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拿人

字數:15109   加入書籤

A+A-




    楚亦雪的語氣顯得有些虛弱,她稍稍坐正了一下身子。“俗話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次的事,既然是王妃有意栽贓,那必然還有知*,就請淑妃娘娘來斷一次案如何?”

    “此案要如何斷,莫非你已經有了主意?”司徒芸在進蘭芝閣前就得到了春蘭的回稟,說是楚亦雪已經醒來好一會兒了,她這麽會兒功夫難道就想到了借機複仇的法子?

    楚亦雪點點頭。“主意是有,不過需要借助淑妃娘娘的幫助才行。”

    司徒芸正襟危坐,“你且道來聽聽,若是可以,我定當祝你一臂之力。”

    楚亦雪沒有立刻說下去,隻是看了看站在司徒芸身後的紅梅一眼。

    司徒芸知道她的意思,無非是不想有外人在場罷了。怕人心隔肚皮,便對她道,“她是我的人,你大可放心,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吧。”

    楚亦雪這才接著道,“在事情發生的前一天,王妃派人讓我去了一趟東苑,說是要對弈兩局。當日下午,東苑一個叫彩萍的丫鬟便因為偷食王妃膳食而被降級,並且被打發到了聽雨軒柔姬夫人的屋裏。”

    司徒芸沒有說話,關於彩萍被降級的事,她這邊早已接到了消失,當天就記錄在案,並且還吩咐賬房,彩萍當月的月錢隻能按照三等侍婢的錢數發放。

    楚亦雪頓了頓,休息了好一會兒才接著道,“梨繡在我屋裏搜查之時,可心一直在旁看著,見那東西是在我被褥下找到的,而非搜查之時才放入,由此可見,必是有人事先把東西放在了我屋裏。”

    那一日,她得知果真在她屋裏找到了贓物,特意把可心拉到一旁問了當時的情形,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夠為自己洗刷冤屈。

    司徒芸若有所思的看著楚亦雪,沉聲問道,“你的意思的,彩萍犯錯是假,趁機進入聽雨軒藏匿贓物才是真?”

    “我的確是有此猜測。”楚亦雪繼續說道,“雖說無巧不成書,但這巧合實在太過蹊蹺,不得不讓人懷疑。”

    她早在得知彩萍是東苑的丫鬟之時就對此人的目的有所懷疑,隻是無憑無據,她也不能僅憑著自己的猜測而對彩萍怎麽樣。

    “那你是要我去把彩萍帶過來審訊?”司徒芸頂頂的看著楚亦雪,眼裏並沒有多大的震驚,其實在得知彩萍去了聽雨軒之後,她就猜到會有事情發生了。介丸帥血。

    但她一直等到楚亦雪受了折磨之後才出麵救人,其中不乏有些私心,她也怕藺慕凡對著這樣一個舉世無雙的女子早晚會情隨心動,到時候連最初的目的都給忘了。

    楚亦雪見她神情突然有點變了,好似不太願意幫自己,還以為她是怕得罪寧瑾珊,便以激將法對之,“淑妃娘娘神功蓋世,又是側妃,莫不是也怕了王妃,連她一個小丫鬟也不敢動?”

    “笑話,我連寧瑾珊都照打不誤,我還怕她一個賤婢?”司徒芸性子有點急,說話幾乎沒有經過大腦,等話說完才反應過來,她中計了。

    她目光冰冷的盯著楚亦雪,秀眉微皺,悔的腸子都青了。

    楚亦雪卻隻是微笑著看著她,“淑妃娘娘莫要生氣,我隻是心有不甘而已,既然你覺得為難,那這冤屈,我暫且忍下。若是能活著等到王爺回來,再雪前恥也為時不晚。”

    言者有心,聽者有意,楚亦雪的表麵上是退了一步,不想為難司徒芸讓她與寧瑾珊為敵,實則是以退為進,逼著她在藺慕凡回來之前解決這件事。

    楚亦雪目前還是不清楚藺慕凡為何會突然待她萬般好,甚至連司徒芸都為了他而護著自己。不過有這麽一道護身符在麵前,她深受冤屈,何不假她之手為自己洗刷呢?

