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大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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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隻見兩名騎兵向旁讓開,一個紫袍男子騎著一匹大白馬迎麵奔來,隻見這紫袍男子一張國字臉,神態威猛,濃眉大眼,直有王者之氣,他先大聲喝道:“譽兒,現在才知道回來?”
木婉清吃了一驚,心中道:“這人是誰,竟是對段郎這般口氣。”木婉清和段譽接觸這不長的時間裏,無論是什麽人,都對段譽表現出一種尊敬與敬畏,哪怕是敵手。更是見那絕頂高手雲中鶴輕易便死在他的手上,木婉清出身山林,對那權勢禮數全然不通,心中單純的認為武功高就是大人物,這認知不能說有錯,但是到底是頗有偏頗。如今驟然見這紫袍男子嗬斥段譽,除了不喜之外,意外倒是更多。
隨即見這紫衣男子神態威嚴倒是其次,關鍵是長得也甚是威嚴,段譽雖是也是淩厲霸道,但就長相來說,倒是清秀俊美更多,故而木婉清心中暗暗道:“這段郎倒是長得更像他母親,哼,要是像他爹這般凶狠很的我可不喜歡!”
段譽淡然道:“父親不要急著訓我,我可是把母親帶回來了。”
那紫袍男子佯怒道:“本就是被你這不孝子氣走的,你還領功?”段譽做無奈狀道:“父親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紫袍男子哼了一聲,道:“油嘴滑舌。”隨後雙腿一夾,白馬飛快向刀白鳳奔去。
木婉清見那隊騎兵身披錦衣,甲胄鮮明,兵器擦得閃閃生光,前麵二十人手執儀仗,一麵朱漆牌上寫著“大理段正淳段”六字,另一麵虎頭牌上寫著“保國大將軍段”六字。她雖是個如烈火般的野性子,但是見了這般排場,心中多少也有些不安,問段譽問道:“這段正淳,保國大將軍,就是你爹麽?”
原來這紫衣男子就是當今大理保定帝的親弟弟,段正淳段正淳,也是段譽的父親。
段譽看出了木婉清心中的不安,淡然道:“是,不用怕,就當成一個普通的老爺子就好,雖然他確實是。”段譽畢竟是成年穿越而來,雖是對於養大自己的父母也是尊敬,但是這般善意的調侃還是做的來的。
要說這穿越倒當真有些奇妙,段譽作為一個成年人重新穿越而來之後,與其說是獲得新生,倒不如說更像是一個身家破產,身體癱瘓的重症患者,對於這時這新的父母的幫助和愛,更像是‘恩同再造’一般,心中感激尊敬,但卻很難當成真的父母一般。
木婉清聽他說的有趣,忍不住聞言一笑道:“哪有你這般說自己父親的,要是他聽見了,非要再罵你一頓。”
段譽細眉一挑,口中道:“那我就隻能帶著婉兒離家出走了!”
木婉清白了他一眼道:“誰要和你離家出走!”說是這麽說,但是木婉清嘴角的笑意卻是難以掩飾,然而之前感到二人間身份差距的的不安,也淡了下去。
段正淳在刀白鳳馬前丈餘處停了馬,兩人你望我一眼,我望你一眼,誰都不先開口。段譽道:“母親,多年不見父親怎麽不說什麽。”刀白鳳道:“你去跟伯母說,我到她那裏住幾天。”段正淳陪笑道:“夫人,你的氣還沒消麽?咱們回家之後,我慢慢跟你陪禮。”刀白鳳沉著臉道:“我不回家,我要進宮去。”說著騎著馬便走了。
段正淳趕忙縱馬追上,挽住刀白鳳坐騎的轡頭。段正淳下了馬,牽過自己的馬去道:“夫人,還是坐我這馬吧。”
段譽見狀調侃道:“母親,你這般端莊大方美若天仙的女子,就該坐這白馬,父親便走路就行了,也算多做運動。”
段正淳得知段譽這是在借機化解尷尬的氣氛,也不生氣,而是道:“對啊,夫人,你便騎我的馬吧。”
刀白鳳先是哼了一聲,隨後笑道:“你那木姑娘才是絕世無雙的美人,你取笑媽這老太婆麽?”
