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說得比唱得還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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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她,楚若欣登時臉色大變,竟如見了鬼般猛退一步,雙眼大睜:“楚千玥,你、你怎麽會在這?!”
她料到千玥會在這,卻沒料到她會以這種方式出場。
千玥不緩不急的走下台階,衣角拂動,連發絲都整齊不亂,秀致中隱含清冷,“你能在,我為什麽不能在?”
一句話說完,人已經走到了身前。
看著如此平靜的千玥,楚若欣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後跟上“蹭!”的一聲爬上來,忍不住微微一顫,又想往後退,眼尾無意的一瞥,卻見蒙田等一眾禦林軍皆是表情狐疑的看著她,仿佛在疑惑剛剛還一口咬定千玥做了醜事的她,怎會這麽驚訝?
楚若欣心中一驚,立刻反應到自己說漏嘴了,連忙擠出一絲笑容,“沒什麽……我隻是太驚訝了,還以為……你……你沒事就好。”
不知是驚訝還是恐懼,她的說得顛三倒四,卻不難理解。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很想看到我呢。”千玥似笑非笑。
楚若欣的眼神閃爍了下,笑容越發勉強,什麽話也說不出。
蒙田見狀,眼裏的懷疑更濃了,他好歹是十萬禁軍之首,若這個時候還看不出楚若欣有問題,那他的腦子就當真是漿糊了!聞言開口道:“楚小姐似乎對戰王妃的出現很驚訝,本統領還以為你懂得未卜先知,連門都沒進便知道屋裏的人是戰王妃呢!”
這話說得不可謂不諷刺,更是意有所指,楚若欣的臉色乍紅乍白,尷尬異常。
而那些站在包圍圈之外的宮人,見千玥衣著整齊的走出來,也是陣陣驚呼,麵麵相覷。
不是說這戰王妃與人私通嗎?怎麽她看起來這麽清爽,完全不像是剛剛做過那檔子的事的人?更奇怪的是,那楚三小姐一見她,表情就像見了鬼似的,她和戰王妃不是同族姐妹嗎?見到姐姐安然無恙,她不驚喜也就罷了,居然還露出一幅匪夷所思的表情,好像很失望的樣子……
難不成,她打心眼裏就盼著戰王妃出事?
人都是有腦子的,事情突發時或許考慮不到,但隻有給他們思考的時間,其實不難看出楚若欣欲蓋彌彰的心思,看向她的眼神也不由變得古怪起來。連蔣王後都眉頭微蹙,不滿的盯著楚若欣,好似在責怪她情緒外漏。
楚若欣哪能感覺不到這種變化,心裏又氣又惱又恨,一口銀牙狠狠咬著。
蒙田的一句話,讓她誤以為計劃成功,沒有親自進屋確認便得意忘形,引起了蒙田的懷疑。而後千玥突然出現,她飽受驚愕又露出了馬腳,如今卻是連解釋都找不到理由,隻得咬牙沉默。
這時候,一個士兵走了過來,道:“蒙統領,屋內的楚小姐醒了,但人已經被折磨的神誌不清,問不出話來。”
蔣王後實在聽糊塗了,“怎麽又來了個楚小姐?到底是誰做了醜事?”
楚若欣臉色微變,已是猜到了答案。其他人也不是傻子,楚家一共才三位小姐,如今二小姐和三小姐都在,那最後的一個……
士兵道:“回王後,是楚家大小姐!”
果然!
楚若欣身子一顫,臉色蒼白。其他人更是一陣嘩然,看向楚若欣的眼神登時變得嘲諷。
一口咬定別人通奸,結果卻抓到了同胞親姐姐的奸情,楚若欣這張臉,今天算是丟到家了!
蔣王後愣了愣,臉色驀地難看,狠狠瞪了眼楚若欣。
雖然她不知道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也不是傻子,後宮後院那些齷齪手段沒人比她更清楚,她當然看得出這件事和楚若欣有關,隻是不知出了什麽差錯,居然抓到她親姐姐頭上了!
這個蠢貨,到底在搞什麽鬼?
蒙田也看出了楚若欣不對勁,心中懷疑卻沒有證據。他皺了皺眉,冷聲道:“先找太醫為楚大小姐診治,看還有沒有救,剩下的事,待我請示陛下後再做定奪。”
那士兵正要領命退下,蔣王後卻伸手一攔,道:“不用了,這事不過是那楚秋珊行為不檢,與人私通搞出來的,本宮自能處理,用不著稟告陛下,你退下吧!”
“這……”士兵猶豫的看向蒙田。
蒙田的一雙眉毛也是緊緊皺著,心中疑竇從生。
與人私通?哪個未出閣的姑娘會一次性和六個男人私通?還把自己折騰到神誌不清的地步?這話也未免也太牽強了!
