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心似千層網,中有千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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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徐離累和車家人的不同,若是給車家人銀子,他們一定會連個謝字都不會說的,全部當成了理所當然,誰讓曾經徐離家欠過車家的人情呢,而徐離累則不然,她是會感恩的,誰心裏對她好,她心裏和明鏡一般,並把那份好用善意再還回去,這才是趙星辰願意用心交徐離累的原因。
“那謝謝漂亮大嫂了,有家人的感覺真好。”徐離累不是個矯情的人,況且卻是她作為一個離異的女人,身份多少有些尷尬,若是再用父母的錢,的確有很多不適宜的地方,能用這些錢暫時度過家裏的難關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趙星辰欣慰的拍了拍徐離累的手,笑著道,“當然了,有家人的地方就有家,無論前路有多麽的難,你都不會孤單的。”
這和離的女人,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都是好說但是不好聽,那日子過的,沒有幾個好的,然而這些個困難,徐離累在以前就曾想過了,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說為了孩子,她都沒有退路可去,別說現在車三郎沒有後悔來找她,就是回來跪在地上求著她,她也做不到原諒兩個字。
因為她和車三郎中間隔著的,不單單是已經破滅的男女之情,還有那一條活生生的小生命,每當徐離累閉上眼睛時,都能看到好大的一攤血跡,而她的孩子就躺在一片的紅色上麵哭泣,仿佛在述說著娘親為何不要我,爹爹為什麽那麽狠心一般。
徐離累一直未曾和趙星辰他們說過,在經曆了這樣的一場失敗的婚姻以後,她自然而然的對所有的男人都產生了排斥心裏,當然徐離碩和徐離山除外,想讓她以後再嫁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對於徐離累而言,兩個人的日子挺好,一個人的日子也行,又何必再多加一個人的日子擾亂她已經成型的生活呢。
隨著徐離累重新搬進徐離山家,大家又恢複起了一切都未發生時的生活模式,這有關於車家的這件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四公主在幫助趙星辰徹底解決掉了家裏的隱患之後,也提出了辭呈。
柴宗慶作為左衛將軍,即使在和平年間,依然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是絕對不能夠長時間離開京城的,所以對於四公主的離開,趙星辰很是理解,她唯一舍不下的,便是她的大兒子柴德旺,這個和小康健長的相似,卻又性格迥異的孩子。
離別前的時刻總是讓人覺得傷感的,哪怕是吹在身上的風,都像是比平時要冷上幾分,讓趙星辰情不自禁的想把手心中的小手握緊。
“娘,您別哭了,等小妹妹生下來了,我一定會抽時間回來再看您的。”相比於上次趙星辰離京時柴德旺的哭鬧,他現在整個人顯得成熟了不少,雖然自己眼圈紅紅的,卻還懂得幫著自家的娘擦眼淚。
可是越是柴德旺懂事,趙星辰就越是傷心,她誰都不能怪,隻能怪命運太會捉弄人。
“星辰,孩子永遠是你的兒子,哪怕不能相見,至少還能通信,你就當做他出去曆練曆練好了,你肚子裏可還有一個呢,別哭壞了身子。”別看四公主沒有親生的子女,但是在對待柴德旺上麵,絕對可以稱的上是視若己出,更因為如此,她才有立場來勸趙星辰,隻有趙星辰快樂了,柴德旺才能少掛些心。
趙星辰把自己的眼淚擦幹,努力綻放出一抹最美麗的笑容,送自己的大兒子上了馬車,她什麽大道理都明白,可是說是說,做是做,畢竟還是不同的,當生死離別都已司空見慣的時候,這難得的團聚時刻,又怎能不讓她倍加珍惜呢。
趙星辰摸了摸柴德旺探出來的頭,不厭其煩的叮囑道,“以後要聽爹爹和娘親的話,知道嗎?”
柴德旺重重的點點頭,然後衝著哥哥姐姐們揮了揮手,像個小大人一樣的做著保證,“我還會再來的!”
柴德旺和小康健是雙生,雖然平時見麵打打鬧鬧比上比下的,但是誰也不能否他們是親生兄弟的事情,那硬生生分別而引起的難過程度,要比其他的姐妹更深上一層,小康健看著哥哥,早就哽咽的說不出來話了,隻能把身子藏在徐離碩的後邊,掩耳盜鈴的當一切都沒有看到。
而福兒比較淡定一些,因為除了弟弟以外,她所關心的還有另外一個問題,她扯住旁邊方正的袖子,帶著不確定的問,“阿正哥哥,你真的不去京城了嗎?你會一直陪著福兒玩,咱們一起長大嗎?”
