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信任和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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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沐璃有一點說對了,落越的記憶的確都在恢複。隻不過少了落越的那一部分。
天亮了,天又黑了。鳳沐璃也已經兩天沒有睡覺了,寸步不離的守著落越。她病了兩日了,總算是退燒了。但是怎麽還不醒呢?也該醒了吧,燒已經退了。
床上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太給麵子了,倒是動了動手,眼皮也動了幾分。
鳳沐璃一個驚慌就掉了凳子,可是坐起來一看人還是沒醒,不過倒是一副難受掙紮的模樣,唇瓣一開一合的。水!這麽久了一定是非常渴的了。忙不迭的,鳳沐璃趕緊去倒水來,可哪知道因為他也是足不出戶的人了,不吃飯倒也是喝水的人了,這屋裏麵哪裏還有水?連忙出去找水。
他倒是忘記了自己一聲令下什麽水沒有送上來的!
因為鳳棲宮的人都被遣下去了,飛星幾個人也在離得遠處地方撓了撓腦袋,主子這在亂跑什麽?
好不容易的,鳳沐璃從後麵的青鸞殿直接拿了茶水跑了過來,不過他那副不修邊幅的青少年頹廢樣子讓大家很是詫異,尤其是鳳沐心了,笑得嗆了口水。沐心這丫頭覺得鳳沐璃原本還可以憑借美貌迷惑依依的,現在可算是什麽都沒有了。
鳳沐心立馬也後腳跟上去,“我要去看看依依了。”他這麽著急一定是依依醒了,順便看看他被嫌棄的樣子,嗬嗬嗬!
鳳沐清也是被妹妹這偷笑都被人全都看見的模樣感到丟臉,他覺得母妃要走的一個原因會不會是因為女兒太過丟人了?
鳳沐璃滿心歡喜的趕了回來,連忙拿起杯子倒好,“炫兒~”也不知道醒了嗎?
“好久不見!”躺在床上的人突然坐了起來。
鳳沐璃更是迫不及待地跑過去,“炫兒,你記得我了?”終於,噩夢結束了。
“墨濯!”她看著他的眼神......
杯子很不意外的掉落了,“你喚我什麽?”控製不住的顫抖,心那處更是恐懼不已。
“看你的模樣,應該是轉世了吧?還是,又是新的曆劫?”說著落越不自覺得和他拉開了距離,她上下打量了幾番,不認識的地方?
她要看看自己!
鳳沐璃雖然震驚但是身體力行還是不受控製的,看著她要從床上下來可是趕緊去扶著她,“你的病還沒好。”
落越大力揮開他的手,“離我遠一點。”不再看他,四處探尋著銅鏡在哪裏!
銅鏡!
落越赤腳快步走過去,扶著銅鏡,”這張臉,為什麽還是這張臉?“
曼珠沙華?
她摸了摸額間那朵花,輕輕地點上,“你怎麽還在?”拚命地,拚命地,她要擦掉這個東西,她明明已經死了,這個東西就不該存在了。是不是毀了你就可以了!
落越也不知道又開始找什麽,“炫兒,你在幹什麽?”
鳳沐璃一個反手打掉了她手上的劍,“你瘋了!”她竟然拿著劍往自己的頭上刺去。
可是落越哪裏聽他的,牆上掛著可不止一把劍,她又取了一把劍下來還是朝著自己的眉心刺去,卻還是被打掉了。
她冷眼過去,“我的事情輪不到你插手!”她使盡了力氣卻沒有推開他,怎麽會她怎麽會這麽虛弱的?若是她沒有轉世沒有死,她怎麽......哦,對了她散盡了所有的力量,神力還是魔力都是沒有了的,如同廢人了。
鳳沐璃似乎定住了心神,抱著她絕不放開,“炫兒,我是沐璃,你在說什麽?”
“炫兒你是不是做了噩夢,和我回去好好地休息,你大病初愈不該亂走動的。”強製性的攔腰抱起她過去床邊,若是平常的炫兒隻會亂碰亂跳說他胡來學壞了,又或者臉紅心跳卻嘴硬地說是自己懶得走了讓他快點。可是現在呢?她卻是不笑不說,她的臉上是他從沒見過的冷霜。
“墨濯,是你自己說的,你是誰?”
“怎麽!到了這個時候你卻和我裝起別人來了?”落越說著探起了他的脈搏,“在我熟睡的時候!”
