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我要帶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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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雪,真美。
飄飄灑灑,如羽毛一樣的鵝毛大雪。
莫曉竹光著腳丫跑到了窗前,碎花的窗簾悄悄的拉了一個徹底,就那般的站在窗前靜靜的看著窗外的雪。
太美了,美的眩目。
這就是冬天的顏色。
她一醒來,麵對的就是這樣的世界了。
身後,門響,有人在朝著她走來,身子被輕擁,她靠在了一個寬闊的胸膛上,嗅著男人的氣息,他的手已經環上了她的腰,“曉竹,又光腳了,又不穿鞋子。”
她聽他的微斥,唇角卻溢出了笑意,一點也不生氣呢,若不是喜歡,若不是關心她,他才不會管她呢,“淩然,我不是孩子了,真的不冷,這房間的暖氣真好,你瞧,室內溫度都三十度了,我熱著呢,你快鬆開我。”
“不鬆。”他無賴了。
“你壞,快鬆開,熱呀,好熱。”她是真的熱,他總是把房間的暖氣給她開到最大,總是怕她冷著,她能不熱嗎?
小腹上的手一鬆,可男人的手卻沒有離開她的身體,輕輕一扳,扳著她終於看到了他的一張臉,寫滿深情的一張臉,他總是這樣看她,從她一醒過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臉這樣的表情了,一伸手就摸了摸她的額頭,拿下時他的手指上是晶瑩的水珠,那是她的汗,“我給你擦擦,然後一會兒給你調調室溫,以前你很怕冷的,現在,倒是不怕了,嗬嗬。”手指溫柔的拂過她的額頭,輕輕的擦著,汗珠去了,她才多少舒服了些。
“淩然,你才回來?”瞧他穿得厚厚的,那棉大衣上亮閃閃的應該是雪花落上去再化了的水珠吧,真亮。
“嗯。”他一捏她的鼻子,“我來接你。”
“又要幹嗎?”她一慌,他總是帶她去挑這個,又去挑那個,好累的,結個婚不是要這麽累吧。
“試婚紗,我保證最後一次帶你出去,不試不合身就糟糕了,新娘子結婚都要試婚紗的。”
“哦,好吧,但要多久呢?”還沒去,她就開始期待結束了,她寧願坐在這屋子窗前的那把藤椅上,然後靜靜的看窗外的飄雪,瑞士真美,美的如畫,也如夢。
“最多一個上午。”
“要試很多婚紗嗎?”婚紗穿一下再換下來,就算是五件也不用一個上午吧,她開始犯愁了。
“不是,三件就好,隻是,要拍婚紗照,結婚當天房間裏要擺的,你說是不是?”
是吧,他每次這樣說,她都輕輕點頭,“好,你出去等我,我換了衣服就下樓。”不知為什麽,明明是要與李淩然結婚了,可是,有他在的時候,她居然不敢換衣服,再過三天他們就是夫妻了,是可以同床共枕的那種夫妻。
李淩然輕輕執起她的手,唇輕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好,我去樓下等你,多穿點,外麵冷。”
“嗯嗯。”他給她的,永遠都是化也化不去的溫柔,那就是愛吧,她從他的眼睛裏似乎能看到。
可她的呢?
她常常會迷惑,會在雪中看到一個又一個模糊的身影,不知道那些人都是誰,可是恍恍惚惚中總是覺得生命裏錯過了一些什麽。
一醒來,一睜開眼睛,她就是他的未婚妻了。
李淩然終於鬆開了她的手,轉身出去的時候,她看著他的背影,呆呆的足有兩秒鍾,他要成了她的丈夫嗎?
似乎是的,今天就要去試婚紗了。
打開衣櫃,拿出一件又一件,在身上比了,最後,她選了一件長款的羽絨大衣,一整排的扣子,從領口要一直係到腳踝,穿在身上真暖,也更熱了,急忙的拿了手套和圍巾就走出了房間,跑到樓梯口的時候,那個背對著她站在玻璃大門前的男子已經等了她許久了,“淩然,我換好了。”
他回頭,微笑的俊臉讓她一閃神,她既將的老公呢,嗬嗬,其實挺帥的,還很紳士,她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結婚就結婚吧,嫁給一個這麽溫柔的男人是她的福氣。
小鳥般的跑到他的身邊,他的手臂彎成一個環,她戴好了手套趕緊的挎進去,兩個人一起走出了房間。
空氣,一下子冷了起來。
下意識的打了一個顫,身旁的男人一隻手忽的一擁她的身體,“冷?要不要再加一件?”