這個問題,幾乎是在福兒知道方正有可能也會離開之後,每天隻要見到方正,都會拽著他問至少兩次,而方正的回答永遠是那一句,你不想讓我走,那我就不會走。”
這不簡簡單單的可以理解為童言童語,這完全是方正的心裏話,在不算太遠的將來,他也充分的印證了他說的話的真實性,而那時的福兒卻有些後悔,是她折斷了方正高飛的翅膀,如果她當時說的是,“那你就去京城好了。”不知道關於未來的結果會不會有大的不同。
說起為何方正會有可能去京城,這還得從他對醫術方麵的慧根開始到來,方正每天跟著大夫們上山采藥,學些基本的醫理,竟然能結合經驗,提出屬於自己的醫學理論,在醫學的領域,會讀醫術習醫術的人有很多,但是敢於創新敢於挑戰的年輕人倒是很少,久而久之,這孫大夫就上了心。
當初來臨邑村的大夫有三人,而孫大夫可以算的上是三人之中的翹楚,但是由於他的年事已高,家人又都在京城,也不能久居在臨邑村裏麵躲清閑,於是有一位最為年輕的大夫留下繼續觀察趙星辰的情況,另兩位則回京城繼續在太醫院待命,而走之前,孫大夫就提出要帶方正一起回京城的想法。
關於說實話,對於孫大夫對他的賞識,方正是真心很感激的,他也知道若是真的認了孫大夫做師傅,他一輩子想待在太醫院都不成問題,無論在醫術上,還是在前途上,都可謂是不可限量。
然而方正在臨邑村的牽掛實在是太多了,這裏有他的姐姐姐夫,有他的恩人,更加有他喜歡的姑娘,如果他現在離開了,相信以李朝陽的實力,虜獲福兒的芳心隻是時間的問題,但是若他一直留在臨邑村,關於這場愛情角逐的勝者還不一定會是誰。
他不敢保證一定會和福兒在一起,然而他清楚的明白,離開了臨邑村,他就與福兒徹底無緣了,所以權衡了再三,方正還是決定留下來。
為了這事,丁財沒少給他做思想工作,孫大夫更是覺得錯失了一個好弟子,連徐離碩都和他暗示了好幾次,要是他能夠學成,可以回來和李朝陽公平競爭。
然而連時間都沒有,方正該拿什麽去競爭,有得必有失,既然選擇了留下來。他就不能夠讓自己有後悔的一天。
再說村子裏的劉大夫,醫術雖然不及孫大夫厲害,但是也是在有限條件下不錯的人選,能做個能利民的好大夫,無論是在皇宮裏,還是在民間都是一樣有價值的。
何敏見自己的弟弟心意已決,也不再多說什麽,隻希望方正的犧牲終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方正不走了,最開心的莫過於福兒,她就又可以每天找方正玩耍了,還能聽到好聽的故事,多一個免費的勞力,那可是好處多多啊,而最不高興的人,莫過於李朝陽了,為了一個女人而失去前途,他作為一個男人的角度看,並不覺得不值,然而若是別的男人為了他的女人放棄了前途,那其中的滋味就變得不一樣了起來。
起先李朝陽就認知到了方正這個情敵的危險程度,經此一事,他直接把方正的危險等級提升為了五顆星,凡是有方正的地方,他必須要盡一切的辦法杜絕福兒的存在,但是福兒的性格就屬於那種吃軟不吃硬的,你越是不讓她見,她就偏偏要去好好見見,不玩耍個痛快都沒有完的時候。
李朝陽試了幾次,見實在杜絕不了,那隻有退而求其次,他們三個人同在了,在同樣的條件下,到底是誰能最後抱得美人歸,就得看各自的本事了。
於是在臨邑村裏,通常就能看到這樣的場景,福兒指著一段小花說好看,方正就會立刻給福兒采下來帶在她的發間,而李朝陽則是一點表示都沒有,酷酷的往前繼續走,連多看這一對一眼都不曾。
有村民知道這小娃娃心思的,好奇的去問李朝陽,“你為什麽不去給福兒摘花啊!這是多麽好的表現的機會。”
李朝陽淡定的回答,“花開堪折直須折,我卻不願*,徒留一時的美好,我會收集種子,在她的窗邊種下,等到春暖花開之時,她就有很多的花可看了。”
村民恍然大悟,覺得李朝陽這追女孩的招數實在是太深沉了,然而這麽深沉的愛福兒卻是不知道的,她隻覺得李朝陽是不解風情,而方正才是真真正正對她好的那個,因此和方正的關係更加親密了。
趙星辰聽到有的村民提起此事,唯有無奈的搖了搖頭,等到晚間的時候躺在徐離碩的懷裏時,把村民的話說給他聽,然後邊在他的胸膛上惡意的畫著圈圈,邊問道,“你說你要是女人,會喜歡哪一種的男人?”
