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落葉歸根終有時若曉清歌又雲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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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伊有些訝異,身子忍不住一抖,但同時也因為那突如其來的靠近,令他心口的痛滿溢而出,他一步步靠近,雙手抓住了那欄杆,緩緩滑下,“母妃……你為何要將我生下……母妃……求求你帶我離開,母妃……或者,殺了我也可以……我不知道我什麽還要活著……”

    最後的堅強崩潰,夏侯伊突然放聲大哭起來,眼淚不住的下流。

    門內剛剛拿起狐裘的千雪手上突然一頓,借著月光看到了狐裘上麵尾部淩亂粗糙的針腳,一下便明白了發生了什麽窀。

    金眸略微暗下,捏著狐裘的手也緩緩用力,她突然間來到門前,自縫隙中將手伸出,伸在夏侯伊的頭頂上方,隻要一個用力,便能奪去他的性命,也可以結束他此刻的痛苦。

    千雪緊咬牙,似是如夏侯伊一樣痛苦,手在上麵用了好幾次力妲。

    可是隨著千雪眼下漸漸落下了一滴溫熱的淚水,她終是閉上了眼睛,將手緩緩下移,然後用著很輕很輕的力道覆在了夏侯伊的頭上,輕輕拂過他的發。

    夏侯伊微怔,而後哭的更加徹底,他僅僅抓著千雪的手,就像抓著他唯一生存的意義。

    千雪靜靜感受著手心下的顫抖,以及那然在自己掌心的濕潤。究竟有多久了,多久沒有感受到這絲絲屬於人的溫度了。

    良久,千雪終於長長吸口氣,道:“孩子,你記住。如今你承受這份痛,並非是誰惡毒,世上之人皆有惡毒之心。所以,要怪就怪你自己,弱小到連身邊的人也保護不了。”

    “孩兒……記住了……”夏侯伊咬牙回答。

    鐵門內的千雪,冰冷的臉上不經意淡出了一縷柔,而她此刻的神情,或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輕輕動了右手,輕撫著這與自己同出一撤的孩子,每一聲哭泣,都會如針般刺入心底。

    輕輕吸口氣,千雪上前伸出雙手,隔著那冰冷的門,終將夏侯伊擁入懷中。她抬頭看向一望無際的夜空,喃喃而語:“既然不能選擇死亡,就快些長大吧。然後變得強大,強大到沒有人再敢傷害你。”

    金眸中耀動著一縷幽藍的光暈,半晌,在這冰冷的地方,安靜回蕩著一句話:“狐裘……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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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時間,月華宮中。

    夏侯泰來的時候,凝文已經睡去,他沒有讓其他人打攪她,而是徑自來看看睡在凝文身邊的宏嘉。

    他沒有碰他,隻是這樣靜靜地看著,偶爾露出笑容。

    這時鄭喜悄然走近,有些感慨地說道:“皇上還真是喜歡四皇子呢。總是來看四皇子還有皇後娘娘。”

    夏侯泰眸子輕動,卻並沒有馬上回答鄭喜的話。他提抱著宏嘉的凝文蓋上被子,又用指尖輕輕撫過宏嘉圓潤的臉頰和安寧的睡顏,若有似無地說著:“朕……隻是讓自己,努力在接受,努力……去愛他們。”

    他淡淡微笑,而後起身離開了房間,此夜便是沉默。

    而他最後說的那句話,鄭喜隻聽見很輕的一句,可也卻一下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在皇上心裏,終究放著的還是……

    鄭喜忍不住心疼地歎口氣,又看了看睡得正熟,偶爾也會動動極小的手的四皇子。

    將來兩位皇子的命運將會如何……

    或許,隻有蒼天知曉了。

    鄭喜不再作聲,也轉身離開了房間,想來,今夜皇上又會一夜無眠,或是獨自前往千樂宮,無聲無息地……站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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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年後。

    兩匹馬兒在訓練場上追擊而奔,前麵的那匹棕馬極其騎著麵露驚慌,不停抽著鞭子,追在他後麵的一匹黑色的戰馬,上騎一名冷峻非凡、英氣十足的黑衣少年,他麵色從容,還帶著一股壓迫著前方的凜然。

    突然拉扯馬韁,致使戰馬從中斜長向上,瞬間的轉彎揚起了一陣沙霧,在空氣中肆意徘徊。冷峻少年突然大喝一聲便將馬急速踏停,馬兒嘶喊一聲高高揚了身子,然後重重踩在下麵。

    少年側眸間,唇角略微輕揚,露出一絲邪肆的笑。而後緩緩抽出腰間佩劍,一點點指向那正衝著自己奔來,連停都沒時間停的另一個人。

    那人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不停的喊“籲”,奈何反而驚了身下馬兒,使得駿馬亂晃著身子,然後猛地停在了少年與黑馬跟前,並將那馬背上的人重重甩在地上。