她一笑,露出一小截雪白的牙齒,就向周遭的雪色一樣的白,“不冷,是好幾天沒出來了,還真不習慣。”
“你呀,真該多出來走走,懶丫頭。”
“好啦好啦,我記住了。”趕緊的答應,不然,他會說出一大堆讓她妥協的話來。
坐上了他的車,車裏很暖,他早就把車裏的暖氣打開等著她了,就知道他會這樣,從來都不會讓她冷一分的,“淩然,我快被你寵壞了。”她坐在他身旁,看著他的側臉,越看越是好看,鄰居史蒂芬就羨慕她呢,說她找了一個帥帥的老公,帥吧,她看習慣了,就不覺得了,就象她看自己,常常有人誇她漂亮,可她,真的沒感覺了。
“寵壞就寵壞,然後你就當我的小寵物好了。”
“才不要呢,到時候吃喝不愁什麽也不想我會大腦退化的。”
“嗬嗬……”他一笑,車子駛離了別墅,不疾不徐的奔向婚紗店。
雪刮器刮著車窗,不停的有雪落下又被刮走,她依然習慣性的看著車窗外的雪,她從來也不接雪花,因為,接在手心裏雪花就會化成一灘水,再也沒有了雪的骨肉,那會讓她心疼的。
“那三款各做了兩種顏色,你是喜歡白色還是粉色的?”
“白色。”看著雪,她想也不想的說道。
“嗬嗬,我猜也是,騙你的,後來粉色的我讓他們取消了,沒有做。”
“淩然,你最好了……”她歪過頭,也不管他是不是在開車了,史蒂芬說了,她再死板下去,隻怕她帥帥的未婚夫就要甩了她了,是的,從醒過來,她甚至沒有主動的親過他一下,隻是臉喲,都沒有,歪了頭“唄”的在他的臉上印了一下,可,她的唇才起,頭才要移開,突然間,她的眼神怔住了,隻看著車窗外一個正開著車的男子,那也是z國人吧,絕對是z國人,那張臉突然間給她很熟悉的感覺,“淩然,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那個人?”她輕聲問,隻怕車身擦過,就再也看不到那個給她熟悉感覺的男人了。
“對麵那個開紅色法拉利的嗎?”李淩然隻瞟了一眼就看到了。
天,真的是水君禦,他沒看錯。
他是怎麽找來的?
要知道他來日內瓦可是做足了功課的,就是聯幫調查局要查出來都得頗費一番功夫,沒有個三五個月是不可能有頭緒的。
不,他不相信水君禦會查出來。
也許,水君禦隻是來日內瓦出席什麽國際活動的,不能慌,真的不能慌,舍棄了t市的一切,把什麽都不要了,來這裏,隻是想給莫曉竹,也給自己幸福的。
他相信他和莫曉竹一定會幸福的。
“嗯,是他。”莫曉竹的視線再度穿過李淩然的鼻尖,透過車窗,繼續的落在那個開紅色法拉利的男人的身上。
“嗬嗬,不認識,要不,我按按喇叭問問他是不是z國人?要是的話,咱們請他吃飯怎麽樣?”李淩然語氣平穩淡淡的說道。
“都不認識了,那請他吃什麽飯呀,淩然,你不怕人家說咱們兩個是神經病呀?”莫曉竹收回視線,不看了,再看也沒用,不認識就是不認識。
“那有什麽,想請就請,說吧,你想不想認識那人?”他說著,心底裏卻在敲著鼓,真怕他好不容易從花伯那裏弄來的藥失效了,然後讓她恢複了記憶。
“不想,我認識你一個人就好了。”剛好紅燈,她兩手一起摟住他的脖子,眼睛看著他的眼睛,“淩然,我以前很愛你,是不是?”
“嗯,我也愛你。”薄唇淺啄了一下她的唇,“乖,綠燈了。”
莫曉竹調皮的移開了唇,她這樣,應該是很主動了吧,昨天對史蒂芬說她從來也沒有吻過李淩然的時候,史蒂芬的嘴吧張得要多大就有多大,然後問她,有沒有那個過?
