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續篇:艾文惜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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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經是正午,但是天氣還是冷的可拍。
緊了緊衣服,寧夏走在人行道上看著周圍滿目的綠色,一片片綠化地即使是在冬季也依舊如春天那般充滿了生機跫。
看到這般情形,原本陰鬱的心情也是舒緩了很多播。
當手機再次震動起來的時候,寧夏有些厭煩的皺起了眉,隱藏在帽簷下的雙眼更是閃過一絲不耐,這突如其來的鈴聲打斷了她好不容易才調節好了的心情。
接到的是一條陌生短信,看著短信的內容,寧夏眼神閃了閃便把手機又放回了口袋,看著依舊充滿生機的綠意,雙眸閃過了一絲無奈。
或許有的時候做一棵不知道感情為何物的植物也是一種幸福。
中途搭了空車回了市區,環境從清冷一下子變得嘈雜起來。
沒有直接回去付家的別墅,寧夏讓司機轉了方向,去了餘年曾經帶她去過的四合小院。
艾文惜的病情加重是她始料未及的,想著短信上麵的內容,寧夏歎了口氣。
無論這個消息是不是真實的,總之暴風雨前的寧靜總算要開始被風雨打破了。
“寧小姐你來了。”
餘年已經在門口等了很久了,臉被風吹的顯著微青,頭發上沾著白色的雨露,原來不知不覺居然已經開始下起了小雨。
地麵已經濕了,寧夏看著站在雨中的餘年,這個中年男人幾天不見的時間又老了很多。
“艾小姐怎麽樣了?”
“不知道……突然的就……”餘年看起來有些慌亂,甚至寧夏是第一次看著這個中年男人露出即將崩潰的模樣。
不再理會餘年,寧夏看了一眼他身後的付管家,在他的示意之下繞過了語無倫次的男人跟隨付管家進了小院。
依舊是那個房間,隻是這一次整個房間內都充斥中濃濃的藥味。
偌大的一張床上,艾文惜麵無表情的坐躺在那裏,穿著一身淡藍色的睡裙,即使看見她進來也沒有任何表情,整個人充滿了死氣。
見到這樣的艾文惜,寧夏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
上一次她離開之前明明留下了一大團治療能量在她的體內修繕著已經病變的細胞,如果不出意外,她的身體隻會越來越好,根本不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
“你怎麽了?”
寧夏走到床邊坐下,拉起她的手,一股纖細的能力馬上順著她的脈搏進入了她的經脈之中,令人意外的是艾文惜體內的病變細胞已經被她之前留下的能量修繕了許多,並沒有任何失控的狀況。
無意間撇到她身上那些越來越明顯的青紫痕跡,寧夏心下了然,歎了口氣放下她的手帶著一絲冷漠說道“如果你再以這種抑鬱的心態存活下去,就算是我能治好你的身體,你也一樣會死。”
艾文惜聽見了隻是看了她一眼,黑色的眸子充滿著對外界的麻木。
寧夏不知道餘年究竟對她做了什麽,隻是知道現在這個女人已經沒有第一次見麵時那樣對未來還有一絲希望,對生命還有存活下去的渴望。
“寧夏,我知道你是誰。”
艾文惜看著她突然開口道,麵無表情的臉,麻木的雙眸,淡漠的語氣,看著這樣的女人,她心下微微一驚,等著這個女人繼續說下去。
“寧夏,我把我手上一半的股份交給你,你幫我做一件事,我就再幫你介紹一個人,有這個人幫你,你就不用在這麽隱藏自己的身份了。”
寧夏沒有說話,隻是看著眼前的女人。
艾文惜就像找到了目標一下,突然抓住她的雙臂,聲音之中帶著一絲陰冷說道“幫我整垮餘年,救出我的女兒,餘家的一切我都可以給你!”
“艾文惜,你似乎忘記了一點。你現在是被那個人囚禁了,根本沒有能力把你所說的那些東西給我,況且你不想繼續活著看著那個男人倒黴嗎!”