    那人翻滾兩圈,忽然身後一陣寒意襲來,即刻抽出腰間的劍回身阻擋,可是沒等他看清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麽的時候,便感覺自己手上的劍突然就被另一把劍狠狠襲上,那人勉強抵抗,劍刃上倒映出了那少年如黑曜石般的眸,下一刻,在一聲巨響後,那人劍突然就擊飛,而那個人自己也重重躺倒在地毫無翻身之力。

    少年幾步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倒地之人,見那人已無反擊的想法,對著少年哀婉一笑,周圍忽而傳來一片讚譽之聲,少年輕動了下唇角,不語,也不再做攻勢。

    誰料就在劍尖兒已經漸入劍鞘的那一瞬,似乎在旁邊看了許久的一位年輕人突然有些按捺不住,拿出一顆石子,想要去幫一把被打倒之人。

    少年似乎也發現了,回眸間卻已經閃躲不開,可也又是在同一時間,一支箭忽然從少年臉龐呼嘯而過,瞬間打掉了那年輕人手裏的石子,箭飛速前行,直到紮在了樹上方才停止。

    黑衣少年有些驚訝,回頭見看到射箭之人,黑眸微動,始終冷峻的神情,似乎放鬆了許多。

    “皇兄。”黑衣少年輕喚,年紀雖輕,但語氣卻已沉穩內斂,而後將長劍一把***劍鞘,轉身看向那邊。

    那一麵,陽光透著晴光,灑在拿弓著的身上。他一襲白衣,約莫十八,正風華正茂。此刻依舊拉著弓,單眼在一側,看起來有著沉靜的俊美,散在身後的長發,宛如白雪中點綴的墨色,而他俊逸若仙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神情,清澈又高貴的金眸中,倒映出黑衣少年的身影。

    而這個人,正是用了十二年的歲月,褪去稚拙,長成了無比驚豔且文武雙全的三皇子,宏渝,夏侯伊。

    而那黑衣少年,正是相貌與夏侯泰如同模刻出的宏嘉,已經十二歲的少年。

    十二年,夏侯靖已不再是繈褓中的嬰孩,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也像夏侯伊一樣沉默寡言,也同樣和夏侯伊一樣,是這王朝裏,難得一見的天才。

    不過兩人雖是血脈兄弟,唯有一點不同,那就是夏侯靖雖沉冷,可又有一種晴日與烈陽的氣息,讓人忍不住追隨他。而夏侯伊,則是一種如雪般的冰冷,讓人畏懼,讓人不敢靠近。

    十二年裏,大概真的敢如此近的與夏侯伊這樣相熟而對的,就隻有夏侯靖。

    “靖。”夏侯伊緩緩放下了還處在平舉狀的弓,用帶了指套的手將其握在身後,然後接道,“輕敵了。”

    夏侯靖神情微凝,似乎不會因任何人而動容的俊臉上,多了些暗自檢討的自責。然後回眸看向身後兩人,霎時銳利的眼神,使得那二人身子一抖,迅速溜溜離開。

    此時,周圍再是一片讚賞聲,夏侯伊與夏侯靖相互對視一眼,而後一同看向那高台之處。

    高台上,一身明黃之人正坐於龍椅向下俯瞰,周圍大臣連連拍手,讚譽之聲響徹天邊。唯最中之人,卻是麵無表情,雙手輕撫雙膝,輕笑一聲,然後將視線投向了夏侯靖。

    夏侯泰對夏侯靖稍稍點了頭,隨後將視線落在了夏侯伊的身上,四目交接,有著一番複雜的情緒撩過。

    是了,在這十二年裏,夏侯泰在不知不覺間疏遠了夏侯伊,他偶爾會用像現在這樣極其複雜的神情看著夏侯伊,或許是因為隨著年紀的增長,夏侯伊長得愈發的像千雪,愈發像那個埋在他心底不敢去觸碰的,卻又深愛著的女人。

    一眼,很快變過。夏侯泰即刻收回了視線,緩緩起身負手走向前方,周圍大臣一見,也幾乎是同一瞬間全部從椅子上起來,跟隨著夏侯泰身後,沒人敢多少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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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一位在群裏一直支持兔子蓮子妹妹過生日,所以兔子來祝賀生日快樂,同時也祝福一直陪伴著兔子的大家,每日開心快樂!愛你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