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醜癩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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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豆豆看到這裏卻是有些怒了,這女人,再怎麽樣也是世家出身,到底有沒有最基本的教養和尊重!

    趙福貴見她憤怒,苦笑著搖了搖頭。後來米豆豆才知道,原來趙福貴在翰林城的大哥被蕭冀陌陷害入獄後,趙福貴便帶了錢去打點托人找關係。誰知帶的錢太少,別人根本不喜歡。他又是個急性子,老老實實地不會說話。不僅沒救了大哥反倒把自己也害了進去。

    那天碰巧南風靈也在翰林城,她看了看身邊英俊瀟灑的城主兒子,嬌羞一笑。白皙的臉上滿是憐憫:“天啊,這小兄弟千力迢迢來救兄長真是讓人敬佩,可是卻連累了自己也要被關進去了,太可憐了!”

    城主公子早就接到父親之命要與南風家搞好關係,連忙順勢道:“南風小姐真是不僅人美,而且天生一副菩薩心腸。”於是陰差陽錯,趙福貴被南風靈所救,自此成了南風家的夥計,他哥哥仍繼續待在翰林成。

    而趙福貴更是在見到了自己這個救命恩人後,至此,對南風靈一眼成戕。

    南風靈挑著眉看著對她唯唯諾諾的趙福貴滿臉不屑。這個男人喜歡她,她知道。不隻是他,全天下的男人都該為她的魅力所傾倒,隻有那蕭冀陌!

    南風靈眯起雙眼,眼中露出勢在必得的決心,對米豆豆不客氣道:“蕭公子呢!”

    米豆豆對她的態度很是反感,本想三言兩語打發了回去。卻見趙福貴一臉癡迷地望著南風靈的樣子。心裏泛起擔憂,趙福貴愛上南風靈,隻怕最終隻會落得個悲慘的結局啊。如果讓趙福貴知道南風靈已心有所屬,雖然那人是她相公,那樣,趙福貴會不會早點死心,免得最後被傷的太重,落得個心碎的結局……

    想著她冷冷一笑,不溫不火地喊道:“相公,南風小姐找你!”

    蕭冀陌正在藥鋪內廳也不知在做些什麽,一聽那討人厭的癩蛤蟆來了,眉頭便是一擰。又想到昨天米豆豆一個勁兒地把自己朝她那邊推的事,更是對她憤恨的不得了。是以也不管會不會傷人,隻嫌惡地吼道:“讓她滾!”

    不知是南風靈反應遲鈍還是天生厚臉皮。她不僅不覺的難堪,臉上還露出一股狂熱來,越過米豆豆就朝蕭冀陌衝了過去。

    蕭冀陌飛快地一個偏身,便讓她撲了個空,險些撞在門框上。

    趙福貴見南風靈一個踉蹌,連忙跑過去扶,去被南風靈嫌惡地揮開:“滾,你一個卑賤的下人,別用你的髒手碰我!”

    南風靈饒是臉皮再厚,此時也知道丟人了,她調整了身形連忙站穩。頭發卻因為剛剛撲空而略微散亂。米豆豆見她咬著牙,瞪著眼,簡直恨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塊。

    心裏突然生出幾分好笑來,躲開你的是蕭冀陌,你瞪我作甚。想著又更覺得荒唐,這麽個公主病到極致,而且完全沒有腦子的女人,自己竟然也去跟她計較,也是奇了。

    南風靈氣呼呼地走了出去,走到米豆豆麵前,仿佛帶了深仇大恨似的瞪了她一眼,咬著牙道:“你等著!”該死的賤人,蕭冀陌應該是我的!

    出藥鋪前又狠狠地看了蕭冀陌一眼,你現在對我愛答不理,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抱著我的腿,跪下來求我要你!

    趙福貴見南風靈氣炸了肺的樣子著急的很,這個小姐,怎麽偏有這麽個暴脾氣。

    眼看著他就要追出去,米豆豆連忙叫住他:“福貴哥,怎麽剛來就要走?”

