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章、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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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平定安縣暴亂,我們就去找大師兄幫你看看你的病吧。”有病就得治,不然會成絕症,腦子就不好使,見誰都想謀害你,你看我對你這麽的真誠,你怎麽就看不出來呢?

    到時候你就去找大師兄,我就正好溜出去找二師兄,問問二師兄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五年不見,就弄個女人出來嗝應我?

    那些說他養了一個陰毒的雪山派女弟子當寵物到底是不是真的。這麽狠毒的寵物,我家小慢慢分分鍾可以給她解屍。

    殷恒冷冷的瞟向她,“小師弟,你可別忘記了,君上對你的期望。”

    雲愫一驚,有種危機感從心底蔓延到全身的每一根汗毛,她和殷折蘭的事情,殷恒怎麽會知道?而且殷恒又怎麽會知道殷折蘭對她的期望。

    雲愫嗬嗬的笑道:“我這人,不太喜歡想事情,再說我現在的日子過得這麽好,皇兄也對我十分的寵信。這日子得過且過就行了。人生嘛,不能要求太高,不然永遠都不會知道滿意,*是個無底洞,到時候會把自己給陷下去。”

    殷恒輕笑:“小師弟,你真的是這麽樣想的?”

    雲愫麵上的笑容,一片嫣然,三師兄果然人名其名陰險,狠毒,看事情看得太透,難怪說自己泄漏天機太多,連老天都要懲罰他呢,活該!

    龍遊淺水,鳳凰於飛,殷恒覺得雲愫這命格,看似不錯,卻命中帶著幾分煞,而且命格不可更改,若他是女子,命中帶煞的那煞不足為俱,可惜他是一個男子。

    殷恒雖然能算出天命,但沒算出雲愫的性別,原因無他,因為殷恒的潛意識裏,雲愫就是他那不學無術的廢材小師弟,就算長相似女,也是他的小師弟。

    晚上,隊伍在密林裏紮營過夜。

    已近深秋,密林裏的蚊子很多,雲愫躺在馬車內,耳邊是嗡嗡嗡的蚊叫聲,吵得她腦子有些發沉,她騰的一下坐了下來,敲了敲車廂內的木製屏風隔板。

    三師兄斜躺在車內,閉目養神。

    “三師兄,蚊子不咬你嗎?”雲愫手掌啪啪啪的空中拍蚊子。

    三師兄眉宇微微的動了動,沒有睜眼。

    雲愫拍了半天,憤憤的說道:“你這麽聰明,怎麽就不知道在馬車的車窗處安一個伸縮紗窗呢?”

    三師兄想了想,覺得這個建議可行,不過於他來說,他不需要。因為身體質特殊,什麽蛇蟲鼠蟻根本不會近他的身。

    因為從小到大他身體的血一直是冷的,而且身上帶著藥味,所以蚊子才叮他。

    雲愫一掀車簾,從馬車跳下,拍了拍靠著馬車睡著的驚蟄。

    驚蟄突然睜眼,眼底光芒頓現,恭敬的說道:“殿下。”

    雲愫喃喃的說道:“我去走走。”

    驚蟄一聽,頓時就精神了,跟上了雲愫的步子。

    身後,穀雨小心翼翼的稟報,“公子,十殿下和驚蟄去了小河的方向。”

    車廂內,男子清冷的聲音響起,“跟著。”

    夜晚的空氣很涼爽,一輪明月掛在天邊,照亮著大地,如霜如雪般,一襲雪衣錦袍的少年坐在小邊的草地上,仰頭望向著天。

    驚蟄遠遠的站在身後,目光灼灼。

    雲愫脫了靴,將腳泡在水裏,輕輕哼著歌,歌聲裏帶著幾分淡淡的憂傷,驚蟄覺得自家殿下的聲音簡直比帝城最會唱歌的歌妓那嗓子還要好聽。

    身後三丈遠的地方,紫袍的男子靜靜站立,盯著坐在河邊的那抹白影發呆。

    穀雨小心翼翼的說道:“我怎麽越看雲王爺殿下越像女子呢?”

    樊京在一旁冷冷的說道:“我還越看你越像漢子呢。”

    雲王爺要是女子的話,怎麽會做出那麽多的驚世駭俗的事情來呢,花樓,賭場,不學無術,打架鬥毆,不可一世。

    穀雨濃眉一挑,秀麗的臉上露出濃濃的怒意,“我還越看你越像老媽子。”

    “老媽子?其實我看一直跟在你身邊嘰嘰喳喳獻殷勤的驚蟄倒像老媽子。”樊京反駁道。

    穀雨冷哼,這個樊京居然說她像漢子,她哪裏像漢子了?

