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真的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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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真大。
眼睛裏還是雪,卻也隻有那麽幾秒鍾的時間了。
車子好象是打滑了,根本就停不下來。
完全的在那彎路上打著轉,隨時都有可能撞到路邊的護攔歪下路邊的雪地中。
手死死的攥著車把手,手機裏李淩然的聲音還在響,“曉竹,快跳車,對不起……對不起……跳車……跳車呀……”
緊握著她的那隻男人的手也鬆開了,水君禦居然在情急之中按開了她這邊的車門,汩汩的風吹進來,冷的讓她渾身一顫,“曉曉,你先跳車。”
兩個男人一起讓她跳車。
手心裏接了一片雪花,頃刻間就被她手心裏的溫暖化成了一滴水,晶瑩在視線裏,那麽柔美。
“那你呢?”她輕聲問,他這個時候最先想到的卻是要她先跳車,而不是他自己。
“你跳了我就跳。”
風,還在吹進來。
他在等她先跳車。
可,車速那麽快,誰能保證跳下去又不會出事呢?
太快了,回頭已經看不到李淩然的車了,隻有他的聲音透過手機在不住的傳來,“曉竹,跳車,快跳車。”
這個時候,他還管她的死活幹嗎?
明明就是他撞上的這車。
輕輕的一笑,她淡淡的道:“淩然,謝謝這兩個月以來你給我的一切,真的謝謝,再見。”說完,手指按斷手機,再彎身拚命的拉過開著的車門,關上。
冰冷的手回握住水君禦的,“我們一起跳,你跳我就跳。”
眼角一熱,一個大男人,水君禦突然間有了流淚的衝動,記憶裏,他有多少年沒有流過淚了,真的沒有了,“曉曉……”
車速越來越快,坡路上好象是結了冰,車輪軋過去就在打滑,再不跳車真的要出事了,腦子裏閃過各種可能,手轉著方向盤,腳下的刹車已經踩到底,卻根本沒用,水君禦再一次的忽的按開了莫曉竹那一側的車門,門才一開,風才吹醒她,隻覺眼前有什麽一閃,隨即,一條手臂便推著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往車外閃去,“啊……”她驚叫。
“抱住頭,快。”她聽到了他的吼聲和催促聲,手下意識的抱住了頭,身體的重心已經完全不受她自己的控製,水君禦的那一下力道大的讓她根本回不去了。
“嘭……嘭……”連著兩聲悶響,莫曉竹重重的摔在了雪地上,雖然很痛,可是幸好她身體落下去的那個位置雪很厚,才不至人被摔壞了,就在她以為自己撿了一條命的時候,因著慣性的緣故,她的身體繼續的在雪上往前衝,“嘭”,這一聲卻重了,莫曉竹撞到了路邊的護攔上,頭,一下子暈了,她想要睜開眼睛,卻,再也睜不開,隻有雪,不停的落在身上,就象是一床被蓋著她的身體她身上的婚紗,美麗如畫。
“曉曉……”水君禦緊張的跳車,也乘機將車子拐進了路邊,隻不想讓這車滑下去碰撞到其它的車,都怪他不好,這車是來日內瓦時新買的,當時賣車的人就讓他加鐵鏈來著,說是防滑,可他沒想那麽多,坐上車子就滿世界的去找莫曉竹,現在,受報應了,一傾身,他也跳出了車外。
車不要了,要命要緊。
如果兩個人坐一起,如果他不用開車,如果兩個人之間不是隔著扶手箱,他會與她一起跳。
可是沒有如果。
莫曉竹先跳下了車,然後是他。
劇烈的痛襲上全身,他卻沒有半點猶豫,從小就經曆過的總總讓他隻停頓了一秒鍾就爬了起來,“曉曉……曉曉……”他衝向她。
雪還在下,雪掩著婚紗,白的眩目,水君禦衝到了莫曉竹的身前。
她安靜的躺在雪中,就象是一個睡美人一般,唇角還掛著一抹淺淺的笑意,仿佛,是在做著什麽美夢一樣。
隻是,她額頭上的腥紅卻是那麽的讓他刺目。
他是無礙的,這樣的跳車根本就傷不到他,這不算什麽的。
可是她,被路邊的護欄撞破了頭,血,醒目的讓他心驚,“曉曉……曉曉……”他一聲接一聲的喊她,聲音是那麽的大,可她沒有任何的反應,依然還是沉睡著。
一傾身就抱起了她,緊摟她在懷裏,她還是那麽瘦瘦的,記憶裏就從來也沒有胖過,身子冰的得嚇人,抖去她身上的雪,解開了棉衣的衣襟想要把她藏到自己的懷裏,“曉曉,別睡,別睡呀。”看著這樣的她,他的心慌了,他的心亂了。
抱著她就跑,可是這段路真的很少車的,是他太不熟悉這裏的環境了才會把車開到這條路上。
拚命的往坡路下跑,下了坡路應該就有車了。
他跑得飛快,從沒有過的快,身側,有喇叭聲響起,李淩然從車裏探出頭來,“水君禦,抱她上車,我送她去醫院。”
“去你`媽`的,滾。”要不是李淩然,莫曉竹至於現在傷了嗎?至於會昏過去嗎?