    趙福貴訕訕一笑,停住了腳步。

    這時候南風靈轉頭怒吼:“趙福貴,你到底是誰的奴才。哼,到底是賤皮賤肉,逮著誰都能當主子,你要留是吧,那你就永遠別回來!”哼,這個男人在她救了他的那天就對她癡迷不已,看她的眼神裏滿滿的迷戀。雖然讓她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但是被這麽個下賤的人喜歡,也著實惡心!就不信,她一聲令下,他敢不追來。

    米豆豆,你看著吧,全天下的男人一見到她就會被迷得神魂顛倒,就隻有那蕭冀陌有眼無珠!

    趙福貴心下一急,也顧不上米豆豆連忙就要追。米豆豆見他已經愛得連尊嚴都不顧的樣子簡直恨鐵不成鋼地想罵他一頓。她眉頭一皺,突然道:“福貴哥,義父有遺言讓我交給你!”

    趙福貴腳步一頓,看了看米豆豆,又看了看已經出了門的南風靈,猶豫了一下,難堪道:“我明天再來!”

    米豆豆冷哼一聲背過身去,趙福貴,好歹是個男人,能不能有點骨氣!

    趙福貴苦笑著歎了口氣,瞬間沒了人影。

    蕭冀陌見米豆豆一臉苦惱的樣子,一雙大手不規矩地就伸過去撓她癢癢。熱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邊,沙啞道:“別不高興了,豆豆,別不高興了……”

    米豆豆無奈地按住他不規矩的大手,在心中嬌斥,這呆子。

    等等,她垂下眼瞼,睫毛動了動。猶豫了一下,問道:“相公,趙福貴的哥哥,是你派人害的對不對?”

    蕭冀陌露出小心的神色來,僵硬著點了點頭。豆豆為什麽突然問起這個。想到那幾次豆豆生他的氣不跟他一起睡的日子,簡直是生不如死。想著他緊張地看著米豆豆,猶豫道:“我,我去給他道歉!”

    米豆豆連忙攔住,輕笑:“不用了,現在已經有驚無險。你這麽突然去把事情挑破,反倒會讓我跟他生出隔閡來。以後,看看有什麽能幫到他的地方,我們全力以赴便是。”

    蕭冀陌點點頭,還是有些不安,舔了舔嘴角,沙啞地問:“豆豆,不生氣吧?”

    米豆豆簡直哭笑不得,她嬉鬧似的踢了蕭冀陌一腳,半玩笑半威脅道:“不是說了以後再也不吵架了嘛。怎麽,你還希望我生你氣不成?”

    蕭冀陌知道這是米豆豆在故意鬧他。開心一笑,一張性感的薄唇就去舔她的臉。

    米豆豆邊推邊哭笑不得,蹙著眉嬌斥:“去去去,哪來的大狗,舔的我一臉口水!”天色漸漸轉暗,到了傍晚,米豆豆正在家裏的院子裏收草藥,便聽見有人敲門,是趙福貴。

    “豆豆姑娘,豆豆姑娘……”

    米豆豆聽他喊的急,放下草藥就跑過去開門。隻見趙福貴喝的醉醺醺的,滿身酒氣。他見到米豆豆扯出一個難看的笑:“豆豆姑娘,嘿嘿,你在啊。”

    米豆豆從未見過他這種頹唐灰敗的模樣,整個人仿佛都沒了生氣。連忙拍了拍他的肩膀,擔心道:“快進來,進來再說。”

    趙福貴搖了搖因為喝了太多酒而昏昏沉沉的腦袋。迷茫地四處張望了一下,打了個酒嗝,問道:“蕭大哥呢?”

    米豆豆給他倒了杯水,皺著眉回答:“他有事出去了,待會回來。福貴哥,你怎麽了?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隻管說,我一定在所不辭!”

    趙福貴猛地灌下一杯茶水,喉嚨劇烈地滑動了一下,險些嗆到。他抹了把臉,笑得極為難看。“那,那啥,其實我,嘿嘿,也沒啥事,我先回去了。”說完起身就走,不知是因為心中悲痛還是喝了太多的酒,他腳步不穩,一個踉蹌就那麽硬生生地摔在了地上。

    米豆豆皺起眉頭,光聽聲音就很疼!歎了口氣,上前把趙福貴扶起來。盡量溫和地說:“福貴哥,你怎麽了?出了什麽事你盡管說,但凡有需要的我一定義不容辭!”

