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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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靈腦袋一蒙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強烈的失落來。但更多的是憤怒,被欺騙的憤怒,沒能成功炫耀的憤怒,淪為笑柄的憤怒。可惡,自己堂堂南風家唯一的千金,竟然被人這般羞辱!而她的憤怒,必須有人用血來償還……
米豆豆開門,見門前站著背著包袱的趙福貴。她舒展著眉眼溫和一笑:“福貴哥,進來坐。”
趙福貴搖了搖頭:“我是來告別的。”
米豆豆皺眉:“這就要走?不管怎樣,先進來再說。”然後就把趙福貴往院子裏拽。
蕭冀陌看著趙福貴,心底對他也生出幾分敬佩來。這個男人為了追到媳婦,雖然是南風靈那個醜癩蛤蟆,也是付出了很多。蕭冀陌隻覺得他癡心可鑒,又想到自己當初哄媳婦的時候所花的心思,突然從心底裏生出股通病相憐的親近來。
趙福貴訕訕地抹了把臉,幹笑道:“豆豆妹子,你恐怕已經知道了,我,我要走了。”
米豆豆皺眉:“你一個人在外無親無故,你去哪?”
趙福貴垂眸:“我,我還是回魚米村吧。”
米豆豆和蕭冀陌對視一眼:“魚米村的小藥鋪已經是諸葛淼名下。你去那未必能找到活兒做。你跟我說你從小身子弱,夢想便是行醫救人,如今既然已經出了魚米村,正是學本事的時候。就這麽回去,難道你不會覺得後悔?”見趙福貴神色鬆動,又道,“你曾跟我說過你父母一直覺得你沒你大哥有出息,如今走出了那小村莊,你就不想做出點成績來給你爹娘看看?”
趙福貴被說動了心思,卻又閃過為難:“可是……”
米豆豆輕笑:“其他的你不必擔心,你若是不嫌棄,便可來我的藥鋪,反正我過陣子也是要去參加醫者大賽的,在這待不久。”
趙福貴朝米豆豆感激地點點頭:“好,那就謝謝你了。我聽說那醫者大賽要舉行一年之久,先是在全國各地的小縣城內海選,然後到郡,在依次到國都。其中由於小縣城太多,所以海選時間最長。咱們蕭縣選拔賽又比的如此早,算起來,妹子你應該還能再待上些日子。“
米豆豆點頭:“是啊,福貴哥,可別再走了,就先拿我這小藥鋪練練手,等有機會,你可以有一間自己的鋪子,給你們趙家爭光。”
趙福貴被米豆豆說的噗嗤一笑,他搖搖頭,臉上露出幾分落寞來:“我其實也並不想有多大出息,隻要能行醫救人,安安穩穩地娶妻生子,孝順爹娘,也就夠了。”
蕭冀陌見米豆豆和趙福貴說話的樣子隻覺得被冷落了。他眯著眼,聲音有些不滿:“豆豆,時候不早了,睡覺了。”
米豆豆垂下眼瞼,也不知想著什麽,點了點頭。對趙福貴道:“福貴哥,如今天色不早,我就不留你了。早點回去休息,明天我等著你來藥鋪。”
趙福貴滿是感激地點頭,轉身走了。
晚上,小屋子裏一片漆黑,隻能聽到某人粗重的悶哼。
“豆豆,豆豆,你別鬧了……”
米豆豆挑眉“你怎麽了?”
“我,我……”蕭冀陌難耐地喘著粗氣,突然猛地一個翻身把米豆豆壓在身下。深邃的眼睛亮如星辰,額頭細密的汗卻泄露了他的隱忍:“你這個磨人的小東西。”
米豆豆挑眉,眼中閃過狡黠:“說好了這次我在上麵,你耍賴,不跟你玩了。”
蕭冀陌瞪著眼見她真的翻身就要睡覺,皺著眉好氣又好笑。又實在被身體的本能折磨的難受,隻得皺著眉被欺負了似的低喊道:“豆豆。”
米豆豆側躺在床上,細碎的發絲散落在臉頰,給她增添了幾分女性的柔美。她蜷縮著身子,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嗯,幹嘛,睡覺了,我要睡覺了。”
“好啊,一起睡。”
“等等。”米豆豆抿唇忍著笑,偏頭去瞪蕭冀陌,“一起睡你的手在幹嘛?規矩點!”