“不!我活著那個男人隻會變本加厲而已,隻有我死他才會痛苦。”艾文惜突然笑了起來,黝黑的雙眸充滿了滔天的恨意。
“餘年那個混蛋!他竟敢對我的女兒做出那樣的事情!我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原
諒他,絕對不會!”
爬滿血絲的雙眸死死的盯著她,艾文惜嘴邊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寧夏,我知道的你一定可以幫我,你擁有這麽神奇的力量,這麽神奇的經曆,你一定可以幫我的!對嗎!”
“艾文惜,你瘋了!”
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突然陷入瘋狂的女人,濃濃的死氣將她整個人團團的包裹著,寧夏知道即使自己能治好這個女人的病,這個女人已經沒有繼續活下去的***了。
看著女人瘋狂中夾雜著一絲清醒的眸子,寧夏盡量讓自己動蕩的心情平靜下來,出聲問道“艾文惜,你的神奇經曆指的是什麽!?”
哪知明明已經快要陷入瘋狂的女人突然安靜了下來,再次恢複到之前那幅要死不活的模樣,寧夏冷冷的看著她,手搭上女人的脈搏的位置,語氣裏帶著一絲她自己也未曾察覺的殺意“告訴我艾文惜,你究竟知道了一些什麽東西!”
“寧夏,你不知道嗎?你每一次給我治療的時候我都會感覺到有一種奇怪的東西在我體內四處遊走,你根本就不會什麽醫術對吧!”
艾文惜看著她,爬滿血絲的眼裏帶著一絲不知名的憐憫,不顧寧夏發青的臉色繼續說道:“真是不可思議的力量,更令我吃驚的是寧夏你的遭遇居然跟我一樣呢!”
艾文惜的話宛如晴天霹靂在寧夏平靜的心裏爆出激烈的火花,刻意想要隱藏起來的記憶在這一刻卻是分外清晰的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寧夏這一世你想複仇吧!隻要你答應我我就徹底幫你擺脫那個男人的糾纏!”
看著眼前的女人,寧夏已經分不清她說的究竟是真是假,隻是已經保持著表麵的鎮定有些不在意的說道:“為什麽你不自己來,看透了別人的過去,整垮餘年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吧?”
那隻艾文惜隻是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那雙眸子裏帶著的是濃濃的不甘!
“我也想啊!我想親眼看到他一無所有的樣子!我想要親自把他碎屍萬段!可是這種力量為什麽隻有等我即將死亡的時候才出現!我恨!我恨這老天的不公啊!”
女人突然笑了,笑得甚至帶著一絲癲狂!
“我就要死了,我死也無法擺脫他的束縛!但是寧夏我一定不會讓他就這麽安穩的活下去,我給你你要的東西,你幫我我要的結果!”
那一天,艾文惜死了。
那個女人死在那張大床上,淡藍色的睡裙之下是滿滿性,愛的痕跡,青青紫紫的痕跡遍布了每一個角落,可是那個女人卻是笑著死去的,在她與她做完了最後一筆交易之後……
看著灰蒙蒙的天空,不理會餘年在得知艾文惜的死訊之後是如何的痛不欲生,寧夏隻是與付管家站在一邊冷眼的看著這個商業大亨崩潰的模樣。
明明就知道的結果,但是卻依舊不肯放手,最後終於把她那樣堅強的女人逼上了絕路。想起艾文惜臨死之前的眼神,那樣的絕望之中卻又帶著一絲不舍,是對自己留在人世的女兒的不舍?還是對這個囚禁她數十年的男人的不舍?這一切都隨著她的死去而成為了一個謎。
歎了口氣,坐上了回去的車。在付管家歉意的眼神之下,寧夏隻是隨意的擺擺手便示意司機開走。
錯綜複雜的關係,終於釀成了這無法挽回的悲劇,唯一要怪的也隻有餘年逼的太緊。在占有了她的身體之後,又強-暴了她的女兒……
想起艾文惜絕望的眼神,寧夏發現今天自己歎氣的次數是以往的數倍。隨後想起艾文惜最後給自己的東西,寧夏原本沉重的心情微微好了一點,至少有了這個底牌之後她已經不會再懼怕那個男人把自己捉回去了……
回到付家別墅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蘭婷玉正在沙發上給調皮的小家夥喂飯,看著寧夏回來對著她微微一笑,:“小寧,今天回來的怎麽這麽晚?”