    趙福貴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此刻臉上一片灰敗,嘴唇艱難地動了動,卻仿佛被什麽哽住了,發不出聲音。

    米豆豆見他那模樣又急又氣,突然想到白天的事,試探著問:“是不是跟南風靈有關?”

    此話一出,趙福貴竟然就眯著眼,嗚嗚咽咽地哭了出來。仿佛傷心到了極點,啞著嗓子道:“小姐,小姐說,最討厭我這種人,讓我以後不要出現在她麵前。”

    米豆豆扶額,真的是因為南風靈,這可就難辦了。因為說實在的,她並不喜歡南風靈,甚至是討厭的。可是要幫趙福貴的話,那就得撮合他們……

    正當米豆豆為難時,便聽趙福貴一聲淒厲的悶吼:“啊啊啊,豆豆,我活不下去了,我活不下去了。沒有靈兒,我活不下去了!”說完更是一把推開米豆豆的手在地上翻騰起來。

    米豆豆見他哭的撕心裂肺,生不如死的樣子又急又氣。該死,一個公主病的嬌小姐,怎麽就值得你把自己折磨成這副模樣!活不下去了,這麽點事你就活不下去了!

    雖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米豆豆卻也不想放任他就這麽頹唐下去。一巴掌猛地就扇到趙福貴臉上,把趙福貴扇的一愣一愣的。

    歎了口氣,米豆豆皺著眉嚴厲地嗬斥:“男子漢大丈夫,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麽樣子,起來!”

    趙福貴或許是被米豆豆驚到了,他咽了口口水,也忘了哭,就那麽呆呆呆呆地站了起來。

    心裏很是煩躁,米豆豆皺著眉問:“那南風靈飛揚跋扈的狠,你就這麽非她不可?”

    趙福貴用力地點了點頭。

    米豆豆無法理解:“為什麽?”

    趙福貴慘然一笑:“我要是知道為什麽,恐怕就不會這麽痛苦了。”

    垂了垂眼,米豆豆試探著問:“如果她最終也沒有接受你,那你怎麽辦?”而且這種可能性簡直不是一般的大。

    “那我就,我就……”趙福貴呆呆地囁嚅著嘴唇,麵如死灰。

    米豆豆看他那樣子,知道他這是入了魔了。又想到以前的交情和蕭冀陌害他的事,終究還是決定給他出出主意。

    此時恰逢蕭冀陌拎著糕點回來了。蕭冀陌一進門就聞到生人的氣味,皺著眉沉聲問:“豆豆,有客人?”

    米豆豆點頭:“嗯,是福貴哥。相公,你快進來。”

    蕭冀陌這種人,對所有接近他媳婦三尺之內的異性統統都是防備姿態。可是豆豆之前才跟他說過要相互信任,是以他也沒有表現出太明顯的敵意來。隻皺著眉道:“趙福貴,這麽晚了,你來幹什麽?”

    米豆豆接過蕭冀陌手裏的糕點,攤開放到桌子中間,對蕭冀陌說:“相公,福貴哥這是來找我給他做月老呢。”

    蕭冀陌眼睛一亮!月老,那好啊,趕快讓趙福貴找個媳婦娶了,他才能安心。免得有事沒事就出現在他媳婦麵前亂蹦躂,把他膈應的難受偏偏還什麽事都不能做。

    趙福貴是不懂蕭冀陌的心思的,隻覺得這人突然擰眉又突然露出喜色,奇怪的很。

    米豆豆無奈地搖了搖頭,好笑地問:“相公,你那次半夜在我藥鋪前念的情詩還在嗎?”

