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回答爺(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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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挑簾入內,滿地的狼籍說明了裏頭的人此時有多麽的煩躁。

    墨謹玉握著手中的粉包,試探著往裏走,最終在一個角落裏看到了正對著酒壺暢飲的墨竹熙,他發絲散亂,滿麵的頹廢,哪裏還有半分早前的帝王之氣。

    自暴自棄得讓人心疼。

    “滾……”墨竹熙一口酒下肚,眉眼都未曾挑起,便將酒壺擲了過去,‘哐當’一聲,砸在墨謹玉的腳下,碎成了七零八落。

    她的心跳了一跳,強忍住退縮的懼怕,又向前邁了一步,眼珠子一轉,壓低了聲音再次喚道:“竹熙,是我!”

    這一句,最終將墨竹熙的思緒拉了回來,他如遭雷劈般的跳了起來,抬頭看著來人那熟悉的模樣,這一身裝扮,是在他夢中出現過千百回的人,他一心依偎的人。

    “爺,真的是你嗎?”墨竹熙的淚水奪眶而出,顫顫的上前,猛的栽進了來人的懷裏。

    墨謹玉踉蹌的將他接近,心頭不禁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想不到這一切都是真的。

    嘴角勾起一個陰險的弧度,不管如何,過了今夜,墨竹熙便是她的了,將手中的粉沫不著痕跡的倒進了酒杯中,再將酒水斟滿:“竹熙,今夜是我們的洞房花燭,來喝下這杯酒,我們便永不分離!”

    將酒杯塞在墨竹熙的手裏,看著對方似醉似醒的模樣,恨不得立即將他灌倒。

    墨竹熙的眼睛漸漸清明起來,他如癡如醉的看著麵前這張熟悉的臉,輕輕的撫摸著她細滑的肌膚,感覺有一肚子的話要對南宮絕說,但此時,卻不知道如何開口,這一切都像是夢境一般,讓他有些不可置信,隻得順著她的話,將酒杯握緊,與她手臂交疊下,一整杯酒下肚。

    可就在墨竹熙將酒全數咽下之際,對麵的一雙眼睛裏漸漸露出了滿意和得意之色。

    “爺,我……”他想告訴她,之前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他從來沒有打算過與任何人行夫妻之事,坐享夫妻之名,他的心裏從始至終就隻有她。

    嘴唇一張,一隻纖長的手指便按在了他的唇瓣,與此同時,體內好似有一股不受控製的邪氣開始侵噬他的靈魂,身體像是被火燒熱烙一般,煩躁的就要爆炸。

    墨竹熙的雙眼再次湧起迷蒙,他不知這一切都源於藥物的作用,還一心以為是自己太過想要得到南宮絕,才會如此的饑不擇食。

    在此時,他的腦海中隻有一個人的麵容,那就是南宮絕。

    “爺,我好想你,好想……”這一刻,讓他醉死也無妨。

    墨謹玉勾唇一笑,手指一動,將帷帳放下,她急切的撩開墨竹熙的外袍,盡可能的將自己貼近他,不知廉恥的在他耳邊說著動情的話。

    而正在這時,外頭重重黑影掠過,伴隨著壓抑的風聲,緊接著‘呯’的一聲,外殿的大門被人合力踢開,身著勁裝的男子十分熟路的繞進帝寢,舉劍便往那纏綿於床榻上的人刺去。

    “啊……”的一聲尖叫,伴隨著鮮血飛濺,墨竹熙猛的翻身坐起,一個激靈打在身上,生生拉回了一絲意識,看到附在自己身上的人被血染紅了雪白的裏衣,衣襟下被拉開的肌膚隱隱有情動的紅暈,尤其是那張痛苦卻熟悉的臉。

    “爺,南宮絕!”他抱著她已然說不出話的身體,痛苦的嘶吼了起來,這一聲嘶吼,卻也震動了那舉劍之人。

    帳外,隻聞一聲清晰的‘哐當’聲,黑衣人手中的寶劍應聲落地,他原本還挺拔的身軀猛的僵住,腳步生硬的往後退了兩步,直到身後接應的人提著宮燈趕了過來,他這才上前一步,猛的拉開帷帳,入目的那張臉,讓他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

    “不……不會是她!”今夜與墨竹熙洞房的明明是墨國的長公主。

    一定是他看錯了,他的手顫顫的伸了過去,正要去尋那沒有了氣息的人臉上是否有人皮麵具的痕跡,卻發現,不知何時,南宮絕身邊的護衛風和雨已經落在了床沿邊,“主子”沉重的聲響,重重的打在了鳳傲天的心上。

