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悲催的阡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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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有人尋找到那一處慘烈如同修羅場的地方的時候已經是那夜之後的第二天了,幾人快速檢查了一眼戰場,壓住心中的震撼然後準備將結果送回去,也在這時他們看到了地上斷成幾截的玉簪,將玉簪包然後又將幾匹狼嘴裏撕咬下來的衣服布料扯出來一起帶走,留下地上的狼屍繼續腐蝕。

    “殿主!”一人將布包裹的斷玉簪呈上給那紅衣妖魅如魔的男子:“屬下等在二十裏之外的孤峰山看到了幾十匹狼屍,手法皆是出自一人之手,現場隻留下了一支斷掉的玉簪,還有幾塊被狼啃咬過的碎布!”

    炎落拿起玉簪看了一眼,頓時整個人驚在原地,這玉簪分明就是夏寂宸拚死從皇陵中帶出來的夏君澈親手雕刻的那一隻,一支被阡嫵寶貝著,他每一次都能在她發間找到,一定是她!

    孤峰山、幾十匹狼,而且一個人,阡嫵,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離他這麽近的地方,為什麽他卻一點消息都沒有?他居然在離她這麽近的地方讓她一個人與狼群搏鬥,真是該死!

    “為什麽沒有消息?為什麽她離得這麽近卻沒有一點消息?”炎落握著斷玉簪,魔魅的眸子閃著讓人心驚的殺意。

    那人雙膝跪地匍匐:“這些日子幾方勢力爭奪,甚至還弄出了幾個假的迷惑眾人,早已分不清誰真誰假,各方勢力相護追逐,卻不知怎麽把真正的她遺落,屬下辦事不利,請殿主責罰!”

    “責罰?”炎落抬手一揮,強大的內力直接將他掀飛到牆上,*撞擊發出悶聲:“若是再找不到她的消息,全都給本殿去喂狼!”

    “屬下遵命!”那人捂著心口說完然後快速的走出去了。

    “阡嫵!”炎落死死的握住手中的玉簪,指尖扣入掌心獻血流出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痛意:“你答應要親手殺了本殿,所以本殿不準你死……一定不準死!”

    ——

    三皇子封地——建城

    偌大的三皇子府一片清靜,來往的下人都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輕一些,似乎生怕吵到什麽人,來來往往的人不少,可是愣是沒有什麽聲音,寂靜的不像話。

    輪椅軲轆的聲音在這寂靜的院子裏顯得有些突兀,一個白衣麵帶鐵質麵具的男子坐在輪椅之上,他雙手推著輪椅前進,他用內力驅使著輪椅前進,輪椅在一間房間門口停下,他抬手推開門,然後輪椅緩緩進去,門在他身後合攏,屋內的光線被夜明珠籠罩並不黑暗,但是卻沒有一點溫度。

    屋中間是一張巨大的韓玉床,床上躺著一個容顏俊美如畫的男子,眉目柔和,宛如沉睡,他身上隻著了單薄的衣服,蓋著一張薄薄的毯子,看起來與正常人無異,可是他卻已經睡了有大半年了,沒錯,這就是被阡嫵刺了一刀的三皇子辰,雖然全力搶救沒有死成,但是救活了之後卻陷入了沉睡,沒有一點要醒來的跡象。

    而這個輪椅上的男子則是阡嫵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裴家的大少爺裴墨,他來到寒玉床邊,本來死寂空洞的眸子在落到辰身上的時候終於有了一絲生機,他看著辰緩緩開口,聲音卻意外的悅耳,仿佛潺潺的山泉水流淌,給他身上的死寂添了一抹亮色。

    “你還準備睡到什麽時候?我知道你想等到她來喚醒你,可是你也該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她不愛你,更不可能主動來找你,你要等到什麽時候?”

    “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但是如今還是想跟你說一聲,前些日子她被人刺殺,然後又被燕烈刑偷偷弄出宮,如今生死未卜,昨日有消息傳來,北炎孤峰山上死了幾十匹野狼,都是被同一個人殺死,那人的手法與她極為相似,應該說更加狠曆,你覺得她會不會已經葬身狼腹?”