    蕭冀陌點了點頭,心裏生出不祥的預感。那是他專門給豆豆念的,怎麽能給別人。

    米豆豆伸手:“德行,我知道那麽肉麻的情詩絕對不是你寫的,給你十個腦袋八張臉皮你也寫不出來。快點,幫人成就一段姻緣是積德的事。”是啊,姻緣積德,隻希望不要是孽緣才好。

    蕭冀陌抿了抿唇,雖然舍不得,但是媳婦發話了,怎麽著他也得交出來。冷著臉極為不滿地把情書往趙福貴手裏一拍,就開始用眼神下逐客令。

    米豆豆無奈地扶額,對趙福貴客氣道:“福貴哥,其實追求心上人沒什麽特別的竅門。所有的方法都是笨方法,最重要的是要相信自己以及一顆真心。這上麵的內容你回去看看,我相信你會知道該怎麽做的。”

    趙福貴被蕭冀陌一瞪,隻覺得十分酒意已經醒了八分,連忙用力地點頭:“嗯,豆豆姑娘,謝謝你。”

    時間一天天過去……

    自此南風靈還是照常來找蕭冀陌,趙福貴則在背後窮追不舍。米豆豆既要防著蕭冀陌一個不耐失手把南風靈一掌劈了,又要幫著趙福貴走上追妻之路。這四人幾乎每天都要見麵,紛紛各懷心思,一時間到滑稽的很。

    終於,快一個月了,趙福貴還是一點眉目都沒有。這天他又來找米豆豆哭訴。直說的米豆豆要氣炸了肺。“什麽,她怎麽說的?你說清楚,南風靈怎麽說的?”

    趙福貴苦笑,把南風靈利刃般的話一字一句複述而出。

    “哼,你一個卑賤的下人,也敢跟我求愛,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副熊樣!真是自不量力!”

    “滾,你念的這都是什麽玩意。難聽死了,什麽天上隻有一個月亮世上隻有一個你,你怎麽這麽惡心。現在太陽都要下山了,你到底滾不滾,少待在這弄髒了本小姐的地方!”

    米豆豆心下一沉,這南風靈說話夠毒的。

    本以為這已經是最過分的了,誰知道後麵還有。

    “嗬嗬,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要錢沒錢要貌沒貌,在本小姐眼裏你就是個廢物,聽見沒,廢物!”

    “哦,真好笑,竟然還露出那種表情,你難受給誰看啊。像你這種下賤的人,根本就沒有難受的資格,因為活著就已經是上天對你最大的恩賜了。嗬,還想來追求本小姐,告訴你,你不行!”

    米豆豆猛地一拍桌子,氣得已經聽不下去。如果前幾句還隻是她公主病發作罵的比較難聽,那後麵就*裸的毫不掩飾的羞辱了,而且是對男人最大的羞辱。

    米豆豆皺眉看著趙福貴垂著腦袋肩膀微微顫抖的樣子,擔心地問:“福貴哥,你還好吧?”

    趙福貴愣了許久,仿佛沒有聽見米豆豆的話,好一會兒才抬起頭,露出一個難看的笑:“沒,沒事。”

    米豆豆歎了口氣:“那你打算以後怎麽辦。”

    趙福貴慘然一笑,突然仿佛想到什麽地揚起頭來:“你不是曾經跟我說過凡事貴在堅持嗎?我不放棄,一定能感動她的。”

    米豆豆心裏咯噔一下,皺眉哭笑不得。貴在堅持是她曾經跟趙福貴討論醫術時提到過的。可是卻被他用在這上麵,怎麽就覺得這麽怪呢!

    歎了口氣,米豆豆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恍然大悟。是的,尊嚴,即便是堅持也不能淩駕於尊嚴之上。如果對方對你有意,那死纏爛打堅持不懈不失為一個好方法。若不但沒有,還這般百般羞辱,那自己再去,豈不是犯賤嗎?

    米豆豆皺眉,不滿地詢問:“福貴哥,你覺得,愛情高於一切嗎?”