蔣王後也知道自己的話很牽強,但她已經認定這件事和楚若欣脫不了幹係,再查下去肯定會連累到她。楚若欣到底是蔣王後未來的兒媳婦,又是聯係楚家和太子的紐帶,蔣王後自然不能看著她出事,這才出言阻攔,想要息事寧人。
楚若欣卻是不甘心就這樣功虧一簣,眼珠子一轉,突然道:“王後娘娘,蒙統領,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我們這些人都是追著刺客才來到這,但王妃姐姐卻是從屋裏走出來的,莫非姐姐一直在這裏,眼睜睜的看著大姐出事嗎?”
她這麽一說,其他人才想到這點,那眼神齊齊轉到千玥身上,暗藏驚疑。
千玥是從屋子裏走出來的,這一點所有人都看見了,這就證明她早就在這院子裏。偏偏楚秋珊就在她隔壁房間裏出了事,如果她早就在這,為什麽不出手製止?反而等到眾人全部趕到才出來,這不是見死不救嗎?
楚秋珊也是她的姐姐,她如果真的冷眼旁觀,那也未免太冷血、太無情了……
當下,所有人看千玥的眼神都有些變了。
千玥自然感覺到了這種眼神變化,卻是唇角上揚,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容。
這楚若欣果然是恨她入骨,都到這個時候還不死心,不能汙蔑她紅杏出牆,就索性栽她一個見死不救的罪名,真是連一絲機會都不肯放過啊……
更奇怪的是,千玥到現在都沒弄明白,她到底為什麽恨她?
楚秋珊是因為毀了容,又在千玥手中吃了虧,更是嫉妒千玥的婚事,她恨千玥還可以理解,但楚若欣呢?她根本用不著嫉妒千玥。
論身份,千玥雖有嫡女的名頭,過去十年卻過得連奴才都不如。而楚若欣雖然出身二房,但在府中卻是真正的金枝玉葉,更有未來太子妃的名頭,遠在千玥之上,她何必嫉妒一個比她差的人?更從不曾吃過千玥的虧,她的恨意,甚至沒有一個站得住腳的理由!
今日之前,千玥還以為楚若欣之所以恨她,是因為太子和戰無極對立,但今日之後她才明白不是。真正重視感情的人,是絕對不會去利用感情的,那根本是對感情的一種輕賤!楚若欣愛的是太子妃高貴的身份,不是太子這個人,她又怎麽會因為太子而針對她?
直到很久以後千玥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人,心理天生就不正常,最看不得別人好。哪怕別人好不好跟她毫無關係,更不會威脅到她,她心裏也不舒服,甚至會用盡手段的算計別人。
這種扭曲的心理,說穿了就是嫉妒與貪婪,恨不得全天下的好事都被她占盡,別人得到一點點,她都覺得是偷了她的,自然滿心怨恨。
楚若欣就是這種人!
她的怨恨,不過是因為千玥過去落魄,現在卻過得和她一樣好,得到的恩寵也比她多,她心裏就不舒服。千玥越是受人矚目,她心中的負麵情緒就越多,隻覺得自己的光環被人搶了,然後便心生怨恨,挖空心思的想扳倒千玥。
人心不古蛇吞象,說來複雜,其實也就這麽一回事。楚若欣擁有的東西不算少,但她太過貪婪,看到千玥擁有的,便恨不得她不得好死,再把她的東西搶過來!
“真的是這樣嗎?戰王妃,你怎麽能這麽做?楚秋珊是你姐姐,你怎麽可以眼見她危難還袖手旁觀?未免也太狠毒了!”蔣王後皺起眉頭,一臉義正言辭的厲聲道。
千玥揚了揚眉,語氣說不出的諷刺,“王後剛才還說楚秋珊是自己私通,怎麽這會兒又變成危難了?”
蔣王後被這話一噎,惱羞成怒道:“就算是楚秋珊自己行為不檢,你作為她的妹妹,難道不該勸阻她犯錯嗎?可你不但沒有,反而眼睜睜的看著她犯下錯事,到底是何居心?”
“千玥姐姐,我知道你和大姐的關係不好,大姐也做過許多不對的事情,但你們到底是同脈相連的親姐妹啊,你怎麽可以袖手旁觀,任憑大姐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呢?我真是對你太失望了!”楚若欣說著,晶瑩的淚水已是順著麵頰落下,宛如帶雨梨花,我見猶憐。
她一向懂得利用自己的外形,也特別擅長煽動人心,此刻做出一副美人心傷的模樣,果然讓不少年輕的士兵心生憐憫,不由忽略了之前她破綻百出的表現,對千玥怒目而視起來。
千玥簡直好笑了,“我到底對她做了什麽,讓你失望成這樣?”