不會的。
還是抱著她飛跑,雪,飄飄灑灑的,卻再也沒有了浪漫的心情,隻想快些把她送去醫院,然後看到她睜開眼睛來,那時,他才能鬆一口氣。
那一段坡路,因著他的快,居然隻三五分鍾就讓他真的跑到了路邊,李淩然的車一直在跟著他,可無論李淩然喊什麽說什麽他都不理,若不是惦著要把莫曉竹送去醫院,他一準把李淩然揪下車來狠狠的揍他一頓,別以為他沒聽見,他聽得真真的。
說什麽愛曉曉,可是,卻撞他的車要害死她。
那不是愛,而是占有。
站在路邊,雪還在下,卻一直都沒有計程車路過,身後就是李淩然的車,可這會兒,李淩然停車在那裏隻是眼睜睜的看著,水君禦的表情和身上都寫著閑人勿近,今天,明明是他要娶到莫曉竹的日子,隻差交換婚戒了,卻不想,水君禦還是殺出來了,他靜靜的坐在駕駛座上,就看著水君禦抱著他的新娘子,心是那麽的無力,他痛苦的連呼吸都困難了。
為什麽他愛她七年了也得不到她呢?
為什麽水君禦就那麽幸運的就找到了他們呢?
他恨,很恨。
水君禦的眼睛都急紅了,低頭看看懷裏的女人,還是睡著也輕輕的閉著眼睛,就象是小嬰兒一樣的睡著。
遠遠的看到有車從風雪中開來,眼睛緊盯著,到了,馬上就要到了,水君禦一個大步突然間就站到了路中央,剛好就是那車正要經過的地方,單手抱著莫曉竹,他一隻手做了一個停車的動作,別以為他什麽都不會的,他那廳長不是白給的,外賓也接見過多少回了,英文既便是後學的也比從小學起的人地道多了。
那部車就這樣的被攔在了路中央,車停,他吼著,“送我們去醫院,錢你要多少我給多少。”他的車沒了,可是證件什麽的都揣在了懷裏,這是最好的一件事。
那人瞟了一眼莫曉竹,道:“不用錢,在這裏誰看到這樣的情況都會幫一下的。”
這是騙人的話,剛剛過去了幾輛車一輛都沒有停下來,根本不管他抱著一個垂死的人呢,這位仁兄倒是不錯,他記得了,也不說謝,悶悶的看著車外,催著,“快,最近的醫院。”
車裏很暖,懷裏的女人也漸漸的恢複了些溫度,畢竟她並沒有在雪地裏躺多久,她跳車,他也緊跟著跳了的。
軟軟的身體,輕闔的眼眸,他的手指落在了她的臉上,她穿婚紗真好看,她穿過兩次了呢,可是每一次都不是跟他,想想便是無語,想想便是不自在。
不經意的看到倒視鏡,李淩然居然跟了過來,他還真是有臉。
幸好剛剛李淩然沒有跟他搶莫曉竹,否則,他一定劈了他。
車子,終於停在了醫院,跳下車,再掃了一眼這外國人的車牌號,他是記住了,這個情一定要還的,撒腿就跑,沒說半個字,他不是不懂禮貌,而是知道大恩不言謝,抱著莫曉竹就衝進了急診室,這裏的醫院真好,不象國內的大醫院,人多的要預約要排隊,看醫生要排,看了醫生後的各項檢查還要排,最討厭的就是b超,不過,在國內倒也難不倒他,他到哪從來都不用排隊,隻是這國外的醫院,沒進來的時候他還真是有些小擔心,這他沒熟悉的人,人生地不熟。
可是急診,卻是真的快,不用排隊,也不用叫號了,到了就看,莫曉竹很快就被推進了一個觀察室,然後,做各項的檢查。
