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沒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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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鬼子搜山到半夜也沒找到人,從前線傳來報告講,兩名哨兵被不明身份的人打死了,日本前線大隊長細川五郎連夜召開會議。

    會議室燈火通明,膏藥旗懸掛在會議室的中央,寬大的桌前坐著各中隊長,細川五郎對窪地鎮發生的事情表達了不滿,他強調,占領區最好要用懷柔政策,攻心為上,隻有俘獲了支那人的心,才能永久地占領中國的土地。

    細川五郎沒有忘記那個漂亮的竇妮姑娘,他使用了各種手段這個倔強的中國姑娘不但不順從而且引來了不明身份的殺手,要不是停戰協議管著,那個殺手一定要了自己的性命拿走自己的手槍,想起那個殺手他至今仍心有餘悸。

    從這個事件上,從燃起的大火,細川五郎得到了啟發,他深深感到,中國人不是單靠武力可以征服的,要利用人性中的弱點,這弱點不是中國人獨有,每個人身上都存在,有人愛錢有人好麵子有人好色有人圖個虛職,不管怎樣說,隻有蘿卜加大棒采用威逼利誘的手段才可以真正見到成效,他要求官兵拿出黃鼠狗給雞拜年的辦法從心裏上麻痹中國人。

    細川五郎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又突然發問:“燒房子,殺皇軍的刺客,是什麽人?”

    聽細川五郎大隊長這樣發問,負責搜山的小隊長一滕有些緊張,必竟他沒能完成任務,打死了幾個村民,還讓一位老奶奶打了一棍,眼鏡片壞了一塊,他戴著隻有一隻鏡片的眼鏡慌忙站起身,低頭哈腰自責地說:“屬下無能,沒有抓住這名刺客,這小子穿了一身大日本皇軍的軍服,身手敏捷,至於他是什麽人,我覺得各方麵的可能性都有,比方說遊擊隊,土匪,心懷天下的愛國人士等等,不過國軍的可能性更大些,因為這小子好象經過了特別的訓練,槍法奇準,如果不是鑽進慌亂的人群裏,本人的性命恐怕也不保。”

    細川五郎沉思了一下,“抓不到這個人,揣測都是多餘的,這小子殺了我們的人,恐怕不是一般的來頭,我要強調一點,不要小看我們對麵的國軍,他雖是雜牌軍,可他們戰鬥力很強,他們裝備差但有和我們決一死拚的決心,我們領教了他們大刀隊的夜襲,砍死我們幾百弟兄啊!嚇得我們談刀色變,夜裏睡覺都不敢摘下鐵圍脖,怕那大刀冷不丁砍下腦袋,這是我們皇軍的奇恥大辱。”

    “我們在衝突現場抓到一個叫二傻的人,關在一處民宅。”一滕抬起頭,他的一隻眼裏有清晰的大隊長,一隻眼裏卻是模糊不清的大隊長,細川五郎大隊長在他眼睛裏成了兩個人,模糊清晰交替出現,大隊長那雙凶殘又狡黯的眼睛來回閃著,象人又象鬼,“據我調查,二傻是要飯的乞丐,而且是乞幫的小頭目,他有一個哥哥叫大傻被我們槍斃了,二傻一定對我們懷有刻骨銘心的仇恨,我覺得他很有可能為給大傻報仇串通並暗中保護這名刺客。”

    細川五郎有些不耐煩了,擺了一下手打斷一滕的話,“刺客跑掉了,前線還死了兩名哨兵,具體情況可以看下通報,人跑了抓個叫花子有什麽用,現在要顧全大局穩住這幫支那人的心,中國有句老話叫攻心為上。”

    一滕有些不服氣,但他不敢頂撞細川五郎,隻好說了一個是字。

    二傻被日本鬼子五花大綁運回了窪地鎮,當晚他就被關在一處農家的宅院裏。

    門上鎖的那一刻他大聲地嚷叫,“有種甭放老子出去,老子忍饑挨餓不知道飽的滋味,早想找個吃飯的地!”沒有鬼子能聽懂他說了什麽,黑夜裏打燈的鬼子漸漸走遠,屋裏屋外陷入黑暗裏。

    二傻摸索著找到一塊破草席,他摸索著鋪好,躺在了上麵,對他來說躺在草席上安靜地睡會就是最好的享受了,雖然外麵有倆鬼子兵看守著,這又有什麽關係,他睡著了,震天的呼嚕聲響在倆看守鬼子的耳朵裏,倆小子看押了那麽多人,還第一次遇到這麽放鬆的二傻。

    二傻是假裝著呼嚕,好讓外麵的倆鬼子心煩,走到這地步他也隻好用這樣的方法對付鬼子,多麽可憐無奈的想法,二傻又有什麽辦法,可他心裏卻惦記著張一真和馬三,他沒有看到張一真和馬三,知道鬼子沒有抓到他倆,可他們安全的逃出去了嗎?他在心裏問自己這不能解開的問題,擔心著,祈禱著張一真和馬三逃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出鬼子的魔掌,祈求老天保佑殺鬼子的好人平安。