“如此眾目睽睽,姐姐難道還不肯認錯,非要抵死不認嗎?”楚若欣半是憤怒半是傷心的說道,那副演作俱佳的模樣,若是不知情的人見了,肯定以為千玥做了什麽罪無可恕的事,自然也就忽略了她避重就輕的本意。
“那你到是說說,我要認什麽錯?是我把楚秋珊帶到這?還是我逼著她與人私通了?”千玥的笑意越發諷刺,不緩不急的問道。
楚若欣驀地一噎,眼裏飛快的閃過一絲憎恨,臉上的表情卻更加失望了,搖頭歎息道,“姐姐非要這麽說,那我也沒什麽辦法了,隻希望姐姐以後不要良心不安才好。”
良心不安?
千玥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她居然還有臉說這種話!
一個連未來丈夫都可以出賣、連親生姐姐都可以利用、甚至利用完之後還能狠狠踩一腳來打擊敵人……冷血薄情到這種地步,她居然還知道什麽叫良心,還好意思大言不慚的教訓別人?
本來以為楚秋珊就夠無恥了,沒想到楚若欣比她還厲害,這不要臉的程度,簡直讓人歎為觀止!
千玥幹脆不說了,一雙眼睛似笑非笑,看得楚若欣心裏直發毛。
正要開口再說幾句,不遠處卻突然傳來一聲響亮的嗤笑,“若欣小姐這一手演技果然是名不虛傳,厚顏無恥的程度真讓我大開眼界!”
楚若欣臉色驟變,猛地轉過身,隻見白秋孤身一人,不急不緩的走了過來。一身儒雅氣度,狐狸般細長的眼眸精芒暗藏,卻不見戰無極的身影。
楚若欣眉頭一皺,心中登時警惕起來,蔣王後也是麵露不善。
白秋是戰無極手下唯一的謀士,不會什麽武功,但卻比身手卓越的墨塵墨玄等人更加難纏,因為他有一顆聰明的頭腦,為人更是狡詐無比,突然出現在這,楚若欣當然會緊張。
千玥也順勢看去,與白秋一個對視,便完成了信息交換。反而是蒙田一臉驚訝,“白軍師,你怎麽也來了?”那語氣竟有幾分恭敬。
白秋笑著道:“王妃久久未歸,王爺擔心不已,便讓我來看看情況,卻沒想到一來便看到了如此精彩的一出戲!若欣小姐的演技真是比台上戲子還厲害,佩服,佩服!”
說著,他還裝模作樣的抱了個拳,神態語氣好不誠懇。
千玥嘴角微抽,哭笑不得。
好個腹黑的白秋,罵起人來都不帶髒字!
梨園戲子,在古代可是下九流的低賤人物,連普通百姓都比不上,白秋拿那種人和楚若欣比較,本就是一種極大的羞辱,他卻偏偏還露出一副真心實意的模樣,當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楚若欣向來心高氣傲,把麵子看得比命還重,聞言氣得臉都青了,又要維持表麵的優雅形象,更是憋得一臉扭曲,“你……你在胡說什麽?我何時演戲了!”
“咦,沒有嗎?我還以為楚三小姐的愛好就是演戲呢,否則怎麽說得比唱得還好聽?”白秋依然笑眯眯的,但說出的那話,卻能把人活活氣死。
“你不要汙蔑我,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楚若欣憋不住了,咬牙厲聲道。
“汙蔑未來太子妃,我可擔當不起這麽大的罪名。如果不是在演戲,那楚三小姐可否告訴我,你是怎麽做到睜眼說瞎話還能麵不改色的呢?我真的很好奇啊!”白秋一臉疑惑的問,那表情說不出的誠懇,但在千玥看來,卻是黑到骨頭裏了!
“你……”楚若欣氣得渾身發抖,白皙額頭上青筋暴跳。
“白秋,若欣好歹也是未來太子妃,你怎麽能拿下九流的戲子來侮辱她?簡直不像話!什麽叫睜眼說瞎話,若欣什麽時候說謊了?”蔣王後看不下去了,怒聲喝道。
“哎呀呀,鬧了半天,王後娘娘你居然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兒?那我解釋一下好了。”白秋滿麵帶笑,眼神卻驟然冷厲下來,“那就是——今夜這整件事情,包括王後遇刺、楚秋珊私通、我家王妃出現在此,都是這位‘未來太子妃’一手策劃的!隻可惜計劃拙劣,破綻百出,不值一提!”
這話一出,人群中登時響起了整片整片的抽氣聲,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楚若欣身上,懷疑、驚訝、錯愕、不敢置信、將信將疑……什麽樣兒都有。
“白秋,你不要血口噴人!”
