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星辰,給我,好不好?

字數:14947   加入書籤

A+A-




    徐離家的男人有一共同點,那就是癡情,隻是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趙星辰起身,又向車*行了一個蹲禮,遞茶,“娘!請喝茶!”

    這一回,麵對趙星辰再次不按常理的行為,徐離碩沒有阻止,後母和親母的地位終究是不同的,車*認也好,不認也罷,這都是事實。

    車*有心想找趙星辰的麻煩,擺一擺做婆婆的威風,又怕惹得徐離山不高興,使得在他的眼裏更加不如她前妻賢惠,唯有悶悶的“嗯!”了一下,送了一個裝著平安符的紅包了事。(清清若水:車*呀,你是不是太小氣了?車*撇撇嘴:我沒錢,就是不任性,你能把我怎麽樣?清清若水:-_-aaaa

    而後,徐離碩又引著趙星辰見過車*的大兒子車大郎和他的媳婦劉氏(劉大夫的侄女)。

    “嫂子,你真漂亮,和徐離大哥真真是般配的緊。”大郎媳婦親密的拉著趙星辰的手,把裝著沉甸甸喜錢的荷包塞到趙星辰手心裏,她起初看到趙星辰嫁妝的數量,猜測著趙星辰的身價一定不俗,沒料到親眼一見,人比嫁妝更有價值,難怪徐離碩寧可得罪了溫公子也要抱得美人歸呢,她有直覺,現在跟著趙星辰搞好關係,以後一定會有大大的好處。

    “謝謝,弟媳過獎了。”這是趙星辰第一次知道車*還有這麽一個兒子,一看她媳婦兒的模樣,就不是一個好惹的主,恐怕也是和車*不和吧。

    在趙星辰回禮時,她暗暗的投給了大朗媳婦一個詢問的眼神,大郎媳婦回給她一個大大的笑容,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以後多了一個戰鬥同盟,趙星辰倒是不孤單了。

    再之後認的親是徐離累一家,他們趙星辰非常熟悉,按禮互相改了稱呼,交換了禮物。

    趙星辰昨晚初試雲雨,身體本就不適,又忙了一早晨,一圈下來,雖然過程中沒有出現大的差錯,但是神色難免有些疲憊。

    “爹,我們用飯吧!”徐離碩見趙星辰的臉色不太好,以為她是餓了,趕忙提議。

    新出爐的一家人不分男女老少,圍坐在一個大圓桌旁,吃著最平常的飯菜聊著最平時的事,竟讓趙星辰覺得難得的溫馨。

    原來家人之間還可以如此相處,她兒時即使和父母吃上一頓飯,也是食不言寢不語,根本不交流,雖然是少了矛盾,也是少了接觸,什麽相敬如賓,和相敬如冰差不多。

    趙星辰是有潔癖的,不和她不熟悉的人的共餐,不吃她不熟悉的人用過的飯菜,全都在今天徹底打破。她吃的依然不多,卻是一個融入徐離家的明顯進步。

    飯後是新娘祭祖,因為徐離家是從青山村搬來的,所以祖墳不在臨邑村,她僅需要祭祀祖先的排位就可以了,待祭完祖,婚禮的程序正式完畢,趙星辰成為了徐離家名正言順的媳婦。

    下午,徐離碩去裏正家裏把趙星辰的戶籍辦好,給舞兒也入進了臨邑村,從此,哪怕是溫嶺還在,也不能拿著戶籍做出來文章了。

    趙星辰在臨邑村算是紮下了根,她卻和讓她紮根的人不知該如何相處,自從昨晚那事以後,徐離碩一共和她說過的話不超過5句。

    徐離碩從前能幫著她的地方依然幫著,比如是砍柴,打水之類的家務,可是其他時候,他們兩個即使有交集,也多是沉默,她想試著緩和,然而她一個弱女子(你確定?),又怎麽好主動去說。