水君禦也想要進去,可是,這的醫院不許他進去,就那麽的把莫曉竹交給了醫生,鬆手的那一瞬間天知道他有多不甘心呢,可是她不睜開眼睛,留在自己懷裏又有什麽用。
觀察室外有椅子,他也不坐,靜靜的倚在門側的牆壁上,除了等,他什麽也不能做,這一刻的他才知道了什麽叫做無能為力。
李淩然來了。
就站在他的斜對麵,一身的幹淨整潔,從認識李淩然,他從來都是這樣。
他有些憤怒,“你來幹什麽?”如吼的聲音,讓對麵的所經的人無不看著他的方向,甚至有人在警告他要安靜。
這是醫院。
不是菜市場,就算是菜市場也不能這麽吼吧,太大聲了。
李淩然說話了。
“我救起她的時候,她滿臉是血,她淹淹一息,人不人鬼不鬼,與現在這樣的她根本不能比,那時候,水君禦你在哪兒呢?”
他無語了。
李淩然繼續道:“你知道我在那山裏找了她多久嗎?”
“整整一夜,我幾乎要瘋了,可是,隻要沒見到人我就不放棄,也讓我終於從野獸的口中救下了她,她隻剩了一口氣,而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的臉被潤青給毀了。”
“她要死了,卻是強強喚醒了她求生的意誌,我帶她來了這裏,五年,每一次她動手術她植皮的時候我都象你現在這樣在門外等她,你知道那是什麽?”
“那是愛,我愛她七年了,水君禦你知道嗎?沒有我就沒有她現在的生,為什麽你不能給我們祝福,一定要從我的手上搶走她呢?”
“當初沒有我,她會活著嗎?”
一字一字,李淩然第一次的抬高了音量,眼睛裏都是痛苦的神情,“我要死了,我決定放手了,可是,我真的不想她跟著你,因為,你帶給她的永遠不會是幸福,而是災難,我寧願她跟了木少離也不想她跟著你,你不知道,我在林子裏抱起她的時候她的樣子,全是血,全是血呀。”
“我做了什麽我自己知道,我不後悔撞你的車,我隻是想撞而已,隻是想讓你放手她,因為,今天是我跟她的婚禮,我沒想過你的車這麽不禁撞,還法拉利呢,又或者,這就是命吧,如果她出了事,那便是我的錯,她的命,我會賠。”陪她一起死,他甘願,說出每一個字時,他的心都是在痛著的,明明是很美好的一天,現在,卻什麽都沒有了。
幾乎是一口氣說完的,終於停下來的時候,李淩然的臉上泛起緋紅色,水君禦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可以想象得到莫曉竹的臉被元潤青劃下後的樣子,其實,他曾經見到過,那幢別墅裏的監控錄像裏就曾經閃現過,隻是他一直不想回想那樣的畫麵,現在,李淩然一說,他的心便顫了。
那一次,是他欠著莫曉竹的。
而莫曉竹,也的確欠了李淩然一命。
一個欠一個,可究根結底,真正欠著的人還是他。
“等她醒來,讓她自己決定。”
什麽也沒想,他就這樣說出來了。
可說完,水君禦後悔了,若是莫曉竹真的選了李淩然,那他怎麽辦?
讓他放棄她?
那他寧願……
“好。”李淩然不客氣的坐在他對麵的軟椅上。
醫院外麵冰天雪地的,可是這室內溫度卻一點也不冷了,水君禦有些熱,早就為了莫曉竹而解開的衣扣大敞著,有護士出了觀察室迎了過來,“哪位是家屬?”