楚若欣登時尖叫起來,臉上的憤怒很真實,渾身微微發抖,震得頭上一溜兒的水晶瓔珞簌簌搖晃,倒也看不出破綻。
但其實,她心裏也是有些慌亂的,但轉念一想,她的計劃雖然粗簡,退路安排卻極為慎重,幾乎把所有針對她的線索都抹掉了。就算刻意去查,也頂多查出個楚秋珊,根本不會牽連到她身上。
這樣一想,楚若欣也就鎮定下來,按耐住做賊心虛的情緒,麵色憤慨的說道:“白軍師,我敬你是位聰明人,又對戰王爺忠心耿耿。姐姐是未來的戰王妃,你自然是站在她那邊,而我又指責了她幾句,你看我不順眼也很正常,但你怎麽能這麽汙蔑我?說一切都是我做的?大姐與我一母同胞,我怎麽可能設計陷她於不義?這樣做對我又有什麽好處?你這汙蔑也未免太沒有情理,簡直就是亂潑髒水!”
一番話說的那叫一個滿腔憤慨,把那種被人汙蔑的委屈、激動、憤怒演得是入木三分,白秋說她演技過人還真是說對了。
但其實,楚若欣這番話看似激動,卻是話裏有話。
她首先點明了白秋和千玥是一夥的,看在戰王的麵子上,白秋幫著千玥很正常;然後接著說她指責過千玥,白秋汙蔑她其實是故意報複;最後道出她和楚秋珊的親姐妹關係,於情於理她都沒必要害自己的親姐姐。如此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便可以最大限度體現她的無辜,更是把白秋說成是一個蓄意報複、心懷不軌的小人。
這樣一番條理分明,環環相扣的辯解,一個情緒激動的人怎麽可能說得出?隻不過沒人發現這一點罷了。
但不可否認,楚若欣說的話其實很有道理,無論哪一點都符合正常人的思維。別說其他人,就連蒙田都有些疑惑了,難道楚若欣真的是無辜的?她的確沒有理由害自己的親姐姐。
可若要說白秋故意汙蔑她,蒙田卻是打死也不相信。
他也是武將,他也很崇拜戰無極,而白秋又是戰無極的首席軍師,人品才幹都是有目共睹的,絕不是那種搬弄唇舌的小人。若他僅僅因為楚若欣指責了戰王妃幾句,就要往人家姑娘身上潑髒水,戰王豈會把他留在身邊,還如此倚重?
一邊是堅信白秋不會做這種事;一邊又是楚若欣沒有理由害自己的親姐姐……蒙田隻覺得腦子都用不過來了,怎麽都想不通這是怎麽回事,隻好靜觀其變。
他的態度很理智,也很中肯。但這世上真正理智的人太少了,人是有感情的生物,自然也更習慣感情用事,隻要自己覺得有道理,便下意識的相信了。這一點無論現代古代都是一樣。
聽完楚若欣的辯解,在場絕大多數人都向白秋投來鄙夷的目光,隻是畏於他出身煞王府,沒人敢出言諷刺,若是其他人,隻怕早就被口水噴死了。
白秋也不生氣,好像早料到楚若欣不會乖乖認罪,更沒打算為自己辯駁。
他微微聳肩,一臉無奈的道:“既然沒人相信我的話,那我還是不說了,免得被當成小人,白白招惹了一身的麻煩。”
這話聽起來好似打了退堂鼓,其實卻是暗指他說的都是真話,楚若欣豈肯罷休?
“你這話又是什麽意思?是說我在故意汙蔑嗎?簡直可笑,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如果有證據,大可擺出來讓大家夥評評理兒,看到底是你汙蔑我還是我汙蔑你!”楚若欣一臉憤慨的道,心裏卻是篤定白秋找不出證據,她有恃無恐,便更加得寸進尺,打算一口氣坐實了白秋和千玥的罪名,他們休想翻身!
蔣王後也跟著幫腔道:“白秋,你雖有軍師的名分,但實際不過一個布衣虛職,居然敢在宮中張口胡言,汙蔑未來的太子妃,你可知這是什麽罪名?今日你若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本宮非得治你一個犯上之罪不可!”
蒙田微微皺眉,有些擔心的看了白秋一眼,暗暗歎了口氣。
雖然他相信白秋不是那種人,但蔣王後卻是不會信的,她巴不得抓緊一切機會打壓戰王府。今日這事,白秋如果不能拿出證據證明自己沒有胡說,蔣王後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他的……
不知不覺間,原本一件貴女私通的事,已經變成了太子黨和戰王黨的又一輪交鋒,原本身為主角的千玥,反而被人遺忘在一旁了。
當然,她是絕對不會介意這一點的,更樂得看戲,這局棋是太子針對她和戰無極的關係而下,白秋作為謀士,豈能不為主出力?那也太便宜他了!
千玥無事一身輕,樂得悠閑。
“你們說真的?真要我拿出證據來?”白秋瞪大眼睛,滿臉吃驚的說道,表情怎麽看都透出一股子心虛。
楚若欣和蔣王後見了,越發得意忘形了,白秋又似是而非的推脫了幾句,引得兩人越發激憤,咬死了非要看證據,否則就得治他的罪!