悄悄地,鳳沐璃的手落了下來,她竟然都聽到了?他幹笑,“炫兒,你在說什麽?我看你還是好好地睡一覺吧!”說著就要替她蓋上被子。
“我還是落越的話就永遠不可能原諒你。”落越對他吼道,怎麽可以她怎麽可以還在這!“若非不是你我怎麽還會在這裏的?這世間還有誰能夠讓我還活過來?除了你,墨濯天君!”
“我已經放手了,作為落越的我已經放手了。”
“如果你不是呢?”
大門被推開,雨下的天空並不那明亮,可是來的少女卻笑得明亮多了,“依依,你終於醒了!”可是沐心的眼神明顯就是打轉在鳳沐璃身上,看好戲的樣子和幸災樂禍明顯的再也不過了。
一下子鳳沐心就輕輕鬆鬆地把礙眼的人給頂了過去,“依依,怎麽樣還好嗎?有沒有胸悶想吐不舒服的感覺?”
邊上的人知情的忍不住咳嗽起來,公主,舞小姐隻是發燒吧?
不太知情的人,就有點yy了,莫不是舞家小姐不單單是發燒?
落越躲開朝她撲過來的人,鳳沐心卻跟沒看見人家疏離的樣子一個勁的挪屁股,“小舞,有什麽話別怕,大膽的說,尤其是對某個人的。”說完手指往後麵一揚對準了鳳沐璃。
鳳沐清真是恨不得走了,他現在是明白依炫為什麽讓她多看看兵法和一些曆史記載,對了還有人物畫像。
“沒事兒有什麽我......我皇兄罩著你!”又拿手指指了指!
木蘭也走了上前,“依依,身體有什麽不適嗎?兩天沒吃東西了要不要我做點吃的?”看依依的眼神怎麽不對勁啊,她上前要探她的額頭卻躲開了。
“小舞姐姐,你可算是醒了!”
藍夫人同樣走了上來,“依依,沒事兒了吧?”藍家夫婦對視一眼,怎麽孩子看他們的眼神這麽的陌生?
“小舞,還好嗎?”李茉也上前。
這麽多人怎麽都在喊這別人的名字?一個一個的向她走了過來,靠近,人還是聲音都在讓她不自在。
“小舞!”“依依!”“依依!”“小舞姐姐!”“依依!”
“走開!你們都走開!”落越推開了他們,這些人是誰?對她這麽關心做什麽?還有那個墨濯裝出一副深情的樣子給誰看?
她像個無頭蒼蠅一樣的跑出了宮殿,她想不明白,不明白他們是誰,她在哪兒?她剛剛若非見到墨濯變了臉色的話也會懷疑他是不是墨濯的。因為他的容貌聲音都不是。可是她還是聽見了她在混沌之中他說的話,可笑的是她在那混沌之中憶起的都是他的回憶。
初春之時,
和竹笙見了曼珠沙華的花海,為他折了一朵曼珠沙華卻沒有送出手因為他不信她。可是轉身之後的他卻像是失了本性,他一向是清心寡欲的。
花靈們剛剛讓她的傷痕愈合那些細小的傷痕都還沒有來得及處理,本不愛喝酒的他像是掉入了酒窖中,闖了進來。他很傷心,可受傷的是她。
那日他壓著她在床上,“這麽漂亮的女人,誰不會心動?知道嗎?這神界之上的男子似乎對你都藏著齷齪的心思。”他的目光沒有移開過,第一次發現他身邊的丫頭竟然出落得這麽好看。
他的耳邊總是會有人來和他說著丫頭的事情,也多的是男人來他這碎阡宮,倒是讓冷情了千年的地方多了些生氣,可是他卻半點都沒感到喜悅。甚至是有神君來向他提親,而那妖界的太子君夜更是三番五次的來這裏,明目張膽地說是來見她的。
她不懂!“那你呢?”
“我?”他卻沒有啃聲,反而吻住了她的唇。
這是隻有景禾才會對她做的事情,她沒有抵抗沒有疑惑,因為她在這個吻裏麵也感受到了曾經景禾帶給她的感覺。
綿長的吻終於結束了,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她覺得這是墨濯第一次這麽認真的在看她,他說,“記得,你是這碎阡宮的人。”
輕柔似水,和她平時聽到的寒冰刺骨,又或是傲嬌別扭都不一樣似的,她迷失了。
“記得,景禾。”
可是誰又想到下一秒他會掐住了她的脖子,“但是如你這般勾引放蕩的女人,不配。”
鬆了手,拂袖而去便如在這神界初遇。
“你說我不配什麽?”她追了出去,因為這一次他不是離開了這裏而是把她趕走了。他離開了她還可以去找他,可是他趕她走,她還怎麽回來找他?可惜薄紗層層,縹緲之間那人早已不見了。
再見到他,又是從前的那副波瀾不驚。
還有盛夏之際,不記得那是神界的什麽時候了隻記得酷暑的日子他贈了她一隻發簪說是對她身體有益,火神今日犯病弄得天上也是灼熱不散。
雖然他說別讓他丟人的,可是她知道他就是送給她的。本是滿心歡喜的戴著去參加宴會,卻落水鬧劇他救了錦柔之後而她卻被視而不見,所以呢?下神該如此?更是在小金來了之後對她冷嘲熱諷,因為她的朋友不是神嗎?