“說好了的……”
“是啊,誰讓你不遵守遊戲規則的,不玩了……睡覺……”米豆豆鼓著臉,說著像是賭氣的話,眼中卻滿是狡黠。
“豆!豆!”
“幹嘛?”
“換回來了……”低沉的聲音已經略顯粗啞,蕭冀陌身形一動,米豆豆嬌小的身體便軟軟地趴在他胸膛上。
米豆豆半跪在他腰上,雙手放在他寬厚胸膛上撐著身體。無比單純地舔了舔唇。
蕭冀陌深邃的眼眯起,盯著她舔唇的動作,咽了口口水,喉結突然大幅度滑動了一下。
米豆豆輕輕一笑,笑聲隨著夜風飄蕩在小房間內,銀鈴般悅耳。
蕭冀陌苦著臉,滿頭冷汗,艱難道:“豆豆,別鬧了,豆豆……”
米豆豆輕笑,在他狠狠地抿起的唇上輕啄了一下,待他想要傾身上前時又飛快躲開。
蕭冀陌被她戲弄的簡直快要瘋了,隻得啞著嗓子道:“豆豆,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快別鬧了。”
米豆豆挑眉,眼底滿是笑意:“哦?你答應我,你答應我什麽了?”
“我。”蕭冀陌咬牙,隻覺得每一次出聲都無比艱難,他隻感覺身上有一團火要燒起來,幾乎要燒的他灰飛煙滅。粗喘了幾口氣,心一橫,眯著眼道,“我答應你,即便是趙福貴來你藥鋪做活,我也不會為難他。”
米豆豆勾起唇角,獎賞似的在他唇上輕啄了一下又迅速退開:“還有呢?”
“我,我相信你!”
米豆豆感受著手下肌膚的灼熱,看著他隱忍的滿頭大汗的樣子眼底笑意更深。
“豆豆,你快,快別戲弄我了。”
“嗬嗬。”銀鈴般的笑聲隨風飄蕩,給這夜色增添了幾分旖旎。米豆豆輕輕垂下頭,長長的黑發落在他胸膛上,水潤的唇就在他的薄唇邊,隻見她輕輕地吐出四個字,“如你所願……”
第二天,米豆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剛一動便覺得渾身散了架一樣的酸疼。看著身旁因饜足而睡得香甜的蕭冀陌,鬱悶地苦了臉。該死的蕭冀陌,八輩子沒吃過肉啊。王八蛋,要是哪天把她活活累死了,看你上哪找媳婦去。
其實米豆豆一動蕭冀陌就醒了,他滿足地輕哼了一聲,長臂一伸,就摟過米豆豆的腰,將她溫和又無法抵抗地按了下來。
這麽一個大幅度的動作可苦了米豆豆了,她渾身仿佛被拆了的骨頭已經不僅像是斷了,更像是碎了。瞬間徹骨的酸疼迅速地聚集到一起,尖銳的疼痛感閃電一般衝擊著她的神經,讓她一個不慎便低聲叫了出來。
蕭冀陌聽著她疼痛難忍的聲音,算是徹底清醒了。立刻起身緊張地問:“怎麽了,是不是昨天傷到哪了?”
米豆豆見他一臉無辜的樣子簡直恨不得撲上去給他咬下一塊肉來。王八蛋,還敢這麽問,還不都是你害的!