白秋見好就收,露出一臉“憂鬱惆悵”的表情,搖頭歎道:“唉,也罷也罷,既然你們非要看證據,不給看就要治我的罪,我可不想遭罪,還是給你們看好了……”
聽到這話,千玥一下沒忍住,“噗”一聲笑了。
什麽叫非要看證據?她敢打賭楚若欣和蔣王後絕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白秋口才太好,硬生生引導著她們說成了這個意思,就像他之前引導著千玥和戰無極合作一樣。
這個男人有一顆七竅玲瓏心,而且還是黑的!連千玥都上過他的當,明知他是故意卻沒辦法化解,楚若欣和蔣王後就更是如此了。
果然,一聽這話,兩人同時愣住,尚未褪去的得意生生僵硬在臉上!
她們哪裏料到白秋真敢這麽說,不過是篤定他手中沒有證據,才敢得寸進尺,想趁機定他一個犯上不敬的罪名,但她們卻忘了,白秋豈是那種隻圖口舌之快的人?
不等楚若欣和蔣王後反應,白秋原本輕浮的臉色倏然嚴肅起來,笑意消失,那眼神竟有幾分駭人的厲光,聲音驀然冰冷:“把人帶上來!”
腳步聲隨之響起,眾人回頭,卻見是兩個黑衣蒙麵的暗衛從竹林裏走出來,手中各自提著一個手腳扭曲、滿臉苦痛之色的人。一男一女,一個穿著夜行衣,另一個卻穿著婢女服飾,五官長相都很普通,看不出任何特別之處。
還沒等其他人明白這兩人是誰,楚若欣卻臉色大變,整個人猛地往後一退!
這兩個人,男的赫然是她派去接應楚秋珊的人,而那個女的,更是她的貼身婢女,曾經為楚若欣做過不少事……
他們怎麽會落到白秋手裏?!
楚若欣猛地打了個寒顫,心中大叫“不好!”
本來在她的計劃中,那男人接應了楚秋珊之後,就會從特殊渠道立刻出宮,楚秋珊回到楚府,而那男人則暫時離開京都,隨便躲到什麽地方都可以,隻要不被煞王府的人找到。也正因為這樣的安排,楚若欣才沒有及時發現計劃失敗,還以為那男人和楚秋珊都已經出宮,沒有出現是很正常的,因此也就沒有多想,還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
但她不知道的是,這男人一出現就被千玥扣下,然後轉交給了白秋,為的就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當眾戳穿她的陰謀!
至於那婢女,更是楚若欣的貼身心腹,從小就跟在她身邊,雖然外貌不起眼,卻是忠心能幹,楚若欣一時心軟,想著這樣好用的婢女也實在難找,這才沒有在辦完事後除掉她,隻是吩咐她避避風頭,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竟被白秋抓到了!
這下可難辦了,那男人還好說,但那婢女卻是知道她太多秘密……
楚若欣一陣懊悔,早知道這樣她就不該心軟,早早處理掉就好了,如今卻隻能希望兩人夠忠心,不要把那些事情說出來……
這樣想著,她的臉色更是青白僵硬,雙手緊緊攥成拳頭,那是她緊張時的表現。
蔣王後卻還沒反應過來,皺著眉頭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以為隨便找兩個人來就可以脫罪嗎?”
“王後不用著急,先聽聽他們怎麽說吧。”白秋一揮手,兩名暗衛識趣的俯下身,“哢吧”兩聲,將兩人卸掉的下巴重新裝好。
“軍師饒命……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說!我什麽都願意說……求你放了我吧,我寧肯死也不想再受那種折磨了……”
“求求你……求求你了……我真的什麽都願意說……”
兩人的下巴一裝上,登時便鬼哭狼嚎似的哀叫起來,顧不得手腳被折斷的痛苦,涕淚縱橫的在地上又是磕頭又是打滾,渾身止不住的發抖,滿臉的驚慌失措,也不知遭遇了什麽才會嚇成這個樣子。
“你們怎麽了?我好像沒對你們做什麽可怕的事吧,折斷手腳也隻是為了防止你們殺人或者自殺,至於別的事兒,我可什麽都沒做啊……”白秋似笑非笑的說道。
那兩名暗衛更是懂行,聞言直接撕開兩人的上衣,展示給其他人看。蒙田走上去仔細一檢查,點了點頭,“的確沒有任何受刑的跡象。”
楚若欣的臉色越發僵冷了,脖頸上青筋暴跳。
沒有受刑,自然就不可能是嚴刑逼供,這白秋根本是早有準備,搶先一步堵住了她的嘴!免得人證說了什麽對她不利的話,她會狡辯是屈打成招。
這隻該死的狐狸果然是心思縝密,連這一點都想到了!
