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道門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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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憲跋扈,不法謀逆,道門為何要相助於他?”劉通奇怪,祖師趙升他們明知道竇憲以外戚身份,恃寵而驕,橫行不法,甚至圖謀謀權篡位,為什麽還要幫助他呢?
慕容青說道:“竇憲以待罪之身北伐匈奴乃是為民謀利,有功於華夏之舉。彼時匈奴經常犯邊,燒殺擄掠,邊民甚至腹地百姓均深受其害,匈奴巫師甚至刻意傳播草原鼠疫於內地,造成瘟疫泛濫。趙升真人悲天憫人,憂國憂民,幾位真人乃是至交好友,深受趙真人感化,為了天下眾人,不顧道門禁忌,甘願以身受難,相助竇憲北擊匈奴。又為防範竇憲作亂,特意將其財貨隱匿!”
“那為什麽不將財貨交給朝廷?”
“當時竇憲掌握軍權,若是交給朝廷,勢必逼反竇憲,天下還是會陷於戰亂。”
“那後來竇憲死後,為什麽還不交給朝廷?”劉通繼續向慕容青問道。
“後來朝廷懷疑道門,道門為了撇清關係,以違背禁令為由,驅除甚至追殺蒼椿子夫婦、碧陰真人,後來漢和帝甚至以蒼椿子真人乃真龍之身為由,以護國鎮人為誘餌,令道門追殺。先祖得知後豈會將寶藏獻給朝廷?何況趙升真人飛升前曾囑咐到,自有五行門人可以托付。待到這些年我知道丞相和冠軍侯乃是五行門人後,便日思夜想,等候你們的到來。”
“不對啊,祖師他們來自不同道門,均心怕大漢陷於混亂,甚至不惜犧牲自我,也要阻止,為何後來道門卻不惜擾亂天下,圖謀漢祚?”
“趙升真人仁心天下,不謀己利,不存門戶之見,不作貴賤之想,以德飛升,百年一人。豈是常人可比!”
“之後漢和帝父子幾代,各種謀算,隻為從道門打聽出寶藏所在,根本沒有設立護國真人的打算,不但失信於道門,反而極盡戲耍、打壓之能事,加之漢武帝以來獨尊儒術,道門積怨已久,派人擾亂天下,重鑄天下,也不難理解。”
劉通想到華鈞他們之前的介紹,也想起陳宮、賈詡先前的所作所為,的確是如此,原來如此種種,起因,或者說部分根源就是這個寶藏啊!
皇帝懷疑道門,利用道門想挖出寶藏,無可厚非。各道門在不知道寶藏的情況下,一而再,再而三被朝廷戲耍,因為長久獨尊儒術,罷黜百家積攢的怨氣累積而爆發,也順其自然。如此看來,道門和朝廷的恩怨,以及各道門後來互相的猜忌,暗地裏的爭鬥也就可以理解了。
一是各道門都懷疑對方知道寶藏且隱瞞自己,二是朝廷以護國真人為誘餌,有“二桃殺三士”之功效,從此道門為了國教之位,不再和睦。
經過長時間之後,各道門終於看清朝廷的嘴臉,幾百年來,大漢朝廷的國策沒有改變,也不會再改變,道門看來永無出頭之日。成為國教的夢想破滅之後,終於明白,與其依附,祈求朝廷的眷顧,不如重鑄乾坤,讓以道教為本的家族或者勢力當政,期待有一日能以道教替代儒家。
於是有了今日之格局。目前表麵看來,大漢不但亂於道教——太平道,某種意義上來說,還被道教割據,割據勢力中有五行門劉禎、五鬥米教張魯(兩人均是正一盟威道)、太清孫權、周瑜、上清曹丕及一些隱藏的勢力。
這道門與大漢還真是仇怨不淺啊。想到這些,劉通不得不對祖師趙升升起無限的敬意!
趙升不但沒有門派之別,更是絲毫不顧道門或者自己的利益,一心隻為天下蒼生!不像後來的道門,隻顧著自己求什麽長生不老,也不像後來的道門,如此在乎門派利益,甚至不惜擾亂天下!
與趙升想比,真有天壤、雲泥之別。作為趙升的傳人,心中驀然升起一股自豪感來。
“哎,隻是可惜了碧陰真人,苦了趙升仙長和蒼椿子夫婦了!”慕容青喟歎道。
劉通也告知了他趙升被罰苦役於幽冥的事情。劉通心想,也有你們祖祖孫孫啊,你們及趙升、碧陰、蒼椿子、張娥等人的壯舉和遭遇,堪稱一曲響徹千古的道門悲歌!
