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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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對還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張元心裏也不知是怒氣還是歎息,揮揮手讓張德興出去了。

    艾爾一直在旁邊偷偷打量張元。在屏幕上看到一個人,跟在現實中和一個人直接接觸完全是兩碼事。這種體驗即使是最先進的全息投影也不能相比。現實中的張元比屏幕上看起來沒有那麽有攻擊力,也沒有幾乎衝出屏幕的囂張。

    他手裏拿著裝著糖漬梅子的小木盒,眉眼間看起來更加柔和,也更加陽光。他的剛硬氣質綜合林如海這具身體本身清秀儒雅的長相,看起來讓人簡直移不開眼睛。

    節目的粉絲都愛慘了張元的戾氣和囂張,艾爾卻更憐惜他夜靜無人時的落寞和囂張背後的冷靜。對於張元,艾爾羨慕他的灑脫,也喜歡他對於迎春的嗬護。在不知不覺中,艾爾也成為了張元的一個小小粉絲。

    不知道艾爾為什麽一直看著自己,張元對他疑惑的皺眉。

    結果艾爾像隻偷腥成功的小貓似的,捂著嘴直笑。張元摸不著頭腦的又檢查了一遍自己周圍,實在沒有發現什麽不妥,最後隻能無奈的又抓了一把梅子塞進艾爾的嘴巴裏。

    不知道為什麽,一確定艾爾來到了自己身邊,這幾天都特別煩躁的張元,心,一下子就靜下來了。

    從來沒有一個人讓張元有這種感覺,即使是當年他還被那個女人瞞在鼓裏把她當親媽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有從那個女兒身上得到這樣平靜的感覺。

    這或許是因為艾爾給自己帶來了延續的生命,也或許因為艾爾溫柔的嗓音,或許還有其他的,張元已經無從去分辨。但是張元知道,艾爾能讓他靜下來,能讓他有一種……一種不可言說的歸屬感。

    兩人各有心思,室內卻彌漫著濃濃的溫馨。在這種氛圍裏張元疲倦的身體慢慢湧上睡意,他居然就在倚在炕桌上打起瞌睡來。

    艾爾知道林如海這個身體虛的不得了,自然勸他到床上去睡。張元推不過,就這麽在艾爾還在屋裏的時候直接睡了。

    外麵守著的護衛看張德興一步兩打顫的走出來,像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忙問他發生了什麽事。張德興深吸了一口氣,朝護衛擺了擺手。

    他沒看錯吧!老爺居然和一個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野小子這樣親密。居然在自己就寢的時候還讓這個叫艾爾的男孩子呆在他的屋子裏。張德興看了好幾眼,確定自己沒看錯才出來的。

    其實還是張德興想的太多。張元和艾爾雖然很親密,也沒有親密到可以共睡一室的程度。張元讓艾爾呆在自己的屋子裏,主要還是因為其他屋子的地龍都還沒有燒起來。京城的十二月實在太冷。自己已經來了這些天都還沒有適應,更別說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嬌生慣養的艾爾了。

    反正自己的臥室夠大,架子床放下來完全是一間獨立的房間,比套間還要私密,張元又何必在意這個。

    艾爾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他還是第一次能完全自由的打量著真實可以觸碰的古代臥室,覺得新奇的不得了。未來時代已經開發出了可以完全真實觸感體驗的體驗式遊戲艙,但是高昂的價格足夠讓艾爾望而卻步。

    在成為水湛的這兩天裏,他身邊都圍著無數的丫鬟婆子,他沒有心情也不能冒著被發現的危險表現出自己好奇,現在安全的環境讓他能放鬆自己,帶著探究的目光觀察這個和自己所處時代完全不同的世界。

    張元睡的昏昏沉沉之間,忽然被一陣吵嚷吵醒了。他激靈的一個挺身,聽到外麵艾爾著急的聲音,“我都答應要和你一起回去了!你怎麽還這麽不講道理!”

    直接拉過自己大氅把自己包裹起來,張元隨手提了牆上用作裝飾的寶劍就推門出去。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張元冷著一張臉,墨色的發絲在凜冽的寒風中輕輕飄揚,蒼白的臉上一雙眸子如同寒冰一般。

    水溶爽朗的笑了一笑,放開了掙紮的滿臉通紅的艾爾,“舍弟今日在貴府多加叨擾,我正要上門謝謝林大人,沒想到這孩子又任性了。”果然是聖上看中人,憑這一副麵皮就要讓多少人神迷心癡。

    沒想到自己會給張元帶來這麽大的麻煩,艾爾理了理自己被水溶拉扯的淩亂衣襟,氣的連都發白了,反駁道:“你說謊,我都說了我跟你回去了,你還要闖到人家臥室裏去!”