好象沒有吧,她什麽也不記得了,隻是一醒來,他就在她身旁,然後說她是他的未婚妻,他們要結婚了。
那就結吧,她也老大不小的了。
再說了,他又這麽帥。
車子駛離了十字路口,莫曉竹坐回了位置上,李淩然那邊的車窗外,已經再也見不到那輛拉風的紅色法拉利了,她一直覺得女人開紅色比較好,卻不想,居然也有男人喜歡開。
那男人,挺帥的,外加,一個酷,尤其是他鼻梁上的那副超墨,讓他看起來除了酷就隻剩下酷了。
車子很快就到了婚紗店,以為冬天的婚紗一定是很臃腫的那種,可是,當工作人員將一襲純白色的婚紗拿到她麵前的時候,她隻看到了輕盈,美麗。
去了試衣間,穿在身上照著鏡子,鏡子裏的自己仿佛不是自己了一樣,象仙女,原來,她也可以這麽的漂亮。
提著裙擺走出去,迎麵的李淩然一臉驚豔的看著她,“曉竹,白色真襯你,好看。”他眼睛都不想眨了,隻要莫曉竹穿著這婚紗與他完成了儀式,她就會是他的妻子了,永遠都是他的妻子,不管是水君禦還是木少離,誰也不許再覬覦她了,她會是他的,永遠都是他的。
他比她快,早就穿好了燕尾服,牽起她的手一起站在婚紗店的大鏡子前,鏡子裏的兩個人,再相配也沒有了。
“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很難得在這樣的地方還能聽到中文,莫曉竹轉過了頭,是一個黑人老外,“你會中文?”
“還行吧。”
哇塞,還挺地道的,“嗬嗬,以後去我們家裏玩,我請你吃餃子。”她包那個,拿手,絕對快,還好吃。
“先謝謝李夫人了,但我要先吃喜糖,然後再吃餃子。”
“沒問題。”豪爽的一笑,她總覺得自己每天坐在房間裏做一個家庭主婦有點浪費了,她以前好象不是這樣的吧,不過,既然怎麽也想不起來,那便不想了,什麽,都順其自然吧。
試了婚紗,就開始拍婚紗照,總是覺得這樣的一幕幕都有種熟悉的感覺,可是不可能吧,難不成她以前也結過婚?
搖搖頭,真的不能再想了,最近,她總是會不經意的捕捉腦子裏的那些忽而閃現的畫麵,每天都累壞了。
一整個上午,時間安排的非常緊湊,不止是她舍不得時間,這裏的生意也火得不得了,她和李淩然才要離開,就又有一對新人按照預約的時間來試婚紗拍婚紗照了。
莫曉竹再也沒有閑暇的時間了,隻剩三天了,各種忙,各種折騰,每天都是一大早起,她覺得結婚真的是一件累人的事情,每天晚上頭一沾到枕頭立刻就能睡著,她是真的困,好困好困。
可是醒來,還是忙。
明天就要結婚了。
z國人的傳統,結婚前一天最好新郎新娘不要見麵,所以,李淩然一天都沒見她了,有事情就電話,這就是有電話的好處,哪怕是到了晚上,兩個人的房間隻隔了一堵牆他也是打電話。
瞧瞧,桌子上的電話響了,他又來了。
“睡沒?”
她都接起來了,當然沒睡了,“才躺下,正醞釀睡意呢,嘿嘿。”
“我也是。”
“快睡,明天要早起,淩然,我要是睡實你要叫我,明天可以見到你了。”才一天不見吧,大事小情的處理起來真是麻煩極了,還是跟他當麵說的好。
“一會兒過了十二點我就去找你。”他嘿嘿笑著,有點腹黑,第一次聽他說這樣不正經的話,她臉一紅,“去你的,我睡了,不然明天我臉色蠟黃就給你丟臉了。”
“臉色蠟黃也好看,我愛看。”
“你呀,才喝了蜂蜜水是不是?”