“我是……”
“我是……”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全都把目光落在了護士的身上。
白人女孩,皮膚白的仿佛能掐出水來一樣,真好看,她看看水君禦,再看看李淩然,最後,把目光落在了李淩然的身上,隻因,觀察裏的那位是穿著白色婚紗進去的,而李淩然則是穿著燕尾服的,傻子都會自然而然的把李淩然與莫曉竹配成一對,“你,去辦理住院手續。”
女孩說完,領子就被水君禦給提了起來,“為什麽是他而不是我?”他有些莫名,莫曉竹的事他現在不想李淩然插手。
什麽,都等莫曉竹醒了再說。
護士傻了,她遇到了土匪是不是,手指著觀察室的門,“她是新娘……”再指指李淩然,“他是新郎。”
這話倒也沒錯了,眼看著小護士已經被他提起的衣領勒得氣都要喘不勻了,水君禦這才鬆了手,然後,大言不慚的道:“我是她孩子的爹地,可他,不是。”
“交……交錢……”愛誰交誰交,她不管了,隻要有人交錢就好,護士的臉被憋得通紅通紅,隻說了三個字,就一溜煙的閃進了觀察室,發誓再出來一定要跟在別人的屁股後麵,最好一輩子不要見到剛剛那個捏著她衣領的男人,嚇死了。
是不是z國人隻要長得好看的男人都這樣凶?
可是不對,那個穿燕尾肥的男人就不凶。
水君禦轉身就要去交錢,可,隻走了兩步就停下了,他要是走了,若是莫曉竹被推出來,那不是便宜李淩然了嗎?
水君禦站住了,他沒動。
李淩然也沒動。
可,不去交錢又怕影響了莫曉竹住院。
水君禦這次比李淩然急了,可是,就是不肯離開。
終於,觀察室的門被推開了,莫曉竹靜靜的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是輸液,“她怎麽樣?”水君禦問向第一個走出來的醫生。
“要觀察,她被撞到了,有腦震蕩,至於其它的,要等觀察之後才有結果。”
“那就是沒有性命之悠了,是不是?”
“是。”
鬆了一口氣,想到要去交錢,水君禦一下子從護士手裏搶下了推床,“告訴我幾號病房,我自己送她過去。”
那護士還真是鬆手了,是巴不是少一樣差事吧,能懶則懶,再說了,這病人的傷也不重,隻是擦破頭皮罷了,不算什麽的,不用她一定跟著。
水君禦推著莫曉竹的床就向交款處走去,絲毫不給李淩然機會。
“帶她去哪兒?”可,李淩然卻也按住了推床,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不知道水君禦這是鬧的哪一出。
“交錢。”他是多大的手勁呀,根本不管李淩然是不是在跟他搶那張床,推著就走,任憑李淩然用力的要推也推不開,跟他鬥這個,那是絕對鬥不過的,除了猜不到莫曉竹的心,其它的,他是一點也不怕李淩然,即使是在這國外也不怕。
李淩然不止是沒搶下推床,就連人跟著推床走也沒他的速度快,飛一樣的衝向交款的地方,還是他搶了先到了窗口前。
“我來。”李淩然終於擠了上來,可是,收銀員已經收了水君禦的。
從一樓大廳推著莫曉竹到病房,一路上,還是這三個人的奇妙組合,一直看著李淩然身上的衣服,真想扒下來他穿上,這樣,別人也就不會以為莫曉竹是跟李淩然一對的了。
那些人認的原來是衣服,而不是人。
推床到了病床前,水君禦抬手就要抱起莫曉竹,她還在睡,睡得香酣,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似的。
另一雙手一點也不比他慢了,“我來抱。”
“不行,我來。”
兩個男人搶了起來。
護士推門進來了,“怎麽不抱上床?”