    趙星辰別扭,徐離碩何嚐不別扭,何敏是個爽朗的性子,且他和她青梅竹馬,相處模式自然融洽,但是趙星辰和何敏完全是兩個性格的人,他不能拿對待何敏的方式去對她,他也知道沉默不是辦法,可是說的少,錯的也就少,不進步總比退步要好吧。

    再說還有安安這一個小催化劑在,他們兩個都能適當的通過安安找台階下,這可把安安迷惑極了,總覺得她爹和她的新娘親怪怪的,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等到了晚上,別扭的兩個人單獨相處於一室,鑒於昨晚不盡愉快的初夜,兩個人達到了沉默的平方,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大半個時辰,仿佛是較上了勁,看誰先敗下陣來,最後,還是徐離碩最先表態,“今晚,我不碰你!”

    “哦!”趙星辰默默的鬆了一口氣,“那我們早一點安置吧。”

    “嗯!”徐離碩答完,身體卻不動,目光炯炯的看著趙星辰如何寬衣解帶。

    趙星辰的臉微紅,努力忽略掉徐離碩的存在,將自己緊緊的包在被窩裏,側耳聽著徐離碩的動靜。

    徐離碩又拿出一條被子,在趙星辰身邊躺下,她明明知道徐離碩說話算數,仍是止不住心跳加速,婚姻的確不如她想象中的簡單,僅僅是夫妻應該怎樣相處這一件事,就值得她思索許久了。

    徐離碩努力控製住心神,卻阻止不了迷人的女兒香在他周圍的空氣中遊蕩。甚至勾的小徐離碩要向著全世界此致敬禮。他多麽想去去火,但是昨晚已經拋下了她一次,再來一次,他也怕趙星辰直接不讓他進房門,依著她多變的性格來,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徐離碩躺在*上,回想著記憶裏的活色生香,心裏痛並快樂著,就在徐離碩浮想聯翩到關鍵時刻時,懷裏滾進來了一塊柔軟,徐離碩俯身一看,正是他睡熟的小妻子。

    徐離碩小心翼翼的動了動胳膊,將她守護在自己臂膀內的一片天空,心裏前所未有的湧現出一種踏實的感覺,好像血腥的過往不曾存在,心情放鬆,一陣困意襲來,他隨即進入了夢鄉,這一次,他的夢裏或許有她。

    趙星辰天亮後睜開雙眼,麵前仍不見徐離碩的影子,所謂一回生,二回熟,趙星辰已經見怪不怪了,打理好自己去廚房準備做早飯。

    可還沒到廚房,一陣飯菜的香味向她飄來,安安忙碌的小身影在見到趙星辰時燦爛一笑,“漂亮娘親!你先出去等著,早飯馬上就好!”

    自從趙星辰把廚房燒過一次後,安安心裏產生了陰影,凡是在廚房的時候,有她沒趙星辰,要不有趙星辰就沒有她,否則她就會手忙腳亂,驚慌失措,和一隻受驚的兔子似的。

    “好!”趙星辰從善如流的,出去擺好桌子備好碗筷。

    待安安的飯菜出鍋許久,徐離碩還沒有回來,安安見天色不早了,提議,“漂亮娘親,我們先吃吧,估計爹爹又去忙了,我一會兒把飯菜放在鍋裏給他熱上就好。”

    趙星辰本不想問,但是妻子關心丈夫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你爹爹有沒有交代他去哪裏了?”

    “沒有,爹爹經常這樣,沒事的!”徐離碩以前會去山裏打獵或者做些別的事,回家的時間一向說不準,安安頗習以為常。

    “哦!”趙星辰悶悶的回答了一聲,想起她寄居在徐離碩家的那段日子,他偶爾也會來無影去無蹤,她當時並沒上心,可是現在卻是在意的,難道女人真的是這樣,會因性而愛?

    拿起地瓜粥喝了一口,嚐著口中的甜味,趙星辰意外了一下,“今天的粥裏放糖了?”

