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七十七佉羅騫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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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保持這個_(:3ゝ∠)_姿勢躺了半天之後,師父爬起來了。

    “玳兒,你吃血食的是什麽感覺的?”

    “好吃。”

    師父略微覺得有些發毛,他的龍鬃都豎起來了:“除此之外呢?你的真元運行有什麽不同?”

    “比平常靜修增長的速度略快了些,隻是沒自己修煉得來的純,還需要煉化。不過師父,你可以放心,我沒有吃血食增進修為的意思,我知道我修煉的道更適合自己累積,靠吞噬得來的力量並不牢靠,而且天道也更喜歡自主修煉的修士。”

    吃吃吃雖然不錯,但是這種吞噬顯然太過破壞平衡,被扔出來了一次的盧玳一方麵是不想再把這裏的天道惹急了,另外一方麵,他也很滿意靠修煉得到得到的能力增長速度,上一輩子這個時候他還要靠挖地洞躲藏敵人。吃血食,更多的是因為他的個人口味偏愛,與身為魔的一種享受的需要。這種享受還是排在殺戮的後邊的,能殺就好了,吃與不吃看情況。現在的盧玳還是很挑嘴的。

    “……”師父看著盧玳,又_(:3ゝ∠)_回去了。

    師父的心裏一片混亂:玳兒小時候,我是不是太放縱了?或者在某些時候做出了錯誤的引導?玳兒的愛好,怎麽會這麽怪呢?

    話說,師父為什麽一點也沒朝除魔衛道的方向想,而隻是覺得徒弟怪呢?

    因為盧玳說這些話的時候太平靜,太正常,也太幹淨了。他不像是和師父談論,吃沒吃人肉,隻像是在談論吃沒吃梅子。師父雖然隻是個還沒到兩歲的妖怪,修為也低,但血統的關係,他對邪祟的東西很敏感。所以他知道,盧玳不隻是做做樣子,他確實沒變,依舊是那個單純幹淨的四徒弟。

    他就是……不知道為什麽,把人肉人血也當成了能進嘴的美食了。

    “玳兒啊,我要是不讓你吃,你還會吃嗎?”師父舉起石板。

    “師父你要是不讓……我以後把嘴洗幹淨了行嗎?”盧玳發現自己的意誌也是挺薄弱的,雖然他想過師父要是不讓,他就不吃了,可是真的事到臨頭,剛這麽一想,口水就出來了。

    看著盧玳臉上的委屈,師父心情的複雜程度是難以用言語來描述的。

    “玳兒,我不在這些年,除了你告訴我的,到底你還經曆了什麽事情啊?”

    “我還經曆……”盧玳突然想到怎麽保住自己的“小嗜好”了,他的回答是傳音過去的,“師父,我吃過熔融草,現在是血靈根。”

    血靈根?!那是什麽?聽都沒聽說過!

    “你是不是在那之後,才有現在這種嗜好的?”

    “好像確實是在那之後,我才……”這絕對不算騙,在那之後,盧玳做了很多第一次的事情,他隻是沒說清楚而已。

    師父的臉色從剛才的呆滯,變成嚴肅了。

    靈根不隻是修士選擇功法的依據,靈根也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修士的性格。以單靈根論,火靈根的修士火爆直率,木靈根溫柔和煦,水靈根的似柔實剛,土靈根的厚道穩重,金靈根的殺伐果斷。盧玳原來是水金的靈根就生來嗜血了,又來個血靈根……

    不過師父自認為也找到了,盧玳為什麽嗜血卻步入魔道的根由,他這靈根本來就是嗜血的。說不定反而淨化了盧玳身上的血煞之氣。

    嗜殺的正道修真師父也聽說過,但是不止嗜殺,還嗜血食……

    難道盧玳要開這個先河嗎?

