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玉虛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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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婉清見無論對什麽事都一向淡然處之的段譽麵露苦色,忍不住好奇,不知這王妃究竟是什麽人物,竟是能讓段譽這般麵色動容。
見段譽這般,連剛剛接觸段譽不久的木婉清都是奇怪,更別說是相處多年的朱丹臣了,這朱丹臣也是心中納悶,忍不住問道:“公子,要說這王妃也就是跟王爺鬧鬧別扭,公子作為兒子,勸勸也就好了,何必如此?”
沒等段譽說話,木婉清才注意到了一點,忍不住開口問道:“等等,你說兒子?”隨即在段譽的懷中,抬頭看著他問道:“你是王爺的兒子?”
段譽挑眉反問:“不是王爺的兒子,難道我是王爺的女兒?”嘴上雖是如此調侃,心中卻是有些無奈。“硬要說的話,我還真不是王爺的兒子啊……”
木婉清卻是聞言羞怒道:“你你!!哼!”
朱丹臣雖是心中不解,卻也是主動開口道:“公子便是天下會幫主,大理國鎮南王之子!”
段譽卻是揮手打斷:“不過一個身份,你又何必在意?”
木婉清聞言,雖是在意,卻是不好再問,不過心中卻隱隱有些憂慮。“段郎是王爺之子,她的家人能接受我麽?”
雖然早有準備,但是木婉清還是深深的感到兩人家世的差距,不免有些憂慮。
見木婉清不說了,朱丹臣也是忍不住將之前的疑問又問了一遍:“公子,王妃是你母親,便是再生王爺的氣,也不會對公子如何,公子何必色變?”
段譽看著朱丹臣道:“要是母親是生父親沾花惹草的氣,我自是沒什麽好擔憂,然而,母親卻是生我的氣,那自然頭疼。”
朱丹臣暗中稱奇,段公子雖是為人稍有冷淡,但是對父母卻算孝順,未聽說有什麽違逆之舉,這王妃怎會氣的出家?
段譽淡然問道:“朱兄常年在皇宮中,,真的沒聽到什麽流言麽?”
朱丹臣聞言稍稍思索了一下,然後,卻是心中一動,忍不住脫口而吃:“擺夷族!”
段譽輕輕拍手道:“對嘍!”
木婉清卻是莫名其妙的道:“怎麽回事?擺夷族?跟擺夷族有什麽關聯?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朱丹臣聞言卻是出言解釋道:“擺夷族,是擺夷族是大理國很大的一族。”
木婉清不耐煩的打斷道:“我當然知曉這擺夷族是大理國的一族,我也是住在大理,便是不經常出門,這般常識,我也是知曉的。”
段譽接過話題,說道:“我大理國,是一多民族的國家,這擺夷族,是大理國內極大的一族,便是皇室,也必須尊敬。我在大理弘揚漢威,崇尚華夏,凝固王權,削減分裂,我尊重各尊,也尊重他們的習俗,但這一切,卻不能淩駕於法!”
段譽緩步走著,一邊走,一邊說道:“我尊重所有民族,卻不允許他淩駕於華夏之上!我允許自由,卻決不允許……割據!”說到此處,段譽冷目飛揚,霸氣難擋!眼中的,是冷漠,是殺意!
朱丹臣聞言苦笑:“百族紛亂!”這是一場大理內部的內戰,源於天下會的崛起,華夏文明的勢大,便是很多各族內部之人,亦是同樣認可自身也是華夏之人,渴望著弘揚漢威,而非是執著於分屬哪一族群。
各族見狀,當然是決不允許,時值天下會崛起,大理的王權力量崛起,皇室,尤其是段譽手中的力量,越來越大,南征北戰,更是無一敗績,壓得他們快要喘不過氣!
不甘失去的權利,不甘臣服的未來,大理國內,無數族群紛紛掀起戰火,欲要一舉滅掉大理,重訂王族!
史稱,百族紛亂!
段譽與天下會被拖在國內一年,整整一年,才平定了諸多亂火!
朱丹臣隨後開口道:“雖說是百族紛亂,但多是些數百人的小族,數千人的大族都是不多,而數萬人的大族更是隻有一個,擺夷族!”
段譽隨後略帶無奈的道:“而我母親,便是擺夷族族長之女。平亂過程,我雖是未下辣手,卻是免不了雷霆手段,殺戮自是不少,而那大族之中,多事群聚而居,互相之間,難免認識,母親傷感舊人被殺,卻是氣的離家出走。”
木婉清聞言驚訝的看著段譽道:“那你如何是好?”