    “本意是打算趁亂將她劫來,結果幾方阻礙反而丟了她,如今想讓她來喚醒你是不可能了,不過若是你真的繼續這麽睡下去,恐怕連她的屍首都看不上一眼了!”

    “她不會死的!”沙啞撕裂的聲音突兀的想起,床上的辰突然睜開眼睛看著頭頂,眼中是讓人無法理解的瘋狂和偏執。

    裴墨麵具下的眉頭微微上揚:“終於不再逃避了?”

    辰知道自己瞞得過誰也瞞不過他,讓內力在體內運轉,等身體恢複了知覺這才坐起,身上蓋著的被單和薄薄的中衣同時滑落,白皙光潔卻肌理分明的上身瞬間暴露在空氣中,該瘦的瘦,該有肉的有肉,所謂穿衣顯瘦、脫衣有肉,他的身體可比他的臉看起來更加的男人味十足,隻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心口上一條小指長的傷口,雖然已經愈合了,可是還是那麽的猙獰。

    辰目光掃了一眼心口的傷疤,眸子微閃:“她的消息呢?”他才不會相信她會葬身狼腹。

    裴墨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你記起了多少?”

    辰聞言嘲諷一笑:“區區忘川水而已,能讓我忘記那麽些日子也算是本事,可是絕對阻止不了我記起她!”

    辰想到了那個梅林中她與齊爵的纏綿,他雖然忘記了,可是靈魂卻清楚的記著曾經似曾相似的畫麵,他的執念已經成魔,如何能忘記?可是那樣的畫麵每想一次他的心就如同被淩遲一次,不管什麽時候,她的溫柔永遠不會給他,哪怕是心甘情願的愛他一次她也不願意,那麽他就隻有奪,將她捆在身邊,隻屬於他一個人,阡隻是他一個人的,誰都沒有資格染指。

    眼見辰又要陷入某種偏執的狀態,裴墨連忙出聲打斷:“孤峰山上的野獸不管是狼虎還是蛇都被破開檢查過了,她還活著,隻是不知道被什麽人救走,不知所蹤!”

    辰聞言果然回神,清醒的分析:“孤峰山離北炎禦都不到二十裏地,最可能就是去了禦都,派人守著北炎阜和北炎世,搜尋各大醫館,皇宮也盡最大的能力找,不放過任何地方,若是沒有找到就守著,她既然已經到了那裏,絕對會出現在禦都!”

    裴墨輕歎:“我明白了,這就去安排!倒是你,身體可有不適合的地方?”

    辰抬手撫上自己的傷口:“傷口早已完好,隻是傷得太深,心髒還是會隱隱作痛,不過不重要,這傷是她留下的,以後每跳一下都是在為她痛,值了!”

    裴墨搖頭:“瘋子!”

    辰重重的倒回寒玉床上,仰麵看著頭頂的浮雕,眼神仿佛看到很遙遠的地方:“我本來就是瘋子,從見到她的那一天就開始為她瘋狂……”可是她卻永遠看不見他的心。

    她隻當他是為她權勢而去,隻當他是萬千追求者中的一個,他隻想要她愛他,他也可以為她做任何事,可是她信任的隻有勒斐,他做什麽都是錯,她給他的連親吻都是敷衍;阡,這一次你逃不掉,你注定隻屬於我一個人,哪怕屠盡天下人,我也在所不惜

    ——分隔線——

    這是死了麽?阡嫵看著這混混沌沌的地方,白茫茫的一片,什麽都看不見,這算是地獄還是天堂?

    阡嫵起身,瞬間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她變成鬼魂了,還是夢?

    往前走一步,想要撥開迷霧,卻在這時一陣狂風吹來,頃刻間將她麵前的白霧全部吹走,這是她才發現自己是在一麵鏡子一般的湖麵上,她的腳尖踩著湖麵,沒有跌下去,而湖水裏也沒有她的影子,清澈的湖水,可是卻看不見一條魚兒。

    感覺到有什麽靠近,阡嫵抬頭,詫異的看著那在水麵上優雅邁步而來的龐然大物,它一身勝過雪的白,純淨神聖不含一絲雜質,仿佛仙靈使者,而它的樣子龍頭、鹿角、獅眼、虎背、熊腰、蛇鱗、這個樣子的怪物阡嫵其實見過圖案,可是實在是不敢確定,莫非這是東方神話中的——麒麟?