蕭冀陌見她磨著牙羞憤的樣子心虛地偏過臉,沙啞道:“誰讓你,誰讓你昨晚那樣戲弄我,我一時把持不住就,就……”
米豆豆見他紅著臉偏過頭的樣子氣消了大半,卻仍是轉過身去佯怒地悶哼一聲。“按你這麽說,還怪我了。王八蛋,下次休想我主動。”
蕭冀陌想起昨晚米豆豆熱情如火的模樣立刻心癢難耐,隻覺得渾身的火現在就要燒起來。又想到以後她都不會那樣了,瞬間就垮了臉,討好似的給她按摩著纖腰和雙腿,沙啞道:“那可不行,以後,以後我一定克製一點。”
米豆豆偏頭看著他垂著眸子認真的樣子軟軟地輕哼一聲,好氣又好笑地罵了句:“呆子。”
誰知蕭冀陌立刻湊過來問:“豆豆,你不生氣了?”
“嗯。”
“那你以後還再上麵麽?”
“……”
“豆豆?”
“你滾!”
在蕭冀陌爐火純青的按摩手法之下,米豆豆雖還有些不適,但已沒有那種拆了骨頭似的酸疼了。她和蕭冀陌吃了早飯便一同去了藥鋪,商量著眼看天氣就要轉暖了,發酵酸奶會很快。倒是可以再做點酸奶麵膜在這蕭縣賣。
到了藥鋪沒多久便見趙福貴一身修剪合身的衣裳,黝黑的臉上雖還帶著之前感染風寒的病弱,卻和之前那般灰敗頹唐的樣子完全不同。
米豆豆見他精神大好,知道他已經過了心裏的那道坎,也是高興的緊。忙拉著他寒暄了幾句,說了些加油打氣的話,又給他介紹了這小藥鋪的一些事,方便他以後幫忙。
可是美好的日子總是有人不識相的來搗亂。南風靈原本是來找蕭冀陌的,誰知一進門就見到正在整理草藥的趙福貴。她瞪著眼,極為誇張地冷笑一聲,就衝過去衝著趙福貴道:“姓趙的你怎麽能那樣對我?”她雙眸噴著火,叉著腰,惡狠狠地瞪著趙福貴。然後滿意地看著他抿著唇不敢看她似的垂下了頭。
米豆豆眉頭一擰,這趙福貴剛從南風靈的魔怔中走出來,這種時候還是別讓南風靈在這胡鬧的好。
而且,哼哼,南風大小姐,你造不造,老娘忍你很久了!
“蕭冀陌!”
蕭冀陌本來對米豆豆和趙福貴一起整理藥材的事充滿怨念,一聽米豆豆叫他,立刻像被打了雞血。忙湊過去朗聲答道:“在。”
米豆豆看著他一副等待長官發布命令的士兵模樣,抿著唇就輕笑了出來。又見南風靈用惡毒的眼神看著她,隻覺得渾身長了毒瘤似的惡心。於是正了正神色,冷冷道:“把這位南風大小姐給我請出去!”那個“請”字咬得極重,完全可以說是在咬牙切齒。
蕭冀陌自然聽得懂她的意思,沉著臉,大步上前。兩隻鐵拳已經在袖子底下躍躍欲試,就是這麽個沒事喜歡鼓著腮幫子的醜女人,整日整日地來藥鋪胡鬧,害的他幾次想吃媳婦豆腐都被打斷,隻能堪堪作罷!不可饒恕!
南風靈一見來的是蕭冀陌,立刻換了一副自以為迷人的表情,她嬌媚一笑,對著蕭冀陌柔聲道:“蕭公子,你看,你看豆豆姑娘好凶……啊啊啊……”
話還沒說完,就被蕭冀陌一把提起肩膀丟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個美麗的弧度然後極為精準地落到大街的中間。
米豆豆看著南風靈那被摔西瓜似的砸在地上的樣子抿唇一笑,輕聲道:“南風姑娘,您身份高貴,簡直不能說是人類,小藥鋪地方小,裝不下您這尊大佛,若是不想再被丟,就不要再來了哦!”