    “是啊,爹爹昨天特意叮囑過,說你喜歡甜一點的吃食,讓我做飯時少放一點糖,別說,真的很好吃呢。”安安又大口的喝了幾口粥,覺得渾身由裏到外甜絲絲的,她小時候的日子不好過,連溫飽都成問題,哪裏能吃到糖這種高級的東西,哪怕爹爹回來後,因為他對吃食不甚講究,家裏備的糖不多,她極少用到。

    趙星辰用大勺子將安安的碗填滿,心裏泛起隱隱的感動,“好吃就多吃點。”

    徐離碩不在家,家務還是要做的,過年時需要忙碌的地方很多,比如除塵(陳),好在徐離碩大婚前將屋子裏裏外外打掃過,並不需要趙星辰再動一次手,她隻要把村民們送來的物品仔細清點歸置好就可以了。

    誰家送了什麽,禮輕還是禮重,她都得心裏有一個數,省的以後有村民辦喜事,送不好鬧出來烏龍,讓別人挑理。

    臨邑村成親隨的禮不一定是喜錢,有的人家家境不殷實,銀錢全留作娶媳婦、看病用的,不能輕易動用,所以每逢有喜事參加,他們便會拿出一些糧食或者是獵物、日常用品等做禮品。

    千萬不要別小看了這些東西,有時候物品的價值不但不低於禮金,甚至會遠遠的超過,比如說李大力送的首飾盒。

    首飾盒的用料雖然出自於本村的山上,卻是難得上好的紫檀木,而且做工精致,上麵的蓮花圖案不說栩栩如生,也是特別用心的,線條流暢,花瓣含苞欲放,看起來有一股清新脫俗的美,趙星辰格外喜歡,將它特意放在了梳妝台上。

    丁二牛家送的是一包賣相不錯的茶葉,趙星辰打開蓋子一聞,發現裏麵加了一些不該加的成分,估計這又是丁香芹的傑作了,可惜了,她不知道趙星辰略通醫術,否則不一定敢這麽明目張膽的耍手段,徐離碩已經成親了,趙星辰真的不知道丁香芹到底還有什麽可圖的,自己不好,也見不得別人好,丁香芹差不多就是這樣的人吧。

    還有其他人家的一些物件,在此不一一提及。

    趙星辰把有用的拿出來,這個季節用不到的放在裝雜物的地方,方便以後尋找。

    忙忙碌碌一整天,快到傍晚,徐離碩才再次現身,他背上背著箭,一手拿著刀,另一手拖著不少的獵物,死的活的都有,顯然是打完獵回來。

    趙星辰聽見院子裏的動靜趕快迎出來,看他安然無恙,放下了心,裝作不鹹不淡的問候一句,“你回來啦!”

    “嗯。”徐離碩點頭,從獵物堆裏解下來一隻失血過多,早已沒了氣息的野雞遞給趙星辰,“你拿去燉了吧,咱們晚上加餐。”

    趙星辰內心無限感慨,她什麽時候成了廚娘了,但是心裏抱怨歸抱怨,仍是認命的拿野雞去了廚房。

    徐離碩把獵物擱置在一邊,進屋洗手換了一身衣服,他掃視了一遍屋子,由於多了一個女主人的緣故,房子裏增加了種溫馨的感覺,他嘴角挑起,這就是有妻子在的滋味。

    當視線掃過梳妝台時,徐離碩的眉頭微微一皺,李大力的禮是他收的,自然知道來源。她居然喜歡李大力的首飾盒,這怎麽可以,一想到趙星辰每天要對著別的男人送的東西梳妝打扮,他心裏便十分不悅。

    徐離碩把首飾盒拿起,將它藏在*底下,他的女人隻能是她的,不能心裏再惦記別的男人,這和愛與不愛無關,單純是男人的占有欲的問題。

    吃飯的時候,徐離碩一貫的保持沉默,但是趙星辰總覺得徐離碩有意無意的投給她幾個意味不明的眼神,讓她頗為不自在,可是畢竟有安安在場,她也不好意思多說,隻能埋頭吃飯,不過吃的頗為心不在焉。