    它神聖的光芒如果自己看的話有些像白色聖潔的火焰,仿佛可以淨化時間一切的邪惡,它白得純淨,體態優美,而最讓阡嫵驚訝的是它那雙大得有些不可思議的眼睛,它在笑?

    雖然它那張巨大的臉實在看不出表情,但是他確確實實在笑,銀白色的眸子裏盛滿了笑意和溫柔,給阡嫵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可是她確定自己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好吧?

    他的爪子比老虎的爪子粗了不知道幾倍,可是落在湖麵卻極為輕盈,一*淡淡的水紋從它的腳邊蕩漾開去,唯美至極。

    它一步步走到她的麵前,微微低頭那巨大的額才能與她平視,阡嫵一點都不覺得害怕,反而難得好奇的伸手摸了摸它那一根根白得不可思議的鬢毛,還有那兩隻白色的鹿角,以及它的眼眸,明明在畫像上那麽猙獰可怕,繡在衣服和做成銅環的時候都是雙目圓瞪,怒目相視,讓人覺得害怕,可是此刻這樣看著它,她隻覺得好美,好聖潔,還有就是好溫柔。

    “我這是又死了?”阡嫵輕笑問道,倒是沒有多少悲傷,死過一次了再死一次,實在是有點麻木,況且她還有意識,死跟沒死實在是沒覺得有什麽概念。

    白麒麟搖搖頭,腦袋頓了一下然後向她靠得更緊,幾乎把整個頭都放到她的身上,阡嫵隻得坐下,然後等它匍匐下來然後伸出手臂環住它的脖子,雖然沒有那麽強烈的實感,但是她感覺得到這樣的碰觸,很安心,噌噌它的鬢毛:“如果死後是這樣,好像死也沒什麽可怕的,這樣也不錯,不用操心那麽多事情,也不用折騰來折騰去,一不小心又把自己折騰死了!”

    白麒麟眼中又是一笑,碩大的爪子笨笨的舉起,好像是想摸她的頭,最後卻因為太大放棄了,仍由她抱著自己說話。

    阡嫵埋首在它的脖子上,惆悵一歎:“可是還是不想死啊,想想都不甘心,燕烈刑那廝把我弄出來,結果一群人搶來搶去居然把我給弄丟了,還喂了一晚上蚊子,怎麽想都覺得不劃算,就算要死,怎麽也得把燕烈刑給弄殘,再說,還有那些蚊子太可惡了,不過拍起來有些難,成千上萬隻,你都不知道我都快被吸幹了,簡直就是名副其實的吸血鬼!”

    “哎!要是蕭沉雪在就好了,讓他研製點毒藥,非得那把山上的蚊子全部毒死不可!”

    阡嫵自顧自的說著,卻沒有注意到白麒麟眼中一閃而過的光彩。

    阡嫵趴在麒麟的身上,失神的看著湖麵,想澈兒、想夏寂宸,想他們在幹嘛,要是他們找到她慘不忍睹的屍體,那後果她都不敢想象,可是實在不是她可以阻止的啊!

    阡嫵想著想著就不自覺的睡著了,而被她靠著的白麒麟卻在這時動了,輕輕將阡嫵的身體放到湖麵,大大的眼睛看著她的容顏,溫柔仿佛要從其間溢出來,然後它緩緩張開口,一顆白色的珠子從它嘴裏飄出來,在空中懸浮了片刻之後落下,直接落在阡嫵的腹部丹田的位置,然後他的爪子在地上畫出一個白金色繁複的咒文圖案,看著那圖案一點點縮小最終將阡嫵包裹然後消失這才罷休。

    它準備轉身離開,可是卻有些舍不得,低下頭嗅了嗅阡嫵,最後用那鼻子碰了碰阡嫵精致的臉蛋,這才轉身踏著水暈離開!

