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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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抓出最優酒方,很難,但要驗證酒方是否優質,則比較簡單。

    杯忘憂店主,帶著疑惑,驗證了一遍顏越給出的酒方,發現此酒方,極易蒸餾,不是最優也是其次。

    得到這個結果後,目光刷地向大會舉辦方方向望去,隨後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既然結果已然內定,那還比什麽……”

    心灰意冷,不想繼續比試,可若是如此的話,便會讓那些搞黑幕的人在人前難堪,為了不得罪他們,歎息一聲,繼續進行這已注定結果的比試。

    顏越三息時間,直接抓出酒方。

    評審席間,皆是一驚,取過侍者遞來的玉簡,大會最高執掌者童玉尊,神識往內一掃,臉色瞬間陰沉,往左右兩人各看了一眼,沉聲道:“答案是誰透露的?”

    他們三人正是出題者,另外兩名酒會長老,看到顏越三息時間給出的第一方案,皆是一驚,與童玉尊傳音道:“天青門那些人,或許會賣他們的天青上賓一個小麵子,我等怎會泄露考題。”

    童玉尊一想也是,天青門方,或許會給他們的天青上賓開後門,直接保送八強,可已方身為酒會之人,能夠容忍的極限,也僅是八強。

    每十年一度的天祿節煉酒大會,如此莊重盛事,又怎會暗中行那宵小勾當。

    他的兩名同伴,是絕不可能泄露考題的。

    既然如此,那個如龍公子,又怎能在三息時間內,連幾乎思考的時間也沒有,便直接抓中最優方案。

    這道考題,他們為了增加難度,說是選出一份最少由十種靈藥組成的酒方,但其實,最優方案,乃是十一種靈藥的組合。

    選手一般都會陷入思想誤區,隻會想著到底該選哪十種,不會想到多一種靈藥,反而會使酒方變得更易蒸餾。

    可那個如龍公子,不僅直接選出正確答案,而且用的時間,隻是短短三息而已。

    這點時間,剛好夠在玉簡上印刻內容。

    若說他不是事先知道答案,童玉尊真的打死也不相信。

    可他們並沒有泄露答案,如龍公子又是從何知曉的?

    顏越三息時間給出答案後,觀眾席上響起一陣驚呼聲。

    “這未免也太快了吧,如龍公子直接放棄挑選最優方案了嗎?”

    “應該是吧,他或許在短時間內找到一種比較優質的,不想再浪費時間提高酒方品質,而是想把剩下的時間,留給蒸餾。”

    眾人不知顏越的答案,為最優方案,盡管如此,也是驚詫連連。

    杯忘憂店主覺得,顏越定然作弊,已不想再比試,但場麵還是要走的,隨便選了一種較為優質的方案,敷衍了事一番。

    結果不言而喻,顏越贏得了此輪比試。

    杯忘憂店主,表麵還是需要與顏越客氣一番,抱拳道:“公子技藝精湛,在下佩服萬分,如若公子不棄,在下小店願並入公子名下。”

    他知道,這次大會,顏越注定第一,將杯忘憂並入他名下,便可沾一分榮光,失了名聲,贏了利益,這筆買賣倒很劃算。

    顏越望了他一會兒,也不說話,隻是不屑一笑。

    明明作弊,還如此不可一世,杯忘憂店主真的有些生氣了。

    若非礙於對方身份,及在場的搞黑幕者,真想當眾揭穿他。

    顏越回到席位,邊上的無思道人湊過頭來,笑道:“賢弟可還記得為兄方才所言?”

    顏越風輕雲淡道:“自然記得。”

    兩人正說話間,酒會長老傳話,讓顏越過去一趟。

    酒會一名長老直接問出了心中疑惑,“少年,你是如何做到三息時間內,直接選出最優方案的?”

    顏越看著對方及邊上之人眼中,那種不解、懷疑、輕蔑的目光,又再想到無思道人與他說的話,沉默半會兒,反問道:“請問閣下,你是如何用嘴巴吃飯的?”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讓酒會長老呆了半會兒,隨後臉色瞬間不好看,“怎麽,難道你不是用嘴巴吃飯的?”