    兩人回房後,趙星辰首先洗漱卸妝,卻發現李大力送的首飾盒不見了,他們的房間安安是不會輕易進來的,更加不會翻動,唯一剩下的可能便是徐離碩。

    她用探究目光看向徐離碩,徐離碩假裝沒看見,從懷裏掏出來了一個錢袋和一封信遞給趙星辰,“舞姨前段日子托胡家老大把一些鏽品送到永州,今天胡家老大回來時半路遇到我,就讓我把信和所得的銀子捎帶回來。”

    胡家老大的名聲趙星辰有所耳聞,是一個非常敢闖的男人,靠著在臨邑村和永州之間做點兒小生意賺了些銀子,生活水平在村子裏是不錯的。當初溫嶺能來臨邑村轉轉,中間也是有一部分他的原因。

    趙星辰將信接過,信封上的標識是如意布莊,其中看不出有什麽玄機,但是她有直覺,舞兒絕對不是僅賣鏽品那麽簡單,否則她不會毫不知情。

    “明天回門,正好給舞姨送去。”即使趙星辰心裏自有打算,仍然不能讓徐離碩知道,他是她的夫。她也沒有做好將真正身份告訴他的打算。

    “回門禮我已經準備好了,天色不早了,休息吧。”徐離碩在山裏忙碌的一整天,說不累是假的,加上最近天氣不好,他身上的舊傷隱隱作痛,若不是回門禮不能馬虎,沒有大一些的活物顯得不正式,他今天絕對不會去獨自打獵。

    “好!”趙星辰躺在*的內側,等到徐離碩睡熟後,才偷偷下*,去外麵借著月光將信偷偷展開。

    如果沒有經過皇家特殊看暗報的培訓,一定會認為這封信不過是簡單的談生意,但是讀在趙星辰的口中,分明是同意的意思。

    舞姨在永州沒有她不熟識的朋友,更不存在親人之類的,她到底是要征得誰的同意?目的又是為了什麽?舞姨曾經以性命相護,她相信舞姨不會做出害她的事情,可是被最親近的人有事瞞著的感覺著實令人不爽。(清清若水:乖女兒,你不是也瞞著徐離碩你的身份了嘛!

    趙星辰的疑問一個接著一個,回到*上後翻來覆去半天睡不著覺,徐離碩的警惕性很高,哪裏能毫無所覺。

    他本來拿到信時並無多想,但是見到趙星辰的反應後,心裏不由得多留了一份心思,更加確定趙星辰出身於永州大戶,說不準就是如意布莊背後的老板,看來他下次去永州,必須得好好調查一番才行。

    第二日,是趙星辰正式回門的日子,臨邑村有個規矩,回門的女子必須穿著成親時的嫁衣,和丈夫帶著活的動物和禮品去見嶽父母,活物的大小越大,平時越稀有,則證明了男方對女方越在意。

    而徐離碩今天帶著的恰好是一隻被拴住四隻腳的野狼,大冬天能在村子裏見到野狼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徐離碩和趙星辰一路走來,男的壯碩女的俊俏,再配上野狼一隻,那回頭率說不上是百分之百也差不多了。

    一傳十,十傳百,鬧的離著舞兒住的地方還很遠,舞兒便收到了消息,急急忙忙的趕過來迎接趙星辰夫妻。

    舞兒今天特意著了一件暗紅色的碎花長衣,這一件衣服還是當初趙星辰為她做的,她一直舍不得穿,就想留到重要的時候。

    “舞姨!”趙星辰喊了一聲,猛的撲進了舞兒的懷裏,她再次見到舞兒,明明才過去了兩日,卻仿佛過了許久一般。

    舞兒歎了口氣,心疼的摸著趙星辰已經高高盤起的秀發,問:“辰兒!你受什麽委屈了?乖,和舞姨說說。”

