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二楞子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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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會長老驗證完第二道試題,鬆風樓對戰聚仙樓的比試,隨之開始。
眾人正猜測誰輸誰贏間,忽見鬆風樓換的副手,隻是一名煉氣修士,皆是一呆,隨後交頭接耳聲響起。
“鬆風樓為何將那名天之驕女換下?”
“應是法力不足吧。”
“那他們也不用換一個二樽靈酒師上場吧。”
凡是能夠參與煉酒大會的,皆是實力強悍的酒樓,這些酒樓,怎麽也能湊出兩個三樽靈酒師,往屆沒有任何二樽靈酒師參賽的先例。
顏越換了兩個身份參與,可謂一個身份,各打破一次先例。
大會並沒有規定,不許二樽靈酒師參賽,隻要酒樓方自己高興。
主持者先前並未看到過顏越,眉頭大皺,“此人是你們鬆風樓的人?”
二楞子其實並非鬆風樓的人,黃長老拿不出雇傭證明,目光一掃不遠處觀眾席的杯忘憂處,心中一動,道:“正是,杯忘憂可以證明此人為在下弟子。”
主持者望向杯忘憂處。
杯忘憂父女二人,正自心中不甘,聽到話聲,店主微微一笑,風趣道:“對,此人正是被我們開除的靈酒師學徒。”
他的風趣話聲,引來大殿內一片哄笑。
“哈哈哈哈,二樽靈酒師就算了,還是被人家開除的靈酒師學徒。”
“鬆風樓是來搞笑的麽。”
江語嫻與金名秀二人聽不過去了,大喊大叫,“人家僅僅二樽就能上場比試,你們行麽。”
她們目光盯著自以為幽默的杯忘憂店主,內心不服氣地大罵,“你們要是知道,被你們開除的這個人是‘李阿福’,定讓你們後悔到死!”
二女知道顏越李阿福的身份,自然知道他酒藝如何。
一個能煉出極品靈酒,將酒樓打入十大酒樓第五的人,來參加這種大會,還不是跟玩一樣。
顏越神情淡漠,注視杯忘憂店主半會兒,移開目光,心中暗暗想著,即便換了身份,也不可輕易使用易溶性融靈技術與極致蒸餾手法……
主持者核實身份,是為了防止參賽酒樓請外援。
若大家都請老字號名師助陣,那大會還比什麽。
而一個二樽靈酒師,則不在顧慮範圍內,鬆風樓不至於傻到請這樣一個外援。
他們既然要派出二樽靈酒師,主持者也不攔著他們。
鬆風樓方出戰的是三樽黃長老,“二樽”二楞子,聚仙樓方出戰的,則是四樽秦廣元,和一名三樽副手。
雙方開始比試前,都需要向對方行禮客套一番,秦廣元看著黃長老換來的副手,啞然失笑,“黃師弟,沒想到時隔一百三十年,你我又再同台較技。”
黃長老沒給他好臉色看。
秦廣元也不介意,目光示意黃長老往觀眾席上看,“我派祖師也有來看大賽哦,差點忘了,黃師弟已被老祖除名,不然同門較技,都讓我不好意思贏你。”
黃長老兩次反出南山,已被南明聯盟除名。
目光望著席上幾名南山派的結丹祖師,忽地心生一絲失落。
一百三十年前那次,南山派高層包庇秦廣元,讓黃長老心灰意冷,離開南山,確實是反出。
可三年前,卻是被秦廣元等人排擠出來的,在黃長老看來,自己隻是換個地,不算背叛或者離開,心中還在想著在杯忘憂深造一段時間,再如何為南明聯盟效力。
而當他正為那些人賣命時,忽聽說自己已被他們除名,不禁神傷不已。
此時微微失落一陣,知道自己是在比賽,傲然一笑道:“不管閣下相不相讓,在下都會盡力一戰!”一甩袖子,來到已方桌前。
黃長老荒廢酒道百年,對各種靈藥的熟知程度,定也不及秦廣元,不過,這個也要看臨場發揮的,深吸一口氣後,平穩下了心態。
桌上蓋著的布,隔絕神識探入,顏越不確認裏麵的靈藥,是否為先前看過的第二道試題。
不過,即使改換過試題,也能一眼看出答案。
現在在想的問題,是比試開始多少時間後,再告訴黃長老答案,以及如何告訴,又或者是否直接由自己報出。
那種直覺能力,如龍公子才剛使過,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二楞子再使的話,定讓人將兩者聯係到一起。
思索間,主持者給兩方布下一道隔絕神識、傳音的禁製後,宣布比試開始。
黃長老目光掃過試題,開始在腦中推衍最佳組合。
推衍片刻,忽瞥見一旁的二楞子,並未如他一般凝神推衍,而是目光時不時望向對麵。
這種神情,在黃長老招他為學徒時,也看到過,心中出現一個荒誕的想法,“難道二楞子這小子已經知道答案了?”