    “其實想知道雲王爺是男是女,脫了就知道。”樊京若有所思,瞟了一眼一馬平川的穀雨,又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驚蟄,他覺得驚蟄那審美有問題。穀雨那身板,跟搓衣板似的,雖說她性格謹慎,做事認真,有條不紊,那是在當著殷恒大人的麵,私底下對她的那些同事卻格外的不講情麵,脾氣壞到極點。

    穀雨淡淡的說道:“公子,要不要奴婢扮成刺客去襲擊雲王爺殿下,讓他掉進水裏,到時候回馬車換衣服的時候,公子再偷偷看一眼,驗證一下雲王爺的身份。”

    樊京冷冷的瞟了穀雨一眼,“萬一雲王爺不是女的,公子偷看了他的身體,被人誤會公子的性取向有問題。”

    “假如是女子呢?我們不就發現了一個大秘密,以後對公子家族也是有好處的。”穀雨若有所思,一個男子長成雲王殿下那樣,那簡直是讓天下的女子沒法活了。隻能齊齊的上天台,排隊跳樓了。

    “有個屁好處啊,萬一是個女子,就更麻煩,到時候雲王殿下可能想方設法的殺了公子滅口,我們一個也活不了。”樊京說道。

    “雲王爺能鬥得過公子嗎?”穀雨冷冷的說道。

    “總之,這個辦法不好,除非我們意外的發現,而他們不知道我們發現了,隻要我們不說出來。等到關鍵的時候,拿這個把柄來要挾君上和雲王爺。”樊京的眼底閃過一抹陰冷的光芒。

    穀雨頓了頓,沒有說道,也覺得這件事情很靠譜,隻是要考慮一下,怎麽樣才能製造出意外發現的方案。

    殷恒嘴角泛過一道詭譎的笑意,邁著緩緩的步子朝雲愫走了過去。

    驚蟄見是殷恒,小心的提醒了一句:“殿下,大祭司過來了。”

    雲愫將泡在清涼的河水裏的腳收了回來,嘟嚷道:“他不好好的在車裏睡覺,跑出來幹什麽?”

    三師兄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她正在胡亂的穿羅襪,一雙玉足,小巧玲瓏,雪白耀眼,如一抹最清澈潔白的月光。

    三師兄看得發了怔。

    雲愫穿好襪子,套好長靴,笑眯眯的站了起來,語氣清婉,懶洋洋的,“三師兄,你也出來賞月嗎?”

    她一語雙關,為了避免三師兄問她出來幹什麽,所以她直接說是賞月。

    三師兄盯著她的腳出神。

    雲愫麵不改色,“一邊賞月,一邊泡個腳。很舒服的,三師兄,你要不要試試?”

    三師兄在她剛剛坐著的地方坐了下來,開始脫鞋。

    雲愫呆了呆,我就是隨口說說的,你還真脫鞋啊。這裏的水這麽涼,你個病夫,你確定你能受得住?

    “一起。”三師兄回頭,目光幽深,冷冷的看著她。

    雲愫淺笑,“我剛剛泡過了。”

    還一起,說得這麽絕對,一點兒征求她意見的語氣都沒有,我又不是你的手下,幹嘛要聽你的。

    但重要的是,她的腳本來就小巧,如果脫了鞋,以三師兄那精明腦袋,很有可能就確定她是女子了。

    “那就再泡一次。”三師兄語氣冷銳,嘴角有抹似笑非笑的寒意。

    雲愫撫額,三師兄分明就是故意的。

    “不了,不了,太涼了,我怕冷。”

    三師兄手掌一伸,一條細如牛毛般的銀絲飛出,將雲愫的腰給纏住,一拉,被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殿下,我們一起泡腳賞月。”他語氣裏有一分的恭謙,卻有九分的霸道。

    雲愫怎能聽不出他話裏的意思,“你泡吧,我坐在這裏陪你賞月。”