南風靈疼得齜牙咧嘴,隻覺得渾身都被撞碎了。她麵容扭曲地看著手上得血絲和被刮的殘破的衣裳,不堪置信地看著麵不改色仿佛在看待垃圾的蕭冀陌。又看了看冷冷一笑仿佛根本不願看她的米豆豆。腦袋閃過片刻的空白……
迷茫地眨著眼,看著附近指指點點的百姓。南風靈大力地喘著氣,突然猛地清醒過來。第一次被人如此不恭敬對待的事衝擊著她的腦袋,讓她無視了附近指指點點的百姓。此刻她的憤怒遠大於羞愧,卻苦於沒有帶家丁,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她憤恨地握著拳,指甲陷進肉裏,幾乎流出血來。突然她看到了米豆豆身後的趙福貴……
“姓趙的,就這樣你還說喜歡我!我被人欺負你卻視而不見,你還是人嗎!還不快點滾出來,幫我出頭!”
米豆豆皺眉,隻見趙福貴整理藥草的手僵了一下,然後仿佛沒聽見似的繼續整理草藥。隻是那雙手,仿佛在微微顫抖。
她歎了口氣,終究是剛從失戀的陰影裏走出來,還是別刺激他的好。於是米豆豆把藥鋪門一關,拒不見客。
南風靈瞪著大門緊閉的小藥鋪,憤恨地上前踹了兩腳。然後轉身罵道:“都看什麽看,誰再看就是與我南風家為敵!”
看著眾人不屑地走了,她氣的胸腔劇烈地起伏,瞪著眼回了家。米豆豆,你等著!
藥鋪裏米豆豆問蕭冀陌:“相公,你覺得那南風靈還會再來嗎?”
蕭冀陌點頭:“肯定會,要不我派人……”
話還沒說完便被米豆豆一個眼神阻止,示意他看了看旁邊一直垂頭不語的趙福貴。卻見那邊無所謂地笑著抬起來,牽強道:“豆豆姑娘,你不必顧忌我。我既然已經決定了不再喜歡她,那她怎樣便與我無關。若是她再來,你該怎麽教訓就怎麽教訓便是……”
米豆豆皺眉,看了看蕭冀陌。試探道:“你放心,你要她不再找我的麻煩,我不會真的傷害她,看來她明天還會再來。要不,這幾日你先在家待著,等事情解決了再來藥鋪?”
趙福貴連忙擺手:“那怎麽行,這藥鋪是你的,我哪能這麽想來就來。”
米豆豆輕笑:“就是因為是我的,所以我讓你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福貴哥,我一直都把你當親哥哥看待,你就別跟我見外了。”又見趙福貴臉色難看,忙接著說:“大不了,這幾日算你沒來做工,沒有工錢怎麽樣。你再拒絕可就真是讓我為難了……
趙福貴終於點了點頭,感激地說:“豆豆姑娘,謝謝你。”
果不其然,第二天南風靈又來了。米豆豆之前是礙於趙福貴在,不好把她教訓的太慘,今日見她又巴巴地送上門來,哪有輕易放過的道理。
覬覦她相公是吧,在她麵前出言不遜是吧,好,那就讓她好好聞聞自己放的屁到底有多臭!
南風靈帶著一夥家丁趾高氣揚地就來到了米豆豆的小藥鋪前。米豆豆見她斜著眼揚著下巴看人不可一世的樣子冷哼一聲。這人倒當真是看得起自己。其實這麽點人蕭冀陌片刻之間就能把他們打得倒地不起,對她根本構不成任威脅。可是米豆豆昨晚上研製藥粉研製了一夜,怎麽肯放過這個惡整南風靈的好機會!
南風靈是看過那次蕭冀陌教訓歐陽家的家丁的,既然知道他武功高強,她自然也不會傻到讓家丁們跟蕭冀陌打。更何況她也不想跟他起衝突。她帶人來,隻單純地想教訓米豆豆。
可也不知道她是真傻還是假傻,昨天都被人丟出去了,她倒還抱著能跟人相好的念頭,還不想把關係弄得太僵。可她也不想想,派人教訓米豆豆,蕭冀陌會袖手旁觀?