段正淳轉頭向木婉清看去,隨後看向段譽。
段譽一挑眉毛淡然道:“你懂得。”
段正淳聞言先是一氣,我懂?我懂什麽?不過想想那不孝子說話向來這調侃口氣,而且不得不說,段正淳還真是懂了他的意思。隨後見木婉清容顏秀麗,暗暗也是喝彩:“譽兒眼光倒是不錯。”不過見這木婉清身上野氣甚濃,也不過來拜見,心道:“原來是個不知禮數的鄉下女孩。”
段正淳心中記掛著高升泰的傷勢,快步走到他身邊,說道:“泰弟,你內傷如何?”伸指搭他腕脈。高升泰道:“我督脈上受了些傷,並不礙事,你……你不用損耗功力……”一言未畢,段正淳已伸出右手食指,一陽指指力全開,在他後頸中點了三指,右掌按住他腰間。精純內力緩緩輸入其體內,段正淳頭頂冒出絲絲白氣,盡顯其一身不凡修為,卻也是其消耗不小的表現。過了一會,才放開左掌。
高升泰道:“淳哥,我等追擊那四大惡人未果,想來這四大惡人來襲不遠,大敵當前,你何苦在這時候為我耗損內力?”段正淳笑道:“你內傷不輕,早治一刻好一刻。待得見了大哥,他就不讓我動手,自己要出指了。”
木婉清見高升泰本來臉色白得嚇人,但隻這片刻之間,雙頰便有了紅暈,心道:“原來段郎的爹爹也是一身武功不俗。”
段譽隨意揮揮手:“放心,雲中鶴我來之前便順手解決了,剩下三人,我也會叫天下會注意,倒是安心吧。”
“什麽!”“怎麽可能!!!”
在場數人,除了木婉清親眼所見,剩餘之人都是震驚不已,要知這雲中鶴不是什麽無名小卒,而是天下聞名的大惡人,怎麽聽他的語氣,便如路邊碾死一隻螞蟻一般?
段正淳還好,父子二人經常相處,他倒是知曉兒子的武功到了一個怎樣可怖的地步,而四大護衛則是難以相信,特便是之前被雲中鶴傷的不輕的褚萬裏,更是忍不住問道:“公子當真將那雲中鶴殺了?”語氣中難以置信。
要知這打敗和擊殺不同,雲中鶴一身輕功,當真是這世上一流,想要殺他,萬分艱難,更何況這雲中鶴本身實力不俗,要知這四大護衛能夠護衛皇宮,自然是其武功出類拔萃,而即使這樣,也要兩人才能將將與雲中鶴打成平手。
段譽卻是沒什麽解釋的興趣,隻是淡淡的道:“這點小事都做不到,還開什麽天下會?”
眾人聞言恍然,實在是這天下會在這大理威權太盛,門下更是高手如雲,平日裏多與段譽相處,倒是不覺得什麽,現如今一想,這天下會的幫主,殺個雲中鶴又算什麽?故而眾人釋然,隻是這雲中鶴四大惡人中排名第四,剩下的三人也不是好相與的,故而也沒完全放鬆。
段正淳和高升泰並騎徐行,低聲詢問敵情。哪怕是有天下會的力量,段正淳卻也有自己的尊嚴,沒有借用兒子的勢力的想法。
一行人進了大理城南門。“鎮南”、“保國”兩麵大旗所到之處,眾百姓大聲歡呼:“段正淳爺千歲!”“大將軍千歲!”段正淳揮手作答。不得不說段家權力之心不勝,而且信奉佛教,多是心中慈悲,故而對這百姓從無任何倒行逆施之舉,故而段家也算是頗得民心。
段譽調笑道:“真不愧是王爺,這排場當真是大。”段正淳哼了一聲道:“你那天下會幫主的排場擺出來,可比我這王爺的排場大多了。”
木婉清見大理城內人煙稠密,大街上青石平鋪,市肆繁華。過得幾條街道,眼前筆直一條大石路,大路盡頭聳立著無數黃瓦宮殿,夕陽照在琉璃瓦上,金碧輝煌,令人目為之眩。一行人來到一座牌坊之前,一齊下馬。木婉清見牌坊上寫著四個大金字“聖道廣慈”,心想:“這定是大理國的皇宮了。段郎的伯父竟也住在皇宮之中,想必位居高官,他父親是個王爺,想來他伯父也是個什麽王爺、大將軍之流。”
這卻不得不說這木婉清出身山野,當真是不通世事,連這般常識都不知曉。除了董卓,還有哪個大將軍敢住在皇宮?不過也不奇怪,木婉清一身武功不俗,估計是其師傅從小一點一點教下,但見識和知識不夠卻無可奈何,他師傅雖然隱居深山,但卻不是那些隱居山中的名士,武功可能不差,但這文墨就略差了點,沒法一個人又教文又教武,況且這學文武都是要時間的,木婉清年紀輕輕武功不差,哪還來的時間去看書?
