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單人獨馬一杆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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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遠年見荊明譏諷他,終於反應了過來,原來荊明那話裏的“出對易,對對難,請先生先對”就是下聯,這小子竟然將下聯藏在自己的話語裏,老朽還當他是普通對話,才情可見一斑,不免有些尷尬。
“看樣子宰相大人反應過來了,我可以走了麽?”荊明得意的問道。
梅遠年早聞荊明才學過人,又得知他將京師國學院的女先生蔣婉瑩師徒打得一塌糊塗,還做了千古文章《涉江樓記》,此時抓住了他,又被他嘲弄了一番,哪裏肯輕易放過?便又拉著荊明的衣襟道:“再來。”
“梅相言而無信。”荊明正色道。
“那又如何?這裏是我做主,今夜你能對倒我,我就放你過關,否則,你就睡到河邊去。”梅遠年輕笑道。
“父親這是耍賴,人家明明對出來了,還要難為人家。”那黑衣人氣道。
“公子心痛他了?”另一人嬉笑著問了一句。
“少多嘴,且看他如何再打敗宰相大人!”黑衣人看來對荊明是信心滿滿。
“女大不中留啊,胳膊肘往外拐!”那人戲言道。
“你說什麽?”公子怒斥道,眼神十分犀利,看來真已生氣。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一時語快。”黑衣人便說邊往自己嘴上摑去。
“下次再出這樣的言語,我便封了你的嘴。”公子道。
“奴才再也不敢。”
荊明見梅遠年耍賴,心想胳膊擰不過大腿,今夜想要進城,就非得打趴他,隻好無奈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梅相請出題吧!”
梅遠年嘴角奸笑,看著遠方的河岸,略有所思,這廣陵城外有兩條河流,一條是河麵寬闊的鸚鵡河,一條是較為狹窄的螺絲江,螺絲江是鸚鵡河的支流,兩條河正好在城前交匯,衝擊出一片三角洲。
梅遠年想了想,走近兵卒,問道:“那村莊叫什麽名字?”
“回宰相大人,這裏兩河交叉,人們叫它雙江口。”兵卒應道。
梅遠年笑了笑,對著荊明說道:“小夥子請看,這裏有兩條河,有兩邊岸,有個雙江口,我這第二聯是:二河兩岸雙江口。”
梅遠年說罷得意的望著荊明,想道,我這上聯包含河、岸、江口三個名詞,每個名詞前麵都是數詞二的意思,且又與地名相符,應情應景,似是妙聯天成,你荊明縱有過人才華,也未必能在一時半晌對得出來。
荊明聽後仿似也有些蒙了,這梅相倒真有些才學,出的對聯真是暗藏殺機,便微微思索了片刻。
梅遠年見他對不上來,便得意忘形道:“小子,對啊,對不出來就休想進城。”
娘的,老子今日真是遇到鬼了,上午告別了梅姑,下午被罷官免職,這獨自一人的回來,又遇到這個看似笑麵虎的梅遠年,這對聯仿似要栽跟鬥了。荊ming xin裏沒有答案,便暗自嘀咕了幾句。
突然靈光一閃,獨自一人不就是單槍匹馬麽?嗬嗬,休想難倒我。荊明嘴角笑了笑,走到兵卒麵前,道:“這位兵哥,可否借你手中長槍一用?”
那兵卒木納的望著荊明,又看了看梅遠年,不敢私自做主。
梅遠年見他不對對子,倒是去借槍了,也是迷糊的問道:“小子,你借槍何為?”
暗夜裏的兩個黑衣人也是有些迷惑,輕道:“荊先生才盡了麽?想借槍強行進城?”
“未必,從他臉上的表情,我知道他一定有了答案!”
“公子真是與他心靈想通啊!”
“少貧嘴!”那黑衣人臉上湧出一陣潮紅,嗔怒道。
荊明望著梅遠年,笑道:“對你的對子啊!梅相不會是怕我攻城吧?”
“哈哈哈哈,量你也沒有那能力。”梅遠年沉浸在難倒荊明對聯上,大笑一聲對那兵卒道:“將槍給他。”
荊明接過長槍,又走到一匹軍馬麵前,將馬牽了出來,站立在梅遠年麵前,嗬嗬的笑個不停。
梅遠年被他詭異的笑刺得有些發怵,驚問道:“你對不出對子,還好意思笑麽?”
荊明收斂了笑容,道:“梅相,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已經對出了你的上聯了麽?”
梅遠年驚愕,這小子搞什麽鬼?這拿著長槍,牽著軍馬就算對出來了?便問道:“別開玩笑了,你這是對出來了?”
哪知荊明又譏諷他道:“梅相才學過人,我就給你出個啞謎,此情此景,難道就猜不出我的下聯?”
梅遠年呆呆的盯著夜色中的荊明、長槍和那匹軍馬,臉色越來越陰沉,剛才那得意之色消失殆盡,良久,才拱手低道:“小夥子果然名不虛傳,老朽佩服。”
暗夜中的一個黑衣人不明就裏,輕聲問旁邊那人:“公子,荊先生打的什麽啞謎,他又對出來了麽?”
“單人獨馬一杆槍。”那人低聲吟道:“我就知道父親難不住他,這下聯對仗工整,且寫意深刻,這聯中單、獨、一與上聯中的二、兩、雙一樣,也是三個名詞前的數詞,又都是一的意思,真是一副絕對。”
梅遠年長歎一聲,問道:“小夥子這下聯可是單人獨馬一杆槍?”
“回答正確,加十分。”荊明嗬嗬一笑,丟掉手中長槍,又xie e的問道:“梅相猜猜這又是什麽?”
梅遠年見他丟了手中長槍,便有些糊塗了,迷惑道:“這槍也沒了,老朽如何猜得出來!”
荊明嬉笑道:“其實,這樣才準確,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單人獨馬一杆槍。”
“何解?”梅遠年依是迷惑的問道。
荊明瞥了一眼眾人,xie e的笑了笑,道:“我有兩杆槍,一槍打鬼子,一槍打姑娘,丟掉手中長槍,便剩身上短槍,男子漢大丈夫,可謂是流血流汗不流淚,掉皮掉肉不掉槍!”
一席話逗得守城兵卒狂笑起來,便連那城樓上巡邏的兵卒也是笑得趴在城牆上。
梅遠年的嘴角卻隻是淡淡的抿了一下,輕道:“你小子真是怪才!葷素皆宜啊!”
暗夜中,那黑衣人不解的碰了碰公子的手臂,問道:“公子,荊先生身上哪裏還有槍了?我怎麽沒看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