楚若欣恨得牙關直咯噔,心中更是驚疑,如果沒有受過刑,這兩人怎麽就嚇成了這幅樣子,難道他們是見鬼了嗎?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白秋笑眯眯的道:“我沒有對他們動刑,隻是請他們觀刑而已。比如說什麽剝皮啊、抽筋啊、淩遲啊、活埋啊……還有把人犯直接丟進毒蟲堆裏、親眼看著自己被毒蟲活活吃成骷髏之類的,不過才看了兩三個,他們就嚇成了這樣,真是讓我失望。”
他搖了搖頭,果然一臉失望,那輕鬆的語氣完全不像是在說如此殘酷的話。
千玥的嘴角又是一抽,滿頭黑線。
人群中已經有人變了臉色,尤其聽到那句“親眼看著自己被毒蟲活活吃成骷髏”,有些宮女頓時忍不住,轉身嘔吐起來。那一男一女更是麵色死白,回想起之前噩夢般的經曆,真是寧死也不想再來一次了。
白秋笑容隨意,腦海中卻再次浮現出千玥對他說過的話——
“身體上的折磨隻是最低等的辦法,不但耗費時間,對一些忍耐力強的人也效果有限。心理上的折磨才是真正厲害的審訊手段,不傷人一絲一毫卻能把人逼到崩潰,而且沒有人能夠免疫。如果撬不開這男人的嘴,就按我教你的做,他肯定會招!”
白秋本來還不相信,如果這麽簡單就能問出真相,那朝廷也就不用設立刑部了。隻是千玥說得篤定,他也沒別的辦法,隻好姑且一試,卻萬萬沒料到居然真的成功了!
這的確是一種很可怕的手段,不動人身卻折磨人心,比他過去所用的不知高明了多少,甚至連王爺都沒聽說過,千玥又是從哪裏知道這樣一種手段的?
白秋自然不會想到,這種心理審訊法其實是現代m國情報局常用的手段,專門用來對付一些骨頭硬的人犯。人的心理承受力是有極限的,即便是千玥這種經過特殊壓力訓練的人,超過了承受極限,同樣會精神崩潰,所以它無往而不利。
但這種辦法雖然好用,卻也不是人人都能學會,至少也要是精通心理學的專業人才,否則根本抓不準犯人的心理,更說不上折磨了。
由此可見,白秋實在是個很聰明的人,千玥不過是簡單描述了心理刑法的原理,他卻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學以致用,除了心思縝密,天賦也是必不可少。
同時也可以看出,白秋這人有多“陰暗”,這種事情一學就會……
楚若欣和蔣王後的臉色也是一陣白一陣青,即便沒有當場吐出來,那微微發抖的身體也泄露她們心底的恐懼,就連蒙田這種武將都忍不住連抽冷氣,臉色精彩,滿眼同情的看著那一男一女……
“好了,不說這些閑話了,還是來聽聽這兩人的證詞吧。”白秋依然是那副儒雅溫潤的模樣,一張笑眯眯的臉,卻讓原本還站在他身旁的幾個士兵直往後退,驚恐的拉開距離。
那一男一女早就被白秋嚇破了膽子,聽到這句話,那是半點猶豫都沒有,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說了出來!包括楚若欣怎麽指使他們在宮外找了那重病患者、用什麽方法什麽渠道送進宮裏、又是怎麽弄到這竹林裏來、計劃是怎麽布置的、接應完楚秋珊後要怎麽撤退……以及為數不少楚若欣曾指使他們做過的事情。
諸如此類,事無巨細,說的那叫一個幹脆!
且不說這些供詞的內容有多麽驚世駭俗,就是兩人臉上如見厲鬼般驚恐的表情,就已經讓眾人看的後背直發毛,滿身都是雞皮疙瘩。
男子道:
“我本來是一個小混混,懂幾分手腳,被若欣小姐看中後養在外麵……說是能有用處……”
“……後來,若欣小姐不知用了什麽辦法把我弄進了太子東宮,借著太子的勢力輾轉入宮藏了起來,要我在淩晨之前把楚秋珊和那個得了重病的男人帶出來……”
“若欣小姐吩咐我,等辦完事後,一出宮就馬上殺了那男人……若欣小姐還說,楚秋珊到底是她姐姐,不用殺,以後想辦法把她弄成傻子就行了,留她一條命……”
“若欣小姐要我盡快離開帝京,免得被人發現,露出馬腳,但我還沒來得走就被抓了。”
“至於那個刺客……我真的不知情,但肯定和若欣小姐脫不了幹係!因為她告訴我淩晨時分宮中會出事,要我趁亂出宮……但我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敢派人行刺王後……”
“我知道的就這些……白大人,求求你,我知道的都說了!你饒了我吧!”