    北炎禦都——一戶不算富裕的百姓家中

    “嬸娘嬸娘!”一個二十出頭皮膚小麥色的男子背著一把弓箭快速的往正屋跑去,陽剛的臉龐算不得帥氣,但是勝在幹淨,尤其是那雙眼睛透著年輕人特有的朝氣和勇氣,看了那雙眼睛在看他的臉,有那麽幾顆小麻點看起來也是很可愛的。

    “大清早的嚷嚷什麽?”一個尖銳的婦女聲音帶著怒意叫罵道。

    少年對婦人的聲音已經習慣了,所以並沒有覺得好生氣,還是有些激動:“嬸娘!前天我救回來那個姑娘活著,她沒有死!”

    婦人頓時臉色驟變,罵聲更加尖銳:“我不是讓你把那血淋淋的屍體丟出去麽?你居然還留著?你想死氣我是不是?”

    少年辯解:“她活著,而且身上的傷口也好了,不是屍體!”

    “不是屍體我們這裏也不是慈善行,就養你一個都得多花一吊子錢,哪兒有閑錢去樣一個半死不活的殘廢,給老娘丟出去,立刻!”婦人眉眼倒立,厲聲怒喝道。

    少年想說那些錢都是他找回來的,可是想到婦人的潑辣,他最終還是沒說,隻道:“我會上山多獵點獵物養活她的!”

    婦人瞬間叉腰開罵:“你多打獵物養活她?你怎麽不想想多打點獵物養活我們?虧老娘養你這麽多年,你這胳膊肘往外拐呢?老娘舍不得添一件首飾的養著你,你就是這樣報答老娘的?”

    感覺到外麵有人指指點點,婦人瞬間放下手,然後立刻變臉:“唉喲!我這命苦啊!大姐死得早留下這麽個兔崽子,好不容易拉扯大,這翅膀硬了是要飛了啊!”

    門外路過幾個婦女看著屋內的情景就開始議論起來,嘰嘰喳喳的說一通,但是卻有很多字眼被少年清晰的捕捉到,比如說:克父母、煞星、白眼狼……

    少年死死握拳,強有力的手臂上青筋鼓起,可見他有多怒,最終他什麽都沒有說,轉身離開。

    婦人見他走立刻喝問:“你去幹什麽?”

    少年站住步子,握拳:“打獵!”

    話落頭也不回的離開,從後門,他先回了自己的房間,其實算不得房間,隻不過是一間柴房而已,一半的地方堆著幹柴雜貨,另一邊擺放著一張破舊的木床,牆上掛著幾件獸皮和弓箭以及砍伐的刀具。

    少年對自己的屋子再熟悉不過,當然,除了床上那個突兀出現的不速之客,他在半山的洞穴裏撿回來的女子,他從沒有接觸過女孩子,所以不敢給她換衣服,此刻她身上還穿著她那一身破爛的血衣,隻是被他用獸皮蓋住了而已,他不知道她怎麽會出現在孤峰山那樣危險的地方,但是她身上的傷他卻清楚,那是被狼撕咬出來的,這幾日孤峰山上的狼和野獸這幾天都死光了,不知道跟她有沒有關係。

    他原本還想多獵一些獵物賣掉之後給她請郎中,看來似乎不用了,因為她身上的傷已經神奇的自己愈合,隻是他還是得去打獵,去孤峰山找些獸皮,賣掉之後可以給她買一身衣裳;隻是他這一去又是大半日,嬸娘恨不得將她丟出去根本不會照顧他,他很是不放心!

    拿了碗裝了水,小心的將她扶起,看著她的臉和唇,雖然她此刻臉色蒼白,可是卻是他見過最好看的女子,不敢多看她的臉轉開眼睛,目光卻不經意的掃過她的鎖骨和心口凸起的兩團,頓時麵色赤紅,手中的碗差點灑了。

    忍住這尷尬讓他無法自處的窒息感,快速的將水灌倒她的嘴裏,然後又找了兩個饅頭放在桌邊,確定她若是醒來不會餓著之後這才拿起弓箭出門。

    在少年出門之後沒多久那個婦人就來了,毫不客氣的一腳將門踹開,扭著水桶腰囂張的走進來,嘴裏碎碎念:“一個小雜種居然也敢忤逆老娘,哼,老娘的厲害還沒讓你見識到呢!二十來歲沒娶妻就饑不擇食,半路撿來的殘廢也心肝兒似的保護著,可笑!”

