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 番外北國篇這裏的山路十八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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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屋子很幹淨,很整潔,如果不是少了女主人在這裏的話,舞舜粲會認為這裏就住著一個女人。因為這裏的味道很香,是女子會用的香包味道。
但是也是當今皇後娘娘也還在用的味道。昨日他在長樂宮便聞到了這股花香。
不應該的,在如今的令狐主宅裏麵,怎麽還有有人把令狐穗的東西保存完好呢?琳琅那家夥還小即使有心也不會做得如此明目張膽的。
這屋子不被人發現的話隻有這宅子的主人了。畢竟他進來這間屋子的確花了一番時間。
舞舜粲撈起一個盒子,“還真是惡心啊!”
而他連找都沒有找什麽,隻是隨處看了幾眼便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就如此隨意嗎?”
“這個......”
舞舜粲打開了卷軸,這幅畫的確不隻是一個人,兩個人......
“主子!”
天明過來,“主子,有消息來報赫連明恪去探望木葵了。”
“隨他去吧。赫連曦醒了嗎?”
“還沒有,昨日夜襲讓太子受了劍傷也中了毒,所以到現在還是昏迷。”
舞舜粲把東西放回原處,“走吧,去宮裏麵看看。”
騎馬的話那麽很快就會到了,這宮裏麵人心惶惶的。北後左右不暇的,聽說北帝被驚嚇到了也昏了過去。至於太子毒發的厲害,已經渾身抽搐了好幾回了,口吐白沫但是就是人沒有醒。
“舞家公子來了,舞家公子來了!”
北後立馬喚道,“舜粲快過來,快過來看看小曦。”因為毒發嘔吐了好幾回,她親自給兒子換了衣服,可是這才發現兒子的身上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多了那麽多的傷疤,有舊到她不敢想的,也有新添到一目了然。
她認得她兒子身上小時候跌傷摔傷的痕跡,可是有太多她不認得的。是,北國的男兒就該是驍勇善戰的,多上幾道疤痕那是北國男兒的標記,可隨處可以碰到的傷痕。她真的心疼兒子這些年。
“穗姨別慌。”舞舜粲安撫她。
這一屋子的大臣倒是依舊緊守崗位——做個看起來的好臣子。
舞舜粲輕聲說,“諸位大人,可否給舞某一個安靜空曠的醫治環境?”
您都喊皇後娘娘喊姨了,怎麽能不給您呢?
所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出了明陽宮,還剩下舞清和令狐賀。
舞舜粲好笑說,“丞相和大司馬大人需要這麽堅持留下嗎?”
舞清道,“天天和媳婦兒膩歪在一起,見個麵倒還是在皇宮見得。你妹妹不是有說要回來?何時?”
“這要看你未來女婿緊不緊張和您的關係了。”這節骨眼上呐!
令狐穗都急死了,就差和藍枝一個舉動去把舞舜粲給揪過來,大侄子,我家兒子、你曾經的相好還躺著抽抽呢!
“舞清,說事兒滾回家去,別給老娘添堵。”令狐穗一直火爆性子,出了名的暴脾氣,未出閣之前可不是天真爛漫的閨中小姐,說髒話什麽的自稱老娘這種話,不過是嫁了人收斂了,也是答應過赫連明炎給孩子做個好榜樣才不說了的。
現在,都算個屁啊!她家兒子大過天。
拉扯著舞舜粲過去,可是卻被舞清喊住了,“小穗,”
這一聲驚了令狐賀。
“還是去外麵等著吧。你在這兒還是於事無補。”
是啊,她在這裏也是束手無策,就連禦醫都是給她一個個的磕頭盡顯無能,她又能做什麽呢?
“嗯。”
舞清跟著令狐穗一起出去,他看了眼愣在原處的令狐賀,“大司馬不走嗎?”
“走!”
舞清看了眼自家兒子,舞舜粲點點頭。
明陽宮宮門閉上了。
“小穗,明炎還需要你照顧。這裏有粲兒不會有事的。去告訴他,小曦不會有事的。”舞清說道。
“嗯,我會的。”令狐穗不輕易哭得,嫁給赫連明炎這麽多年都沒有掉過什麽眼淚,可今日她哭了。
舞清自然知道作為母親她的感受,也讓她別在這裏呆著免得傷心,何況明炎那裏的確也需要人照顧。
“姐姐,保重身體要緊。”
令狐穗拿著手帕擦了眼淚,長長的皇後宮服尾擺被她的手一揮,鋪開在地麵,“大司馬大人,這聲姐姐本宮承受不起。”
“舞清等小粲出來了立刻告訴本宮。”令狐穗早就隻剩下皇後的威儀,“回承乾宮!”