    師父的龍頭雖然夠大,但這麽思來想去也想的他腦仁發疼。盧玳看著閉眼皺眉,龍鬃炸起,兩根龍須不停彈動的師父,感到有點心疼。手指掠過他的額頭,師父發出一聲呻aa吟,陷入了沉睡。

    把睡著的師父抓過來,讓他枕在自己的膝蓋上,盧玳看向了卡利。說帶上這個女孩,並不是隨意的敷衍,他對她有那麽一點的好奇,因為他從卡利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毀滅的狂亂,那有點像是被心魔扭曲之後的修士給他的感覺,可又不完全類似。至少卡利看起來是有理智的,甚至她表現出來的幾乎可以說是乖巧的。

    這讓盧玳有了一絲好奇,同時也算是在路上給自己找來解悶的事情。

    盧玳對她伸出一隻手,卡利乖巧的把自己的手放進盧玳的手掌裏。卡利在發抖,她不太明白盧玳到底要對她做什麽,但她明白盧玳不止戰勝了一個強大的阿修羅,甚至生吞了對方。卡利海派自己也成為對方路上解悶的點心。

    直到盧玳放下她的手,她也依然在顫抖著,因為盧玳在笑,那迷人卻又詭異的笑容,讓卡利恨不得從這輛車上跳下去,幹脆的摔死或許能讓自己少受些罪。

    看著女孩的恐懼,盧玳隻是拿出一塊靈石,將真元運在指尖,一點一點的讓它在自己的手中變成一枚雕工差勁的額墜。它隻能模糊的看出是個盤坐形象,八臂三首的阿修羅,可它的身體卻糊成一團。用一根絲線穿過額墜,盧玳招呼著女孩:“謝謝你的招待,這個小東西算是我的回禮。”

    “照顧您是我的……”卡利並不想接受來自盧玳的禮物,即使這個東西看來隻是盧玳隨手而為的廢品。靈石的外邊就如同溫潤的玉石,並沒有這個世界的人們喜愛的璀璨閃亮的飾物。

    可是卡利動都沒法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盧玳把那個小東西掛上她的額頭,接下來的僵硬就不是盧玳的發力所致,而是另外一些東西了,一些隨著盧玳對她碰觸到她的額頭而湧進她腦海裏的東西。

    ——《亂湮滅天咒》這就是那個湧進去的東西的名字。

    “這裏的女人並不能修行,是嗎?”盧玳忽然問,讓震驚的女孩回過了神來。

    “是的。”她拜倒,如同之前的那樣額頭貼著地麵,護身顫抖。

    “為什麽?”

    “因為女人是肮髒汙穢的。”

    盧玳皺起了眉頭,從知道女性這種存在後,她們對盧玳來說就是神秘而值得尊敬的,因為她們的存在,代替了萬魔窟的職能,才有生命的延續。雖然盧玳是個毀滅者,但他尊重這些創造者。

    但統治著這裏的大能們真的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就如此貶低與侮辱女性嗎?

    盧玳看著卡利,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他沒再問其他,閉上眼睛,仿佛也在閑談累了之後沉入了睡眠。

    卡利身上的狂亂黑暗,盧玳並沒在其他阿修羅身上感受到過,就算是被他吃掉的那一個,在臨死之前也沒有,這女孩是特別的。

    但特別的人有無數,盧玳也不是一個胡亂揮灑同情的人。他隻是一時好奇的探尋一下,結果參雜經也證實他的懷疑,這女孩最適合的《亂湮滅天咒》,聽起來可是比悟真篇有深度多了。

    於是盧玳把《亂湮滅天咒》給出去了,出於惡作劇和好奇的心裏。雖然,更大的可能是這個女孩很快就被處死,翻不起什麽浪花,但也可能她會成功,至於成功什麽……這個阿修羅的世界,其實早已經有了固定的規則和紀律,看似活力十足,實則死板僵硬,給這裏帶來一點變化也是應該的。

    ***

    蓮花上城是一座浮空的城市,遠遠看起來既像是一朵盛開的巨大金蓮花,也像是有一顆太陽。對這個到處都是亮燦燦的世界,盧玳感覺眼睛有些發疼。金馬車降落,卡利被人先一步帶走後,盧玳才將師父叫醒。

    師父有些迷糊,嘴巴邊上都是口水,被盧玳抱下車之後,才意識到他們應該是到了。明顯是盧玳施法才讓他睡著的,他該為此生氣,但是看看現在身處的這個金燦燦的陌生環境,他又知道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