    趙福貴點了點頭。

    米豆豆苦笑:“那尊嚴呢……”

    趙福貴垂下眼,沉默不語。

    “這麽被人百般羞辱,人格被踐踏。先不說她能這樣對你,你能成功追求到她的可能性有多少。即便真的讓你成功了,事後你想起自己曾經被貶低到塵埃裏的種種,還能在她麵前抬起頭來嗎?隻怕不止如此,隻要想到你曾被對方百般羞辱踐踏至此,卻還是不知羞恥地上前討好,極盡諂媚,隻怕連你自己,都會看不起你自己……”

    趙福貴臉色一僵,他囁嚅著雙唇,抬起頭呆呆地看著米豆豆,徒勞地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是啊,如此這般被百般羞辱,根本就不曾被當做人看待。自己還這般堅持,現在估計是被一時的狂熱衝昏了腦袋,等到時候冷靜下來,隻怕連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米豆豆見他呆若木魚的樣子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思量了一下,決定做最後一搏。她附在趙福貴耳邊低聲道:“這樣吧……”

    趙福貴眼睛一亮,便聽米豆豆又接著說:“她若是真的對你有意,或者是對你有些許憐惜,就不會舍得真的讓你等那麽久。如若不然……總之,還是等你自己做決定吧。”

    趙福貴咬了咬牙,下了決心似的點頭。一張黝黑的臉上滿是近日的憔悴以及破釜沉舟奮力一搏的決絕。

    米豆豆看著趙福貴離去的背影,心道,接下來就是南風靈了。要找南風靈真是一點也不難,因為你根本不用去找她,她會自己送上門來!

    “蕭公子,蕭公子。”南風靈抖著一身豐滿的肉,興衝衝地就撲了過來。蕭冀陌厭惡地皺起眉頭,想到之前米豆豆跟他說過的話,隻能忍著厭惡衝她點點頭。

    他皺著眉看了看南風靈死盯著他看的臉,心中的厭惡幾乎要從眼中噴湧而出。卻還是偏過頭去,冷冷道:“南風姑娘,聽說醉仙樓又出了一道新菜,不如……”

    “好啊,好啊,我們去嚐嚐。”說著竟要上來挽蕭冀陌的胳膊。

    米豆豆連忙橫插進來,瞪著南風靈眼神冰冷:“南風姑娘,你還尚未出閣,而蕭冀陌是我相公,請你自重。”

    南風靈嫉恨地瞪著米豆豆,自以為眼中的怨毒隱藏的很好。她故作爽朗的一笑:“哈哈哈,豆豆姑娘太緊張了,走吧,走吧。”該死的米豆豆,我等你被拋棄的那天!

    飯桌上,南風靈自說自話地點評起每道菜,又炫耀似嘲弄了一番。

    米豆豆和蕭冀陌淡淡地喝酒吃菜,隻讓她一個去發公主病。直到後來,當她以造物主的心態把世人批判諷刺了個遍後,米豆豆看著蕭冀陌無奈一笑。又一次感到後悔,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嗎?這個重度公主病而且裝逼到極致的嬌小姐,總是有辦法讓你氣的笑出來。

    也罷,為了趙福貴,且忍她一忍。隻要趙福貴的事情解決掉,自己便可以想辦法再不跟她有任何交集了。

    輕咳了一聲,米豆豆打斷了南風靈的自說自話:“南風姑娘,南風姑娘?”

    “幹什麽?你知不知道隨便打斷別人說話是很不禮貌的。”南風靈朝米豆豆一瞪,又朝蕭冀陌一笑,“是不是啊,蕭公子。”變臉的速度簡直爐火純青。

    米豆豆咬牙,壓住蕭冀陌要把南風靈拍死的手。皮笑肉不笑:“南風姑娘說的對,是小女不應該。不如小女敬南風姑娘一杯以示歉意。”

    南風靈趾高氣揚地昂頭,用下巴瞥了米豆豆一眼:“哼,算你識相。”

    米豆豆挑著眉淡淡地看著她一杯酒入肚,哼笑一聲,對蕭冀陌低聲道:“相公,待會兒,你要屏住呼吸,因為會很臭。”

    蕭冀陌知道這是米豆豆在使壞,隻覺得自己的小娘子古靈精怪的不得了,淡笑著點了點頭。

    不想再浪費時間,米豆豆開門見山:“豆豆姑娘,聽說趙福貴對你有意。”

    此話一出,尾音還沒落。南風靈就猛地放下手中的酒杯揚著頭得意道:“哼,那是自然,本小姐天生麗質,有哪個男人見了不被迷得神魂顛倒。”說著還得意地朝蕭冀陌望了望,又把玩著頭發,自以為美豔地接著道,“不過那趙福貴也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區區一個廢物,要才沒才,要貌沒貌竟然還敢不自量力地來追本小姐。嗬嗬,蕭公子,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了是不是啊?”