“微臣領命!”
令狐賀看著令狐穗身影離開消失,“舞相的麵子到底是比我這令狐家的臉麵還要大,我那堂姐倒是把你更看做親人。”
舞清理著官服袖子,“大司馬大人果然一向好眼力。皇後娘娘未嫁入之前和小枝那麽要好,要好到整日住在我家,若非是家裏麵還有令狐早,還有她大哥,或許早就夜不歸宿了。”
他轉向看著令狐賀,“令狐賀,既然當初下得了手,讓她連家再也不會回去了,這時候還在這裏計較又做什麽呢?”
令狐賀擦了擦鼻尖,“你說的什麽?”
舞清輕笑,“收起你那些齷齪的心思才是。”
“你敢和我這麽說話!”
“我向來不都是這麽和你說話的嗎?”舞清徑直掠過他,去了別處的方向。
那掛著嘲笑的臉,令狐賀看了二十多年了,是!的確!舞清從來都是這麽對他的。舞家的人他都是那麽的討厭、恨極了。
如果說他最恨赫連家的人,那麽舞家便是順位到第二個的。
自命清高的樣子,也不過是臣子,皇權裏麵的棋子,為擺弄的人,生死做不了主的人。
令狐賀揮了一方衣擺,也大步離開了皇宮。
“大人,少爺來說他已經成功說服了三當家,明日他準備再去三當家的家裏去一趟順便看看您二弟。”
令狐賀總算是覺得事情開始順著他的意思發展了,“很好。”
“那個不祥之人那邊可有人去看望?”
“事情也就今早才出,所以也沒有什麽人去看望,要說最先去應該是舞家人那個舞家少夫人,但是現在還沒有去或許是沒收到消息要不然就是準備等著舞舜粲一起去牢裏看望。”
“等她落單時候。”
“是!”
這一次舞家又多了個弱點。
明陽宮裏麵,舞舜粲拿出了針包,而赫連曦早就"chi luo"了上身,後背和前胸早就被插滿了銀針,細的猶如毛發,粗的也猶如樹枝。
赫連曦發白的唇瓣開口道,“她如何了?”
“沒去看。”
“你家女人呢?”他不信藍若昕知道了還不去看。
“沒空!”
“那之前在舞家,你家女人對我就跟是吃了火藥似的?”
“閉嘴!”
赫連曦也真的閉嘴了,舞舜粲直接拿銀針戳了他的穴道。
半個時辰過後,舞舜粲才開始拔掉銀針,那銀針上麵都沾染了觸目驚心的黑色,“還真是不知道這是你身體裏麵的垃圾還是毒素了。”
那模樣實在是嫌棄不已。看得雙珂等人著實心疼自己主子,舞少爺真是的一點都不溫柔,那針拔掉可真是隨便得很,看著都疼。
赫連曦至於解除了嘴巴的“封印”,“去看了嗎?”
“說好了裝得冷酷一點,還要不要你家女人的安危了?”這一開口都不叫疼了,長大了呀!舞舜粲覺得有種老懷安慰的感覺。
“天明,去開門!”
一根插在赫連曦頭頂的針還沒有拿掉,不過舞舜粲手裏麵還拿著一根小銀針,天明開了門說道,“主子,已經醫治好了,屬下這就是去通知皇後娘娘。”
“粲兒,已經......”舞清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出現在了門口。
“太子殿下!”
“暈過去了,太子殿下好像又暈過去了。”雙珂喊著已經站起身來擦手的舞舜粲。
“噗~”赫連曦吐了一大口的血,是黑血也是鮮血。
舞舜粲緊張地過去,“快點把人扶起來。”
再一次的門又被關上了。
太子殿下吐血的消息猶如細菌感染之迅速,很快雪城陷入了恐慌之中。
天牢中,木葵吃了睡睡了吃,倒是和宮裏麵的生活差不了多少。隻不過她開始練習走路了,她不是個膽小的人所以像是旁人傷了腿腳之前的醞釀什麽的她統統沒有。
所以很快就可以走路了,隻是還有些輕,腳上傷口剛剛愈合還不想它崩裂開。她可不會以為這裏的人會好心地給她包紮和敷藥的。
外麵的獄卒的確是有些佩服她的,畢竟聽說之前傷的是腳踝那裏,被活生生尖銳物刺了進去,她倒是毫不猶豫的下地了。在牢房裏麵一點聲音都沒有,他們若非時不時得起去看兩眼還真是以為裏麵沒有人。
已經過了一日了,她沒有等到任何過來看望她的人。
“等著誰呢?”