    經過這一次,她已然明白,活在這世上不能事事忍讓,因為有人不會講她的忍讓當成是悲天憫人,而隻是看做懦弱好欺,從而得寸進尺。

    也不能奢望著有人可以保護一輩子,當初在楚王府,楚亦涵的確是很努力的在保護她,結果她依舊是隔三差五的被楚亦霜弄得滿身傷痕。

    司徒芸相比起楚亦涵,必然力有餘而心不足,她更加不能指望能被此人護一世周全,如今可以借她的力量做自己的事,她又何樂而不為呢?

    屋裏的氣氛瞬時沉寂了下去,楚亦雪虛弱的靠著*,沒有看著司徒芸,隻是將悠遠而委屈的目光投向那扇門,看上去就像是在等待良人歸來的怨婦一般。

    司徒芸看著她,暗忖就算今日自己不幫她,也決計不能像寧瑾珊那樣殺了她,那等藺慕凡回來,她必是要新賬舊賬一起算的。

    藺慕凡何等睿智,若是自己不幫她,到時縱能找到千萬理由,自己這點因嫉妒和擔憂而生的私心,也絕逃不過他那雙明察秋毫,見微知著的雙眸。

    楚亦雪已經在*上坐了好一會兒了,體力漸漸不支,原本紅潤的臉變得慘白,可她依舊堅持著,一定要等到司徒芸答應她為止。

    紅梅受命照顧楚亦雪,此時即便是有司徒芸在,她的注意力也仍然放在楚亦雪身上,見狀不禁低聲提醒司徒芸,“小姐,王姬她……”

    司徒芸隻顧著權衡幫她與不幫她的利有弊,倒是沒有注意到楚亦雪已然支持不住,聞聲才看向她,見她虛弱的似乎隨時都能倒下去,便幹脆起身。

    “此事稍後再議,你先躺下休息吧,就算是要報仇,也得先把身子養好才行,否則哪裏來的力氣呢?”她親自扶楚亦雪躺下,語氣也稍微帶上了點溫度。

    楚亦雪著實是再也支撐不下去了,都說十指連心,她此時十指鑽心的疼著,身子又因為高熱而燙的感覺是在火中煎熬。

    她拉著司徒芸的手,努力集中愈來愈模糊的意識,撐著沉重的眼皮,艱難的吐出了四個字,“請你,幫我……”

    “好好好,我幫你,我幫你。”看她那楚楚可憐又堅決地的樣子。司徒芸終是答應了下來。

    楚亦雪這才如釋重負的鬆開手,放心的昏了過去,嘴角還帶著一抹滿足的笑意。

    司徒芸給她蓋好被子。吩咐紅梅照顧她。便離開了房間。

    她回來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了,想必傲雪早已把可心等人帶回來療了傷,既然已經答應幫忙,那她自然是先要去了解一下情況。

    蘭芝閣是個很小的院子,隻有寥寥幾間屋子而已,可心她們如今就被安頓在與楚亦雪隔壁的隔壁。

    傲雪一帶她們回來就讓春蘭去喊了府裏的大夫過來給她們治傷,大夫一一瞧過之後寫了藥方交給傲雪,傲雪當即讓春蘭去藥房抓藥。

    司徒芸到屋裏的時候,大夫正在收拾藥箱準備離去。見她來了連忙行禮。

    她往椅子上一坐,麵無表情的問道,“她們幾個怎麽樣?”

    大夫畢恭畢敬的回道,“回稟淑妃娘娘,除了可心姑娘之外,其他三位都沒有大礙,吃了藥休息幾天就能痊愈了。至於可心姑娘,由於傷的過重,怕是時間要拖的久些。”

    “方子寫好了嗎?”司徒芸繼續問道。

    傲雪回道,“寫好了,已經讓春蘭去藥房抓藥,一會兒就回來。”

    “那你先下去吧。”司徒芸一聲令下,大夫胡亂的收拾了一下藥箱便行禮告退。

    隨後司徒芸依次問了可心四人關於發生在聽雨軒中的事,除了可心之外。可人和琴兒,王嬤嬤都是基本什麽都不知道,問什麽都隻會搖頭,看的她直冒火。最後她幹脆不問她們了,單問可心。

    可心猜她是要給楚亦雪洗刷冤屈,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所見所聞所思所想都事無巨細,盡數告知了司徒芸。

    可人在一旁聽著,不禁心生嫉妒,同樣是楚亦雪的陪嫁丫鬟,為何可心事事皆知,而她卻一無所知?楚亦雪這也欺人太甚了些,竟如此排斥於她。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使得琴兒和王嬤嬤無論遇到什麽事,第一去找的總是可心,每天都把“可心姑娘”四個字掛在嘴邊,這讓同為二等侍婢的她情何以堪?