    “沒有,舞姨我想你了!”趙星辰在舞兒麵前肆無忌憚的撒嬌,然而沒有和舞兒說實情,她已經嫁人了,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需要靠她自己去慢慢摸索。

    “沒有就好!”舞兒牽起趙星辰的手,“走,咱們回家。”

    舞兒和趙星辰走在前麵有說有笑,後麵一人一狼孤單的跟著,和外人一般。徐離碩邊走邊想,原來,像趙星辰這樣的女子也會撒嬌啊,似乎挺可愛的。

    進了院門,趙星辰意外的在家裏見到了李老伯,趙星辰用眼神詢問舞兒,舞兒尷尬的咳了一聲,“他來幫忙的,我們沒有什麽。”

    舞兒有越描越黑的嫌疑,趙星辰也不揭穿,禮貌的向李老伯問好。

    李老伯的臉紅的發黑,將手頭的柴火三下兩除二劈完,便匆匆的告辭回家了。

    今天的日子特別,趙星辰也不多留,隻是心裏對舞兒和李老伯這一對越發的期待了。

    舞兒知道趙星辰回門,早早的準備了許多趙星辰平時喜歡吃的,趙星辰吃著舞兒親手做的飯菜,心裏想起了皇宮,想起了皇上,想起了過世的符氏,他們如果現在在這裏的話,會不會也像舞兒一樣?一時間她嘴裏發苦,臉上的笑容染上了悲傷。

    事事不能全盡人意,舞兒放下手裏的筷子,認真的和徐離碩交代。“徐離公子,我家辰兒年歲尚輕,有不妥當的地方還請多多擔待。”

    “舞姨,您客氣了,叫我大碩就好。”徐離碩在桌子下麵握住了趙星辰略微冰涼的手,語氣不容置疑,“您放心,她永遠是我的妻子。”

    舞兒點點頭,心裏有些發堵,她是女人,怎麽能不了解女人的想法,名分固然重要,可是最重的是人心,兩個都將自己保護的緊緊的男女,如何能擦出愛情的火花,感情擁有實際性的進展。

    用過餐,徐離碩幫舞兒把狼殺了,狼皮扒下來做衣服或毯子都是不錯的,至於狼肉,徐離碩將它剁成一塊一塊的,方便以後食用。而趙星辰則和舞兒進了屋,聊聊女人間的私密話題。

    兩個人交流了一下這兩天的生活,沒有實質的內容,大多是平白直述,之後趙星辰拿下腰間的錢袋,放在桌子上。

    “舞姨,這是如意布莊昨天托人送回來賣繡品的銀子。”趙星辰並沒有先拿出信,她希望舞兒有事情能夠直接和她坦白。

    舞兒把錢袋若有似無的檢查一遍,從裏麵拿出二兩銀子留做家用,“剩下的銀子你拿回去吧,過日子手裏總是不能缺了。”

    “舞姨,你沒有什麽要和我說的嗎?”趙星辰沒有動錢袋一分,比起錢她更在乎舞兒的態度。

    “辰兒,你看過信了?!”舞兒說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我想知道,到底是誰?”舞兒是符氏的人,也是符家的人,難道她是和符家聯係?

    舞姨從座位上站起,在趙星辰的腳邊跪下,“公主,無論奴婢做什麽,請相信奴婢沒有害你之心。”

    趙星辰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將藏在袖口的信交到舞兒的手上,“舞姨,你起來吧,我不逼你,你好自為之,我喜歡現在的生活,不會輕易離開,皇家的事,我不想參與。”