隨後又想到此事太過荒誕,又再繼續往下推衍。
展現在顏越麵前的,正是先前看過的第二道試題。
酒會長老為這道試題準備了數日,尚有疏漏,不可能再臨時換另一題。
顏越知道這道題,有連酒會一名六樽,兩名五樽靈酒師都無法避免的疏漏,若把答案說得太快的話,肯定不行。
不過,這場比試,顏越想要贏,這個最佳答案,最終還是要報出來。
具體多久報出,得要看對麵進度如何。
正觀察對麵二人進度間,忽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對麵二人似也與自己一般,對答案了然於胸的情況下,正在考慮何時將答案說出,也在不時向這邊望來。
“酒會長老都有疏漏,他們不可能推衍得這麽快啊……而且,他們那種神情,好像與我心態一樣……”
四人中,幾乎隻有黃長老一人在凝神推衍,他忽地有所明悟,開始嚐試抓取靈藥,顏越目光一掃,隻見他所抓的,正是最佳方案裏的靈藥。
心中微有震驚,然後似意識到了什麽,猛地向對麵望去。
對麵二人見黃長老不時抓取靈藥,也是一驚,忙取過玉簡,開始印刻內容。
顏越目光又再掃向觀眾席上南明聯盟結丹修士處,隻見其中的獨尊宮老祖,嘴角掛著一抹弧度,登時恍然。
他自己學有煙消之術,人家也有可能學有相似法術,而南明聯盟的幾人,當時正在一旁。
“師父,後麵幾種是碧落果、懷夢草、明鏡葉……”
黃長老隻是微有明悟,尚在推衍之中,忽得顏越傳音,不由得一怔。
未待他詢問,忽聽對麵聚仙樓處,一道鍾聲響起,主持者取過聚仙樓的答案玉簡,黃長老神識往內一掃,隻見答案,正與自己推衍出的幾種加上顏越報出的幾種,一模一樣。
“二楞子,你是如何知道答案的?”黃長老一驚,傳音問道。
自己尚在推衍呢,而二楞子竟直接將答案報出,看他那了然於胸的模樣,似正與自己之前的荒誕想法一樣,這讓黃長老大惑不解。
顏越懊惱不已,但對麵顯然在比試尚未開始時,便相互知會,此時已抓不出任何把柄,無法告他們作弊。
扯開話題道:“答案既已被他們先行報出,那我們唯有退而求其次了。”
一方報出答案後,另一方不可再用相同方案。
黃長老馬上收回思緒,開始推衍次級方案,被對麵一擾,又再心中產生巨大疑惑下,思路已然全亂,完全無法集中精神。
顏越隻具憑直覺選出最優方案的能力,無法直接選出次級方案,又再加上之前對最優方案了然於胸,根本沒有考慮到現在這種情況,而去準備次級方案。
此時推衍間,一時半會兒,無法將第二套方案選出。