    被一個小輩問是不是用嘴巴吃飯,酒會長老惱怒至極,若非這小子是一名元嬰前輩的高徒,早就將他一掌斃於掌下。

    更過分的是,顏越居然又再道:“我是讓你描述一下,你是如何控製嘴巴咀嚼的。”

    酒會長老真的有些不信邪了,怒極反笑道:“飯來自然張口,哪有控製嘴巴咀嚼之法可言?”

    “所以啊,我看到試題就得出答案,你要我說出解題過程,讓我怎麽說?”顏越一臉誇張疑惑的表情。

    對顏越來說,方才那道試題,就好比送到嘴邊的飯,飯送入口中,自然知道怎麽將飯吃下,哪有控製咀嚼之法可言。

    酒會長老表情誇張地與邊上之人對視一眼,笑了幾聲,“照你這麽說,你看到任何試題,都能直接給出答案了?”

    邊上的天青門之人,看到他要與顏越這個天青上賓動氣,均過來相勸。

    酒會長老怒道:“他是你們天青門的上賓,可不是我們金樽客的上賓!”

    天青門之人大感無奈,他們也看出,顏越三息時間給出最優方案,頗有蹊蹺。

    此時若讓他原形畢露,就逼人太甚了,大家臉麵上都過不去。

    而酒會長老,還在等待顏越的回答。

    顏越微一沉吟,正色道:“不敢說任何試題,隻要其中靈藥,都在我認知範圍內,便可做到直接選中最優方案。”

    “對,你說的也是,若是連靈藥見都沒見過,又怎知其藥性如何。”

    酒會長老邊說,邊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大份靈藥,布下一道隔絕神識探入的禁製後,道:“這是下一輪的考題,規則還是與之前那道試題一樣,你若還能……”

    未待他說完,顏越目光在靈藥取出的瞬間,在其內一掃,開始抓取。

    酒會長老一怔,看著顏越將一味味靈藥抓出,直到抓出一種原料酒,以及十一種靈藥後,才停下抓取。

    他先前還是一臉呆滯表情,可看到這個結果後,卻露出了一種鬆了口氣之色,“這就是你的答案?”

    顏越見他表情,有些不解,反問道:“閣下還有何話說?”

    酒會長老與另一名出題者,以及童玉尊對視一眼,三人均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又轉過頭來沉聲道:“若不是沒有證據,我等將直接取消你的參賽資格!”

    三人表情落到眼中,顏越更加不解,低頭思索間,目光一掃不遠處鬆風樓席位,心中一動。

    忽地嘴巴一扁,露出委屈之色,“既然你們不惜否定事實,也要誣陷我,那我不比了。”袖子一甩,直接離場而去。

    酒會長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欲要發作,天青門之人忙勸道:“道友莫動氣,你看如龍都快被你弄哭了。”

    “是啊,少年人畢竟臉皮薄,你這樣當眾揭穿他,也太不給情麵了,好在他人不知道此間情況。”

    在他們看來,顏越第一道試題,一定是不知道通過什麽法子作弊的。

    這種事情,私下裏提醒一下就好,畢竟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在人前讓他出醜就太不給情麵了。

    酒會長老氣道:“若非他嘴硬,我也不會讓他難堪,你們也不想想,他之前那股猖狂的氣焰。”

    看著取出的靈藥,又再嘀咕,“試題應該沒被人看去,那第二輪比試,便繼續進行吧。”

    正要收回靈藥,童玉尊的聲音,忽地響起,“慢著。”

    眾人隻見童玉尊在顏越取出的十一味靈藥間望來望去,不時抬頭思索。

    深思片刻後,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道:“他這份酒方,似比我們先前測算出來那份,蒸餾難度更小一分……”

    此言出口,邊上之人皆是一驚,兩名酒會長老,也開始進行驗證。

    將顏越給出的酒方,與他們通過精心測算出來的最優方案一對比,發現前者比後者果然更易蒸餾。

    “怎麽會這樣,我們先前算錯了?”

