她再出了事,那麽……

    想到這個,他的心倏的揪緊一般的痛,那痛,讓他額頭都沁滿了汗珠,如果她出了事……

    不。

    不可以。

    絕對的不可以。

    莫曉曉她不許出事。

    身子騰的站起來,他衝到了急診室的門前,也不管是不是被允許,反正他是推開了門,“曉曉,你給我醒過來,你不許有事。”他的眼睛紅了,他瘋子一樣的衝了進去。

    “閉嘴。”李淩然一聲吼,卻是直對著他的,緊跟著,李淩然一拳揮向他的胸口,“水君禦,你該死。”

    那一拳捶得是那麽的重,讓受了傷的水君禦一個趔趄就倒在了地上,“曉曉,她沒事了吧?”

    “你不需要知道。”李淩然冷冷的看著他,然後轉身向裏麵的醫生和護士道:“推到特殊病房,沒我的允許,誰也不許進去。”

    “是,李院長。”一個護士應了,就推走了莫曉竹。

    莫曉竹什麽也不知道,隻是靜靜的躺著,她困了,真的好困,還好累,身上好疼呀。

    她又做夢了。

    夢到了強強,還有薇薇,兩個還沒徹底長大的小家夥在哄著一個小嬰兒,一邊哄著一邊開心的笑著,那小嬰兒好小好小,粉嫩嫩的就象是一個小洋娃娃,突的,那小嬰兒衝著她喊了一聲,“媽咪。”

    真好聽呀,她俯下臉去親了親寶貝的小臉,怎麽親也親不夠,她的寶貝,就是那麽的漂亮呢。

    正開心的看著,親著,突的,孩子一下子被搶走了,她回身看著那個抱走寶貝的人,卻怎麽也看不清楚,哭喊的追過去,可是寶貝卻離她越來越遠,再也追不上。

    “孩子……孩子……”她高喊著,身子一陣驚悚,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耳朵裏隻有她才喊過的那一聲聲的‘孩子’的餘音,“孩子……”她驚慌的四望,卻隻有李淩然坐在她的床前,“淩然,孩子呢?”她的眼裏都是淚,隻看著李淩然的表情,就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麽。

    “曉曉,他的孩子,不留也罷,別想那孩子了,好好將養身體,你不是要下個月把莫氏重新開起來嗎,曉曉,到時候我幫你。”

    “你會幫我?”

    “當然了。”他笑,唇角都是溫柔。

    “淩然,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她又想起了濕巾上的血,越發的擔心了。

    “沒有,倒是你,要做小月子了,曉曉,這幾天就在這裏先住著,吃的用的我都會備齊的,這裏很安靜,不會有人來打擾你的。”

    “那強強呢?我想他了。”

    “放心,我接到我的住處了,怕他擔心你,就沒告訴他你的病情,這個,你也要配合喲,你不想強強擔心吧?”

    “嗯,是的,有你照顧強強,我就放心了。”她鬆了一口氣,其實是想問李淩然強強是不是還在水君禦的手上,現在知道不是了,她是真的放心了,可是,心底又是想起她才失去的孩子,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淩然,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她的心開始煩躁了起來,很煩很煩,煩的真想發脾氣,可她知道她對誰發脾氣都可以,就是不能對著李淩然。

    手,突的被握住,然後移落在李淩然的臉上,手背摩梭著他的臉,那是一張她熟悉的臉,他陪了她算起來有六年了,從還沒生強強和薇薇的時候就陪在他身邊了,“淩然,你要好好的活著,這樣才能照顧我,是不是?”眼淚就是不爭氣的不住的流著,她心亂的不行。

    “曉竹,別哭,我當然要好好的活著了,傻瓜,又想什麽亂七八糟的了,別哭了,哭壞了身子好不起來,誰來照顧強強呢?”

    可,他越說,她越是想哭,“淩然,是我不好,我猶豫著要不要這孩子,所以,便由著他……他……”孩子沒了,有水君禦的錯,可,也有她的錯呀。

    “曉竹,別自責,我也覺得這孩子不能要,就算你生下孩子,你覺得水君禦就不會來搶嗎?”

    是呀,李淩然說得對,水君禦現在連木家都不放在眼裏,他根本就不怕任何人,想到木家,她想起了木少離,“他怎麽樣了?還在裏麵?”