    “奴婢明白,以後奴婢不會了。”太子被廢,眾皇子蠢蠢欲動,的確不是離開的時機,她的公主就該遠離紛爭,享受安逸的生活,可是徐離碩能給她想要的嗎?舞兒表示懷疑。

    “天色不早了,舞姨你早點休息。”趙星辰親自把舞姨扶起來,舞姨待她如親女,但是總有一些事淩駕在了感情之上,有的事情躲是躲不過的,她僅期望晚一點發生。

    “好,辰兒。”舞兒起身把趙星辰送到徐離碩身邊,看著他們一步一步走遠,才回頭把信的內容看一遍,然後神色嚴肅的將信毀屍滅跡。

    趙星辰和徐離碩一路上沉默不語,兩個人各想各的心事,卻找不到討論的話題,夕陽的餘暉打在他們的身上,行成了一圈金黃的光暈,有一種朦朧的美感。

    也許真的是緣分,在路的盡頭,他們與何敏母子不期而遇,三個大人皆是有一瞬間的不自然,然後互相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就在他們快要若無其事擦肩而過時,小頁子突然拽住了趙星辰的袖子,睜大了純潔的眼睛,喊了聲。“漂亮姐姐,你是漂亮姐姐對不對?”

    “不是!”趙星辰好笑的蹲下身,眼光飄向了何敏,“我是你徐離伯伯的妻子,你應該叫我漂亮伯母。”

    “伯母?”小頁子歪著頭想了想,他明明記得姐姐是這麽叫的呀,他的腦袋有點迷茫,衝著何敏投去了詢問的眼神。

    小孩子是不能欺騙的,但是何敏不願意親口喊出徐離夫人這四個字,這四個曾經專屬於她的稱呼。

    何敏把兒子拉到自己的身邊,緊緊的握住他的小手,“她說的對,小頁子,咱們快點回家好不好?”

    “好!”不知道為什麽,小頁子總覺得這兩天娘若有似無的躲著爹,現在娘主動想回家,一定是想爹爹了,他當然是高興的,乖巧的衝徐離碩他們招手,“徐離伯伯,徐離伯母再見!”

    “小頁子再見!”徐離碩難得開了金口,卻是對著前妻的兒子,趙星辰想,他是愛屋及烏嗎?

    四個人分開,等到看不見彼此的身影時,徐離碩略有不快的訓誡,“小頁子還隻是一個孩子,別把心計用在他身上。”

    趙星辰笑而不語,心計,她是用了,可是他知不知道他在吻著她時叫著別的女人名字時她的心情,她剛才的目的隻有一個,告訴何敏,也是告訴徐離碩,她是他的妻,現在唯一的妻。

    她闡述的不過是一個事實罷了,但是在徐離碩的眼裏就是心計,她堂堂的公主願意屈尊對一個小小的村婦使心計,難道不是何敏的榮幸嗎?

    趙星辰的笑含著諷刺,看的徐離碩非常的不舒服,他仔細回想一下他的語氣,的確是有不妥之處,然而讓他放下身為男人的驕傲說一句軟話,又覺得沒有麵子,於是兩個人之間的溫度又下降了幾個檔次,誰都沒有再開口。

    這兩天,趙星辰和徐離碩的相處方式仿佛回到了他們初見的時候,甚至比那時還要別扭幾分,白天兩人的對話少的可憐,晚上就是各睡各的,互不幹涉。

    趙星辰是耍著她的小脾氣耍的自在,卻苦了徐離碩這個剛嚐到一點肉沫味道的男人,他每天守著自己暖乎乎、香噴噴的媳婦,說心裏一點想法都沒有絕對是騙人的,他能忍的了一時,絕對忍不了一世,他必須得想辦法改善一下他們之間的關係。

    哄女人不是徐離碩在行的,特別是哄像趙星辰這種性格多變的女人他更是不在行,但是他不能向困難低頭,跑到女兒身邊虛心求教。

    “爹爹,你問漂亮娘親喜歡什麽呀,我想想哈,她似乎很喜歡刺繡,以前我去找漂亮娘親時,她總是在鏽嫁衣。”安安說的是趙星辰還沒有嫁給徐離碩的那一段日子,趙星辰身為待嫁女,鏽嫁衣是職業範圍內,不鏽似乎才不正常,根本不能當做趙星辰喜歡的事情看待。

    “還有嗎?”徐離碩又問。

    “漂亮娘親喜歡吃甜食,這是你告訴我的,”安安對趙星辰的了解也僅僅在瑣碎上,哪裏能觀察出特別有價值的信息。

    “沒了?”徐離碩有點失望。

    “沒了。”安安肯定的點頭,複又十分八卦的問,“爹爹,你是要給漂亮娘親送新年禮物嗎?”