所以那個發簪真的是別讓她丟人的!
記得那日回到了碎阡宮,他說,“本君不準你再和那人來往,你已經是神界之人便不可再有廝混。更別說他私闖九重天,不要以為本宮不知道!”
“可是他是我的親人。”
“是嗎?那就斷了!”
她問,“成了神,就要斷掉所有的關係嗎?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若不斷,你來這神界為何?”
“為了景禾!就是......「你」”她脫口而出,可沒來及說完。
可他,他捏住了她的下顎,“那更是你第一個該斷掉的念想。”狠厲的眼神讓她錯覺的認為他不該是這人界敬仰叩拜的神,而是他們避之不及的魔。
“我永遠不會,和誰都不會,竹笙,跳跳,君夜,冥衝,小金我的朋友就永遠都是。更別說景禾你了。”可是她喊出了聲他卻沒有心思聽下去了。
明明,在初見的第一天她就喊出了他的名字,她一步步接近他靠近他就是為了讓他記得她,她給他泡了他最愛喝的墨竹的竹露茶那也是景禾最愛的,他問她怎麽知道,她說了他親口告訴她的。
他說有嗎?
既然他不記得了,那她就一直泡茶給他喝,知道他記起來因為他說了,“隻有越兒泡的茶,景禾一口就可以嚐出來。”
她問為什麽。
他笑說,“因為越兒不是被記在眼中的,而是心上。對景禾來說更是不會忘記的存在。”
而如今他讓她斷了,對他的念想!念想二字都是心之上的,所以是他真的忘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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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
落越走在雨中,那個陌生麵孔的墨濯出現在了她的眼前,“你還記得我嗎?”
“記得!”鳳沐璃一步步的走近她。“我應該記得的,隻是我從前太懦弱了,太愚蠢。”
“可是你一直都不相信我,信我隻是愛你一個人的。”雨水太大了,可是女子的淚水男子依舊清晰可見。
懦弱,愚蠢!他何嚐又不是呢?曾經的她很多話都不敢說出口,很多問題都沒能問出口。如今再一次的見麵又何必在再畏手畏腳的?
“你別過來,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她抹了臉,不知道是在擦雨水還是淚水,“我問你,在人界的時候.......”
“我是景禾,那個丟下了落越的人。沒能和你說明白,讓你千辛萬苦的去找我,找到了神界。是我不該的,若非因為該死的職責。我該告訴你那個神界不該是你這般美好的女子去的地方,因為那裏的人不是人界說的那麽好。就連我也是!”
他恨,當年的墨濯優柔寡斷,選擇了維護神界而丟下了她。所以他活該,在回到了神界後還是過上了死了一般的生活,行屍走肉毫不為過。
落越一把抓住了重點,“你在說什麽職責?”
“當年因為煉獄殿破損,那裏的死囚幾乎毀了半個神界,神帝不得不立刻召喚他回去所以景家的長子景禾死的不明不白。”
“冥衝!”再見到冥衝,落越的心境似乎並沒有多麽的開心。
落越又問,“那在神界呢?你不信任我!對嗎?歸根究底是你對我從來都不信任的,你覺得我的身份是下神,你認為我和竹笙有染,和君夜、冥衝不幹淨,甚至是和小金的。你說得對,神界的人都是那麽的惡心,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就對那個人下了最後通牒。”
“魔界,妖界明明是那麽善良的族群讓你們在人界詆毀的避之不及,可笑的是在神界竟然試圖毀掉一手打造的人界。”她抬頭看著天空。
“雷電是在訴說你們的不滿嗎?是在掩蓋你們的罪行嗎?千年過去了,神帝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坐得好嗎?”她再次看著鳳沐璃,“墨濯,你真的不是景禾!”
“落落~”冥衝看著這樣子的她實在是心疼,沒辦法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冥衝也恨自己為什麽不早些回來?若是早些回來,等到那些千年花草都湊齊了也許也不會有這個差錯了。若非舞依炫的心誌和純淨的心太過強大了,被那些個大地之靈看上了。可是世間萬物有什麽不是貪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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