    “嗯,還沒出來,不過,陳喜翠已經在想辦法了。”

    “想什麽辦法?”

    “這我也不知道,不外乎就是找人打通關係吧,或者,是讓人找水君禦說情,曉曉,你先養好身體吧,別總想著別人的事了,木家不會放任木少離在裏麵的,一定會想辦法的。”

    也是,她的力量哪有木家的大呢。

    可,一想到是因為自己水君禦才遷怒木少離的,她便愧疚了,“淩然,少離有什麽消息你要告訴我。”試著動了動,渾身都酸疼著,她才發現,她現在就算是想起來也不能夠了。

    “好,你放心,我一定告訴你的。”他溫柔的放下她的手拉進被子裏,再替她蓋好,“看到你醒過來,我就放心了,曉曉,院裏有個會兒,我去開了,開好了就過來,有事就搖鈴,我吩咐護士來照顧你了。”

    “好的,謝謝你,淩然。”

    “謝什麽,別總跟我說謝,曉竹你不該跟我這樣生分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嗯,以後不生分了。”她現在知道了,他做什麽,其實都是為她好。

    “那我先去了,一會兒護士來送飯過來,你要乖乖吃,這樣才能早些見到強強。”

    “嗯,我會的。”

    李淩然走了,病房裏一下子又隻剩下了她一個人,再也不必偽裝自己了,她的眼淚又刷刷刷的流了下來,呆呆的望著窗前,仿佛這樣就能看到她的寶貝似的,可她,真的徹底的失去了那孩子。

    手落在小腹上,那裏麵已經空空如也。

    她是劊子手嗎?

    亦或是水君禦。

    恍惚中腦子裏隱約閃過了他急急抱她來醫院時的情景,他全身都是血,有她的,也有他的。

    他的傷,又會反複了。

    罷了,不要想他了,他害死了他們的孩子,她真的不該想他了。

    她靜靜的躺著,直到護士進來才回過神來。

    飯來了,小米粥,還有雞蛋,剝好的雞蛋看起來白白嫩嫩的,護士笑著道:“李院長親自剝完才去開會的,來,快吃吧。”說著,就要喂她。

    這也是李淩然交待的吧,“我自己吃吧,謝謝你。”

    欠著李淩然的隻越來越多,原本以為她承諾離開水君禦就還清了,卻發現,她還是欠他的,他那般更是為她。

    “你身子不好,李院長說了,你這一兩天都不能動,我喂你一樣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自己真的行的。”除了身體軟軟的以外,她也沒有其它的症狀了,不對,還有就是還是想睡,這可能是因為她還在月子裏吧,一定是的,什麽也沒多想,搶過了飯就大口大口的吃著,她不為自己也要為強強,強強離開自己久了一定會擔心的。

    那孩子,與她的感情最親厚了。

    護士見她堅持,也就沒在說什麽,由她自己吃完了,收拾了東西就退出了病房,她躺在病床上,繼續的胡思亂想著,還是心疼那個失去的孩子,怎麽也不能放下一顆心。

    李淩然很晚才回來,可,又要走了,他說要帶強強,想著他白天要上班,晚上還要替她照顧最會調皮搗蛋的強強,她有些歉然,“淩然,你自己也要照顧好自己。”

    “嗯,會的,你也是。”

    來了又走了,她一個人安靜的躺在病房裏,手背上紮著輸液的針頭,一直都在輸液,護士會時不時的進來檢查她的輸液,要不要換藥瓶什麽的都無需她去操心。

    打了一個哈欠就睡,最近的她一困起來根本就是一閉眼睛就睡著了。

    渾渾噩噩的,轉眼就在醫院裏住了三天,身體好些了,動一動也不象之前那樣疼了,她試著下床走動走動,她想強強。

    已經沒了一個,她就再不能失去強強了,人總還是要活下去的才是。

    吃了飯,輸液也撤了,她穿著病服推開門,隻想去外麵走一走,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以去除心底裏因失去那個孩子而哀痛的心。

    走廊外真靜,這是特等病房區,她就知道李淩然隻會給他最好的,這幾年,無論她怎麽樣拒絕,他都會悄悄的幫著她,從沒有斷了。

    有時候想想,他是她遇到的天下最好的男人了,也不知道誰會嫁給他,能嫁給他的女人才最有福氣呢。

    可,突然間的又想到了那血,她糾結了。

    “給我滾,都給我滾,我不要打針,也不要輸液,更不要吃藥,滾,我叫你們滾,聽見沒有。”

    那樣如吼的聲音,即使是在走廊裏的她都聽見了,別人怎麽可能聽不見呢。

    水君禦,他在吼什麽?