    他的手指急懼的收縮了回來,巨大的痛楚自他的心間漫延至他的頭部。

    仿佛被人從後腦勺生生劈開了一般,幾近裂開:“啊,好痛!”他突然抱著頭在地上打起滾來,冷無夜原本想點他的穴道製止他的自殘,卻發現,鳳傲天的內力似乎又更上了一層樓,他還未近身,便被他周身的內力所灼傷。

    墨竹熙抱著‘南宮絕’的屍體,悲痛欲絕中,那合歡散卻仍舊霸道的在他的身體裏遊走,他害怕自己會對南宮絕做出什麽大逆不道的事,隻得將屍體交給了風和雨。

    風、雨對望了一眼,立即將人帶出了帝寢。

    外頭竟出奇的靜,靜的仿佛這裏所發生的一切,都讓人措手不及,南宮絕的腳步剛踏進來,便感覺到了古怪的氣息。

    墨太後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她算是猜到了七八分,所以,晚宴一散,她便在鳳宮裏做了周密的布蜀,想聯合其餘四國來對付南啟,也未免太小瞧她南宮絕了。

    “主子……”風將裏頭的情況大致向南宮絕匯報了一番,便隱於暗處。

    鳳傲天仍舊在地上激烈的打著滾,珠簾撩起之際,冷無夜望見來人,不由得大吃了一驚:“南宮絕?”

    她不是死了麽?

    南宮絕不予理會他,徑自上前,一把將鳳傲天從地上抓了起來,手指點向他多處穴道,總算製止了他的狂亂。

    早在入驛站之際,她便猜到了他此次來鳳國要做什麽。

    那般高傲的一個人,他怎能容忍自己如今什麽都沒有?

    “傲天,一切都結束了,若是你願意,本宮將竹熙帶走,你仍舊做你鳳國的皇帝!”她平靜的注視著他冷汗連連的俊臉,心中卻輕輕的歎息著。

    這一路上,或許他們之間存在著太多的誤會,太多的隔亥,她不是不懂他的心,她隻是不敢輕易的接受他的高傲。

    他原本應該高高在上,怎可能與眾多男人,一起分享她細微的寵愛,他真的能接受嗎?

    “疼,疼,好疼!”麵前的男人直直的望著她,眼中漸漸的湧了晶瑩的淚花,撇著一張薄唇,哇的一聲,便哭了起來。

    冷無夜怔了怔,上前捏住鳳傲天的脈像,深遂的雙眼中漸漸恢複了了然的寧靜:“上天注定,上天注定!”

    或許上天注定,鳳國將要落到南宮絕的手裏。

    他所做的一切,鳳傲天以及墨太後所做的一切,都不能阻止五行運轉,天地稱雄。

    眼角的餘光無意中落在南宮絕的腰跡,發覺那裏別著一塊奇異的令牌,似銀非銀,似鐵非鐵,看上去,好似號令天下的麒麟令……

    “注定如此……這世上再沒有鳳傲天,他已經如孩童般無知了”他閉上雙眼,從喉嚨中發出一聲嘲諷的笑意,五行中人,他居然嚐試逆天而行……

    冷無夜揮了揮手,號令部下全數撤離。

    回頭,再度望向鳳傲天之際,心中隻有重重的歎息,十多年的執念,或許到這一刻,他才真正的解脫,興許這才是鳳傲天真正想要的,陪在南宮絕的身邊,做一個單純且幹淨的人。

    很快,帝寢中隻剩下一片寂靜,鳳傲天哭累了,已經倒在一旁睡著了,他的睡顏如孩童般天真,嘴角微微有透明的液體流出,甚是香甜。

    南宮絕這才慢慢的走向龍榻,黃色的帳內,墨竹熙發出壓抑的低吟,銀牙緊咬手指,以疼痛來緩解自己體內的合歡散,試圖何持意誌清晰。

    “竹熙,是爺,過來!”她伸手,將他顫抖的身體撈進懷裏,入手的肌膚卻滾燙得灼人,一接觸到南宮絕冰涼的手指,墨竹熙便再也抑製不住體內的合歡散,雙手雙腳都迫不及待的纏上了她的身。

    “殺了我,殺了我,我寧死也不要……”說話間,他唇齒一咬,生生將自己的下唇咬出血來。

    南宮絕胸口一僵,低頭便覆上了他的唇:“是爺,你要麽?”

    墨竹熙迷蒙著雙眼,半醒間眼中浮現出南宮絕心疼的模樣,卻又有些不確定,試探性的伸手撫摸著南宮絕的臉,方才難道他是做夢麽?那滿身血跡的人不是南宮絕麽?