他的思緒,也是如黃長老般全被對方打亂,心中又是懊惱,又是憤怒,又是著急,根本無法凝神思考。
“怎麽辦,怎麽辦,時間已經過去兩成了……”
正如姒柔說的那樣,黃長老誰都可以輸,就是不能輸給秦廣元,若此戰失利,不僅黃長老以後在秦廣元麵前抬不起頭,還會影響到顏越心中大計。
這個大計,可不是親姒柔一口,而是直接關係到最終魁首。
顏越絕不可能讓魁首被南明聯盟開設的聚仙樓奪到。
心念電轉間,忽想到了之前酒會長老測試他時的情形,“當時,酒會長老的目光落處……”
顏越抓出十一種靈藥最佳方案時,酒會長老目光曾無意間,在他們先前測算出的第二方案上掃過。
顏越雖記不得全部,但隻要回憶起其中數種,再由這數種的基礎上進行推衍,那事情就變得容易多了。
閉目極力回憶間,酒會長老目光的最先落處與最後收處,終於回憶起來。
開始由這幾種靈藥為基礎,進行推衍。
過不多時,一種由十種靈藥組成的酒方,終於推衍出來,微一驗證後,快速敲響鍾聲。
酒方盡管經過推衍得出,所用時間仍是相當快,黃長老才剛進入狀態,二楞子便直接敲響鍾聲。
本來,酒方需得他這個主將最終確定,然而二楞子對第一方案都了然於胸的實力擺在那裏,還需經他當師父的確認幹什麽。
酒方確定後,便可開始煉酒,黃長老知道二楞子實力深藏不露,便讓他直接開始進行相對簡單的融靈,自己則在一旁再行回複法力,以便到時有足夠的法力進行較難的蒸餾。
兩方先後選出第一與第二方案,這兩種方案送到酒會長老處。
童玉尊等三人看後,皆心中微驚,“沒想到,除了如龍公子外,還有人可以發現我們的疏漏。”得知此事,大感自慚形穢,同時對選出酒方的秦廣元,刮目相看。
“單以此項能力來看,這個秦廣元的實力,隻在如龍公子之下啊。”
“嗯,讓我更為驚異的,是鬆風樓那個少年。秦廣元選出第一方案所花的時間,是半個時辰的二成,而看鬆風樓那少年懊惱的神情,似也同樣推衍出了這套方案,隻是動作沒對麵快而已,他接著推衍下一套方案所用的時間,僅僅隻是半個時辰的百分之一。”
經童玉尊一說,兩名酒會長老,也是想到這一點。
“如此看來,這個叫二楞子的少年,此項能力還在秦廣元之上?”
“如龍公子十八歲,而這個二楞子僅僅十六歲。”
“鬆風樓派此人出戰,看來並非把大會當作兒戲啊。”
此前在幾名酒會長老看來,鬆風樓有數名三樽靈酒師不派,偏偏派出一個二樽靈酒師,完全是把大會當作了兒戲。
此時卻知道,這個二樽靈酒師,實乃他們的秘密武器!