    蕭冀陌擰著眉,看著南風靈那張笑得誇張的嘴臉,腦袋裏突然冒出三個字:“癩蛤蟆。”好像,真的好像,好像一個醜陋無比卻喜歡鼓足了氣虛張聲勢的癩蛤蟆!

    米豆豆見她那樣簡直就想一碗水給她潑過去。可是現在還是得感謝她這幅嘴臉,就是因為這樣,才讓趙福貴認清現實,認清自己到底喜歡上了一個什麽樣的人!

    於是她淡淡一笑,附和道:“的確可笑,想必那人給南風姑娘造成了很多困擾吧。”

    南風靈立刻找到了共同語言是的接著道:“就是啊,你都不知道,他每天都來我樓下念那首惡心的情詩。惡心死了!”

    米豆豆咬著牙咽了口氣,朝南風靈笑了笑:“來,南風姑娘,我再敬你一杯。”

    南風靈全然不知自己的酒裏早就被人下了藥。隻覺得米豆豆這種卑微的賤民能給她敬酒簡直是三生有幸。

    米豆豆也沒空去管她那裝逼到極致的思維,隻出主意道:“那人給南風姑娘帶來了這麽多困擾,南風姑娘就不想整治整治他?我這倒是有個法子。”

    南風靈本想興奮地點頭,卻看見了對麵的蕭冀陌。猶豫了一會兒輕笑道:“豆豆姑娘說的哪裏話,那人雖然討厭,但到底是個身份低微卻還想追求愛情的可憐人。我天生菩薩心腸,怎麽能做出這種事呢?”

    此話說完米豆豆和蕭冀陌皆認真地看了看南風靈的臉,對視一眼,紛紛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歎。天啊,這女人,當真是一點沒有臉紅!

    好笑地輕哼一聲,米豆豆在桌子底下拽了拽蕭冀陌的衣服。果然就聽他道:“若總是如此,給南風姑娘造成了困擾,那教訓一下也未嚐不可。”

    南風靈一聽蕭冀陌這麽說,眼睛一亮,連忙點頭道:“說的有理,說的有理,不知豆豆姑娘有何妙計?”

    米豆豆把玩著手上的酒杯,眯著眼冷笑:“南風姑娘不是說那趙福貴不知羞恥嗎?那我們就試試他的底線到底在哪裏。到時你就……”

    南風靈眼睛一亮,連忙點頭:“好計,真是好計!”

    米豆豆垂下眼瞼:“若成功了,不僅可以幫南風姑娘趕走這個給你帶來困擾的人,讓他死心,還可以讓整個蕭縣的人都知道,南風姑娘的魅力。到時整個南風家族,恐怕都會因為南風姑娘臉上有光啊!”

    南風靈激動地兩手捏緊了桌子,猛地點頭。是啊,若是讓全蕭夏的人都知道有個男人每天都在癡癡地等,隻求她一眼的垂憐。即便那人身份卑微,是個廢物,她也是臉上有光的。

    “噗……”正想得高興,便聽見一陣尷尬的聲音。

    米豆豆和蕭冀陌對視一眼,紛紛屏住呼吸,裝作沒聽見。

    “噗,噗,噗……”可是南風靈的肚子卻仿佛打響了鼓,“噗噗”叫的歡快。頓時一股惡臭彌漫在空氣中。

    饒是南風靈臉皮再厚,也是待不下去了。她垂著腦袋根本不敢看蕭冀陌,咬牙切齒地說:“該死,這都什麽飯菜!我,我去趟茅房!”