“有一些事情耽擱了。”寧夏擠出一個微笑,看著蘭婷玉腦海浮現出艾文惜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不由隨口問道:“玉姐,在我給你治療身體的時候,你覺得有什麽怪異的地方嗎?”
“怪異?”蘭婷玉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發現那雙眼睛內是她從未見過的凝重不由的慢慢的回想起來,連帶著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看了一眼自己的寶貝兒子才有些猶豫的說道:“唯一覺得怪異的地方也就隻有你給我看脈的時候了,那個時候總是感覺有什麽東西鑽進了我的身體,到處亂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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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寧夏驟然變白的臉,蘭婷玉有些擔憂的問道:“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嗎?”
“沒……沒什麽事情……”
寧夏回過神,隻是對著她抱歉的笑笑便頭也不回的上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將自己完全封閉在房間內之後,寧夏才有些惶恐的抬起自己的雙手,她居然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異能有如此大的破綻!
怪不得餘年曾經對自己說過那樣的話,甚至莫孺琛也有過懷疑!原來自己的破綻就在這裏!
想起自己已經以治病為由而用異能探查過身體的人,寧夏越想臉色便會白上幾分。她已經無法確定那些人會不會對她產生懷疑!一旦這種力量被暴露出去,恐怕她會有極大的麻煩!
想起自己躺著冰冷的手術台上被人解剖的場景,寧夏的心底便是一片冷寂。
手機不斷的震動著,她已經沒有什麽心情去看來電顯示,隻是按下接聽鍵便湊到耳邊。
“小寧,今晚麻煩過來一趟吧。”
電話那頭的聲音是她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噩夢。也把她從那種恐懼中拉回了現實,雖然不知道莫孺琛找她有什麽事情,想了想寧夏還是答應了莫孺琛的要求。
今天的手機似乎格外的忙碌,拿著口罩,下樓和正在洗碗的蘭婷玉打了聲招呼,寧夏便出了門。
冬天的夜幕來的格外的早,不過回來一會兒的功夫天色就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熟門熟路的回到之前所住的那間套房,寧夏一進門,便發現了那個男人正坐在沙發上吸煙,而莫連和居然也在,在場的還有幾個不知道姓名的陌生人。
看著依舊笑得一臉溫柔的男人,寧夏的腦海內卻是不由自主的浮現出艾文惜臨死之前的模樣,不由得想起了餘年在她死後的痛不欲生。一時間竟然有些晃神,分不清腦海裏的人究竟誰是誰。
“小寧,你的親戚這些年在到處找你呢,知道你在我這裏住過一段時間,他們便找來了。”男人的語氣之中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嘲諷,旁邊那幾個陌生人本來就有一些局促不安,見到這樣說話的男人,眼睛更是四處亂飄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沒有料到莫孺琛居然會找到自己頂替的那個寧夏的親戚,看著男人看著她的目光,讓她有些莫名的不安,看著那幾個陌生人看著她寧夏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臉現在是完好無損的樣子!