蕭冀陌後來真的沒有出手。不是他不想,而是被米豆豆的一個眼神阻止了。她把玩著手裏的一個白瓷小瓶,狡黠一笑。這“跟屁蟲”昨天晚上研製了一夜了,正好來試試效果。
眼看著她就被人團團圍住,就要動起手來。她卻不急不慌,對人群中幾個看不過去想要上前的百姓說道:“謝謝大家夥兒關心,放心吧,我沒事。還請大家都退遠一點,別被誤傷了才好。”
接著便聽有人低聲道:“聽見沒,那米大夫本事大著呢。你那天是沒看見,她相公啊,把那歐陽家的家丁打得落花流水的,就這麽點人,根本傷不了她。咱們還是趕緊退後吧,別再把自個兒給傷著啦。”
南風靈聽著百姓們的談話,隻覺得怒火更甚。該死的賤人,她到底有什麽好,憑什麽能有蕭冀陌這麽好的男人,還有這麽多人幫她說好話。“來人,把那賤人抓起來!給我帶回去!”
米豆豆挑眉,自己是不是該感謝她沒有讓人把她當場打死了?歎了口氣,攤上這麽個公主病已經嚴重到無藥可醫的嬌小姐,也真是夠煩的。這事若是不徹底解決了,恐怕沒完沒了。自己估計再過陣子就要走了,這藥量就下到自己走之後吧。
想著大拇指推掉了小白瓷瓶上的蓋子,待眾家丁朝她靠近時身形一轉靈巧地躲過,直奔南風靈而去。
有個家丁眼疾手快拽住了她的袖子,幸好蕭冀陌一個飛身過來,把那家丁踹到一邊。米豆豆衝著南風靈甜美一笑,滿滿的一瓶子“跟屁蟲”就那麽劈頭蓋臉地灑到了南風靈身上,讓她打了個噴嚏。
藥粉撒完,她便迅速地轉身回來。看著地上已經軟成一團的家丁,心道,不想讓他幫忙最終還是離不開他。終究還是自己武力值太低的緣故。
那南風靈打了個噴嚏,本以為米豆豆給她撒的是什麽能讓皮膚潰爛的毒藥,正驚恐地摸著臉。卻發現渾身上下一點異樣也沒有,她皺著眉,冷笑一聲。不過是些石灰粉罷了,一個小山村走出來的賤人,能配出多厲害的藥。
她正想上前羞辱,眾人便隻聽“噗”的一聲……
沒錯,南風靈又放屁了。都說臭屁不響響屁不臭,但是南風靈的屁是又響又臭。
米豆豆見藥起了效果,連忙朝後退了一步掩住口鼻,嫌棄道:“南風姑娘,你這都吃的什麽,怎麽臭成這樣?”
南風靈瞪著眼,紅著臉,隻聽附近的百姓竊竊私語道:“就是啊,長得這麽水靈的一個姑娘,怎麽放屁這麽臭啊。”
“嗯,還很響。”
“誒,你別說,蘿卜味兒的,這南風姑娘早飯估摸著吃的是蘿卜餅吧。難道是喝蘿卜湯?”
“誒,我聞著不像。蘿卜味兒的也不能臭成這樣啊,倒是有些像黃豆味兒的,早飯估摸著喝了豆漿……”
那聲音不大,兩個大老爺們也沒個遮掩,隻讓附近的人都聽了個清楚。
南風靈羞的麵紅耳赤。早飯,她的確吃了蘿卜餅,也喝了豆漿……這幫可惡的賤民,竟敢這麽戲弄她!本想把那幫癱在地上廢物一樣的家丁喊起來教訓,卻隻覺得肚子又是一陣鈍痛。緊接著便又有“噗”的聲音。
此刻米豆豆見著眾人呆滯的表情,隻覺得世界都寂靜了……
老百姓們瞪著眼,看著南風靈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腦袋裏閃過一個念頭。天啊,她又放了一個,而且好像更臭了……
然後……“噗,噗,噗噗噗……”
這聲音接二連三,絡繹不絕,到最後仿佛還形成了旋律,匯成一首挺有節奏的歌。
一時間這一片小地方惡臭熏天,眾人隻覺得被黑氣籠罩。
米豆豆早就拉著蕭冀陌退回小藥鋪裏。外麵的百姓也都忍不住不自主地朝後退了幾步。就連南風靈帶來的家丁,也被熏得頭暈眼花,顧不上主家麵子,紛紛掩住口鼻。