    二傻真的睡著了,睡著了呼嚕更響,倆鬼子聽著這打雷一樣的呼嚕聲,不時敲門,他裝做什麽也聽不見,呼嚕聲從不間斷。

    等二傻真的睡著了,就是扒了這間房子他也聽不到了,他就是這麽一個人,活一天算一天,明天是否能有飯吃,他不去想,他知道想也沒用。

    二傻是笑著讓鬼子把自己捆起來,他看到從墳地撤回的鬼子沒有帶著張一真和馬三,知道他們還安全,他笑著上車,看似癡呆的笑容裏帶著勝利的喜悅。

    當早晨的陽光照在苦難深重的大地上,照在關押二傻的那間破房子,二傻還在呼呼大睡,看守接到命令,打開屋門,喊叫幾聲不見二傻回音,用槍托敲二傻屁股,二傻響響地放了一個屁,屁挺響隻短短清脆地一響,象打槍,日本鬼子嚇了一跳,靜了下神他一把揪起二傻想發泄一下肚裏的怒火,從半夜到天明,二傻讓看守的鬼子沒清靜一會,鬼子想想自己成了二傻的門外護衛,傻小子在屋裏卻睡得賊香,鬼子越想越氣,想好好教訓二傻一下解解氣,小鬼子彎腰抓住二傻肩膀上的衣服,還沒等鬼子提起來,那被臭汗漚得爛糟的破布抓在了鬼子手裏,肩膀出一了個大洞,一股酸腥和著臭屁的味道鑽進了鬼子的鼻子裏,他提著槍後退了幾步,要不是屋裏的厚牆擋住了鬼子的退路,這小子一定會四腳朝天躺倒在地。

    大門外圍了許多乞丐,他們衣衫襤褸瘦骨嶙峋,一隻手揮動著一隻手裏拿著打狗棍,聲音震天價響,叫著嚷著要求放了二傻。

    不長時間來了許多百姓,瞬時間人聲鼎沸吵吵嚷嚷。

    胡同裏擠滿了人,人越多膽越大,人們怒視著鬼子,又是舉手又是跺腳,小孩子有的擠在大人身後,有的坐在大人的肩上,拍著手,他們還不懂事,笑著拍著幹癟沒有血色的小手,以為發生了什麽可樂的事情。

    倆看守看著眾人憤怒的目光,心裏膽怯,怕那群百姓突然湧向自己,用腳踏成肉餅,用手撕成肉餡。

    鬼子不敢流露出懼怕,倆小子站在門口舉槍向天放了兩槍,響聲總會讓人吃驚安靜下來,不管是槍聲還是別的什麽聲音,人們總會安靜,槍裏的煙還絲絲縷縷地冒著,人群就開始騷動起來,有個小叫花子大聲地嚷,“有本事別朝天放槍啊,打死我啊!反正打不死也要餓死。”

    聽到吵嚷聲,日本小隊長來了,他帶來了一隊鬼子兵,叫嚷著:“安靜,安靜。”

    人群怎麽能安靜下來,有幾十個叫花子助陣,這群叫花子聚在一起,他們吹著口哨,把打狗棍舉過頭頂誇張地畫著大圈,好象一支支旗杆在空中轉動著,看到這情形,所有的人好象都不怕死了,人群頓時沸騰了,人們用大聲地喊叫鼓舞著,真是出人預料。

    “快放了那個叫花子。”小隊長下達了命令。

    二傻走進胡同,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他那飽經風霜黑黢黢的大方臉抽動著,嘴唇禁不住翕張著,滿眼渾濁的淚流了下來,淚水在滿是土灰的臉上畫出一道長印,從嘴巴滴下來,他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動,沒流過這樣感激的淚水,他用鄉下人最古老的感謝方式曲膝下跪。

    一個小乞丐從人群裏鑽出來抱住二傻的腰,費力地將他抱起。

    小隊長看著這一切,看著黑壓壓穿著破爛衣裳不再順服的百姓,看著婦女懷裏吸著幹癟**的孩子,看著依然豎在空中的打狗棍,看著一雙雙帶著血絲噴著火焰的眼睛,他退到院子裏,大聲地說,讓中國的翻譯用帶著土氣的話語說給百姓聽。

    翻譯是個矮胖子,長了一張大嘴巴,粗粗的短脖子有個大喉結,人們用蔑視的目光瞧著胖翻譯,瞧著他的喉結上下移動,看他蛤蟆一樣的大嘴巴開合著。

    “皇軍下步要實行懷柔政策,用莊稼人的話講就是對大家好,怎麽對大家好怎麽來,現在大家就到街上,皇軍的軍醫要給大家瞧病,還要給小孩子發糖果。”

    二傻聽著,看著胖翻譯虛情假意地表演,他咕噥了一句: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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