“如此良才,都讓老夫動收徒之念了。”先前質疑顏越那個酒會長老,看著二楞子的目光中,滿是欣賞之色。
“師弟,你要和我搶徒弟不成?”另一名酒會長老,哪裏不想收二楞子為徒。
童玉尊連連搖頭,“此人不過熟知藥理而已,煉酒技藝尚未可知呢,你們也開始爭搶。”
兩名酒會長老咕噥一陣,繼續觀看雙方比試。
融靈這道工序相對蒸餾來說比較簡單,顏越真元抽出,修為“煉氣八層”,煉酒技藝尚在,很快將靈酒融靈完。
黃長老見靈酒融靈堪稱完美,大鬆一口氣,接過靈酒,開始蒸餾。
客觀來說,顏越此時的蒸餾技藝,還在黃長老之上。
相讓黃長老蒸餾靈酒,一個是臉麵問題,一個是法力問題。
顏越現在隻有煉氣八層的法力量,遠遠不夠獨立蒸餾完一份靈酒。
黃長老蒸餾間,顏越一邊凝神觀察,一邊不由自主地注意對麵進度。
秦廣元選擇的酒方,較已方更易蒸餾,時間也比已方為多,最為關鍵的是,他的酒藝在黃長老與顏越之上。
若非比賽用酒,是三階靈酒的話,與他根本比都不用比。
此時,錯失第一酒方的情況下,戰勝對方的機會渺茫,隻能盼對方出錯。
若對方全無差池,勝負應該很明顯了。
顏越客觀地分析出這個結果,憂心不已。
待半個時辰的時間還有最後一成時,秦廣元蒸餾完畢,背負著手,淡定且輕蔑地望著黃長老。
顏越將他的靈酒,與黃長老正在蒸餾的靈酒一對比,已知高下優劣。
黃長老即使再蒸餾下去,因酒方、技術上的劣勢,也很難將差距拉近。
顏越此時已顧不得臉麵問題了,與黃長老道:“師父,我來吧。”
黃長老注意到雙方差距,知道自己已無能為力,為今之計,唯有把希望寄托在深藏不露的二楞子身上,也不說什麽,直接把活讓給二楞子。
眾人隻見,最關鍵的時刻,曾兩次煉出過酒意靈酒的黃長老,竟將接下來的步驟讓他的二樽靈酒師副手進行,皆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酒會長老,見到看好的二楞子終於出手,一拍大腿道:“看吧,那個叫二楞子的少年,果然是鬆風樓的秘密武器!”
“正是,他之前不出手,隻是因為法力不夠而已,其實他們師徒倆,徒為主師為輔啊。”
顏越若要戰勝秦廣元,唯有使用李阿福的極致蒸餾手法,“拚了,大不了到時說偷師李阿福便是!另外,也不一定非要煉出極品……”
其實,顏越現在是一個“做賊心虛”的心理,他的二楞子身份,即使蒸餾手法與李阿福一樣,人家也不會想到二楞子和李阿福是同一個人。
即使考慮到這層顧慮,顏越也大可以將靈酒煉到介於上品、極品之間停手,秦廣元蒸餾技藝再妙,蒸餾出的靈酒,也不過隻是上品靈酒。
顏越想通這點後,開始使用“李阿福獨門”極致蒸餾手法。
隨著他不斷蒸餾靈酒,一陣陣酒香不斷從靈酒間溢出。
身周的禁製,隻是隔絕神識與聲音入內,無法隔絕酒香溢出,一陣陣酒香飄散開來,瞬間彌漫整個金樽大殿。
“那個二樽靈酒師蒸餾靈酒間,為何酒香如此濃烈?”
大殿內即使不懂酒道之人,一聞到如此濃烈的酒香,也知此乃行家出手,而這個“行家”不過是一名二樽靈酒師。
酒會長老大驚,“以這少年的蒸餾手法,怕是能煉出極品靈酒吧!”
他們先前對二楞子的估計,也不過隻是藥理方麵較為出眾,沒想到他一出手,便遠超預料。
先前還對二楞子沒什麽興趣的童玉尊,短暫震驚之後,沉聲道:“二位師弟,如此良才,你倆切不可與我爭搶!”
二楞子的師父黃長老,近在咫尺,心中震撼最為強烈,看著正在蒸餾靈酒的二楞子,似感覺有些不認識這個弟子了。
二楞子的師姐姒柔,也是心中翻起驚濤駭浪,各種震驚念頭閃過後,臉上忽地一紅,“師弟為了親我一口,居然這麽拚……”
隻要已方能贏,比什麽都好,讓這個弟弟親一口,也無傷大雅。
收起各種念頭,開始為二楞子大聲加油。
隨著她一喊,鬆風樓之人,也是為二楞子加油鼓勁,帶起了大殿內一大波助威聲。
除了鬆風樓方,要屬知道二楞子身份的江語嫻與金名秀喊得最為激烈。
她們也懂得一些酒道,知道照這麽蒸餾下去,顏越準贏,開始想到鬆風樓贏後,對戰傾杯居的情景了。
“到時要讓這些人看看,他們眼中的土雞瓦狗,是如何戰勝那個賊眉鼠眼的家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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