    於是師父頭疼著保持沉默,同時觀察著那個給他們帶路的阿修羅,一個看起來有些不同的阿修羅。對方穿著白色的褲子,上身雖然同沒有穿衣服,但是圍了一條白色的亞麻布。除了服裝,他的舉止和氣質,也也多了一些靜謐和安詳,從他身上,師父略微看到了一些屬於佛子的感覺。

    盧玳和師父的感覺也是同樣的,隻是他們誰都沒有說而已。他以為這位領路的阿修羅,會把自己帶到暫時的住處去。但是他們踩上一朵蓮花,由這朵蓮花帶著,一路來到了城市裏最中央的建築物。

    與周圍填滿金箔的建築不同,這反而是一幢簡單幹淨到近乎破敗的房子,隻是它所在的位置足以說明它的不凡。

    他們下了蓮花,盧玳在帶路者要求下脫掉鞋子和襪子,光著腳和他走進了一處庭院,一位身穿白色長袍的阿修羅顯然正等待著盧玳的到訪。帶路者行禮離開,隻剩下了抱著師父的盧玳和對方。

    盧玳渾身緊繃繃的,這位阿修羅帶給他的是從沒有過的危險感,他完全出於本能的繃緊了肌肉。

    “請坐。”阿修羅自己在地上的一張草甸子上坐了下來,用陶水瓶倒水的同時,對著盧玳發出邀請。

    “佉羅騫馱陛下?”盧玳坐下,師父被他放在了身邊。

    “是。”佉羅騫馱阿修羅王一邊把一個倒滿水的木杯子推到盧玳跟前,一邊笑著應承,“原界的修士,你看起來有些意外?”

    “是。”盧玳嚐了嚐佉羅騫馱到給他的水,不是靈泉,但是自有一股異樣的香甜,同時他發掘著水竟然有煉體的效果,隻是對於道胎期的他來說,和沒有也差不了多少,“我以為陛下是那樣的,結果您卻是這樣的。請問這些水是什麽?”

    下層的阿修羅是那樣的,盧玳以為佉羅騫馱會和過去的他有幾分相似,或者至少也該是個強壯的巨漢。可實際上眼前的這位阿修羅王,皮膚很白,身材修長,甚至可以被稱為瘦弱,而且就和那個帶路者一樣,從他的身上感受不到阿修羅的戾氣和凶暴。

    佉羅騫馱笑了起來:“其實我也和您有著相同的感受。這是我花園裏蓮花的露水,如果您喜歡,稍後我可以送給兩壺給您。”

    “多謝。陛下也因為我的模樣而意外?”

    “請不要稱呼我為陛下了,被您這樣的稱呼,實在是讓我感到羞愧。”佉羅騫馱搖搖頭,臉上還真的有些發紅,“一月前的‘那個’是您吧?”

    “是。”溫和無害的外表,掩蓋不了盧玳剛看見他的時候從心底感覺到的恐怖,這是一位甚至可能比之渡劫期的修士還要強悍的大能,隱瞞是沒必要的。

    佉羅騫馱意外的對著盧玳雙手合十行禮:“感謝您,讓我看到了可能。”

    “?”

    “我們在這裏太久了,雖然知道這裏不過是原界之外的洞天,並不是整個世界的全部,但是,我們已經自大的把這件事忘記了。謝謝您,在結束之前,讓我明白,自己並不是盡頭。不知道您是否有什麽需要,我會盡我所能滿足。”

    佉羅騫馱的解釋和不解釋沒什麽不同,盧玳被謝得莫名其妙,不過最後那句他明白了:“無天大陣進入的資格。”

    “我可以給您兩個名額。”佉羅騫馱看了看抱著杯子喝水,裝寵物的師父。

    “如果我要更多呢?”

    佉羅騫馱笑了一下,並沒因為盧玳的得寸進尺表現出反感:“三十七年後無天大陣開啟,而現在這個世界正在打仗,至少我和我的盟友約定,三十七年後的名額將給予在戰爭中出力最大的人。”

    “包括我們這些異鄉人?”

