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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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
木婉清暈暈沉沉的睜開雙眼,目光所及之處,是一個木質的頂棚,勉力撐起身軀,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我……沒死?”木婉清情不自禁伸手摸向左胸傷口之處,然而卻發現傷口比自己想的更偏上些,說是左肩更為妥當。而傷口之上已經被幹淨的棉布包紮起來。
木婉清感到腳下有些虛浮,人也有些昏沉,除此之外,倒是沒感覺到什麽不適,便連那傷口之處,也未感到多大的疼痛。
木婉清緩步推開房門,卻見此處正是一個小小的院落,就其裝飾來說,倒是談不上雅致什麽的,隻能說是幹淨整潔,不過木婉清從小和師傅二人隱居山中,倒是少有出山,故而反而沒什麽感覺。
木婉清出門緩走幾步,隱隱聽到聲音傳來。卻是一中年男子的聲音。
隻聽這人道:“王爺和陛下雖對公子天下會行事太過激進多有微詞,不過不說其他,便說這客棧。數年之前我也路過過此地,那時哪有什麽客棧?這等荒郊野嶺,別說客棧,便是有個茶亭,能歇下來喝口熱水就不錯了!就算是真有客棧,在這荒無人煙之地,也必定是那殺人劫貨的黑店!哪能像如今一般悠哉安歇?”
這中年男子喝了口茶,停頓了一下,說道:“這茶……倒是當真差了一些。”這中年男子隨即也是自嘲一笑:“倒是也讓公子常常送來府上的好茶養刁了嘴啊!”
一青年淡然一笑,說道:“朱兄若是喜歡,改日我再多送一些便是,茶葉本是天下會最大的財源之一,這茶,自是數不勝數。”
木婉清聞言,卻是段譽,心中一動,卻是身形不動,便安靜的站在那裏,看看二人說些什麽。
這被稱為朱兄的中年男子笑道:“那好,嗬,扯遠了,重說這客棧。未曾想到,僅僅是把這路修了,便能有這般大的變化,本來此處隻是個窮山崗,哪曾想到像如今這般變成一個小鎮子呢?”
段譽淡然道:“路修了,走動便方便了。要知有的地方糧食產量多,有的地方靠山水,你那多出的瓜果,換我這多出的雞鴨,百姓便能更好的互通有無,商人行商也更是便利,便多了人氣,人煙一多,自然是繁華了。更何況,路通了,大軍行走更易,哪還有什麽山高皇帝遠的惡霸?這修路,有百利而無一害。”
中年男子也是點頭歎道:“話是如此沒錯,可那修路之費當真是金山銀海一般,哪怕這錢俱是天下會所出,王上仍是感覺花費太過,這般工程,通常要靠著數代之力,要知那秦國便是多修直道,也多是靠著秦國數代國力,才能功成,故此,王上便認為公子年輕氣盛,行事未免激進。”
段譽聞言也是一笑:“哈,伯父繼位以來,整頓山河,勵精圖治,這大理在伯父手上,倒是更勝往昔,伯父雖然難說是什麽雄才偉略的千古一帝,卻也能說上是一位治國有方的明君,說我行事激進,自是有道理的。”
這朱兄聞言打趣道:“哦,公子和我說這些官腔又有何用,在下也不會報到陛下的麵前。”
段譽微笑著否定道:“我卻非是打什麽官腔,而是實言,便是我自己,也知曉自己行事多有激進,不說其他,我天下會這般聲威赫赫,要是在那大宋,或是換上一個心胸狹小的皇帝,早就坐立不安,視若眼中釘一般了,哪能這般一視同仁,便是我天下會把控這大理的各方個麵,也是沒什麽鏟除之心。”
“不過……”段譽轉折說道:“穩重也是緩慢,激進亦是上進。這大理國小民寡,按說本就是個勉力保持存在的小國,想要扭轉國勢,與天下爭鋒,便要行那非常手段。”
那中年男子也是點頭稱是,他年歲不大,卻是甚是信服段譽天下會揚漢威的信念。自是希望大理能重現漢唐盛世,故而對段譽這天下會幫主多有尊敬。
這人名為朱丹臣,是那大理皇宮四大護衛之一,以判官筆為武器。外號“筆硯生”,使“清涼扇”,與段譽交好,為投其所好多讀詩書。
這朱丹臣身為大理皇宮的護衛,而段譽也是多出入那大理皇宮,故而久而久之,兩人便算是熟識了。這朱丹臣雖是年紀略大段譽不少,但段譽一是身份尊貴,二是少年早熟,故而兩人也是兄弟相稱。
隨後朱丹臣卻是道:“公子,你剛剛說你這次可是為除了四大惡人而出?”