    “不是,我隨便問問,過年了,你出去玩會兒吧!”安安還是一個孩子,徐離碩不希望她過早的接觸大人之間的複雜。

    一聽可以去玩,安安的眼睛亮了,將方才的疑問迅速拋之於腦後,樂嗬嗬的找新交的小夥伴去了。

    家裏隻剩下了徐離碩和趙星辰兩個人,簡直是抬頭不見低頭見,徐離碩不會表達自己的情感,總是有意無意的出現在趙星辰的視線所及,比如趙星辰洗菜,他就去端水,比如趙星辰燒火,他就去砍柴,比如趙星辰縫製新衣,他就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的兵書。

    總之,徐離碩在通過無聲的方式向趙星辰傳達出和解的訊號,明天就是除夕,趙星辰同樣不想把不快留到下一年,於是對徐離碩的態度緩和了許多,至少不是無視。

    趙星辰會廚藝,而且廚藝不錯,但是那是建立在把蔬菜全部切好,火燒好,所需的調料全部備齊的前提下,要是讓她通通自己動手,那絕對是一件具有幾分挑戰性的事情。

    對於做糕點,趙星辰隻能算的上是略通一二,可是臨邑村的家家戶戶在過年時都會蒸年糕,年糕諧音“年高”。年糕的式樣有方塊狀的黃、白年糕,象征著黃金、白銀,寄寓新年發財的意思。年糕不僅要留著自己家食用,大年初一鄰裏串門時,年糕更是絕對不能缺少的,所以趙星辰想偷懶不做也是不行的。

    “徐離大哥,你能幫我蒸年糕嗎?”如果是平時,秉著君子遠皰房的原則,趙星辰是不會想到讓徐離碩動手的,頂多是讓徐離累教她(問:為什麽不找安安去學?答:誰讓安安一和趙星辰同處一個廚房她就頻道出錯!π_π),但是徐離碩既然有意幫她,她哪裏能放過這一次在柔體上打擊他的機會呢。

    “好!”徐離碩連想都不用想的答應了,他正發愁如何表現呢,正好天上給他掉下來了一個機會。

    趙星辰以為徐離碩一個大男人肯定不會煮菜做飯,卻不知道徐離碩是在軍隊裏練過手的,雖然做的稱不上美味,至少可以入口。

    他熟練的把粳米撚碎,似模似樣的做起了年糕,趙星辰在旁邊看著,記著製作的步驟,心裏暗暗歎服,心想,原來一個大男人願意為一個女人洗手羹湯竟也是頗有魅力的。

    等到安安玩了一圈回來,新鮮的年糕剛剛出爐,安安第一次見到爹爹做飯,心裏的驚訝可想而知,看著成色不錯的年糕,非常給麵子的做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如果你要問這“螃蟹”的滋味如何,安安的表情由詫異變到皺眉再到努力咽下去,最後違心的誇了一句,“好吃!”

    趙星辰好奇的吃了一小口,非常不給麵子的吐了出來,拿起桌子上的水漱了漱口,她從來沒吃過這麽鹹的年糕,鹽和糖是很好區分的,難道徐離碩分不清楚嗎?