    他也住院了嗎?

    她想起了他胸口的傷,那天,出了好多血。

    他在這兒,那薇薇呢,薇薇有人照顧嗎?

    想到薇薇,她不由得有些擔心了,若是元潤青還沒有被送進精神病院,若是元潤青在照顧薇薇……

    隻一想,莫曉竹就隻剩下了擔心,很擔心。

    腳,下意識的就走向了護士站,正忙著的護士看到她,笑著問道:“好些了嗎?”

    “好多了。”

    “那就好,不然,李院長非扒了我們的皮,說我們沒有照顧好你呢,他呀,別看是走了,一會兒一個電話打過來,問你藥是不是吃了,飯是不是也吃了,有沒有什麽不良反應,嗬嗬,他可真羅索。”

    這護士正說著,一旁的另一個護士道:“小陳,今天該你給五號房的病人換藥了,你快去吧。”

    “哦,我知道了,唉,真倒楣,他怎麽還不出院呢,就留在這裏折磨我們。”

    “那有什麽辦法,我看現在除非是把他趕出去,否則,他是說什麽也不離開的,還不上藥,他傷口都化膿了,要我說,他不想活就去外麵找部車直接撞死算了,偏要扯上咱們,真討厭。”

    “他……他沒上過藥?”莫曉竹一驚,從那晚到現在最少也五天了,她睡了兩天,醒了三天,剛剛好五天,不會差的。

    “沒呀,他不上,說什麽也不上,我們護士天天輪番的去給他換藥,都不行,進去的,沒有一個不是被趕出來的,他是變態狂。”

    她也覺得他變態,變態的讓她想要殺了他。

    可,知道他不上藥,知道他傷口化了膿,她的心卻又禁不住的不自在了。

    想起他說過的她不給他換藥他就不換。

    他是孩子嗎?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看著他的病房的方向,突的,眼裏多了一個小女孩。

    用力的看過去,才看清那孩子居然是薇薇,驚喜的一笑,“薇薇,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爹地,他不上藥,他不乖,他不聽話。”小手抹著臉,薇薇在哭呢。

    一看到薇薇哭,莫曉竹就心疼了,“那你去哄哄,他就上藥了。”

    “不上,他說隻要一個人給他上,否則,他就是不上。”

    她的心一跳,又是想起那句話,心一下子又慌了,轉身就往自己的病房去,就連薇薇也顧不上了。

    身後,忽的又傳來薇薇的小聲音,“阿姨,你去好不好?”

    莫曉竹停住了,“什麽?”

    薇薇的小嘴抿了一抿,然後低低的道:“爹地說了隻讓強強的媽咪給他上藥,其餘的人誰也不行。”

    臉,“騰”的就紅了,這四周那些護士還在呢,“薇薇,你別亂說。”

    “真的,爹地剛剛睡著了還喊阿姨的名字呢,阿姨,你去看看爹地,他的傷,好嚇人,好嚇人,都是血……嗚嗚……你救救他……”

    小手扯著她就走向了水君禦的病房,她可以拒絕任何人,卻唯獨拒絕不了薇薇,鬼使神差般的到了他的病房前,薇薇的小手推開了門,莫曉竹牽著薇薇的手站在門前,床上,男人安靜的躺著,身上什麽也沒有蓋,可,那身衣服分明就是他開車載她來醫院時穿著的晨褸,到底有多少天沒換了?

    這還象那個幹淨清爽的水君禦嗎?

    沒刮胡子的他活象一個糟老頭子,可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胸口的傷真的一直沒有處理。

    聽到她和薇薇的腳步聲,他抬起了頭,臉色泛著青,他躺在病床上靜靜的看著牽著薇薇的手的她,“曉曉,你肯來見我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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