段譽點頭道:“這般煩人的蒼蠅,早就該死了,可惜這回稍有意外,其餘之人都是逃了。隻是取了雲中鶴的性命,稍算慰藉吧。”
朱丹臣隨即說道:“公子莫要因為這雲中鶴排行第四,便小覷了他,我等幾人也是奉命與那四大惡人多有交手,便是前兩天我們四兄弟也是剛剛與那窮凶極惡雲中鶴交手,那人不但武功奇高,一身輕功更是驚人,我等往往兩人齊出,才能與其占個優勢,若想拿下,非要四人圍攻不克。”
朱丹臣隨即又搖搖頭道:“那雲中鶴狡猾之極,又是一身絕佳輕功,稍有不慎便是讓其逃了,光是堵住就是難題,故而我等與其一路糾纏,也是沒什麽結果,沒想到倒是死在公子手下,想來也是報應吧。”
段譽淡然的道:“四大惡人,商餘其三,卻是還沒到慶賀的時候。”
朱丹臣也是點頭稱是,隨後,朱丹臣話鋒一轉,道:“卻不知那姑娘是什麽人?看其受傷並不算重,可是公子從那雲中鶴手下救下的女子?”
段譽道:“雖是我從雲中鶴手中救下,但想來,絕對是與你所想大有不同。不過,倒是多虧了她,我才能這般輕易的將雲中鶴留下。”
說著,段譽將這事的來龍去脈都跟朱丹臣詳細的說了一遍。
朱丹臣聽聞之後點點頭道:“這女子倒真是烈性之人,生死關頭,竟是連一絲畏懼也是沒有,反而主動斷開與公子的關係,不讓公子為難,倒真是一位女中豪傑。”
木婉清在旁悄悄聽著不免心中也有些不好意思。
這朱丹臣遲疑了片刻,道:“不過公子,以那六脈神劍劍氣,射過木姑娘的身體去殺那雲中鶴,是不是……是不是未免有些過分。”朱丹臣隻能委婉的說出自己稍有不滿之事。
木婉清聞言也是咬牙切齒,當初還未覺得,反而覺得他不受威脅直接出手,合乎自己心意,現在想來,他這般出手,當真又是讓自己未免沒有兩分怒上心頭!
段譽淡然道:“朱兄你卻是想錯了,我六脈神劍劍氣,天下無雙,無形無色,其鋒利之處,遠超這世上的兵刃,我這一道劍氣,看準她身上罪過安全之處,雖上了一些皮肉,卻避過任何筋骨內髒,對於武林人士來說,也就相當於被砍了一刀,倒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傷勢,塗些金創藥,可能會因缺血渾身乏力,頭上昏昏沉沉兩天,多修養兩天也就無事了。”
木婉清聞言這才明了,自己這傷勢為何這般之輕。
段譽又是輕笑一聲:“想來這作為女子,這般傷勢每個月總是要受上一回,事到如今,倒也沒什麽大不了。”
“哈哈哈哈!”朱丹臣聽出段譽調笑中的隱晦之意,忍不住哈哈大笑,隨即道:“公子還是這般喜歡調笑,若讓那女子聽去,可大事不妙啊。”
木婉清本沒聽懂段譽的調笑是什麽意思,不過朱丹臣這般大笑這回,木婉清倒是也反應過來,隨即臉色變得火紅!木婉清在心底道:“這般浪蕩子,當真是什麽話也說得出來!呸!”