    他們三人,為了準備兩道試題,曾花費數日時間,經過各種精心測算,反複驗證。

    第一題使了一個障眼法,最優方案並非由十種靈藥組成,而是十一種。

    而第二題,若再用這種方式,就沒有出奇不意的效果,他們用的是正常的十種。

    可此時卻發現,最優方案並非他們之前測算出來的十種那套,而是顏越以不到三息時間,現場抓取的十一種這套。

    三人皆呆在當場,感覺麵上有些掛不住。

    “我們先前疏忽了啊……可他如何做到直接給出連我們也疏忽的答案?”

    一般來說,靈藥搭配越少,就越容易蒸餾,但事無絕對,多一種甚至多兩種的靈藥組合,不一定比前者難蒸餾。

    比試規則為,選擇最少十種靈藥,選擇出由十一種靈藥搭配出的酒方,自然在規則之內。

    連三個出題者,都沒注意到他們的試題中,還存在著一種方案,優於他們精心測算出的方案,那麽,先前未接觸過試題的如龍公子,又是如何直接給出答案的呢?

    先前他們還懷疑有人透露,此時再也生不出這種心思。

    “這麽說,是我們冤枉他了?”

    那個酒會長老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目光一掃,四下裏已不見顏越蹤影,連道:“他人呢,跑哪去了?”

    天青門之人也是尋不到顏越,有些著急道:“少年人臉皮薄,又被道友你冤枉,不會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麽傻事來吧……”

    若是如龍公子在他們天青大明尋了短見,非爆發兩個一流宗門的大戰不可。

    乾元城主連忙派出幾個人,去找顏越。

    “哎,待會兒見到那小友,還給落下老臉,跟他道個歉……”酒會長老慚愧萬分。

    “話說,他是如何做到推衍都不用推衍,便直接得出最優答案?難道真像他說的,就好比飯來張口那般簡單。”

    事實正是如此,顏越對配製酒方,仿佛有著一種天生的直覺,隻要知道靈藥效用,便能直接選出最優方案。

    自第一次煉酒時,從黃長老的一堆靈藥中,直接抓中三種,煉製醉鄉,便已掌握這種能力。

    要他說出運算過程?

    不好意思,還真沒有。

    “這種能力,怕是閣主也沒有吧。”

    “我們金樽閣,有這種能力的,唯有一人……”

    顏越既然給出了一種超出他們意料的答案,說不定他們還有其他疏漏,又再在隔絕閑雜人等神識探入的禁製中,對試題進行驗證。

    這道禁製甚是精妙,可隔絕元嬰以下修士的神識。

    隻是,事無絕對,每個修士都有自己獨道莫測的能力。

    被此事一鬧,大會暫時中止,眾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鬆風樓方,經先前第四戰勝出的黃長老與姒柔,正在加緊回複法力。

    大會禁止使用回複法力類靈酒,兩人隻能通過自行打坐,回複法力。

    姒柔看著結丹修士處,邊回複邊問黃長老道:“師父,如龍公子怎麽了,他跑去哪了?”

    顏越三息給出答案的恐怖速度,太過匪夷所思,黃長老看著那些人的表情,隱隱有些猜測,他並沒有說,搖了搖頭道:“師父也不知道。”

    正回複法力間,忽聽得背後一道聲音響起,“師父,你不知道什麽?”