    “殿下是不給微臣這個機會了?”殷恒淡淡的說道,目光望向靜靜的河麵,河麵上水影漣漣,映著細碎的月光。

    雲愫覺得三師兄實在是可惡,可惡到了極點了,本來還想著接近他,借用一下他背後的勢力的。她可沒有想過要把自己陪進去。

    俗話說得好,你了解別人越多,就代表你的籌碼越大,你想要你的籌碼越大,就必須掩飾好自己,不能看對方看得太透。

    “哪有,哪有。”我是哪裏敢啊。雲愫坐了下來,慢吞吞的再次脫了靴子,等到脫襪子的時候,她突然指了指山頂,快看,山頂站著人。

    三師兄盯著她脫襪子的手,沒有移開眼。目光冷冷的,完全沒有理會她。

    她本來想趁著三師兄抬頭看山頂的瞬間,把襪子脫了,把腳滲到水底,那麽呢,三師兄就不可能看到她那雙小腳。

    可是三師兄分明沒有移開眼的覺悟,所以雲愫這招聲東擊西沒有行得通。

    三師兄緩緩而道:“小師弟,需要我幫忙嗎?”脫個襪子這麽快,真是想掩飾什麽嗎?

    雲愫與三師兄交手很多回,一般來說,占不到什麽便宜,所以她平日裏雖然有心想把三師兄所有的秘密全部都窺探清楚,心有餘,力不足。隻得在帝城做她的小霸王,胡亂非為。

    “好啊。”雲愫把腳伸了過去。

    三師兄那臉上有尷尬的神色一閃而過。

    雲愫心底冷哼,你倒是給我脫啊。

    三師兄的手指慢慢的移到她的腳踝,帶起輕輕的癢,雲愫緊張的看著他,你敢脫,小爺我一腳把你踹河裏去。

    三師兄淺笑,淡淡的月華照耀在他那張俊逸冷峻的臉上,他眼底有著詭譎的光芒,伸手勾住雲愫的襪子,漫不經心的開始脫。

    那襪子就快脫到腳踝以下了,雲愫一震,一腳把三師兄踹到了河裏。

    ……

    當然三師兄掉河裏的那一瞬間,不知道彈出他護腕間的什麽機關,緊緊的抓住雲愫的腳踝,也將雲愫帶了下去。

    “撲通!”兩聲下水的聲音,連續的,中間相差不到半秒。

    驚蟄聽到聲音,衝了過去,“殿下。”

    雲愫從水中爬了起來,河底不深,剛好沒到自己的肩膀處。

    身邊是殷恒,殷恒比她高,那河水隻沒到他的胸口,男子語氣冷冷的,“我與雲王殿下同遊,你們都離遠點。”

    驚蟄還想說什麽,身邊一左一右,穀雨和樊京把他架走。

    穀雨:“走吧,我家公子會好好保護雲王殿下的。”

    樊京:“我們到那邊去烤兔子,你來烤,穀雨她說,你上回送她的烤兔子味道不錯。”

    驚蟄臉色一喜,含情脈脈的看著穀雨,“穀雨,真的嗎?你要是喜歡,我一輩子都給你烤兔子。”

    穀雨微微皺眉,臉色冷冰冰的,沒有說話。

    一般穀雨沒有罵你,說明她心底有默認的想法。

    所以驚蟄非常的高興,本來還挺擔心雲愫的,現在也不擔心了,殷恒大人做事一向謹慎小心,事事追求完美,心思縝密,手段陰狠,就一隻潛伏在暗處的毒蛇,狐狸。所以應該是不會有事的。

    雲愫恨恨的瞠了一眼驚蟄,果然有異性沒人性!也不知道去馬車裏給她找件衣服過來,還跑去烤兔子。

    身邊,殷恒在慢慢的脫下外袍,露出裏麵月白色的中衣。他低頭在解中衣的衣帶。

    雲愫盯著他從容不迫的樣子,心底鬱悶,卻又不能發作。

    “三師兄,這水太冷,我不想泡了。”她淡淡一笑,朝岸邊走去。

    一雙清瘦的手掌按住了她的肩膀氣穴處,男子語氣清寒如刀,緩緩而道:“這水從地下湧出,白天涼,晚上暖。”

    雲愫咬了咬牙,“可是我不想泡了,我想回去,我要去茅房。”

    人有三急。

    三師兄盯著她那平平的胸口看了一眼,目光又順著胸口望向她的脖頸,高高的雪領擋住了她那玉頸的全部風光,三師兄淡淡的說道:“就地解決,我很隨意。”

    “在水裏?”雲愫驚愕的瞠著眸子。

    三師兄轉身,那動作似乎在等雲愫就在水裏解決了。他不會看的。

    雲愫咬牙切齒,“算了。”想想都覺得好惡心的說。

    三師兄轉過身來,注意著雲愫,身子慢慢的靠近,雙臂摟住了她的腰。

    雲愫臉色一黑,這又玩什麽?