    婦人一路念著走到床邊,然後才定睛看床上的女子,本來隻是想來看看是個什麽樣的醜八怪,然後趕人的,可是這一眼下去,她就挪不動步子了,雙眼死死的盯著床上的人,然後激動得整個人都顫抖,唇瓣抖了許久才抖出幾個破碎的字:“發了發了……老娘要發了!”

    許久她才回過神來,看看床上的人,確定不是自己的幻覺,然後瞬間一溜煙的跑出去,那速度絕對令人咋舌。

    不到兩刻鍾她就領著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來了,臉上笑得掬出了一朵菊花:“哎呀!牛爺!你放心,絕對是極品,包您滿意!”

    “哼!先看貨再說!”虎背熊腰一臉凶相的男子哼聲道。

    “好好好!這就到了!”婦人連忙應承。

    婦人帶著兩個男人進到這屋子,柴房的門因為她剛剛出去還沒有關,三人很快來到床邊,兩個男人頓時驚豔:“好美的女子!”

    婦人頓時笑得開了花:“我就說這女的絕對夠得上你們貨色的標準,那牛爺這……價錢!”

    牛爺看了看:“五十兩!”

    婦人不樂意了:“牛爺!這樣好的貨色才五十兩,怎麽也得一百兩吧!”

    牛爺哼一聲,從懷裏掏出一大一小兩錠銀子:“七十兩,就這樣!”

    婦人還不滿足,可是那牛爺一個大眼瞪過來她頓時沒了聲兒,七十就七十,天上掉下來的橫財,夠她買一套漂亮的衣服了!

    兩個男人怕被人發現,直接用麻袋將床上的女子床上帶走,出了這道門他們立刻又轉手賣出去,他們敢肯定一定要發了!

    兩人走了,婦人拿著銀子歡喜無比的去購置衣服,還一臉買了三四套,出手闊綽,一副富婆的樣子!

    傍晚時分,奔跑了一天的少年終於回來了,他的身上一身風塵,可是他卻好好的護著懷中的一個包裹,充滿男兒氣的臉上難得出現一抹激動的羞澀,拿著衣服快步回房間,卻在門口的時候震住,他的門什麽時候打開了?

    少年心中大叫不好,衝進房間一看,果然看見床上的女子沒了,少年大怒,幾乎是想都沒想就衝到了主院,一把推開了主院的門就看見婦人不斷的拿著新衣服在比劃,那鮮豔的顏色刺痛了他的眼,讓他眼中多了血絲:“她呢?”

    婦人厲喝:“誰準你來這裏的?沒大沒小!”

    少年死死的盯著婦人:“她呢?你把她趕走了?”

    婦人看他那個樣子嘲笑:“我說你不會看人家姑娘長得好看所以看上人家了吧?你也不看看你什麽德行,長得一副窮酸樣,要錢沒錢,要本事沒本事,那樣漂亮的姑娘肯跟你麽?”

    少年才不管她說的,他隻執著的要知道答案:“你到底把她丟到那裏去了?”

    婦人一甩衣服:“你給老娘滾出去,誰給你膽子在這裏大吼大叫的!”

    少年終於怒極,一把拿出被在背上還沒有解下的弓,搭箭彎弓,箭尖森亮對著婦人,發狠道:“你若是不說,就別怪我無情,別以為我真的不敢動手!”

    婦人嗤笑:“你敢麽?你要是敢動手……”

    “嗖!”箭支離弦,擦著婦人的肩頭過去,瞬間讓她的話戛然而止,然後臉色慘白。

    少年再次搭箭:“說還是不說?”

    婦人嘴唇一抖,腳下軟得坐下:“我……我把她賣給牛爺了!”