    看著可心那蒼白的臉,她在心中暗罵,為何剛剛東苑的人不直接把可心給打死,那樣她不就成了楚亦雪唯一的陪嫁丫鬟了麽,看還有誰能跟她奪*!

    隨後她又暗自詛咒,希望可心因為傷勢過重而一病不起,最後香消玉殞,讓她成為楚亦雪身邊最得*的丫鬟。

    若此時她還在東苑,定不會有此想法,在楚亦雪受責難之時,她恨不得立刻與之撇清關係,借此來逃過一劫。但是現在麽,楚亦雪有藝高人膽大的淑妃撐腰,她還怕什麽呢?

    一直以為王爺不在府裏,便是王妃隻手遮天,不料司徒芸一個側妃還能有此能耐,讓寧瑾珊都不敢動分毫。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她此時真恨不得自己是西苑的侍婢。

    司徒芸問明了情況之後,也讚同楚亦雪的推測,認為是彩萍借著來聽雨軒伺候柔姬的機會,事先把玉簪藏在了楚亦雪的被褥之下,便立刻讓傲雪去把彩萍帶來西苑。

    傲雪領命而去,臨走前把秋菊喊進來伺候司徒芸,她倒是個細心的女子。

    聽到司徒芸要審訊彩萍,可心更加確定她這是要幫楚亦雪,不禁對她好感倍增,暗自想著,若是日後楚亦雪能得到她的庇護,那真是大好事一件。

    可心自楚亦雪被帶走之後便一直為她擔心,現在也算是到了安全地方,趴在*上的她便掙紮的爬起來問道,“淑妃娘娘,請問我家主子現在怎麽樣了,奴婢想去看看她?”

    “她自有人照顧著,你還是在此安心養傷吧。不把傷養好,如何伺候你家主子?”司徒芸對可心那一片忠心倒是很欽佩,看向她的眼神也就不自覺的多了一份溫柔。

    春蘭很快就把藥煎好送來了,秋菊幫著喂四人喝下,而後司徒芸留下春蘭暫時照顧她們,便帶著秋菊去了錦繡堂。

    錦繡堂是司徒芸處理日常事務的地方,但凡有人要見她,都是在此接見,如今前去,自是為了審訊彩萍。

    她到錦繡堂沒多久,傲雪便帶著彩萍來了。

    彩萍在聽到司徒芸要見她之時便猜到了所為何事,不過放玉簪的人並不是她,因此她倒是一點都不畏懼,鎮定自若的垂首立在司徒芸麵前。

    司徒芸問了她很多問題,她都能夠對答如流,不慌不忙的樣子反而讓司徒芸疑心大起,一個普通的奴婢怎麽能夠在麵對審訊之時還如此鎮定?

    “楚亦雪屋裏找出的那隻玉簪是你事先放入的吧?”司徒芸問了一些情況之後便直接問道,“你在東苑這麽多年,又是二等侍婢,你怎麽可能饞到去偷食自己主子的膳食?”

    “王妃娘娘的膳食乃是山珍海味,能夠偷食到也是奴婢的本事,有些人怕是一輩子連瞧都瞧不上一眼呢。奴婢雖然被降為三等侍婢,但一點都不後悔,奴婢感謝王妃娘娘不殺之恩。”

    彩萍麵對司徒芸眼中沒有多少敬畏之色,說到寧瑾珊則滿滿的都是崇拜與恭敬,這不禁激怒了司徒芸,當即下令讓人把彩萍關進了起來。

    要讓一個人開口說實話,對於司徒芸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隻不過她現在不想審了罷了,既然楚亦雪想要報仇,那這件事就由她自己來做好了。

    日後就算是與寧瑾珊有什麽衝突,這一次的事總歸還是與她無關的,她何必為他人作嫁衣裳呢?