一行人走過牌坊,木婉清見宮門上的匾額寫著“聖慈宮”三個金字。一個太監快步走出來,說道:“啟稟王爺:皇上與娘娘在王爺府中相候,請王爺、王妃回段正淳府見駕。”
段正淳道:“是了!”刀白鳳道:“我在皇宮中等候娘娘便是。”那太監道:“娘娘吩咐,務請王妃即時朝見,娘娘有要緊事和王妃商量。”刀白鳳低聲道:“有什麽要緊事了?詭計多端。”
刀白鳳知道這是皇後故意安排,料到她不肯回自己王府,是以先到段正淳府去相候,實是撮合他和段正淳和好的一番美意,心下也是曉得其意。
一行人出牌坊後上馬,折而向東,行了約莫兩裏路,來到一座大府第前。府門前兩麵大旗,旗上分別繡的是“鎮南”、“保國”兩字,府額上寫的是“段府”。門口站滿了親兵衛士,躬身行禮,恭迎王爺、王妃、世子回府。
段正淳首先進了府門,刀白鳳踏上第一級石階,忽然停步,眼眶一紅,怔怔的掉下淚來。卻是刀白鳳觸物傷情。
段譽見狀,攬著刀白鳳的肩膀,走了進屋來,口中道:“母親,父親惹你生氣的本領真是更上一籌啊,還沒說話便把你給氣哭了。”
段正淳無辜背鍋氣了個半死,怒目看著段譽道:“你這個不孝子,你是想氣死我,早點接位啊!”
段譽捂臉,一臉震驚的道:“被你發現了!看來我謀朝篡位的邪惡計劃隻能提前發動了!”
這般笑話,若是其他人說,便是抄家滅族的大事,而對於本就權勢通天,更是這大理理所當然並且唯一的繼承人的段譽來說,便真的就是一個玩笑了。
隨即,段譽向刀白鳳道:“母親,我是我篡位成功,便第一個封你當太後,高不高興啊。”
刀白鳳見狀破涕為笑,道:“高興,高興的想賞你一頓板子。”
高升泰等到了大廳上,分站兩旁,段正淳道:“泰弟,你身上有傷,快坐下。”段譽向木婉清道:“婉兒,我去見見伯父便來。”木婉清實是不願他離去,但也無法阻止,隻得有些委曲的點了點頭,在首座第一張椅上坐了下來。
其餘諸人一直站著,直等段正淳夫婦和段譽進了內堂,高升泰這才坐下,但褚萬裏、古篤誠、朱丹臣等人卻仍垂手站立。平時雖是大家兄弟相稱,但這時,卻不能忘了身為臣子的本分,否則便是恃寵而驕。
木婉清也不理會,放眼看那大廳,隻見正中一塊橫匾,寫著“邦國柱石”四個大字,下首署著“丁卯禦筆”四個小字,楹柱中堂懸滿了字畫,不過正如之前所說,木婉清武功沒少練,書也沒多讀,好多字根本不認識。侍仆送上清茶,恭恭敬敬的舉盤過頂。 ,
木婉清心想:“這些人古怪真多。”又見隻有她自己與高升泰兩人有茶。朱丹臣等一幹人之前威風八麵,到了段正淳府,卻恭謹肅立,大氣也不敢透一口,哪裏像甚麽身負上乘武功的英雄好漢?
也同樣如之前所說木婉清出身山林,對那權勢禮數全然不通,心中單純的認為武功高就是英雄好漢,卻不知,那英雄好漢,其實大部分在真正的大人物眼中不值一提。便是遊俠兒一般的人物。
四大護衛固然和皇室極為親近,平時甚至是以兄弟相稱,然而真實身份便是護衛,倒是也能喚得動部分禁軍,但是難道真能比得上那手握大軍獨立一方的將軍麽?為何高升泰便能坐下,難道是他武功高?不然,這個時空他雖然對段家忠心耿耿,但有一點仍是沒變,他高升泰所在的高氏家族是大理國最重要的幾個家族之一,從政治地位來講,高氏家族僅次於段氏家族,是大理王朝的開國功臣嶽侯高方之後,世襲嶽侯這一爵位。他仍是這大理第一的權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過得半個時辰,木婉清實在是等得不耐煩起來,大聲叫道:“段譽,段譽,幹麽還不出來?”
大廳上雖站滿了人,但人人屏息凝氣,隻聲不出,木婉清突然大叫,誰都嚇了一跳。誰見過在王府上敢無禮的?活的不耐煩了麽?這事也真就是山林出身的木婉清做得出來。
高升泰微笑道:“姑娘稍安毋躁,小王爺這就出來。”
隻見內堂走出一名太監,說道:“皇上有旨:著善闡侯、木婉清進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