“我來……”
“我來……”
護士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短路,然後,閃了閃眼睛,“你們是情敵?都喜歡她?”她這樣問沒錯吧,絕對是這樣的,一看眼前的這陣勢就猜到了。
情敵,兩個人男人無語了,誰也不說話。
“不說話就代表默認了,好吧,都讓開,我來移她。”又叫過了一個護士,兩個護士一起,輕輕鬆鬆的就把莫曉竹移到了舒服的大病床上,調了調輸液的速度,“你們兩個最好不要在這裏吵鬧,否則我通知保安讓你們誰也進不了這個病房。”這裏,是醫生和護士說了算,怎麽也不能讓家屬說了算,要不是快過年了醫院裏缺人手,才不許這家屬來照顧病人呢,她們自己就好。
兩個人誰也不吭聲,卻都是虎視眈眈的看著對方,恨不得要從對方的身上咬下一塊肉似的。
交待好了,護士出去了。
莫曉竹的床兩邊,一左一右,一邊一個男人。
誰也沒有坐,都是靜靜的站在那裏,靜靜的看著床上的女人,她睡得真香,整個一個睡美人,任誰看著都會不淡定了。
誰也不動,就象是鬥氣一樣。
可是這樣的鬥法,李淩然是吃虧的,他是醫生,他不是水君禦的對手,隻站了半個小時,他就有些站不下去了,歎息了一聲,不跟水君禦耗了,跟水君禦比這個,他是真的傻了,轉過身,搬了把椅子坐下,全身都麻酥酥的痛,剛剛真是一動不動的站得久了。
水君禦依然不動,警惕的看著他。
腦子裏不住回想著李淩然說過的話,若不是知道當初是李淩然親手救下莫曉竹的,他現在一定趕走李淩然。
他還真是本事,人家坐著他站著,可是,這一坐一站,居然,兩個人一起挺到了天亮,誰也沒有睡。
隻是腦震蕩嗎?
水君禦真的在懷疑了,如果隻是腦震蕩不至於這麽的一直昏睡著吧。
真的又過去一個上午了,他的心有點慌,倒是李淩然,什麽反應也沒有,李淩然是醫生,自然是心裏有數,他突然間的想要問問李淩然了,可偏偏,又是不想問。
隻是擔心著,然後,再也忍不住的低喚:“曉曉……曉曉……”也許她聽到他的聲音就醒過來了呢。
可是,床上的女人還是一動不動的。
他有些沉不住氣了,按下鈴聲就叫來了醫生和護士,不客氣的問,“她還要睡多久?”其實,早上已經查過房,說是很快就能醒的,但是,這個很快卻就要是一個上午了。
醫生又聽了聽心肺,再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然後還是丟給他兩個字:“很快。”
又是很快,他很想凶,偏,說什麽也不敢得罪了這裏的醫生和護士,後麵莫曉竹還要用到人家呢,忍吧,就希望這個很快是真的很快。
還是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兩個人男人都是一夜沒睡,就連睡眠也開始鬥上了,他不睡,李淩然也不睡。
時間,走得真慢,慢的讓他緊盯著莫曉竹的眼睛,隻要她稍微的一動,他立刻就能看到的。
她的眼睛,她的手,他一直的在不停的在這兩處巡視著,眼睛眨也不眨。
突的,女人的手指動了一動,他激動的衝了過去,“曉曉……”
可,隻抓住了莫曉竹的一隻手,另一隻,卻是被李淩然抓去了。
水君禦感覺到了手心裏女人的手指在動,她是真的要醒了,“曉曉……曉曉……你快醒醒。”這一次,終於不是狼要來了。
她的眼睛在緩緩睜開,就如小扇子一樣的忽閃著,漂亮的輕輕睜開的時候,那雙眼睛黑亮而澄澈,讓他不想移開視線,“曉曉,你真的醒了,真好。”
“曉竹,你沒事嗎?”關切的看著她,李淩然欣喜的終於放下了一顆心,她這樣,應該就是沒事了,也少了他的罪孽,隻希望她不要恨他。
“曉曉……曉竹……”她喃喃念著這兩個稱呼,然後,眼睛掃過水君禦再掃過李淩然,“你們是誰?曉曉和曉竹又是誰?”