    與此同時,聽雨軒的柔姬卻坐立不安,她自彩萍被帶走之後就開始焦躁了起來,生怕彩萍受不住嚴刑拷問,最後把她給供了出來。

    如意和如玉跟她也差不多,雖然不是她們把玉簪放入楚亦雪房裏,但卻是早有知情的,若是真的東窗事發,柔姬是主犯,她們自然是從犯了。

    主仆三人在屋裏走來走去,一個個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般,還時不時的往屋外看看,是否有人前來請她們去東苑或者西苑。

    若是東苑來人,那便是救星,若是西苑的。那此去能否完好無恙的回來,可就很難說了。

    柔姬早已將三妃的情況打聽的一清二楚,對於司徒芸是個什麽樣的主兒。她心裏跟明鏡兒似得。否則當初也不會把司徒芸當成是投靠的第一人選了。

    三人等了很久,一直從中午等到下午,又到了晚上,始終不見再有人來聽雨軒,懸著的心這才漸漸放了下來。

    因為不見彩萍回來,柔姬便想當然的認為她是回了東苑,當初來聽雨軒也不過是打著伺候的幌子監視自己而已,此時事情既然已經做完了,她自然是要回去的。

    此時楚亦雪也早已醒來。高熱已經退了,隻是十指是傷需要慢慢調理,可心來看過她一次,很快就被人帶下去歇息了。

    至於可人和琴兒以及王嬤嬤三人,因為她們也不曾要求過要見楚亦雪,便沒有人主動帶她們去。何況楚亦雪現在有傷在身,也不便見這麽多人。

    當晚大家都睡了個好覺。連被關起來的彩萍也不例外,她早在離開東苑之時就得到了命令,如果不幸東窗事發,她要麽打死不認罪,要麽就一個人抗下來,決不能供出柔姬。

    寧瑾珊也算是有先見之明,知道柔姬這人可能靠不住,便許諾彩萍。如果她因此而被趕出王府的話,她能得到二百兩銀子作為補償。

    如果有幸沒有被趕出去,她就一定會想辦法盡快將她升級到一等侍婢,伺候近身伺候她,月錢除了王府裏的那一份之外,她會另外再給一份。

    有了這雙重保障,彩萍自是什麽都不怕了,栽贓嫁禍之罪還不至於死人,最壞的結果也就是被趕出王府了,不過至少還能拿到錢財,二百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

    司徒芸吩咐大夫給楚亦雪用了府裏最好的藥,效果的確不錯,第二天醒來她的精神就好了不少,因為可心等人都受了傷,一直都是由紅梅貼身照顧著。

    紅梅和傲雪一樣,都是西苑裏一等一的丫鬟,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此時雖被臨時派來照顧楚亦雪的起居生活,她倒是一點都不覺得委屈。

    楚亦雪為人和善,心靜如水,氣質淡雅,跟她在一起,紅梅會莫名的感到心安,這是一種她成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早起之後紅梅給楚亦雪準備了新的衣服換上,而後便陪她去看可心等人。

    可心等人因為隻是侍婢,用的藥自然是沒有楚亦雪那般好,所以即便是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休息,精神還是比不上受傷最重的楚亦雪。

    四人都是挨了杖責,此時隻能一個個趴著,而無法坐下來,看的楚亦雪不禁一陣慚愧,她們受罪皆是因為她的隱忍,這種事她決不允許再有下一次發生。

    楚亦雪在屋裏呆了沒多久出去了,紅梅看時候差不多了,領她去膳廳用早膳,但她並沒有見到司徒芸,一問之下才知她沒早都會去練功,此時還沒回來。

    因為司徒芸早有交代,讓楚亦雪先吃,不必等她,是以楚亦雪也就沒有做多等待,早膳一端上來她便獨自開始食用。

    紅梅也退了下去,讓秋菊暫時伺候著,等楚亦雪用完早膳,她便回來了,楚亦雪猜她剛剛必然也是去用早膳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膳廳,剛走到院裏楚亦雪就問道,“紅梅姑娘,昨日聽說淑妃已將彩萍關押,不知此時在何處?我想去看看,問她幾句話,可以嗎?”