    “唉,南風姑娘,那我們就先走啦!”米豆豆在後麵輕笑著大喊,還扇了扇嘴邊的風。

    蕭冀陌看著她計謀得逞,笑得像偷到燈油的小老鼠,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低聲道:“調皮。”

    事實證明米豆豆要先走是無比明智的。南風靈在茅坑裏頓了足足兩個時辰,拉的腿都軟了。每次她想起身,一股劇痛就再次襲來,讓她根本不能離開茅坑半步。

    一時間茅房附近惡臭熏天,飛鳥靠近而絕,蟲蟻爬過而暈。醉仙樓的客人紛紛望而卻步,寧願憋著也不上茅房了。

    南風靈疼的臉色慘白,心道:“一定是這醉仙樓的東西不幹淨,可惡,害的她在蕭冀陌麵前出醜,簡直該死!”

    這幾日風平浪靜,沒什麽大事。米豆豆邊打著算盤,邊聽著路人的談話。

    “唉,你聽說了嗎?聽說是南風家的一個夥計,這大冷的天,每天晚上都在咱們蕭夏最大的廣場上等著呢。”

    “等,等誰啊?”

    “天,這你都不知道,他等的是那南風家唯一的千金南風靈。之前也不知誰說的,說是他對那南風小姐有意,可是人家堂堂千金大小姐,怎麽可能看上他那個窮小子。是以出了個題目刁難他。說隻要他在大廣場上等滿三十三個晚上,那自己就考慮考慮要不要去見他。”

    “切,這話一聽就知道是糊弄人的,你別說那男的也真傻,這大冷的天,天天晚上都站在那等,還真信那南風小姐會去啊。”

    “唉,誰說不是呢?都道那南風小姐飛揚跋扈,向來看不起窮人。隻可惜啦,多癡情的小夥子,最後恐怕要落得個心碎的下場嘍。”

    第二天,米豆豆依舊做著自己的事,蕭冀陌擰著眉對南風靈愛答不理,甚至直接下了逐客令。

    “豆豆。”蕭冀陌眯著眼,滿臉不悅,“我好想殺了她。”

    米豆豆“噗嗤”一笑,拉著他的手溫和道:“我也想啊。可是她除了公主病加飛揚跋扈一些,其實也沒怎麽得罪我們。就這麽隨便取人性命,恐怕不太好吧。”

    蕭冀陌擰眉:“她真煩。”是啊,真煩,動不動就往藥鋪跑,害的他都不能趁機占豆豆便宜了。

    米豆豆知道他的想法,安撫地拍了拍他放在自己腰上的大手,輕笑:“我知道你討厭她,我也不喜歡。再忍一忍,咱們權當看戲了。等到福貴哥的事過去了,南風靈能被他感動固然好,雖然可能性不大。即便是沒有,咱們也就沒什麽可顧慮的了。到時她來一次我給她下一次瀉藥,拉的她不敢來為止!”

    蕭冀陌想到米豆豆給她下瀉藥的那次悶笑一聲,腦袋放在她脖頸處蹭了蹭,低沉道:“豆豆,幸好我不是你的敵人。不然,真不知你會想出什麽鬼點子整我。”

    米豆豆把頭靠在他肩膀上,小手把玩著他的黑發。眼中閃過狡黠:“這個啊,我倒是沒想過,不過你倒是給我提了個醒。我得想個辦法,要是你哪天又惹我生氣了,到時不能分房睡,那我豈不是一點整治你的手段都沒有了。”

    “豆豆。”蕭冀陌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她,竟然要“整治”他。這小丫頭,腦袋裏整天想的都是什麽?不過,她要怎麽整治他他現在還不知道,但是清楚的是。堂堂相公要拿出自己一家之主的氣勢。好好整治整治這個調皮愛鬧的小東西了。

    米豆豆感受著越發不規矩的大手,兩頰漸布滿紅暈。身體隨著他的動作開始有了最本能的反應。她難耐地輕哼一聲:“嗯,蕭冀陌。”

    蕭冀陌猛地咽了口口水,想被燒了尾巴的貓一樣,抱著她就去了內室。

    他灼熱吻將身下的嬌人兒一寸寸膜拜,終於在米豆豆的一聲輕吟中徹底丟盔卸甲,與身下的摯愛徹底合二為一。

    這個小房間內,男人的汗水和女人撩人的嬌吟交織在一起,勾畫出了一室暖暖的濃情。

    時間一天天過去,路人都在談論著那個在廣場上癡癡等候著愛人的趙福貴,眼看著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南風靈自己沒露麵就算了,也沒差人去問候一聲。這幾天氣溫陡降,晚上冷得嚇人,再加上夜風那麽一吹,鐵打的身子都能凍出病來。