“我是淩然……”
“我是水君禦……”
兩個人,誰也不甘落後,隻是都對莫曉竹的反應無語了,難不成,她現在又是什麽都忘記了嗎?居然是兩個人都不認識。
兩隻小手輕輕一掙,“鬆開,我不認識你們。”
“曉竹,我們認識的,曉竹,我在這座城市裏曾經陪了你整整五年呀。”
“曉曉,我是親自來這裏找你的,曉曉,跟我一起回家,孩子們也等著你回去找到他們呢。”
莫曉竹迷惘的看著自己被兩個男人分握住的手,然後,再次不客氣的道:“請鬆手,我是真的不認識你們,不然,我叫醫生和護士再不許你們進來了。”
這一句,還真的是管用,刷的,水君禦和李淩然一起鬆開了手。
“曉曉,你選他還是選我?”試著問出來,隻希望她沒有忘記一切,不然,是不是什麽都要重新開始了呀。
才睜開的眼睛又閉上了,“我頭痛,請讓我安靜一點,再有,我餓了。”
她這一說完,兩個男人才如夢初醒,一早上就應該給她準備吃的了,卻是,誰也不肯離開。
“你去……”
“你去……”
又是異口同聲,卻是都想讓對方去買吃的,誰也不想離開莫曉竹。
“你們都去,我不想看到你們,我不認識你們。”莫曉竹還閉著眼睛,語調平淡的說道。
“好。”似乎也隻有這樣了,不然,誰也不願意離開莫曉竹。
兩個男人一起離開了她的病房去買吃的了,莫曉竹低頭看了一眼手背上的輸液,然後,不客氣的叫來護士,“拔了。”
“小姐,你的傷?”
“沒事,隻是皮外傷,我要出院。”
“小姐,可你男朋友才出……”
“等他們回來讓他們辦手續就好了,我要先離開一下,我有點事很急,要馬上離開。”
“小姐,不至於急到輸液還沒好就要離開吧,你這是對自己的生命不負責任。”
莫曉竹嫣然一笑,“謝謝你的好心。”下了床,抬腿就走,病服就病服吧,總比沒有的穿要好。
“小姐,你什麽也沒帶,你的衣服……”
“謝謝。”還是兩個字,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隻是頭破了一點皮,沒什麽大礙的。
她所在的樓層並不高,莫曉竹選擇了樓梯,隻因為那裏安靜,而且,遇見那兩個男人的幾率會小一些。
一溜煙的小跑,很快就到了一樓,從側門離開,醫院裏的門從來都是大門側門邊門角門很多個的,哪個門都可以離開的,四通八達,她沿著最偏僻的一條路走,走得飛快,一出了醫院就跳上了計程車,等計程車開了有一小段了,便道:“司機師傅,我忘記帶錢了,如果你不嫌棄我就拿這手機當車費,或者,你送我到家了,我去家裏拿錢給你。”
人都上來了,她又這樣說,那司機也隻好同意了,隻要不是空跑一趟車就好,哪裏都是一樣的。
莫曉竹報上了她住處的地址,她的東西證件什麽的都在那裏,下了計程車,飛一樣的跑了進去,找了錢送出來,卻多拿了一張,“師傅你多等我一會兒,十分鍾就好,你再載我去個地方,我加一倍的錢給你。”隻是要節省時間,她現在連等車的時間也不能浪費了,不然,那兩個人男人隨時都有可能找過來。
“行吧。”遲疑了一下,看到她遞給他的錢,司機答應了。
莫曉竹飛一樣的找到了自己所有的證件,真好,都在。
衣服也來不及換,找了一個大袋子,一古腦的抓了幾件放進去,一會兒找地方再換吧。
跳上車,車子疾馳而去,司機道:“去哪兒?”
“火車站。”
歐洲就是這樣好,你去一個國家就可以去很多個國家的,坐上火車,就可以出離瑞士,她要離開這裏,不是因為這裏不夠美,她喜歡這裏的美,可是,她想一個人靜一靜,心,太亂了。
她誰也不想看到。
可,車子到了火車站才要停下,她就有些無語了,不知道是水君禦還是李淩然,居然速度這麽的快,居然已經派了人在這裏找她了,看那些人在火車站前不停的問這個問那個的表情她就知道了,“掉頭,離開這裏。”反正,計程車隻要給加錢就可以了,而她剛剛回去李淩然的住處,也拿走了他住處所有的現金還有卡,她現在不缺錢。
會還的,她隻是暫時的要用一用。
手機響了,莫曉竹掃了一眼就掛斷了,頭很痛,想起那兩個男人,她越發的無語了。
許多事,真的該是有一個結論了,隻是,讓她認真的想一想,靜一靜,她現在需要的隻是這些。
車子駛離了日內瓦,天空還飄著雪,司機問道:“小姐,你要去哪裏?”