段譽隨意揮揮手道:“總有辦法,你便不用多心了,你傷勢如何?若是不行,便在這裏修養,等身體好了,再來大理找我。”
木婉清卻是道:“我這傷沒什麽,我要和你一起走。”
段譽見木婉清堅持,也不再多言語,隨後眾人收拾東西出門,段譽幫眾不在身旁,卻是沒什麽排場,而這一時之間,也是難以買到什麽馬車,三人武藝不俗,可惜木婉清有傷在身,卻是無法用輕功趕路,幸而朱丹臣自己隨身帶馬而來,便將這馬讓與木婉清與段譽,自己又在這鎮子中又買了匹拉磨的馱馬,雖是隻能當作勞力的劣馬,卻是足以代步。
又走了二十裏路,過了一個山崗,卻是是所寺觀,匾額上寫了“玉虛觀”三字。
段譽停下馬道:“就是此處了。”
朱丹臣聞言點頭道:“我聽王爺所說,便是此處。”
眾人下馬,段譽先行走到大門口,敲門數聲。片刻之後,大門之後一女聲問道:“什麽人?”
段譽淡聲道:“大理段氏,前來求見玉虛散人。”
那女聲應了一聲,隨後便去回複,等了片刻,門被打開,一個婢女出來道:“散人說不想見你。”隨後這婢女抬頭一看段譽,卻是嚇得一顫,趕緊低下頭去,不敢看向段譽。
段譽見狀,卻是淡然問道:“你認得我!”雖然是問,但是口氣卻已經確定。
要說段譽這天下會也不是直接便壯大起來,也是一點點的打出來的,段譽在天下會在大理征戰之時,卻是經常出手,便是有人認識他,也毫不奇怪。
婢女見狀,並不言語,隻是趕忙將頭低下,不敢看向段譽。
段譽也不在意,又是問道:“你敢攔我?”同樣,雖是問句,口氣卻是仍舊已經確定。
婢女見狀,隻是深深的把頭低下,瑟瑟發抖,不敢言語。
段譽隨後淡然道:“你有家人嗎?”
婢女聞言卻是渾身一震,立刻跪下,一邊磕頭,一邊哭著說:“世子恕罪!世子恕罪!世子恕罪!”
段譽還未說什麽,卻是後方傳來一淡淡女聲道:“算了,我便知曉她攔不住你,下去吧,玉兒。”
然而婢女跪下地上隻是磕頭,根本不敢起來。
段譽淡然道:“走吧,我沒什麽欺負小女生的興趣。”
那婢女聞言趕忙站起來跑掉。
隨後,這道觀中走出一個道姑,這道姑較段譽年紀大些,但看起來卻未大了多少,容貌秀麗,風韻猶存,更是一身道袍,反而有一股特殊的氣質。
這道姑走出道:“這天下會幫主好大的威風啊!到我這玉虛觀來耍威風,想來也是不屑我等!”隨即這道姑又是冷著臉道:“誰叫那天下會家大業大,自是不將我等螻蟻小民放在眼中,隻是我等山野之人,卻是骨頭硬,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這道姑雖是言語上看似若是,實則冷言諷刺,在這大理,竟敢有人如此和段譽說話?
哪知這段譽完全不見平日的冷態,反而笑著說:“觀主哪裏的話?我聽說這觀中主人,道法高深,神通廣大,更是美若天仙,直如那觀音大士一般,特來接受教誨。”
道姑隻是哼了一聲,並不理會。
段譽也不在意,隨後更是攬上這道姑腰,略帶兩分撒嬌的道:“如今一見,當真如此,望大士萬萬將我收入門下,日夜教誨,我段譽必皈依我佛,從此行善救人,吃齋念佛,阿彌陀佛!”
那道姑聞言,冷臉忍不住一化,笑道:“什麽亂七八糟的,油嘴滑舌,好了,進來吧。”
然而木婉清見這道姑年紀雖較段譽為大,但容貌秀麗,隨後更是見了段譽將手摟在這道姑的腰上,忍不住醋意大發的道:“你攬著他幹麽?快放開!”
這道姑先是看了眼段譽,隨後看著木婉清道:“小姑娘,你是他的什麽人?”