    “你竟然敢!”這比把她趕出去更讓少年怒,他狠狠的瞪著婦人,最終還是沒有將箭射出去,一個轉身飛速的往外麵跑去。

    牡丹閣是北炎禦京最出名的花樓,這裏的美人兒最多也是最美,來往的多是達官顯貴,出手闊綽,也成就了牡丹閣禦京第一紅樓,無人能出其左右。

    此刻華燈初上,牡丹閣到處燈火通明,打扮妖嬈嬌媚的女子輕紗曼舞與恩客親熱調笑,一眼望去盡是紙醉金迷。

    而牡丹閣的三樓之上,那是隻有花魁才有資格住的樓層,此刻一個房間裏正在火熱進行著裝扮,牡丹閣的老鴇娘親自監督:“紅色的不行,換成淺藍色!”

    “頭發簡單的挽,用玉簪!唉喲,你穿衣服輕點,這嬌嫩的肌膚萬一擦破皮了可怎麽是好?”

    “唉喲!淡妝……淡一點,不能破壞了這張臉,這張臉才值錢,現在的達官貴人最好這一口,別濃妝豔抹毀了老娘的寶貝!”

    “小心點,把她腳洗幹淨,用花露全部擦一邊,對,這樣才夠香!”

    老鴇娘一邊指揮一邊笑眯了眼,這樣的絕色她許久未見,嘖嘖,她都可以想象今晚銀子跟雪花兒一樣往她懷裏滾了。

    眼看打扮得差不多,老鴇娘搖著扇子一步三回頭的囑咐:“你們小心看著點,別弄傷了啊!”

    “是!”

    幾個女子快速的將穿上的女子打扮好,雖然同為女人,可是她們都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子的美貌,眉目如畫,五官精致,肌膚吹彈可破,一看就知道是大戶人家養出來的嬌小姐,可是再尊貴再美貌,過了今晚也跟她們一樣了。

    幾人將女子擺弄好在床上,多的人離開,留下兩個人在這裏守著,等著等下開場之後上來將她抬下去就是了。

    兩個女子坐在椅子上一邊喝茶一邊閑聊。

    “你說今晚她能賣出多少錢?”

    “看媽媽的表情就知道了,絕對不會低!”

    “上次如煙賣了三千兩,我看這次怎麽也得四千兩!”

    “說不定還不止,最近皇子殿下大多都在禦京,若是遇上他們看上,說不定更高!”

    “說不定命好直接被贖身了呢!”

    “這也是羨慕不來的……”

    女子說話的聲音嘎然而止,因為她被人直接打暈了過去,來人正是那個少年,此刻他一臉的大汗淋漓,可見他找得多著急,另外一個女子想要大叫,可是她麵前的是幽亮的箭尖,她隻得把尖叫梗在喉間,然後跟著被打暈過去。

    小心的將女子放到椅子上,少年這才跑去看床上的女子,走進的時候他瞬間震住,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時間居然還有這麽美好的女子麽?

    不過他也知道現在不是貪戀美色的時候,快速拿了自己買來的布衣裙往她身上一蓋,然後彎腰將她抱起來,去到窗口的時候他幹脆將她扛著,然後躍出窗口順著繩子往下麵爬,從三樓爬下去後麵是護牆,不過他知道有一個小門,剛剛他就是從那裏進來的。

    他剛剛帶著她到小門就聽見有人哈哈笑著進來,少年嚇得趕緊帶著她躲到門邊的樹後麵,來人正是牛爺和跟著他的手下,兩人今天賺了一筆剛剛才去喝一頓回來,此刻正快活著呢,倒也沒心思注意旁邊的動靜,可是偏偏好死不死的,某個女人在這個時候醒來了,靠,她是被胃疼醒的,讓你試試被頂著胃倒掛著一動不動看難不難受。

    “靠!死了都不讓我好過!”清冷的聲音微微怒斥,聽起來別有一番味道,沒錯,這個差點被人賣了的女人就是阡嫵,很幸運,她沒死成,還活著呢。

    阡嫵一動就被人摁住,她聽見男子低喝的聲音:“別動!”

    阡嫵看看周圍,感覺很真實,也就是說她沒死,可是她看看自己現在這架勢,再看看被扛的這姿勢,頓時怒了:“你們有完沒完,還折騰?老娘都被丟在孤峰山上差點喂狼了,你們還不放過我?”