    腰很細,也很軟。三師兄趁她發呆的時候,解開了她的腰帶。手指慢慢的摸到了她的衣領。

    雲愫的高高的衣領緊束,雙手護著脖子,笑嗬嗬的說道,“我自己來。”

    三師兄什麽時候變成這麽風騷,還給她脫衣服。等等,我腰帶怎麽脫了?咦,我衣帶怎麽解開?

    三師兄見她遲遲不解領口的那顆盤扣,冷冷一笑,將她整個都摟在自己的懷裏。

    雲愫閉上了眼睛,三師兄身上的氣息鑽入鼻子,她已經好些年沒有這麽近距離的與男人接觸了,府中雖然有男寵,但那些男寵都是給她跳舞、唱曲、彈琴,陪她喝酒,取樂的。那些男寵從來不敢近她的身。

    曾經有一次一個男寵趁著醉酒,半夜爬上她的床,被她一腳踹飛出府,全身粉碎性骨折,後來一直癱在床上,後來再也沒有男寵敢爬上她的床,當然也不敢太靠近她。

    其實她不是不喜歡男人,隻是怕身份泄漏,那些男寵都是風月場上摸爬滾打,經驗豐富的老油條,到時候隨隨便便一摸,就知道她是男是女了。而且誰知道男寵裏麵會不會混著哪個權貴安插在她身邊的奸細?這種事情她遇得多了,還是小心謹慎一點為好。

    至於府裏的女人,她就更加不會感興趣了,試想她連美貌男寵都看不上眼,更別提女人了。

    三師兄緊緊的抱著她,冰涼的唇角碰到她的額頭,男子修長的手指輕巧的一翻,解開了她高領的盤扣。

    雲愫趕緊悟著脖子,身子慢慢的向下沉,又向後遊了遊,遊到了一顆樹影處,現在是晚上,縱然有月光,也有月光照耀不到的陰影處,所以在暗處,三師兄是看不清切的。

    三師兄嘴角泛起一線冷笑,誰說他看不見?他那雙眼睛,晚上比白天還看得更清楚。

    她那如玉般的脖頸一片光滑,根本就沒有什麽喉結突出,他在想,雲愫畢竟才十五,發育遲緩也算正常。

    雲愫嘿嘿的笑著,明明是敷衍,讓人聽著,卻有幾分嫵媚的嬌轉之意。

    三師兄看完了,轉身往河岸上走。

    雲愫不明所以,就這麽完了?說好的同浴呢,這衣服都沒有脫完,就浴完了嗎?這速度……

    可是我怎麽總感覺,這麽詭譎呢?三師兄什麽時候主動靠近過她?每次看她的那眼神,都是一副不屑的眼光。

    今天三師兄還主動跟她說話聊天。

    雲愫總覺得今天一整天,很奇怪,非常的奇怪。

    樊京看到披著一身水露走過來,瞬間覺得自家公子果然高大上,他很狗腿的遞上一件披風,問道:“公子,你看到了嗎?”

    殷恒寒眸微閃,淡淡的看了樊京一眼。

    樊京一見殷恒不說話,心裏也急了,“公子,你倒是看沒看到雲王爺是男是女啊。”可真是急死人了,公子這悶騷的性子,能不能改改啊。

    “嗯。”殷恒淡淡的應了一聲,披著那件淡紫色的披風朝馬車內走去。

    樊京上前,“公子,奴才伺候您更衣,您替我講講情節吧。”

    剛剛樊京和穀雨隻商量一下,怎麽能探出雲愫是男是女,又不讓雲愫發現,結果他們這話剛剛一說出來,他們家的公子就馬上想到方法了。果然跟上智商高的主子,那是一件非常高興的事兒。大多數事情,都不會自己費腦了。

    公子一點就通,而且馬上能靈活運用。

    殷恒從樊京的身邊走過,語氣冷淡:“不必了。”

    “公子……”樊京一臉的不甘心,公子到底看沒看出雲王爺是男是女啊,說得這摸模擬兩可的,誰知道什麽意思?

