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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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進寧王府。”

    這是一個陳述句。沒有驚奇、鄙夷、或是嘲弄的意思和語氣,這讓虞仙因覺得,自己的想法似乎也沒那麽荒唐過分,小心翼翼得抬起頭。

    “申時軼?”

    正對上臨江王冷淡莫測的眼珠,虞仙因鼓起勇氣定定得看著她,如果虞阿圓能夠征服這個男人,為什麽她就不行?!

    “不,是寧王殿下。”她輕聲道,糾正他。

    “寧王。”那雙冰冷的眼珠看她的時候,似乎帶了些評估審度的神色。

    虞仙因露出自己對著鏡子練習過許久的、怯怯的笑容,“王爺,您可以叫我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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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絲楠木桌上擺的滿滿當當一桌子美食。

    烤乳鴿、醴魚臆、烤畢羅、炙鹿肉、蒸團糕、乳酥酪、嫩雞黃燜湯,還有黃豆蹄花盅,五彩米飯,虞盛光掃了一眼,笑著道,“你們是要把我當小豬喂養麽?”

    色戒笑道,“殿下沒養出來幾兩肉,這丫頭倒是又長高了!”

    說的是豆角,她正是抽條該快發育的年歲,吃的好,自然更加竄的快、養的皮光柔滑,果然那一張蘋果臉都圓通通的,像個小蘋果。

    豆角喜滋滋得指著裝著炙鹿肉的碟子,“殿下殿下,這個鹿肉,是西平郡王殿下今天剛打來的,鹿肉最是滋補,您快些用吧!”

    “鹿肉滋補,你知道補的什麽?”春衫打趣道。

    豆角傻呆呆的,“不就是給咱們家小姐補身子……”

    色戒卻笑春衫,“你這蹄子,你倒知道鹿肉是補什麽的了!”

    幾個婢女都還是閨女,幾句話把各自全繞進去了,不由都是紅著臉兒吃吃得笑出來,豆角傻乎乎的,但見這幾個平素嚴肅沉靜的大姐姐,也難得露出尋常女兒家的傻氣,也跟著嘿嘿笑著。

    虞盛光也紅著臉。

    近來她雖還養著,但那家夥日日來歪纏,總還有些親密的舉動,他又是個世家公子的作風,總不愛避人,真真是個尷尬。

    一頓飯說說笑笑得吃罷,小空進來了,手裏捧著一個布包的包裹。

    虞盛光問,“這是甚麽?”

    小空將那物放在榻桌子上,“奴婢不知,是臨江王使人送來的,讓殿下親啟。”

    申牧。

    室內安靜下來,虞盛光示意豆角等小婢女先出去,身邊隻留下色、空、春三人。

    她將包裹打開。

    裏麵是一架碎琴,一張碎裂了的七玄琴。

    幾個侍女麵麵相覷。

    這是什麽意思?

    虞盛光微蹙起眉。

    “這架琴,雖比不上你師傅的孤桐,但也是數一數二的了。”

    這是申牧最喜愛的一架琴。

    虞盛光手指撫過已經碎裂掉的琴身,還有崩斷的琴弦,七根弦斷了兩根,圓池也裂了,一道深深的裂紋橫刻在其上。

    “臨江王這是什麽意思?”春衫的聲音小聲問道,這——並不像他。

    虞盛光沒有說話。她的信給出去以後,本就沒期望申牧會予以回信——但,送來這樣一架裂琴。

    “沒有別的什麽話嗎?”她問小空。

    小空搖頭,“隻讓公主收下。”

    突然間心底有了隱隱不安的感覺。虞盛光將它壓製住,把琴重新包好,“把它收起來吧,”她說,“這件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

    “歡迎啊,歡迎!”寧王府的管家滿麵帶笑,迎接剛下馬車的臨江王申牧。

    馬車後麵還有一輛,管家一怔,看見車門打開,在仆役的攙扶下,林王妃和申時雲走下馬車。

    “臨江王府前來拜會寧王殿下。”申牧淡淡道,不是解釋,隻是陳述。

    “是,”管家四通八達之人,雖然近來府內情況微妙,坊間也盛傳林王妃得罪了西平郡王,結果家宅遭劫,損失重大,而後來林王妃也再沒有登門過,這會卻跟著臨江王來了——一句臨江王府,也是,人家可是前任臨江王的遺孀,可不是臨江王府的人咋滴!

    長袖一讓,“王爺,王妃娘娘,請。”

    原三日後就是冊封太子之大典,今天卻是寧王邀約了申氏皇族的幾名近親府中小聚。

    男賓女眷分開。

    申時軼聽說申牧一並帶來了林王妃母女,不禁看向他。

    恰申牧也正與人寒暄,向他這邊掃了一眼,兩個男人的眼睛對上,隻一瞬,再交錯開,申時軼看向父親,寧王正坐在主位上,麵向申牧給他的行禮,寧王是心思單純之人,從他的麵上和眼睛可以看出現下是十分信任也喜愛這個堂弟,申時軼鷹目一暗,肩上被人拍了拍,世子申時庭同他道,“不過是婦人家家,”他指的是林王妃等,“搬弄是非本就是婦人習性,以後多防著點就是了。都是自家親戚,也不宜弄的太僵。”

    申時軼一笑,“哥哥說的是。”

    “走,”申時庭道,“去跟堂叔打個招呼。”

    宴過一半,寧王攜著臨江王的手,兩個人共同到花園散步。

    “恭喜殿下,”申牧再次向寧王道喜。

    “嗨,阿牧,你知道我的性情,最不耐操心,若是可以,真的想讓陛下把皇位直接傳給二郎。”

    “子承父業,天家事大,還是按部就班的好。”

    “你說的對。”寧王歎,心情壓抑,“二郎我本來是極放心的,但隻一樁事……哎!”

    “是同大長公主的事嗎?”申牧問。

    “阿牧,”寧王停下腳步,期翼的目光看向他,“之前我聽說,是不是崇元她…要嫁給你?”

    月光下男子的臉豐神俊秀,猶如神袛,深邃的眼睛在夜光中微微一滯,亮亮涼涼的一點,然後好像覺得是什麽好笑的事,亮光漾漾散開,語意中也帶了無奈的笑意,“落花有意,奈何流水無情。”

    “哎!”寧王又歎,低頭先向前走去,二郎,崇元,冤孽,真真是冤孽!

    他後麵的人,麵上的笑容卻凝結住了,那深深的瞳仁中,又收成冰冷的光點。 -王之將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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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二人又默默走了一陣,申牧像是想到了什麽,上前道,“還有一件事,是關於林氏的。”

    “你不用說了,”寧王道,“二郎還是有少年心性,若有阿牧你的老成,我也不至於再為他操心。”

    “子女債都是還不完的。”

    “阿洛呢?也到了嫁娶的年齡了吧?現在還在大營?”

    “唔,讓他出去曆練一年,確也到了該回來議論婚事的時候。”申牧道,“待典禮之後,洛兒回來,也想請堂兄去家中坐坐,不知可否?”

    “然,然!”寧王欣然同意,重握住申牧的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