    “誰在那裏?出來!”阡嫵那聲音顯然引起了人的主意,眼看著三個府院拿著棍子過來,少年也顧不得那麽多,直接扛著阡嫵就往門口衝,一切衝出去再說。

    “有人偷人,抓住他們,快點抓住他們!”頓時整個花樓熱鬧了。

    阡嫵聽到他們那聲音特別想罵回去,偷人不是這樣的好不好?別亂用詞!不過她現在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因為胃實在是難受啊,可是偏偏她被少年死死抱住兩條腿,又被抖得頭暈目眩,嘔……好想吐!

    “站住……別跑!抓住他!”

    後麵一路追,少年一路跑,而且少年的腳力不錯,似乎對這一帶很是熟悉,在巷子裏竄來竄去,沒多久就找到了一處無人的院子扛著阡嫵進去把門關上,然後帶著阡嫵去屋裏躲。

    少年將前五年放到地上,自己去外麵看了半響,確定沒人追來這才進去,借著月光找到地上的阡嫵,見她難受的幹嘔,連忙道歉:“對不起!剛剛我太粗魯了,隻是我不能讓你被抓住,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告訴嬸娘這件事情她就不會把你賣去花樓了,都是我太笨,還以為她可以幫忙照顧你,沒想到她居然作出這樣的事情,對不起!”

    阡嫵看著月光下不斷道歉的少年,他幹淨的臉上全是愧疚和歉意,甚至眼睛都紅了,他還在深呼吸著,顯然是剛剛跑得太快的原因。

    聽著他的話,阡嫵大概似乎得到了一個來龍去脈,微微挑眉:“是你救了我?”

    “啊?”聽到她跟自己說話,少年驚了一下,然後不好意思的撓頭:“不算是救,隻是把你帶回來,其他的什麽都沒幫到你,反而還差點害了你!”

    說完頓時又愧疚了!阡嫵見他那自責的摸樣忍不住失笑:“又不是你把我賣進去的,你沒有對不起我,反而因為你把我帶回去,你可是我的救命人恩呢!”

    她居然還活著,雖然不知道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但是她正的還活著,如此就足夠了,而這個少年也算是救她一命,不,是兩命,隻是看起來倒是青澀單純得很,真是有趣。

    “我才不是救命恩人,都是我!”少年的自責愧疚顯然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安慰的。

    阡嫵也沒多說,反而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驚訝的抬頭,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問他名字:“阿狼!”

    阡嫵皺眉:“別說是野狼的狼啊!”

    少年不自在的低下頭:“就是野狼的狼!”

    “那姓呢?”

    少年搖頭:“我沒有姓,就叫阿狼!”

    阡嫵看著自卑又小心翼翼的阿狼,最終沒有問下去:“阡!我的名字!”

    阿狼受寵若驚的抬頭,然後有些羞澀:“阡姑娘!”

    阡嫵無語:“這算什麽稱呼?阡就行了,不要加姑娘兩個字!”

    “阡姑娘!”阿狼可不敢直接喊女孩子的名字,他喊不出口。 尤物皇後之三千妖嬈:

    阡嫵扶額:“阡小姐和大小姐,你隨便選一個,別喊姑娘!”她不喜歡聽到這兩個字,莫名的覺得裝嫩且寒摻。

    阿狼這次倒是沒有堅持,有些不好意思的改口:“阡小姐!”

    阡嫵看著他不敢看她閃爍又純情的眼睛,頓時眼皮抽了一下,她是不是該感歎自己的魅力?被狼咬成那個樣子居然還能活下來,活下來不說,那副狼狽樣也能召來桃花?

    不過阡嫵懶得理這小男生的心思,看著自己的腿,在看看自己的手,她實在想象不出那樣的傷是怎麽好的,沒有一點疤痕,摸不出絲毫的痕跡,她記得她完全失去意識之後看到了一抹白色的光芒,還有一個什麽獸,那白麒麟不會是真的,而不是夢把?

    可是這世上真有那樣神奇的物種?若說不是,她這傷又該如何解釋?可是若說是,莫非這世上真的有神明不成?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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