    米豆豆白日裏去探望趙福貴,見他感染了風寒又快有了關節炎的樣子心下一陣愧疚。該死,自己出的這是什麽主意,到底是在幫他還是在害他。

    那南風靈也真夠狠心,別人這麽一顆心掏給你,你即便不喜歡又何苦接過來踩在地上。這麽冷的天,等了十五個晚上了,當真是一個問候也沒有。

    米豆豆看著趙福貴虛弱的臉,苦笑著搖頭。唉,也虧得南風靈夠心狠,不然這個辦法根本沒法用。好,要狠,你就狠到底吧。好讓趙福貴徹底死了心。

    日子一天天過去,這是約定的第三十二天了。也就是說今天一過,明天南風靈再不來,那趙福貴的一顆癡心,當真是被人拿捏在手裏,然後扔在泥地上,狠狠地踩碎。

    有些村民罵趙福貴傻,但更多的是對他的同情和心疼。一些尚未出家的小姑娘,紛紛朝他投去愛慕的眼神。要麽就在房間裏默默祈禱,神啊,隻要我未來的夫君對我能有他一半癡情,我此生死而無憾了……

    終於到了第三十二天的晚上,南風靈還是沒有來。甚至連派人捎個口信都沒有。人們或唏噓或嘲弄,但更多的是惋惜。

    還有很多樂觀善良的人起個大早上前去安慰他。“兄弟,隻要有恒心,滴水穿石,點石成金。今晚就是最後一天了,你等了那麽久,但凡有點良心的人都會來的。放心吧,我們祝福你!”

    趙福貴幹笑著點點頭,眼中卻是一片死寂。

    眾人猜的沒錯。人家這麽冷的天夜夜都在廣場上等你,從未有一天間斷。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了,你即便是對他無意,也該出麵,否則未免顯得太過狠心。

    南風靈自然不會錯過如此表現自己的好機會。她仔細地梳洗了一番,帶著丫鬟就朝廣場上跑去。 ㊣:㊣\\、//㊣

    沒錯,她當然要去見趙福貴,否則豈不是全蕭縣的人都在說她狠心?不過即便是趙福貴在那等死了她也是不會動容半分的。去之前她早就想好了說辭,“趙福貴,我知道你對我有意。隻是,我真的不喜歡你……”

    她興高采烈地想了一大段哄抬自己貶低對方的話,甚至寫在紙上背了下來。

    可是當她懷著悲天憫人的心到達廣場上的時候,突然傻眼了。廣場上圍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百姓。日日在那等的人,卻早已沒了身影。

    趙福貴第三十三天的早上本該回去休息的時間卻一直沒走。他下巴抿得死死的,腦袋裏全是那天感染風寒米豆豆照顧他時所說的話。“福貴哥,這本是你的事,我不方便插嘴。但是我隻問你,如果真心被人像垃圾般踐踏。喜歡一個人直到自己沒了底線,最終卻仍一無所得,這樣你快樂嗎?你別這樣看我,別跟我說那些愛情就是付出的鬼話。讓人喪失尊嚴的愛,根本就不配被稱為愛。這和戀人間小打小鬧時究竟是誰先退讓不同……愛情本就建立在尊重的基礎之上。你或許也明白,自己的一顆真心,由始至終恐怕都不過是她厭棄的東西甚至是用來炫耀的談資罷了……”

    南風靈晚上到那時隻見原本每夜都站在這的人沒了蹤影,不久就有一個好心人遞來一張紙。她打開一看,隻見上麵認認真真地寫著一行字——用三十二天證明愛意,用第三十三天證明尊嚴。署名,趙福貴。

    眾人看著南風靈瞪著眼看著信的樣子紛紛不滿地或搖頭或歎息,那麽癡心的小夥子不懂得珍惜。

    沒有人,會一直等著你……(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