    紅梅昨日就有接到命令,讓她配合楚亦雪審訊彩萍,此時被如此一問,她自然是立刻引著楚亦雪前往關押地點了。

    西苑的牢有點類似衙門的裏大牢,門口還有彪形大漢看守著,進出都需要府裏的令牌,楚亦雪雖然沒有所謂的令牌,但是身邊有紅梅在,這些事自有她解決了。

    看著紅梅拿出令牌,彪形大漢立刻就把大門打開,放她二人進去,裏麵倒是多少犯人,都是些因為犯了錯而被罰麵壁的人,幾天時間就能出去了。

    若是真正犯了滔天大罪的,要麽被直接斬殺,要麽送到府衙處理,隻要藺慕凡的一紙蓋了印章的文書即可,而此印章,如今正是在司徒芸的手中。

    紅梅引著楚亦雪來到關押彩萍牢房前,命人把牢門打開,自己率先走了進去,而後楚亦雪才跟著進去。

    寧瑾珊身邊的下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紅梅自進去之後便密切注意著彩萍,生怕她對楚亦雪做出點什麽事來。

    楚亦雪也知彩萍必然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便下意識的跟她保持著距離,不溫不火的問道,“彩萍姑娘,你為何會突然被打發到聽雨軒,王妃丟失的玉簪為何又會無端端出現在我的屋裏,你可否解釋一下?”

    彩萍頭一昂,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我被打發到聽雨軒,自然是因為柔姬夫人出身低賤,隻配用我這種犯錯被降級的人,至於王妃娘娘失竊的玉簪為何會在你屋裏找到,這可就要問你了。”介司共血。

    “說的挺好。”楚亦雪風輕雲淡的笑了笑,“你不早不晚,偏偏在我去了東苑之後犯錯被抓,而後進了聽雨軒。玉簪早不丟晚不丟,也在我去了東苑之後再丟,這一切還真是巧的很呢。”

    “什麽巧合,明明就是你身為楚王府庶女,連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王妃娘娘好心約你下棋,你卻趁機見財起意,趁王妃不注意把太後賞賜的玉簪給偷了去。”彩萍振振有詞,說的好像自己當時就在現場目睹了一切似得。

    楚亦雪也不惱,她能將一曲《鳳凰吟》彈得精美絕倫,引來百鳥朝鳳,能十幾年如一日的忍下楚亦霜對她的刁難與折磨,就足以證明她的耐性了。

    她繼續保持著溫和的笑意,看著彩萍清清淺淺的道,“好,這一切都是巧合。”她說著抬起來手,低眉看著自己被包紮好的十指,笑道,“你看,我這手受傷了,若是你也受傷,不知是不是也能稱之為巧合呢?”

    彩萍身子縮了一下,楚亦雪為何會弄成這樣,她雖然沒有親眼所見。卻也是猜得出來的,自然是她那主子幹的好事了。

    楚亦雪緩步向彩萍走去,紅梅連忙跟上。但凡彩萍有任何的動作。她便立時出手,決不能置楚亦雪於危險之中。

    俗話說,兔子急了還咬人,狗急了也會跳牆,楚亦雪並不知寧瑾珊給了彩萍什麽好處,但卻知道她絕不會心甘情願的從二等侍婢變成三等,還去伺候柔姬。

    彩萍看著楚亦雪不急不緩的向她走來,緊張的不禁手心直冒汗,臉色也微微有些發白了。她平日裏欺負起人來那是要多威風有多威風,。尤聖扔圾。

    想當初在去廚房的路上踩壞可心的籃子時有多飛揚跋扈啊,可如今麵對的卻隻有一個弱不禁風的楚亦雪而已,她竟然嚇得雙腿有些發軟了。

    “你……你想作甚?”彩萍往後退了幾步,身子下意識的顫抖了起來。

    楚亦雪隻是笑著,繼續往前走著,沒有開口。

    紅梅不禁覺得奇怪。為何向來仗勢欺人的彩萍此時居然會害怕成這樣,楚亦雪是何等溫柔的一個人兒,身上別說是司徒芸那般的殺氣,就連淩厲之氣都不曾散發出來過。

    她的注意力原本是一直放在彩萍的身上,此時不由得側目看向了楚亦雪,心裏也不禁咯噔一跳。

    楚亦雪眼神清冽,目中含笑,眼波流轉間。迸射出來的卻是比司徒芸的殺氣還駭人的冷冽之氣,神情不怒而威,好似俯瞰天下的女王。

    她一直以為楚亦雪隻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而已,未曾料想她身上還帶著此等氣質,竟然隱約間還超越了司徒芸,堪堪可與藺慕凡相比。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這女人也跟那位一樣,是個深藏不露的主兒麽?紅梅愕然,手心也微微冒出了些許的冷汗。