南風靈聽著那尖銳的聲音,隻覺得肚子像是在打鼓,疼得厲害。她原本還麵不改色,心道那幫無知的賤民怎麽看她,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可是漸漸的,她的臉開始發熱,熱量傳到耳根,若仔細看,連耳根都紅了。到底是個姑娘家,還是個公主病到極致的姑娘家,再驕橫再目中無人,也不可能一點也不在乎別人的看法。而她此刻隻覺得肚子裏脹滿了氣,正沸騰著要噴薄而出。
她咬著唇,也不管這街上被驚呆了的眾人,撒腿就跑了。而那些臭氣隨著她的動作,更激烈地噴薄出來,砰砰響個不停。米豆豆不知別人怎麽看,在她看來隻覺得像是一個噴著臭氣的火箭,唯一不同的就是火箭向上,而她朝前。
南風靈走後,一幫家丁哀嚎了一陣子,見米豆豆沒有再為難的打算也都紛紛做鳥獸散落荒而逃。
正在眾人都被眼前的奇景驚呆了,忘記發出任何聲音時。蕭冀陌卻悶笑一聲,寵溺地刮了刮米豆豆的鼻子,無奈道:“調皮。”
米豆豆轉身進了藥鋪,挑眉聳肩:“沒辦法,在去翰林城參加醫者大賽之前我可不想再看見她。那藥效,足以維持那麽久了,恐怕還綽綽有餘呢,估摸著在我走之前,她都沒臉出來見人了。”
蕭冀陌淡笑著點頭,對她的鬼點子一點辦法也沒有。想了想又問:“那天在醉仙樓,你給她下的也是這種藥?”
米豆豆搖頭:“不是,不過主要成分相同。但是最大的區別就是,上次在酒樓的那種,充其量是鬧上一天肚子。而今天的藥粉,可是一些特別的成分經過十倍的提純精煉而成,藥效猛的很。”
蕭冀陌點頭,不管怎麽樣,她要玩就隨她,隻要她高興就好。想著又皺起眉頭。若是南風靈心有怨恨伺機報複?
米豆豆看著他皺著眉麵色沉重的樣子,奇怪地喊他:“相公,你怎麽了?”
蕭冀陌搖頭:“沒事。”的確沒事,有他陪著,誰也別想動他媳婦。
南風靈哪裏還能伺機報複,她回去之後,南風瑾給她試了各種藥,沒有一種有效。一時間整個南風府“噗噗”聲不絕於耳,南風靈早已羞的連門都不敢出了。南風瑾見南風靈哭的厲害,歎了口氣,帶著重金便來找米豆豆討解藥,誰知卻被米豆豆教訓了一頓,然後趕了出去。要是讓她好起來,以後的日子豈不是得天天精彩?
原本以為自此平安無事,可是第三天晚上蕭冀陌便接到錢三來報,說是楠奇郡的一名舊部出了事,需要他過去有要事相商。蕭冀陌皺著眉,跟米豆豆打著商量:“豆豆,我有要事要辦,可能要離開幾天。你也知道那南風靈……讓你一個人待在這我實在不放心。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米豆豆皺眉:“那楠奇郡離蕭縣可不是一般的遠。再過陣子就是醫者選拔大賽了,你帶著我勢必要坐馬車,以那樣的速度,恐怕一個來回醫者選拔大賽的時間已經過了,太不方便。更何況,南風靈已經被我狠狠教訓了一頓,你騎馬去,快去快回。我不會有什麽事的。”
蕭冀陌沉下臉,總覺得有不祥的預感:“不行,我還是不去了。不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
米豆豆輕笑:“哎呀,你幹嘛呀。不是說那件事和你母妃有關嗎,具體怎樣我也不清楚,隻聽你說自己與你母妃有些矛盾,你趕快去,把隔閡解開了才好。我有防身的藥粉,不會有事的。”
蕭冀陌依舊麵色沉重。
米豆豆歎了口氣:“放心吧,我保證不會有事。別因為無謂的擔心耽誤了你的大事,那我豈不是成了罪人了。”