“……”
婢女道:
“……我按照小姐的命令,專門尋找有傳染重病的男人,小姐說這樣才能讓戰王妃生不如死,受盡折磨……”
“大小姐也是聽了小姐的吩咐,用戰王妃的母親引誘她進入竹林,然後哄騙她喝下春藥……再……再丟給男人,讓那有病的男人把她……這樣戰王妃就會染上重病,哪怕不死日後也會受盡折磨……”
“大小姐過去之所以經常欺負戰王妃,也是小姐在背後教唆……”
“小姐還暗中叮囑府裏的姨娘,讓她們使勁欺負戰王妃,想怎麽做都可以,隻要留一口氣,她保證老夫人不會追究……”
“為什麽要針對戰王妃……我不知道,大概是因為戰王妃是長房嫡女,身份比小姐高,小姐心裏不舒服吧……”
“小姐從來不動手殺人,她隻在背後告訴別人怎麽殺人……間接死在小姐手裏的人很多,我記得的就有十幾個……除了府裏不聽話的下人,還有一些小姐看不順眼,或者沒有利用價值的……”
“小姐恨戰王妃搶了她的風頭……很多次都對我說戰王妃該死,她說無論如何都會殺了戰王妃,而且是要她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
“……”
兩人爭先恐後的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生怕說慢一點又不知會受到什麽樣的折磨。等兩人把話說完,燈火通明的院子裏早已經是死寂一片!
楚若欣臉色青白,扭曲的不成人樣,渾身劇烈發顫……
眾人更是震驚到連腦子都轉不過彎來,張著嘴,瞪著眼,半是憤怒半是驚。
瞠目結舌!難以置信!匪夷所思!
誰能想到外表如仙女般溫柔端莊的楚家三小姐、從小就被預定為未來太子妃的天之驕女,剝下那張虛偽的麵皮,私底下居然是條這樣狠毒的美人蛇!不但暗中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更是連親生姐姐都不放過!謀害戰王妃的計劃如果成功,她就要把親姐姐弄成傻子來保全秘密;計劃不成功,她更是踩著親生姐姐的名聲來汙蔑戰王妃見死不救……
現在回想一下她之前那副正義凜然的模樣,眾人心裏就一陣惡心反胃,賊喊捉賊還擺出一副白蓮花的臉,一個人怎麽能虛偽惡毒到這種地步!
雖說不能憑幾句證詞便證明一個人有罪,但這一對男女所說的話,卻是條條件件可以查證,而且包含了大量細節,時間、地點、人物、事件一應俱全!根本不是可以憑空捏造出來的話!那男人雖然很少有人見過,但那女子卻是楚若欣的貼身婢女,平日沒少跟著她進宮,隨便找個楚府的人都可以證明……
還有什麽好說的?
楚若欣和楚秋珊聯手策劃了一手好戲,以戰王妃的生母為誘餌,以春藥為手段,企圖陷害戰王妃私通。卻不料失敗了。楚秋珊作繭自縛掉進了陷阱,楚若欣更是眼見計劃失敗,反咬一口汙蔑戰王妃見死不救,又是演戲又是唱戲,把在場所有人當成傻子!
雖然那男人說,刺客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但就衝著他後麵那番話,眾人幾乎可以肯定,那刺客就算不是楚若欣安排的,她也一定是知情者,難怪她一點都不驚訝……身為未來兒媳婦,居然派人行刺自己的婆婆,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至於為什麽要安排那個刺客,眾人也想通了,製造混亂讓那男人逃走還是其次,更主要的,恐怕是想利用他們這些人來作證,讓戰王妃有口難辯,身敗名裂!
隻是她萬萬沒想到,身敗名裂的居然是她的親姐姐,不過看她這幅冷血心腸,估計也不會放在心上了。
“楚若欣,你居然……你居然……氣死本宮了!你居然做出這種事?!”
蔣王後是真正氣到了,楚若欣要算計千玥她沒意見,但她怎麽也沒想到,這個賤人居然連她都敢利用!因為那男人的供詞中並沒有提及太子,蔣王後也不知道太子參與了這件事,還以為一切都是楚若欣一個人做的,更是氣得火冒三丈。
但其實,這也是白秋故意安排的,他深知太子不會這麽容易被扳倒,與其白忙一場,還不如全推到楚若欣身上,先把她解決掉。
失去了楚若欣,太子和楚家就斷了關係,也是元氣大傷,這可比直接針對他更有殺傷力。
正因為他特意吩咐過,那兩人的供詞才會把矛頭全對準楚若欣,對太子卻是輕描淡寫的掠過。
“沒想到一切真的都是她策劃的,虧我從前還以為她溫柔善良,呸!簡直就是條歹毒的美人蛇!”一個宮人被這種偶像破滅的反差刺激了,忍不住狠狠呸了一聲,滿臉惡心的說道。
有他起頭,其他含怒在心的人也再也憋不住了,一時間各種怒罵指責鋪天蓋地而來。
“何止美人蛇,說是毒婦也不為過!她裝的可真好,難怪白軍師說她的演技比台上戲子還出色!”