“老婆……”他突然間就叫了一聲。
她的身子一顫,‘老婆’,兩個字,卻給她陌生的感覺,“明天的喲,嘿嘿,今天不答應,我睡了,晚安。”臉上還是飛紅著,莫曉竹已經掛斷了電話,那兩個字,太肉麻了,她還真不習慣,還是喜歡聽他叫她曉竹。
蒙上被子就睡,熄了燈的窗外還飄著雪花,真美的感覺,她就是喜歡下雪的時候,呆呆的看著,居然連困意也沒有了。
李淩然也睡了吧,明天他們兩個一定要精精神神的,一個是新郎官,一個是新娘子呢。
可惜這日內瓦沒花轎,不然,她也想去坐一坐。
雪真大,鵝毛一樣。
真想悄悄爬起來到外麵去站在雪中,感受著那份白那份美。
結婚的時候也下雪,最好了。
睡吧,真的不能再胡思亂想了。
莫曉竹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正要閉上眼睛,突的,窗前的玻璃上一下子多出了一道黑影,“啊……”她下意識的驚叫,然後呆呆的看著那個黑影。
有種熟悉的感覺。
驀的她想到了什麽。
超墨。
她去試婚紗那天的路上好象就看到了那個超墨。
法拉利的車主。
那個男人。
是他嗎?
靜靜的看著,她忘記了呼吸,忘記了思考。
可,卻沒有害怕,真的沒有害怕。
隻是看著那個男人的身形,而他,就透過窗子看著她的房間。
房間裏黑漆漆的,他看到她了嗎?
手指絞著床單,他來幹嗎?
就在這時,窗外一下子大亮了起來,別墅的燈仿佛都亮起了似的,讓除了她這房間以外的其它地方都亮如白晝,隨即,警報聲起,那道黑影一閃,便消失在了她的視野裏,不見了。
警報聲。
那是不是代表……
莫曉竹的眼睛從窗前移到了床頭桌上的電話上。
果然,她隻數了五個數桌子上的電話就又響了。
“曉竹,嚇到你沒有?”
“沒有。”
“你看到什麽沒有?”
“沒有。”
“那就好,嚇壞我了,剛剛保安說有人闖進來了,是盜賊,你去檢查一下,看看門窗是不是都關好鎖好了?”
盜賊有開法拉利的嗎?
她笑了。
突的覺得這個盜賊很可愛,其實他也沒幹嗎吧,隻是站在她的窗前看了看而已,“都鎖好了,你放心吧,我每天都聽你的話檢查三遍。”可其實,她一遍也沒檢查,才懶著去弄這些,他會保護她的,她不怕。
“好吧,乖,好好睡,明天做我的新娘,晚安。”
李淩然終於道晚安了,打了一個哈欠,放下電話,這次,莫曉竹終於睡著了。
一大早就被敲門聲驚醒了,結婚的這一天了,李淩然什麽也不管了,他來叫她了。
真困,還有就是被窩裏太暖太舒服了。
從別墅到教堂,她還是坐著他的車,隻是,再不是他開車了,因為,他是新郎。
真帥。
嗬嗬,總是偷偷的傻傻的看,她就要成為他的新娘了。
一手被他握著,一手拿著一束花,下車的時候,走在皚皚的白雪間,她突然覺得這教堂有點怪,幹碼四周站了那麽多的人,好象便衣似的,“淩然,他們不冷嗎?為什麽要站外麵?”
“這的風俗吧,我也不知道,聽指揮就好。”李淩然薇薇笑著,把什麽都推得一幹二淨,可是昨夜裏潛進來的那個很有可能就是水君禦。
他居然找來了。
太快了。
才兩個月而已。
早知道他這麽快,他一個月前就結婚了。
可是莫曉竹非選了這個日子。
眼皮從一早醒來就突突的跳,四周都加強了戒備,隻要在他舉行完儀式前水君禦沒有衝進來沒有搗亂,那麽,一切就都會順利完成了,到了晚上,莫曉竹就會是他的了。
他等那一刻,足足等了七年。
七年,多久的時光呢。
她的小手挽著他的手臂,兩個人一起站在教堂裏。
神父。
觀禮的男男女女,熟悉的陌生的,都在給他祝福吧。
他隻要祝福。
婚禮的程序在一項項的進行著。
靜靜的看著對麵的女人,李淩然的心漸漸的放輕鬆了,也許,是他的感覺錯了吧,昨夜裏那個人不是水君禦。
就要到最後一個環節了,隻要交換了戒指,莫曉竹就真的是屬於他的了。
神父的聲音朗朗響起,“你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你願意這個女子成為你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嗎?”