“好。”蕭冀陌把她用力擁在懷裏,聞著她的發香,“我快去快回,你自己小心。”
第二天蕭冀陌起了個大早,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溫柔道:“現在還早,你繼續睡。”
米豆豆咕噥了兩聲,隻覺得頭暈的厲害,想起身,卻發現渾身無力。
蕭冀陌吻她的時候便覺得她體溫偏高,一摸,果然是得了風寒。昨晚一想到要走,至少有五六天才能回來,他便不舍的不得了。硬是拉著她親熱了一夜。估計是夜風太涼,加上體力消耗過大,一不小心凍著了。
米豆豆迷糊間見蕭冀陌盯著她看,打了個噴嚏,啞著嗓子道:“我沒事,估計是受了點涼。就不起來送你了,你快去吧。”
蕭冀陌見她一張小臉紅撲撲的樣子愛的要命,又見她有氣無力的樣子萬分心疼。他皺著眉,給她掖了掖被角:“估計也不會有什麽大事,你這個樣子我怎能放心,我不去了,留下來照顧你。”
米豆豆無奈地瞪他:“哎呀,你幹什麽呀。昨晚不都說好了嗎?一聽就知道事情不會小,否則錢三來的時候也不會那麽急。要是你真的因為我不去,你那幫手下估計又得在私底下討論我是禍國殃民的妖孽了。”
蕭冀陌歎息:“我讓錢三找人照顧你,有什麽事就找他。”
米豆豆佯怒:“沒事的,要怪就怪你,誰讓你昨晚把我累成那樣。你趕快走吧,大家都等著你呢。”
好說歹說才把蕭冀陌趕上了路。又起身婉拒了錢三安排的丫鬟,米豆豆收拾了一下就去了藥鋪。
一天下來有趙福貴幫襯著,即便是有些受涼也沒感覺有多不舒服。晚上時趙福貴問要不要出去逛逛,米豆豆心道他剛從南風靈的事裏走出來,陪他散散心也好。
誰料回來的時候路過一個偏僻的小巷子,竟就被人圍了起來。
米豆豆皺著眉:“你們是什麽人?”
“哈哈哈哈。”南風靈發出怨毒的笑,她走過的地方皆是一片惡臭熏天,“米豆豆,別來無恙啊。”
趙福貴連忙上前擋在米豆豆麵前:“小姐,你不是壞人,別做這種事。”
南風靈又放了一個屁,奇臭無比,雖然沒有聲音,她身後的家丁卻都紛紛忍不住捂住了口鼻。她陰狠地眯著眼,轉身怒吼道:“都幹什麽?我南風家每個月給你們的餉銀都太少了是不是?”此話一出,那些人立刻放下手,站的挺直。
米豆豆借著火把的亮度看著南風靈臉上忽明忽暗的光。她知道這事恐怕沒有那麽簡單。冷靜地問:“你要幹什麽?”
南風靈哈哈哈大笑:“哈哈,米豆豆,你也有求我的一天,總有一天,蕭冀陌也會來求我的,哈哈哈。”
米豆豆皺眉,我,求你了嗎?
“少廢話,把解藥交出來!”該死,自從被她下了藥,自己便每天排氣不止,根本停不下來。哥哥給他想了很多辦法,試了好幾副藥,統統沒有效果。哥哥也曾去找過她,讓她交出解藥,可誰知那賤人不僅把銀子打翻在地,還矢口否認給自己下毒的事,簡直罪該萬死。今天讓她落到自己手裏,非得把她調教下人的手段,給她統統試一遍不可!
米豆豆見這架勢自己估計交不交解藥都是免不了要被抓回去的,那倒不如留著保命。遂冷笑道:“什麽解藥,我聽不懂你的話。”說著,手就往腰間摸去。
“按住她!”南風靈眼疾手快,見她要摸腰間的藥粉就立刻出聲。米豆豆本就生病,再加上南風靈這次帶的都是練家子,電光火石之間手臂就被擰在身後,疼得她皺起眉頭。
趙福貴急得手足無措,他舉著一雙手,也不知如何是好,隻徒勞地做著幾個沒有任何意義的動作。對著南風靈懇求道:“小姐,你不是狠毒的人,否則在翰林城時也不會救我。豆豆姑娘跟你無冤無仇,就放過她好不好?”