    徐離碩從她們倆的表情裏猜測出了結果,仍不服氣的親自嚐了一口,然後默默的把年糕放在了一邊,去廚房重新做一份。

    蒸年糕是一件技術活,有失誤是正常的,趙星辰不願意打擊徐離碩的積極性,於是和安安一起悄悄扒在門邊觀望,心裏暗歎他蠻不服輸的嘛。

    待到下一鍋年糕出鍋新鮮出爐,天色已經非常的暗了,趙星辰和安安的肚子餓的咕咕直叫,但是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願意最先嚐試。

    徐離碩的眉頭皺了皺,隱隱的透露出不悅,“你們不吃?”

    “吃!”安安對自家爹爹一直有一種敬畏,乖乖的夾起一塊年糕,慢悠悠的放進嘴裏,少了記憶中的鹹味,年糕的味道好了許多,至少吃進肚子裏沒有問題。

    趙星辰被安安方才一副即將赴死的表情逗樂了,從善如流的夾起一塊,細細的品了品,讚了聲,“好吃。”

    徐離碩被笑話了,自然要報複回來,他挑了一塊大的年糕,喂到趙星辰嘴邊,“好吃就多吃點!”

    趙星辰想要開口拒絕,可是徐離碩哪裏那麽好打發,他趁著她張口的空隙,把年糕一下子塞進了她的嘴裏。

    趙星辰嘴裏艱難的咀嚼,眼睛瞪向徐離碩,不服氣的很。

    徐離碩不厚道的笑了,他喜歡上了喂食這個遊戲,不停的往趙星辰嘴裏夾年糕,弄的她應接不暇,直到她吃的再也吃不下去時,徐離碩才靜止。

    “爹爹,漂亮娘親,你們這樣好溫馨。”一旁看著他們互動的安安突然插了一句,讓徐離碩和趙星辰忽然意識到還有一個小的第三者存在,雖然他們麵上沒什麽,心裏卻都悔的要命,在自己的女兒麵前舉止親密,這成何體統。

    “安安,我和你爹,我們……”我們怎麽樣呢,伶牙俐齒的趙星辰罕見的詞窮了,她實在描述不出她和徐離在做什麽,其實徐離碩喂她時,她不是不能果斷拒絕,隻是她忘記了她可以反抗。

    “安安,明天是除夕,要貼對子、粘年畫,你早點去睡。”徐離碩不動聲色的將閨女支走,夫妻之間的事情不是能解釋清楚的,索性不解釋。

    “哦!好!”安安弄不懂狀況,她有說錯話嗎?她懷著疑問站起身,回自己的房間琢磨去了。

    徐離碩把自己的肚子以最快的速度填滿,將年糕在廚房放好,然後拉起趙星辰的手,“我們也回房吧!”

    徐離碩富有磁性的聲音令趙星辰的反應又慢了一拍,順從的跟著徐離碩進了臥室。

    徐離碩把趙星辰按坐在*上,欣喜於趙星辰的乖巧,在她的臉上輕輕印下了一吻,“我去給你打水洗腳。”

    趙星辰的手無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心頭升起了一種強烈的預感,今夜,注定不能平靜度過,奇怪的,她少了第一次的害怕,而是更希望洗刷掉那一段不太美好的記憶。

    徐離碩給她打完水後他就又出去了,趙星辰將*鋪好,自己躺進去,靜靜的傾聽門口的動靜。

    徐離碩從外麵衝完澡回來,邁著堅定的步子走到*邊,脫衣上*從身後把趙星辰摟進懷裏。

    懷裏的身軀首先僵了一下,見徐離碩沒有其他動作,身體慢慢放鬆下來,柔成了一攤溫水。

    徐離碩的手沿著曲線慢慢挪移,手下的觸感溫潤如玉,讓徐離碩帶了點急進。

    趙星辰盡量控製自己不坑聲,由著徐離碩在她的身上做怪。待到他覺得她已經為他準備好時,他音色沙啞的問,“星辰,給我,好不好!”

    “我……我……”趙星辰語不成句,理智上的羞澀告訴她一定不能說好,可是精神上卻叫囂著需要安撫,矛盾的心情讓她的身體更敏感了一分,幾聲輕吟從嘴裏不自覺的吐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