“我願意。”李淩然聲音淳厚的說出這三個字,天知道他有多願意,為了這一天,他幾乎舍棄了從前的所有,t市,隻怕再也回不去了,可他不後悔,守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在這個美麗的城市走過剩下的半輩子,他真的願意。
“我……”莫曉竹張唇,眼睛看著麵前的男子,他就要是她的丈夫了。
從此以後兩個人攜手成立一個小家,溫馨甜蜜的小家,“願……”又一個字出口,嫣紅的唇上泛著點點光澤,今天的她純美的就象是一個仙子,可,那剩下的一個字還沒出口,突的被一道男聲打斷,“曉曉,他不是屬於你的那盤菜。”
莫曉竹一愣,全場嘩然,教父,男男女女,所有人的視線都從莫曉竹和李淩然的身上而移到了這個才說出話的男子身上。
黑色的皮夾克,黑色的長褲,配他鼻梁上的超墨,居然是那個開法利的男人,居然是那個夜半跑到她房間外的男人。
“你是……”為什麽他說李淩然不是她的菜?
李淩然的臉色微變,手輕輕一揮,示意周遭的保安帶走水君禦,然後向神父道:“繼續。”
我願意。
隻要莫曉竹說完這三個字,他就可以給她戴戒指了,那麽,他神往已久的婚禮也就成了事實。
可,莫曉竹真的就隻說了兩個字,然後,再也說不下去了。
隻是一個字。
這一個字卻可以影響他的一生嗎?
李淩然突的恨死了那一個字。
“曉竹……”他試著叫回她的魂,可是,她根本不看他,她的視線現在全都在水君禦的身上,該死的,那麽多的保安都看不住他一個人,居然還是讓他進來了。
莫曉竹依然沒有聽到,隻是視線落在水君禦的身上,“你是誰?”再次問出來,明明他好象是要來招惹她的,可是這一刻,他居然不說話了。
男人看著她。
明明是一個陌生的男人,可是給她的感覺卻是那麽的熟悉,熟悉的讓她的心一痛,“你到底是誰?”
“曉曉……”他終於說話了,他在朝她走來,即使是有兩個保安拉住了他也阻止不了他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來。
李淩然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守護了這麽久的女人,還是要再一次的與他失之交臂嗎?“曉竹,這是我們的婚禮。”他拉過她的身體,讓她隻能看著他。
莫曉竹的心一下子泛起了滔天巨浪,是的,這是她和李淩然的婚禮,可是,剛剛那個男人所說的話卻讓她狐疑了,“淩然,你認識他,是不是?”男人叫她曉曉,那兩個字,讓她的頭開始痛了起來,很痛很痛。
“曉竹……”顧不得下麵人群中的嘩然,李淩然急忙道:“他不適合你,別理他,我們繼續婚禮,曉竹,告訴我,你願意嫁給我,你說。”
李淩然催促著,一張臉也因為這突然間的變故而漲紅了,莫曉竹從未見過這樣的李淩然,他似乎是慌了似乎是亂了,“淩然,你說他……”
“曉曉,我是水君禦,是他毀了你的記憶,讓你記不得我,曉曉,你看,這是我們的孩子,他們象你,可我是他們的爹地。”一張張的照片遞到她的麵前,莫曉竹看到了另一個自己,是的,那絕對是另一個自己,她認得的。
這是怎麽回事?