    楚亦雪一步步走向彩萍,眼裏始終帶著攝人心魂的笑意,紅梅突然醒悟,問題就出在她那一抹笑意上麵。

    她的笑看著很美,實則很冷,而且是一種直刺人心的蝕骨冰冷,當你接觸到她的那抹笑容之時,便不自覺的跌入,*。

    楚亦雪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彩萍則是一直在往後退,直到背部抵住了牆,讓她退無可退了,這才顫抖著看著楚亦雪。

    “這裏好像沒有什麽好的刑具,彩萍姑娘,你是要嚐嚐夾棍的滋味呢,還是享受一下竹簽刺指,亦或者直接把你的指甲一個個拔下來?”楚亦雪笑得極其動人,聲音也依舊如銀鈴般悅耳。

    紅梅定定的看著楚亦雪,若說剛剛她的笑是冰冷的,那現在她的笑則是有溫度的,但卻未曾達到眼底,真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

    而聽到她的話,紅梅的臉色也突然變了。這話若是從司徒芸口中說出,她一定不會有任何的感覺,因為司徒芸原本就是這樣狠辣的一個人。

    可這話從弱風扶柳,超塵脫俗如同誤凡塵的楚亦雪口中說出,那就完全變了個味兒,感覺像是看到一隻溫順的小綿羊突然就變成了心狠手辣的大灰狼一樣。

    “不,不要……”彩萍顫抖的更厲害了,她見過楚亦雪,而且還不隻有一次,可卻不曾見過如此冰冷又詭異的楚亦雪。

    “不要什麽?”楚亦雪話語很是平淡,一點審訊犯人的氣勢都沒有,反倒像是在跟一名奴婢親切的聊天。

    當親切與冰冷集合在同一個人身上,而且還是同時表現出來之時,這絕對是稱得上詭異之極,所以連紅梅都有些心悸了。

    “不要夾棍,不要竹簽……”彩萍連說話都不利索了,斷斷續續的感覺舌頭都要打結了,這個女人到底有幾麵?人前裝的像隻柔弱無助的羊,人後卻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麽?

    “既然都不想要,那要不要從實招來?”楚亦雪再次抬手,細細的打量了自己依舊被包紮著的十指。

    真的要招供麽?彩萍猶豫不決,她不想離開王府,可要是招了的話,以司徒芸的性子,肯定是會把她逐出王府的。

    因為拿不定主意,她便一直都沒有回話,隻是垂著腦袋倚著牆。

    楚亦雪也不著急,等了她好一會兒便開口道,“如果你想死呢,我也不會攔著你,隻不過在死之前,該受的刑罰卻是一樣都少不得的。”

    彩萍又想了一會兒,最後咬了咬牙,“王姬偷竊了王妃的玉簪卻要奴婢頂罪,奴婢就算是死也不會認的!”

    “那你就先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吧。”楚亦雪溫言細語的說道,不像是在威脅人,倒像是在說一件極其普通的小事。

    一直沉默不語的紅梅此時才終於開口道,“王姬準備先用何種刑罰?”

    早在進來之前,她就按照楚亦雪的吩咐命人準備了剛剛提過的幾樣刑具,此時早有人站在外麵候著,隨時都可以進來動手。

    楚亦雪想也沒想便吩咐,“先上夾棍,此刑罰的痛苦最小,若是她再不執迷不悟,就用竹簽,還冥頑不靈的話,便把她的指甲給拔了吧。”

    她說的慢條斯理,言罷轉身往外走去,“紅梅姑娘,此事由你負責,我在外麵等著,如果她昏過去了,讓人打來冷水澆在她頭上即可。”

    這些都是雨若曾經出的主意,此時卻被她依樣畫葫蘆,拿來對付彩萍,這便是人們常說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在楚亦雪的眼裏,彩萍也好,雨若也罷,都是寧瑾珊養的狗罷了,人言打狗還的看主人,而她就專門看準了寧瑾珊這個主人再打。