木婉清道:“我……”說到這木婉清臉色一紅,隨後強挺羞憤,道:“我是段郎的妻子,你快放開他。”
那道姑一呆,隨後笑著問段譽道:“是真是假?”段譽淡然道:“真。”那道姑伸手在他麵頰上重重扭了一把,白了一眼道:“你倒是學足了你爹爹的風流,我不打斷你的狗腿才怪。”側頭向木婉清上下打量,說道:“嗯,這姑娘也真美,就是太野,須得好好管教才成。”
木婉清怒道:“我野不野關你甚麽事?你再不放開他,我可要放箭射你了。”那道姑笑道:“你倒射射看。”
隨後段譽輕笑兩聲道:“我要是你便不這麽做。”然而,他人隻站在原地看熱鬧,並未多說什麽。
朱丹臣心中道:“公子卻是又要戲弄人了,我卻是不好打斷。”隨後心中也是暗暗稱奇:“要說公子少年之際便顯得過於老成,沉穩,然而隻有這有時喜歡戲弄人的本事像個孩子,哪知這興趣竟是長大以後反而沒改,也真是怪事。”
木婉清見那段譽隻在一旁看戲,甚至連手也未鬆開,不由得更是惱怒,手腕一揚,颼颼兩聲,兩枝毒箭向那道姑射去。
那道姑要當真武藝不俗,便是被段譽摟著,無法輕易移動,也是拂塵輕揮,將那小箭裹住,然而那道姑本來滿臉笑容,驀地見到小箭,臉色立變,拂塵揮出,厲聲喝道:“修羅刀秦紅棉是你甚麽人?”木婉清道:“什麽修羅刀秦紅棉?沒聽見過。快放開我段郎。”她明明見到此刻早已是段郎摟住道姑,而非道姑摟住段郎,還覺仍是這道姑不好。
這道姑細細打量她相貌,突然厲聲道:“你給我說實話,到底修羅刀秦紅棉是你什麽人?”木婉清也氣了,說道:“我早跟你說過了,我從來沒聽過這名字。秦紅棉是男是女,是人是畜生,我全不知情。”
玉虛散人聽她說到“是人是畜生”,登時釋然,心中想道:“她要真是修羅刀的後輩親人,決不會說畜生兩字。”雖聽她出言頂撞,臉色反而溫和了,笑道:“姑娘莫怪!我適才見你射箭的手法姿式,很像我所識的一個女子,甚至你的相貌也有三分相似,以致起疑。木姑娘,令尊、令堂的名諱如何稱呼?你武功很好,想必是名門之女。”
木婉清搖頭道:“我從小沒爹沒娘,是師父養大我的。我不知爹爹、媽媽叫甚麽名字。”玉虛散人道:“那麽尊師是那一位?”木婉清道:“我師父叫做‘幽穀客’。”玉虛散人沉吟道:“幽穀客?幽穀客?”隨後看向段譽。
段譽揮揮手道:“沒聽過,不是什麽有名之人,不過看婉兒的身手,也不是什麽強者。”
“哼!”木婉清早知段譽向來說話無禮,倒是已經習慣,隻是哼了一聲,表示不滿,不過這也是段譽第一次叫其婉兒,故而也忍不住有些臉紅。
隨即這道姑又向著朱丹臣,眼色中意示詢問。
朱丹臣想了片刻,搖了搖頭,說道:“丹臣僻處南疆,孤陋寡聞,於中原前輩英俠,多有未知。這幽穀客前輩,想必是位隱逸山林的高士。”這幾句話,便是說從來沒聽見過幽穀客的名字。不過這朱丹臣自是無段譽的底氣,故而這話說的客氣了許多。
隨後,段譽放開道姑,走到木婉清麵前,輕笑著問:“吃醋了?”口氣淡然,卻是如之前一般,雖是問句,但口氣早已確定。 ,o
木婉清怒他在自己麵前與其他女人親熱,又怒他這般仿佛吃定她的態度,故而聞言反而冷聲道:“吃什麽醋?又什麽醋好吃?”
段譽聞言點點頭,語氣肯定道:“嗯,吃醋了。”
“你!”木婉清羞怒的瞪了段譽一眼,卻是沉默的默認。
隻見這時,朱丹臣走到道姑麵前道:“參見王妃!”
木婉清聞言一愣!隨後道:“王妃?那豈不是……豈不是段郎你的……?”
“母親。”段譽淡笑著補上兩字。
木婉清想到自己之前的諸般作為,哪能想到段譽母親竟這般年輕,鬧出這般烏龍?臉色羞紅,簡直忍不住想找個洞鑽進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