劉通心情沉重,幾人沉默了良久。
但洞中還是比較無聊,劉通喝了一杯水後,又開始問了一些問題。
劉通知道漢族一直受困於匈奴,真正對匈奴有著輝煌戰績的是漢武帝時期的衛青、霍去病和後來的竇憲。自己剛才不久也與匈奴人大戰過,不禁對竇憲當時的戰況起了好奇心。
慕容青似乎比較了解其中的情形,經他解釋,這些好多都是他祖父親身經曆的,後來都在枯燥的日子中當成故事反複講給他聽了。由於竇憲與這個寶藏有著莫大的關係,關於他的故事倒也記得很是牢靠。
據慕容青介紹,朝廷任命竇憲為車騎將軍,佩金印紫綬,比照司空規格配備屬員,以執金吾耿秉為副,發北軍五校、黎陽雍營、緣邊十二郡騎士,及羌胡兵出塞。
第二年,竇憲與耿秉各率四千騎、南匈奴左穀蠡王師子率萬騎從朔方雞鹿塞(今內蒙古磴口縣西北哈薩格峽穀口)出兵;南單於屯屠河率領萬餘騎從滿夷穀(今內蒙古固陽縣)出兵;度遼將軍鄧鴻和邊境地區歸附朝廷的羌胡八千騎、左賢王安國萬騎從翩陽塞(固陽縣境)出兵。三路大軍在涿邪山(今蒙古西部、阿爾泰山東脈)會師。
因為有趙升等人的幫助,先後除去了匈奴人的巫師,又有趙升等人利用五行推算堪輿地形,有蒼椿子、碧陰、慕容垂等人刺殺敵酋,自此竇憲一帆風順。
竇憲命副校尉閻盤、司馬耿夔等率精兵一萬多,與北單於在稽落山(今蒙古境內杭愛山)作戰,大破敵軍。敵眾潰散,單於逃走。竇憲整軍追擊,直到私渠比鞮海(烏布蘇諾爾湖)。此役,共斬殺名王以下將士一萬三千多人,俘獲馬、牛、羊、駝百餘萬頭,來降者八十一部,前後二十多萬人。竇憲、耿秉遂登燕然山,去塞三千餘裏,刻石勒功,紀漢威德,令班固作銘。
因北單於已逃到遠處,竇憲一麵派司馬吳汜、梁諷攜帶金帛追尋北單於,企圖招降他。一麵班師回國,駐紮五原。
當時,北匈奴人心離散,吳汜、梁諷所到之處,宣明國威,前後有萬餘人歸降。在北海西北的西海,追上了北單於,勸說他仿效當年呼韓邪單於歸漢的先例,以求保國安人。
北單於喜悅,率領他的部下與梁諷一起回到私渠海。聽說漢王朝大軍已入塞,就派他的弟弟右溫禺疑王隨梁諷到洛陽,向漢朝廷進貢,並留侍漢和帝。
竇憲見北匈奴單於沒有親來洛陽,認為他尚乏誠意,便奏請朝廷遣歸右溫禺鞮王。準備再次出征。在漠北,南單於送給竇憲一隻古鼎,能容五鬥,上麵有“仲山甫鼎,其萬年子子孫孫永保用”的銘文。竇憲獻上朝廷。
永元三年(91年),派右校尉耿夔、司馬任尚、趙博等率兵出居延塞,在金微山大破北單於,斬首五千餘級,北單於遁逃,不知去向,其國遂亡。
竇憲平定匈奴,威名大盛。也漸漸消除了之前擔憂,不再害怕被皇帝處死,他覺得自己已經掌握了大權,何必要起兵呢?
於是以耿夔、任尚為爪牙,以鄧疊、郭璜為心腹,以班固、傅毅皆置幕府,以典文章,把攬朝政,占據要津。一時刺史、守令等官員多出其門。尚書仆射郅壽、樂恢因為違忤竇憲之意,相繼自殺。朝臣震懾,望風承旨。竇篤進位特進,竇景為執金吾,竇瑰為光祿卿,兄弟當朝,貴重顯赫,傾動京都。
而竇景尤為驕縱,妓客也依仗勢力,為非作歹。他們侵淩平民,強奪財貨,篡取罪人,搶掠婦女。搞得京都商賈閉塞,如避寇仇。而主管官吏,噤若寒蟬,忍氣吞聲,不敢舉奏。
司徒袁安見天子年幼,外戚專權,深為憂慮,言及國家大事,往往嗚咽流淚。無奈當時竇氏勢力太大,父子兄弟並居高位,充滿朝廷。除上麵提到的之外,尚有竇憲的叔父竇霸為城門校尉,竇褒為將作大匠,竇嘉為少尉,任侍中、將、大夫、郎吏等職的,還有十餘人。
竇憲以為有大功於漢,愈加跋扈恣肆。
永元四年(92年)他的黨羽鄧疊、鄧磊、郭舉、郭璜也互相勾結,有的還出入後宮,得幸太後,於是欲謀叛逆。
和帝得知了他們的陰謀,但無法與外臣接觸。素知中常侍鉤盾令鄭眾,謹敏而有心機,不事豪黨,於是便招來鄭眾,定計除滅叛黨。考慮到竇憲駐紮在外,怕他興兵為亂,謀定後忍而未發。適逢竇憲和鄧疊班師回京,和帝大喜,下詔讓大鴻臚持節到郊外迎接,並按等級賞賜軍中將士,以安其心。
竇憲進城之後,和帝親臨北宮,命將屯衛南、北宮,關閉城門,逮捕了鄧疊、鄧磊、郭舉、郭璜,下獄誅死。並派人收回竇憲的大將軍印綬,更封為冠軍侯,讓他和竇篤、竇景、竇瑰都回封地去。竇憲、竇篤、竇景到封地後,都被迫令自殺。
永元十年(98年),竇瑰也被梁棠所逼自殺。受株連者也都免官還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