徐離碩抓住趙星辰搗亂的手,輕柔的握在手心,在手背上偷偷的親了一口,很是隨意的答了一句,“不知道。”
“不行!你必須得選一個,看看咱們想的一不一樣。”趙星辰被抓住了一隻,那還有另一隻空的,在被子下麵做起了怪來。
“我不是女人,我能怎麽選擇,難道說你在懷疑你家相公的性別?”徐離碩低下頭,呼吸正好打在趙星辰的臉上,帶有別樣的*之感,特別是他的胡子剛剛冒出了頭,劄在趙星辰細嫩的皮膚上,不僅讓趙星辰的人癢了,心也跟著癢了起來。
“哪裏敢啊!你要是女的,我和肚子裏的寶寶可就該哭去了。”趙星辰撒著嬌說,同時她手上也加快了動作,惹得徐離碩的呼吸都粗重了起來。
“別鬧了!”徐離碩想騰出來一隻手按住趙星辰,可是又有些舍不得,隻得任由這磨人的小妖精折騰去了。
趙星辰現在已經懷孕六個多月了,也就是說徐離碩有很久很久沒有嚐過肉的滋味了,其實在她懷孕了滿三個月之後,按著常理來說,他們是能適當的做些房中之事的,然而趙星辰因為中了蛇毒的原因,身體並不算太好,徐離碩還真的怕因為自己的魯莽而傷到了她,所以硬是挺到了現在。
以前徐離碩不太理解為何男人都想著有三妻四妾,那多麻煩啊,又要照顧著這個,又要顧及著那個,而今他多少有些明白了,這完全是因為女人無論懷孕還是小日子都太不方便了,男人既然無處發泄,自然就得找別人去了。
但是徐離碩愛的是趙星辰,別說趙星辰根本不許他納妾,就是允許的話,他的心也做不出背叛趙星辰的事情,漂泊了那麽久,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處溫暖的所在,就要把這份情意留到一生一世。
既然已經注定了徐離碩隻有趙星辰一個,那麽趙星辰在懷孕的同時就又多了一項工作,也就是幫著疏解徐離碩體內的那些剩餘的“精力”。
若是換做在平時,趙星辰想著平時徐離碩待她的好,情到濃時,那是什麽樣羞人的事情都做過,根本就不把自己當做一個公主,完全扮演的是一個全心全意愛自己丈夫的妻子的角色。
然而今天,徐離碩沒有給出她一個滿意的答案,她的小心眼又開始不樂意了。硬是不肯幫徐離碩的忙,給上他一個痛快,就是單純的戲耍著徐離碩玩。
徐離碩是個大男人,還是一條真真正正的漢子。那放在戰場上,敵人要是聽到他的名號,都得心裏好好掂量掂量的,可是在自家妻子的麵前,氣概有什麽用,特別是在*第之間,誰輸誰贏都是無所謂的事情,隻要能讓她開心了,他舒心了,他是什麽肉麻的話都敢說,什麽肉麻的事情都敢做。
徐離碩和趙星辰夫妻多年,又怎麽可能抓不住關鍵的所在,他把妻子抱在懷裏,讓她躺在他寬闊的胸膛之上,繼續回答剛才未完的問題,“如果我是福兒的話,我會選擇和阿正那樣的男人相處,但是卻會選擇嫁給朝陽這樣的男人,就像是你當初毅然決然的想嫁給我一樣。”
趙星辰和徐離碩主要的觀點是一致的,然而她卻很不同意徐離碩後麵說的那句話,什麽叫做和她當年一樣,於是不服氣的說道,“我當初是沒有辦法的好不好,要不然誰會願意嫁到一個這麽偏遠的地方,做的還是個繼室,多麽有損我一國公主的威嚴。”
“是是是!你沒有一開始就對我動心!你沒有想嫁給我!你沒有覺得我這個一屆武夫適合你,你一直喜歡的都是溫潤如玉的男人,而我隻是個例外。”徐離碩開始這個話題,本來也就是夫妻間的玩笑,可是說到了最後,他卻把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想法給說出來的。
無論趙星辰過去發生過什麽,徐離碩都可以說他不在乎,但是真的能做到完全不在乎嗎?他心裏明白,無論對於趙星辰來說,還是對於他來說都是不能的,有時候不說隻是不想提起,畢竟現在是最重要的,可是一旦提起了,很多平靜就將會被打破。
“你都想起來了。”趙星辰因為懷孕而遲鈍了許多的腦子終於回過了神來,原來假裝的怒氣也消失了,變得平靜無波,既然徐離碩都想起來了,為什麽不願意告訴她,他們經曆了那麽多的風風雨雨,難道都抵不過回憶兩個字來的實在嗎?
趙星辰冰冷的語調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澆在了徐離碩的心上,讓他剛才因為動情升起的火苗迅速撲滅,她的性格特點就是這樣,越是難過越是冷靜。
她要是哇哇的大哭一場,或許不會有什麽事情,隻是想博取徐離碩的憐惜罷了,但是如果她不露聲色,那隻能說明問題嚴重了,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解釋清楚,要不然夫妻的心裏留下了疙瘩,那可是一輩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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