    殷恒回到馬車,換了一件淡藍色的長袍,靠在車內,想著之前水裏的光景,她畢竟年紀小,身形不算太高,但是很勻稱,肌膚如雪,帶動起他心底微微的蠱惑。

    腳步聲慢慢的走近,三師兄按了一下枕邊的機關,車窗外鑲嵌的夜明燈被合上,馬車內此時是一片漆黑。

    雲愫提著*的袍擺,走回來。路過樊京的身邊,樊京那眼神看自己怪怪的。

    馬車前,驚蟄和穀雨在烤兔子,驚蟄無比的殷勤,雲愫冷冷的瞠了一眼驚蟄,提著袍子爬上了馬車,車內黑呼呼的片,外麵的火光透過車窗照過來,雲愫勉強能看到車內的情況,她摸到自己的那一邊,找了一套中衣中褲出來,打算換上。

    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旁邊的三師兄,三師兄一動不動,“三師兄,你睡了嗎?”

    三師兄氣息均勻,沒有說話。

    雲愫呼出一口氣,坐到車內,開始解*的衣服,將濕衣服扔出車廂,摸到身邊的要換衣服,突然隔開她和三師兄的木製屏風隔板消失。

    另一隻手伸過來,抓住了她手裏的衣服。

    雲愫還沒反應過來,嘴被人悟住了,那熟悉的藥香,鑽入鼻子,她怔了怔,忍住沒有一腳將壓著自己身體的男子一腳踹飛。

    男子氣息平緩,手掌覆上她胸口的時候,突然全身一僵,呼吸聲也變成紊亂起來,那觸感……

    他不敢抬下目光來看,隻是定定的盯著黑暗裏她那雙靈動的眸子,心跳得瘋狂。

    男子翻了一個身,回到了自己的躺的地方,哢答一聲,中間的木製隔板再次彈出,隔開了兩人的呼吸。

    雲愫咬牙切齒,嘟嚷道:“你他媽有病啊。”

    對麵的三師兄沒有說話,躺在那裏,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掌,他是有病,真是有病,怎麽會這麽好奇,去探究她的秘密?

    “對啊,你本來就有病,有病就多吃藥,不要放棄治療。”雲愫捂著胸口,摸出枕下的一塊束胸的白布,恨恨的將自己的胸口束緊。

    旁邊三師兄的呼吸紊亂,心跳不止,如果此時能看到他的臉的話,隻怕能看到他俊臉緋紅,紅到了脖子、耳根。

    一晚上,殷恒都輾轉反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心動什麽。

    不過他確實倒是能解釋那卦象中的含義了。

    第二天接著起程,雲愫和三師兄雖然是坐在一個馬車裏,但有隔板隔著,誰也看不到誰,三師兄一整天呆在車廂內,也沒下車換個氣,不知道會不會悶死。

    穀雨告訴她,三師兄昨夜掉河裏,所以染上風寒了。

    雲愫正捂著肚子,點了點頭,伸手接過驚蟄遞給她的烤饅頭和熱水咬一口。

    古代趕路真不是人幹的事兒,從帝城到安縣,他們已經連續的走了六天了,可這他媽的才走三分之二。

    驚蟄小心翼翼的問道:“殿下,您也不也染上風寒了吧,臉色這麽難看?”

    雲愫擺了擺手,“沒事,我沒叫你的時候,你不要叫任何人打擾我。”

    驚蟄擔憂的看了雲愫一眼,見雲愫那不怎麽好的神色,識趣的退了下去,既然主子不讓他伺候,正好可以去林裏抓兩隻兔子給穀雨做烤兔子。

    雲愫放下車簾,拉上車門處一道收縮竹簾,整個人都置身於黑暗當中,她喝了一口熱水,覺得腹中暖了一些,可還是鑽心的痛。

    算了算日子,離上次來葵水已經過了三個多月,這具身體的初潮來得晚,而且月事也不穩定,這回是第二次來月事。

    雲愫咬一口饅頭,喝一口熱水,最後全部都吐了出來,隻得用內力緩解那鑽心的痛楚。

    身邊的隔板放開,露出三師兄那張冷峻蒼白的臉,三師兄看到緊靠在車壁的雲愫正綣縮著身子,臉色很痛苦。

    她額前冷汗涔涔,沉沉的喘息著。

    三師兄皺眉,伸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她的額頭,額頭很燙。

    雲愫覺得那隻涼涼的手掌很舒服,便抓住了,抓著他的手掌磨蹭著。

    “穀雨,前麵小鎮停車,請大夫。”三師兄臉色不好看,皺眉盯著雲愫。

    穀雨一愣,“知道了,公子。”心想,公子不會是真的染上風寒了吧,早上明明還很好的,之所以讓她說他染上了風寒,也不過是故意找個借口,說給雲王爺聽而已。

    雲愫抓住三師兄的手,“別,別請大夫,你妹,你個毛線大夫。一般的大夫治不了我。”