    艾爾一邊反駁水溶的話,一邊也有點自責。要不是自己不管不顧的就跑到張元這裏來,又怎麽會招來這麽一個人。

    被自己弟弟戳穿了,水溶也不生氣,朗聲笑道:“林大人才剛來京城不過三天,我怎麽不知道我這弟弟和大人會有這麽好的交情。讓他寧願從家裏跑出來,到大人這裏躲著。”

    上朝回來,被自己關禁閉的弟弟竟然不知所蹤,水溶差點沒被氣爆了。這個小崽子還嫌自己闖的禍不夠是嗎?

    逃出府去還不是大事,他去的地方還是皇上心心念念的探花郎的府第上。水溶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家弟弟居然和這位大人有了交情。

    張元早已經派人去打聽北靜王府上有關水湛的事情,準備和艾爾一起想辦法解決。隻是沒想到水溶來的這麽快,快的讓他還沒有一點準備。

    不過,沒關係,他張元何時又是打有準備的仗的。

    “我倒不知道放任小孩子穿的那樣單薄的在街上吹冷風,王爺又有什麽自信來我麵前指責我?”張元不露痕跡的抓緊了自己外麵披著的大氅。該死,他怎麽不知道京城時這麽冷。這風簡直跟刀子一樣。

    一個人說自己是小崽子,一個人說自己是小孩子,艾爾淒慘的發現,自己附身的這個水湛的確還隻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屁孩兒。相比林如海三十來歲的年紀,的確是可以叫自己小孩子了。

    水溶正要說話,隻看見院門口一個白的身影在那裏探頭探腦,他眉頭一皺,“是誰在那裏?!快出來!”

    林黛玉沒想到自己就這樣被發現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衝到自己爹爹麵前擋住他,對著水溶說道:“你怎麽這樣無理,不經過主人家的同意,直接就衝到人家院子裏也就罷了。還要讓主人家衣著單薄的在這風地裏何必說話,你也不怕臊。”

    雖然自己喜歡打趣別人,但是林黛玉很少和人這樣大聲說話,性格文靜的她能連珠炮似的說出這番話也是不易,如今更是在外男麵前理論,她一張小臉緊張的繃直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起來甚是可愛。

    眼前的女孩身量尚小,穿著白色鬥篷,帶著觀音帽,瑩白的手還沒有自己的掌心大。就是這樣一個深閨中的女孩兒,居然會擋在自己的爹爹麵前,罵他水溶無理。水溶隻覺得好笑,並不搭理她。

    張元知道黛玉這是擔心自己的身體,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進去把自己的暖爐拿出來。黛玉猶豫了一下,還是進屋去了。

    “王爺想怎麽樣還請隻說,我身子不太好,禁不得風吹。要是待會回去一個不好,明日王爺就該來參加我的葬禮了。”

    張元話都說到這份上,北靜王水溶哈哈一笑,盯著張元說道:“林大人果然是一個妙人,不如我們入內一談。”水溶做了一個請的收拾,張元捂嘴咳嗽了一下,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張元把他帶到了書房裏。才搬過來不過一天,書房裏隻來的及添置了幾個炭盆,其他的一樣也無。不說是張元覺得冷,就連水溶都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去取暖爐的黛玉也跟著他們幾個進了書房,她把暖爐給張元塞好就要出去,水溶叫住了她。“姑娘這麽剛強,怎麽這會兒又像是看見了吃人的老虎似的急著要走。”

    林黛玉心中有氣,站定了對水溶行了一個禮道:“先前王爺不顧禮節,執意要闖入父親院中,讓病弱的父親和您在寒風中對峙。身為女兒,不論怎麽樣都該站出來說話。如今王爺已經是父親的客人了。黛玉和王爺輩分有別,男女有別,自然不應該再站在這裏。若是王爺恩寬,請容許黛玉告退。”

    水溶見她說話不卑不亢,有禮有節,心內倒是有些讚賞。“不愧是林探花的女兒,果然和一般女子不同。”

    要是別的父親,今日怕是早就怒了。奈何張元不是,張元不僅對黛玉這樣護爹爹的勇敢行為感到很滿意,還對水溶這樣的無理的追問感到很感謝。

    以後黛玉一個孤女要一個人生活,這樣被別人刁難的場麵不知道要遇到多少。以後遇著壞人這要這樣勇敢的把他們的話堵回去才好,最好該動手時還可以狠下心動手,讓那些人知道她林黛玉可不是好惹的。至於水溶,他願意當黛玉的練習對象,張元也不能攔著不是。(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