她想了想,然後道:“去德國吧,到法蘭克福你把我留在那裏就好。”從那裏坐飛機回國就很快了,她把什麽都想周到了,隻是希望那兩個男人不要把那裏也給封了,所以,她的動作一定要快,隻要比他們快,隻要坐上了飛機就好。
車子繼續的行駛著,從這裏去德國說起來容易,可其實,那是很遠的路程,但是,這樣的專車才會比較快,是不是?
終於算計好了自己的行程,莫曉竹看看時間,下午了,這個時候t市已經是晚上了,而且,很晚了,算了,什麽都自己來吧。
打了電話預訂了機票,她還真是走運,離開醫院就順利,這訂機票也格外的順利,就訂那種取票付款的,很方便。
相鄰的兩個國家,說快便快,說慢便慢了。
到了機場,取了票,開始安檢的時候,莫曉竹終於鬆了一口氣,隻要過了,那兩個人男人就算是有心也找不回她了。
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很快的了,沒有誰比她更快了吧。
水君禦,李淩然,嗬嗬,他們兩個的名字暫時的要與她無關了。
“小姐,請出示證件。”
莫曉竹將自己的證件一一的遞給機場辦事人員,那辦事人員一邊看一邊突的停了下來,然後拿起手機不知道擺弄了一下什麽,臉上掛著笑,仿佛是在給她的"qing ren"發短信似的,莫曉竹想要催一下,可想想又算了,隻要不影響她登機就好。
這一次來的真的瞞久的了,她是該回去了。
檢查終於好了,辦事人員將護照什麽的還給她,然後衝著她笑了一笑,“旅途愉快。”
“謝謝。”拎著包就走,邊走邊看時間,還剩下半個小時才登機,想不到她竟是這麽的快。
找了個位置坐下,索性拿出手機玩著遊戲,她是要消磨時間,不然,隻這樣的幹等著真的會很著急的。
正玩著,手機響了起來,看看電話號碼,居然是李淩然的,想了一想,她還是接了起來,“你好,哪位?”
“曉竹,你終於肯接我電話了,我是淩然,你在哪裏?”
她瞟瞟四周,都是陌生的老外,其實她現在已經算是安全了,“對不起,我不認識你,再見。”
“曉竹,你生我的氣了,是不是?你故意的不理我是不是?你別嚇我,好不好?”焦慮的男聲,李淩然是真的急了,怎麽找她也找不到,再繼續下去,他要瘋了。
“對不起,我真的不記得你是誰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在哪裏。”
“你說,快說,曉竹,我去找你。”
她一笑,輕聲道:“不用了,我要登機了,半個小時後的飛機,我在法蘭克福。”
李淩然頓住了,實在是沒有想到她會那麽快的到法蘭克福吧,可是,瑞士與德國本就不遠,不是嗎?
隻一條國界,什麽也擋不住的,她這樣的護照,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這個,卻是要感謝李淩然,都是他替她辦的護照。
“曉曉,別走。”
“報歉,我已經定好了飛機。”說完,莫曉竹掛斷了手機,告訴他隻是不想讓他擔心罷了,不然,她不會說的,反正她現在說了他也趕不來了,就算是現在坐直升飛機從瑞士出發也來不及了。
繼續的玩著手機,耳朵裏也終於聽到了登機提示的廣播聲,莫曉竹收起了手機,然後拎著身上唯一的包走向登機入口,人真多,不過,秩序很好,排著隊的進入入口,然後登機,看到的就是漂亮的空姐,還是國外的。
不時的有男人經過時吹著口哨,她也覺得那個站在門口迎接他們登機的空姐長得真是漂亮,模特一樣的身材,絕對的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凹,這還不是重點,主要的是那張臉蛋,絕對可以用完美來形容。
又是一聲口哨聲,響亮著,卻也刺耳著。
隻是這口哨聲卻給她熟悉的感覺,可是歪頭,都是陌生的人,她一個也不認識。
鬆了一口氣,也許是她太敏感了吧。
她是中間的位置,坐下,係好了安全帶,舒服的靠著,透過機窗看向機場的大廣場,飛機真多,都是超大型的飛機。
她是要回去了。
肩膀上卻被一拍,“小姐,介意換個位置嗎?我不喜歡裏麵靠窗的位置。”
她的心一跳,下意識的轉首,“你是?”她不信,不信麵前的人是水君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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