她的頭一下子暈了,也痛得更厲害了,“不……不……你騙我的。”她明明是要結婚,卻冒出了一個姓水的男人說她是他兩個孩子的母親,這太意外了,她一下子真的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李淩然,你等著法院的傳票吧,我要告你,曉曉,跟我走。”手腕,突的被男人握住,有力的讓她的身子一顫,“淩然……”她懵懵的看向李淩然,一下子不知道要怎麽做了。
什麽也想不起來。
什麽也無法確定。
“水君禦,你放開她,你算什麽東西,你知道曉竹懷著你的孩子的時候受了多少的委屈吃了多少的苦嗎?可你,看過她幾次?她的臉,若不是因為你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雖然美,可是以前的那個曉竹更美,都是你毀了她,你有什麽資格重新要回她?你沒有,你害死了她父母,你是她殺父殺母的仇人,你能帶給曉竹的除了痛苦就是痛苦了,你走,我不要你這個隻會讓曉竹痛苦的男人出現在我們的婚禮上,你給我走。”李淩然激動了,伸手就要拿開水君禦落在莫曉竹手腕上的那隻手。
可,他根本就動不了那隻手,水君禦依然牢牢的握著莫曉竹的手,“曉曉,跟我走。”
兩隻手,一邊一隻手腕,分別被兩個男人握著。
明明是一場婚禮,可此刻卻變成了一場鬧劇。
所有的人都傻住了,都怔怔的看著在場的新郎和新娘,還有這突然間出現的不速之客,他們講得是中文,在場的幾乎沒有人能聽得懂,個個都是一臉茫然的做攤手狀,不懂,聽不懂。
“放手……”
這一聲是李淩然的,大家雖然聽不懂,可是他的超大聲卻是聽得出來的,人群裏的嘩然聲更響更多。
水君禦仿佛沒有聽見,他根本不理會李淩然,而是一直的看著莫曉竹,“曉曉,對不起,是我錯了,是我不該有衛星電話而不告訴我,我隻是貪心的想要那一段時間你的世界裏隻有我,真的隻是這樣,曉曉,我戒了毒了,真的戒了,隻是為你,想到你,就徹底的戒了,曉曉,你答應過我的,還要陪著我去手術,讓我除去眼角的這道疤……”男人說著,“刷”的拿下了鼻梁上的眼鏡,也露出了他臉上的一塊醜陋的疤,眼前的這張臉真的不帥也不完美了。
“曉曉,你答應過我的,你陪我去,好嗎?”他的臉醜了,可是聲音卻是那麽的磁性那麽的好聽那麽的讓她不想移開視線,那種熟悉的感覺開始席卷她的感官,曾經,他們一定很熟悉,不然,她不會替他生下兩個孩子吧,那兩個孩子,真的象從前的那個她。
可是,李淩然說過的一切……
他害慘了她,他也害死了她父母。
她記起了自己的母親,她跳樓而死,隻是,她一點也記不起來是誰害死了父母了。
那是真的嗎?
茫然的看著這個男人,她的唇張了又張,卻終是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她真的不能在什麽也不知道的情況下答應他,不能。
身子,卻突的被抱起。
李淩然的手明明還握著這男人的手臂,還要拉開他,可是,男人就是抱起了她,然後,一步一步的越過眾人,走出教堂,門外,都是雪,無邊無際的雪。
真美。
美的眩目,美得讓她喜歡。
他走得飛快,即便是有人上來要阻止他也沒用,也沒見他怎麽動手,可是,他隻要一抬手臂就能把接近他的人一個個的揮倒在地。
雪花飄落在她白色的婚紗上,晶瑩成一個個的夢幻,她聽到了身後的一聲吼,“莫曉竹,你給我回來,你是我的新娘,你是我的老婆,你是我的,你給我回來。”
可,她回過去的隻有頭,她試著掙過,可她掙不過隻單手抱著她的男人。
他的力氣大的驚人,她回頭看到的是李淩然踉蹌的扶著門框站在那裏的狼狽畫麵,可剛剛,她真的沒有看到這男人是怎麽傷了李淩然的,她的心,突的痛了,雖然不記得許多事,可是李淩然待她的好她卻是可以用心感覺到的,“放我下去,淩然……淩然……”
“不放。”兩個字,幹脆而利落,水君禦依然邁著大步朝他的車走去。
紅色的法拉利,那樣喜慶的顏色,如果今天是他和她的婚禮該有多好,那就更加的喜慶了。
“淩然……你放開我,我不認識你。”莫曉竹突然驚醒,也才反應過來自己對這男人一無所知,甚至於是很陌生的。
“可我認識你,不止是認識,還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曉曉,你是我的。”
曉曉,你是我的,說完這幾個字,莫曉竹被丟進了法拉利車裏。
他在啟動車子。
她想下車,可他的一隻手卻牢牢的握住了她的,他居然隻用一隻手在開車。
車啟,車外都是人。
就是她來的時候那些站在教堂外麵的人。
是便衣保安嗎?