南風靈誇張一笑:“無冤無仇,你知道什麽?更何況,我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廢物說話!那天在藥鋪麵前你沒幫我,還敢不知羞恥地說自己喜歡我。我救了你,我真後悔當初救了你!來人,把米豆豆帶回去!”
趙福貴臉色難看,還要再說,看到米豆豆的口型。找,找……錢……幫忙。他猛地反應過來,是的,他得抓緊時間找錢三幫忙。
米豆豆也不掙紮,就那麽被南風靈的人帶走。她皺著眉,怪不得蕭冀陌百般不想走,難道是早就感應到她有事?又好笑地搖了搖頭,那也太玄了吧。
南風靈走了一段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那趙福貴在廣場上突然棄她而去,讓她受到了那麽大的羞辱,怎麽能輕易放過。是以朝幾個打手看了看,頭朝後一偏。幾個打手便懂了意思,紛紛向原先趙福貴的方向追去。
米豆豆皺眉:“趙福貴對你一片真心,你怎能那麽對他?”
南風靈冷笑一聲,伸手就扇了米豆豆一個巴掌。“賤人,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有空擔心別人。哼,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米豆豆被打的偏過臉去,嘴角流下血來。該死,南風靈,你會為這一巴掌付出代價!
趙福貴沒有任何腳力,很快便被那幾個打手追上。他驚恐地瞪大雙眼:“是,是小姐讓你們來的?”
眾打手一陣鄙夷的冷笑,還有人朝地上啐了一口:“呸,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竟敢喜歡我南風家的大小姐。哥幾個,給我好好教訓!”
重重的拳腳狠狠地落在趙福貴身上,他原本濕潤的眼睛漸漸清明。對南風靈還殘留的那一丁點留戀,便在這毒打中一點點褪去,隨風飄撒……
米豆豆被南風靈的人半拖半拽地帶到一個陰暗潮濕的小密室裏,那裏麵各種刑具,一股濃烈的發黴腐臭味直撲她的鼻子,讓她皺起眉頭。
纖細的手腕被人用鐵鏈吊起來,米豆豆看著南風靈那笑得幾近癲狂的嘴臉,不由渾身惡寒。天,這女人,簡直就是個瘋子。
南風靈此刻的確與瘋子無異,自從遇到米豆豆,她恐怕受到了人生中最大的屈辱。被蕭冀陌百般嫌棄,被人掰斷手腕,被下藥以致當眾出醜,都是她,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害的!
米豆豆眯著眼,隻見南風靈獰笑著就朝她走過來,待看到她手裏的東西時一陣戰栗。是鞭子,用蛇皮做成的鞭子,而且還浸了酒和鹽水。那東西如果打在身上,恐怕很疼。
腦袋飛快地旋轉,米豆豆冷靜一笑:“南風姑娘好雅興,竟還有耍鞭子的愛好。”
南風靈哈哈大笑:“哼,賤人,等這鞭子落到你身上,我看你還怎麽囂張!”
這話說得本應極具氣勢,此時米豆豆勢單力薄,還被她抓了起來,本應處於極度的弱勢。可惜偏偏有人發出了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噗”。
是一個屁,用那麽凶狠的表情,說了這一番極具氣勢的恐嚇的話,卻偏偏配上了一個屁。雖不臭,聲音卻不小。
米豆豆抿唇憋笑,隻覺得有莫名的喜感。就連一旁守著的南風家護衛也都紛紛忍俊不禁。南風靈中藥的時他們都是知道的,經常聽去給南風靈送飯的丫鬟們說,隻要一推門進去,那裏麵就惡臭不止,熏的人簡直要發暈。
如今看來,倒真是半點不假,小姐這屁可是都放了一路了,根本停不下來。(WWW.101novel.com)