    “爺,你真的活著?”短暫的理智回歸,墨竹熙使勁的甩了甩腦袋,逼迫自己看清楚麵前的人,瞳孔收縮間,他猛的吸了一口氣,這味道……他做夢都記得,是他的爺,他的南宮絕。

    體內的合歡散再也壓抑不住,墨竹熙迫不急待的便要獻上自己。

    “做了爺的人,以後不許再逃!”南宮絕卻沒有立即滿足他,而是正經的捧著他的臉,一字一頓的灌進他的耳中。

    她告訴他,她要的不是一時的暢快,她要的是天長地久,相依相偎。

    墨竹熙使勁的點頭,緊緊的抱住南宮絕:“爺,竹熙不會再離開你,若是離開,竹熙寧願去死!”

    這世間,能分開他們的,便隻有死了。

    南宮絕點了點頭,愛憐的撫摸著他已然嬌豔的唇瓣,卻錯過了墨竹熙那迷蒙的眼中一閃而過的悲戚。

    暖帳紅被,春意綿綿。

    次日,當陽光透過細縫射進屋內,墨竹熙已經睜開了雙眼,昨夜殘存的夢境讓他猶然幸福著,觸手,身旁卻溫熱暖香。

    一看,居然是睡得香甜的南宮絕,她的眉心輕輕的擰著,似乎有些疲勞,以至於,他動了動身子,對方都仍舊不見醒。

    “爺,真的是你嗎?”墨竹熙輕輕的低喃,似乎在問自己,亦似乎在問熟睡的人。

    拉開被子,入眼的是女人妖嬈的身姿,以及身下皺皺的被單,這一切,都讓他整個人再次倒抽了一口氣。

    昨夜的一切,都不是夢……

    原來都是真的。

    “咳咳,你倒是醒得早!”南宮絕平日習慣了早醒,在墨竹熙醒來之際,她亦醒了,隻不過身體真的太過疲憊,而任性的沒有睜開雙眼。

    卻不想,這人居然拉開被子,盯著她了好半天,逼著她一定要‘醒過來’。

    “爺……”墨竹熙手上一頓,被子立即又罩了下去,他的臉卻頓時紅了一大片,南宮絕是男人之際,他還未見得會在他麵前害羞,而眼下,他成了女人,他倒有些不習慣了。

    分不清是什麽感覺。

    這一切都太過突然!

    “怎麽?爺是女人你就不喜歡了?”南宮絕隨手拿了件裏衣披上,半靠在墨竹熙的臂彎中,手指輕輕的撩撥著散落在胸前的長發。

    清晨的日光,帶著淡黃色的柔和,打在她的臉上,印襯出她晶瑩的肌膚,長如羽扇的睫毛,輕輕的顫動著,掩住那深遂烏黑的雙眼,挺俏的鼻梁帶著女子特有的圓潤,以及此時正微微上揚的紅豔唇瓣。

    發絲披散間,一股庸懶而妖豔之美在她的身上綻放。

    墨竹熙忍不住狠狠的掌了自己一巴掌。

    他早該看出南宮絕是女人,如此美豔的外貌,這世上有幾個男人有?

    之前,他一直是被她強勢的氣質和霸道的性情所迷惑,如世人一般,用世俗的目光去打量了她,他……真是活該!

    “真不喜歡?”南宮絕皺眉,心中微微有些失望,看墨竹熙的模樣,似乎還沒有接受她是女人的事實。

    “不,我是氣自己,本該早一些發現爺的身份,怎會如此遲頓!”  [ban^fusheng]. 首發

    若是早一些知道她是女兒身,或許他對她的保護便會多一分,而不是處處被她維護著。

    “你還沒有回答爺!”南宮絕很堅持自己的問題,墨竹熙的態度,到底是喜歡男人的她,還是女人的她?

    終於,墨竹熙噗哧一笑,難得的在南宮絕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緊張,伸手將她緊緊的摟進懷裏。

    “爺是男人,竹熙嫁之;爺若是女人,竹熙娶之;”他想了想,有些為難的又加了一句:“倘若爺不幸,是個不男不女的,那麽,竹熙便半嫁半娶了!”

    “噗哧……”南宮絕終是被他逗笑了,不客氣的在原先被自己咬過的一邊肩膀再狠狠的印著牙印子咬了上去“該賞”賞個牙印子。

    兩人終於雨過天晴,墨竹熙像是有說不完的話一般,在南宮絕的耳邊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自己的事,亦將墨太後的事如實告知了南宮絕,他不想再對她隱瞞什麽了。

    她們之間,應該如一般夫妻般坦誠,不是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