男人的車疾開出去,根本不管車前的那些人。
人都是怕死的,他的車所經過的地方,那些人刷刷刷的往兩旁閃去,然後歪倒在雪地上。
真的沒人想死。
於是,他就真的神奇的把車子開出了教堂。
莫曉竹聽著自己心口“怦怦”的跳動聲,她看著男人側臉上的露出的那道疤,“一定要帶我走嗎?”
“是。”他堅決的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
“可我真的不認識你。”
“可你是我兩個孩子的母親。”
“那為什麽,我會離開你?”
“曉曉,我說過了,我道歉,我隻是貪心的想要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隻想一個我,卻不想你生氣了,曉曉,以後我再也不會騙你了,好不好?”
明明剛剛他還是那麽酷,酷的一塌糊塗,可此刻,在甩下了那些人,在隻有他與她的世界裏,他又一下子卑微了起來,甚至於還跟她道歉。
“你叫什麽名字?”剛剛教堂裏人多,再加上他出現的太詭異太出其不意了,所以,她記不起來他說出的名字了。
“水水……”他想也不想的說出了這個她以前喜歡叫他的呢稱。
莫曉竹撓撓頭,“不對吧,你剛剛說的好象是三個字。”
“水君禦是我大名,可是,你以前喜歡叫我水水,這是獨屬於你的專利。”
撓頭再撓頭,水水是她的專利?她真的不知道,“你要帶我去哪兒?”這樣淩然會生氣會傷心的。
“去機場,我帶你回家。”
回家,他們有家嗎?
那這裏的那個李淩然一直給她的家呢?
那房間裏真暖,李淩然什麽都會替她安排的好好的,他說她以前就一直住那裏,住了有五年呢,後來他買過來那房子,然後他們就搬進去了。
可是現在,這男人居然說她還有另外一個家,她懵懵的看著男人,“誰的家?”
“我們,還有和薇薇與強強一起的家,曉曉,我們一家四口人。”
“他們在哪兒?”她剛剛看到那兩個孩子的照片了,真可愛呀,就是因為太象她了,所以,她才信了他所說的話。
水君禦不說話了。
車子裏一下子沉悶了起來,“水水,孩子們在哪兒?”不知為什麽,一想起照片中的小男孩小女孩,她的心就隱隱的痛,然後,越來越強烈。
男人頓了良久,才緩緩啟口,“曉曉,這一次我不會再騙你了,孩子們,丟了,你跟我回家,我們一起想辦法找回孩子們,好不好?”
“丟了?”她看著照片裏的小男孩和小女孩,心是那麽的疼,有一瞬間仿佛心被割開了一道道的口子似的,超疼超疼的。
“嗯,不過,一定會找到的,曉曉你相信我,我一直覺得他們離我和你很近很近,說不定等我們回去,他們就回來了,孩子們,很聰明也很乖的。”他的一兒一女,真的都是很乖巧很善解人意的,那大概是因為他和莫曉竹吧,都有種單親家庭的感覺,就連薇薇也亦是,因為元潤青真的沒有給過她多少的母愛。
莫曉竹才要說話,身上的微型手機卻響了,那是她夾在禮服上的手機。
“曉曉,別接。”
可是晚了,她的手指已經觸下了接聽鍵。
“曉竹,下車。”
李淩然的聲音就這麽如吼的傳來,震得莫曉竹心一跳,“你在哪兒?”
“下車,否則,我撞上去。”
莫曉竹緩緩回頭,她看到了李淩然的車,就緊跟在她這部車的車後,他說撞就真的能撞上來的。
不,她不要任何人出事,“水水,你停車,我要下車。”
“不。”男人的手突的拉住了她的手,這一下,即使是她想在他開車的時候跳車都困難了,“淩然,我……”
“曉竹,你到底下不下車?”
吼聲再次傳來,帶著李淩然少有的震怒,他似乎,是怒了。
“淩然,我……”她不是不想,而是下不去,她的手被水君禦正按著呢。
她轉過頭看著水君禦,試圖要勸他讓她下車,這才看到前麵是轉彎,還是坡路,路上都是雪,白茫茫一片,若是在這樣的路上出了事,隻怕……
她才這樣想,手機裏李淩然的聲音便又傳了過來,“曉竹,是你逼我的……”
一句話說完,她隻聽車後“嘭”的一聲響,隨即,法拉利連人帶車開始迅速的往坡路下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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