    “當然。”佉羅騫馱給了盧玳一朵金蓮花,“帶著它,帶著您的同伴,到任何一座我下轄的城市中去,瑪卓會指引你們前往戰場。”

    “那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您可真是個性急的人。”佉羅騫馱滿臉的無奈,但是並沒有阻攔,反而對盧玳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您隨時可以離開,外邊會有人帶您出城。”

    “多謝陛下。”

    盧玳前腳離開,後邊就有阿修羅帶著卡利走進了這個小院。卡利很害怕,她顫抖得無法用自己的腳步走路,幾乎是被拖進來的,當她看到佉羅騫馱更是直接在十幾步遠的地方五體投地跪在了地上。

    佉羅騫馱站了起來,走進女孩,他甚至彎下自己尊貴的腰,主動把女孩扶起來:“你的畏懼和恭順隻在表麵,掩藏著一顆毀滅的心。”

    “不……我……”

    “噓……不要怕。”佉羅騫馱抬起卡利的臉,撫摸她臉上的淚水,“過去的我會選擇毀滅你,來讓這個世界繼續完整,雖然下一個你也會繼續誕生。但是現在的我,選擇這個世界和我的毀滅,不……不能說是毀滅,應該說是走上新的道路。”

    卡利看著佉羅騫馱,她的眼睛有一刹那變成了兩泓血泉,豔麗的,刺目的……

    ***

    盧玳正在回綏城的路上,這次沒有金馬車接送,盧玳踩著琴,一路風馳電掣。師父也沒睡著,他覺得自己“大體”想明白了:“以後要小心,不要讓別人看見。”

    “師父,你想通了?”

    “修士也會吃天材地寶,隻不過你這個把人也算成了天材地寶。”師父無奈的感歎,“追根到底,其實你還是你,是嗜殺,又不是濫殺,那就足夠了。”

    “師父你真好。”

    “現在理解是一回事,但也別再讓我看見,否則我真得第二次被心魔所趁了。”

    “嗯。”盧玳回答著,心裏卻嘿嘿笑著:師父這輩子也別想再和心魔有什麽深入接觸了。

    路上剩餘的時間,盧玳和師父也沒閑著,師父對於他離開之後,盧玳到底經曆了什麽,事無巨細的問了個清楚,盧玳過去隻說了大概,師父也就隻有個運氣好的印象。但是,他原來的乖徒弟現在變這樣了,不可能隻是血靈根。

    結果,師父想當然的是被悾蓓子和無火道人氣了個夠嗆,又為盧玳在哲勒山大福地的經曆心驚不已,意外於徒弟回門派的路上還會遇到劫色的魔修,狐王的全新教導讓師父欽佩不已,更沒想到原來他上一輩子和盧玳是那樣錯過的,哲勒山大福地碾壓萬魔陣救無數修士於危難,讓師父笑得愜意放鬆——果然無論經曆了多少災難險阻,即使性格被打磨得略微有些變化,可本性是不會變的。

    終於到了綏城,他倆沒看見薑諾,盧玳想了想直接去了高塔找徒黎。

    徒黎還是上次他見到的那個模樣,像是一尊沒有生命的泥塑一樣,盤膝閉目。  banfu-(.*)sheng. com 臉盲獄主修真記

    “阿修羅王們正在打仗,其中一個阿修羅向我保證,若他們能贏,殺敵最多的前二百人,可以得到前往無天大陣的資格。”

    “我們並沒有優勢。”他的語氣寡淡麻木的就像是曬幹的木屑。

    “您是元嬰。”

    “我與幾位老友若走了,這裏的修士都得死。阿修羅並非是好客的主人。”

    “那我可否通知其他人?”盧玳點頭,徒黎說的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從那些阿修羅的反應看,就可以知道他們雖然沒有麵對太強烈的敵意,可也沒有什麽善意。綏城雖然混亂甚至破敗,但它獨成一體屹立至今,是這些元嬰的功勞。

    徒黎在點頭的同時,閉上了眼睛。

    盧玳正要帶著師父離開,師父突然打定了某種注意,沒有隨著他離開,而是把石板推向了徒黎,石板上寫著:尊駕可識得廣嵐老仙?(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