    “你哪裏痛?”三師兄擔憂的問道。

    雲愫也不知道哪裏疼了,肚子很疼,頭也很疼,全身都疼,好不容易用內定壓製,結果一停下來,就更加的疼了。

    三師兄呆了半晌,然後將她扶了起來,將她抱在懷裏,他的懷抱可能不似別人那般溫暖,但雲愫此時全身滾燙燙的,正好是她所需求的那一片清涼。

    突然三師兄指尖觸到淡淡的溫粘觸感,低頭一看,她身下軟毯染上鮮血,刺目妖嬈。

    “穀雨,速度快點。派一隊人馬先去前麵的鎮上把所有的大夫都找過來。”三師兄吼道。由於吼得太急,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雲愫並不知道昨夜泡了涼水,會給自己帶來這麽大的痛苦,她初潮的那幾天,正好被太後罰閉門,所以她也就順裏成章的順了太後的意,當時殷折蘭還很疑惑她怎麽突然就變乖了。

    穀雨一愣,覺得奇怪,掀簾察看的時候,看到殷恒正拿著旁邊的披風往雲愫身上一蓋,眼神寒冽,穀雨沒有注意到雲愫身下的鮮紅,倒是被殷恒那身寒冽的殺氣給怔住了。

    此時殷恒抱著全身冷汗的雲愫,一臉的焦急。

    這是穀雨沒有想到過的場景,所以她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驚蟄也回頭看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一把攔住欲衝入車廂內的驚蟄。

    “雲王殿下他怎麽樣了?”

    “殿下怎麽啦?”

    穀雨和驚蟄同時開口。

    殷恒語氣沉冷,“她昨夜泡了冷水,染上風寒。”

    穀雨訥悶,不過是染上風寒而已,公子怎麽會這麽緊張?而且公子居然會為了一個不學無術的小霸王緊張成這樣?

    驚蟄趕緊揚鞭,“好,趕緊去前麵的鎮上找大夫。”

    畢竟是自家主子的事情,驚蟄很擔心,主子出事,他這個做下人的,也沒好日子過。

    馬車在沆窪的山路上急速行駛著,殷恒設計的馬車,與普通的馬車不同,即使山道沆窪不平,但是車廂內卻沒有太大的震動,車輪處都做減震的設計。

    突然車馬向後一傾,陷往個大坑裏。

    驚蟄嚇得驚出一身冷汗,穀雨卻從容的按一下旁邊一個機關按捏,陷在大坑裏的車輪突然彈起,又回到了主路上。

    穀雨輕蔑的瞟了一眼驚蟄。

    驚蟄回頭,看到車廂內,殷恒摟著雲愫,仿佛剛剛馬車那麽一歪,並沒有影響到他們,他也鬆了一口氣。

    樊京帶著幾個隨護從附近的小鎮上帶回了幾個大夫,正在往回趕。

    穀雨一拉韁繩,將馬車停穩,瞟了一眼,那幾個年老的大夫,說道:“他們是鎮子裏最好的大夫嗎?”

    樊京沉沉的說道:“我把那個鎮子裏所有的大夫都請過來了。穀雨,公子怎麽樣了?”

    “不是公子,是十殿下。”穀雨淡淡的說話,轉身回到馬車前,恭敬的說道:“公子,大夫已經到了。”

    “你們全部都退下,讓大夫進來看診。”轎內那寒冽的聲音傳出。

    穀雨一臉的疑惑。不過既然公子都發話了,她也不好違背公子的意思,吩咐人退出十米遠。

    驚蟄卻不願意,“殿下有事,我不能離開。”

    殷恒冷冷的說道:“帶著雲王府的隨護退遠點,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你敢對殿下怎麽樣?”驚蟄掀簾,眼前一道耀眼的寒光,他身子向後一仰,從車上翻了下來,幾十枚小勾釘釘住了他剛剛坐著的地方。

    車廂內,男子好冷冽,不可一世的語氣傳來,“雲王爺的身邊沒有你們這此隨護,我也一樣護她安全的到安縣。”

    驚蟄咬牙切齒,“大祭司,我家殿下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你來管了?”

    “我愛管。”殷恒清淡的聲音傳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