木葵原本閉目養神的功夫,耳邊便響起了赫連明恪的聲音,“你怎麽來了?”
赫連明恪同坐在地麵上,不過這地麵的涼氣都是讓他差點倒吸一口氣,“失望我不是你等的那個人?”
木葵沒理他。
“他傷的可不輕。又是嘔吐抽搐的,又是吐血暈厥的,皇宮上下亂成一亂。”
木葵看了他一眼,“所以呢?”毫不在意的口氣,仿佛她聽不出來他在說誰一樣、
赫連明恪饒有深意的看著她,“我還真是有點要開始相信外麵那些謠言了。你會不會就是那些專門挑著皇家貴族下手的?吸了皇族的人的精氣,遇險你毫發無傷旁人遍體鱗傷的。沒心沒肺,無情無愛,所以這般冷漠無情。”
木葵扯了扯心口的東西放正了,“你這詞語倒是一套一套的。”
她冷哼,“原來我有這麽厲害的嗎?”
赫連明恪歎口氣,“真是不好玩。原本以為看得到你臉上擔心憂慮,悲傷難過的表情,哪知道比平時更加地不好相處了。”
他推推她的手,“拿著。”
木葵低頭看著他兩隻手拿過來的東西,一個放在嘴裏立刻咽了下去,那苦澀的藥味快要淹沒了她,不過另一個放在了嘴邊立刻咬了一口,甜味不重但是散了很多那苦澀。
“你不辯解,也不喊冤的,就不怕他們都會當真嗎?”
木葵再咬了一口糖人,“隻要他不會信就好了。”
“可是他下旨的,親口在大殿上說的。我親眼看著聽著的。”
“所以呢?”
他不解,“什麽?所以什麽?”
她說,“就因為他下旨抓了我,因為那些大臣廢話,那些市井閑語我就要相信他是真心實意要我來這裏坐牢受苦?他不會信的,那麽我又何必去相信?”
“就因為聽見了話,看見了他在場?就那麽輕易地相信他是薄情寡義之人,對我不屑一顧,保護不了我?那我木葵才是真的要在這裏反思了。”
她什麽都知道,不過是因為赫連曦要保護好她,地牢也許環境不好,可是或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相比在外麵那麽多的暗殺行刺,這裏也許很安全。
“可是我怕令狐家不會放過你的。”
木葵笑道,“我不過是赫連曦的女人,一個毫無背景的孤女,除了一字閣管事的名號之外也沒有什麽太過實質的。就算是令狐家查得到我可以操控商市、賭場那些,更加不會對我不利了。”留下她,若是需要金錢她會是最好的人選。
“他之前不過是怕我會和錦國那邊嚼舌根子而已,對他大事不利,現在給我安了罪名,又是對太子不利,錦國那邊也是不好插手的。”
赫連明恪拿出手帕遞過去給她,糖絲都沾到頭發上了。
“木葵,事情遠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看向她的心口,事情不是那麽簡單的。
木葵白了他一眼,“你本就是和令狐家一夥的,你說今天我坐在這陰冷潮濕的地方,你是不是也有份?”
“我不會傷害你的。”
他奪過手帕替她擦了擦臉上的沾到的灰塵,“記住,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的。”
木葵被他眼裏的真誠和堅定嚇到了。
“令狐賀這般舉動都是為你的,我看你們的大事應該是要行動起來了。先是赫連曦重傷,後麵會不會就是舞家,皇後,皇上了?”
赫連明恪轉而笑道,“是,按照順序來說大概是這個樣子的。令狐賀那麽恨舞家,一定先會斷了赫連明炎的一臂,對付舞家是下一步。後麵就不一定了。”
後麵難道不就是北後北帝被擒住之類的,也不需要什麽大動幹戈了。
“你就這麽告訴我,不怕我告訴他們嗎?”
“你八成是出不去了。至少這幾天你都出不去了,給赫連曦下的毒至少會讓他折磨昏睡好些時間,今天舞舜粲進宮醫治也還是沒有讓他醒來。”
木葵不再吃糖了,手上的糖人也掉落了,砸在地麵算不得清脆,但還是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他會死嗎?”
“誰知道呢?”
“我問你!”她盯著他的眼睛,她高聲喝道。
“他會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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