“莫少,我先借用一下浴室。”
莫孺琛的眼神在寧夏周身上下遊走一番,他一雙眼狹長幽窄,裏麵仿佛透出盈盈綠光,像是一頭惡狼,在暗夜裏找到心愛的玩具一般。
寧夏不禁心頭一緊,後背涔涔的冒出冷汗。
如若莫孺琛此刻將她攔下,那麽,她必死無疑。
寧夏咬緊牙關,盡量抑製住從內心往外滲透的恐懼,整個人從頭到腳保持著如常的姿勢,一動不動,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強作鎮定。
口罩下是一張完美無損的臉,瑩白的肌膚幾近透明,每日她都會細細打量鏡中的自己,而後才小心翼翼的將口罩罩上。
她沒想到,莫孺琛今天竟然擺下一場鴻門宴,像是隻等她自投羅網一般。
莫孺琛的眼神變幻莫測,好似對寧夏垂涎欲滴,又好似對她不屑一顧,幽暗與明亮的火苗交織在他的眼底,讓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一股逼仄壓抑的氛圍中。
這樣的莫孺琛,更加陰鷙,讓人害怕!
寧夏頓了頓,故作鎮定。她不能怕,一怕,就會露出破綻。更何況,上一世她太懦弱,已經被莫孺琛玩弄於鼓掌,這一世,她無論如何不能再淪為他的玩具。
他害上一世的自己流掉了兩個孩子,他將上一世的自己,傷的千瘡百孔,無論是心靈,還是身體。蒼天有眼,讓她重生,這一世,她注定是要向莫孺琛尋仇的。
周圍的空氣靜默得很,坐在一旁的寧夏的親戚,漸漸回過神來,也大氣不敢出,靜靜的打量著寧夏。她的裝扮十分奇怪,單是看眉眼,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口罩將她的大半張臉遮去,實在辨認不清。
其中一個皮膚黝黑,身穿藏藍色翻領t恤的中年男人張了張嘴,寧夏雖不認得他,卻也知道,他恐怕想問她些什麽,畢竟,那個寧夏已經去世兩年了,杳無音信。既然是她的家人,必定是想知道她過去的兩年都是怎麽過
來的---為什麽失蹤,又為什麽戴著口罩。
莫孺琛並未注意到身後那些人的動靜,他點了點頭,“去吧。”
寧夏“唰”地鬆了一口氣,剛剛好似被棉絮填滿的胸膛,驟然間劈開了一道空隙,新鮮空氣源源不斷的湧入,她如臨大赦,心中暗自叫好。
他應允了,他竟然應允了,這樣一來,她就有機會將容貌再次偽裝成疤痕遍布的模樣,最起碼,又能在莫孺琛的眼皮子底下蒙混過關了。
男人微張的嘴巴在聽到莫孺琛發出這兩個字之後,又張了張,遂又合上,沉默的坐在一旁,靜靜的盯著寧夏。
顯然,他想要問的問題還沒提出,被莫孺琛的話適時的打斷。
寧夏竭力控製住身體,使自己不要在莫孺琛的麵前露出破綻,一麵假作不急不慌的朝洗手間走去,天知道,她是多麽想脫離現在的環境,哪怕一秒。
口罩下完美的臉,永遠都讓她在莫孺琛麵前提心吊膽。
剛與江逸塵和餘風白達成協議,馬上,她就要站到莫孺琛的隊裏麵去。馬上,她的複仇計劃就可以實施,如今功虧一簣,她不要。
在莫孺琛和寧夏的一眾親戚們集體的“注目禮”下,寧夏緩緩踏進洗手間,她從隨身帶的小包中抽出水果刀。
自從她變成現在的“醜”樣子後,這柄水果刀,她總是日夜不離身的,就是唯恐這種情況的發生。
今日,這柄水果刀還是派上了用場。
寧夏緩緩摘下口罩,那張傾國傾城,白皙水嫩的麵頰完整的露了出來,她的皮膚白淨瑩潤,尤其是在重生後,盡管她用刀子狠狠的在臉上劃了無數刀,下手狠,刀口深。
可是此刻,站在鏡子麵前的,分明就是一個麗人。她的肌膚吹彈可破,白皙嫩滑,雙頰有著微微的酡紅,煞是好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