    轉頭望去,隻見一名長得倒挺機靈,笑容卻有些傻氣的少年,正擠過人群,來到鬆風樓席位間。

    姒柔轉頭望去,見到來者正是二楞子,驚喜道:“師弟,你來看我們比賽啦。”

    二楞子憨憨笑道:“師父上次說,讓我來做副手,我就來了。”

    姒柔已在做黃長老副手,聽言一怔,敵意立時升起,淡漠的聲音傳出,“師弟,你都來晚了,還想參加比試啊。”

    黃長老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這個不弱於大才的徒弟給盼來了,喜出望外,連道:“不晚不晚,柔兒,你上一戰法力耗盡,正好讓你師弟替你一局。”

    姒柔立時不情願了,她父親姒榮也很不高興,瞪著二楞子道:“你這傻裏傻氣的小子,從哪冒出來的,敢和我女兒搶名額。”

    姒柔見姒榮生氣,反而勸起了他來,“爹,這是我師弟,煉酒天賦不比我差。”

    “天賦再好,也不過二樽上級,連我都比他厲害。”姒榮氣得直吹胡子,“不行不行,這樣你們遲早得輸,我看還是換我上去得了,我一上去,準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姒榮也是一名靈酒師,喝了第一杯醉鄉,晉入築基後,煉酒水準已達三樽。

    而顏越這個二楞子,不過是一個煉氣修士,實力頂多二樽上級。

    派他做副手,不是將勝利拱手讓人麽。

    黃長老雖有意讓他參賽,但也要為勝局想想,考較二楞子道:“二楞子,你可煉得出三階靈酒?”

    二樽靈酒師,也可越階煉出三階靈酒,隻是非常困難且不太穩定罷了。

    顏越為了拿到參賽名額,必須得拿出點真憑實力,當下從儲物袋中取出好幾大壇靈酒,“師父,這是我開小酒館釀的靈酒,你嚐嚐。”

    這幾壇靈酒,品質介於中品、上品之間,為煉出雲霧裏後所煉的品質不理想的靈酒,無論放到高檔次的傾杯居,還是大紅大紫的阿福酒家售賣,都降低酒樓檔次,故一直放在儲物袋中。

    黃長老一嚐,發現靈酒竟有三階中、上品左右,驚奇地看著二楞子。

    他一個煉氣修士,儲物袋中不可能備有這麽多三階靈酒,一定是他自己煉出來的。

    姒柔也是大吃一驚,她現在三樽中級,平常煉出來的靈酒,不過也就這等品質,而二楞子還是個二樽靈酒師,煉出的靈酒,品質居然與她相等。

    姒榮也沒話說了,上下打量著二楞子,不住稱奇。

    煉酒大會可以更換酒樓本方的副手,隻要主將不換即可,姒柔現在法力未回滿,讓實力與她相近的二楞子替她一局,正是再好不過。

    事情決定後,姒柔道:“師弟,你一定要贏得比試哦,不然下場我就沒得比了。還有,這次的對手,和師父頗有過節,我們誰都可以輸,就是不能輸給他們!”

    二楞子一手握拳,一手張開,兩手一擊,“師姐放心,我們一定會贏!”

    姒柔隻是鼓勵之言,卻從二楞子身上看到一股必勝的信念,仿佛隻要他出戰,本方就必能取勝一般。

    心情激蕩間,俯到二楞子耳邊,吹氣如蘭,“要是師弟真能做到,師姐就讓你親一口!”

    顏越怎麽也沒料到,姒柔竟會來這麽一句,麵上瞬間赤紅。

    在姒柔眼裏,顏越這個二楞子,就好像是弟弟,姐姐讓弟弟親一口,沒什麽大不了的。

    正暗笑二楞子羞澀間,之前感到的兩道敵意神識,又再臨身,這次神識裏蘊含的敵意,竟前所未有的恐怖。

    顏越化身的二楞子,眼睛沒有再眯著,江語嫻與金名秀猜測鬆風樓可能是自己人,對這邊格外關注。

    見到顏越出現後,立時將他認出,正驚喜自己猜得果然沒錯時,忽見姒柔附在顏越耳邊說了句什麽,然後顏越馬上臉紅。

    二女看姒柔模樣,哪還猜不出她說了什麽,心中一團火焰,瞬間燃起,“這個小狐狸精,竟敢與公子調情!”

    姒柔兩次感到強烈敵意,也很是惱火,“你們這兩個小妖精,我哪招惹你們了!”

    三人若非相隔太遠,早已罵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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