段譽隨即輕笑著道:“哪曾想到這她竟這般嬌弱,見血便被自己嚇暈了過去。”
木婉清聞言大怒,心中道:“你才嬌弱!”本想立刻跳出去和段譽理論一番,但想想還要再聽聽二人說了什麽故而強行忍住。
朱丹臣隨後問道:“公子,你既是看了這木姑娘的容貌,那木姑娘想來也是認定了要嫁給公子了,公子可是真要娶她?這姑娘雖是不錯,但畢竟來曆不明,公子這般身份……”
木婉清聞言也是心中提了起來,雖說之前段譽也曾在雲中鶴麵前說過要娶她,但那時的話,說不定是為了騙的雲中鶴鬆懈,段譽真心到底如何她還並不知曉。
哪怕再是天真,她也知曉段譽絕非普通公子哥,這年頭,可沒什麽自由戀愛一說,講究的是門當戶對,故而木婉清心中不安。
誰知接下來的話語,讓她大出所料。
段譽道:“想我段譽玉樹臨風,風流瀟灑,又是位高權重,年少多金,將來必定是佳麗三千,這女子雖然不算絕色,但也是少有的美貌,想來做我的一名小妾,端茶倒水,也是夠了。”
木婉清聞言先是大怒,隨後心中一酸,眼圈一紅,卻是差點掉下淚來。木婉清忍耐不住,挺著昏沉的身體跳了出去,怒聲道:“誰要做你的小妾!莫做美夢了!你我二人本就是毫無關係!遲早有一天,我定要殺了你!”
哪知,段譽和朱丹臣沒有被撞破的窘態,反而是兩人嘴角含笑的看著她。
木婉清便是再蠢,此時也是知道,兩人必是早就知自己已經出來,故意說在這一番話調笑自己。想到這,木婉清忍不住麵色羞紅,加上缺血導致的昏沉,更是顯得搖搖墜墜。
段譽緩步走過去,輕輕將木婉清拉在懷中,口中溫聲道:“這般早就出來了,不在休息片刻?莫不是真的這般著急著要做我的小妾端茶倒水麽。”
木婉清被其輕輕抱住,更是渾身發燙,也不隻是那缺血還是怎的,隻感覺腦中昏沉的厲害,卻是不想在想其他,隻想這般一動不動。木婉清聞言羞怒,一邊捶著段譽的胸口,一邊道:“你若是找了一個小妾,我便射你一箭,你要是找了三千佳麗,我就射你三千箭,看你還敢不敢。”
段譽輕笑一聲道:“看來我是真要去少林寺去借閱那金剛不壞神功了!你之前射了我一箭,莫不是主動讓我娶給你添個姐妹,免得寂寞?”
木婉清隻是又狠狠地錘了段譽胸口幾下。
這朱丹臣見狀了解,顯然,這小姑娘是對公子情根深種了,看著姑娘確實麵目極美,公子本就沒有婚事,既然公子也是有意,那也就不再多嘴。
想到這,朱丹臣卻是開口道:“公子,此行出了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去追那四大惡人,卻是還有一王爺的命令。”
“父親?”段譽問道:“父親有什麽事?”
朱丹臣道:“在下也是奉了王爺的命令,將公子接回大理。”
段譽一挑眉毛問道:“這大理最近也沒什麽事情,父親這般急著叫我卻是何事?我處理完事情,本就是要回白帝城。”
要知這段譽可不是白問,與原著中那不會武功,離家出走去遊山玩水的段譽不同,那段譽手無縛雞之力,而那古代的治安可不如現在這般的好。路上雖是便出現個什麽強人劫道,惡霸橫行,也是毫不奇怪。不說人禍,便說那山中毒蟲猛獸,或是得了什麽病痛,透視太有可能一命嗚呼。
故而這古時出一次遠門,實在是太過不易,便是一次分別再也不見,也絲毫不奇怪。故而有了那句名句,家書抵萬金,說的便是這出行遠遊的不易。
要知此時的段譽一身功力強橫至極,堪為天下第一的劍客隨身侍衛,更是有那天下會遍布天下的的各處分舵以及商會,其間高手如雲,軍將如雨,便是那大理皇宮,也未見得就真的比段譽身邊更安全,故而,這段正淳急著叫段譽回去,甚至還特意派出四大護衛,倒是當真有些奇怪。
這朱丹臣卻是回答起來頗有些尷尬,支支吾吾個不停,便是旁邊的木婉清看著也是有些奇怪,最後,耐不過二人的視線,朱丹臣隻好如實回答:“王爺讓公子你,無比要將王妃帶回,否則……饒不了你!”
段譽聞言恍然大悟,想起了原著的這個片段,那大理王妃刀白鳳,因段正淳的多情,而出家當了女冠。
然而想到這裏,段譽卻忍不住有些頭疼,因為事情,因為他的到來,發生了一點改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