“我們都被她騙了,這個毒婦,根本是利用了我們……”
“太狠毒了,居然連親姐姐都不放過……”
“太子殿下真是可憐,居然找了這樣一個毒婦,幸好戰王妃和白軍師戳穿了她的真麵目,否則還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她過去可沒少教唆他人欺負戰王妃,這女人實在是太惡毒太虛偽了,自己不動手,專門躲在背後唆使別人,還假惺惺的扮什麽純情無辜,實在是惡心透了!”
蒙田更是鐵青著臉上前一步:“楚若欣,你設計謀害戰王妃在先,命人刺殺王後在後,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現在就跟我去見陛下!”
“我……我沒有!不是這樣的……我沒有做過這些事!是他們在汙蔑我……這兩個人已經被白秋和楚千玥收買了,他們聯合起來汙蔑我,你們不要被他們騙了!”
楚秋珊臉色青白,五官扭曲的尖聲大叫道,一轉眼又逼出滿眶的眼淚,楚楚可憐的道:“我真的是被冤枉的,你們相信我……”
“啪!”一句話還沒說完,不知從哪飛來一塊石頭,直接砸在她的額頭上!
楚若欣慘叫一聲,捂著腦袋往後踉蹌,鮮血從指縫裏流出來。
人群中不知誰怒聲喊了一句,“毒婦,這個時候還在賣弄可憐,以為還有誰會信你嗎?你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我們再也不會上當了!”
蒙田嚇了一跳,連忙一擺手,禦林軍登時衝上去,攔住怒火中燒的人群。
即便楚若欣有錯,那也得等陛下下令,刑部審理之後才能判刑,萬萬不能被人打死在這啊……蒙田這樣想著,對楚若欣卻沒有半分同情。像他這種耿直的武將,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擺弄心機的女人,一看就覺得惡心,哪裏還會同情?
楚若欣被這一顆石頭砸得眼珠子都紅了,再也撐不住那張虛偽的假皮,臉色變得陰毒而猙獰,猩紅著眼睛望著人群,想找出是誰打了她。
誰知放眼望去,人人一臉怒火,人人眼神嫌惡,哪裏找得出來?
楚若欣的臉色一點點的白了,渾身止不住的發起抖來,隻覺得四周目光如劍,仿佛要將她千刀萬剮一般。
她忍不住抱緊了自己,隻覺得寒意徹骨,四處張望著企圖尋找一點依靠,可就連蔣王後都記恨著她利用自己的事情,對她怒目而視,其他人更是如見臭蟲般盯著她,隻恨不得把她殺了,誰還會對她伸出援手?
楚若欣終於害怕起來,無窮無盡的恐懼從心裏湧出,把她淹沒在其中。
她隻覺得自己仿佛被剝光了衣服暴露在大街上,冷意如潮,無可依靠。四周人個個如魔似鬼,猩紅的眼神惡狠狠的的盯著她,就像一群凶狠的餓狼,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那些嘲笑、諷刺、怒罵、尖酸……無數的負麵情緒齊齊朝她湧來,幾乎壓垮了她所有的神經!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不怕你們……”
她渾身顫抖,用力的抱住自己,整個人在地上蜷縮成一團,連頭上鮮血噴湧的傷口都顧不上,滿臉血汙,發鬢散亂,嘴裏喃喃自語。往日或狠戾或陰毒或虛偽的一雙眼睛茫然驚恐,仿佛蒙上了一層沙子,變得晦澀不明。
蔣王後猶自氣怒、蒙田忙著安撫群眾、禦林軍各司其位、其他人還沉浸在被欺騙利用的怒火中,除了千玥和白秋,沒有任何人發現楚若欣的異常。
“她的心理崩潰,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瘋了。”千玥淡淡的說道,聲音中沒有同情也沒有恨意,仿佛屢屢設計暗害她的楚若欣不過是一個路人甲,不值得她動用任何情緒。
“把別人視為螻蟻,肆意的利用和拋棄,那遲早有一天,自己也會被人拋棄。她這是自作自受,怪不了任何人。”
白秋同樣語氣淡漠,卻是難得說出這樣富有哲理的話,還沒等千玥感歎一下,他卻突然露出一臉興致勃勃的表情,仔細打量著楚若欣,那神情仿佛在看一隻實驗小白鼠。
“原來你說的心理崩潰就是這個樣子?我好像有些明白‘心理’是個什麽概念了,王妃,你再教我點別的吧,我對你腦子裏的東西很感興趣,和我過去知道的都不一樣……”
千玥哭笑不得,就知道這白秋正經不了多久,看吧,馬上就“原形畢露”了,雖然她也不討厭。
但她還沒來及說話,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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