    彩萍早在聽到楚亦雪用刑之時就已經癱軟在了地上,而此刻,在楚亦雪踏出牢房之後,她看到兩名大漢拿著夾棍走了進來,還沒用刑下身便已然一片溫熱,竟是被嚇得小解失了禁。

    雖然由於牢房之中光線太暗沒人發現,但裏麵的人卻還是聞到了味兒,紅梅不禁秀眉微蹙,暗道,沒想到寧瑾珊的奴才這般沒用。

    楚亦雪其實並沒有真的想要用刑,她自己已經受過刑,知道那種痛楚。剛剛不過是想嚇嚇彩萍而已,不料她這麽不禁嚇。

    不過,審訊犯人最不怕的就是這種膽小。貪生怕死的。所以楚亦雪當即微笑著離開,她相信紅梅很快就能拿到彩萍的認罪書了。

    外麵的空氣自然是要比裏麵陰暗潮濕的牢房好的多,雖然天氣有點冷,而且大部分樹的葉子都掉光了,可她的心情卻非常的好。

    緩步走在院子裏,她抬頭仰望蒼穹,眼裏的冰冷早已斂去,隻剩下真心的笑容,她真的很久沒有如此開心了。而這份舒心,卻是來自報複的塊感。

    在院子裏呆了還沒一會兒,紅梅就拿著認罪書出來了,蘇而且還有兩份,其中一份有彩萍的簽字畫押,而另一份則沒有。

    采薇接過看了看,滿意的點頭。讚賞道,“事情辦得不錯,紅梅姑娘不愧是淑妃娘娘的貼身侍婢,出自楚王府的大丫鬟。”尤聖麗才。

    這兩份認罪書表麵上看來差不多,實則卻差了非常多,紅梅拿去給彩萍看的是沒有畫押的那一份,認的是彩萍的罪。而另外一份畫了押的,卻赫然認的是包括寧瑾珊在內的幾人的罪責。

    楚亦雪早上在讓紅梅寫認罪書的時候特意吩咐讓她寫兩份。一份是用來給彩萍看的,另一份才是給他畫押的,隻需紅梅在給她畫押的時候掉個包就行。

    在彩萍簽字畫押的認罪書上,寧瑾珊是主犯,雨若,彩萍,梁靜,曼荷,以及雲霞,梨繡等幾人則都是從犯。

    楚亦雪如願以償的沒有動任何一樣刑具就把彩萍逼的認罪了,她把看過的認罪書遞還給紅梅,而後便回了蘭芝閣。

    此時司徒芸早已從練功房回來了,用過早膳之後便去了錦繡堂處理府裏的大小事務,身邊隻帶了一個傲雪。

    楚亦雪雖然身子已經好了不少,卻也經不起太大的折騰,回蘭芝閣之後並沒有親自再去找司徒芸,而是留下來休息,讓紅梅帶了認罪書去錦繡堂,看司徒芸要怎麽處理。

    她不曾指望過僅憑著這一紙認罪書寧瑾珊就會被拉下馬,不過若是隻給那幾個仗勢欺人的狗奴才一點教訓倒是綽綽有餘的。

    紅梅很快便到了錦繡堂,把彩萍的認罪書給呈交了上去,此時正有幾個管事兒的在回話,司徒芸一看到那認罪書便裏立刻將那幾個管事兒給打發下去。

    “她是如何做到的?”司徒芸盯著那紙認罪書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抬眸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紅梅。

    這事就算是她出馬,也隻有自信讓彩萍把所有的罪責攬在自己身上,而不可能連寧瑾珊都給供了出來。

    “她先是恐嚇了彩萍,而後再讓奴婢以真假認罪書騙哄她畫了押。”紅梅極為簡潔的說道。

    司徒芸甚是意外,“哦?怎麽個恐嚇法,又怎麽個哄騙法?你且仔細道來給我聽聽,我倒要看看她還有些什麽本事。”

    “是。”紅梅應了一聲,便把楚亦雪所做的一切事無巨細的悉數告知了司徒芸,聽得司徒芸和站在一旁的傲雪都不禁大驚失色。

    “沒想到她還有著心思,我還以為她隻是個弱不禁風的閨閣小姐呢。”司徒芸略帶感慨的說道。

    紅梅道,“她那會兒的眼神和笑意真真駭人,連奴婢看的都不進手心直冒汗。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姐,你對她日後可得多個心眼才行。”

    傲雪因為不曾真正見過楚亦雪當時的表情,便不太相信道,“她當真有這本事?”

    紅梅毅然點頭,“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更相信自己的感覺。”

    司徒芸聽著兩人的對話,對楚亦雪不禁多了一份提防,不過提防歸提防,既然之前答應過會幫她,而現在連認罪書都拿到了,她自然是不能食言。

    “走,跟我去東苑拿人!”她把認罪書交給傲雪,當即站起來出了錦繡堂。

    ————這個月沫沫要爭月票,寶貝們看在沫沫天天萬更的份上有票的撒票,沒票的捧場啊,群麽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